令狐婆婆听韩珏说完,点头说道:“你既是‘中州剑派’门下的大弟子,我便有件事儿要你答复!”
韩珏对于这位“血河王母”始终礼貌恭敬地,恭身笑道:“老人家尽管请问,韩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令狐婆婆“哼”了一声,目闪寒芒说道:“你乖乖答复就好,只要略有迟延,我就把你立毙掌下!”
换了武林中任何一位厉害魔头,包括“血头陀”了明,“血符门主”林素心在内,韩珏也不容许对方如此骄狂卖昧!
但对这“血河王母”令狐婆婆,却只好低声下气,因为自己已与“血公子”令狐雷订交,令狐婆婆是令狐雷的祖母,要比自己高上两辈!
由于此故,韩珏只得仍陪笑说道:“老人家请讲就是!”
令狐婆婆说道:“你知道我孙儿‘血公子’令狐雷么?”
韩珏笑道:“令狐兄名震江湖,真所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令狐婆婆道:“他约于三年前,回到‘崆峒’偷了我一根‘朱灵草’和一册‘血神经’,便从此失踪……”
韩珏欲语又止,令狐婆婆目光电注,向他问道:“经我再三查访,查出我孙儿‘血公子’令狐雷的失踪之事,与你们‘中州剑派’似有密切关系?快说,对是不对?”
韩珏点头笑道:“对,对,老人家查得一点不错!”
令狐婆婆喝道:“既然不错,你便从实告诉我其中情由,记着,若有半语不实,想耍花样,便是自己找死!”
韩珏闻言,不禁眉头略蹙,目光略转。
他这眉头略蹙,目光略转之故,是因令狐雷与“中州剑派”发生关系经过,相当复杂,其中并夹有他与江上青一段缠绵刻骨的生死之情,遂略为盘算,应该怎样回答,方能简而不繁,条理分明地,把事儿叙述清楚。
谁知令狐婆婆却有所误会。
则误会韩珏的这副神情,是在为动脑筋造谎言,对自己有所搪塞!
这位“血河王母”性如烈火,立即暴怒叱道:“韩珏,你果然想耍花样,以为我不会杀你?”
“杀你”二字才出,右掌翻处,一般奇热狂风,已向韩珏当胸击去!
一来,韩珏对于这位“血河王母”令狐婆婆,毫未存有敌意,哪能想到她会突下辣手?
二来,双方对面谈话,令狐婆婆翻掌太快,动作如电,韩珏想闪自已不及!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提足劲力,并以足跟点地,顺着令狐婆婆掌风向后纵去!
掌风实胚胚地,打中韩珏胸前,加上他自己的纵退之势,看来似乎这一记威震武林的“毒血神掌”把韩珏震得凌空飞出三丈多远?
莫敬宏与万人豪看得惊魂欲绝!
因为令狐婆婆是当世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她既一掌把韩珏震飞这远,则韩珏纵不当场致命,也必身负重伤!
令狐婆婆目注身在半空的韩珏,冷然说道:“我生平言出必行,这是你自己作死!”
韩珏身形落地,抱拳苦笑说道:“老婆婆慢发雷霆,我不是耍什么花样,对你搪塞,是因此事太以复杂,遂考虑怎样简明扼要,说得清楚?”
令狐婆婆、莫敬宏与万人豪三人,全是行家,他们从韩珏的答话音中听出,韩珏并未受甚内伤,只是血气略受震荡,语音稍促而已!
他们全都惊奇欲绝,却不知道韩珏之所以逃此劫,完全是贴身穿着令狐雷所赠他的银色短衫,发挥了防身保命的高度灵效!
令狐婆见韩珏居然无伤,圆睁双目,诧声叫道:“你……你竟然挨得起我一记‘毒血神掌’?”
韩珏方待答话,面前红影闪处,令狐婆婆又是欺身猛扑,一掌击来!
这次,是她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名头,竟未能把韩珏击倒,岂非贻笑武林?
羞刀难以入鞘,这位“血河王母”遂再度扑击,把韩珏圈入了漫天掌影之内!
