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主应该是很清楚,只是他不肯说!”程小蝶道:“我也一直希望很快去见皇上,求证一下,但我又很怕见他!”
“去见他吧!”杜望月道:“韩贵妃这一命案,似乎是已把他牵入其中了,皇上是最重要的一位嫌犯!”
“如果,一个人以他莫可抗拒的权威,”程小蝶一面举步前行,一面说道:“要求你把一切给他,怎么办?难道我真要留在宫中,做一位妃子吗?”
“万万不可!”杜望月急道:“那会消磨去你的雄心壮志。”
程小蝶微微一笑,道:“说得对!既然逃不过,只好见他了。如果他是皇上,我的易容术已被揭穿,如若他不是皇上,我要找出真象。
怎会有两个极相像的人?他是掌握一国之权的君王,怎可容忍别人冒充?这件案子,比起韩贵妃的命案,似是更为重要,非破不可!”
谈话之间,已然行出客室。
只见四个中年道士,一排挡在走道之间。
通过这条走道,就是白云观的广大庭院,那里是一处可以大展身手的战场。但四个拦路的道士,似没有存心一战,堵在一条过道,目的好像只在救人。
但如在这里动上手,地区狭窄,身手施展不开,近身相搏,除了武功修为之外,还要反应快速,那就充满着更多的凶险了。
现在的情况是,岑啸虎当先开道,于承志左手紧扣白云观主的一腕脉穴,右手却执着百练精铜打造的雁翎刀,走在岑啸虎的后面。
吴铁峰左手提着文昌笔,右手握着一枚金镖。
程小蝶也亮出了兵刃,竟是那一把得自黄国龙的蛇头剑。
杜望月望了四个道人一眼,道:“金、银、铜、铁四护法!”
程小蝶也看出来了,四个道人中,就有一人是那个扫雪的人,似已被抓入东厂,竟然能由厂卫总部逃了出来。
“望月,你虽然不算是正式全真教的门下,未削发出家,可也学了全真教的武功。”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道人说:“你忍心看观主被人押走吗?”
“金师兄,我是刑部中的一名捕快。”杜望月道:“观主师兄,涉案甚大,总捕头要带他入刑部,兄弟又怎能阻止。不过,观主师兄的苦衷,我已隐隐猜到一些,我只能保证不让他皮肉受苦,等案情大白之后,自会恭送他离开刑部。”
“不行!”金铃子道:“我们四大护法,既然在白云观中,就不能眼看着观主被人带走!”
“这么说来,四位道爷是准备凭武功夺取嫌犯了?”岑啸虎一扬双斧。摆明了不放人的决心。
程小蝶道:“白云观主现在只是重要的证人身份,如若四位道长以武功劫持,双方闹出人命,白云观主就不只是证人了,四位道长要三思而行啊!”
“若任意让你们带走观主,金、银、铜、铁四大护法,还有何颜立足江湖?”金铃子道:“杜师弟,你真要坐视不管,任令悲剧上演吗?”
“你们拦不住的!”杜望月道:“总捕头手中的蛇头剑,内藏毒针,见血封喉。这样一个地形之下,又正适合它发挥威力,四位师兄,请看在小弟份上,暂忍一时之气,我保证观主的安全无虑。”
金铃子回顾了身后银、铜、铁,三位师弟一眼,道:“程总捕头,手握天下至毒的兵刃,一旦动手,只怕要闹出人命!三位师弟,如果相信杜师弟的保证,可否暂让他们带走观主呢?”
“望月说得有理!”白云观主道:“我已经想过了,这件事的本身,也许不足以闹出大祸,但任其发展下去,就事关重大了,倒不如泄尽涧水见石出,彻底地查个清楚也好。”
金、银、铜、铁四大护法,八道目光,一齐投注在程小蝶的身上,道:“观主不是凶手,但他受到一种束缚,无法畅所欲言,致引起这一场大误会来,却又无法解释,程总捕头,处理此案时,还望谨慎一些,全真教不愿惹事,但也不怕事。观主师兄受了委屈,这笔帐,就记在你程姑娘的头上了。”
“白云观主没有犯法,刑部不会亏侍他。”程小蝶道:“如果他涉入案件,我也会秉公侦办,全真教有多大势力,如何向我报复,那就非小妹所计较了。”
四大护法放弃了拦劫。
白云观主被带入刑部。
程小蝶道:“请观主入刑部的宾馆!”
