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驼子扬眉笑道:“治别人治不好,治林平之治得好!别人治林平之,未必治得好?我治林平之,则一定治得好!……”
方证大师故意加强对孟驼大刺激的,念了声佛号,叫道:“孟施主不要乱打禅机好么,这兆头不大妙呢!莫非你于无法治愈林平之的绝症以后,纵或不效‘杀人名医’平一指的羞愤自尽,也将灰心万事,皈依三宝佛门!……”
孟驼子苦笑接道:“大师请莫对我关怀过甚,这并非甚么佛语禅机,前两句是说明林平之的‘瞽目’情况,与他人不同,根本不算绝症!后两句则是我自认医道,确信有此能力!”
田伯光道:“孟先生不妨说得明白一点……”
孟驼子道:“任我行自霸视江湖以来,用神针刺瞎不少武林好手眼睛!‘瞳仁’若破?‘眼液’流失,纵华扁复生,也无甚‘拗天复明’手段,只好饮恨终身!黑暗一世!但林平之双目失明,却并非被针刺瞎,而是中了木高峰的背上‘驼峰毒汁’ ,虽然时日已长,但孟某自认所学,尚可‘拗天’ ,我颇有信心,只消费些工夫,但必可不辱所命,能让林平之再看看这片他师兄令狐冲联合江湖上有心人,合力整顿,业已血腥渐少,日趋清平的大好花花世界!”
方证大师把握时机故意给他鼓励的,抚掌笑道:“孟施主看法高明,令我佩服,神医已在此处,正所谓“眼前行佛,何必西天”,田老弟根本无须再奔波辛苦的远去‘勾漏山’了!”
田伯光笑道:“大师请注意,‘瞽日重光’只是我老友令狐冲,欲为他师弟林平之,求神医疗的两大病况之一,并且只定其中较轻的一项病况!……”
孟驼子不等方证大师接口,便急急问道:“林平之身上,还有甚么大病?抑或重伤?……”
田伯光道:“孟先生既听过林平之的故事,定必知道他家曾被余沧海辣手灭门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遭屠杀净尽,只剩下林平之一个活人!……”
方证大师合十当胸,连念:“阿弥陀佛”,并摇头一叹说道:“余沧海的手段,委实过分狠毒,以致自己也没有好的收场接受了冥冥报应!”
孟驼子日注田伯光道:“田大侠,林平之家遭灭门,所遇虽惨,却与他身上的另一病况,又有甚么关系?”
田伯光道:“当然有关系啊!孟先生应志知道林平之为了誓复灭门血仇才苦练‘辟邪剑法’,为了断绝杂念,一意苦练‘辟邪剑法’,才毅然引刀自宫!结果,绝艺虽威,他林家的香烟血脉,却也随着那一刀而斩!……”
孟驼子听出田伯光一些语意,失声间道:“田大侠莫非要……要我‘拗天’,设法改变林平之香烟已绝的既成事实?”
田伯光饮了半杯极上等的“山西汾酒”,纵声大笑的,点头说道:“正是,正是,但这个‘天大难题’,不是我田伯光向你出的,而是令狐冲向那医道通神的‘顾不切’出的,林平之业已变成‘太监’,如今就看你这自称‘拗天神医’的‘神医’,有没有‘拗天’手段,能让‘太监生子’,接续林氏后代!”
包括方证大师在内,均以为孟驼子听了这项“难题”,一定面呈难色!
谁知孟驼子居然并无重大“难色”,只是双眉微蹙说道:“我孟驼子自信医道之妙,确可‘拗天’,不过要看看情况才知难易程度?并藉以确定‘拗天’所需日期,其中更有一项‘但书’,非我独力能为,要大家合议解决!”
方证大师有些听不懂了,台十当胸叫道“甚么‘情况’?和甚么‘但书’?以及何事要大家合议?孟拖主请说得清楚一点!”
