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瑜与柳云亭马蕙芷凌绢四人本激于义愤,加入毒龙国岛民的擒王义师,不想反被华子明山岱设谋所陷,因据在地道内,前有据毒无匹之绛丝蜂蛇为患,逼得向后退时,又听见一处嘘嘘的异声。
这阵异声十分刺耳,与蛇蜂背翅所发的嗡嗡之声,交奏成了一片。
司马瑜大惊失色地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柳云亭神色仓惶地道:“不用问!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蝗蝎!”
司马瑜急忙道:“那一定又是一种毒虫了!”
柳云亭叹道:“不错!这两种东西都是此岛的特产,而且也剧毒无比,中人必死,那两个老家伙的心肠真毒,居然利用这些毒物来陷害我们……”
马蕙芷虽然医道精通,对于这些毒虫异虫都是一无办法,只得在身上掏出一个小药囊,分给每人一块丹药道:“这是小妹研制的解毒散,大家吃一块下去,也许可以有点用!”
司马瑜与凌绢都接了过去,只有柳云亭拒绝道:“师妹,没有用的!这两种东西的毒质超异寻常,任何药都解不了!”
马蕙芷又掏出一块雄精道:“这是专门克制毒虫的,是否能阻止它们呢!”
柳云亭苦笑道:“还是没有用,它们都是毒物中的魔神,象这种驱毒之物?反而能助长它们的凶焰,好还是快点收起来吧!”
果然那雄精上刺鼻的气息传出之后,前后嗡嗡嘘嘘之声,更为激烈,吓得马蕙芷赶紧将雄精归入药囊,苦着脸道:“小妹想到此岛避处海外,必有这类毒虫异蛇,所以才准备那些东西,不想全无一点用处,看来我们今天是死定了……”
司马瑜愁眉无计,长叹一声道:“都怪我太容易相信人了,才上了那两个老猾的当,连累到你们也跟着送命……”
柳云亭轻轻一叹道:“司马少侠现在何必还讲这些话呢!方老先生交代的话很有道理,只怪兄弟太大意了,忘记了他的嘱咐!”
司马瑜忍不住问道:“方前辈交代些什么话?”
柳云亭叹道:“方先生说他们这些身居极品的老臣,必然都是心肠险恶之徒,千万不可以与他们以道义相交……”
虽然是处在险境,司马瑜对这些话却听来十分刺耳,连忙辨道:“这倒不尽然,史册上尽多忠贞死节的名臣……”
柳云亭微微一叹道:“他们那一个有善终的?”
司马瑜不禁默然了,还是马蕙芷叫道:“师兄!大哥!你们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太不切实际了吗?”
司马瑜一叹道:“进退无路,还有什么实际问题可讨论的!”
四人俱皆陷入沉默,一任蛇蝎之声,在他们耳际高奏着死亡之曲,却是全无对策,片刻之后,司马瑜忽地慨然道:“与其等死,倒不如冲一下,或许还有一丝生理,我身上穿着宝甲,可以不怕蛇咬,由我来领头开路吧!”
柳云亭连忙拉住他道:“不行,宝甲只能护住上身,这些蛇蝎齿牙尾螯,俱可洞穿轻铁,为数又多,你冲了上去,更是自寻死路!”
司马瑜急得大声叫道:“那我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
一向沉默的凌绢,这时突然开口道:“柳大哥,你不是说那些蛇蝎不怕雄精吗?”
柳云亭莫明其妙地道:“是啊!据我所知,是绝对无效的……”
凌绢道:“那我们在此很久了,它们怎么不攻上来了,难道我们身上,另外有什么克制它们的东西不成!”
这一个问题的确是大家都没有想的,所以凌绢的话立刻使大家的精神一震,每个人都感到这其中大有蹊跷!
司马瑜想想道:“也许这些东西都有人控制着,那人只想将我们围困在此地?却无意伤害我们!”
柳云亭摇头道:“少侠别在替那两个老猾辨解了,这些毒物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别人施放,他们唯恐我们不死,那里还会有这么好心!”
司马瑜正想表示反对,柳云亭却叫了起来道:“我明白了!”
