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帝庙是离西城五里左右,处于城外一个比较荒僻的地方,那地方荒草没胫,杂树横天,庙虽不小,但已经久无香火。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飘着淡淡的云,遮去了半边明月,但仍有一片隐隐的清光在洒射着。
此际在庙的西北角上,有四条人影,急驰而来,这四条人影,就在离庙约一里时光,倏地全窜入一片荒草之中,半晌之后,那四条人影,竟在荒草中隐着身形,向庙急窜,大约在距离古庙尚有十丈左右,便一起隐伏不动。
这时在关帝庙东北角上,也冒出数条人影,高矮不一,这几个人在庙的东北上七八丈左右,便也隐入荒草之中。
今晚虽然有一片淡淡的月光,但夜却静得令人有些可怕,微微的夜风,吹得草木在不住地响动,就好像有千军万马隐藏在此中。
三更时分,那座古老的关帝庙中,突然亮起了一星灯火,接着一星连一星,连亮起了数十星灯火,将庙中照得通明,同时在古庙的大殿上,现出三个人来,并排地面向外而坐。
当中一人头戴万佛冠,身着朱红袈裟,足踏芒鞋,生得浓眉虎目,法相威严,只是威严中,微带着一点阴诈之气。
左首一人身形高大,剑眉星目,年约四十上下,身穿一件蓝色长衫,背插长剑,看那沉稳的气度,显然是一个武林中的高手。
右边一人身形矮壮,腰悬弯刀,身着土红色劲装,锋芒外露,显然是练外门功夫的顶尖高手。
当中那和尚沉声道:“老衲已恭侯大驾多时,俞施主既已光临,为何还不肯出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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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庙的西北角上,冒起数条人影,如风起云涌般地直驰入古庙之中,此四人正是秘寨大当家,名列四佛之一的卧云禅师俞百乾,及二当家向人谋,三当家牟通,监堂尤冲。
俞百乾就在身形接近庙门之时,突然双手一分,将三人拦在身后,自己身形也随之停了下来。
他目光一扫庙堂,沉声道:“大师大概就是名震江湖,智慧门之首,智慧国师林修了?”
那和尚朗声一笑道:“俞寨主目光尖锐,机智超人,真不愧名列四佛之一,可是老衲还得要考较一下,大寨主可知老衲此次之来意么?”
俞百乾也阴笑道:“大师是明知故问了,在下既是大师约来,当然是大师想对付在下等人了。”
智慧国师笑道:“俞大寨主你错了。你之来到古庙,并非老衲约来,而老衲来此古庙,也并非是你俞大寨主约来。”
俞百乾道:“如此说来,当中另有其人了,那么他之所以如此做,想必是欲收渔人之利,大师对此事准备如何处置?”
智慧国师道:“不论对方目的如何,反正你们来京师的用意,是专为了对付智慧门,而你们秘寨存在一天,对智慧门多少也有点威胁,反正这笔帐早晚总得算一下,既是别人已给我们造成这种机会,不妨就此结算一下。”
俞百乾大笑道:“别人之所以造成这种机会,无异是在想隔山观虎斗,让我们自相残杀,大师身为智慧门之首,怎地也愿上此大当,实是令人难解了。”
智慧国师林修笑道:“大寨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和尚既敢如此放肆作为,当然已有万全之策,才来此古庙,内以除心腹之患,外以御暗中敌人,这是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俞百乾沉声道:“原来大师早已有了准备,这就难怪了,只是据我所知,贵门中近来连遭挫败,元气大丧,如今哪来的力量两面对敌,何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安知我秘寨中人,就没有万全准备呢?”
智慧国师道:“本门虽然略受挫折,尚不乏后起之秀,何况我之对敌,一向以机智取胜,如无必胜的把握,焉敢如此作为?”