“既然到了刑部,最好是关入刑部大牢。”白云观主道:“让贫道住入宾馆,那就意义全失了。”
“对!总捕头要表现执法之严,就应该把他送入大牢中。”杜望月道:“而且,也应该立刻进入宫中晋见皇上。”
程小蝶略一沉吟,道:“你跟我去!”
杜望月道:“杜某遵命!不过,最好能让于兄同行,把小文、小雅也带去,说不定还有些麻烦事件?”
程小蝶点点头,留下了岑啸虎、吴铁峰守护人犯。
事实上——
刑部早已戒备森严,二百多位捕快,加上中州、长安两处赶到的十余高手,弓上弦,刀出鞘,使刑部如临大敌,刁斗森严。
白云观主坚持要住人牢房中,忙坏了副总捕头郭宝元,要人准备好茶和美食供应,还得进入牢房中和老道士聊天。
观主的口风紧,郭宝元问不出一点头绪,其实,老道长如肯畅言胸中的隐秘,又何用坐入大牢中。
程小蝶进宫去求见皇上,姑娘拚上了,决心把事情弄个清楚,完全是本来面目。
小雅跟着小姐走,小文却带着杜望月、于承志,进入了梧桐宫。
皇帝召见程小蝶,是在内宫之中,杜望月、于承志也不能进去。
是一座小巧庭院,皇上坐在一张锦墩上,身后,站着汪公公和两个小太监,两个小太监虽然唇红齿白,生得很俊俏,但双目中神光充盈,似是那种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小雅被挡在客房外面,但小姑娘很潇洒,欣赏着庭院的花树、盆栽,一付悠哉悠哉的神态,似是对任何事,她都已充满着自信。
监视小雅的,也是一个小太监。小雅仔细地观察之下,发觉他神华内蕴,气息悠长,是个高手。
这种人,怎会让人去做太监,小雅心中暗琢磨,可能是东厂的小番子混入宫庭,自然是汪公公辖下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是保护皇上,还是在监视皇上!
小雅心中一动,立刻准备斗斗他。姑娘早有过偷情的经验,展颜一笑,道:“小哥儿,宫中好啊!”
“宫中有什么好!规矩太多,一天到晚站,站得人两腿发酸。”
“宫中美女如云,你这么俏的长像,只怕她们不会放过你呀!”小雅一面说,一面吃吃地笑,行近了太监身旁,忽然叹口气,接道:“只可惜呀!你已经被人阉了,没法子兴风作浪,只能尝尝胭脂花粉的滋味了。”
小太监冷哼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啊?”
小雅心中已有了七分谱,这小子果然是冒充的太监,口中却低声笑道:“小哥儿,你真的还能人道啊?”伸出一只小手,握在了小太监右手上。
他的手上直出汗,呼吸也有点急促起来。
血气方刚啊!哪里经得小雅的如此挑逗。有些克制不住了。
姑娘低头看,呀!果然有东西挺起来了,这就有了九成把握,小太监不是太监。
既然是放下了身份挑逗他,干脆,顺便摸清楚他的底子。
心中盘算,整个人就靠了上去,一对丰乳贴上了小太监的前胸,柳腰轻轻扭动两下,小太监哪里还罩得住,三不管地抱紧了小雅姑娘,道:“你让我受不了啊!”嘴向小雅的樱口上面亲,全身也向小雅姑娘的身上挤。
小雅感觉到了,是货真价实的东西,确定十足不是太监了。
来吧!让你小子过过干瘾吧!见识一下姑娘我挑情的手段。口中发出了呀呀叫,柳腰却在小太监的怀中扭。
只不过扭动了十几下吧!小太监整个人完全变了,双目圆睁,全身挺得像根铁竿子,好像是忽然发了病,脸儿一片红,全身都在膨胀,口中也唔呀唔呀地叫。
忽然间,小太监像是被人抽筋似的,裤子湿了一大片,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你是刑部总捕头的跟班?”
“对呀!”小雅道:“如假包换。”
“唉!你这么又浪又骚,不知道你们总捕头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小雅心中暗暗骂:我还没问你,你倒先下手了。好啊!咱们再来斗斗心机吧!
