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两个人,各种菜肴却摆了满满一桌,而且还有一罐酒。
凤嫣红又的把两名侍女使出去。
袁小鹤搭讪着道:“师娘既然酒菜准备得这样丰盛,为什么不把张副统领请来?”
凤嫣红道:“今晚我们要谈的是私话,怎可请外人来。”
她又亲自为袁小鹤斟满酒道:“来,师娘敬你!”
袁小鹤慌忙举杯道:“师娘,弟子酒量不好!”
凤嫣红笑道:“你是男人,酒量不好,就该多练习,尤其现在做了巡关使者,到了那一关,那一关就免不了酒筵招待,酒量不好怎么成?何况你将来的官儿越做越大,更要把酒量练好。”
袁小鹤只得一饮而尽,再回敬凤嫣红道:“师娘,弟子的确没有酒量,要练也不是那么快的”
凤嫣红乜斜着眼儿笑道:“小鹤,你今晚和师娘见面不易,即便喝醉了,也是应该的,只管放心喝上一醉,师娘会照顾你的。”
不得已,袁小鹤的第二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凤嫣红这时娇靥也满泛绛霞,抿了抿嘴,问道:“你师父好吗?”
袁小鹤暗道:“废话,师父在你和马昭雄淫奔之后,怎能好得起来?”
但他却不得不假意应付:“师父这些年日子过得很清净,倒也逍遥自在。”
“他能日子过得逍遥自在,那我也就用不着挂念他了!”
“师娘当真心里还想师父?”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当然也时时牵挂着他。”
“既然如此,师娘为什么又要离开他老人家?”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小鹤,你认为我跟你大师兄是私奔吗?”
这问话实在大出袁小鹤意料,而他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凤嫣红幽幽一叹道:“小鹤,别把师娘看成是一个淫贱的女人,
别人可以误会我,你不应当误会我。”
袁小鹤当然不会被她这几句话迷惑,趁机问道:“那么马大师兄呢?”
凤嫣红默然一笑道:“还提他做什么?他死了!”
袁小鹤哦了声道:“真的?什么时候死的?死在那里?”
凤嫣红道:“一年多了,当然是死在天谷里。”
“怎么死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知道他已不在人世就成了。”
“师娘心里既然还念着师父,为什么不回到师父身边?”
凤嫣红凄凉一笑,摇摇头道:“所谓覆水难收,我现在即便回去,你师父又怎肯再要我?何况,现在我身在天谷,纵然想回去,
也是不可能的了。”
“进了天谷以后,真是不能再回去了吗?”
“进入天谷难,出天谷更难,小鹤,你照样也不能再回去见你师父了!”
袁小鹤呆了一呆,顿时有不知所措。
凤嫣红再为他斟了一杯酒道;“听说那个叫岳小飞的也来了,是吗?”
袁小鹤道:“不错,小飞也来了。”
“听说他不论文才武功,都非比寻常,可见你师父真能调教出人才来。”
“这并非完全师父之功,小飞天赋异禀,闻一知十,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
“他为什么今晚不和你一起来?”
“他和师娘,并无渊源,不过他也是巡关使者,以后总会来的。”
凤嫣红忽然眯起眸子,低声道:“小鹤,师娘对你有一个要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袁小鹤心小怦然一震:“师娘有什么事,只管明言!”
凤嫣红道:“我希望你能辞去巡关使者,到我宵关来!”
袁小鹤不觉一怔道:“师娘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凤嫣红道:“因为我希望在宵关能有自己的人在身边,这样做起事来,才会得心应手。你想,在天谷内,我还有谁比你更亲近的人?”
“弟子刚派到五关总衙内,若马上调动,只怕不容易。”
“只要你自己愿意,我自有办法把你调过来。”
“弟子来了以后,又能做什么?”
“就暂时留在我身边听用,等一有机会,我便保你升任副统领。”
“弟子那有担任副统领的才能,何况这里又有张副统领。”
“张副统领岁数人了,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他随时都可能离开,而且我也有办法随时让他走路。”
其实袁小鹤方才只是应付凤嫣红,他当然不想留在这名淫贱无耻的女人身边。
凤嫣红似乎也看出袁小鹤的心意,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但另一方面,却又不住向袁小鹤劝酒。
袁小鹤经不住她的殷勤相劝,只好勉强一杯一杯的干。
一顿酒饭,足足吃到将近二更。
袁小鹤只觉四肢无力,头重脚轻,脑子里昏昏沉沉,根本已无法行动,情不自禁伏上了桌子。
凤嫣红随即关上客厅的门,偎到袁小鹤身边,伸出纤纤玉手,
搭上了他的肩头,低声道:“小鹤,真的喝醉了吗?”