马蕙芷忙问道:“师兄,你明白什么?”
柳云亭笑笑道:“蜂丝绛蛇与蝗蝎虽是两种绝毒的恶虫,却是天生的死对头,只要碰上了,必会拚死恶斗,而且它们之间,实力相当,是以那一方也不敢轻进!”
马蕙芷不以为然道:“那它们就该一涌而上,怎会遥遥相持呢……”
“我们夹在中间,正好成了它们的缓冲点,任何一方若是先过来了,必然会与我们先起冲突,另一方就可以乘机进袭,取得优势!”
司马瑜不信地道:“蛇虫之属,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柳云亭笑道:“少侠不要看轻这两种东西,它们的智慧的确非同寻常,我在岛上时,曾经看过它们一次交斗,双方都懂得行军布阵,由领首的蛇蝎居中指挥,互较战术……”
司马瑜讶然道:“这简直是千古奇斗!”
柳云亭点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许多事情只有亲眼看见,才会相信他们的真实性……”
司马瑜怔了一下才道:“如柳兄之言属实,那我们夹在中间可苦了,只要我们一动,立刻成为双方攻击的目标……”
柳云亭免首深思片刻才道:“不错!只要我们向一方移动,就是帮助了另外一方,可是倒霉的一定是我们!”
凌绢接着问道:“那我们一直不动,它们也要一直坚持下去了!”
柳云亭摇头道:“那当然不会的,两军对峙,迟早总需一战,只不知道那一方先忍不住,不过它们的胜负对我们却是有害无利……”
凌绢黛眉一扬道:“它们既然懂得兵法战术,我们倒不妨也以兵法乘之,人为万物之灵,蛇虫之智,究竟无法与人类相抗!”
司马瑜赶紧问道:“凌小姐有何良策?”
凌绢想了一下道:“我们只要找个地方,猛然撤退,它们失去缓冲之点。自然会火拚起来,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司马瑜鼓掌称善,只有柳云亭摇头道:“此举不失为上策,只是夹道之间,那里来的退路呢!”
凌绢笑笑道:“这条地道也是人开的,他能在无中生有,我们又何尝不可以绝处求生!”
司马瑜被她一言提醒,连忙掏出一柄短金剑,那原是由尸体上取下之物,围攻沙克浚时,他趁机取来使用,一直还留在手中没有交回,马蕙芷身边也搁有一柄利刃,二人一样心思,立刻在墙上开始挖掘着。
墙上石质颇坚,然而在利刃的刻划下,变得十分轻松,再加上他们深厚的内功,有如摧枯拉朽,扑簌簌地直往下落……
挖了一会功夫,前后的蛇蝎倒慢慢地轻微下去,最后整个地停止了,耳畔只听见扑扑的落石声!
马蕙芷停手道:“是不是它们撤退了?”
柳云亭却忧愁地道:“不!它们不拚一下是不会撤退的!”
凌绢也问道:“那怎么没有声音了!”
柳云亭倾耳凝听片刻,忽发急容道:“不好,他们双方都已经布好阵势,这是激斗之前的暂时休息,不久就将展开阵势冲锋了,二位最好快一点……”
司马瑜与马蕙芷闻言连忙加速进行,刚挖出一个两尺深的大洞,绕可容下四人,蛇群中已经响起一声尖锐嘶鸣。
象是主帅下达了一个进攻的号令,嗡嗡之声大盛,带着急风涌了过来,而另一方的嘘嘘也声响起来了。
四个人总算及时躲进了壁洞,借着马蕙芷手中火揩子的亮光!他们看见了一场从所来有的激斗!
绛丝蜂蛇的样子已经见过了,那蝗蝎却是初见。
每一头都有饭碗大小,周身碧绿,背上也长着四扇鞘翅,上护硬盖,如同蝗虫一般,蝗蝎之名,大概由此而得。
腹下八支节足,口前两根长螯,尾上一条鞭状刺,形相更是怪异!
双方相距丈许,遂又停止下来,各自据阵排列,蛇舌狺狺,蝎口嘘嘘,似乎在等待作全力一拚!
