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沙和尚东游日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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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三试“杀手”泯灭后患 二度“会美”了却绮心

但悟空苦于是初到美国,不认识路,只以为金发女郞急于脱离自己掌握,赶赴“自由女神”附近。若换了葛莉丝,或葛罗莉亚,便一望而知,金发女郞不是把车儿驶向纽约港口,而是驶向纽约邻区,一座向有“鬼屋”之称的荒废古堡。

车儿左弯右转之间,环境似乎越来越觉荒僻,悟空仍不开口,忽然似从脑后发出“蚊哼”般的怪异语音,问道:“这是去往‘自由女神’的路么?”

金发女郞虽觉悟空语音变得极为怪异,仍参不透其中玄虚,遂并不在意的,应声笑道:“港口的‘自由女神’是给一般观光客看的,你孙石先生是‘超人’身份,我遂打算送你去见真正的‘自由女神’。”

她参不透悟空所弄玄虚,悟空却听得懂她的弦外含意,仍以那种彷佛发自脑后的怪异语音说道:“哼?真正的‘自由女神’,是在‘天上’,你这‘送我见牠’之语,等于是说‘准备要我的命’嘛?”

金发女郞暗惊悟空反应应之快,在他面前,眞漏不得半点口风,遂应声笑道:“要你的命?不容易吧!你连近距离发射的强力枪弹都不惧怕,飞刀、殴斗,亦必无功,我们还拿得出甚么能对你构成威胁的厉害手段?”

悟空的怪异语音又作,冷笑说道:“不必再作掩饰,有什么自认为了不起的花样,都一齐拿出来吧!我今天就是存心想见识见识你们这般‘现代妖魔’究竟能厉害到甚么程度?平时,你们吃人不吐骨头!今天,既吃到‘中国超人’头上,大槪总会把牙齿弄坏几个。”

说话至此,金发女郞已把车儿停在一座外貌虽颇雄伟,但蛛网尘封,显已久无人居,庭院相当宽大的古堡之前。

金发女郞停妥汽车,向悟空笑道:“孙石先生,请下车吧,你所相当关切的葛莉丝小姐,保证毫发无伤,正在古堡的大厅之中等你。”

悟空下车后,虽觉环境相当诡异,却毫无怯色,但仍不想多话,只以那种令人听来有些怪怪的蚊哼语音说道:“带路。”

金发女郞表面服从,心中冷笑。暗忖:“孙石,你快死了,还在不知大限已临,摆甚‘中国超人’架子?就算你当眞是个‘超人’,身上穿了甚么比‘美国防弹背心’质料更好的‘中国宝衣’,也难免在转瞬之间,即将化为灰烬!”

才进古堡那相当豪华气派的宽大厅堂,便看见有张长桌,左右两端,各置有两张金属太帅椅,葛莉丝和黑猩猩便坐在左端的金属太帅椅上。

悟空才进厅门,叮在他背后衣上的那只蚊子,便离衣飞起,先入大厅,落在葛莉丝的耳边秀发之上。

葛莉丝遥见悟空与金发女郞同来,脸上似乎展现一种喜中有愁的怪异神色?!……

她站起时形,正想与悟空打招呼,忽又突然改变主意,向黑猩猩说道:“你可以问问孙石先生,肯不肯提早离开美国,莫管‘保罗’之事?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就来……”

黑猩猩因这古堡之中,早经周密布置,埋伏众多,根本不怕葛莉丝有任何逃走机会。遂一面向葛莉丝点头允诺,一面向悟空招手,请他坐在右端那张与自己遥遥相对的“金属太帅椅”上。悟空毫无所疑,也毫无所惧的,坦然就坐……

黑猩猩向金发女郞叫道:“你先问问他,想吃‘敬酒’还是想吃‘罚酒’?……”

他说的是“英语”,金发女郞遂改以华语,向悟空发问?悟空不理她,又从口袋取出一张“纸条”递过。

好个“斋天大圣”,似乎于酒店的“洗手间”中,便已预料到黑猩猩会有如此一问?在纸条上,早就写好了:“敬酒、罚酒都喝!只要先放了‘葛莉丝’,便弄上一杯置有‘氰化钾’的‘毒酒’,我也照样喝给他看!”