袁小鹤只感朦朦胧胧的,口齿不清的道:“师娘,弟子……弟子……”
“我看你是无法回去了,就留在这里睡吧!”
她说着,张起粉臂,便把袁小鹤紧紧搂个满怀,由客厅屏风之后的一道壁门进入另一房间。
袁小鹤身不由己的被凤嫣红搂抱着,但对此刻的他来说,似平已无多大的特殊感受。
这间房间正是凤嫣红的卧室,布置得华丽而又旖旎,简直像想象中的公主的香闺。
她把袁小鹤轻轻的放上了床榻,双眸中射出奇异的光,粉脸几乎贴上了袁小鹤的面颊,嗲着声音道:“小鹤,要不要喝杯茶醒醒酒?”
袁小鹤只能迷朦的点了点头。
凤嫣红倒了一杯温茶,再把袁小鹤上身扶住,一边为他把茶灌下。
袁小鹤又躺了下去,半晌之后,头脑似乎略略清醒,但体内却似乎有了奇异的感觉。
他只感一股奇妙的热气,由小腹内升起,渐渐及于全身,全身就像被无数不知名的小虫在啃啮着,刺痒得他起了阵阵痉挛。
尤其,那股热气,渐渐变成了一股火,又回冲到小腹之下,然后生理上起了极大变化,似乎必须求得发泄,才能为之一快。
但他却只能咬着牙强忍。
只听凤嫣红燕语声般的声音响起在耳边道;“小鹤,你觉得怎样,我就在你旁边。”
原来,凤嫣红已在方才的那杯茶中,掺入了一种叫‘百花散’的强烈春药。
袁小鹤两眼发直的转头望去。
可不是吗,凤嫣红正玉体横陈的偎在他的身旁。
此刻的凤嫣红,已卸去罗裳,换上一袭薄如蝉翼般的轻纱,那凹凸分明白如玉凝如脂的股肤若隐若现,尤其是星眸半闭,娇靥含春,使得他简直就要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但他终竟还能咬紧牙关,极力压抑着那股烧得近于疯狂的烈火,在看过之后,随即闭上眼去。
袁小鹤居然有这样强大的耐力,迫得凤嫣红不得不进一步加强对他的诱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火热的粉颊,已贴上了袁小鹤的脸,低声叫道:“小鹤,睁开眼来再看看我!”
袁小鹤情不自禁的再睁开眼来,他的心越发跳动得厉害,只见凤嫣红连那薄薄的轻纱也卸去了,上身已完全赤裸,下身也仅是着了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亵裤。
他全身抖动的低喊着: “师……师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鹤,难道你还不明白?今晚师娘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怎样就怎样。”
“师娘,使……不得……这是……乱……伦……”
“小鹤,我现在只是一个女人,不是你的师娘!”
“是……你是……不过……若这样下去……你就不……不配……”
“小鹤,现在只有我救得了你!”
袁小鹤突然两眼一直,已昏蹶过去。
当袁小鹤口干舌燥,头脑胀痛欲裂的醒来时,室内的灯光早已熄灭,黑漆漆的几平伸手不见五指。
他只感全身酥软腻滑而又热烘烘的感觉,分明是有个女人紧贴着睡在他身边。
他很快便意识到这女人是凤嫣红,也想起了昨晚酒醉后的种种经过。
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还穿得好好的,在感觉上似乎还尚未失身。
到这时他才彻底明白这女人是多么的淫贱无耻。
其实也许他不会想到,目前他在凤嫣红的眼中,已经胜过了马昭雄许多,因为他不但比马昭雄更年轻,而且论议表更比马昭雄英挺秀拔而出色,何况想和马昭雄聚会不易,远水解不了近渴。
如果真的她能把袁小鹤收为禁内,她一定会从此把马昭雄抛在九宵云外。
袁小鹤觉出凤嫣红此刻睡得正酣,使轻轻掀开锦被,然后再轻轻的下了床。
他只感头重脚轻,眼前金星直冒,几乎要支持不住。
所幸凤嫣红昨晚也是喝多了酒,不致被袁小鹤下床的些许声音惊醒。
袁小鹤极力挣扎着,跌跌撞撞的,接连悄悄的连打开三道门,才离开凤嫣红所住的院落。
看天色,约莫已是四更左右,远远望见大门外仍有人把守。
除了走大门,只有从围墙翻出去。
这围墙足有一丈多高,若在以前,他轻轻一跃便可跃过,但现在他却只有设法爬过去。
直在墙下垫了不少石头,总算翻了过去,而且还摔得不轻。
就这样,他趔趔趄趄的回到五关总镇署衙。
天一亮,丁涛和甘霖便来到岳小飞房中。
两人连坐都不坐,丁涛便先开口道:“岳使者,这些天您不觉得闷得慌吗?”