马蕙芷的火揩子是经过特制的,顶上安着黄鳞,见风即燃,揩身是用棉条浸透松油扎紧晒干,可以当火炬使用,可是在地道中呆了半天,形将燃尽。
柳云亭急忙道:“师妹!这火可不能熄,否则黑暗中就难以自卫了……”
马蕙芷忧愁地道:“我就是这一根了……”
凌绢不声不响地解开头上长发,取下簪髻凰钗,将上面所镶的宝石在身上擦了几下,立刻有着一道晶光射出,将洞中照得雪亮!
柳云亭讶然失声道:“凌小姐原来还藏着这等奇珍,假如在下没猜错的话,这一定是晶莹明凰钗!”
凌绢微微一怔道:“柳大哥怎会识得此物?”
柳云亭也是神色微动道:“此等稀世奇珍,名传宇内,只要是稍有听闻的人,都会知道的,在下风闻已久,却不知流传在凌小姐手中!”
这时那蛇蝎对峙之势,已如矢控满弦,一触即发,马蕙芷觉得十分新鲜,生怕错过热闹,连忙阻止他们的谈话道:“柳师兄,你也是少见多怪了,凌家妹子在北海富可敌国,她那冰树玉花,完全是用宝石嵌成的,这一点珍宝算得了什么!”
凌绢与柳云亭都不再作声,他们二人的神色间都带着一点奇特的表情,只是司马瑜与马蕙芷全没有注意到……
蛇阵中起了一丝轻微的波动,然后发出一声尖鸣,四人才注意到那条发声的绛丝蜂蛇居然长有尺余,只是身子却更细,如同一支灯蕊。
柳云亭这时已恢复平静,朝凌绢望了一眼,二人都有着相同的感觉,那是一种微妙而尽在不言中的体会,然后他才轻轻地道:“绛丝蛇蜂以尺寸愈长,身子愈细,年代愈久远为贵,这一条大概是蛇群中的领袖,它发声啸鸣,不知发布了什么号令?”
其余三人都大感兴趣,凝神目注蛇阵,但见其中游出三条蜂蛇,俱各有七八寸长,照柳云亭的说法,应该也算是年资较深的一类了。
这三条蜂蛇游出约摸四五尺光景,遂即止身不进,长舌伸缩,细首昂起,作出一付挑战的姿势。
蝎阵中也是嘘嘘作响,一头海碗大的巨蝎挥舞长螯,派出三头较大的青蝎应战!
司马瑜兴奋地道:“柳兄,你说得一点不错,这毒蛇怪蝎果然如人类交锋一般,此刻大概是副将互相交锋……”
柳云亭点头道:“是的!现在是将对将,再下去是兵对兵,混战如不能决定胜负,便只有主帅对主帅,那才是一场真正的战斗!”
三人兴趣更浓厚了,一起凝神注视着。
可是那一阵蛇蝎之战,展开颇为不易,双方只是作着示威性的挑逗,一时尚无交手之意,斗志都高涨到十分。
等了一阵,司马瑜微感不耐地道:“它们怎么还不开始?”
柳云亭笑笑道:“最高明的剑客们在杀敌致死时,须要多少招?”
司马瑜想了片刻才道:“那要看对方而定,如其对方是个差一点的对手,可能要三四招,如果也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则仅需一招足矣!”
柳云亭大笑道:“少侠之言,足见逐智,所持之论调,尤见慧心,可是这目前的两种毒虫,都与少侠一般心思……”
司马瑜一怔道:“它们攻敌时也懂得招式不成?”
柳云亭点头道:“不错,它们双方都抱着同样的心情,希望一击致死,是以正在互相观察研究,以便寻找个进击的着手点!”
司马瑜大感兴趣地问道:“结果会怎么样?”
柳云亭笑笑道:“那就很难言了,也许两败俱伤,也许会拖得很久!”
司马瑜不解地道:“这是怎么说呢?”
柳云亭道:“因为它们都是鳞蚧之属,比不上人类可以从姿态表情上窥知对方的意念,他们只能按照自己的思想而决定对方的行动,也许会走上同一条路线,自然是不会有结果,那就得缠斗不已了,也许大家都找准了弱点,结果就两败俱伤了!”司马瑜想想也问道:“那就不会有胜负了!”