韩珏一面支撑,一面乘机把“血公子”令狐雷与“中州剑派”的一切有关事情,向令狐婆婆细为叙述。
莫敬宏与万人豪,本来准备不顾一切地,援助韩珏,但听了他竟如此对付令狐婆婆,便知事无大碍,双双一旁掠阵!令狐婆婆的双掌攻势,起初宛若天风海雨,逼得韩珏几乎有点透不过气?
但越是听清韩珏所说,掌势便越是缓慢!
韩珏说到令狐雷再出江湖,性情气质完全变化,尽力行善补过,挽回昔日名声,并已著有成效,被中州黎民,目为万家生佛之际,令狐婆婆业已怒容尽敛,收掌卓立,向韩珏苦笑说道:“以你以前所说,我倒相信,但我决不相信我那顽劣孙儿,竟变得如此上进?”
韩珏抹了抹满头大汗,含笑说道:“老人家若是不信,我愿意陪你求证!”
令狐婆婆诧道:“求证,这证儿却怎样求法?”
韩珏笑道:“这事好办,只消费上一日光阴,由晚辈奉陪老婆婆,周历左近各地从一般黎民口内,听听他们对于令狐雷兄口碑,老婆婆总不会再以为晚辈和那些百姓有所串通了吧?”
令狐婆婆点了点头,韩珏又复笑道:“然后我再奉陪老婆婆去往令狐雷兄,为了便利行旅,不惜重资建造业已接近竣工的洛阳大桥之上看看,老婆婆便知令狐雷兄是否深仁厚德,泽被群黎,与昔日胸襟大不同了!”
令狐婆婆被他讲得将信将疑,苦笑点头说道:“好,我们马上就走,倘若你所说是实,我愿意为方才误会之事,向你道歉陪罪!”
韩珏摇手笑道:“在下已与令狐雷兄订交,老婆婆是前辈尊长,怎敢当‘道歉陪罪’之语?在下只望……”
令狐婆婆如今对韩珏印象,已由极劣转为极佳,含笑说道:“你说吧,你希望的是什么事儿?”
韩珏抱拳恭身含笑答道:“老人家能不能于在下等大破‘血符门’时,鼎助一臂之力?”
莫敬宏和万人豪相顾点头,觉得韩珏这项要求,提得恰到好处,极可能获得“血河王母”令狐婆婆的极强助力!
令狐婆婆想了一想,点头说道:“你这项要求,我答应考虑,但必须等查证以后,再作决定!”
韩珏指着地下的“崆峒人魔”尤一葵,向莫敬宏、万人豪笑道:“莫师伯与万二弟,请把这厮带回庄中,我陪令狐老人家往左近走走,约于明日晚间回转。”
莫敬宏与万人豪双双点头,并向令狐婆婆致意,请她返来一聚,令狐婆婆闻得孙儿令狐雷如此上进,喜满心头,急于查证,略向莫敬宏等周旋数语,便由韩珏领路驰去。
韩珏的这种办法,想得极好!
一路之间,令狐婆婆笑逐颜开,把她“血河王母”的暴戾性格,消失得干干净净!
因为令狐雷在中州黎庶的口碑中,委实太好!
他周贫怜困,灭灾施医,不惮金钱心力,事事亲为,至于除暴安良,更是不在话下!
尤其在山形极险,河流湍急,舟楫难度之处,所造的那座“洛阳大桥”,更是誉腾众口,赞为莫大功德!
“血河王母”令狐婆婆,原介乎正邪之间,只是性情怪极,所以善恶只是一时高兴!
但三代以下,谁不好名?如今,她见孙儿“血河公子令狐雷”六字,在中州黎庶口内业已如仙如佛,被视为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心中好不得意,脸上也十分光彩!
韩珏看出这位“血河王母”的心中高兴,向她含笑问道:“老人家查证确实了吧?晚辈是否毫无虚语?”
令狐婆婆咧着嘴,笑道:“我们回到‘江家庄’中再说!”
两人回到江家庄中,庄中竟出意外?
韩珏何等眼力,一看“风雷酒丐”莫敬宏,和万人豪的沉重脸色,便知有异,向万人豪皱眉问道:“万二弟,你为何神色不豫?”
万人豪缓缓答道:“韩师兄请镇定一点,郁七妹恐怕出了意外?”
