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琬又复冷然问道:“你是不是刚刚知道这件秘密?”
朝元子摇头笑道:“我早就知道,当你在‘五丁峡’中现身,自愿帮助我们抵斗‘金手书生’之时,我便猜出你的用意了!”
淳于琬指着鲍玉书道:“他好像不知道这桩秘密,否则决不会这等镇静!”
朝元子微微一笑,点头答道:“这桩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不敢预先告诉我鲍三弟及尤大哥,因恐万一他们略现惊慌了,便可能会被你看出破绽!”
淳于琬因这西厢配殿的出路已闭,自己的一身武功,又复绰绰有余地,足可制住“中州三煞”!遂仍慢条厮理,扬眉问道:“你既然早就知情,为何不赶紧逃走?竟还遵照我的一切安排则甚?”
朝元子苦笑答道:“逃非上策!我们即与‘金手书生’司空奇,‘碧目魔女’淳于琬这等武林高手,结下深仇,还有哪里可以逃遁!”
淳于琬冷笑说道:“你说得对,八荒四海,无处可逃!上天我追你到灵霄殿,入地我追你到鬼门关!”
朝元子接口说道:“既然无处可逃,就只有筹思妙策,来个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金鳌!”
淳于琬哂然笑道:“我愿意听听你这老杂毛,有甚么巧妙打算?”
朝元子怪笑答道:“我的打算是丝毫不动声色,先完全遵从你的安排去做,使你能制倒‘金手书生’!然后再设法把你制倒,‘中州三煞’弟兄便可强仇双灭,高枕无忧的了!”
淳于琬失笑说道:“你这想法,确甚高妙!但可惜只是痴人说梦而已……”
朝元子不等淳于琬说完,便自狂笑说道:“如今猛虎业已入棺,金鳌已经上钓,分明件件称心,怎说是痴人说梦?”
淳于琬讶然问道:“听你这等说法,莫非竟认为有把握将我制住?”
朝元子双眉一扬,哈哈笑道:“我若没有把握,怎敢把这秘密,对你揭穿?”
淳于琬柳眉连轩,哂然笑道:“像你们‘中州三煞’这点萤火微光,淳于琬弹指即灭……”
朝元子摇首笑道:“你不必发狠,你记不记得在你与‘金手书生’司空奇第二阵锅边较力以后,我曾经亲自提壶,敬了你三杯美酒!”
淳于琬悚然一惊,厉声问道:“难道你曾在酒中弄鬼?”
朝元子点头笑道:“我在酒中放下了精心特制,无香无味无色的‘锁元妙散’,此药入口,暂不发作,必需等到第二次饮酒以后,才会使人真气难提,内力难聚,在半个时辰之中,无法逞强斗狠!你方才得意问话之前,又曾饮了一杯美酒,如今不妨……”
淳于琬闻言大惊,连忙暗提真气,果然觉得一身上乘功力,业已无法运用!
朝元子狰狞面目全露地,厉声狂笑说道:“淳于琬,你那心思瞒不过我!你因‘金手书生’司空奇生得风流潇洒,对他眉来眼去,分明业已生情,乃故意暂时用‘迷香丝帕’,把他迷倒,点了穴道,暂放棺中,打算等你害了我鲍三弟,报却杀夫之仇,然后再救醒司空奇,对他解释情由,言归于好!”
说到此处,转面向鲍玉书微笑说道:“鲍三弟,你如今大概已明白这位‘碧目魔女’淳于琬适才要你点燃油锅下的已熄干柴之意,便是把你照样挖出心肝,入锅烹炸,为她未婚夫婿‘玉面哪吒’岳吟风,报仇雪恨了吧!”
鲍玉书听得全身一颤,毛发皆竖!
淳于琬则咬牙叫道:“朝元子,你不要得意,你打算把我怎样处置?”
朝元子狞笑答道:“换个寻常女子,落在我弟兄手中,少不得先要轮番乐上一乐,再作处置!但你威震乾坤,名列‘武林四绝’,我们自未便过犯江湖大忌,我想对你特予成全,赔偿你的损失,并完成你的心愿!”
