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月回到住处,已是四更时分,日来工作紧张,智能、体力,都有消耗,但精神健旺,毫无睡意,想到对方派来的杀手,个个武功高强,赵幽兰如何自保,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
一股急于一探究竟的行动,油然而生,挺身而起,熄去火烛,行出卧室。
赵府之中,戒备森严,有很多怀抱连珠匣驽的捕快,埋伏在暗影之中,另有张杰、罗镳,分成两组,各带三人,夜间分班巡逻。
这些人,也许无法阻止第一流的高手潜入,但王守义却已是尽心安排。
肖寒月步出卧室,行约十步,张杰忽由暗影中迎了出来,道:
“肖公子还不休息?”
“张兄辛苦了……”
肖寒月低声道:
“这里戒备很严,敌人却能轻易混了进来,以你的丰富经验来看,毛病出在那里?”
张杰苦笑一下,道:
“一是我们的人手不足,赵府地方太大,三十个人分成两班,暗桩分布不够严密,第二是来人武功太高,行动灵活快速,刚才,我和罗镳又都不在……”
肖寒月接道:“这方面有没有办法改进?”
“有!我已对总捕头提过,如果不能增加人手,就想办法调整一下,防守的区域,集中人力在重要地方。”
肖寒月道:“对!最重要的是要保护赵姑娘的安全。”
张杰低头不语,沉默了一阵,道:“肖公子,赵姑娘很奇怪“奇怪?张兄是说……”
“赵姑娘住在一个小跨院中,自然,那地方也是我们保护的重点,但她却交代我们,不能接近跨院四周一丈之内。”
“为什么?”
肖寒月大感讶异。
张杰道:
“不知道,她这么交代了,我们只好转告防守在跨院四周的同伙兄弟们,不过,有一位兄弟,无意中接近了跨院,忽然身子一麻,晕了过去。”
肖寒月停下了脚步,道:“以后呢?”
张杰道:
“后来,赵姑娘的贴身丫头杏花出来了,拿出一颗丹丸,晕倒在那位兄弟服下去,立刻醒了过来,杏花又拿出了四十片金叶子,要他分给赵府中守卫的兄弟们。”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怎么晕倒的?”
张杰道:
“我问过那位兄弟,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好像小腿上忽然一疼,人就晕了过去。当然,兄弟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再加上赵姑娘出手大方,大家都遵守着这条约定,防守在小跨院一丈外的地方。”
肖寒月道:
“张兄没有追查下去””
“怎么追查!”
张杰笑一笑,道:
“受了伤的当事人,都说不清楚原因,要问内情,只有问赵姑娘和杏花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
“说的也是。”
张杰道: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头儿,因为杏花再三嘱咐,那些金叶子是赵姑娘送给守卫兄弟的一点意思,不要张扬出去,当时,我和罗镳在乌衣巷里埋伏,那些金叶子,他们已经分了,很难再要他交交出来。”
“这不要紧。赵姑娘自动拿出财物,慰问兄弟的辛劳,受之无愧!”
张杰吁口气,道:
“肖公子如此说,我就放心了,四十片金叶,每一片重有五两,是很大的手笔,守卫兄弟人数不多,所得都很实惠,对保护赵姑娘的事,自然会格外卖力,心中也都对她十分佩服……”
“只是佩服?”
“自然也有一些猜测之言?”
这才是肖寒月要听的重点,点点头,道:
“都猜测些什么吗?”
张杰道:
“他们说赵姑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肖寒月笑一笑,接道:
“只是这句话?”
“再说下去,就有些匪夷所思,怪力乱神了?”
张杰吁一口气,接下去道:
“兄弟们传说赵姑娘习过茅山真经,所以具有法力……”
肖寒月奇道:“茅山真经是一本书?”
“是!一本流传在民间的奇书,据说,这本书有役鬼逐狐之能,剪纸成鸟,撒豆成兵,是一本人间奇书。”
肖寒月道;
“真有这样神奇的书吗?”