孟驼子笑道:“所谓‘情况’,就是要了解林子之‘引刀自宫’的实际情况?看他只是‘斩断是非根’?还是连‘是非根’下面的‘子孙袋’,也顺手干干净净的,一并去掉。”
方证大师把慈悲眉皱了一皱,又念了一声佛号道:“了解这种情况,有……有必要么?”
孟驼子正色道:“当然有必要!若想令‘太监生子’?首先必须以药物喂给当事人服食,培蓄健浓精液,然后用金针吸取,使人工转授于女子的‘子宫’之内,并须算准女子的排卵日期,再令其在事前若干日内,尽量多服‘有益雄性食物’ ,方有望一索得男!
田伯光抚掌大笑道:“妙极!妙极!高明!高明!孟先生仅仅这几句话儿,已令我闻所未闻,佩服备至!”
孟驼子道:“大师与田大侠请想,林平之若是仅去‘是非根’,犹存‘子孙袋’,我为他培蓄精液,吸取精液,便较容易,否则,必须金针刺腹,采脉求精,岂不增加困难,多费不少事了!”
田伯光目注方证大师笑道:“实际情况,当然要等我把病人林平之带来,请孟先生亲自验看,才会知晓究竟?但根据推料,林平之只是自抱奋勇的临时操刀手,不是精娴其事的阉割专家,他自宫之时,一刀挥落‘子孙根’,人已即将疼晕,定然立敷早备之止血灵药,来不及再去割那“子孙袋”的!”
方证大师忍俊不禁的,看着田伯光,点头笑道:“田拖主推料之情,宛如目见,颇像是你也朽此经验?
田伯光曾被不戒大师,把他“那话儿”,挥刀斩去半截,故而真算有过经验,闻言脸上一红,赶紧岔开话头,向孟驼子举杯问道:“孟先生,你刚才说是此事之中,还有一条“但书”,非你独力能为,必须大家合议……”
孟驼子接口笑道:“生孩子不是男方一个人的事啊!林平之原配岳灵珊已逝,我们是先为他娶上一位续弦夫人?还是谈好代价?胡乱拉上一名肯为他怀胎牺牲的村妇蛮女,或索性找只母猴子呢?”
田伯光道:“福建林家,乃是名门望族,接续林门香烟之事,也要门当户对才可,怎能胡乱拉名村妇蛮女,甚至弄只母猴子来充数!令狐冲、任盈盈夫妇,一向仁义待人,对他师弟林平之,是决不肯轻率刻薄的!”
孟驼子叹道:“若想门当户对,可就难了!林平之若是个正常人?凭他福建林家门第,本身品貌修为,娶位美貌贤淑妻室,本乃易事,但他如今既‘断了是非根’,‘甚至于还没了子孙袋’,还有哪个女子甘守活寡的,愿意嫁他!对村妇、蛮女,可以或买?或骗?对付母猴子,更可干干脆脆的,给它来个‘霸王硬上弓’,但要名门闺秀,美貌佳人,愿意为他受精生子,却恕我孟驼子只会‘拗天’,不会‘拗心’,只会做‘医生’,不会做“媒人”啊!”
佛门弟子每到为难无奈之际,总难免合掌低眉,念上一声“阿弥陀佛”,方证大师虽是有道高僧,一样未能免俗但他刚刚双掌一合,尚未把佛号念出口来,田伯光便摆手笑道:“大师别念佛了,佛祖如来虽然神通广大,也管不了人世间这种甚么‘是非根’、‘子孙袋’,‘借腹受精’等的麻烦难缠事儿!田伯光自抱奋勇,再跑趟腿,是好?是歹?我先把林平之弄来,让孟大夫仔仔细细‘望闻问切’一番,才好替他‘培精、吸精、借腹、求子’!或许林平之郡小子外貌冷酷,实则生性风流,除了已死的妻子岳灵珊外,还有其他外室,以及密友、姘头?则由他自己提供养儿子所用‘炉鼎’ ,不此我们在此替他胡乱着急,来得容易多了!”