淳于琬柳眉微蹙,惑然问道:“你成全我甚么心愿?赔偿我甚么损失?”
朝元子浓眉双扬,怪笑说道:“因我鲍三弟在阳间杀了你一个未婚夫,我遂打算在阴间赔偿你一个有情郎!”
淳于琬听得玉面微红,有些会意地,向那口朱红巨棺,瞥了一眼!
朝元子狂笑说道:“淳于姑娘,如今请你自动入棺,与司空奇同卧一处,然后由我弟兄钉好‘长命钉’,抬走油锅,就用锅下干柴,替你们举行火葬!司空奇无论在品貌、功力,或是武林声誉方面,都远胜岳吟风,你们魂归地府以后,可能还会对我这位以棺为媒,以火为礼的‘黑煞真人’,大为感谢呢?”
淳于琬咬牙说道:“朝元贼道,此时且由你卖狂,但万一我能不死?你应该想得出你会获得甚么样的报复?”
朝元子纵声狂笑说道:“淳于琬,你不要再做梦了,慢说这‘阴风谷碧城道观’,绝无人来,就算有你及司空奇的友好,忽然赶到,又怎能进得了我这巨石为墙,钢铁门窗均已闭死的西厢配殿?”
淳于琬闻言,觉得对方所说并非夸大之语,自己与司空奇二人,委实已毫无生望,遂失声一叹,幽幽起立!
朝元子点头道:“对了,你还是识相一些,乖乖听话的好!否则敬酒不吃,吃起罚酒来,便越发不划算了!”
语音至此微顿,目注尤洪及鲍玉书二人,扬眉笑道:“尤大哥,鲍三弟,你们且把司空奇弄成侧卧,替这位淳于姑娘,在棺中留上一个位置!”
尤洪与鲍玉书均以一种又惊又喜的心情,如言上前搬动司空奇的身躯,司空奇则既被迷药迷昏,又被淳于琬点了穴道,自然毫无知觉地,任凭他们摆布!
这时,淳于琬业已走到朱红巨棺之前,见状不禁愤然作色地失声叹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司空奇,你是一代大侠,淳于琬也是巾帼奇英,想不到……”
朝元子接口狂笑说道:“一代大侠也好,巾帼奇英也好,怪只怪你们生不逢辰,才会遇上我这‘太行黑煞’!”
鲍玉书因恐夜长梦多,有甚变故?遂向淳于琬扬眉厉声叫道:“淳于琬,你怎么还不入棺?难道竟要鲍玉书来个霸王请客?”
他一面说话,一面竟向淳于琬的身前欺去!
淳于琬秀眉微剔,目射神光地,冷然说道:“鲍玉书,你休要欺我内力难聚,你敢不敢走近我身前三尺?”
她这句话儿,本是虚声恫吓之语,但因“碧目魔女”四字,一向威震八荒,竟使鲍玉书那等狠毒凶狂的江洋巨寇,在闻言之下,立即悚然却步!
淳于琬目光一转,冷然一扫“中州三煞”,向其中心计最狡的朝元子沉声说道:“朝元贼道,凡属江湖人物,无不视死如归,你若当真用火焚棺,让我和司空奇死得干干净净,淳于琬决不皱眉,否则,我却仍有手段,和你们拼个同归于尽!”
朝元子虽然明知淳于琬被自己妙药所制,功力暂失,不会有甚厉害手段?但也不愿再和她争辩,点头怪笑说道:“淳于琬,你尽管放心入棺,我朝元子能够设计,把武林四绝中的‘金手书生’及‘碧目魔女’,同钉一棺,用火烧死,业已足够称傲于天下的了!”
淳于琬“哼”了一声,不再多说,跨入朱红巨棺,与司空奇相对侧卧!
这时尤洪与鲍玉书,早已抬着棺盖等待,淳于琬才一卧倒,他们便立即盖棺,并用“长命钉”在四角钉死!