俞百乾道:“不管大师才智多高,但今夜一战,势再难用智慧,大师希多考虑一下。”
智慧国师向左右扫了一眼,大笑道:“这场硬仗固然是非打不可,但无需老衲出手,老衲带来的无敌双卫,已足够收拾你们的了。”
监堂尤冲一摸腰中钦铲,俞百乾已道:“尤冲去试试他这无敌双卫,到底有多大道行。”
尤冲右手执着铲尾,一个回旋,已直扑坐在智慧国师左首的蓝衫中年人。
那蓝衫人身形未动,只是微微一笑,只听当的一声,背上长剑不知何时已拔在手中,一剑将尤冲震退。
尤冲破震得右腕发麻,微微一愕,旋又大喝一声,挥铲扑上,这一次他使足了全身功力,逼得那蓝衣人离座而起,拼力抗拒,两人倏忽间,已斗了十余招。
向人谋见形势不对,双掌一分,直扑智慧国师右首的土红劲装的中年人。
他在秘寨中坐第二把交椅,其功力当在尤冲之上,因此扑上之时,掌风凌厉。
那土红劲装的中年人,不敢托大,抽出腰间弯刀,挥霍出一片刀风,已将向人谋逼退了两步。
向人谋一退却进,以空手入白刃的身法,卷入一片刀光之中,眨眼间,已斗了七八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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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百乾悄声向牟通道:“今日之局,在速战速决,你去帮助尤冲,下手不必留情,我在此地总观情势,以便作有效之措施。”
牟通取出从未用过的独门兵刃,七节长鞭,哗啦啦一阵大晌,已挥起一片银花,向蓝衫人逼去。
尤冲见牟通出手,精神大振,铁铲招式更加凌厉,以两敌一,三十招下来,仅仅打成平手。
向人谋力敌土红劲装人,百招下来,已微见汗水。
智慧国师林修笑道:“俞大寨主,瞧瞧目前状况,你也该知道老衲所言非虚了吧?”
俞百乾冷笑道:“天下无必胜之策,鹿死谁手,未敢定论,我看我们也应该动手了。”
智慧国师笑道:“你要与老衲动手么?不是我说一句大话,你虽然是名震江湖的四佛之一,恐怕也很难在老衲手下,走过五十招。”
俞百乾冷笑道:“大师不嫌这句话说得太狂了点么?”
智慧国师林修道:“这种事马上就要兑现,岂能吹牛,不信你就试试看啦!”
俞百乾道:“今日形势,势在必战,大师可要小心了。”
双袖一飞,已发出两股阴柔掌风,向智慧国师扑去。
智慧国师身形一飘,也跟着发出两股掌力,这两人全不用兵刃,同时以两只肉掌对敌,我来你往,五招一过,俞百乾已从心底感到震惊。
因为智慧国师林修所施出的压力,一招大似一招,照目下形势看来,毫无疑义地他们已屈居下风。
俞百乾一面对敌,一方面苦思脱身之计。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智慧国师,因此他连用几次狡诈的手段,都无法发生效用。
智慧国师大笑道:“大寨主,现在你总该相信老衲的话了吧?”
俞百乾冷笑一声:“未必见得。”
运足十成功力,开始反攻。
智慧国师一面抵敌,一方面笑道:“俞百乾,你的机智武功将在今夜一起用尽,如果你现在举手投降的话,不独可以留下一条老命,而且尚可以保存你现在的实力,否则就不堪设想了。”
俞百乾冷哼一声又道:“未必见得。”
霍霍又打出两股掌风。
智慧国师飘身反击,更是大笑不止。
此际忽在那阵阵笑声之中,冲出了呜呜箫声。
这箫声初时尚音响低微,慢慢地逐渐高亢,不独音韵由婉转哀啼而变为激扬奋发,就是那股箫气,听来大有裂管而出之势,显然这吹箫之人,不独精于律吕,而且内力也异常精厚,所得在古庙中拼斗之人,精神奋发,竟然不顾生死地全力搏杀。
智慧国师与俞百乾如此,向人谋与土红劲装人如此,尤冲与牟通合敌那蓝衫人也是如此。
这七个人分三堆厮杀,已经不顾虑自己的安全,俱存心与敌人拼个同归于尽。
按理说这些人不独有智谋、有武功,不应作此种打法,但这是什么力量呢?
