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众人,莫不心胆俱寒,纷纷后退,白衣人似是杀性已起,手中长刀在连毙三人之后,刀光更炽,只听他倏地又是一声震人心弦的长啸,然后身形向上跃起,半空中一个翻身,手中长刀化作万道光芒,如天降银雨般急泻而下,竟然同时洒落各人的头顶。
王干不禁大惊失色,这种骇人听闻的刀法,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心想:“这一次性命休矣!”当下闭起双目,等待死神的来临。
王干猜不透白衣人的刀锋将在自己身上哪一个部位划过,所以全身各处无不紧张着在准备挨刀子,但身边却听得“锵!”地一声脆响。
声音并不太响,但王干却被一阵劲气卷得踉踉跄跄,几乎一跤跌倒地上。
好不容易把身子稳定,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白衣人不知何时已飘身落地,横刀胸前,屹然而立。
白衣人面前却多了一名长髯飘飘,神态庄严的道士,那道士手中一把精光湛湛的宝剑,剑尖轻轻地点在白衣人横在胸前的刀锋上。
两人一动不动,凝视着对方。
场中那么多人,包括高坐在篷车上的那个车把式在内,莫不像着了魔似的,瞪大眼睛看白衣人和道士,一时间连呼吸都已停顿。
王干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但猛然间他又吃了一惊。原来就在他呼吸之间,他感到一股寒气陡然乘隙从嘴鼻之间直灌而入,冲得他内脏翻涌。王干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即屏息静气,运功抵御。
好不容易将翻涌的血气稳定,放眼望去,发现和自己同来的同伴,已有一人跌落在地上。但幸好地上除了三具刚刚被白衣人所戮的尸体之外,并未发现其它的尸首,可见是这道士及时化解了白衣人那匪夷所思的一招,拯救了十多|性命。
但这道士到底用什么手法化解了在王干以为只有闭目待死的一招?王干不禁暗自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闭目待死,否则岂不又可以大开眼界了?
“阿弥陀佛!”一声洪亮的佛号打破了沉寂,场中忽然又多了一个和尚和一个乞丐。
这一僧一丐来得无声无息,宛如在泥土中突然冒出来似地,王干不禁又是一惊,心想天下间的奇士能人,真是深不可测,自己连威堡的“毒龙枪”法,满以为天下无敌,但今日一比,那简直不知道要比到哪里去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又听到衣衫破空之声,但见半空中黑影连闪,目光到处,又多了十九个人。
那十九个人各式各样,有男有女,有道士有尼姑,有作庄稼打扮的,有武士装束的,也有公子哥儿……一应俱全。
“阿弥陀佛!”那和尚又用洪亮的声音念了一声佛号,放眼瞄了一下地上的三具尸体,然后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话可真不骗人,一个黑煞星已是血腥满地,这一个白妖魔更是孽障重重,我佛慈悲,看来今夜可真要好好地超度一番不可了!”说罢向旁边的乞丐打了一个手势,两人立即左右分开,缓步向道士和白衣人行过去。
两人的步履极其缓慢,但每走一步,大家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迫来,空气也跟着紧缩,好像随时都会突然间爆炸的样子。
一僧一丐,转眼间走到道士的身旁,一左一右站定。右边的是和尚,他手中拿着一只沉重的大杖锤,正缓缓举起。
左边的是乞丐,手上拿的是一根乌黑生光,又细又长的棒子,斜斜向后带开。
突然间,那道士的剑尖轻轻地敲了一下白衣人的长刀,只听得了一声响,道士的身形倏地向后暴退。白衣人也随着这一声脆响向后退了两步。
和尚和乞丐同时一愕,但立即如响斯应,身形奇快地随着道士后退,三人并排而去。
和尚满脸不解,道:“阿弥陀佛!贫僧和老丐儿一举手之间就可将这白衣妖人除掉,只不知道长何故要退避?”
道士摇头道:“贫道觉得非常奇怪!”
