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沙和尚东游日本国
49100000006

第六回 应卦象“其厄在已” 成大名“其援在申”

悟空一到,沙僧心头的万虑皆消,他深知猴哥上闹过天宫、中闹过龙宫、下闹过地狱,简直无所不能,神鬼皆愁,如今又在“东游”之中,增添了不少现代学识。他旣从美国赶来,果应“其援在申”之卦,自己的“海底捞针”一举,多半有希望了。

大喜之下,颤声问道:“猴哥,你……你……你消息眞灵通啊!你是几时到的?”

悟空笑道:“北海龙王敖兑一吿诉我你难耐寂寞,去了日本,我便生恐你会被那些东洋萝卜头们,当作杀西米吃掉,立用新近才研究成功的‘声光遁法’赶来!谁知你不单无甚危除,反而大出锋头,沙净先生要表演“血腥竞速”、和‘大海捞针’新闻,在日本篇幅极为宝贵的报纸上,一登就是一全版呢。”

沙僧虽在海底,也有点脸红的,赧然笑道:“猴哥,我虽无危险,却有困难!如今,那根特制钢针,不知被强劲海流,冲往何处?恐怕不容易找得着了。”

悟空接口笑道:“若是被海流冲走,只消顺着海流方向,并不会太难找,但若被海蛇好奇,吞进腹内……”

沙僧“哎呀”一声,恍然叫道:“果然‘其援在申,其厄在巳’!刚才,已跑掉了百十条海蛇却怎能知道吞了特制钢针的,究竟是那一条呢?”

悟空失笑道:“师弟别急,吞针的蛇贼,业已被我打死,是这一条……”他边自说话,边自转身从那海沟石缝之中,拉出一条长度约有五六丈的已死奇巨海蛇。

沙僧见蛇身太长大,一数那黄黑相间的环痕,十环之多,不禁失声叫道:“这是在日本历史上,有名的“十环海妖’。”

言毕,知道悟空不懂,遂把此蛇十分凶恶,曾在北海道作孽,害死了百人以上的饭冢太郞所吿各语,向悟空转述一遍。

悟空听完,微施法力,伸手一招,使那根“特制钢针”,遂从十环海妖体中,破腹飞出,随手交给沙僧笑道:“师弟把针儿拿去向大会缴卷、这条十环海妖,旣在日本历史上,着有凶名,也不妨一齐带去。我晚上会到中村医生诊所之中找你,再细商今后行止。

话音刚住,可能又施展了他的“声光遁法”,人便失踪不见。

沙僧又是佩服,又是感激之余,知晓悟空定必早就赶到,可能还隐藏在参观人羣之中,为自己的“血腥竞速”,拍过巴掌,直等羣众选出代表,验针投针之际,才担忧自己的“海底捞针”,夸口太大,或许有所失闪,遂先行下海,特加助力。

那条十环海妖定系恶贯满盈,竟无巧不巧的,吞口特制钢针,并被悟空发现,才死在专门降妖除怪的“齐天大圣”手下!

如今,自己屡蒙菩萨慈悲,感染“放射能”的疾病已愈,猴哥又从美国回来,只有八戒还于中国大陆,当甚特殊体能敎练,并在努力减肥。今晚,等猴哥到中村医生诊所来时,要和他仔细商量,是不是应该回去中国大陆,看看八戒情况,是否需要师兄弟们的甚么帮助?

沙僧思忖之间,业已升出海面,右手高举“特制钢针”,左手拖着那条十环海妖,这副雄姿,自然成了无数新闻记者的摄影焦点。

参观羣众之中,有好几位海洋生物专家,一看便认出这是日本历史上曾留记载,但已有百余年未在远近海域出现过的十环海妖,虽然,惜被打死,却仍可制成标本,颇具研究价値,表示愿向沙净先生以高价购买。

沙僧因自己今日所得已多,遂于说明海底寻针的经过以后,慨然把这十环海妖尸体,免费赠送给那几位“海洋生物专家”去负责制成标本,有益学术硏究。

至于那根特制钢针,沙僧于上升出海时,已暗施法力,在针身加上了“沙净”签名,那三名代表,于验针时发现此事,立即传吿羣众,更引起一阵风靡钦佩掌声!

大会结束,风流云散,中村医生因恐沙僧两次下海,均系高难度的表演,体力消耗必巨,总有点放心不下的,于回到诊所后,立即为他作全身详细检查。

检査结果,情况十分良好,中村医生遂开了一瓶香槟,向沙僧举杯道贺,说已足证他完全康复,身体内外,毫无疾病阴影。

沙僧刚想举杯,目光瞥处,已看见悟空和一位身材厮熟,面貌陌生的高大老叟,从门外走进。

他心中微诧,正想询问猴哥又交了甚么“新朋友”时,却突然发现那高老叟所着衣领以内的皮肤上,似有常人不易看出的极淡鳞甲痕迹。

沙僧恍然顿悟,难怪自己觉得这高大老叟的身材神情,颇为眼熟,原来就是经过变幻,对外形略作掩饰,自己曾在他“水晶宫”中养病,叨扰过不少时日的居停主人,北海龙王敖兑。

不问可知,猴哥从美国赶回,必是先去北海水晶宫,问出自己因闷得无聊,已来“日本”求医,竟拉着敖兑,一同寻至,顺便也使这位北海龙王,开开洋荤,瞻仰瞻仰许多奇妙事物,都是他虽贵为“龙王”,却尚见所未见,甚至于闻所未闻的,属于现代文明,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