韩珏全身一震,失声说道:“怎会?郁七妹已尽得‘神铃长拂震西天瘦观音’的真传,一身功力,与我差不许多,怎……怎会出什意外?”
说至此处,双眉一挑,又向万人豪叫道:“万二弟,你言中的‘恐怕’二字,却是怎讲?似非肯定语气?”
万人豪道:“小弟获得讯息,闻郁七妹功力虽强,经验稍缺,致在‘血符门总坛’中,误中‘软骨奇毒’,被困在‘乌蒙山青门峡’的……”
韩珏“呀”了一声,接口说道:“这……这到不可能!”
莫敬宏一旁说道:“我与万贤侄获到此讯,正在研究其中真伪,故而万贤侄才有‘恐怕’二字的否定。”
韩珏问道:“此讯何来?”
莫敬宏从衣中摸出一张字条递过,皱眉说道:“送信人未与我们见面,也未在信上署名,只将此函掷入‘江家庄’便即驰去。”
韩珏接过一看,只见函上写着郁芳年功力虽高,经验不足,致被“血符群凶”暗施“软骨奇毒”困在“青门峡”内,务必立即驰援等语。
万人豪见韩珏看完字条,双眉连挑,神情有点激动,遂向他问道:“大师兄,你认为这函上之语,是否可信?”
韩珏应声答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打算连夜赶往‘青门峡’援助郁七妹,此间诸事,请莫师伯和万二弟偏劳,只是……”
莫敬宏笑道:“只是什么?韩贤侄为何语音忽顿?”
韩珏答道:“此去‘乌蒙山青门峡’路途甚远,日夜飞驰,须有宝马……”
语方至此,垂手伺立一旁的老管家江孝,忽然接口笑道:“令狐相公有匹名叫‘玉狮子’的千里宝马,未曾骑走,尚在廊下!”
韩珏大喜叫道:“老管家请赶紧备马,我马上就要启程!”
江孝哎哎连声,蛩去吩咐备马。
韩珏转过面来,向令狐婆婆抱拳恭身,深施一礼,笑道:“晚辈此去‘青门峡’,除了援助七师妹郁芳年外,并欲与‘血符门主’林素心,订定决斗之期,届时老人家可否赐助鼎力?”
令狐婆婆目注韩珏,微笑说道:“你这次独闯魔巢,难道不要我帮助你么?”
韩珏目闪神光,摇头答道:“老人家何等身份?怎敢劳烦尊神,但求老人家允于最后决斗之际,为晚辈等压阵助威,于愿已足!”
令狐婆婆笑道:“好,我答应你,但还有几件事儿问你!”
韩珏恭身说道:“老人家请讲!”
令狐婆婆问道:“你即是这‘江家庄’昔日主人‘万里追风’江子超的大弟子,为何昨夜应付我的攻击时,竟极为纯熟地,用出了‘通神羽士’李长玄独创精研的‘通神八式’?”
韩珏肃立恭身答道:“‘通神羽士’李真人是晚辈的第二恩师!”
令狐婆婆“哦”了一声,目注韩珏问道:“你纵得李长玄的全身真传,也不应挨得起我昨夜那记‘毒血神掌’,而毫无损伤……”
韩珏毫不隐瞒地从衣内扯出一角银衫,向令狐婆婆笑道:“这件银色短衫,是令狐雷兄,亲手织赠,具有极佳的防身妙用,昨夜便亏了有这件宝衫,才使晚辈侥幸在老人家手下,逃过一掌之厄!”
令狐婆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你有了这件宝衣暨一身所学,的确可以闯一闯‘青门峡’……”
语音至此,忽似想甚事,又复目注韩珏问道:“你那第二恩师‘通神羽士’李长玄呢?他难道不帮你……”
韩珏含泪答道:“启禀老人家,李恩师为了培植弟子,心力交瘁,业已撒手尘寰……”
令狐婆婆闻得“通神羽士”李长玄已死,也不禁从脸上流露出一种黯然神色!
这时,江孝来报,令狐雷遗留在江家庄内的那匹“玉狮子”宝马,业已备好。
韩珏起立,向莫敬宏方人豪告别,并向令狐婆婆,含笑说道:“老人家,令狐雷兄再有数日即返,老人家请在此稍待,便可见面,至于与群凶决斗之事,俟约定时日,再复禀报老人家,仰求鼎助便了!”
