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华接口道:“其实他若是比起俞百乾,还差了一截。”
朱涛冷冷道:“可惜俞百乾不在此地,否则他一定非常高兴。”
艾华道:“我说的是真话,你看,闹了半天,真正到了拼命的时候,便剩下我们,俞百乾却不知藏在哪儿看热闹。”
朱涛一面听她说话,一面潜心推想和查看。因为他不相信这两人乃是无法逃走而迫得与他对垒决斗。
只听艾华又道:“况且朱涛你曾经被我们所擒,可见得你的厉害,有一个限度。但俞百乾却宛如千变万化的魔鬼一般,永远无从捉摸。”
朱涛道:“这仅仅是一种比较的说法而已,目下你们两人体想逃出我的剑下。因此,对你们来说,我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马国栋显然感到这个敌人的凌厉气势难以抵受,而禁不住又退了一步。艾华不悦地斥道:“马兄,你如若完全被他气势压制,只怕我们今日当真要丧生在他剑下。”
马国栋一挺胸,道:“艾姑娘说得是。”
艾华又道:“我们快点收拾了此人,然后去对付俞百乾……”话声中花篮一扬,居然举步向朱涛迫去。朱涛心头出现警兆,因为她此举显然大是违反情理。
马国栋也挥动长刀,跨步行去。他与艾华略略错开数尺,变成犄角之势,可以互相呼应。
朱涛宛如渊亭岳峙地站着不动,面上全无表情,教人无法猜测他的心意。不过他剑上的凌厉威势,却丝毫未减。
双方迫近到六七步距离之内,朱涛的剑势,跃跃欲发。虽然他的长剑并没有固定指向哪一个,然而他心中知道,这一剑定是首攻艾华。换句话说,在这一场拼斗中,他将以艾华作第一敌手,基于擒贼先擒王的原则,艾华便是第一目标。
他居然仍不发剑,使得艾马二人,都觉得惊奇。但正因如此,他们更觉得这个敌人,实是无法测得透。
原来朱涛已在这堪堪出手之际,猛可醒悟一事,念头电转,忖道:“这两人竟敢露出挑衅之意,已是违背常情之事。而再瞧他们目下的情况,却又分明作坚守的打算,可见得在他们心中,根本不打算在武功上取胜,也就是说,他们另有制我之道。”
此念一生,他当然不肯马上出手了。要知他单身孤剑,纵横天下多年,从未失手过一次。
固然是由于他剑术精湛,功力深厚。但他临敌之际的机警,以及过人的决断,皆是他不败的重要因素。
艾华面上的笑靥已经消失了,因为朱涛的剑气,强大无比,与他对垒之人,实在不容易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朱涛冷晒道:“艾华,你为何不再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呢?是不是你心中充满了杀机,所以现出妖巫般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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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华和马国栋都领教过这个当代高手的滋味,是以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稍有分心,马上死于他剑下。
朱涛突然长啸一声,剑光暴弥,还隐隐挟着风雷之声,出乎意料地向马国栋攻去。
马国栋固然全力挥刀招架,使艾华亦不敢因对方没有正面攻击她而稍有松懈。她娇叱一声,挥篮自侧面扫挂敌人。
这智慧门的两人,本是采犄角相依之势,故此在一个人守,一个人攻的情况下,形成莫大的威胁。
朱涛左手一拍,抵住艾华攻势,右手长剑,已劈中马国栋的长刀,锵地大响一声,把马国栋震开两步。
艾华继续疾攻,朱涛只用一只左手抵挡,右手长剑如疾风般劈刺,一连三剑,把个马国栋迫到墙下,连喘一口气的机会也没有,情势危殆之极!
要知以朱涛剑术之精奥凌厉,若是没有艾华从旁干扰,这数剑疾攻之下,马国栋的情况,定然更为不妙。
半空中忽然出现数点金星,电泻而下,扑入战圈。这数点金星,还带来一阵异响,来势绝快。
朱涛眼角余光扫瞥瞧见金色光影,连想都不想,已使出移形换位的身法,一错眼间,他的人已移到另一边的墙下。
但见那数点金星,正是可怕的“吸血金蝇”。
朱涛这时心头又惊又恨,惊的是这种世上罕见的怪虫,实是不易对付。恨的是智慧门只派出这么几个人,就已经把他弄得手忙脚乱。假如智慧国师亲自出马,情况更不知将会多么的糟呢!
