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石、沈、秦四女,眼看着就会落败。
四个人对付蛇婆一个,居然一点也沾不到光。
林天香这才发现,蛇婆的武功,远比她想象的要高。
蛇婆根本就没有把四女当作—回事,像耍宝似地逗着她们。
蛇婆那娃娃般的脸,孩童般的身高,在四女刀光剑影中,就像花蝴蝶一般,飞来飞去。
四女急得冒火,依然没法子找得到蛇婆的破绽。
林天香似乎有些按捺不住,脚步移动,就待加入四女,围攻蛇婆。
但她刚一转身,眼角余光,就发现了金北岳。
林天香忽然心中一震。
一看到他,林天香就会想到自己像一只剥了皮的羔羊,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她当然也会想到,自己那清清白白的身子,曾经被他用眼睛看透,用手摸遍。
林天香是淑女。
但是,自古以来的淑女不是也同样的为某些男人而动心么?
那一段段流传下来伟大的爱的故事,不是因淑女的真爱而引起的?
正因为她是淑女,她才会执着,才会认真。
而那份爱和情的感受也才特别强烈。
所以,林天香一发现金北岳,连脚都有些发软了。
她张了张小嘴,想说什么,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金北岳正向她走过来。
金北岳终于站在她身子前面了。
她抬起头看看他。
金北岳正笑着:“林姑娘,童野女的对头来了,她今天是逃不了的啦!”
她只觉得自己有些儿晕陶陶的,心中更是乱糟糟的。
而且,浑身上下,都有些儿热烘烘的。
她直觉的感受是,自己似乎就要倒下去了。
她更怕的是,自己如果倒下去,一定会倒在金北岳的怀中。
不过,她没有倒下去。
因为,童蛇婆的尖叫,把她由梦中拉回到现实之中。
天香四梦正蹲在一旁喘息。
齐敢在守着她们。
她们跟齐敢是老朋友了。
所以,她们信得过齐敢。
也知道齐敢的武功,足可对付蛇婆。
不过,她们却不太明白,那个高大的老驼子,凭什么抢着去和那娃娃般的蛇婆动手。
一高一矮,相差悬殊,这两个人交上手,也实在是非常奇怪,看来看去,都像耍猴戏一样好笑。
蛇婆像猴子般跳来跳去。
驼叟则弯着腰杆,在赶着猴子似地追逐。
偌大的赌场大厅,霎时到处都是他们两人的影子。
两人身形之快,直把天香四女看得张口结舌,连喘气都忘了。
林天香也深感意外,她似乎对驼叟所知不多。因此,她忍不住向金北岳打听这位南疆奇人的来历。
金北岳又能知道多少?
他和驼叟也是今天头一次见面。
不过,他还是把自己所见所闻,对林天香说了。
林天香似乎比金北岳更会领悟某些看不见的事实,金北岳一说,她居然高兴的笑了。
“金北岳,他们是老朋友、老对头,是不是?”林天香低声道,“依你看,他们的武功,谁好?”
金北岳笑了笑道:“那还用问么?当然是驼叟比蛇婆高明呀!”
“哦?”林天香摇头道,“可是,驼叟既然武功比蛇婆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制服不了她呢?”
为什么?金北岳还真被林天香给问倒了。
他想了想,道:“这个……也许蛇婆会逃……段老跑不过她吧!”
林天香嫣然一笑,道:“你……强词夺理……你不会看看么?蛇婆真能比驼叟逃得快?”
金北岳失笑道:“不能……”
因为,眼前的事实摆在这儿。
驼叟与蛇婆在追逐之中,驼叟几乎每次都能抢制先机,堵住蛇婆的去路。但他从未下过一下杀手。
驼叟根本就没有打算击倒对方。
否则,十个蛇婆似乎也逃不出驼叟的掌心了。
金北岳并不比林天香笨,所以,他也看得明明白白,所以,他才回答不能两个字。
林天香道:“既然蛇婆不能,为什么这两位老人家会做了几十年对头,谁也没有受到伤害?金北岳,你想过没有?这中间难道会没有别的原因吗?”