和尚和老乞丐异口同声问:“奇怪什么?”
道士神情凝重,道:“唉!一言难尽。”说着,冲着白衣人一拱手,道:“敢问施主可是‘大屠门’七杀刀传人?”
白衣人嘴角微动,像是要说话,但却没有说出来。
场中一时静寂如死,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白衣人的脸上,等待着他回答道士的话,但等了半天,只见白衣人嘴角三番四次的在微微颤动,却始终没有开声说话。这一来大家都感到万分的纳闷,不知道这白衣人何以想说而不说?
沉默片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从人丛中大踏步走到道士的背后,躬身肃容道:“察告掌门,这厮正是弟子所见的厉斜。”
道士并未回过头来,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仍盯着白衣人,然后高声叫了一声,道:“定山!”
人丛中有人朗朗地应了一声:“弟子定山在!”随着话声,一个中年道士大踏步走了出来,和锦衣中年人躬身并立。
道士头也不回,道:“你看怎么样?”
中年道士恭声道:“弟子的看法和师弟相同,不过……”
道士沉声礼:“不过什么?快说!”
中年道士道:“此人看似和厉斜略有不同……”
道士道:“何处不同?”
中年道士略一沉吟,道:“弟子心拙,一时说不出。”
道士点头道:“好,你们两个给我退下。”
锦衣中年和中年道士齐齐应了一声,双双走回旁边人丛中去。道士长髯飘飘,脸色平静地冲着那白衣人道:“冤有头,债有主,贫道等人要找的是‘大屠门’七杀刀的传人,施主何不自我澄清一下?”
白衣人哈哈一笑,声如枭鸣,然后脸色一沉,寒气阴森道:“你们要找‘大屠门’传人,不惜劳师动众,纷纷倾巢而出,但却连‘大屠门’传人是怎么一个样子,都还未弄清楚,你们就不怕教人笑掉了大牙么?”
白衣人每一字一句,都满含讥讽,教人难以忍受,但那老道士却毫不在意,出奇的平静道:“施主既然知道我等已劳师动众,倾巢而出,自然也晓得贫道等此来已是非同小可,所以请施主还是不吝交待明白一下的好。”
白衣人冷然道:“你是在恫吓本人么?”
道士抱拳道:“贫道不敢,只是不愿多所误会,以致引起莫须有的不白之冤。”
白衣人忽然哈哈一笑,声音充满横暴凶戾,道:“你所说的冤,是指我本人?还是指你们自己?”
道士平静道:“施主乃聪明人,只要稍为度量一下眼前情势,便可知道贫道所指的是谁了。”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好吧!本人就把眼前情势分析一下给你听,你就是神剑胡一冀,可对?”
道士一拱手,道:“不错,胡一冀正是贫道俗家姓名。”
白衣人冷然一笑,手中长刀微微一扬,指向神剑胡一冀右边的和尚道:“你就是违背师命,擅自施用少林罗汉神功连毙漠北七绝,险被逐出少林门墙的千佛洞了尘,可对?”
那和尚闭目合十,没有说话。但全场所有目光,除了神剑胡一冀和那名乞丐之外,莫不集中在那和尚的脸上。
王干更是大一惊,自己听说武功已达化境的漠北七喇嘛,早年居然合力围攻一高人,结果反被那高人所毙,没想到连毙漠北七绝的竟是眼前这和尚,更令他吃惊的是,漠北七喇嘛被诛的传说,已经是三四十年以前的事,而眼前这和尚看七去也不过五十来岁的光景。转念一想,又不禁哑然失笑,一个武功已到了这种造诣的人,又如何能从他的外表看出他的实际年龄来?