那数点金星“嗡”的一声,又向他飞射而至,一共有七八只之多。
朱涛激起了凶横之性,竟不闪避,口中厉啸一声,左手一挥,掌力涌出,挡住了其中的三只。右手长剑一劈一绞,有两只立时跌坠地上,然而还是有三只金蝇,扑中他胸口。
但见朱涛胸前的衣服,突然鼓起,好像衫内有风力激荡,撑起了外衣。当然这么一来,那些金蝇纵是附粘衣上,亦无法伤得了他。
只是目下情势没有这么简单,除了尚有三只叫他掌力挡住的金蝇之外,还有两个武林高手,虎视一侧。
朱涛在这霎时之间,可就明白了艾华和马国栋二人为何要与他动手之故。敢情是算准了“吸血金蝇”无法伤得了他,所以出手缠住他,以便让金蝇趁隙攻入。他凶心陡起,暗想:我拼着被吸血金蝇所伤,也要立毙你们两人于剑下。
但见他身剑合一,化为一道精虹,向艾华、马国栋两人激射而去。破空飞去之际,竟发出一阵刺耳的风声。
他这一剑非同小可,堪堪已到了“驭剑”的地步。尤其在身剑合一这一刹那间,吸血金蝇根本无法迫近。在他衣上的三只金蝇,亦被剑气弹落地上。
艾马二人平生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威强绝世的剑术,都骇出一身冷汗,急急全力抵挡。
剑光一闪而过,但见三人分三个方向错开。朱涛本身是倏然升起,飞上墙头站稳。
艾华抓着花篮,身形如陀螺般疾旋荡开,不由自主地旋转着冲出六七步。马国栋则是连人带刀向另一边飞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这才停住。
艾华方一稳住身形,便见到马国栋背脊挨着墙壁,滑向地面,终于一屁股坐下了。他眼睛发直,喘息急促,手中的长刀也跌落地上。
她一望而知,马国栋已经受了重创,命在须臾。是以目下只剩她一个人了,这一惊非同小可。
当下急急向墙头望去,却见数点金星,正向朱涛侵袭。敢情由于吸血金蝇的进攻,才使朱涛无暇再施毒手。
马国栋双眼一闭,不再动弹。艾华心知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马上逃走。一是再向朱涛攻击。
这时朱涛高踞墙顶,虽然有好几只金蝇,从四方八面向他侵袭,飞行神速如电。但他已有了应付的经验,全身衣衫不住地起伏鼓荡,只须严防头面和手脚受袭就行了。转眼间他已劈死了两只金蝇。
艾华恨恨地尖叫一声,刷地跃起,挥篮向朱涛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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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涛反而一怔,不明白这个美女捣什么鬼?何以在这等劣势之下,居然不急急逃遁,反而忘命出手攻到?
几个答案在他心头一掠而过,一是这个智慧门中的美女,认为“吸血金蝇”尚有足够的威胁力量,所以她还希望获得最后胜利。二是艾华她的花篮,尚有妙用未曾发挥,现下乃是作最后一拼。三是她这一下攻势,只是障眼法而已,真的企图只想安然逃脱。
朱涛对这些答案都不满意,故此他圈剑一弹,震回艾华之际,并没有施展杀手反击。
仅余的三只吸血金蝇,仍然形成严重威胁。由于艾华的出手捣乱,使得那三只金蝇都牢牢地附在朱涛外衣上,虽然由于他运气鼓起了衣服,使金蝇无法施虐,但他知道这不是办法,一旦他换气泄劲之时,便难逃恶虫吸血之厄。
艾华轻功甚佳,在墙头上一手挥动花篮,另一只手提着一柄短小的药锄,凌空飞舞,疾攻不休。
朱涛一连数剑,把她劈退,但她也像吸血金蝇一般,死缠不舍。
人声已飘送过来,大约将有不少村民会涌入来查看。
朱涛刷地跃落地上,放步疾奔。
艾华仍不干休,紧紧追去,倒像是她已击败了朱涛一般。
朱涛几个起落,已出了这座住宅,才奔出数丈,背上传来一阵攻心剧痛,使得这个铜皮铁骨的人物,也禁不住痛得惨哼一声。
他在百忙中恨恨地回手一掌,拍死背后那一只。但另外的两只,竟不知停附在身上哪个部位。看来只好等到被吸血发生剧痛时,方始得知。
虽然让他拍死了刺痛他的那只金蝇,但余痛犹在。而且早先被这种恶虫叮过的地方,亦疼痛不已。
使得朱涛大是烦躁,猛可停步,回身盯住艾华。
他们已站在空旷的田地中,砭骨的寒风,呼呼劲刮。
艾华吃惊地煞住前奔之势,敢情朱涛满面凶气,看来十分可怕。
她却看得见那只吸血金蝇,一是在他左臂下的腰部,另一只在他背后,那是刚才在后面追赶时看见的。
朱涛一面运气使全身衣服鼓起来,一面含怒瞪视这个美女,叱道:“看来我若不杀了你,你总是不识进退的了。”
艾华不能不佩服这个男人武功的精妙深厚,一来他激出真气鼓起衣服时,尚能开口说话。
二来他显然已被金蝇叮咬了几口,居然还熬得住。据她所知,任何强悍之人,只要被金蝇咬了一口,三日三夜之内,休想停得住呻吟呼痛之声。
她摇摇头,道:“我是迫不得已,非这样对付你不可。”
朱涛更加生气,道:“哈!你对付我么?凭你那一点点本事,敢说这话?”
