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得洞来,那原先被点倒的汉子,黑凤凰为防后患,也补了一剑,并把尸体拖到隐秘处。
好在并无人发觉。
这般时候,根本不可能再有人到这里来。
黑凤凰低声叫道:“这就准备出谷吗?”
包尚英道:“当然尽速离开的好。”
黑凤凰摇头道:“趁此机会,多杀一个,就少一份祸患,何不把那姓马的副坛主也收拾掉。”
包尚英颔首道:“有道理,这次交给我了,你还是请在洞外把风。”
说完话,立即向不远的另一洞内走去。
另一山洞通道也是很长,洞室内照样也点着灯。
这次更方便,因为副坛主断魂掌马明堂的洞门是虚掩着的。
只见马明堂上四千八稳的躺在床上酣睡。
包尚英来到床前,一剑便刺进马明堂的胸膛
马明堂只闷哼一声,便在半睡半醒中结束了性命。
包尚英出了洞,黑凤凰道:“怎么这样快就把事情办妥了?”
包尚英道:“毫无反抗,等于杀了个死人,当然快。”
“现在该宰第三个了。”
包尚英移步又进入黄毛秀才周文彬洞中。
这次大大出入意外,洞室内虽然点着灯,周文彬却不在床上。
这老小子哪里去了?为什么三更半夜竟不回洞?
当他出得洞来,黑凤凰笑着问道:“这次你办事办得更快,现在真该出谷了。”
包尚英摇头道:“人不在里面,事情并未办妥。”
黑凤凰哦了声道:“人不在里面?搜过没有?”
“有什么好搜的,人在一定在床上,难道他还会在床底下睡?”
“既然如此,咱们就该另办一件大事了。”
“什么事?”
“把大木屋烧掉。”
这倒是个好主意,大木屋等于是天狗门驻扎在不归谷的大本营,烧掉大木屋,等于毁了这批天狗门徒的老巢,轻而易举,何乐不为。
于是,两人先摸进了不归谷内的大伙房。
大伙房正好就在大木屋的后端,和大木屋连在一起,只要大伙房一起火,很快就可烧掉大木屋。
大伙房里既有油又有柴草,两人把油泼上柴草,点上火后,立即施展轻功出谷。
当两人尚末奔出谷口,谷内已是大火冲天,火光直升起十几丈高,照耀得如同白昼,火光中更夹杂着哭号喊叫之声,预料被烧死天狗门门徒必不在少数。
包尚英和黑凤凰一路奔出谷口,路上碰到两处警戒哨,这次他们毫不留情,见一个杀一个,等于全数灭口。
这次行动,称得上是顺利无比。
包尚英不得不感激黑凤凰的协助,如果没有她,一定不会如此顺手。
他明白,黑凤凰的武功,虽然不如自己,但对方的江湖经验,却是自己所比不上的。
同时,由于这第二次和黑凤凰短暂相处,他更看出黑凤凰的本性不坏,虽然有时手段毒辣了一点,但出发点却是为了江湖正义。
尤其对付天狗门这批恶人,手段毒辣,并不是坏事,反之,若存有妇人之仁,反而增加了后患。
另外,在感情方面,她似乎也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并个过于强求。
来到谷口,回首后望,火光仍然未熄、惨号呼叫之声,也仍不绝于耳。
包尚英停下脚步道:“这一次实在多亏了你,相助之情,真不知让我如何报答?”
黑凤凰笑道:“消灭邪恶组织,是武林中人人该做的事,这是我的本份,何言相助二字,你这次行动又是为了谁呢?难道还要桃林山庄和龙虎堡对你有所报答?”
包尚英无言以对,内心却对黑凤凰越发有了好感。
黑凤凰问道:“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呢?”
“现在必须赶往龙虎堡。”
“为什么?”
“因为紫玉佩原是桃林山庄贾庄主之物,应该物归原主。”
“我认为不必。”
“难道你要我据为已有?”
“话不能这么说,其实紫玉佩已由贾庄主做了对龙虎堡齐大小姐的下聘之物,已归齐家所有了。”
“那就该还给齐大堡主。”
“也不必。”
“什么理由?”
“紫玉佩目前已成为武林中黑白两道人人必争之物,若还给齐大堡主,必定使得龙虎堡后患无穷,那反而是害了齐大堡主。”
“既然如此,就不如当着龙虎堡五位堡主和桃林山庄贾庄主之面把它毁掉。”
“照样不妥。”
“你的意思?”