“那要看对什么人了。”小雅道:“我比较喜欢像你这样的俏小子,我们姑娘嘛!就大大地不同了。”
“难道她喜欢老头子?”
“不是老头子,是要有相当身份的人。打个比喻说,像是皇上……”
“皇上有什么好,还不是一个糟老头子!”小太监随口而出。
是来监视皇上的,小雅心中做了结论,皇上的处境危险呐!这消息应该早一点告诉小姐。
目光一瞥,忽然发现了一个人影,急急推开小太监。
也该推开他了,小雅姑娘的目的已达。
小太监回头看,乖乖,一丈外的厅门口,站着一个老太监,还有两个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站。
是汪公公,一脸冷肃。
小太监打个哆嗦,原地跪了下去,道:“公公,我……”
“你很好啊!”汪公公的声音很和气,回顾了身后站的两个小太监一眼,道:“小八子有点不舒服,你们扶他下去休息!”
两个小太监应声行过来,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八子。
小雅发觉了那是很有力量的手,小八子几处要穴,都已被扣上。
小八子目光一掠小雅,道:“你害死我了!不过,我还是会想念你的。”
小雅暗暗吁一口气,忖道:看样子,他真的会被处死了!
汪公公的目光转注到小雅的身上,道:“这位姑娘,你是程总捕头的丫环了?”
你还不是侍候人的太监,和我有什么区别,心中忖思,口中却说道:“公公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早见过面了。”
声音又娇又嗲!
“咳咳!你这股娇劲,也匆怪小八子忍受不了啊!”汪公公道:“你们的小主人,在房里引诱皇上,你却在这里引诱太监。程砚堂身为刑部尚书,家教可真是不像话呀!”
小雅真胆大,汪公公权倾朝堂,小姑娘一点也不怕,小雅道:“姑娘家嘛!谁没有三分娇媚!这和家教无关。再说,我是一个丫头,程大人哪有时间教我……”
汪公公冷冷说道:“丫头片子,你可知道,你送了小八子一条命?”
“皇宫内院,除了皇上之外,谁敢杀人啊!”小雅道:“我不懂,小八子为什么不大声喊冤?”
“我就能下令杀人,小丫头!你可要试一试?”汪公公双眉耸动,浮现出一脸杀机。
“最好不要!”小雅道:“我不会束手待毙,真要动起手来,你公公可没有面子。惊动了皇上,那也就更不好玩了!”
“反了,反了!你敢顶撞我,来人哪!”汪公公大声呼叫,似是也未把皇上放在眼中。
四个劲装人跑了过来,再加上二个押走小八子的太监也奔了回来,六个人一看汪公公的手势,向小雅围了过来。
真是要动手了,四个穿着劲装的大汉,还亮出了家伙,是四把锋利的短刀。
一看就认得,是厂卫们用的那袖藏利刃。
小雅也没带剑,但却带了两把匕首,一下子也亮了出来。
“胆大呀!身怀利刃,进入禁宫,只此一罪就该凌迟,给我杀!”
四个大汉,四把刀攻向小雅。
内室中的皇上,也正在和程姑娘轻声交谈。
原来,程姑娘抬头看到那身衣服,正和白云观见到的皇上一样,心中惊愕至极。
但皇上的神情却很凝重地道:“你要求见朕,有什么事?”
“回皇上!”程小蝶道:“韩贵妃一案,又有眉目,特来向皇上禀报!”
“有眉目不去破案。”汪公公接道:“等你破了案,再向皇上禀报不迟,皇上公务繁忙,你出宫去吧!”
程小蝶站起身子就要走,皇上却突然开了口,道:“你是程砚堂的女儿?”
“是!臣妾程小蝶,被皇上任命为刑部总捕头,侦察韩贵妃一案。”
“朕见过你,怎么形貌不同啊?”
程小蝶心中忖道:搞什么鬼?在白云观中,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臣妾罪不可赦!初见皇上,脂粉擦得厚了一些,失去了原貌……”
“拖下去砍了,见皇上竟然易容,心怀不轨,饶你不得!”