令狐婆婆笑了一笑,未曾答话,只是略为点头!
韩珏心急郁芳年身陷魔巢之事,立即跃身纵上“玉狮子”,拼命狂驰而去。
莫敬宏与万人豪送走韩珏之后,便命人为令狐婆婆安排住处。
令狐婆婆摇手笑道:“不必安排住处,我也立即要走!”
万人豪闻言,不禁诧然问道:“老人家怎么要走?令狐雷兄数日即返……”
令狐婆婆接口笑道:“我不等他了,你请取份纸笔,借我给他留封信儿便可。”
万人豪忙命人取来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令狐婆婆遂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封长函递交莫敬宏道:“莫老花子,你与万老弟先看看,等我孙儿令狐雷来时,再交给他。”
莫敬宏与方人豪遵命一看函中之意,竟是令狐婆婆得悉令狐雷一心向上,德被中州,老怀极为宽慰,命令狐雷好好追随韩珏,济世救民,重振“中州剑派”以尽对江子超的半子之道,并报江上青的泉下之情!
看完书函,莫敬宏竟向令狐婆婆深深一揖,满面佩服神色,含笑说道:“老婆婆深明大义,委实令我老花子佩服无比!”
万人豪诧然问道:“老人家何必留函?你等令狐雷兄转来。”
令狐婆婆摇了摇手,截断方人豪的话头,含笑说道:“我因急于赶回‘崆峒’,用生平所采集的五金之精,铸制一柄‘化血神刀’,故而来不及在此等候我孙儿令狐雷了!”
莫敬宏目注令狐婆婆说道:“那‘化血神刀’,是极为恶毒之物,老婆婆铸它何用?”
令狐婆婆笑道:“无非是以毒攻毒而已,‘血符门’中好手如云,尤其以‘门主’林素心的‘罗喉毒炁’、‘墨钩膝’和‘血头陀’了明的‘蛤蟆气’、‘双铲十三球’,委实极为厉害,我自然也要弄件厉害兵器,来克制他们!”
莫敬宏与万人豪闻言之下,自然大喜。
令狐婆婆毫不停留,向莫敬宏、万大豪略一点头,便自飘然而去。
万人豪送走令狐婆婆,向莫敬宏皱眉叫道:“万师伯,我韩大师兄,孤身远去,独闯魔巢,情势方面……”
莫敬宏笑道:“你不要担心,凭他一身所学已足够应付,何况还有大援在后?”
万人豪莫明其妙的地,瞠目问道:“大援在后?……这援从何来?”
莫敬宏饮了一口老酒,微笑说道:“铸制‘化血神刀’之事,并不忙在一时,‘血河王母’令狐婆婆连等她孙儿数日,都不肯耽搁,岂非追踪你韩大师兄,打算暗中为他策应照拂么?”
万人豪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对了,对了,令狐婆婆并曾表示过欲对大师兄独闯魔巢之举,欲加助力,却为大师兄所谢……”
莫敬宏接口笑道:“你大师兄越是如此,令狐婆婆便越是喜欢他的豪情傲骨!否则怎连孙儿都不得见上一面,便急急追他去呢?”
方人豪略一寻思,眉头又蹙,向莫敬宏低声叫道:“莫师伯,我大师兄所骑的那匹‘玉狮子’,既是宝马,必当日行千里,令狐婆婆追得上么?”
莫敬宏笑道:“若以短途而论,令狐婆婆的脚程,绝对赶得上‘玉狮子’,但是漫漫数千里长途,却自然是罕世龙驹为胜……”
万人豪道:“老婆婆既赶不上宝马,会不会延误事机?”
莫敬宏摇头说道:“据我估计,由此处到‘乌蒙’,令狐婆婆若是兼程急赶,最多也只比韩珏晚至一日而已,凭你韩师兄那身功力,怎会轻易出甚差错?即令他在‘青门峡’,有了困厄,令狐婆婆也恰好赶到!”
万人豪听得这位风雷酒丐莫师伯,细加推断之下,方始宽心大放!