“这就不知道了……”
张杰摇头,道:
“茅山真经这本奇书,流传很广,但真正看过的人,却是从未听过,那是超出了武技、武力、暗器、剑法的一种神异的力量,一种莫可言喻的玄奇传说。”
肖寒月道:
“这个……”
“肖公子,这只是传说,正像流传于江南的一个传说一样,赵大夫有为人续命的才能。”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
“多承指教,张兄很忙,小弟不打扰了。”
转身回房而去。
“肖公子……"
张杰追了一步,道:
“这世间很多的奇异传说,但可以相信的不多,赵姑娘跨院的神秘,被兄弟们妄加猜测地加以渲染,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些事情。”
“我明白张兄的意思,这些事情在下听过就算,不会告诉别人。”
张杰道:
“肖公子,难道没有一探玄奇的想法。”
肖寒月道: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只要行近跨院禁区……”
张杰道:“就可真相大白了。”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
“张兄,赵姑娘请精通药理,赵府中存有着天下最齐全的药物,幽兰姑娘调配一些药物,分布在跨院四周,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为毒所伤,自然是大有可能的事。”
张杰凝思了片刻,道:
“有道理,肖公子请休息吧!”
张杰的如意算盘想是借肖寒月的力量,一探跨院之密,解会心中之疑,但肖寒月似有意规避。
事实上,肖寒月最关心的是赵幽兰是否真的有自保能力,这方面张杰已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赏花轩中的气分沉闷,王守义,肖寒月相对而坐,但谁也没有说话。
其实,两人心中都有很多话想讲,只是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王守义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吁一口气,道:
“肖兄弟,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肖寒月道:
“等张见回来,咱们先了解一下七王爷的态度再说……”
王守义接道:
“对!肖兄弟,你不但是文武全才,而且,还能体谅朋友的苦衷,难得啊!难得。”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
“王兄,其实,你也用着为这件事发愁,官身不自主,如有为难之处,尽管放手,我想赵姑娘也会谅解。”
王守义道:
“目前的情势已很明显,这件事如果牵涉上王府,就算我王某人拚了脑人袋办下去,知府大人也不会答应,如果没有七王爷的支持,应天府也没有能力找上杨宅、李储……”
话到此处,突然顿住,双目却凝住肖寒月的脸上。肖寒月笑一笑,道:
“王兄,说下夫!”
王守义道:
“肖兄弟咱们一见如故,但官场的事,不是江湖,凭武功快意恩仇,这中间牵扯的太过广泛,如果尚兄弟能劝劝赵姑娘……”
“劝她不再追查赵大夫的下落………”
肖寒月叹口气道:
“这种话,让我如何说得出口?”
王守义道:
“放弃了追查,还有别的办法,掳走赵大夫的人,意在长生神丹,只要赵姑娘肯合作,把药物配出来,赵大夫自然不会受到伤害。”
“这倒可以试试,只是,这件事,和什么人谈呢?”
肖寒月提出了疑问。
“武凤,关在地窖中的武凤,是最好传达消息的人,不过,张总教席和我,都不能出面,私底下疏通、谈判,恐怕要你肖兄弟出面担当了。”
“能得如此,在下是义不容辞,不过,王兄,寒月也有一事请教。”
王守义苦笑一下,道:
“请说吧!”
肖寒月道:
“如若谈判不成,双方闹了兵刃相见的局面,王兄会不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王守义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肖兄弟,你这反手一记,还真叫我招架困难,这么办吧!如果,这件案子办不下去,我立刻称病告休,闭门谢客,这件事不到水落石出,不再出山。”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以茶代酒,我敬王兄一杯。”
肖寒月端起茶杯。
“生受了,请!”
王守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
“肖兄弟,这是最坏的打算,希望七王爷,仍然支持这件事情,我王某人也轰轰烈烈的,办一件震动天下的案子,然后,该辞去这个总捕头的职位了。”
肖寒月道:
“家母要我苦读经书,救取功名,幸好小弟读书未成,如果真要得了一官半职,很多事恐都难率性而为了。”
“肖兄弟,伴君如伴虎啊,官场中事,繁文得节,禁忌重重,那能得随心所欲,放情任性……”
这时,张岚突然大步行了进来。
王守义、肖寒月同时站起身子。
张岚神情凝重,自己倒茶喝了一口,缓缓坐下,看看肖寒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岂有此理!”
王守义替张岚冲满茶杯,道:
“张兄,七王爷怎么吩咐?”
“不准我的辞离。”
这究竟是好是坏?连善于察言观色的王守义,也被搞糊涂了,沉吟了一阵,道:
“也不准你插手赵大夫的案子了?”
“那倒没有……”
张岚吁一口气,说道:
“只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王守义如释重负的笑道;
“只要七王爷支持这件案子,别的事,都好商量。”
“商量?……”
张岚瞪着王守义,道:
“怎么个商量法?”