两个小太监奔过来,架住了程小蝶。
程小蝶不敢反抗,任凭两个太监架住她。
但立刻感觉到小太监手上的力道惊人,而且,扣住了她两处穴道。想反抗,已经动弹不得。
“放了她,放了她……”皇上大声喝道:“朕还没有死啊!这里还该由朕做主。”
两个小太监,竟然不理皇上,目光却转向汪公公,似在请示。
“皇上!这个丫头片子该死啊!竟敢瞒天过海,易容晋见。”汪直道:“不正法,皇上哪里还有威严?”
“就算她该死,现在也不能杀呀!”皇上的语气缓柔,完全没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为什么不能杀?”汪公公的口气倒像皇上。
“如此美貌,杀了岂不可惜!”
“皇上又动了色心了。”汪公公的目光中充满鄙视。
“本性难移呀!”皇上道:“既然要杀了,何不让朕消魂一次再杀?”
“好吧,”汪直道:“给皇上半个时辰,够了吧?”
“太仓促了一些,不过,朕也不能多要求了。”
汪公公大步行过来,出手点了程小蝶两处穴道,道:“听说这丫头武功不错,一旦反抗起来,只怕皇上招架不住,我点她两处穴道,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程小蝶的心头既火又窝囊,两处穴道被封,全身无力,只好任皇上半扶半抱着。
程小蝶虽然不重,但皇上已被色欲掏空的身子要抱程小蝶,也未必能抱得。
皇上挥挥手,道:“汪直,带他们出去,半个时辰之后再进来。”
汪公公率着两个太监退出去。
皇上推上木门,才扶着程小蝶行入内室。
内室中果然有张大床。
皇上扶着程小蝶在床上坐下,道:“你怕么?”
“怕也没办法呀!臣妾还是处子之身,皇上要温柔一些,别太狂暴。”
“卿家误会了。”
“误会!”程小蝶有些讶异的说,道:“你召我入宫,不就是有此用心么?我易容晋见,把自己装扮一下,就是要皇上死了这条心。在白云观,你突然出现,我知道完了,现在,你可以趁心如愿,但我不愿进宫,此身可以属你有,不要迫我入深宫,刑部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曾闻卿家,确也有此存心求卿家鱼水之欢,不过,现在不同了。”
“为甚么?”事情的变化,反而引起了程小蝶的好奇。
“朕危在旦夕呀!”
“怎么说?”
“卿家还看不出来么?朕已在汪直爪牙的控制之下了,皇帝的大权也落入汪直手中。”皇上道:“悔不听韩贵妃警告之言,致遭此变,整座的宫廷,已全在汪直的控制之下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
皇上道:“现在,只怕一切都来不及了,他手握东厂高手,京中谁会是他敌手。朕和皇后都已在他心腹的监控之下,任何行动,都已无法自己了。”
程小蝶道:“锦衣卫呢?”
“也都沦入汪直手中,朕已指挥不动!”
“快些扶我坐起来,我要运气冲穴。”程小蝶一面运气,一面挣扎坐起。
皇上扶正程小蝶道:“卿家能够压服汪直?”
“应该可以!”程小蝶道:“我们半个月之前,在南下官道上,一举歼灭东厂一半的实力。我相信,可以对付汪直。”
当下把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皇上道:“大约是七、八天前,应该是汪直得到了失败的讯息,突然翻了脸,大批杀手入宫,一举把宫廷中的人人事事,完全控制。朕怒叱汪直,竟被他下令毒打一顿,而且,用火香烧伤了朕的两肋,朕受刑不过,只好答应他一切要求。”
程小蝶闭目运气,全力冲穴。
皇上叹息一声,道:“朕幼年时虽亦练过武功,但却不肯用心,无所成就,无法帮你解穴了。”
程小蝶道:“臣妾带了一个女助手,名叫小雅,现在庭院之中,皇上去召她进来。”
“不行!”皇上道:“汪直现在门外,如是被他发觉了,我们都将难逃毒手。”
耳闻金铁撞击之声,外面似乎已经打了起来!
程小蝶道:“真的完了,他们已经打起来,只望于承志、杜望月,能有警觉,赶来救驾。”
“他们是谁?”