金北岳皱了皱眉道:“别的原因?什么别的原因?”
林天香道:“也许……他们……他们并不是真的死对头呢?也许他们是……是……一对生死冤家呢?”
她虽然是叱咤江湖的儿女,但是,说到生死冤家四字,还是有一份难为情的羞意袭上心头。
因为,林天香的最后四个字,说得很低。
金北岳似乎没听清楚,他怔了怔道:“林姑娘,你说他们是什么?”
林天香狠狠地瞪了金北岳一眼:“聋子!”
金北岳失声道;“他们是聋子?”忽然猛地摇头,“才不呢!至少,我知道驼叟不聋。”
林天香叹了一口气道:“傻子!你真是……”
她摇了摇头,一赌气,不说了。
金北岳看了林天香一眼,忽然心中一震。
罗明子那种神情和眼光,居然也在林天香身上出现,金北岳不由得大为吃惊。
一个罗明子已经够他头疼了,要是再加上这位天香楼的主人,自己往后还有好日子可过么?
金北岳定了定神,暗中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移动着身子,趁着林天香在盯着驼叟和蛇婆时,忽然向齐敢一挥手。
这一老一少,可真是心意相通,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两人却同时展动身形,向门外奔去。
可是,他们去得快,回来得也不慢。
因为,门被另外一个人堵住了。
这个人,也正是金北岳不想见的人。
罗明子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金北岳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
齐敢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道:“小岳,咱们……”
金北岳一顿足,忽地躲到林天香身后,并且低声在林天香耳边道:“林姑娘,帮帮忙……帮我挡一挡罗明子,我真受了不了她了……”
林天香怔了怔,回头看了金北岳一眼道:“你说什么?你要我……”
金北岳道:“别让罗明子再找我麻烦,林姑娘,你行,你是楼主,可以命令她,对不对?”
林天香不由得笑了。
她看看站在自己身前的罗明子,又回顾身后的金北岳一眼,方道:“金北岳,你知不知道,你求我帮忙求得不是时候,是不是?”
金北岳道:“不是时候?我……”
林天香道:“你忘了?我是罗明子求来找你的,现在你反而要我帮你,这岂不是错了么?”
金北岳忽然一笑道:“是!是——不过……”他低声附耳道,“此一时,彼一时,天香姐,你说……你应该帮帮我,对不对?”
林天香整个的人几乎都跳了起来。
“天香姐”三个字就像一根针,把她狠狠地扎了一下。
霎那间,金北岳竟然由疏远转为了亲近,这一手,可把林天香弄糊涂了。
女人常常会被男人弄糊涂,总是耳朵听到的比眼睛看到的要多得多。
所以,自古以来,男人的甜言蜜语,连三贞九烈的节妇,时常都会拒绝不了,林天香又何能例外?
何况,林天香打心底就没有拒绝金北岳的想法呢!
她终于迷惘地点了点头道:“好!我……我……我帮你,我当然帮你……”
金北岳笑了:“天香姐,谢谢你……谢谢……”
但是,罗明子却笑不出来了。
林天香要她去找梅玉霜。
眼看着金北岳就在眼前,但她却连一句话都不能说。
她又不能不听命令。
所以,她只能去找梅玉霜。带着一肚子不高兴,和一腔怨忿离去。
金北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林天香则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回头对金北岳低声道:“她走了。”
金北岳笑道:“是!谢谢你……”
林天香等着,等着那另外的三个字。
但是,金北岳却没有喊出来。
不过,他却补了一句:“你……想不想报仇?”
林天香一怔道:“报仇?找谁报仇?”
金北岳道:“蛇婆呀!她不是把你……”他忽然觉得下面的话实在是不方便出口,所以,只能一笑住口。
林天香皱了皱眉道:“我……我当然想……可是,我,我……没有十成把握之前,我不会冒失的!”