毫无疑问这是箫声发生了作用。
此际隐在古庙东北角上的几个人,也被箫声波及,心神摇摇,精神亢发。
这几个人正是陈仰白、甄小苹、夏少游、艾华、小舒、元丽,六个人三对情侣,他们本来的目的,是想坐收渔人之利,没想到在半途上杀出一缕箫音,这是陈仰白始料所不及的。
夏少游内力较强,尚无大问题,其他五人就有些受不了了,其中最糟的要算是陈仰白,他因走火入魔,内力十失其七,此时正感到血气翻腾,脸色苍白。
甄小苹见陈仰白的情形,芳心大急,只是她自己功力也弱,因此无法顾虑得太多。
夏少游虽然勉可支持,但小舒却不行了,艾华与元丽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左后方驰来一条人影,身形之速,如电光石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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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更是大急,因此时内遭六贼攻心,外面又来了强敌,看来京师之行,将成画饼了。
那条人影近身之时,悄声道:“诸位别怕,我是戒刀头陀。”
六人同时看去,果见来人是戒刀头陀所化装的那个算命先生,一面报君知,仍然提在右手之中。
戒刀头陀又道:“这缕箫声从何而起,大概你们还不曾想到吧?”
这六个人当中,只有夏少游尚可以勉强说话,不由问道:“师伯知道从何而起?”
戒刀头陀道:“这缕箫声是从幻府一娇,乔双玉口中发出。”
夏少游奇道:“幻府一向媚术纵横天下,因此才有三仙四佛不逍遥之句,却从未听说乔双玉会吹箫,这倒是天下奇闻了。”
戒刀头陀道:“这一点不独你未听闻,就是我和尚也从未听说过。”
夏少游道:“那么大师从何得知?”
戒刀头陀一笑道:“这是朱涛朱大侠告诉我的。”
夏少游道:“看来朱大侠已早知幻府一娇乔双玉精于韵律之学了?”
戒刀头陀道:“朱大侠不独武功盖世,而且学究天人,凭着掌中一枝剑,独走江湖,声威赫赫,我们从前还是小看了他。”
夏少游道:“他既早已知道,为什么从未听他说过呢?”
戒刀头陀道:“乔双玉秘笈练成,以此自修,准备必要时来个出奇制胜,一举而歼灭所有敌人。”
夏少游道:“那么朱大侠更应该早已说出来了。”
戒刀头陀道:“朱大侠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让乔双玉自以为是地用出来,他就可一举制敌。”
夏少游道:“这意思我懂了,假如说出来,乔双玉知此技之秘已泄漏出去,她便不再妄用,甚至再练成其他绝技来对付别人。”
戒刀头陀道:“朱大侠正是此意。”
夏少游道:“可是乔双玉又怎地知道而赶来呢?”
戒刀头陀道:“这正是朱大侠用计引来的。”
夏少游叹道:“朱大侠深藏不露,心机似海之深,看来智慧国师真不是他的敌手了。”
戒刀头陀道:“智慧国师集中了智慧门所有的智慧与武功去对付他一人,尚且多次失败。”
夏少游道:“不错,只是我们眼下六个人,除去我尚可支持而外,其他五人已不堪其扰,师伯有何善法?”
戒刀头陀道:“音律之所以扰人,原在人之自扰,如果能将自心收拾得干干净净,本性圆明,自然六贼不起,那箫声就无妨碍了。”
夏少游道:“可是这几个人功力不足,定力难持,如之奈何?”
戒刀头陀道:“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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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少游怀疑地道:“念佛有用么?”