“于承志是长安捕头,杜望月是江南捕头,都是当年杨尚书罗致的人才。”程小蝶道:“中、南、西、北四大捕头,都在白云观见过皇上了。”
皇上点点头,道:“我记得他们,朕如能重掌朝政,先放杨尚书,他是个大大的忠臣,朕要重用他和令尊,整节朝政。由卿家掌握法权,使万民安居乐业,过几年太平日子。”
程小蝶忽然道:“皇上练过武?”
“悔恨当年不用心,全都还给师父了。”皇上道:“现在,朕是手无缚鸡之力呀!”
“皇上,用力打我的左肋、后心。”程小蝶道:“试试看能不能震开我的穴道。”
皇上沉吟了一阵,道:“好!朕试试看吧!”
握紧右拳,在程小蝶指点之下,击打起来。
只听一个尖锐声音,喝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替程姑娘捶背呀?”
皇上停下手,呆了一呆,道:“你怎么进来的?”
“那两根门栓,怎禁咱家一掌之力!”汪直道:“你如此不肯合作,不能怪咱家无情无义,取你代之了。”
缓缓举起右掌。
“不得无礼!”程小蝶一跃下床,道:“你目无君上,罪该万死!”
原来,皇上挥拳乱打,在程小蝶的指点下,倒是拳拳有用,震开了程小蝶的穴道。
汪直道:“瞎猫碰上死老鼠啊!倒是被他撞上穴道了。程小蝶,和咱家谈谈条件如何?”
程小蝶暗中运气调息,道:“说说看吧!”
“皇上贪色,荒废朝政,他只想抱你上床!”汪公公道:“和咱家合作,就不用有此虑了。咱家也会借重令尊,入阁主事,你还是当你的刑部总捕头,怎么样?小女娃儿,这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事啊!”
程小蝶道:“听起来倒是不错,皇上呢?”
“留他下来,做个傀儡,借他之口,发号施令!”
“这样吧!既然是留着皇上不杀,何不把朝政还给他呢?”
“还给他朝政大权,咱家又做什么呢?”
“做你的太监呀!你这份独门生意。”程小蝶道:“别人也没有法子抢啊!”
汪公公怒道:“你敢戏耍咱家,先拿命来!”一掌拍向程小蝶。
两个人展开一场抢手先机的恶战。掌风指影,在皇上身旁门来转去。
皇上站起身子向外走,庭院中打得更厉害,刀光霍霍,金戈撞击,小雅两支匕首,独斗四个黑衣人,杀得难解难分,两个小太监站在一侧掠阵。
皇上不敢走了,只好退入厅中坐。
汪公公的武功之好,大出了程小蝶的意外,恶战非常激烈。
事实上——
汪直已打得心惊胆颤,忖道:这个丫头,如此扎手,不能把她置于死地,今日将一败涂地了。
杜望月果然机警,发觉梧桐宫中多了两个身着黑衣的厂卫,竟然不再搜查。
他心中明白,找不出韩贵妃无法交代,找出韩贵妃,很可能送了她的性命。
他心中疑惑的事,似乎正在逐步的得到证明。
坐候了一阵,不见程小蝶来,杜望月坐不住了,暗道:难道总捕头真的被皇上抱上了床?
站起身子,道:“于兄、小文姑娘,咱们去接应总捕头!”
“接应?”于承志道:“总捕头会有什么麻烦?”
不能说怕被皇上抱上床,只好随口说道:“也许宫廷有变!”
还真是歪打正着,赶到时,小雅已陷入危境,她独斗四人,只杀得香汗淋漓。小文娇叱一声,首先冲了上去。接下了两把单刀。
于承志向里闯,却被两个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挡了下来。
杜望月一掌震开一扇窗,却见皇上坐在厅中发愣。
汪直和程小蝶,已经由卧室打到客厅,近身之搏,掌指全攻向对方要害。
杜望月冲进去急发两拳,道:“总捕头,怎么回事?”
“快些回刑部,召请岑、吴二位,要他多带一些高手来入宫勤王,太监汪直造反,控制了整座宫廷,顺便告诉程尚书,要他联络兵马司,调动大军,围攻东厂。”
杜望月道:““这种事,要总捕头办起来才快。何况,你的兵刃也未带在身上,这里交给属下就是。”
程小蝶也不再争,退下来,一把拉着皇上,道:“这里即将有一场血战,你是九五之尊,要避开锋镝,先跟我到刑部去吧!”