王守义呆了一呆,道:
“莫不成还有更令人为难的事?”
张岚道:
“为难得很?”
肖寒月也被闹糊涂了,皱皱眉头,道:
“张兄,究竟是什么事?说出来,大家研究一下。”
张岚叹息一声,道:
“七王爷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问我能不能对付白羽令门?”
王守义呆了一呆,道:
“什么?七王爷也知道白羽令门?”
张岚道:
“一定是谭三站说出来白羽令门的事,只是不知道她透过郡主说出,还是她自己告诉了七王爷?”
肖寒月道:
“张兄怎么说?”
“我不能欺骗七王爷,只好据实而陈,说出来白羽令门在江湖上的凶恶手段?”
王守义道:
“七王爷作何处置?”
张岚道:
“七王爷问我,用什么办法对付白羽令门,你们说,我该怎么回答?”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实在很难回答。”
张岚摇摇头,道:
“没有办法,我只好抬出你肖兄弟了。”
“我?”
肖寒月吃了一惊,道:
“对白羽令门的事我,我是一无所知,我能告诉七王爷些什么了”
“唉!事情的变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说你能对付白羽令门,不过是用来应急,却不料郡主突然开了口,竟要考核一下你的武功……”
张岚摇摇头,苦笑道:
“七王爷坐在一侧,也不加阻止,这就把我给窘那里了……”
肖寒月道;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和郡主动手!”
张岚道:
“我已经答应了,你要坚持不肯,我也不能勉强……”
王守义接道:
“肖兄弟,你要是坚持不允,我看赵大夫这件案子,也无法办下去了。”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这个,在下……”
张岚接道:
“和谁动手,七王爷没有说,不过,答应了,就要作最坏的打算,除了郡主之外,还要对付谭三姑……”
“这是赶鸭子上架!谭三始的武功何等高强……”
常九快步奔入花轩,接道:
“还要用车轮战法对付肖兄弟一个人。”
王守义冷冷说道:
“姓常的,我们在谈论大事,你不懂,就不要插嘴?”
常九道:
“我听得很清楚,难道……”
肖寒月接道:
“常兄请坐……”
目光转到张岚的脸上,接道:
“张兄,我答应,不过,官场中礼数繁复,小弟可是一片茫然,胜负之间,应该如何把握,还要张兄指点。”
“能胜不能败……”
张岚冷肃的脸上泛现出了笑容,道:
“能胜不能败,如果郡主出手,自然要手下留情,至于谭三姑,如果你力能所及,倒不妨给她一点教训。”
肖寒月道;
“伤了她?”
张岚道:
“最好是下下她的面子,如果收手不及,救胜第一,就算伤了她也不用有所顾忌。”
肖寒月道:
“我明白了,咱们几时动身?”
张岚道:
“越快越好,肖兄弟坐息一下,咱们立刻动身。”
肖寒月道:
“不用坐急了,咱们现在就走。”
常九看看肖寒月道:
“你真的要和谭三始动手?”
“无可奈何!常兄,事情逼得了头上,小弟不愿意也不行了。”
常九吁了一口气,看着张岚,道:
“张总教席,谭三姑比白龙还要高明!”
张岚苦笑一下,道:
“我自知不是白发龙女的对手,如果不惜重肖兄弟,你常九怎么样?”
王守义接道:
“常九,我说肖兄弟胜,你要不要赌一下?”
肖寒月忽然站起身子,道:
“张兄,王总捕头和常兄能不能去?”
张岚道:
“能!七王爷已经要人在牡丹厅中准备了香茗细点。”
王守义道:
“肖兄弟,去换件衣服……”
肖寒月行入牡丹厅时,七王爷竟然早已在座,白发龙女谭三姑、盈盈郡主,分坐在七王爷的两侧,四个佩剑侍卫,守护在牡丹厅外。王守义抢一步大礼参拜,七王爷却连连挥手,道:
“起来,起来,今天是以武会友,你们都是我的贵客,不用把我以王爷看待,我以私人身份参与,只是想开开眼界,诸位都请坐吧!”