跟着便觉棺木被人抬起,向前移动!
淳于琬知道这是“中州三煞”兄弟要把棺木抬到油锅位置,架柴焚烧,不禁苦笑一声,自言自语地,向那位与自己同卧一棺,接额亲唇的司空奇,喃喃说道:“司空奇,想不到我和你居然会有这样一段棺中之缘?更想不到‘金手书生’与‘碧目魔女’,竟会这样冤枉地,一同死在‘太行山隐风谷’的‘碧城道观’之内?”
如今棺盖业已钉死,棺内漆黑无亮,自然难有所见!
但淳于琬虽无所见,却有所觉!
这种感觉,是她生平初经,是她从未尝试,使得她双颊发烧,使得她芳心狂跳!
原来,淳于琬忽然感觉到司空奇的嘴唇,竟在自己的香唇之上,极为温柔,极为热情地,微微吮吻!
这种不可思议的怪事,自然使淳于琬惊羞欲绝!但因两人同挤一棺,根本没有丝毫退避动转余地,她遂只好一面听凭对方占尽便宜,一面低声叫道:“司空奇……”
这“司空奇”三字,刚刚出口,那位正自领略温柔滋味的“金手书生”,便即低声笑道:“淳于姑娘放心,我们虽然有了这段太不平凡的棺中之缘!但却绝不会冤枉死在‘中州三煞’手内!”
因为棺中漆黑,彼此虽两唇相接,亦无所睹,淳于琬遂渐渐奇多于惊,惊多于羞地,讶然问道:“你不是中了我的‘迷香丝帕’了么?”
司空奇也不再轻薄,低声笑道:“淳于姑娘,你上当了,那第三阵‘灭灯换掌’,根本不能算数!因为我幼年跌入‘蝙蝠谷’中,困居半月,无物充饥,曾经吃了几百只蝙蝠,以致双目能够在暗中视物!”
淳于琬闻言,这才恍然顿悟地,明白了司空奇在适才“灭灯换掌”之际,为何会有那等不可思议的神奇身法?
她想到此处,司空奇又复笑道:“我既能暗中视能,自然能看见你站在朱红巨棺之旁,取出‘迷魂丝帕’!既看见你取出‘迷魂丝帕’,自然气息早闭,怎会被你迷倒?”
淳于琬问道:“我还点了你的穴呢?”
司空奇笑道:“我神智既未为‘迷魂丝帕’迷昏,遂将机就计,催血过宫,诈做被你点倒,其实你所点中的只是空穴而已!”
淳于琬听得又羞又气,又惊又佩地,继续问道:“你为甚么这样挖空心思,对我戏弄?”
司空奇道:“我不是有意对你戏弄,只是弄不懂你为何要帮助‘中州三煞’,才想听几句背后之言,藉知究竟?”
这时,棺木已起了“毕剥”之声,司空奇的嘴唇,似因尝出滋味地,又复有所异动。
淳于琬娇羞叱道:“司空奇,你还敢轻薄?”
司空奇低声笑道:“我不是轻薄,是想度给你一口纯阳真气,帮助你祛解所中‘锁元散’的毒力!”
淳于琬牙关紧咬,樱唇不开,不愿领受对方这番情意,司空奇又向她低声说道:“淳于姑娘,事非得已,人贵从权,如今棺木已有‘毕剥’起火之声,你若不赶紧祛解‘锁元散’,恢复功力,难道当真要死在烈火以内?”
淳于琬万般无奈,只得微张樱口,与司空奇四唇相接,让他不断度入“纯阳真气”,周达于自己的五藏六腑四肢百穴之间,驱除大意误中的“锁元散”毒!
司空奇度完一遍真气,觉得淳于琬已可自行运功,慢慢复元,才把嘴唇移开,低声笑道:“淳于姑娘,你的一颗心儿,怎么跳得如此厉害?”
淳于琬简直玉颊全红,娇羞欲绝,尚幸是在彼此不能见物的棺木之中,她“啐”了一声说道:“你不要废话,我们何时破棺而出?”