岳小飞道:“丁当家的快别这样称呼,从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丁涛道:“那么岳公子到底闷不闷呢?”
岳小飞道:“闷也没有办法,莫非丁当家的有什么打算?”
丁涛道:“您是巡关使者,我们两人是副使者,吃过早饭后,就由您带队,咱们到各关去巡视巡视,一来是公事,二来也可消愁解闷。”
岳小飞也早有意到外面走走,点点头道:“好咧,你们二位可去找过袁大哥?”
丁涛道:“怎么没找过,我们是先找了他再来找您。”
“他说什么?”
“他到现在还没起床,懒洋洋的好像不舒服,他说今天不想出去,要我们来找您。”
于是三人一同到餐厅用餐,用餐时也未见袁小鹤露面。
岳小飞放心不下,本来要到袁小鹤房中探望探望,却被丁涛拦住道:“不必了,袁小鹤说过,今天谁都别打扰他。”
岳小飞只好作罢。
早餐后,三人各自换了一套衣服,带上兵刃以及巡关标识。
他们决定先由水关巡到文关,然后再到宵关去。
出了五关衙署,第一站便是水关。
路上,丁涛道:“公子,您现在真有办法啦,不但做了巡关使者,而且找到了令尊花副总镇,父子相会,又能分派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岳小飞道:“在下还拜托二位,有关在下和副总镇是父子的事,除袁大哥外,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丁涛道:“您放心,这个我们早就明白,上次招贤馆主饯行的时候,我们不是一直装得很好吗?实对您说,我们两个这次能调到五关总镇担任副使者,也全是花副总镇帮的忙。”
岳小飞道:“你们感激家父,家父也照样感激二位,连小弟也不例外,若不是二位带路来到天谷,我们父子又怎能相会。”
说话间已到达水关。
守关的一名绿衣少女一见三人佩戴着巡关使者和副使者的标识,连忙进内通报。
水关统领很快便亲自来迎接。
这时岳小飞等三人已知水关统领叫甄秀。
这是一位最年轻的统领,只有十八、九岁,不但气质高雅,貌美如仙,最难能可贵的是半点不摆架子,前次岳小飞等四人闯关时,还只当她是一位普通的绿衣少女呢。
甄秀笑容可掬的迎了出来道:“三位刚过关不久,便荣任新职,真是可喜可贺!”
随即把三人请入石室内,亲自沏茶招待。
甄秀的确对岳小飞等三人大有好感,她轻轻年纪,待人处事实在比火关统领萧瑶好得太多了,怪不得人家不到二十岁便能当上水关统领。
她本想招待岳小飞等三人在水关吃饭,因为离午时尚早,只好作罢。
正因为甄秀招待殷勤亲切,岳小飞等反而不好意思多打扰。下一关来到火关。
火关统领萧瑶听说岳小飞来了,索性称病不出,不过还是派了一名手下负责接待。
岳小飞等并未多呆便转往了武关。
武关统领驼背老人架子也是大得很,不但白己没出来,连接待的人也不派出,对他们三位巡关使者、副使者,根本不理不睬。
岳小飞、 丁涛、甘霖对驼背老人那些作法,也颇能谅解,因为武关之内,藏龙卧虎,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前辈人物,甚至不乏高人奇士,他们一向都极为自负,岂肯把岳小飞和甘霖、丁涛放在眼里。
岳小飞决定来个过关不入,直接赶往文关。
来到文关,守关的是位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见三人标识,便迎上前来道:“三位请随在下到里面坐!”
岳小飞等只道他要带自己去见统领刘姓老人,谁知却进入一间十分简陋的石室,除了有几个石墩可以坐下之外,连茶水都没有供应的。
那中年大汉陪着笑道:“三位来得凑巧,我们统领无法亲自过来招待,只好委屈各位暂时在这里坐坐了!”
岳小飞一愣道:“莫非刘统领病了?”
中年人汉一愣道:“别看我们统领年纪大,也没什么武功,可是他老人家从来没病过。”
岳小飞道:“那他是有事在忙了?”
中年大汉道:“不瞒岳使者,他是在接待另外一个人。”
只听丁涛哼了一声道:“什么样的大人物这样重要,难道我们就不值得接待?”
中年大汉又陪笑道:“丁副使者别发脾气,我们统领现在招待的不是位简单人物,即便现在是五关的花副总镇来,也必须担待一二。”
这下可把丁涛怔住了,顿了顿道:“这人到底是谁?你说出来不就结了!”