“暂时就由你带在身上,相信在必要时,仗着它便可平息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东西住我身上,若有一天被龙虎堡方面得悉,岂不被误会是我拐骗了他们的财物。”
“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包尚英沉吟了半晌,道:“好吧,就由我暂时保管着,既然如此,我就该同洛阳了。”
黑凤凰神情间像有些失落感,问道:“是不是要立即向西门姑娘的独乐宫报到?”
包尚英道:“我必须先回洛阳把三山令交还大先生诸葛龙老前辈。”
黑凤凰吃了一惊道:“什么?三山令怎会在你身上?”
包尚英长长叮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找你和找西门姑娘,才向大先生请借了三山令。”
“据说三山令是大先生诸葛老前辈号令中州武林的最高信符,那样了不起的东西,他老人家怎会借给你用呢?”
“多亏老偷儿袁多才相助,因为他和大先生交称莫逆。”
黑凤凰摇了摇头道:“二哥,你真是小题大作,为了我和西门姑娘,一点小事,竟然把三山令祭出来,若被外界知道,真是个大笑话。”
包尚英苦笑道:“你认为是小事,但在我来说,却是件大事,其实你也不该看成是件小事,因为这件事已惊动了令师唐仙子,不但西门姑娘和令师已兵戌相见,令师还特地到洛阳丐帮那幢大宅院找过蒲帮主和我。”
黑凤凰这才低下头,默然不语。
包尚英道:“这件事就不必再讲了,我们慢慢走吧!”
两人无言的走了一阵。
包尚英搭汕着问道:“你准备到哪里去呢?”
黑凤凰道:“我也到洛阳,等到了洛阳,再分道扬镳。”
“你到洛阳做什么?”
“听说姑姑仍在洛阳附近,既然她在找我,我当然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
“对了,你那位随身侍婢为什么不在身边?”
“我已把她派到外面办事去了,现在剩下一个人,行动反而方便些。”
看看到了渑池,天已大亮。
两人在渑池县城用过早餐,继续东行。
一路之上,他们几乎全行走在山路上,因为这一带全是山区。
正行之间,忽然迎面来了一人,来人年在三十左右,风度翩翩,颇为俊雅,腰间还横着一柄长剑。
双方越走越近,直到擦肩而过,那人竟故意转过头去,对包尚英和黑凤凰似乎视而不见。
在这刹那,黑凤凰神色间微微起了变化,不觉停下脚步,转身向那人的背影望去。
包尚英忍不住问道:“莫非你认识这人?”
黑凤凰点点头道:“虽不是很熟,但却见过几次面,他为什么连招呼也不打,便扭头而过?”
“他是谁?什么来路?”
“这人叫丁长华。”
包尚英不觉心头一震,立刻想起一件事来。
他记得蒲公明对他说过,西门玉霜见他和黑凤凰双进双出的事,正是一个叫丁长华的,提供的消息,那么一定就是此人了,这机会岂能错过。
只听黑凤凰道:“莫非你也认识他?”
包尚英道:“虽然不认识他,但却想见见他,以便向他问点事情。”
“要向他问什么?”
“当日西门姑娘看见那对冒充你我在一起鬼混的男女,就是他提供的消息。”
“有这种事?那么我们现在就追上他。”
“还有,待会儿由我和他谈,非到必要,你最好不要和他交谈。”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男装打扮,他也许弄不清你是谁,否则,他很可能不说实话。”
黑凤凰这才恍然而悟对方没和自己打招呼的原因,看来他十有八、九没看清楚自己是谁。
两人回头一阵急追,很快便追上了丁长华。
在相距三、四丈远时,包尚英便高声叫道:“兄台请止步。”
丁长华回过身来,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眨动着两眼道:“朋友可是叫我?”
包尚英道:“这里没有另外的第三者,在下自然是和兄台说话。”
于长华极力保持着镇定道:“朋友是?……”
包尚英不动声色道:“兄台应该认识在下是谁才对。”
丁长华脸色一变道:“朋友这话什么意思?”
包尚英脸上微带笑意道:“兄台曾见过在下和黑凤凰姑娘在一起,而且又特地把这事告诉了西门姑娘,兄台若不知在下是谁,怎么向西门姑娘说得那样清楚明白呢?”
丁长华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包少侠?”
“丁大侠这话,令在下不懂,既然已经认识,何必再问?”
丁长华顿了顿道:“其实包少侠也心里有数,咱们两人,以前从未见过,关于上次的事,在下起初也不知道那男的是谁,后来才听说是包少侠,由于是夜间看到的,事后根本不会有什么印象,想不到现在真的和包少侠面对面的相会了,真是幸会!”