其它诸人,有些虽已知道这和尚就是千佛洞的了尘,但却不知道这了尘就是当年连诛漠北七绝的神秘高人,所以莫不另眼相看,目光集中在了尘和尚的脸上。但见了尘和尚双眉低垂,口中喃喃有词,但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神剑胡一冀脸上却难得浮上一丝迷惘,像是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白衣人冷冷一笑,长刀指向神剑胡一冀左边的乞丐,道:“你大概就是那些千千万万拿破饭碗仰人过活的下三滥奉为神明的病丐了!不过,听说你尸骨早已腐化,何以今夜却又阴魂不散?”
病丐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错,老丐儿我尸骨早已腐化,只是在阴曹地府中,抵不过那许多小丐们冤魂厉鬼的纠缠,给他们赶到阳间收债来的!”
白衣人哈哈一笑,转脸望着神剑胡一冀,傲然道:“怎么样?本人对眼前情势的估量正确么?”
神剑胡一冀道:“这样说来,施主一定自信能胜过我们三人的连手合击了!”
白衣人不禁一怔,似未料到以眼前这三人的身份,竟会连手合击。神剑胡一冀脸色一整,严肃道:“贫道等人志在诛恶,并非要印证武学,所以敢请施主还是把身份交待一下的好!”
白衣人双目倏地涌起凶色,道:“你以为我就怕你三人同时出手不成?”
了尘大师在一旁已忍耐不住,道:“胡道长,我看这厮恶孽如山,即使不是‘大屠门’传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你看刚才他杀死这三人的手法,残忍凶残已极,何必再跟他多费口舌?”
病丐在另一边也跟着道:“我这老乞丐从来不轻言判断,不过老丐此刻却敢打赌,在此地一带行凶作恶,肆杀无辜的,九成就是这个白衣妖人!”
白衣人冷笑一声,傲然道:“你这乞丐说得一点不错,我这一路行来,确实毙了不少仰人鼻息的乞丐,只不知道你能把我怎样?”
病丐勃然大怒,手中细棒子一挥,大踏步向白衣人行去。神剑胡一冀道:“丐兄请慢!”
病丐对胡一冀的话似极尊重,虽然他的举动已如箭在弦,势在必发,但听到胡一冀的话后仍然停下来,道:“道长有何吩咐?”
神剑胡一冀道:“丐兄万勿中了此人诡计,我等此来是同心协力,共锄元凶,虽谈不上是武林中什么大不了的义举,但对手却是近百年来所罕见的人物,除非我们不打算共襄义举而自取灭亡,否则还请丐兄按照我等刚才的办法行事,不知丐兄意下如何?”
病丐满脸病容的脸上,瞬息之间显露出了一丝惭色,连忙回转身来,抱拳拱手,道:“道长说得是。”
神剑胡一冀连忙抱拳还礼,道:“丐兄海量,容贫道弄清楚了几件事,我等再行动手未迟。”
病丐道:“悉听道长吩咐。”说罢举步回到神剑胡一冀身边,三人一字排开站定。
神剑胡一冀微一沉吟,缓缓道:“以贫道看来,这位施主恐非‘大屠门’的真正传人。”
这句话像是对病丐和了尘而说,又像是对对面的白衣人所说,但不管如何,此语一出,在场诸人莫不一怔,心想以神剑胡一冀的身份,他既然敢如此肯定的道出自己心中所思,自必会有他的道理。
只听那白衣人冷嗤一声,口气充满鄙夷不屑道:“我若非‘大屠门’传人,谁又是‘大屠门’传人?”
神剑胡一冀脸色一沉,道:“厉斜!只有厉斜才是真正的‘大屠门’传人,而施主并非厉斜。”
神剑胡一冀一字一句,如斩钉截铁,吐气开声之间,在场众人莫不如有物搥胸,怦然心动。
只见神剑胡一冀神情一松,恢复了平静的语气道:“施主虽非厉斜,却是近月来江湖中血案频传的元凶祸首,只不知道施主何故要冒充‘大屠门’之名,而到处留下骇人听闻的血腥凶案?”
白衣人冷嗤一声,道:“笑话!本人何必要冒充‘大屠门’之名?你又怎知本人不就是厉斜?”