中年大汉道:“是三公主!”
丁涛果真吃了一惊,连岳小飞和甘霖也都为之心神一震,他们只见过大公主,至于三公主,连听说也没听说过。
半晌,岳小飞才道:“主考官杨先生可在?”
中年大汉道:“在下倒忘了,就该把杨老先生请出来陪陪各位。”
他说完话刚要去请杨凤堂,却又被丁涛喊住道:“慢着,杨老头儿现在做什么?”
中年大汉道:“杨老先生整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他那石室里,四面部是书架子,上面至少摆着上千本的书,每次到他房里去,他都咿咿啊啊的不知在念什么?”
丁涛笑道:“难道你一句也听不懂?”
中年大汉道:“听得懂但却不知什么意思,有时是子曰,有时是赵钱孙李,有时是天地玄黄,有时是人之初,有时是黎明即起,
有时是弟子规圣人训,有时是臣亮言,有时是人生几何,有时是春眠不觉晓,有时星云淡风轻近午天,有时是怒发冲冠……”
丁涛摇摇手道:“别再讲啦,你能背这么多,已经太不简单,咱照样也是一句没听懂!”
中年大汉走后,甘霖道:“老了,你靠背啦!”
丁涛不知甘霖用台湾话骂人,回头望了望道:“奶奶的,这不是废话吗?坐在石墩上,那里来的靠背?”
甘霖道:“你靠腰啦!”
丁涛骂道:“不能靠背,那里来的靠腰?”
甘霖道:“我给你吃个烂蕉!”
丁涛伸出乎掌道;“拿来,拿不出来你是王八蛋!老子现在连茶都没的喝,来个水果当然更好!”
甘霖道:“老子棒赛给你吃!”
丁涛吼道:“你他奶奶的疯了?干嘛忽然说话颠三倒四的?”
甘霖道:“我是看你刚才在那位老兄面前自以为当了一名副使者就了不起,直到听说招待的是三公主才傻子眼,老丁,我看你以后最好谦虚一些,人家岳公子的官儿比你大,他像你那样自以为了不起没有?”
丁涛傻愣愣的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那又何必靠背靠腰烂蕉的,说了一大堆老子听不懂的废话,你刚才不是发了疯是什么?”
就在这时,杨凤堂已手持旱烟袋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
他仍是一袭长袍,身罩马褂,头戴瓜皮小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边走边吟咏着道:“正在把书看,忽报客来探,原来是三位,难得又相见,前回好成绩,今科中状元,老朽相迎迟,你们多包涵!”
岳小飞等人连忙起身相迎。
他们三人此刻早已知道,杨老头儿在文关是位身份十分特殊的人物。他虽然论地位在统领之下,但统领却对他以上宾主礼相待,因为他的学问,即使在整个天谷,也找不出几位,以文关来说,实际上是他在唱主角戏,若文关没有他,根本就不成文关了。
虽然文关统领刘继德也是位饱学士,但比起他来,总是差了一些。
杨凤堂招呼着三人重新归座,再念念有词道:“得意门生升了官,你们算得青出监,今天来的四缺一,姓袁那个怎不见?”
丁涛和甘霖根本没听出杨凤堂在说些什么,岳小飞立即拱手答道:“多蒙老先生挂怀,那位袁使者,因为有事,没能和晚辈一起来拜见老先生。”
丁涛大感一愣,望着岳小飞低声道;“岳公子,老先生根本没提袁少侠,您怎么跟他说这些?”
岳小飞还没来得及开口,杨凤堂便瞥了丁涛一眼吟道:“你的耳朵塞了毛,老朽吟诗听不到,岳小兄弟反应好,可见他是比你高!”
这次丁涛总算听懂了,干咳了两声道:“大主考,您跟我们说话好不好,我们不是到唱诗班来听您唱诗的。”
杨凤堂又吟道:“吟诗说话皆一般,有了学问就不难,劝你好好把书念,从此不做糊涂蛋!”
甘霖笑道:“大主考,您老人家别再逗他了,他本来就是个糊涂蛋,这样一来,他就越发糊涂了!”
杨凤堂终于见好就收,转头向洞外叫道:“打茶来!”
洞外果然有名大汉应声。
但不大一会,端着茶盘进来的,却是一名婀娜多姿的少女。
那少女在齐人面前放了一杯茶,便不声不响而去。
丁涛喝了口茶,咂咂嘴道:“真怪,同样的茶,姑娘们端来,
就比笨手笨脚的男人们端来的好喝得多!”
甘霖道:“这样看来,你是永远不够资格端茶了?”