包尚英微微一笑道:“丁大侠听谁说那人就是在下的?”
丁长华神色一窒道:“这个……提起这人,包少侠决不可能听说过。”
“为什么?”
“因为这人在江湖上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平常只是替人跑跑腿而已。”
“他叫什么?”
“张三。”
包尚英岂能不知对方是在敷衍,不觉望了一望黑风凰。
黑凤凰立即使了个眼色。
包尚英会意,再问道:“那么丁大侠一定认识黑凤凰姑娘了?”
丁长华厂咳了一声道:“这倒认识。”
“丁大侠和黑凤凰姑娘有过来往?”
“来往谈不上,不过曾见过几次面,见面时打打招呼而已。”
“丁大侠认为在下和黑凤凰姑娘同进同出,甚至双宿双飞,是确有其事?”
丁长华脸上显出不安,又干咳了两声道:“这个……在下无法确定,刚才已经讲过,是听张三说的。”
包尚英冷笑道:“既然是听人说的,就不一定真实,丁大侠为什么要把并不确定的事,转告西门姑娘呢?丁大侠究竟用心何在?”
丁长华发显得不安,咧了咧嘴道:“那是……在下偶然与西门姑娘相遇,因为在下知道西门姑娘和包少侠很要好,所以才在无意中提起。”
包尚英不动声色道:“依在下看,丁大侠应该是有意吧?”
丁长华两眼一直道:“包少侠这话?”
忽见黑凤凰走近两步道:“丁大侠,你可认识我是谁?”
丁长华视线凝住在黑凤凰脸上。
忽然他神色大变道:“你……你是黑凤凰姑娘?……”
黑凤凰微微一笑道:“丁大侠还算有眼力。”
这一来,丁长华反而把心情放松,耸了耸肩道:“如此看来,该是传言不虚了。”
黑凤凰道:“丁大侠这话什么意思?”
丁长华道:“二位果然交往密切,走在一起,既然如此,在下也该告辞了。”
黑凤凰脸色一沉,喝道:“慢走!”
丁长华哦了声道:“莫非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黑凤凰冷笑道:“本姑娘和包少侠走在一起,只是最近两天的事,丁大侠告诉西门玉霜的那些话,根本是胡说八道!”
丁长华一见黑凤凰变了脸,不由打心底直冒冷气。
但他却极力保持着镇定道:“如此说来,那是在下误信人言,不该把这话告诉西门姑娘。”
黑凤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说几句道歉的话,本姑娘就算了吗?”
“那么姑娘准备怎样?”
“你分明是受人唆使,故意破坏包少侠与西门玉霜之间的感情,同时也把本姑娘拖下水去。
本姑娘作事一向正大光明,即使和包少侠走在一起,也用不着鬼鬼祟祟,你该明白,这对本姑娘的名誉,是多大的损失,连家师也因而对我不肯原谅。”
“可是话已经说了,在下无法收回,现在只能请姑娘原谅。”
黑凤凰面色如罩寒霜,“刷”的一声,拔出了短剑。
她剑直指向丁长华咽喉道:“姓丁的,你究竟是受谁的唆使,快说,否则就别怪奉姑娘下手无情!”
丁长华早知黑凤凰的武功,即使单打独斗,自己也未必是对方的敌手,何况更有包尚英在旁,对包尚英的武功,他更是早已听人说过。
在这种情形下,丁长华是一向不吃眼前亏的人,他除了来软的以外,根来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他战战兢兢的后退一步道:“姑娘有话好讲,咱们之间,既无深仇,亦无大恨,实在用不着刀兵相见。”
黑凤凰跟上一步,剑尖仍指着了长华的咽喉,厉声道:“只要说实话,本姑娘就不杀你。”
丁长华结结巴巴的道:“姑娘请先把剑放下,这样说话不方便。”
黑凤凰收回短剑,喝道:“说!”
丁长华顿了顿道:“有个叫江—帆的,这人武功高的不得了,姑娘一定听说过吧?”
黑凤凰哦了一声:“可是那位武当俗家弟子,人长得很英俊,很受武当掌门人金阳道长喜爱,对不对?”
丁长华点点头道:“正是他。”
“你为什么忽然提起他来?”
“姑娘不是要在下说实话吗?在下现在提起他来。就是在说实话。”
“他怎么样?”
“在下就是受他唆使。”
“他的用意何在?”