中村医生见有客来,刚刚站起身形,沙僧已为他引介。

沙僧向中村说:“这位是我的好同学,我叫他‘师兄’,也是位罕见‘运动天才’本领和名头,都至少要比我强胜十倍,曾以徒手跳高,超越‘撑竿跳世界纪录’的孙石先生……”

中村酱生“呀”了一声,赶紧满面陪笑地,对悟空连道“久仰”。

沙僧又指着北海龙王敖兑笑道:“这位‘龙北老’则,是位极富领导能力,和实际经验的‘海洋生物专家’。刚才那几位想把十环海妖制成标本的专家,只是一些纸上谈兵的书本知识,恐怕想给‘龙北老’当秘书,还嫌不够格呢。”

悟空听他说得十分有趣,不禁为之失笑。并从介绍词汇,和为北海龙王敖兑,取个“龙北老”的化名,以及身份是极领导能力,实际经验的“海洋生物专家”,均十分恰当等事之上,听出这位悟净师弟,处事圆熟,颇有相当进步。

这时,沙僧又指着中村医生向悟空,敖兑引介道:“这位中村大夫,因家属曾遭广岛、长崎的核子浩劫,矢志精研放射能感染的治疗医技,我已蒙他鼎力调护,身体完全复原。”

他在口中说话之间,心中却默祷“观音菩萨”,慈悲见恕自己,暂时尚不便直言,有隐菩萨灵应之罪。

中村医生则连称“不敢”,多谢沙僧“过誉”,应立即添置杯筷嘉肴,加开好酒,对悟空曁沙僧引介的“海洋生物”专家“龙北老”,表示欢迎之意。

北海龙王敖兑喝了两口自己在北海“水晶宫”中,甚少飮用的菊正宗日本清酒,目注中村医生,含笑问道:“中村大夫,你和那几位想把十环海妖,制成标本,藉供学术研究的海洋生物学家,熟是不熟?”

中村医生点头道:“熟,相当熟!我们常常为了钓鱼,会在海上,或一些钓游热门据点相逢。龙北老为何问起?莫非……”

北海龙王敖兑又吃了一些连自己“水晶宫”中,都已缺货的美味“黑海胆膏”,含笑接口说道:“既然甚熟,便麻烦中村大夫,打个电话,叫他们暂时莫动那条十环海妖,因为这东西已有百数十年未于海面出现,在无法作解剖实验的情况下,那几位专家未必对十环海妖的身体结构,十分熟悉。譬如,牠与别的海蛇不同,在七寸部位,多了特具保护要害作用的‘一圈毒甲’,以及第七圈彩环下,更藏有‘力触便喷,喷人立死’的厉害无比毒汁,都不能轻易沾碰!要等我明天去帮他们,把这二椿障碍消除,再动手制作标本,才不致发生危险。”

中村医生听得又惊又喜,赶紧去接通长途电话,对那几位可能会因知识经验不够,而发生重大意外危险的海洋生物学家,转述北海龙王敖兑之言,提出严重警吿。

悟空趁中村医生去打这通相当长的长途电话之际,向沙僧笑嘻嘻地伸出手儿。

沙僧不解问道:“猴哥,你要甚么?”

悟空屈指一计,含笑说道:“师弟,你旣享大名,又获大利,一下子进帐卅亿元日圆,成为‘暴发户’了!人在江湖,既然身不由己,则‘钱在江湖’,是不是‘见者有份’?”

沙僧闻言,赶紧把自己的三十亿日圆支票,全掏出来,摆在桌上笑道:“有份,有份,猴哥若要用钱,尽管自取,便把这三十亿,统统花光,也无所谓。何况,其中至少有二十亿日圆,是你帮我赚的。”

悟空毫不客气的,点头笑道:“师弟既然大方,我们就来个‘三一三十一’吧。敖龙王因列强互争核子覇业,海下污染,严重程度日增、趁着被我拉来,小游扶桑之便,想多多购买一些防御放射能感染的最新有效工具,以及治疗药品。”

语音略顿,取起十亿元支票,递向北海龙王敖兑笑道:“中村大夫既是此道专家,则应购置何种工具,何种药品,便可统统请他介绍,烦他代劳。十亿圆若是不敷,我和沙师弟的应两张支票中,还可以转拨挹注。”

北海龙王敖兑笑道:“大槪够了,另外两张支票,你们兄弟花吧。万一眞再需款,我还可以把日本人相当喜欢的那种千年蚌珠,再复卖掉几粒。”

沙僧见中村医生已打完长途电话,走了过来,遂注意到称呼方面含笑说道:“龙北老要加强原子能污染防护,购买最新工具,曁有效药品,乃是有益海洋环保和生物健康的正当迫切用途。但孙师兄一向不修边幅,无甚特殊嗜好,他居然也要大把花钱、倒令我相当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