莫敬宏家端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含笑说道:“故而,我们如今不必心悬远地,为韩珏郁芳年等耽忧,应该以全副精神,督促工匠连夜进行重建‘江家庄’的各种工程,好让他们回来时,看到‘中州剑派’的簇新气象!”
万人豪连连点头,逐与莫敬宏两人,日夜不懈地,督促工匠,赶建各种重建工程。
韩珏纵上“玉狮子”马背,缰绳抖处,飞速狂驰!
马儿昂首嘶风,跑得飞快,但韩珏心中,却无豪快之感,只是满怀忧虑!
因为“软骨奇毒”非同等闲,人中毒后,无论有多高功力,也暂告丧失,只有听人摆布!
郁芳年是位绝代娇娃,又复连诛巨寇,与“血符门”结有深仇,此番身陷魔巢,其安全程度……
韩珏越想越急,恨不得跨上那匹日行千里的“玉狮子”龙驹,再复肋生双翼才好!
但满腔愁思之中,却有两点疑思:
第一点疑思是送信者究系何人?他为何不与莫敬宏、万人豪等见面,详告郁芳年被囚情形,妥商营救之策?
第二点疑思是郁芳年遣人传书,是向谁求援?她怎知自己或莫敬宏、万人豪等业已回到了洛阳江家庄内?
何况,除了自己可以单独驰援之外,便连“风雷酒丐”莫敬宏算上,也没有独闯魔巢之力!
以郁芳年的性格,纵令失陷于青门峡中,也必想尽方法自图挣扎,似乎不会虚无缥缈地,遣人远向“江家庄”方面求援!
莫非其中有诈?送信人并非郁芳年所遣,而是“血符群凶”,设网相待,有甚毒计?
韩珏虽有此疑,仍未稍作迟滞,一味尽力飞赶!
他觉得对于此事,自己应该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若有?郁芳年亟待驰援,若无?自己不过空跑一趟路儿,两者轻重,相去天渊,根本无法比较!
至于“血符群凶”设伏相待一节,韩珏却毫不在乎,他既已来闯魔巢,决不会善罢干休,总要把“青门峡”中的“血符门”总坛,搅它个天翻地复!
从洛阳,到云贵交界的“乌蒙山”区,最近的路程也要斜穿豫、鄂、川、黔等四省之地。
数千里长途,加上山川险阻,着实行来不易!
尚幸马是龙驹,人是旷代英维,一路飞驰,排除万难,终于到达了云黔边区。
韩珏深知“血符门”声势极众,企图独霸武林,既把总坛设在“青门峡”中,则一入“乌蒙山”区,便将与“血符群凶”,正面相对!
跨下龙驹“玉狮子”,连日飞驰之下,虽似尚有余勇,但亦渐露疲态!
此驹并非自己所有,是“血公子”令狐雷的爱物,自己妄加借用,已颇惭愧,万一有甚伤损,却是怎对良友?
故而,韩珏在未入“乌蒙山”区之前,便先将“玉狮子”宝马,寄存在一位农庄庄主家中,请其善加饲养照料。
其实,在他们这等身怀绝艺的武林人物说来,马匹只是供长途赶路之用,至于越岭渡涧的入山涉险,到还是牵马步行来得方便。
韩珏进入“乌蒙山”区,心中便自盘算,此次大闹“青门峡”,驰援郁芳年,究竟应该暗中行事,还是明面行动?
盘算结果,因自己人地生疏,暗探反而不便,不如索性来个明闯“血符门”,到看那位“血符门主”林素心,怎样对待自己?
主意既定,行踪遂不隐蔽,并随处吟啸,企图把血符门的桩卡人物引出。
果然,韩珏走到一座风景绝佳的小山头下,正想登峰纵目,峰角怪石丛中,转出两名劲装汉子,和一名玄衣老者。
韩珏一看便知,这三人定是“血符门”中爪牙。
那玄衣老者向韩珏略一抱拳,含笑说道:“朋友好像不是游山,而是有所寻觅?”
韩珏点头答道:“不错,在下找的是设立在‘青门峡’中的‘血符门’总坛!”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根本不欲再和对方,多费唇舌。
玄衣老者一怔,目注韩珏问道:“朋友要见‘血符门’中何人?”
韩珏答道:“血符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