神剑胡一冀道:“想当年宇文登前辈手创七杀魔刀,终其一生,并无任何一名入室弟子,只有少数几人挖空心思对他的刀法加以剽窃摹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神剑胡一冀虽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其实在场众人,莫不听得入神,只有了尘和病丐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神剑胡一冀继续道:“宇文登前辈唯恐自己毕生所花的心血付之东流,所以死前曾亲笔将自己一生所学录成秘籍,这本秘籍和他日常所用的宝刀分藏两地,留给后世有缘的人,因此,所谓‘大屠门’的传人,就是旷世奇缘而获得那本秘籍的人。”
白衣人冷嗤一声,道:“这还用得着要你说么?宇文登前辈羽化已经四五十年,如果生前有入室传人,早就该出现了,何须要等到现在?”
神剑胡一冀道:“问题是这本唯一的秘籍已被厉斜所得,贫道曾经目睹过自他身上偷摹出来的副本,这是万万假不了的。”
白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本人踏破铁鞋,正要找寻盗摹秘籍之人,现在竟有人不打自招,只是想不到堂堂一代峨嵋掌门,竟和盗窃串通一气。”
神剑胡一冀一向极其庄严的脸上,难得地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似是获得了什么极其开心得意的事,道:“施主不用说谎,你已经不打自招,替贫道证明了你绝非厉斜其人。”
此语一出,在场众人,包括病丐和了尘两人在内,都不免大感纳闷,暗忖道:“不知道神剑又能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白衣人在不打自招。”
众人心里莫不急欲知道结果,但白衣人和神剑两人谁也不再说话,只是相对凝视,彼此之间,像是要看透对方的心思。
良久良久,白衣人才冷冷一笑,道:“出家人好作惊人之语,本人倒想不出何处不打自招了?”
神剑胡一冀道:“很简单,没有人曾经盗摹过厉斜的七杀刀秘籍。”此语一出,白衣人的脸色不禁一怔,这一怔虽然瞬间而逝,但在场众人,都正在集中全力,心无旁贷的在注意两人的对话,所以大家都看到眼里去了。
白衣人很快地哈哈一笑,声如枭鸣,然后冷森森道:“想不到峨嵋掌门,宇内神剑,也会如此打诳。”
神剑胡一冀脸色一沉,正容道:“贫道并未打诳,也从来不打诳。”
白衣人冷嗤一声,道:“你刚才明明说广你亲眼目睹过自厉斜身上盗摹出来的秘籍副本,现在又说没有人盗摹过厉斜的七杀刀秘籍,这不是明明互相矛盾,自掌嘴巴么?”
神剑胡一冀面不改色,反问道:“施主不是已经承认过你就是厉斜的么?”
白衣人冷冷道:“不错,本人就是厉斜!”
神剑胡一冀道:“这就是了,贫道所说亲眼目睹过厉斜七杀刀秘籍副本的话是实话,所说未曾有人盗摹过厉斜秘籍的也是实话。”
白衣人冷嗤一声,满脸鄙夷,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不觉得你这话更令人费解了么?”
胡一冀道:“一点也不费解,因为当今之世,竟有两个厉斜,一个厉斜秘籍的确曾被人盗筝过,至于你这个厉斜……”手中长剑微微一抬,遥遥指向白衣人,继续道:“贫道敢以项上人头打赌,你根本并无秘籍可供人去盗摹。”
白衣人勃然变色,两眼露出光芒,手中长刀一抖,一股强大绝伦的森寒刀气,立时涌向神剑胡一冀、病丐和了尘三人。
了尘大师的杖锤,病丐手中的长捧,立即向前举起,封住了白衣人的剑气。
神剑胡一冀反而气定神闲,毫不动容地道:“施主已恼羞成怒,正好证明了自己的心虚罢了。”
白衣人似是怒极,双目通红,但忽然间却又强自压制,冷冷道:“老牛鼻子少在我面前卖弄,厉某不会上你的当!”