口中说着,两道目光却一直在肖寒月的身上打量。
肖寒月换穿了一身天蓝劲装,猿臂蜂腰,身佩长剑,英挺中带一股雅逸气质。
腹有诗书气自华,肖寒月满腹经纶,自然和出身江湖草莽的人物,大有不同。
朱盈盈也盯着肖寒月看,只看得芳心怦然一动,那日肖寒月扮作修花工人,布衣布履,脸上还抹了黑灰,那是浓云掩月,尘蒙明珠,一日之隔,两番相见,给人的感觉竟然是霄壤三别。
谭三姑也在暗中打量,发觉了肖寒月英华内蕴,目如朗星,修为之深,竟然是莫可预测。
张岚带几人入了座,望望肖寒月,道:
“王爷,这就是幕席所提的肖寒月。”
七王爷点点头,道:
“你读过书?”
肖寒月道:
“是!草民读书未成……”
盈盈突然接道:
“那习剑有成了?”
肖寒月想一想不该是太谦虚的时候了,笑一笑,道:
“回郡主的话,寒月不敢自谦,略有小成。”
郡主嫣然一笑,道:
“爹,你看他说话文词诌的,那像江湖人嘛!”
七王爷正想开口,谭三姑已抢先道:
“肖公子,今年贵庚啊?”
忽然们到年龄上来,厅中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肖寒月道:
“这个重要吗?”
“很重要……”
谭三姑说:
“一个习练内功入了大乘之境的人,可以驻颜益寿,掩去实际年龄。”
“原来如此……”
“肖寒月淡然一笑,说:
“寒月虚度十四年。”
谭三姑一扬双眉,道:
“说话要诚实。”
肖寒月道:
“寒月说的实话,老前辈可要晚辈起誓?”
谭三姑冷笑一声,道:
“事关重大,老身不得不查问清楚。”
“还有什么要问?”
肖寒月也有些恼火了,语气已显不善。
谭三姑道:
“老身查看过花树上留下的痕迹,确是蛇头白羽箭的形状。”
肖寒月道:
“本来就是,何须隐瞒?”
白羽令门中人逼得老身退出江湖,隐身石室,肖公子凭什么敢和白羽令门中人作对?”
肖寒月道:
“谭老前辈怕了白羽令门中人,难道要天下人,都害怕白羽令门中人不成?”
“肖公子好大的口气,老身传艺郡主,情意深厚,也深知白羽令门中人,莫可理喻,如若无人能对付,又何必招意那群涯背必报的江湖狂人?”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
“老前辈为郡主设想,出于爱护之心,在下十分敬佩,不过,你隐身王府,已替郡主招来了强敌,再说白羽令门中人如果真是无恶不作,为害天下,总要有人拔刀而起,阻止他们的凶焰。”
谭三姑忽然放下脸,微微一笑道:
“肖公子豪气干云,老身佩服,不过,对付那批狂人,需要的是深搏的武功,精湛的艺业,但凭三寸不烂之舌,只恐怕无法惊退强敌,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牵连所及,殃及池鱼,那就愚昧得可悲了。”
话已引入正题,肖寒月暗暗吁一口气,道:
“以老前辈的看法,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付白羽令门?”
谭三站:
“至少能过老身这一关的人,才有和白羽令门中人一战的能力。”
肖寒月道:
“老前辈早已存了一试在武功之心?”
谭三姑道:
“菩萨心肠,霹雳手段。”
肖寒月道:
“请前辈赐教。”
盈盈郡主突然站起,道:
“肖寒月称过我这一关。”
肖寒月,点点头,道:
“好!郡主早和谭老前辈计议好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盈盈郡主一片天真,嫣然一笑,道:
“师父本来不答应的,是我再三要求,咱们到厅外动手,请吧!”