柳云亭道:“是的!它们一向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所以才共存得这么久,否则弱的那一方早就被消灭了!”
司马瑜不再发问,只是专心地注意战局,因为其中有一对敌手已在慢慢接近,马上就会开始了!
蜂蛇将上半身昂起,只利用尾部蜿蜒而行,蝗蝎则八足齐动,高举起一对大螯,直到短刀相接的距离时,才突然地发动开来!
蛇颈一偏,避开正锋,攻由侧面攻击,蝎螯并刺,却由正面着手。
因为蛇身已然避开正面了,蝎螯自然一击脱空,身上立刻着了一口,短足在地上一挺,拔高尺许,落地已僵。
司马瑜见那蛇毒果真厉害,心中倒是一惊,同时把眼睛移向柳云亭,似乎在向他询问何以判断错误,却见另外两头蝗蝎突然也发动了,一左一右,分朝那条蜂蛇扑去。
另两条蜂蛇也立时发动,各自扑了过来,却已迟了一步。
那条首先得胜的蜂蛇不防会左右受攻,欲待应变已是不及,齐颈被右边的蝎螯剪两截,尾腹之处又遭另一头蝗蝎的长尾刺了一下,立刻也告了帐。
而且这两头蝎子配合得十分恰当,它们可以动用的武器有两种,一种用来突袭,另一种却用以自卫。
使螯的长尾一挥,挡开了一条蜂蛇,使尾的双螯并舞,恰好也拦住了另一条蜂蛇的扑击,然后双双回到阵里。
那两条蛇也回去了。
司马瑜也失声问道:“就这样算完了?”
柳云亭笑笑道:“不错!两方各有一死,正好是个和局!”
司马瑜连忙问道:“那剩余的两对为什么不继续厮杀呢?”
柳云亭笑道:“这不过战斗的序幕,双方都在想争取胜利以鼓舞士气,结果各有所得,目的已达到了,自然犯不着继续缠斗下去!”
司马瑜愈听愈有兴趣,忍不住道:“真想不到这小小的虫豸会有那么高的智慧……”
柳云亭却一拖他的衣襟道:“别说话了,前锋的小接触已过,下面就是大厮杀的场面了!”
果然蛇蝎的阵中,各响起尖锐的啸叫声,双方的大队开始向前移动,第一排对面,立刻展开了激斗。
这才是一场真正的热闹的场面。
无论是蛇蝎,都施展出混身的解数,混攻不已。
蛇身比较灵活,多半是由它们发动主攻,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变化万千。
蝎势较稳,而且多一样可资利用的武器,所以采取守中带攻的方法,击首则螯举,螯尾则尾迎,同时首尾还能互相呼应!
这一列双方都有数十头作为排面,作对儿厮杀着!
当然在传斗中总不免有杀伤的,然而它们双方都是绝毒之物,只要为对方所乘,从无负伤之事,立即就是死亡,而且也很快有另一个补上空缺,继续拚斗下去!
片刻之后,双方各有所失,尸身狼籍,活着的仍在苦战不已,不过它们都守着一个默契,就是绝不践踏阵亡者的尸体,所以过了一阵之后,战场上可资利用的空隙愈来愈小,终至挤成一团……
柳云亭看了一刻,忽而低声道:“他们要鸣金收兵,清理战场了!”
果然双方的主帅同时发出了撤退的号令。
无论是蛇蝎,听令即退,绝不拖泥带水,足见军律之厉明!
司马瑜看得正过瘾,不禁失望地道:“这就完了?”
柳云亭摇头道:“没有这么容易,不到双方主帅会头,战争绝不停歇!”
司马瑜连忙问道:“主帅要什么时候会面?”
柳云亭笑笑道:“很难说,那要看它们两方的高兴,不过依照惯例,总要等部下牺牲过半时,才会有可能!”
这时双方行列中又各自派出一列战士,司马瑜问道:“又要开始了!”
柳云亭摇头道:“不!这是清理战场,它们要把死亡的尸体搬回本阵!”