金发女郞立该用英语吿知黑猩猩,纸条上所写的意思,并加了按语说道:“你要特别小心,我在‘面对面’的距离开枪,只打破他的外衣,结果,‘强力曲尺’的‘四十五号枪弹弹头’,却对他两指轻轻一揑,就变成一枚‘罕见铜币’!总之,此人身上,充满了我们所无法了解的‘东方神秘’!……”

黑猩猩嘴角一披,冷笑道:“本来,我只想要他赶紧离开美国,莫管闲事就即罢了!如今却宁可多惹一些麻烦,也非先杀此人不可!……”

这时,葛莉丝已由“洗手间”方面走来回,仍坐在黑猩猩的旁边,听了他所说“非先杀些人不可……”之语,似乎有点忍后不禁的,为之“噗哧”失笑。

黑猩猩向葛莉丝,和金发女郞都瞥了一眼,怒声说道:“你们这两个女人,都过得‘东方神秘’,太以‘玄奇可怕’!我却知道我为他所准备的‘三大杀着’,才是眞真实实,必能‘断魂催命’的‘阎王帖子’!慢说‘三关全过’,他只要能过得了其中任何一关,我便不叫‘黑猩猩’了。”

语音至止顿住,斟了杯陈年白兰地在“长桌”的光滑桌面上,轻轻一推,便到了坐在“长桌”另一端的悟空面前。

金发女郞这回不是照黑猩猩所说,译成“华语”,却似故意激将的,向悟空伸手,指着酒杯笑道:“孙石先生,‘敬酒’来了!但黑猩猩由于已知你是蕴有‘神秘体能’的‘中国超人’,酒中,可能放了些‘厉害东西’?你纵然练成了‘刀枪不怕’的‘筋、骨、皮”,也未必具备‘万毒不侵’的‘心、肠、胃、肾’,还是莫呈英雄,不喝这杯‘敬酒’为妙!”

常言道:“遣将不如激将”,当年辅佐刘先生,鼎足三分天下的诸葛武侯,便善于运用这个“激”字。

如今,悟空照样也在金发女郞的一激之下便从长桌上,取起黑猩猩斟给他的那杯“敬酒”,缓缓凑向嘴唇边。

黑猩猩和金发女郞都知道这杯“敬酒”之中,共含有氰化钾、天牌蝎毒、响尾蛇毒、中东毒菌、印度花毒、南美毒草等六七种世界绝毒之物,只消点滴沾唇,便吿肝肠寸裂,纵有再高明的医生在侧,立予灌肠急救,也来不及绾魂续命!

故而,眼看悟空业已伸手取酒,凑向唇边,黑猩猩和金发女郞,便均心照狂跳——

心跳情况中,还略有不同,黑猩猩是为悟空酒一沾唇,人便立死,根本用不着再发动早就准备好的“第二种凌厉杀手”,和“第三种最后杀手”。故而,他的心跳,只是由于“兴奋”。

金发女郞则认为枪弹打不死的“中国超人”,对于抗毒,可能也会表露“神奇能力”,万一,毒酒下喉,孙石不死,瞪起眼睛来,把桌子一翻,黑猩猩必倒大楣,可能连腆颜自承从自后改叫“猩猩黑”都不行,至少也要被孙石先生剥掉一层“猩猩皮”,

甚至于送掉一条“猩猩命”。故而,她的心跳,只是由于“紧张”。

酒,沾了唇,酒,入了口,酒,下喉了,整杯酒,都喝完了……

但黑猩猩所“兴奋”的,和金发女郞所“紧张”的,全落了空!他们期待中的情况,都未出现。

黑猩猩所落空的,是“孙石先生不死”,他把蕴有六七种绝毒之物的大杯毒酒,完全喝完,似乎只是喝了一杯“果汁”。

金发女郞所落空的是悟空未瞪眼睛,未翻桌子,只向黑猩猩照照杯底,嗞牙一乐,似乎意犹未尽,还想再喝一盂。

黑猩猩果然又取出一只酒杯,斟了半杯美酒。

上次,是斟满一杯,这次,只斟了半杯,连斟酒以后的动作,也与上次不同。

上次,他是利用光滑的桌面,提酒杯推向长桌的另一端,这次,他是高高举起这半杯酒来,然后,便用力摔在地下。

这一只普通小口、大肚、长脚的“白兰地杯”,可不像“中国超人”,有甚“护身神功”,自然一摔便碎!