她日里说清,人却当先行了出去。
七王爷别未阻止,但关心之情,溢于眉宇,也紧随而出,谭三姑、张岚、常九、王守义,也紧随出厅。
盈盈郡主已亮出了长剑,一付迫不及待的神情,道:
“肖寒月,快些亮剑。”
肖寒月和人动手数次之后,信心已增,笑一笑,道:
“在下空手奉陪……”
郡主冷哼一声,道:
“好!小心了。”
飞身扑上,一剑刺出。
肖寒月急急一闪,忽然间飘出八尺。
他只想避开一尺距离,但动之间,竟然身如飘絮,远出意外。
郡主长剑连变,化作千锋,一片寒芒,急袭而至。
张岚、王守义、常九,只看得暗暗惊心,想不到千金之躯的一位郡主,竟然把剑练到这等境界,变化之妙,剑势之快,三人都觉着手中纵有兵刃,也不易接下。
何况,肖寒月手中无剑。
剑如龙蛇飞起,幻起一丈方圆的光影,肖寒月被困入了一团剑光之中。
七王爷捋髯微笑,似对爱女的剑术成就,大感欣慰。
忽闻肖寒月大声喝道;
“郡主原谅,肖寒月得罪了。”
剑光剑收,忽然不见,握在郡主手中的长剑,忽然到了肖寒月手中。
没有人看清楚,肖寒月如何夺下了郡主手中之剑。
朱盈盈似是不相信剑被人夺了过去,呆了一阵,叹口气,道:
“我练了七、八年的剑,想不到竟是如此无用。”
她天真无邪,胜负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出言自责,只是有感而发,肖寒月却听得大感愧疚,夺她兵刃,是否太过,双手捧剑,返还郡主。
朱盈盈微微一笑,收回长剑,道:
“你这空手夺剑的本领,肯不肯教给我?”
七王爷急急接道:
“盈儿回来,不许胡闹。”
朱盈盈对肖寒月眨眨眼睛,退到七王爷的身侧。
这是,张岚才王守义心中高兴万分,但两从却都强忍着,不使喜悦外露。
常九却是看得惊讶莫名,他知道肖寒月身负绝技,但高强如斯,却是大出意外。
谭三姑神情凝重地缓步行近肖寒月,道:
“肖公子果然高明。”
肖寒月道:
“一时侥幸罢了,老前辈请赐招?”
谭三姑道:
“老身也用剑,肖公子是否也要空手接我几招?”
张岚心头一震,付道:“白发龙女,功力何等深厚,肖兄弟被她套住,可是大大的不妙,但又不便出言点破,心中空自焦急。
肖寒月道:
“在下不敢托大。”
张岚心中一喜,暗道:答得好,肖兄弟当真聪明得很。回顾王守义,王守义微微颔首,相对会心一笑。
谭三姑点点头,笑道:
“老身是一柄软剑……”
右手一扬,一道寒芒电射而出。
原来,谭三始的软剑,竟然是藏在袖中。
肖寒月右手早已搭在了剑柄之上,右手扬动,长剑离鞘,寒芒飞起,急封来剑。
谭三姑手腕挥转,软剑伸缩如电,倏忽之间,连攻了二十七剑。
二十七剑,分攻向二十七个不同的方位。
但肖寒月竟然站在原地未动,挥剑封架,连封了二十七剑。
两个人的剑势,都是异常快速,一旁观战之人,只见双方的剑光,连绵飞旋,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攻拒剑势。
谭三姑连续攻击二十七剑之后,剑势突然一缓,同对向后退了两步,准备拒挡肖寒月的反击。
但肖寒月横剑平胸,并未还击。
白发龙女心中明白,自己连绵二十七剑攻势,天下能够接下的人不多,一般来说,都会以攻制攻的方法,来破解这种连绵快速的攻势。
但肖寒月却一反常态,静站原地不动,完全是防守的架式。
最使谭三姑讶异的是,她一直瞧不出肖寒月的剑路,只觉他举剑对挡攻势,出剑、收剑,一招就是一招,剑招与剑招之间,完全没有连绵在一起的气势、变化。
似乎是,肖寒月全凭着锐利的眼光,正确的判断,看到谭三姑攻来的剑招,然后再举剑封挡,在谭三姑这样高手、快剑之下,几乎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
但肖寒月却做到了。
武林中一级高手相搏,能把连绵的招式,用快速的转化,把它连成一片,所谓刀刀如江河倒挂,剑剑似春蚕吐丝,接成一片刀网、剑幕,把敌手圈入了刀网、剑幕之中。
遇上了此等攻势,只有用两种方法破解,一种是以快打快,用相同的快速变化,亦结成刀网剑幕,相与抗拒,另一种办法是千锋集一,突破网、幕,阻断敌人的攻势,争取先机,出手的反击。
但肖寒月的打法,却是大违常情,好像是全采守势,敌人攻一剑,他就挡一剑,连连挡开了二十七剑。
“肖公子!怎不出剑还攻?”
肖寒月茫然一笑道:
“老前辈,如若你觉着在下已经通过考验,似乎可以住手了。”
谭三姑道:
“我见过你的防守剑招了,但我还没有见过你攻敌剑势。”
肖寒月道:
“一定要攻一剑吗?”