艾华道:“好啦!你动手把我杀死就是,何必如此生气?”
朱涛恨声道:“我为什么不生气,明明你是应该逃走之人,却反而变成追逐的一方。”
他一面发怒斥责对方,暗地里却没有忘记查看附身的两只恶蝇。
但奇怪的是他已运用至为灵敏的感觉,查遍全身,居然还没有发现金蝇附着之处。
艾华紧紧皱起眉头,道:“我已承认不对,也叫过你动手,你为何还不杀我?”
“用不着你催促。”
朱涛发出令人心寒的冷笑声,道:“我就算杀死一百个像你这种女子,也不会手软。”
由于艾华相距得近,并且保持着攻击之势,随时随地都能凌厉袭到。
而她的武功亦相当高明,此所以朱涛没有法子可以抽出余暇,移开注视敌人的眼睛以寻找金蝇。
他脑筋连转,突然间向左方奔去。
艾华拔步便追,居然还不放松。
朱涛恨得牙痒痒的,心中向自己发誓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个不识进退的女子。不过当急之务,却是如何除去身上的吸血金蝇。
他奔出十数丈,果然已绕回村后,也就是他来时走过的路。当下加快速度,急奔疾驰。
艾华心中也十分迷糊,一点不明白这个强绝一时的敌人,为何奔逃得如此迅急?难道他不明白这等飞奔法,不出一里,就非得换气不可?他一换气,自是难免被恶虫叮咬之厄!
朱涛这一加急冲刺,霎时已把她抛下数丈之远。前面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池塘,阻挡了他的去路。
艾华尖叫道:“朱涛,等一等……”
叫声刚刚送入对方耳中,但见朱涛呼的直跃,像一支劲箭般射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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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华赶到一瞧,但见池上涟漪四散,却不见朱涛浮起。
她乃是智慧门中的高手,当然一望而知朱涛打的什么主意,当下禁不住泛起又佩服,又惊惧的感觉。
要知朱涛在这等天寒地冻之际,不惜跃入水中,为的是对付身上那两只金蝇。他刚才以火攻之计,得脱大难。
如今又使用“水”的力量,可见得他的机智应变,何等高明!
艾华见他计谋百出,又善于利用所有的条件,只要他曾经看过经过,这些资料,他便能充分运用,这一点使她不能不大大佩服。
她惊惧的是朱涛分明有杀她的决心,所以才暂时不管她,先去掉身上的恶物。这等做法,显然是准备以全力来收拾她。
在冰冷的池水中,朱涛一面潜泅,一面迅快扯开长衫,就在水中脱掉。
他冒起来时,已剩下一身湿淋淋的短打装束。假如不是身怀绝艺,这一离水被冷风一吹,非马上冻僵不可。
朱涛跃出水面之时,第一眼就看见那艾华还在池塘边守候。
这一下,无名火直冒脑门,恶狠狠地提剑行去。
艾华既不逃走,也没有迫上来。一望而知她已改变心意,似是不打算与他动手拼命了。
朱涛大步走到她面前,呸一声吐掉口中的池水,道:“你想怎样一个死法?”
艾华道:“你这一辈子,相信没有比今日更狼狈的了,对不对?”
朱涛点头道:“不错,今日的遭遇,正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但好在还有你可以消消火气。”
他又迫近一大步,凌厉森寒的剑气,已笼罩住对方。
艾华苦笑一下,道:“在动手以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只不知你答应不答应?”
“你有一个要求?”
朱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凭什么提出要求?”
艾华道:“你不答应就算了,何必如此生气。”
朱涛道:“你已经是第二次劝我不要生气了,可见得这两次都是你惹我生气的。”
艾华道:“好,我承认就是。你肯不肯听听我的要求?”
朱涛沉吟一下,才道:“你说。”
艾华道:“假如你有机会见到敝主上,请你问问他,今日本门派出七八个人来对付你们,这些人全都算得上是高手了。你问他,我们这批人马无一生还的结局,是不是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
朱涛表示出兴趣地道:“但如果你也死了,我到何处去告诉你?”
艾华淡淡一笑,却很认真地道:“我们在黄泉下相逢之时,你就可以告诉我啦!”
“你不嫌等得太久么?”
“不会太久的,你见到敝主上时,就是毙命之日。”
朱涛仰天一笑,道:“你是真心相信这等可能呢?抑是智慧国师命你施展的攻心之计?”