“实不相瞒,汀一帆一直暗恋着西门玉霜,总觉得他和西门玉霜是郎才女貌,该是一对,偏偏西门姑娘却和包少侠走在一起。”
黑凤凰立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转头望了望包尚英。
包尚英对江一帆并不陌生,上次在一处山谷里,他曾和江一帆交过手,也因而认识了武当掌门人金阳道长。
他心里有数,黑凤凰虽知道江一帆其人,却必不知道他已做了武当的叛徒,目前正和丐帮叛徒混在一起。
于是,他接过话去问道:“丁大侠,你和江一帆是什么关系?”
丁长华嗫嚅着道:“不过是朋友而已。”
“你既能受他唆使,做出这种事来,一定是莫逆之交了?”
“这个谈不上。”
“既然谈不上是好友,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肯替他做?”
“那是……在下怕他,因为他的武功太高,若不听他的,他就要杀在下”
“你可知道他现在已背叛了武当派,和丐帮叛徒混在一起?”
“这个……在下不清楚。”
忽见黑凤凰又掣出短剑,剑尖直抵住丁长华心窝道:“姓丁的,你还敢不说实话?”
丁长华打了个哆嗦道:“我……我说的已经是实话了。”
黑凤凰侧过脸来问道:“三哥,原来你不但知道江一帆,还知道他的底细。”
包尚英道:“实不相瞒,在下曾和他交过手,而且亲眼看到他和丐帮的叛徒在一起,这事武当金阳道长也知道,金阳道长亦不再相信他。”
“你和他交手胜负如何?”
“所幸落败的不是我。”
“现在该如何处置他,就由你决定了。”
“我决定把他带到西门姑娘那里去。”
“为什么?”
“我要他向西门姑娘说明事实经过,以便解开这次误会。”
岂知包尚英做出这种决定,却深深刺痛了黑凤凰的心。
黑凤凰暗忖道:“看来他还是忘不了西门玉霜,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实在无法与西门玉霜相比……”
既然包尚英要这么做,她当然无法拦阻,又不能表明心意,否则,除了难以启齿,也显得自己太缺乏雅量。
她只好深深叹了口气道:“那就随你吧!”
包尚英当然也猜得出黑凤凰心里在想些什么,感情上难免也受到冲击,但他却必须假装糊涂。
他望了丁长华一眼道:“丁大侠,现在在下想求你做一件事,随我去见西门姑娘,向她解释。”
这在丁华来说,包尚英已经算是对他开恩了,忙道:“如果能见到西门姑娘,在下自然会对她把话说开,西门姑娘人在哪里?”
包尚英道:“丁大侠就随在下走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在下不得不在你身上动点手脚。”
他说着,探手点了丁长华身上几处穴道。
这一来,丁长华上身变成麻木状况,但两脚依然可以走路,只是无法施展轻功而已。
丁长华什么话也不再说,只好垂头丧气的跟着走。
三人在一处村落民家借住了一晚。
次日继续赶路。
看看近午时分,已到了那处位于山村中的独乐宫。
包尚英停下脚步道:“凤凰,这里就是西门姑娘的临时宫址,你是否要进去见见她呢?”
黑凤凰强压抑着内心的妒意,讪讪一笑道:“没有这个必要吧,有你在,我算什么呢?”
包尚英也带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只要把事情解释开,你和她之间,照样也可以做个明友。”
黑凤凰笑出声来道:“你和她才是真正的朋友,我是外人,何苦去干扰你们。”
“你何苦说出这样的话,在我心目中,对你和对她并没有轻重之分,尤其这次不归谷行动,你对我帮过大忙,我永远不会忘记。”
“真的吗?”
“我没有理由说假话。”
“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我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必要去见她,我们就暂时分手吧!”
“你要到哪里去?”
“找我姑姑去。”
“好吧,不过,今后我想找你,恐怕不容易,有事时欢迎你来找我。”
“到哪里找?”
“就到这里来。”
黑凤凰抱了抱拳道:“那么小妹告辞了。”
黑凤凰走后,包尚英上前敲门。
应门的是名青衣小婢。
那小婢知包尚英是宫主的相识,而且即将就任独乐宫总护法,连忙裣衽一礼道:“原来是包少侠,快快请进。”
接着望向丁长华道:“这位是谁?”
包尚英道:“是我一位朋友,也是要见宫主的。”
那小婢把两人引进大厅。
她沏上茶道:“两位请稍待,我现在就通报宫主去。”
小婢走后。
丁长华讶然问道:“宫主是谁?”