金北岳道:“不妨,我帮你……”
林天香刚刚笑了笑,金北岳已经闪身而去。
驼叟和蛇婆还在玩着捉迷藏般猴戏。
显然,他们谁也没真想把对方击败。
所以,他们仿佛真如林天香所说的一对冤家。
但是,金北岳一旦加入,那就不同了。
首先是驼叟吃了一惊,脱口道:“小子,你要干吗?”
金北岳道:“驼老,你歇歇,让区区来试试童老前辈的武功……”
驼叟摇了摇头道:“不行,小子,老夫和蛇婆的事,不许别人插手,你少自找麻烦了。”
金北岳笑道:“驼老,我是代林天香出面的,这可不止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
驼叟刚刚一瞪眼,蛇婆已经大笑道:“老驼子,这小娃儿想找死,咱们就成全他吧!你闪开些……”
但是,驼叟却是摇了摇头,道:“娃娃婆子,你以为你能成全这小子么?”
蛇婆道:“怎么?你认为我……我……”
蛇婆忽然一下子跳起来足足一丈五高,大叫道:“你赶快给我退下去,不然,我连你这老驼子一齐宰掉!”
驼叟不安地搓搓手,也大声道:“不!娃娃婆子,你不能用那夺命针对付这小子……所以,你宰不了他……”
蛇婆怔了一怔,道:“我不能?为什么?”忽地冷冷一笑,“这世上除了你,谁不怕我的钢针?我为什么不能拿来对付他?”
驼叟道:“因为……因为……你那钢针对他也同样没有用,……所以……你不能和他动手……”
蛇婆似乎不相信地看看金北岳,笑了:“老驼子,你昏了头了?他才多大年纪,凭什么能跟你比?就算他是你徒弟,照样也避不过我那钢针夺命之厄……”
金北岳大笑道:“是么?蛇婆婆,你试试吧!”
蛇婆道:“当然要试……”
她还真是说试就试,一伸手,就探入革囊取针。
林天香脸色霎时大变,她恨不得跑过去把金北岳拉开,她是见到过蛇婆钢针威力的人。
驼叟也跟林天香一样,脸色大变。
不过,他急的不是金北岳挨不起钢针,面是急的蛇婆钢针出手无效。
因为,他已经从齐敢那儿获悉,金北岳曾经经过七名当代一流高手调教,那些高手,都是隐名遁世的大侠,远比自己和蛇婆高明得多了。
最重要的是:教金北岳最久的无影老人石无影,算起来,还是自己和蛇婆的恩人。
他当然不能让蛇婆对恩人的弟子动手。
何况,石无影的身法和破暗器的手法,更是举世无双,金北岳只要学到了五成,蛇婆的钢针就伤不了他。
其实,驼叟已可以看得出来,金北岳一身能耐,至少已经得到无影老人的八成真传。
所以,他比林天香更急。
就在他腾身而起,想去拉开蛇婆时,蛇婆的钢针,已经射向金北岳。
林天香顾不得别人的笑话,失声大叫道:“金北岳,小心……快退……”
驼叟则狂吼一声道:“蛇婆子,快收手……”
但是,迟了。
蛇婆收手,已不可能。
而金北岳也并未如林天香所叫的快退。
反而一闪身向蛇婆逼近。
只见他右手一抬,回身一扭,人已到了蛇婆身后。
蛇婆一怔之间,忽然觉得自己头部一麻。
驼叟则脱口大叫:“金老弟,手下留情……”
人已奔了过去,伸手扶住蛇婆,并且,很快地一拍蛇婆头部,拔出了一枚还是蓝汪汪的钢针。
夺命钢针,本是蛇婆发出来要伤害金北岳的。
现在,却反而在蛇婆身上拔了出来,蛇婆不禁吓得面如土色,半晌不知所措。
她看看金北岳,又看看驼叟。
金北岳一笑:“蛇婆,还要不要再试试?我这套接暗器的手法,还过得去么?”