神剑胡一冀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施主又何必口口声声自称厉斜?此刻若不把真实姓名说出来,再过片刻就变成无名之鬼,黄泉路上,你岂不是会愧对你的祖宗先人了么?”
白衣人忽然变得出奇的平静,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口口声声指本人并非厉某,可不知道有什么真凭实据没有?”
神剑胡一冀道:“天下间同名同姓者固然甚多,但贫道敢说,施主即使也姓厉名斜,也绝非‘大屠门’传人的那个厉斜。”
白衣人冷冷道:“请把真凭实据说出来。”
神剑胡一冀道:“真凭实据倒没有,不过,贫道只要原原本本说出来,自信还可教人心悦诚服,无话可驳。”
白衣人冷冷道:“那你就说说看吧!”
胡一冀道:“有一点不容否认的事实,那就是宇文登前辈留下的七杀刀秘籍只有一本,这唯一的一本已被那个厉斜所得……”
白衣人冷冷地打断了胡一冀的话,道:“你如何知道那秘籍就只有一本?”
神剑胡一冀道:“很简单,大凡传授武功的书籍,都非由传授者亲笔著作不可,宇文登老前辈自不例外。但相信见识渊博似施主者,当应知道宇文登前辈是一个生性怪僻,好动而静不下来的人,他那本着作,贫道确曾目睹过摹本,由于七杀刀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精奥渊博,所以图与文无不大费周章,以宇文登前辈的为人,除非深恐自己的心血失传,想要他写完全书,那恐怕要比登天还难,更遑论要他在写完之后再耗时耗事的仔细再抄一本了。再说,自古至今,请问施主你可曾听说过有哪一套武学秘籍是会同时有两部一起留传下来的?”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白衣人,但白衣人却毫无表示,反而其它众人,连连的点头。
神剑胡一冀继续道:“以‘七杀刀’的精奥满奇,得书的人无论天资和基础如何,总得要花上一段相当漫长的岁月才会有所成就,而‘七杀刀’的重现,只是近一两年来的事,可见在这一两年以前,得书人正在潜心苦研秘籍中的心法和刀法,以施主目前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如果该书是施主所得,就施主刀法的成就上去推算,你得书时的年龄顶多不过二十来岁光景。换句话说,施主若是‘七杀刀’的传人,武功就算再高,也是初出茅庐之人,绝非是一个老江湖,但刚才施主却能一语道出了了尘法师就是当年连诛漠北七煞的神秘高人,这就不免引起了贫道的疑窦。”
说到这里,了尘大师不禁目现灵光,侧头看看胡一冀,脸上泛起了一层复杂的表情,似是欣佩,又似是惭愧。
神剑胡一冀又道:“须知道漠北七煞被诛的事情,武林中虽然人人皆知,但若说到知道当年连诛七煞的神秘高人就是今日的了尘大师,并且还知道了尘大师险被逐出少林门墙,就贫道所知,武林中恐怕还数不出几个人来,所以施主应该是另有师傅,不像一个单靠一本秘籍而闭关苦研出一身惊人武功的人。”
白衣人冷冷道:“你分析得不错,但如果说就凭你这几句话就能教人心服,恐怕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胡一冀道:“厉斜的‘七杀刀’秘籍被人盗辜,正是本派弟子奉命而为,本派弟子幸不辱命,将秘籍盗摹成功,并交由贫道亲自过目,不知施主信也不信?”
白衣人道:“我刚才已说过本人的秘籍确曾叫人盗摹过。”
神剑胡一冀忽然厉声问道:“你可知盗摹者是谁?”
白衣人冷冷道:“本人当然知道,我此来正是要找那盗摹秘籍之人算帐。”
神剑胡一冀道:“如果施主所说是真,则在场之中,正有盗摹秘籍之人在内,施主不妨当众指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