孟驼子点头道:“田大侠说得极是,你需要多少时间?可以把病人林平之送到‘王屋’,请约略估计一下,我也好把一切事儿,预作准备!”
田伯光虽觉盈盈也是性急之人,她回到“西湖梅庄”以后,应该业已带着林平之在前来“王屋”,与方证大师暨自己相会途中,但仍提防有变,留了退步笑道:“林平之因练‘辟邪剑法’,成了冷酷怪物,在江湖内结仇不少,途中或许难免会生些事些!我负责在两个月内,把他送到‘王屋山’的‘拗天医庐’如何?方证大师的少林寺中若无要事,不妨在此与孟大夫叙旧,多喝他几坛香醇已极着实馋人的上好‘杏花汾酒’ ,总而言之,我会摒除其他杂务,尽快赶得来的!”
说话之间,并向方证大师虚过几瞥不是孟驼子所能看得懂的神秘眼色。
方证大师深知使林平之“瞽目重光,太监生子”之事,不单是令狐冲、任盈盈夫妇的重大心愿,也是颇具意义,相当有趣的江湖妙闻,遂把刚才被田伯光堵在喉咙口的那声佛号,念了出来,向田伯光点头笑道:“阿弥陀佛!田施主请尽快、尽力、成此功德,老衲颇愿目赌这桩足以流传百世的神医义举有所实现,我就在这‘拗天医庐’中,奉陪孟施主,共醉六十日吧……”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江湖中事,更是波涛起伏,瞬刻百变!不单盈盈、林平之、田伯光等,途中有难料遭遇,便连“王屋山”中,又何尝准是平安福地?
等盈盈诸人排除万难,来此求医之际,几乎把个田伯光惊奇得目瞪口呆,只见整座“拗天医庐”,竟告突然消失,变成了一片断瓦残垣,枯椽焦柱而已!
后话慢提,且说目前风波,盈盈带领林平之、许平,离开西湖的前半段路途中,无甚风波,除了传授许平那阀七弦瑶琴“笑傲江湖”的曲调指法以外,便顿具深心的,尽量拉拢林平之与许平之间的感情,使他们日益亲近。
许平本就对林平之一见投缘,再听了他全家都遭“青城派”的余沧海下手灭门,妻子岳灵姗已死,本人又被木高峰的驼峰毒液,喷得瞎了双目等凄惨情节,越发由怜生爱,一路殷勤照顾。
林平之则自从挨了莫大先生毫不留情恶狠狠的两记耳光,以及盈盈的一顿臭骂以后,确从打骂中,大彻大悟的,明白了令狐冲兄确实是个大大好人,连师嫂任盈盈他对自己关切得无微不至,自己不该再狗咬吕洞宾的,对他夫妇存有任何妬恨!
义理一明,古怪立减,对于许平着意照拂的嘘寒问暖,劝饭添衣,那会不存感激?恨不得早到“王屋”,由那位“拗天神医”孟驼子施展岐黄妙手,使自己“瞽目重先”,好看看这位对自己极为温柔体贴,语音又娇脆好听得宛若黄鹂的许平大妹子,长得究竟是副甚么闭月羞花的美俏模样?
人的际遇,往往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又道是“好事多磨”!就在林平之心情大变,识了好歹,急于赶到“王屋”求医之际,风波突起,他的命宫磨蝎又至!
就在他们平静无事的走了大半途程,眼看再有二三十里便可到达“王屋山”时,身后突然起了为数总在五六匹马以上的急遽蹄声!
盈盈只以为人家是有急事狂奔,刚想招呼许平等,闪身让路,林平之却因目盲之故,耳力特聪,听得舆众不同的,“咦”了一声说道:“咦?好奇怪啊,这马蹄声中,怎会带着那么重的杀气!”