蛇婆心中狂震,脱口道:“小子,你……你……这是什么手法?你——认得无影老人么?”
金北岳一笑。
驼叟代他答道:“他是无影老人的唯一传人,他怎么会不认得无影老人?叫你不要冒失,你不信……”
蛇婆呆了一呆,忽然向驼叟吼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明明要我出丑,是不是?”
驼叟笑了笑道;“你——对了,你不妨事么?这钢针的药物,会不会伤了你自己?”
蛇婆忽然笑了:“老驼子,这么多年了,你还以为我没炼成解药么?别说只是扎了我一下,就算是所有的钢针上毒物入体,只要不超过一个时辰,我还是能救……”
她左手一扬,一颗小药丸已飞入自己口中。
驼叟笑道:“好!你能炼成解药就好……”
他看看金北岳,笑道:“老弟,能不能看在老夫面子上,放过蛇婆?”
金北岳笑笑,回头看向林天香。
林天香此刻正高兴的笑着。
金北岳的武功和应变之快,令她大为钦佩。
她似乎正在为自己能爱上这么一个人而自喜。
所以,金北岳看她时,她只是笑着点头。
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听到驼叟在说些什么。
金北岳当然不了解林天香心中所想,她点头,又笑着,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林天香已经不再记恨了。
于是,他向驼叟笑笑道:“驼老出面,我还能再说什么呢?”一抱拳,叫着蛇婆道,“蛇婆,得辈了!”
蛇婆出人意料的笑了笑,道:“好说!金公子,请代我老婆子向令师无影老人问候!”
金北岳道:“多谢……”
他转身大步向林天香走去。笑了笑道:“天香姐,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能不再计较,我很高兴。”
林天香一怔。
她抬头看着金北岳,茫然道:“你说什么?我不再计较什么?”
金北岳笑道:“你刚刚……驼叟要我不要再跟蛇婆计较,我曾经看了看你,你不是笑着点了点头么?怎的你就马上忘记了?”
林天香笑道;“怎么?我……点头了?”
金北岳道:“可不是?否则……”
他皱了皱眉,直瞧林天香。
林天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说,就怎么好……”
金北岳心中一惊。
他暗中叹了口气,忖道:为什么每一个女人都犯着同样的毛病?都喜欢用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对付男人?
他忽然觉得,还是早走为妙。
“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林天香没等他说话,忽然抬头一笑:“我知道,天下没有一个女人能把你留在她身边,是不是?”
金北岳只能苦笑。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悄悄地在林天香耳边说道;“天香姐,你错了!”
“哦?”林天香嫣然,“错在那儿?”
金北岳道:“你既然知道天下没有一个女人能把我留在她身边,我当然就不必急着离去了!”
林天香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不过,她只想到一点,至少,金北岳暂时不会走开了。
金北岳不走,驼叟却拉着蛇婆走了。
这两位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是有仇么?还是他们之间另有过节?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们彼此在寻找对方,见了面会动手。
但是,真若有人对其中之一不利时,另一个又会去帮助对方,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涉世不深,武功虽高,但对于人性上的某些奇怪的感受却不多。
所以,他想不出驼叟和蛇婆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天香静静地瞧着他。
于梦梅等四个女人和齐敢也在静静地瞧着他。
言光斗和黄善则守在门口,他们当然也在看着他。
金北岳还在想。
因为,他必须作一个决定,要不要去查明蛇婆和驼叟在胡家大院出现的原因。
他看看大厅内所有的人,忽然笑了一笑道:“他们两个老人走了?”