包尚英道:“宫主就是西门姑娘。”
丁长华不再言语。
不大一会儿。
西门玉霜便在两名银衣少女陪侍下,进入大厅。
包尚英和丁长华连忙起身相迎。
西门玉霜一眼瞥见丁长华,不觉一愣道:“原来丁大侠也来了,莫非你和包少侠也是朋友?”
包尚英笑道:“丁大侠是在下新交的一位朋友。”
“莫非他也有意投到独乐宫来?”
“不,他是有话要向宫主说明。”
“有什么话,丁大侠请说!”
于是,丁长华一五一十把对包尚英和黑凤凰所说的话,再度叙述了一遍。
西门玉霜不觉红着脸向包尚英道:“真抱歉,是我误会包兄了,同时也误会了黑凤凰姑娘。”
她说着,忽然抬手一指,遥空向丁长华点去。
丁长华应手而倒,立即不省人事。
包尚英茫然问道:“这是做什么?”
西门玉霜道:“我看得出,这人既然受江—帆唆使,必定与丐帮叛徒也有勾结,甚至和天狗门也不无关系,对于这种人,岂能轻易放过!”
“宫主准备杀了他?”
“我要把他暂时囚禁起来,必要时也许还有利用价值。”
“为什么不能放他走?”
“包兄该知道,我这独乐宫宫址,目前还在保密阶段,若放他走,岂不泄漏了这里的机密。”
西门玉霜说完话,吩咐两名银衣小婢道:“把这人押进后院空屋,暂时闪禁起来。”
两名银衣少女应了一声,立即把丁长华拖出大厅。
包尚英搭讪着问道:“这样看来,那位江一帆,必定和宫主有过交往了?”
两门玉霜冷冷一笑道:“只能说是认识而已,纵然有过交往,也只是适逢其会,不得不应付一下罢了。”
包尚英顿了顿道:“江—帆仪表不凡,论武功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为什么宫主竟对他不假词色?”
四门玉霜哼了一声道:“我自信还有些眼力,早就看出他华而不实,而且心术不正,对于这种人,我当然不屑理他,现在事实证明,他竟叛离武当,和丐帮叛徒在一起鬼混,说不定目前他已做了天狗门中之人。”
“何以见得?”
“事实证明,天狗门和丐帮叛徒早有勾结,天南神丐田北斗目前不是已做了天狗门的副门主吗?”
“不错,原来宫主也知道。”
“所以江—帆离间你我之间的感情,除了是他的私心作祟外,另外还有一层用意……”
“另外还有什么用意?”
“丐帮叛徒处心积虑要把蒲帮主斗垮,以便取而代之,他们见你我和蒲帮主来往密切,又同在丐帮那处大宅院居住,自然把你我视为眼中钉,拆散了你我,让我们自动离开丐帮,就等于减少了丐帮的力量,这正是一石二鸟之计。”
“宫主说得对,的确是—石二鸟之计。”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可惜他们是枉费心机了,包兄可知道我成立这独乐宫的用意吗?”
包尚英当然想得到,西门玉霜起因是负气出走,为了摆脱情感的困扰,才决定把“情”字撇开,专心—志的要在江湖上创名立万,以作为精神上的寄托。
可是,这些话当着西门玉霜的面,他如何说得出口。
西门玉霜见包尚英欲言又止。
她不觉朗朗一笑道:“那就由我来说吧,我是为了拯救丐帮和对付天狗门才决定成立独乐宫的。”
包尚英依然没开口搭腔。
西门玉霜再道:“我自感个人力量不够,所以才决定成立一个组织,实不相瞒,我现在手下已有五、六十人,宫内高手至少也有十几个,如今再加上你,论实力已经高过当今武林中那些小门小户的门派了。”
包尚英搭腔着问道:“宫主手下的几十个人,都在哪里?”
“你没见过?”
“我只看到宫主身边的几名侍婢。”
“我的手下,有男有女,女的多半留在我身边,至于男的,则分布在独乐宫周近,距此几十里范围内,都有我的人马,他们都和我保持着密切联系,随时随地可供差遣。”
又谈了几句。
包尚英站起身来道:“时间不早,我该告辞了!”
西门玉霜不觉一愣道:“难道包兄不是要来独乐宫报到就任新职的吗?”