“哗啦!……碰!碰!碰!”

“摔杯”,是黑猩猩预定暗号,等于命令所埋伏的手下,发动第二种“凌厉杀手”!

故而,“哗啦……”是酒杯裂碎之声,“砰!砰!砰!”则是大厅远方暗影中的“枪声三响”。

奇怪,金发女郞,业已从电话中,并当面一再吿知黑猩猩,这位“中国超人”孙石先生是枪弹所打不死的。面对面的“近距离”,尚且不行,黑猩猩何必还命手下,藏在远方暗影以内,开这三枪则甚?

原因在于“枪只”不同,金发女郞所用,只是手枪,暗影影中所用的则不单是“强力步枪”,“砰砰砰”连续三响,所发射的,更是成套的特制枪弹!

三枪连响,毫无间隔,用意在使“三枪”都打在“同一伤口。”

第一枪是“穿甲弹”,弹头乃特制金属,“爆炸推动力”也特别加强,慢说孙石先生穿了甚么“避弹背心”,或练了甚么“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炼”等护身神功,就算在他身前,竖起到一块无形钢板,也会被这种“穿甲弹”,一弹穿透。

第二枪是“爆炸弹”,弹头也是特制的,见血即爆。

纵不能把中了第一枚穿甲弹者,立即炸得四分五裂,也至少会令中弹者,加强伤势,扩大伤口。

第三枪是“见血速溶”的“毒弹”,只消“奇毒弹头”在体内见血一溶,中弹者的整个体躯,便会在瞬间“溶化”,成为一滩血水。

打不死你,把你炸死!炸不死你,把你毒死!这“穿甲、爆炸、奇毒”三枪成一套的“特制连环弹”,是黑猩猩专为“中国超人”孙石先生所准备的“第二种凌厉杀手”!

枪声连环响后,当然有情况发生,但“情况”却奇异得远出黑猩猩的意料。第一枚“穿甲弹”果然厉害,孙石先生胸前衣上,不仅先破了一个“枪孔”,并似整个身躯,都被特制枪弹穿透,现出一个透明窟窿,让那第二枚“爆炸弹”,和第三枚“化血弹”,从“洞弹孔”中,接续穿过。

但,情况奇异之处,在于孙石先生虽被射穿了一个“透明窟窿”,却丝毫未见“血渍”!

第二枚“爆炸弹”的特性是“见血立爆”。如今,既未见“血”,它便不“爆”,等于完全打空,从第一弹所制造的“透明窟窿”中,毫未发生威力的,穿体而过。

第三次“化血毒弹”的特性,也是见血速溶、溶入化血,如今既无人血作为溶媒,也就完全成为白费。

孙石先生眞是“中国超人”,蕴有无穷“东方神秘”!他身上不单好似没有“血液”,也没有“肝肠内脏”,连对那第一枚“穿甲弹”所穿体而过,制造了“透明窟窿”之事,都毫不感觉半丝痛苦,仍向目瞪口呆的黑猩猩又来了个颇含揶揄的“嗞牙一乐”。

黑猩猩快吓呆了,也气晕了,但却仍满怀信心!因为,要还有“第三种最后杀手”即将发动,他要充分利用现代科技,一斗“东方神秘”。

这“第三种最后杀手”,就设在黑猩猩的椅旁地下,如今,他的右脚,已恶狠狠地,向地上踩了下去。

那是“电钮”,若经大力一踩,便会立刻通电。

所谓“通电”,是把孙石先生所坐的那张陈设在长桌另一端的金喔太师椅,变成“电椅”,通了强度无与伦比的高压电,把这位“中国超人”,形体立化,烧成一缕靑烟。

除非……

除非孙石先生早知内情,在电流未通前,离开那张金属太师椅,否则,将是“血肉之躯”和“高压电”的能力对抗。

孙石先生毫未有预知情况,想要离开座椅之状,要他仍静坐不动,除了浮现在脸上那些微笑,带有揶揄意味以外,也并未对黑猩猩和金发女郞,发甚脾气。

电流一通,立刻就有“情况”。前两次的“情况”,均是“东方神秘”优于“西方科技”。孙石先生既喝了“毒酒”,又挨了“成套枪弹”,却吿夷然无伤,显然占足上风。

但这第三次的“高压电袭击”,却似是西方科技,展现威力,使东方神秘发生了挫折情状。

高压电流才通,孙石先生的身上,便开始冒烟!