这本是一句废话。
但是,此时此地,这一句废话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齐敢一闪身走了过来,在金北岳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金北岳有些意外的发了发呆。
他迟疑了一下,突然举步向外走去。
金北岳一走,林天香当然不会留下来。
接着于梦悔等四女也跟着向外走。
而齐敢、言光斗、黄善则是与金北岳一道走的。
霎那之间,大赌场之内立即空了。
不过,这儿究竟是个赌场,所以,它不会空多久。
因为马上就有另一批赌徒来了。
他们不是为赌钱而来,他们是为赌命而来。
领头的是黄娟娟。
胡四海跟在她身边,神情十分紧张。
秋桐、老齐和白千山则在寻找什么。
他们很快地在厅中转了一圈。
当然,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们已经在胡家大院兜了一圈,最后才来到这空着的赌场。
可是,他们却没有找到蛇婆。
甚至,连金北岳、林天香也不见了。
黄娟娟怎肯相信这些人都走了呢?
她冷冷地瞧着胡四海,道:“胡四海,你相信这些人都离去了么?”
胡四海直摇头,他当然也不相信:“七格格,他们应该没有走……”
黄娟娟道:“没走么?没走为什么找不到他们?你这胡家大院,还有什么地方我们没走到?”
胡四海心中一震。
胡家大院似乎是全部找遍了。
可是,别人不知道,胡四海却知道,真的还有地方,他没带黄娟娟去过。
因为,胡四海认为金北岳这些人也不会去那地方。
现在,黄娟娟这么一问,他才真的吃了一惊了。
黄娟娟察言观色,不由得银牙一咬,冷冷地道:“胡四海,你在藏私,是么?”
胡四海急得直摇头:“没有!回七格格话,我怎么会蔽私呢?地面上的胡家大院,我真的领七格格全找遍了嘛……只是……只是……”
白千山忽然怒道:“只是还有地下室没去,是不是?”
胡四海道:“是!是……”
黄娟娟道:“你……你为什么不引我们去找?莫非你这胡家大院地下,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么?”
胡四海道:“没有……回七格格话,胡家大院的地下只有一个酒窖和一个……一个……”
他忽然吞吞吐吐,不说下去。
秋桐一笑道:“一个什么?美人窑还是珠宝库?胡大老板,你是怕人看到,是么?”
胡四海道:“这……这个……秋公子,不瞒您说,那既不是美人窑,也不是珠宝库,那儿是……是……是个作坊……”
“作坊?”白千山一怔:“酒坊还是油坊?或者是个染坊?是不是?”
胡四海摇头。
不过,他还是叹了一口气,道:“那儿是个……是个人肉作坊!”
“什么?”黄娟娟吓了一跳。
秋桐也皱眉道:“人肉作坊?你干杀人的买卖?”
老齐更是双目冒火:“好哇!胡四海,想不到你竟然是个杀人越贷的强盗……”
胡四海忙道:“不……不……各位别误会了……”
黄娟娟道:“误会?我们会误会了么?人肉作坊,不是杀人剥皮卖人肉还是什么?”
白千山道:“真想不到,你胡四海居然能暗做杀人的买卖……姓胡的,你最好快带我们去看看……”
胡四海又急又怕地道:“七格格,各位……我这地下的人肉作坊不是杀人的作坊,只是……只是……”
他一面拭汗,一面低声道:“是个……拍卖人肉……不!不是死人的肉……”
他一急,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了。
秋桐笑道:“胡四海,你慢慢说吧!你开的到底是什么人肉作坊,不是死人,那又是什么人?活人的肉,又怎么能卖呢?胡四海,你……”
黄娟娟忽然失声道:“你——胡四海,你这作坊莫非是贩卖人口?”
胡四海道:“这……回七格格的话,我也不是贩卖人口,只不过是……是改头换面,拍卖几个漂亮女人……”
“哦?”黄娟娟有些不信:“拍卖漂亮女人?你是怎么拍卖?这又为什么要叫做人肉作坊?你说!”
胡四海迟疑了一下,道:“七格格,这是—这是因为我们在地下替那些女人改头换面……所以,我才叫这个叫人肉作坊……”
黄娟娟听得怔了一怔。
把女人改头换面?换成什么样子呢?美还是丑?