丁涛吼道:“去你奶奶的,咱什么时候笨手笨脚来?”
甘霖笑道:“说你反应不快,这次反应的倒真快。”
丁涛也嘿嘿笑道:“这要看干什么,如果是吊坎儿,大主考的学问虽大,也照样难不倒我。”
“人家大主考的学问,可以中状元,可以做大官,你那吊坎儿的一套,可能当饭吃?”
“虽然不能当饭吃,照样也在文关过了关,连大主考都承认这是学问,你还有什么话讲?”
却听杨凤堂道:“丁老弟,咱们再吊吊如何?”
丁涛道:“您老人家已经考过晚辈了,为什么还要再考?”
杨凤堂道:“从那次以后,老朽的确也认为吊坎儿是门学问,所以近些天到处打听还有什么坎儿,另外也尽量搜集这一类的参考书,总算又知道了不少,现在咱们随便试试,看能不能考倒你。”
丁涛不由被引起兴趣,默了一默道:“若考不倒呢?”
杨凤堂道:“考不倒老朽就决定收你为徒,教你一些真正的学问。”
丁涛早就自恨小时候没读书,连甘霖也比不过,听说杨凤堂要教他学问,当然求之不得,忙道:“那么大主考就请出题吧!”
杨凤堂燃上旱烟,吸了几口道: “听着,坟墓地里吹喇叭——”
丁涛道:“吵死人。”
杨凤堂道,“木匠戴枷——”
丁涛道:“自作自受。”
杨凤堂道:“落水狗上了岸——”
丁涛道:“抖起来了。”
杨凤堂道:“老夫少妻对面坐——”
丁涛道:“各想各的心事。”
杨凤堂道:“窑姐儿开会——”
丁涛道:“无稽之谈。”
杨凤堂道:“歪嘴吹喇叭——”
丁涛道:“一团邪气。”
杨凤堂道:“胡子上贴膏药——”
丁涛道;“毛病。”
杨凤堂道:“独眼龙看戏——”
丁涛道:“一目了然。”
杨凤堂道:“公公替儿媳妇冼裤子——”
丁涛道:“不打自招。”
杨凤堂新学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难不倒丁涛,实在于心不甘,苦思了半晌,决定来个自编的,摸了摸胡子道:“老朽放屁——”
丁涛皱了浓眉想了很久才道:“不臭!”
杨凤堂道:“人吃五谷杂粮,放屁那能不臭,不信老朽现在就放个屁,你闻闻看!”
丁涛掩着鼻子道:“很臭。”
杨凤堂摇头道:“老朽还没放,你怎么知道很臭?”
丁涛道:“那是说臭不臭,说不臭也臭?”
杨凤堂道:“那有这种味道?”
丁涛道:“再不就是您老人家能放香屁。”
杨凤堂呵呵笑道:“越发胡扯,别说人,神仙也放不出香屁来。”
丁涛点头道:“说得也是,如果您真有这种本领,以后就到处放屁,岂不是到处受欢迎。”
杨凤堂道:“既然答不出,那就该向老朽拜师了!”
丁涛道:“您老先生请先说说,到底坎儿是什么?”
杨凤堂道:“很简单,只有四个了——文气冲天。”
丁涛哦了声道:“怎么会是文气冲天呢?”
杨凤堂道:“你也不想想,老朽一肚子全是学问,放出屁来,不是文气冲天是什么?”
丁涛不得不服,连忙跪拜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在上,弟子丁涛大礼参拜!”
杨凤堂乐不可支的将丁涛扶起,从袖子里摸出一支笔来道:“这个做见面礼,回去之后,先读‘人手足刀尺,山水由,狗年羊,
一身二手,大山小石,小猫三只四只,白布五匹六匹……’不懂的请岳小兄弟教,等读到四书时,再来向老朽请教。”
丁涛恭恭敬敬的两手接过,揣在怀里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好好读书!”
甘霖道:“老先生,先别谈这个,请告诉我们,三公主什么时候走,我们也好有机会见刘统领。”
杨凤堂道:“这个很难讲,三公主在五关之中,最喜欢到文关来,有时还在这里过夜,连你们几位也沾过她的光。”
岳小飞怔了怔道:“晚辈们沾过三公主的什么光?”
杨凤堂道:“上次你们儿位在龙风阁住了一夜,又吃了一顿世所罕见的美味,难道就忘了?”
岳小飞道:“莫非那是这三公主交代关上安排的?”
杨凤堂道:“若没有三公主交代,谁敢擅自打开龙风阁招待外人?谁敢办那么一桌美食?”
岳小飞道:“三公主为什么要待我们这样好?”
杨凤堂道:“那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