包尚英歉然一笑道:“在下必须回趟洛阳,除了办点私事和会晤蒲帮主外,最主要的一件是,是要交还三山令。”
“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那边的事办妥,即刻赶回向宫主报到。”
“也好,见了蒲帮主,别忘了向他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告诉他,如果他老人家有需要帮忙之处,随时派人和我联络,独乐宫一定尽力相助,另外,见了老偷儿袁老哥哥,也代我问好。”
包尚英回到洛阳那处丐帮大宅院。
一进大厅,不但丐帮帮主蒲公明在,连老偷儿袁多才也在座。
他们一见包尚英,都喜出望外,齐声问道:“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因为得不到你的消息,真让我们担心不已。”
包尚英随即把经过说了一遍。
蒲公明大为兴奋的道:“这真太好了,不但救出了贾少庄主,更消灭了天狗门不归谷的力量,尤其令人高兴的,是你和西门丫头之间的误会已经化解。”
包尚英苦笑道:“晚辈和西门姑娘之间的误会虽然已经化解,但彼此间的关系,却已完全生疏。”
蒲公明讶然道:“她不是还要你担任独乐宫的总护法吗?”
包尚英道:“那是公事,她现在和晚辈之间,已经完全不存私情。”
蒲公明笑道:“那不过是她赌气的话,老夫相信她很快就会和你和好如初。”
袁多才截口问道:“那位黑凤凰,这次帮了老弟的大忙,难道她和你之间,也没有私情存在?”
包尚英顿了顿道:“由这次小弟和她的短暂相处,才真正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坏人,年轻男女往来,若说没有私情,那是骗人的,不过她在这方面很看得开,应当算是位提得起放得下的人。”
“她真的去找她姑姑唐仙子去了吗?”
“我想—定是真的。”
袁多才忽然转头来问道:“老化子,上次你在邙山那处秘谷里,不是见到令师叔天南神丐田北斗了吗?我还没问,究竟经过情形如何?”
蒲公明道:“老夫那田师叔不但不承认他是天狗门副门主,还逼着天狗门一名大红堂堂主当场签下一份约定书。”
袁多才哦了声道:“约定书是什么内容?”
蒲公明道:“天狗门答应了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都是对丐帮有利的。”
“哪三个条件?”
“第一,田师叔要天狗门设法请下圣旨,特准老夫全家团聚,不犯律法。”
“第二呢?”
“从今以后,天狗门对丐帮不得再有任何迫害分化的行为。”
“第三?”
“将来丐帮在武林无论有什么行动,天狗门必须无条件的支持。”
袁多才听罢,不觉哈哈大笑道:“老化子,你就相信这一套吗?”
蒲公明正色道:“老犬当然不相信这一套,但当时为了能安然脱身,也只能装出信以为真的模样和他们敷衍了。”
袁多才又嘿嘿笑了几声道:“这简直是大笑话,天狗门居然自承能请下圣旨来,若圣旨这样容易请,天狗门门上岂不就是皇帝了吗?还有,听说白蔷薇已被令师叔拿获,是否真有这件事?”
蒲公明道:“事情确是如此,但内情究竟如何,田师叔究竟是何居心,那就很难说了。”
袁多才再问道:“白蔷薇是否已被他扣押起来?”
蒲公明道:“已经交给了天狗门。”
“为何要交给天狗门?”
“天狗门就是以那三个条件交换的。”
“白蔷薇有这么重要吗?”
“据他们透露,白蔷薇就是天狗门门主的亲生女儿,派到犬子那里卧底的。”
“你相信吗?”
“我老化子当然不信,可惜到现在还是弄不清事实真相。”
袁多才长长吁一口气道:“这事连我老偷儿也越听越糊涂,那就慢慢等着事情如何发展吧!”
大厅里开始沉寂。
天色渐渐晚下来。
包尚英从怀中掏出三山令道:“老哥哥,小弟已经用不着这东西了,就请你交还大先生,他日小弟见着大先生时,再亲自向他致谢。”
袁多才刚把三山令收好,忽见周三立由外面匆匆走了进来道:“禀帮主,外面有位姑娘求见。”
蒲公明一愣道:“可是西门姑娘?”
周三立道:“如果是西门姑娘,就让她迳自进来了,哪里还用属下通报。”
袁多才抢着再问道:“是不是那位叫黑凤凰的姑娘?”
周三立道:“也不是。”
蒲公明皱了皱眉头道:“你该问问她的名字和来路?”
周三立道:“她说叫白蔷薇,曾见过帮主。”
蒲公明脸色一变,立即望向袁多才和包尚英。
袁多才转了转眼珠,很久才道:“老化子,就让她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