谭三姑脸色一变,道:
“一剑,难道你认为我一剑也接不下来?”
肖寒月吁一口气,长剑斜斜指向谭三姑,道: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肖寒月第一次用剑和人动手,虽有攻敌的剑招,但却不知该用那一招才好。
这时,谭三始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紧张,肖寒月长剑斜出,立刻透出了浓烈的杀气。
站在牡丹厅外的七王爷、王守义等,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机,使人有种危机迫在眉睫的感觉。
剑芒颤动,肖寒月的长剑终于攻出了一招。
谭三姑右袖中疾飞出一道青虹,灵蛇一般盘身飞绕,化作一片青色光幕,但仍然挡不住肖寒月攻出的一剑,那颤动的剑芒,竟把谭三站统身的剑气震得四分五裂,一剑直入。
肖寒月心中警觉,急急收手,剑已见血,谭三站暴退一丈,左肩衣衫洞裂,一股鲜血泉涌而出。
这一剑,似是扎的不轻,如非肖寒月及时收剑,这一下势非洞空肩骨不可。
肖寒月呆住了,想不到一剑竟有如此威势,伤人见血,心中大感不安。
事实上,全场震惊,七王爷缓缓一口气,保住王爷的架势,回头看看张岚,欲言又止。
谭三姑右手按住伤口,恭恭敬敬地说道:
“七煞剑招,你是剑疯子的传人!”
“剑疯子?我……”
朱盈盈奔到谭三始的身侧,取出一方绢帕,包起谭三姑的伤口,雪白的绢帕,立刻被鲜血染红。
肖寒月还剑入鞘,一抱拳,道:
“老前辈,在下艺有所宗,但恩师名讳,确实无法奉告,个中遇合,很难解说,不过,我师虽有残缺,但决非疯子,我伤了老前辈,十分抱歉,前辈可以责怪寒月,还请不要辱及我师。”
谭三姑奇道:
“你真的不知道传你武功,剑法的人是谁?”
“我师自号无名老人。”
“肖公子……不要误会……”
谭三始解释道:
“天下高人,一招能伤老身的剑法,绝无仅有,除了七煞剑招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剑法,当今武林之世,除了剑疯子之外,无人有此能耐。”
肖寒月吁一口气,默然不语。
七王爷望了张岚一眼,低声道:
“张总教席,请去查看盈儿师父的伤势,包扎敷药……”
“王爷放心,肖公子手下留情,这点伤势老身还承受得住。”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王爷,谭前辈,寒月失手,搅扰了雅兴,就此别过了。”
抱拳,转身向外行去。
七王爷呆了一呆,很想叫住肖寒月,但他是王爷身份,平时一呼百诺,尊贵无比,一时之间,想不出适当措词。
张岚心中更是焦急,但见七王爷的僵硬的神色,也不知该如何处措。
“肖公子留步,老身……”
但见人影翩飞,盈盈郡主已飞跃而起,拦住了肖寒月的去路,道:
“你不能走!”
肖寒月道:
“郡主可是要拿下寒月治罪?”
朱盈盈嗤的一笑,道:
“你犯了什么罪啊?再说我也没有本领拿下你啊!”
她胸无成府,一片娇稚,说的话虽然觉着可笑,但却是心中所思,句句真实。
“噢……”
肖寒月小的神情轻松了不少,接道:
“那么郡主阻止在下的去路,是何用心?”
“我想请你留下来,因为,师父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她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
“我爹也想和你谈谈,只不过,他不好意思叫住你,但我看得出他的神色,爹的心事一向瞒不过我!”
“这个……”
肖寒月沉吟起来,动手试招,到了刃上见血的境地,留下来,有着一种尴尬难处的感觉。
谭三姑已行了过来,道:
“肖公子,七煞剑招用出,例必见血,你宅心忠厚,老身受创不重,关于令师的另一个雅号,称作剑帝,剑道中的皇帝,那是无与伦比的尊称,直到他创出七煞剑招之后,这几招太过霸道,所以,江湖中人又称他剑疯子,虽然是有些讥讽的味道,但他一生嗜剑如疯如狂,非如此,也无法创也这等玄奇的剑法出来。”
“原来如此,谭前辈见过家师吗?”