他没有“哼”,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在瞬刻之间,便被厉害无比的“高压电力”,烧得形体全无化,变成一楼靑烟,和一些“毛焦”难闻气息。

“哈哈……哈哈……哈,拍!”

黑猩猩,笑得出口了,他先说了句:“中国超人虽然厉害,但也不过如此”,跟着,便得意已极地,打了“哈哈,哈哈,哈……两个半“哈哈”!

为什么不打三个“哈哈”,而只打两个半呢?

那是因为有了“情况”。

黑猩猩。在这古堡大厅之中,至少埋伏了身怀各种厉害武器的七名杀手。如今却一个个的,都从暗处现身。

但他们不是由于眼见孙石先生的身体已被烧化靑烟,大功吿成,自动走将出来,是被人楱得翻滚飞跌而出,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业已死去。

黑猩猩两个“哈哈,哈哈”打出,第三个“哈哈”才打出一半,便“拍”脆响起处,脸上挨了一记极重耳光!

这记耳光,是坐在黑猩猩身边的葛莉丝,所揍他的,其力量之重,重到能把黑猩猩揍得立刻脱落了两三颗大牙,人并飞跌出好几步去。

黑猩猩眞想不到一个女孩子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自己当年,曾挨过“拳王阿里”的一记钩拳,似乎还没有这等厉害。他跌在地上,用眼睛望着葛莉丝,只觉得眼前金花乱转,一阵烟云飘渺。

因为他见到前所未见的“奇异现象”。

当然奇异,当然见所未见,因为,葛莉丝居然会变?她的脸会变,身材会变,居然在一刹那间,变成了刚才明明已被“高压电力”,烧化成“一缕靑烟”的孙石先生。

而另一个葛莉丝,却也在洗手间方向出现,缓缓走来。

由假“葛莉丝”变成孙石形状的悟空,向眞葛莉丝叫道:“葛莉丝,我本人不想杀人,但如今却要杀掉这只黑猩猩了!因为他着实太阴、太甩刁、太坏!留着他,足为你们‘美国之害’,也是‘美国之羞’。刚才用高墼电害人的手段,多么毒辣!连我的‘毫毛化身’,都被他烧掉一根。你是聪明人,知不知道我在杀他之前,还要作件甚么事儿?”葛莉丝连想都不想,接口笑道:“大槪是‘剥掉他的猩猩皮吧’?因为,从你建立美国猿猴福利基金一事之上,看出你极爱‘猿猴’,猩猩也是‘猿猴’多半不愿意让一个‘美国坏人’披上一张‘猩猩皮’,弄坏了‘美国猿猴形相’。”

话方至此,那扮成“黑猩猩”模样,在美国黑社会中,颇具“凶名”的“猩猩杀手”已因一来自知对方决不可能饶恕自己,二来刚才那记耳光,被打掉几枚大牙,挨得太重,奇痛难忍,遂凶性顿萌,不愿多受活罪,想在地上,来个一头碰死。

但悟空早就注意到他,一手遥指,“猩猩杀手”便连动不能再动,那里遂得了他自求了脱之念?

悟空先制住“猩猩杀手”,然后向那尚在长桌另一端,但已面无人色的金发女郞,招手叫道:“过来……”

金发女郞全身一颤,但又不敢违命,只得起身走过,以一种乞怜眼色,望着悟空叫道:“孙石先生,我听说中国人一向宽大,讲究甚么‘慈悲为本,方便为怀’……”

悟空摇手道:“那是我师傅的口头禅,但俺老孙可不中这一套!我喜欢痛痛快快的替天行道,使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获得‘眼前报应’!”