戒刀头陀道:“当然有用,你知道宇宙间灵与气是不可以分开的,既有其气,必有其灵,既是灵与气不能分开,那么人就可以仗此灵与气修成圣贤仙佛,既有圣贤仙佛,那么你默诵他的名号,他的灵与气既然与你的灵与气发生感应,进而促使你的光能定力骤增,而减去六贼攻心之苦。”
夏少游道:“有道理。”
戒刀头陀又道:“因此只要你能诚心诚意地去念佛,其功效虽不是我们肉眼所能见到,但却可获得无量之收益。”
甄小苹等五人听说,不待夏少游再讲,便各自念起佛来,初时尚觉意念纷扰,慢慢地竟然安定下来。
此时箫声如狂风卷石,雨打残荷,声势蓬勃,连夏少游也有些感受不住,默默地念起佛来。
箫声在不断地吹,古庙中的七个人也在狠杀不休。
智慧国师这一次之所以亲自出马,实在是他在朱涛及陈仰白戒刀头陀等人手下连败了好几次,他若想挽回昔日的声威,就必须亲自出马一次,因此当他接到无头信件约他某日三更在古庙约会之时,他便想来一个将计就计,一震昔日声威。
哪知他心情因连连挫败,定力已不足恃,因而急功躁进,而中了别人的手脚而不自知。
古庙中七个人仍分成三对厮杀。
尤冲与牟通力战蓝衫人,向人谋力战土红劲装之中年人。
俞百乾独战智慧国师。
这些人皆受了箫声的影响,心灵已受音韵的控制,只知不顾生死,勇往直前。
本来以俞百乾及智慧国师的功力,还可抗拒箫声的诱导,只是他们在打斗之中,无法静心息虑,运功相抗,以至同坠入别人术中。
俞百乾此际已中了智慧国师两掌,鲜血狂喷,而智慧国师的前胸被俞百乾抓了五个血洞,鲜血染满了衣襟。
他们虽然彼此皆受重伤,但毫无歇手之意。
向人谋已施出柳叶飞刀的绝技,十二柄簿如蝉翼的飞刀,轮流着在敌人四周,上下飞舞。
土红劲袋中年人的一柄弯刀,在左右回旋,这两人同样地是只知前进,不知后退,因此向人谋左大腿及右腰,已被敌人刺中了两刀。
而对方的左胸,也中他一柄柳叶飞刀,两人此时已是步履艰难,似仍不死不休地在互相拼斗。
牟通与尤冲合敌蓝衫人,打得更是激烈。
蓝衫人的长剑如龙入海,似虎归山,若青云之出岫,翻翻滚滚,剑气弥空,只是心灵被箫声所制,出手全是只攻不守的招式,着着威猛,招招狠绝。
此际那尤冲的短柄铁铲,及牟通的七节软鞭,都已发挥到极处,同样是只攻不守的招式。
尤冲的大腿跟牟通的小腹,各中了对方一剑。
蓝衫人的左脚拐,中了尤冲一铲,右臂也被牟通的七节鞭打中,双方的眼都杀红了,仍是混战不休。
此际箫声愈吹愈烈,若万马奔驰于旷野之中,但听蹄声遍野,烟尘千里。
古庙中的七个人斗得更激烈了。
这时在古庙的正南方草丛中,同样也有两个人在忍受着箫声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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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年纪都轻,男的约二十五六,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衫。
女的是十八九岁,水红色衣裤,生得柳眉杏眼,丽质天生,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真算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这两人虽姿质俱佳,但目光中始终含着一些阴狠之气。
这两人是谁?他们是大毒门的南支主宰,毒郎君冯不良,及北支主宰,蛇蝎美人林幽。
他们此来京师,也是专为了对付智慧门,因为智慧门存在一天,对他们总是一种威胁,此次来关帝庙也是接到没有署名的纸条,说关帝庙在三更时分,有一场好戏可看。
江湖人物,总脱不了好奇之心,好高骛远,好大喜功的习性,因此他们俩一商量,也就来了。
本来大毒门的南北二支,一向是口和心不和,但此时是全力对外,因此他们勉强地合作起来。