说着蛇蝎双方都开始,不过奇怪的是它们不搬自己同类的尸体,却是搬运敌方的尸体。继头残肢,一点不漏!
柳云亭明知他们一定又会动问,自动地回答道:“他们互相利用敌尸为粮,饱餐之后,才会开始作战!”
司马瑜简直想不透他们的古怪行动,不禁发声叹道:“饥餐敌肉,渴饮敌血,看起来好象很残忍,可是他们两方对于已阵亡的尸体,无论敌友都十分尊敬,混战时从不用足践踏,却又似十分知义,这种事真叫人摸不定……”
柳云亭笑着道:“少侠又弄错了,他们齿螯中的毒液,刚好是互相克制的,咬上固然必死,沾上一点也活不了,所以它们才不敢挨近尸体,自己同类的残尸,沾着对方的毒素不敢碰,敌方的尸体却是等一下的口粮,不能沾,是以才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都有个怪毛病,绝不吞食践踏过的食物……”
司马瑜更奇怪了问道:“那它们互相吞食对方的尸体就不会中毒了吗?”
柳云亭笑道:“致命的毒汁俱存于蛇牙与蝎尾之中,各注于对方的体内,因为它们绝不会自相残杀,所以只有啮食敌尸才不会有危险!象这种虫蚁之属,那里懂得什么道义,一切俱是以利为主……”
司马瑜一怔道:“原来有这么一段情由,那更是不可思议了……假如它们之中,来一个自相残杀,将尸体给对方吃了,岂不是可以陷害对方了吗?”
柳云亭想了一下道:“少侠这一想法果真大有见地……在下曾经目睹它们一次大战,却未想到这一个方法,以它们那点智慧,当然更想不到了,所以人为万物之灵,这话果然一点都不错!它们若是也能象人类一样地运用思想,只怕这岛上将全是它们的世界,不再允许人类居住了!”
这时蛇蝎双方都开始用餐,耳中传来一片悉悉的咀嚼声!
司马瑜利用这一段空暇,继续对柳云亭询问道:“柳兄对它们的习性怎么如此清楚?”
柳云亭笑笑道:“这是岛上尽知之事,每隔上两三年,它们都会有一次接触,只要不去介入,大家都可以在旁参观,是以差不多的人全见过它们的战况……”
司马瑜心中忽然一动道:“那么华子明与山岱也知道的了!”
柳云亭点头道:“他们是本岛人,自然会知道,也许比我所了解的还详细!”
司马瑜皱眉一声道:“这就奇怪了!”
柳云亭忙问道:“少侠奇怪些什么?”
司马瑜想想才道:“华子明将我们诱进地道,放出毒蛇,自然是想害死我们,可是他又放出毒蝎,却又救了我们?他们若是知道蛇蝎水火不能相容之事,怎么如此矛盾呢!”
柳云亭神色也是一动道:“是啊,岂仅是矛盾呢!简直是笨拙了……”
一时四人俱都为这个问题困住了,百思不得其解,末后还是柳云亭道:“华子明是从前面逃走的,放蛇是他的注意,因为蛇是从前方而来,山岱自后而逃走的,毒蝎自然是他放出来的,也许他们事先未曾连络好,同时实施阴谋,不想恰好救了我们,不然的话,任何一种都足以致我们于死命……”
司马瑜也同意了,只有马蕙芷反对道:“小妹不以为然!”
柳云亭忙道:“师妹有何高见?”
马蕙芷笑笑道:“山岱与华子明虽由前后分开退走,然而他们已经密议过了,绝不会做出这种矛盾之事,放蛇是他们的毒计……”
司马瑜又问道:“那么这毒蝎呢?”
马蕙芷想了一下道:“毒蝎之来,若非天意使然,便是有人帮我们的忙!”
凌绢连忙道:“那一定是无忧,方先生叫她暗中接应我们的!”
马蕙芷摇头道:“不可能是她。此人深知以蝎制蛇之法,必然是本地的人,本地我们又没有熟人,因此我认为天意之说可能性大一点,天叫我们命不该绝!”
司马瑜想了片刻,忽然用手一指道:“绝不可能是天意,大家看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