金发女郞惨然叹道:“好,你下手吧。但请把我杀得痛快一点,就像刚才那样,电流一通,人化飞烟。”

她也盱衡局势,知道一败涂地,已无侥幸机会,才故意提起刚才之事,激怒悟空,想早点获得解脱,免得受这“东方怪人”的“奇异磨折”。悟空向她笑了一笑,摇头说道:“你放大胆吧。我不单不会杀你,连伤都不会伤你,但却要你替我作两件事儿。”

金发女郞早就觉得这位孙石先生,是说一不二之人,闻言之下宽心顿放,根本不必悟空再加指挥,便上前动手剥除“猩猩杀手”身上所穿的猩猩衣,并含笑扬眉问道:“第一件事儿,我已经开始做了,但却还不知道你第二件事儿,是要我做些甚么?”

悟空挽起葛莉丝的手儿,略示安慰,笑道:

“我这位特别助理,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子,但今天可能是因突遭大变,有点被‘猩猩杀手’,吓得灵智略减,才只猜得出,我要先剥下一层“猩猩皮’,却未想到我更需要一张猩猩供状。”

这时,那“猩猩杀手”似是被悟空适才因眼见自己的“毫毛化身”在高压电灼之下,化为靑烟,心中大怒的一记耳光,掴得太重,伤了内臓,竟从嘴角溢出黑血,奄然死去!

悟空方叫了一声“哎呀”,那金发女郞已表示巴结地,接口叫道:“不要紧,自从‘XX赌宫’秀场上的‘飞刀脱衣’开始,直到目前的‘猩迟杀手易位’,一切内幕,我都尽知。其他人,既已死光,我愿意代表‘猩猩杀手’,写张供状给你。”

葛莉丝看她一眼,点头笑道:“我知道你叫梦露,你肯写张供状,揭破黑道中,争权夺势的凶谋毒着,正厉于最知机、最有效的自救读罪之道!”

梦露苦笑一下,立刻找来纸笔,书写“供状”。

葛莉丝在她书写供状之际,目注悟空,嫣然笑道:“孙石先生,……”

四字才出,悟空便已知其意,截断她话头说道:“找知道你对今夜的所有遭遇,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但目前无须亟亟!我介绍你先去阅让一本中国古典名著‘西游记’,等把这本书儿看完,我再把似乎过份玄奇神妙的事儿,对你一一解释……”

语音至此略顿,看了正在振笔疾书的梦露一眼,嘴角微披又道:“好像东方,西方,都有一种哲谚,就是‘既已踩了毒蛇的尾巴’,就应该干脆把头砸碎!为了保罗之事,你业已涉入黑道的‘权仇漩涡’,我向来作事,全始全终,不把主使‘猩猩杀手’的背后那只黑手,澈底除掉,替你消灭隐患,不会袖手而去,离开美国。”

葛莉丝听得又感又佩。这时,梦露已把供状写好,她虽略通“中文”,但因程度有限,仍是用“英文”表达,故而,于写完供状后,是递向葛莉丝,并苦笑说道:“葛莉丝小姐,你是大报馆的名记者,鎭日采访新闻,社会经验丰富,看完这份报吿,定知戒绝非敷衍塞责,写得非常详尽,暴露了不少重要‘黑帮内幕’,恐怕,孙石先生肯放过我,那一群凶徒们也不肯……”

葛莉丝不等她往下再说,便接口笑道:“这是实话,但目前形势,‘猩猩杀手”和他所埋伏的几名爪牙,悉数遭殃,只有你一人无事,着实必招幕后大亨疑忌,不易向其解释。看来,你除了全心全力协助孙石先生,澈底扫除这群恶党……”

梦露叫道:“葛莉丝小姐请别再对我存有半分不信任的疑念!我既无退路,那里还会作任何保留?从现在开始,我接受孙石先生的一切命令。”

葛莉丝看完供状,确知梦露所说,乃是由衷之言,遂向悟空把供状所书,作了详尽翻译。

悟空听完葛莉丝翻译后,闪起从来未曾有过的柔柔眼光,望了她好一阵子,便不禁猛吃一惊!他因忽萌“绮念”,二度西游抵美;但他是名符其实的“石猴”,自入凡尘一千多年,未适儿女“情道”,更排脱不了“梵心”,终于拿不出勇气做“美国女婿”。只对着葛莉丝在心中暗暗说声“别了葛莉丝!”瞬间,使起“遁身法”便在她面前消失,让葛莉丝驾着他送的丰田特级房车找遍美国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