“没有!剑帝虽然名动天下,但过他的人却是不多,他游戏风尘,居无定址,经常出现江湖,如清风过渡,无迹可寻,是一位市井大隐,算起来,恐已几十年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肖公子竟然得他垂顾,授以技艺实在是梦寐难求的奇遇。”
肖寒月轻轻叹息一声,暗道:惭愧,学得恩师一身技巧,今日才得知道老人家一点来龙去脉。
朱盈盈一笑,道:
“好了,肖公子,我师父说的很清楚,你可以留下,请入花厅中谈吧!”
肖寒月道:
“在下阅历不丰,少不更事,处事待人急躁了一些,还望谭前辈多多原谅。”
谭三姑道:
“肖公子能冰释误会就好了,请入厅中坐吧!老身还有大事请教。”
肖寒月回到厅中,气氛顿然间和睦起来。
七王爷吩咐侍侯的宫女送上精致茶点后,示意她们退出花厅。
话入正题,谭三姑看了张岚一眼,道:
“今日之事,出于老身的建议,但老身是为了王府的宁静,郡主的安全,如对张总教席有失礼之处,还望张兄原谅。
张岚心中确实有些不愉快,但谭三站几句致谦的话,顿时张岚心与开郎,谭三姑如此谦逊,张岚觉着面子十分光彩,哈哈一笑,道:
“谭前辈言重了,殊途同归,在家都是为王府着想。”
谭三姑脸色一整,道:
“白龙不过是一个杀手,纵然刀法凌厉,老身自信能对付他,但白羽令门中人就不同了,他们是一个诡可怕的组织,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武高强,而且他们配合佳妙,神出鬼没,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一旦他们闹得王府中来,对付他们的确非易事,不过,现在有了肖公子这样的高手,情形又自不同了?”
她推崇肖寒月,不知道何故,盈盈郡主也听得十分高兴,目光一膘肖寒月,嫣然一笑。
肖寒月却听得脸上发热,道:
“寒月全无对敌的经验、阅历,还得诸位多多指点。”
谭三姑道:
“白羽令门有多少人,大概江湖上没有人真的清楚,他们最可怕的,不是武功,是那种外形完全一样,作用不同的蛇头白羽箭,蛇头中有藏毒针,有藏磷火,最可怕是内藏爆炸的火药,不能封挡,不能手接,和他们为敌之前,必是先想个对付蛇头白羽箭的方法出来。
肖寒月沉吟一下,不见有人开口,点头接道:
“这一点如果我们早作准备,我相总可以找出对付它的方法,白羽令门中人,除了蛇头白羽箭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能对付蛇头白羽箭,白羽令门中人的威力,就减去了十之七八……”
谭三姑微笑说道:
“肖公子可是胸有成竹了?”
肖寒月回顾了常九一眼,道:
“常见告诉过我蛇头白羽箭的利害,寒月已经开始思索,不过,尚未完全想好,待构思成熟,再和前辈研讨。”
这就是才慧,胸罗锦秀,思维有方,不同于江湖草莽人物的地方。
常九突然接口道:
“谭前辈,以你成就之高,难道真的不知道王府周围有江湖高人出没?”“知道一些,不过,老身一直认为是张总教席在训练王府侍卫的活动,未多留心。”
常九道:
“谭前辈觉得王府周围,哪里为可疑?”
“这个……”
谭三姑沉吟了一阵,接道:
“在没有找出确实的证据之前,老身不便妄言。”
七王爷神情肃然地说道:
“难道王府周围,真的盘踞了一批江湖凶煞吗?”
常九道:
“不会错,至少,这王府附近有他们一处落脚的地方。”
王守义听得直出冷汗,暗道:这小子说话不知轻重,直来直往,冒犯了七王爷,怎生是好?
幸好,七王爷很有气度,笑一笑,道:
“常壮士追踪寻人之能,天下第一,不知能不能找到他们落脚之处?”
常九道:
“应该不难,难的是这王府周围,都是公侯府第,常某人不能擅入追查。”
七王爷沉吟了一阵,看看张岚、王守义,道:
“你们可以查,不没有找出证据之前,我不便说话。”
王守义道:
“有王爷这道口谕,卑职自当全力以赴。”
七王爷淡淡一笑,道:
“小心一些,别要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王守义道:
“是是是,卑职会加倍小心。”
七王爷看看王守义,道:
“江湖中人,以武犯禁,快意恩仇,自有朝廷的王法惩办,杀人偿命,但如江湖人和官府勾结一起,那就包藏祸心,事态严重了,我听说你办案的能力很强,但兹事体大,必须真凭实据,只要有凭证,你们尽管放开手追查下去。”
这几句话,给了王守义很大的鼓励,顿有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感受。
肖寒月也觉着七王爷的确是一位值得去尊敬的人,他明辨是非,却又能礼下士。
谭三姑暗中示意,盈盈郡主立刻站起身说道:
“爹,娘还在等您吃饭哪!”