她忽然急于想去看一看,不禁大声道:“怎么改头换面法?胡四海,快引我去见识见识!”
胡四海还能拒绝么?
不能!
胡家大院的地下,可真是不同凡响。
光是那个酒窖,就已经够大了。
白千山约略的计算一下,至少比地上那个赌场要大上三倍。
由此可知,胡家大院的地下这一层,跟地上的房舍相比,似乎并不小多少。
几乎可以说,胡家大院是个两层楼一般。
而有一层是埋在地下而已。
地下室的入口,是在留香阁旁的一个凉亭内。
秋桐看了看老齐。
老齐一笑道:“少爷,你……是不是奇怪入口为什么在凉亭之内,是么?”
秋桐点头,低声道:“按道理,入口应在胡四海住的地方才是呀!老齐,我看姓胡的还有藏私之处!”
老齐笑道:“当然嘛,他不会从秘密入口引我们下去看的,狡兔三窟,人之常情呀!”
秋桐笑了。
他同意老齐的这句“狡免三窟”,不过,他却仍然不怎么明白的是,胡四海明明不是高手,他怎么能有这么高明的手段?
地下,果然别有天地。
他们穿过一间很大、很阴森的酒窖。
胡四海指指那些酒罐子,脸上颇为自傲地笑道:“七格格,这些酒都已经藏了百年之久……我们轻易不会拿出来待客的!”
黄娟娟哼了一声道;“哦?”
白千山却道:“胡四海,不轻易拿出来待客,那就是说,你还是照样拿出来待过客,是么?”
胡四海道:“是!”
白千山道:“那么,你们这些酒一定还是取走不少喝掉了,所以,你说这些都已藏了百年之久,这些话未免有点儿不切实际了吧?”
胡四海笑笑。
他目光在那些酒罐子上一转接道:“白老先生,这酒窖分成了十个库房,您看,这些……”
他指着靠近几人立身之处的那一排排酒罐子,道:“这一间库中藏的就是已经超过了百年以上的陈品。”
每向内走过去一间,就会相差十年,所以,到了最里面的那一间库房,藏的酒只不过才是十年前的了。
白千山懂得了,他笑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是取一个库房酒,就又补充一库房,是么?”
胡四海道:“是!”
但黄娟娟似乎又不明白了。她皱眉道:“如果是十年作为一个库房,那么,十年之内的酒……”
她笑笑,说得更明白:“胡四海,比如说没到十年之期的酒,你们又放在哪里?”
胡四海道:“上面我们还有别的酒库。那儿放的,都是近十年之内买进来的酒。”
黄娟娟终于也明白了。
她忽然发现,胡家大院越来越不简单了。
秋桐和老齐则互看了一眼,他们仿佛也在想着,胡家大院莫非还有幕后人物在主持着么?
很快,他们就发现心中所疑不假。
胡家大院,地面之上,是胡四海在管理,但是,在地下这一层,却是另有高明人物在管理。
胡四海引着他们穿过那十个不同的酒库,就进入了一道铁门。
这道门很结实。
铁门本来就很牢固,而这扇铁门却不止于牢固,而是相当的坚固。
更重要的是,这道门不是用手来推得开的。
胡四海拉了拉门旁的一根铜杆,铁门才在一阵哗啦啦响声中,自动打开。
秋桐笑了笑:“这道门还有机关吗?妙!胡老板,待会儿我倒要看看这门是怎么控制的!”
胡四海道:“秋公子,这事我可无法答应了!”
秋桐一怔道:“哦?为什么?”
胡四海道:“铁门之内的事,我……我管不了……”
他管不了?秋桐终于笑了笑。
黄娟娟则故作不信似地,接口道:“胡四海,胡家大院的事,你也管不了么?”
胡四海道:“这……回七格格话,我……只能管地上面和酒窖,进了这铁门之内的我就不敢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