司空奇笑道:“这口朱红巨棺的木质既好,木料又厚,一时不易烧透!且等它烧酥一些,破棺起来,比较省力,何况淳于姑娘尚未完全恢复,我们再略候半盏茶时,也无甚大碍!”
话虽如此,但棺底业已起火,棺内也渐渐奇热如焚!
“中州三煞”则持杯对饮,兴高彩烈,那位“黑煞真人”朝元子,更是得意万分,向尤洪、鲍玉书,扬眉狂笑说道:“尤大哥,鲍三弟,这‘太行’绝项之上,据说藏有武林异宝!近日宝光时起,上烛重霄,似乎即将出土?故引得不少江湖好手,纷纷赶来!我们且等把这‘金手书生’,及‘碧目魔女’,烧成灰烬,永除后患以后,再行筹划怎样与武林群雄,逐鹿于‘太行’绝顶,夺取异宝之事!”
语音刚了,忽闻“波”的一声,那口朱红巨棺,突然爆裂成无数细碎木块!
棺下柴火,自然也往四外飞溅,但最惊人的,却是那位中了“迷魂帕”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及那位服了“锁元散”的“碧目魔女”淳于琬,竟安然无恙地,双双面含冷笑,携手而立!
朝元子等,这一惊岂同小可?纷纷离席而起,各取兵刃暗器!
但对方哪里还肯容情?司空奇身形微闪,翩若游龙,一式“飞光掠影”,便把“中州三煞”,完全点倒在地!
司空奇点倒“中州三煞”,转向淳于琬抱拳笑道:“淳于姑娘,请你来处置这三个万恶巨寇!”
淳于琬姗姗走近,扬眉笑道:“任凭我怎样处置?你都不反对么?”
司空奇点头笑道:“淳于姑娘尽管快意歼仇,小弟无不同意!”
淳于琬伸手抓起“黑煞真人”朝元子来,微咬银牙,柳眉双挑地,冷笑说道:“你这老杂毛,心机太毒,绝对不可轻饶!平时又最喜大煮活人,生炸人心,今天我遂也让你尝尝油炸活人是个甚么滋味?”
语音落处,扬手一抛,便把朝元子抛落在那具硕大无朋的“煮人锅”内!
这具“煮人巨锅”,如今虽然锅下无火,但锅中沸油,犹在滚滚起泡!
朝元子身形一落,惨嚎便起,但仅嚎得两声,便嚎不出口,只剩下鼻中厉哼!展眼间,哼声亦止,人已被炸成一只卷曲龙虾模样!
尤洪与鲍玉书二人,看得心魂俱颤,不知这位“碧目魔女”,是否也要以同样手段处置自己?
淳于琬走到尤洪身边,向他冷笑说道:“尤洪,你今天可以不死!”
尤洪如闻九天纶音地,狂喜说道:“姑娘开恩……”
话犹未了,淳于琬便哂然说道:“我与你们‘中州三煞’,仇深似海,怎会开恩?只因你认为你们北六省绿林道的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武功了得,可以与我抗衡,才暂时饶你不死,好让你带信给那杨白萍,叫她把北六省绿林道的出类拔萃好手,完全约到‘泰山’,我‘碧目魔女’淳于琬在百日以内,要单人独自地,扫荡她‘泰山大寨’!”
尤洪应声答道:“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把话带到,请‘天香公主’杨总寨主,在‘泰山大寨’,准备接待!”
淳于琬“哼”了一声问道:“你叫甚么外号?”
尤洪莫明其妙,但又不敢不答,只好低声说道:“江湖人物,叫我‘飞天蜈蚣’!”
淳于琬脸色如霜,挥掌疾落,只听“咔嚓”一声,把尤洪的右腿腿骨,生生砸碎,疼得尤洪满地乱滚,不住鬼叫!
淳于琬冷笑说道:“你这条‘飞天蜈蚣’,从此可以改叫‘独脚蜈蚣’,莫要装甚脓包?还不快滚!”