盈盈笑道:“心情一改,百蔽皆开,林师弟能从马蹄声中,听出杀气,至少灵性修为方面,进境已蛮不错了!……”
话方至此,七八匹快马已如飞驰到,但才一越过盈盈等人,便纷纷勒繮收蹄,调转马头,拦挡住他们去路。
盈盈目光—扫,失笑道:“原来是你们?难怪我林师弟听出马蹄声之中,居然带有杀气!”
林平之闻言,轩眉叫道:“令狐师嫂,他们是谁?我有点嗅得出他们那身下流‘臭’味,是不是‘青城四秀’中侥幸残留,其实一点也不‘秀’的侯人英和洪人雄呢?”
盈盈“咦”了一声道:“林师弟耳朵既好,鼻子也蛮不错嘛!青城派以内,自诩最杰出的弟子,便是‘英雄豪杰’四人,其中,罗人杰早就于湘南‘醉仙楼’头,死在你令弧师兄剑下,于人豪也被你于杀却余沧海,报雪灭门血仇时,先行诛除!这名字中虽有‘英雄’字样,性格行为上却毫不‘英雄’的侯人英和洪人雄,如今又不知找了什么靠山?居然胆敢飞马阻道,有点想兴风作浪!”
林平之大笑道:“败军之将,敢言勇么?他们新找的靠山是谁?”
盈盈向阻道群豪中,一个显然为首之人,瞟了一眼,披辰不屑哂道:“他似乎有甚亏心事儿,以致见不得人?身上穿了宽大黑袍,头上戴了黑布头套,但任盈盈自诩聪明才智,决不下人,让我多看他几眼以后,总会看得出,他是个甚么东西变的!”
黑袍蒙面人闻言,并不答话,只从鼻中冷冷“哼”了一声!
他不曾答话,是避免让七窍玲珑,聪明绝顶的任盈盈,从语音中听出自己身份!
自鼻中冷笑,是不信任盈盈在毫无资料下,仍有看得破自己来历的聪明才智?
但任盈盈毕竟不凡,黑袍蒙面人虽避免给她资料,她仍能自行凭藉聪明,寻找资料,获得了一些暂时且加收集,俟收集到够乡时,只一综合研究,便不难因而获得正确答案的蛛丝马迹!
首先,她已确定这黑袍蒙面者,是一个与自己极熟之人,不单貌相熟,连身材的高矮胖瘦也熟,不然,他何必在戴了具黑布面罩下,还要不惮烦琐的,穿件宽大黑袍,连身材特征,也一齐予以遮蔽!
其次,此人不单必与自己极熟,其真实身份,也必大出自己意料,不然,他便不会发出刚才那声冷哼,对自己表示挪揄讪笑……
想至此处,盈盈不想用眼睛看了,因无甚特别声息,更不必用耳朵去听,但似乎觉得对方身上,略有怪异气息,飘敌遂下意识的,用鼻子重重一嗅!
林子之一旁叫道:“令狐师嫂不必嗅了,他们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味’!”
这一句“根本就没有人味”,似乎又提醒了盈盈一些甚么事儿?使她脑中灵光,方自一闪,侯人英与洪人雄已飘身下马,双剑并举,厉声叫道:“林平之,你鬼叫甚么?快滚出来,让侯人杰、洪人雄师兄弟,和另外一位朋友,斗斗你自以为了不起的‘辟邪剑法’!”
林平之哪里禁得住这等撩拨?一面抽剑下马,一面冷笑问道:“除了你们这两个败军之将以外,还有一人是谁?”
在黑袍蒙面人身边的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相貌阴鵞的年轻汉子,从腰间撤出一柄奇形剑儿,应声答道:“是我!林平之,你若眼睛能看得见我,便知应该向我偿还这笔债了……”
他所撤在手中的奇形剑儿,不是“青城派”传统所用的青钢剑,而是一柄自剑柄到剑尖,成为一个大大“弧形”的驼背剑儿!