事实上——
目睹恶战,皇上早已没了主意,只好听姑娘的安排。
程小蝶把皇上拉到刑部,吓坏了刑部尚书程砚堂,一面传圣谕,邀请吏、户、工等各部尚书齐聚刑部面圣,一面传令五城兵马司,调动大军勤王。
程姑娘约请了白云观的四大护法助战,也请谭文远率领镖师助拳。
高手众多,再加上大军围攻,东厂很快被清剿一空,但捉到的,却是三档头和厂卫、几位大档头、二档头,竟然都逃出重围。
他们都是江湖高手,凶狠狡猾,轻功卓绝,但最大的原因是程小蝶有意地放纵。她不想这时刻,有太大的伤亡。
但元凶汪直没有放过,生擒后,交给皇上发落。
韩贵妃没有被杀,真面目就是水仙,整个的案件是韩贵妃自己计划的,她发觉宫廷危机,就和皇上商量,要找一个取代汪直统率东厂的人。
她牺牲了一个忠心的女婢,想不到皇上大意失荆州,竟然真的造成了东厂追杀韩贵妃的凶危。
皇上一直不相信汪直会反,只觉得这是满好玩的设计,他们选中了程砚堂父女,皇上的心愿是,想把程小蝶抱上床。
但韩贵妃却被严密搜杀,不敢再和皇上连络,就这样断了线。
幸好,她遇上了族人羊古,安排李代桃僵,冒充水仙,水仙本人也很美,不用心很难看出来。
但她发觉身上佩带的祖传紫竹令,是全真教主的遗物,又找上了白云观主帮忙。
羊古嗜赌,几泄隐秘,被东厂的高手杀死。以后的事,全是白云观主的策划,但韩贵妃坚持要考验一下程小蝶和四大捕头的武功,不肯正面相见,白云观主只好安排一场镖车南下,引动厂卫追袭,他只是暗中导引,让程小蝶步入设计,果然程小蝶,一举歼灭了东厂的一半实力。
汪直情急翻脸,控制皇上和宫廷,但却一直查不出韩贵妃的下落。
韩贵妃在皇上避到刑部时,才正式抖出身份,和皇上见面。皇上握着贵妃的手,垂下双泪,道:“朕未能依照爱卿的设计执行,几乎害了卿家,也几乎丢了江山。幸好朕想到了白云观,亲自去找观主,以一枚久存宫中的紫竹令,要他们出手锄奸,却未料到程姑娘竟是智勇双全,窥破奸计救朕出险。”
韩贵妃道:“雨过天睛,往事可鉴,你要好好地振作起来,用忠臣,远奸人,也不枉我们经历了这一场凶险。”
“朕已决定,放出杨尚书,让他入阁主事,把法权交给程尚书,也请程姑娘留任总捕,朕也将关心国事,和杨、程两位卿家,共同治理,宫中事就由卿家和皇后商量办理,再不能让太监专权。”
韩贵妃道:“元朝的亡国恨事,就因为几代朝廷贪爱美色,不理朝政,希望皇上别再步上覆辙!”
皇上笑一笑,道:“程姑娘你可以放心了,朕收你作义女,给你公主兼总捕的名衔。”
“好是好,但韩贵妃太年轻了,这乾娘的称号,我可叫不出口。”
“我们各交各的!”韩贵妃道:“你是皇上的干女儿,是我的手帕交。其实,朝中没有大动乱的诱因,只要能让民间怨有诉虑,民无积忿,大明朝还可以太平一阵子,这就要借重程姑娘和四大捕头了。”
“臣妾会全力以赴,也将加强各地刑捕工作,使民间没有积忿、沉冤。”
四大捕头齐齐躬身,道:“总捕头的才慧、魄力,我们都很敬服。回到属地之后,也将加强缉捕行动。以除尽盗匪,断去恶源。”
白云观主道:“贫道的痛苦是,只能做,不能说。祖师爷的紫竹令已全数收回。此后,再也不会把白云观牵入江湖的恩怨中了。”目光一掠杜望月道:“回江南之前,到白云观中住三天,贫道有要事告诉你。”
说完话,转身而去。
杜望月看着白云观主远去的背影,微微点头。
(全书完,感谢录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