艾华一本正经地道:“我是真心相信的。”
“那么你也深信今日难逃我的毒手了,是也不是?”
她点点头,轻轻叹一口气。
朱涛冷冷道:“既然你知道难逃一死,刚才你何以不趁机逃走?”
艾华道:“我方只剩下我一个人回去,你瞧我还活得成么?”
朱涛耸耸双肩,冷冷地道:“就算你回去也活不成,但好歹也好多活些时候呀!”
艾华道:“我宁可死在你剑下,一来我也许能侥幸取胜,因为刚才你为吸血金蝇所困扰,所以我尚有一线的机会。二来我就算不能取胜,亦可以得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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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涛道:“我不相信你回去非死不可。”
艾华道:“你不相信,也是合情合理之事。我没有要你相信的意思。”
朱涛道:“这样说来,我倒是非要留下你的性命不可啦!”
艾华问道:“这却是什么缘故?”
“一来我打算活着回来,告诉你那智慧国师的答案。二来我也许真的信了你的话,让你回去受本门的严惩。”
他说完之后,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又道:“你把兵器丢在地上,转过身子。”
艾华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朱涛道:“倘若你所言皆实,则你早已连性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更大的损失不成?”
艾华道:“你说得对,我先依你的话,做第一件事。”
她把花篮和药锄丢在地上,双手垂下,表示决不抗拒,然后又道:“在我背转身子之前请问一声,假使我豁出性命,以‘五将争锋’的手法,向你连攻三招,这时我定能略略占到一点优势,这话对不对?”
她一边说,还一边比手势,使对方能充分明了她的招数。
朱涛颔首道:“不错,你可以占到优势,但为时甚暂……”
“我知道为时甚暂,其时我改使’左右逢源’之式,你如何拆解?”
朱涛随口道:“我以‘破竹式’把你的攻势,尽行封出外门,同时施以反击。”
“我改用‘骊龙抱珠’之式,力求稳住已得的优势。”
“我用‘隐微式’破你。”
他亦挥剑比划,因为对方虽是知道这一招,但其中精微奥妙,不一定两相符合。
“我改使‘火内莲花’之式,你瞧……”
“不行,我略一变化,就改为‘寸心千里’的手法,你非连退十步不可。”
她想了一下,忽然面露喜色,道:“我此时就落败了,是也不是?”
朱涛道:“那得看你以什么招式图稳阵脚了。”
艾华道:“我当然是用‘荆山采玉’的招数,全力防守。”
“这一招还不错,但已扭不回大局啦!我使出‘五气朝元’之式,这样连攻五剑,你在第五剑之时,非得向我跪下,才逃得过咽喉开洞之危。”
艾华道:”我一跪倒,重心已失,岂不是被你一手擒住?”
“不错,但这是对一般人而言。若是对付你,我决不这样做。”
“你怎样做法呢?”
朱涛摇头不答,艾华接着又以哀求的声音,再问他一次,他还是不答。
艾华道:“你说了半天,不把结局说出来,还不是等如白说?”
“你猜得对,这是我的要着。假如你不说出问我这番话的原因,我也不把结局告诉你。”
艾华认真地考虑了一阵,终于表示让步地叹口气,道:“我知道了答案,则万一你把我释回,我或可尚有活命之机。”
朱涛道:“这话怎说?”
艾华道:“因为我若说是从你手中逃走的,主上一定详询经过,不但每一步都要无懈可击,同时更须得显示出我已尽了全力,并没有临阵脱逃。所以我一定要看清楚你在我穷追之下如何去掉身上的吸血金蝇,也须得描述最后一战的经过,如果你不告诉我结局,我如何交侍?”
朱涛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泛起了啼笑皆非之感,他道:“这个结局,你自己想一个方式搪塞就是了。”
艾华忙道:“不行,敝上一定晓得你的反应和决定。但我却不行,我自问没有能耐可以测度出你的想法。”
朱涛道:“这倒有趣,你口气之中,好像老早就算定我将会释放于你,如若不然,你何须苦苦追问答案?”
艾华以笑靥相向,她那甜美无邪的面上,青春焕发,极是可爱动人。
朱涛瞧着她,凝视半晌,才道:“你的相貌,的确可爱得教人不忍向你下毒手,想来这是你最后的武器了。”
艾华摇摇头,道:“对别的人,我或许有这种想法。但在你面前,我岂敢有这等妄念?听说你是个心肠最硬的人,多少年来,还没有任何女子羁绊得住,是也不是?”
朱涛道:“这话倒是不假,你可是要试试你的魔力?”
艾华忙道:“我不行,在这一方面,我向来比不上别人。只不过是好奇问一问罢了。”
她轻轻一摆头,把数绺头发甩到后面,动作活泼优美。她的言谈举动,处处都流露出“少女之美”的味道,与娇媚妖艳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