许平看得心中奇怪,认为“怪剑”必有“怪招”,生恐林平之看不见有所吃亏,遂高声叫道:“林师兄小心一些,那刚下场的年轻人,手中所拿的,是柄怪剑!”
林平之道:“怎样怪法?”
许平道:“足柄‘弧形剑’,但因‘弧度’特大,也可以说是一柄‘驼剑’!”
这“驼剑”二字,果然使林平之听得心中一震,向那年轻汉子,轩眉问道:“用‘驼剑’的年轻人,你大概是姓‘木’吧?”
那年轻汉子手横“驼剑”,咬牙切齿的,厉声叱道:“林平之,你知道就好,江湖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林平之不等他往下再说,便冷笑接道:“成既在剑杀人,你们为了余沧海和木高峯,向我在剑底讨债,到也不算没有理由,但我的一家性命,和我的两只眼睛……”
那年轻汉子确是木高峰之子木小峯,因知此事起因,咎在余沧海报仇,把福州林平之
一家,灭门而屠,杀戮太甚!若是辩起理来?一定屈居下风,遂也截断林平之的话头,瞪眼喝道:“江湖寻仇,胜者为强,不必多说废话!等我挖出你的心肝,祭奠先父之后,便自行抉目,还你两只眼睛,也没有甚么大了不得!……”
话已说到这等地步,委实不必再复多言,侯人英、洪人雄、木小峰、和林平之等四柄剑儿,便即各展绝学,龙腾虎跃,斗在一处!
盈盈深知“辟邪剑法”厉害,林平之曾手诛技艺精湛,修为深厚的余沧海和木高峰,如今虽双日暂盲,但可听音辨位,斗起侯人英、洪人雄和木小峰来,纵然以一对三,却仍是定处上风,并不需多久,便可解决对手!
她起初所料如此,故而手挽许平,退后含笑掠阵,心中相当笃定!两道精明眼神,只是盯在那黑袍蒙面人的身上,并有意无意的,不时用鼻连嗅!
但斗了片刻以后,情况不如所料……
前几十个回答,双方势均力敌,秋色平分,看不出甚么胜负局面?……
盈盈心内微惊,暗忖林平之是怎么的厂?似乎在剑法方面,不进反退,竟不及昔日诛除余沧海、木高峰时,那等犀利凌厉!
武功之道,往往此退彼进。慢说有所退步,就是略为停滞,也容易被先前比自己稍弱,或是差个多的对手,轻易赶了上来!
侯人英和洪人雄情切师傅余沧海之仇,加上师兄弟们,有不少伤折在林平之的剑下,遂发愤图强,日夜苦练,并拜请“青城派”中几位硕果仅存的退隐名宿,乡加指点故而,两柄长剑,舞得飞花滚雪,进境确实大小!
木小峰则誓报不共戴天的杀父深仇,只凭一个“勇”字,已令林平之不能不略避其锋,眉头微蹙!
何况,侯人英、洪人雄与木小峰,不知获得那位岛人指点?对于林平之的“辟邪剑法”,似曾略窥门径,有点猜度得出对方的出剑角度,和剑法路数!
更何况,林平之平时一些诡异绝伦,杀人如草的怪厉剑法,今日却一招未见施展?
有了这么多的原因,约莫斗到万招左右,林平之巳落下风!
许平看得心跳,手心冒汗的,摇着盈盈,颤声叫道:“夫……盈姊,我……我们也上去好么?林……林师兄好……好像快……快罩不住了!”
盈盈悄声道:“对方还有好多人呢,我们上去,也不容易扭转局面,或会更糟!我……我正在想点子,准备出奇兵呢!……”
话方至此,木小峰凶神恶煞般,趁着林平之全力应付侯人英、洪人雄的双剑联攻之下,扑入剑光圈中“驼剑”电疾挥处,弧光与血雨齐飞,在林平之的背上,划出了一条不算短,也不算浅的伤口!
或许是这一剑的刺激太大,把个宛如入了梦境般的林平之,刺激得从梦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