在古庙的正东草丛中,也有两人在隐着,这是两个女子,一个约二十余岁,一个才十八九岁,都是天生媚态,风骚现于眉端,那年长的女子,双手把着箫管,一缕缕的音韵,从她的口腔透过箫发出了杀伐之音。
年轻的女子,在正襟危坐,细细地品尝此中得失与奥妙之处。
这两个女子正是幻府的乔双玉及黄连芳,她们此来京师的目的,也是为了对付智慧门。
江湖中各门派齐集京师,也有他的道理存在,因为智慧国师连连受挫,因此大发狠心,要收服各派,独霸武林,因此才引起各派为了自保,而齐集京师。
此际古庙中连发出数声惨叫,原来是七人狠命厮杀的结果,已倒下三个。
这三人是尤冲、向人谋,及智慧门无敌双卫之一的蓝衫人,这三个人一倒下去,庙中只剩下智慧国师及俞百乾、牟通及土红劲装中年人。
这四个人虽然尚保留命在,但全身皆伤痕累累,血满衣襟,智慧国师功力较高,因此伤痕较少,其余三人便不堪设想了。
智慧国师虽然身受重伤,可是并未停止攻击。
俞百乾奋力抵抗,右臂被智慧国师一掌劈断,血液狂喷,而智慧国师也被俞百乾击中一拳,身形连晃了几下。
这两个江湖人物,向以阴诈出名,如今竟然面对面地硬杀起来,倒也出乎人意料之外。
此际那土红劲装之中年人,已与牟通打在一起,一阵阵杀伐的箫声,从他们耳鼓中贯入,两人只攻不守,不出五招,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土红劲装中年人一刀插进了牟通的胸膛,而牟通却一鞭砸碎了对方的头颅。
古庙中此时只剩下俞百乾与智慧国师,两人脸上同时发出狞笑,四掌互扑,每人身上又结结实实地各中了两掌。
俞百乾双眼一翻,身形一歪,已噗地一声倒了下去,七窍流血不止,显然五脏已被对方击碎。
智慧国师林修,身形也晃了几下,终于露出狞恶的笑容,向庙外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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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刚刚现出,箫声忽然停止。
正南方的毒郎君冯不良,及蛇蝎美人林幽,见机不可失,双双赶到庙前,将智慧国师林修拦住。
由于箫声的停止,智慧国师神智已渐渐恢复,深悔上了别人的大当,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惨败。
毒郎君冯不良阴笑道:“大国师昔日威风,今还在否?”
智慧国师面现阴笑道:“老衲打算是谁,原来是大毒门的两位主宰,不知来此有何见教?”
蛇蝎美人林幽娇笑道:“久仰大国师有三千威仪,八百细行,今日特偕师兄来拜谒,并欢迎大国师驾返极乐。”
智慧国师道:“就算是老衲驾返瑶池,但你们两位一向水火不容,就能安定下来么?”
林幽笑道:“我们谊属同门,没有什么事不好商量的,倒是你大国师如撒腿一走,智慧门从此将烟消云散了。”
智慧国师笑道:“老衲虽然身受重伤,但若想以你们二人之力,要取在下之命,恐怕很难办到。”
冯不良道:“但你也别忘了,我们大毒门一向是用毒出名的。”
智慧国师大笑道:“老衲出身西藏秘宗,功法出奇,百毒不侵。”
林幽道:“可是你别忘了,大毒门用的毒,不是寻常的毒。”
智慧国师道:“任你是鹤顶红鸠毒,老衲一样是不在乎。”
智慧国师一面说话,一面运气。
蛇蝎美人林幽娇声道:“不信你就试试看啦!”素手一挥,一片软红幛,向智慧国师头顶罩去,智慧国师也趁势打出两股强力的掌风。
冯不良一时未曾提防,竟被掌及前胸,震碎五脏而死。
林幽体形轻巧,已向右飘出。
智慧国师正待再次发掌,突觉胸口发塞,全身肿胀。
林幽咯咯娇笑起来道:“大国师,你智慧超绝,功力无穷,如今怎还不施展出来?”
智慧国师林修怒哼一声,奋力打出一掌,只是他全身气脉受阻,力道已无法发出,连打两掌,身形已支持不住,缓缓倒向地面,再也无法起来了。
林幽娇笑之声,回旋不绝,看来这女人的确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