话完,掣动机关,把这西厢配殿的铁门铁窗,完全启开!
尤洪强忍剧痛,连滚带爬地,逃出殿外!这时朝元子手下徒党纷纷赶来接应,但从尤洪口内,听了殿中情势以后,一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东逃西窜!
司空奇目注淳于琬微笑说道:“淳于姑娘,你对于朝元子及尤洪等两名恶寇,处置得均颇妥当!如今所剩下的这名‘铁笔黄巢’鲍玉书,是肇事元凶,我倒要看你是怎样在他身上,报仇雪恨?”
淳于琬妙目微翻,神光电射地,朗声答道:“我也不想杀他!”
司空奇听得双眉略轩,微觉惊奇,但旋即点头笑道:“杀他也好,放他也好,完全由姑娘决定!”
淳于琬面罩寒霜地,向鲍玉书咬牙说道:“鲍玉书,你今日在夹缝之中,占了便宜!因为司空大侠要杀你替他表哥‘天罡剑’萧楠报仇,我也要杀你替我未婚夫‘玉面哪吒’岳吟风雪恨!而淳于琬向来不爱因人成事,才决定把你放走,再由我与司空大侠,各凭本事机智,对你搜擒,谁能擒到,就由谁快意歼仇!免得我在报仇之前,又受了别人恩惠!”
司空奇抚掌狂笑叫道:“好志气!淳于姑娘这种处置方法,委实令我司空奇无任钦佩!”(校对按:“抚掌”,同“拊掌”。)
淳于琬白了司空奇一眼,又向鲍玉书沉声说道:“但你在此倖逃不死之后,必然潜踪匿迹,隐姓埋名!为了将来不致找错了人起见,我必须在你脸上,留下一些无法改装的特殊记号!”
鲍玉书听得今日竟能不死,自然喜出望外,但喜心才起,却立即惨叫一声,血流满面地,昏死过去!
原来淳于琬语音刚了,玉手连伸,先是重重一拳,把鲍玉书的鼻子捣扁!接着纤指一钩,把鲍玉书的左眼挖出!最后顺手一扯,又把鲍玉书的右耳,生生撕下!(校对按:连载作“右手”。)
司空奇一旁看得剑眉微蹙,暗觉淳于琬虽然是处置深仇,但也未免手下太辣了些!
淳于琬把“中州三煞”,一齐处理完毕,螓首微回,妙目流波地,向司空奇嫣然微笑说道:“你认为我这番处置,是否合情合理?”
司空奇心中虽嫌她手下过辣,流因彼此尚属新交,口中不便率直批评,遂点头含笑说道:“淳于姑娘灵心慧质,冰雪聪明,你所处置之事,哪有不妥之理?”
淳于琬扬眉笑道:“多蒙夸奖,但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儿,尚未处理!”
司空奇“咦”了一声问道:“还有甚么重要之事?我怎么想不起了?”
淳于琬眼皮微霎,娇笑说道:“你比我更聪明,不妨细细想上一想!”
司空奇闻言,方自皱眉寻思,淳于琬玉指忽伸,疾如石火电光般,已点向他胁下“麻穴”!
司空奇未防她有此突袭,猝然惊觉,想避已迟,“吭”地一声,应指木立!
淳于琬格格笑道:“呆头鹅,你想明白了么?我所谓尚未处置的重要之事,就是要处置你呢!”
她所用点穴手法绝妙,司空奇身不能动,口却能言,听完话后,苦笑说道:“淳于姑娘,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却要对我处置则甚?”
淳于琬柳眉双挑,“哼”了一声说道:“我纵横海宇,向来占尽上风,想不到今日在这‘碧城道观’的西厢配殿之中,竟一时大意,被你这只呆头鹅,把便宜占够!”
司空奇想起两人同卧棺中的旖旎风光,知道淳于琬恼羞成怒,不知她将用甚么手段,向自己报复!
想到此处,目光忽然触及昏死地下,满面血污的“铁笔黄巢”鲍玉书,不禁有点毛发悚然,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