七王爷笑一笑,站起身子,道:
“好!你们谈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告诉张总教席一声就是。”
他心中明白,他们要研商行动细节,自己的王爷身份,对这些事,确也有不便与闻之处。送走了七王爷,王守义大为振奋的道:
“过去,咱们全想的不对,七王爷如此支持,咱们却全尽往坏处想。”
谭三姑却忧形于色的接道:
“真要和白羽令门正面冲突,是一场凶险绝伦,异常搏杀,肖公子如有对付白羽令门的方法,请先说出来,先作准备……”
蛇头白羽箭那样霸道的暗器,人人都心存畏惧,厅中人的目光,都集中肖寒月的身上。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
“在下想,如能制造出一种可挡暗器的铁伞,至少可减去蛇头白羽箭的部分威胁。”
张岚道:
“什么样的铁伞?”
肖寒月道:
“此伞制造不难,但需要一些巧手工匠……”
伸手由怀中取出一张白笺,摊在桌上,接道:
“钢片交错,用铁线结合起来,外面包上油布,伞骨亦用钢条作成,拿柄用两尺六寸的套管,内藏强力机簧,可以射出四寸以上的铁铸,机簧装在伞柄上,转动铁柄,连续可以射出六支铁箭,图样在下已经画好,照样打造即可。”
张岚拿着图样瞧了一阵,道:
“我立刻叫人打造。”
常九道:
“张兄,此事要绝对机密,不可泄露出去,才能收一击成功之效。”
张岚笑道:
“这个尽管放心,保管是绝对机密。”
谭三站道:
“蛇头磷火箭,见物即燃,最好多造几把,以备补充。”
张岚道:
“我要他们赶工,尽量多造几把。”
谭三姑道:
“张总教席,对付白羽令门中人那样的高手,不能寄望王府中的侍卫,再说他们还要保护王府,如能邀请一些帮手……”
张岚接道:
“如若以江湖上的方法办理,邀请武同道参与,倒是不难,但此事涉及太广,只怕有所不便。”
王守义道:
“对!咱们在办案子,不能惊动大多江湖中人,必要时,可以调动官兵。”
谭三姑沉吟了一阵,道:
“我最担心的是王府受到掠忧,调一些精干官兵,多带匣弩弓箭,加强戒备,总是聊胜于无,但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能以王府作为发号施令的地方,老身太了解白羽令门中人了,一旦正面对上了,他们一定会展开反击。”
张岚看看肖寒月,道:
“肖兄弟,你看以永乐堂作为对敌发令的堂口如何?”
“应该可以,赵家已陷入旋涡,幽兰姑娘早已存毁家救父的打算了。”
谭三姑道:
“咱们分头办事,王总捕头,肖公子先回赵府,张岚总教席去赶制铁伞,老身安排一下,咱们天黑之前,在赵府见面。”
肖寒月早有着一探赵幽兰跨院神秘的冲动,但还是强自按捺下去,他没有去赵幽兰居住的跨院,却到了囚禁武凤的地窖中。
这些地窖,本是赵百年收有名贵药物的地方,建筑得很坚牢,有内外两重铁门,四名捕快,分守铁门内外,肖寒月进入地窖,才发觉地窖中很舒服,地方宽大,还有床褥、棉被,一盏琉璃,照得一室通明,武凤和那黑衣人,各自盘膝闭目,坐在一张木榻上。
肖寒月大感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竟然未加捆绑,以两人武功之高,不知何以竟然不作逃走的打算,甘作阶下之囚。
肖寒月挥挥手,使随行入室的捕快退出去,道:
“武凤姑娘……”
武风睁开眼睛,目光竟然十分平和,这又使肖寒月大感惊奇,原想武风火爆的娇叱怒吼,并未出现。
“我只想知道,你们用的什么方法,废了我的武功?”
武凤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肖寒月怔了一怔,道:
“你被废了武功?”
武风道:
“如果,我还有武功,岂会如此安分地坐着……?”
她语声一顿,接道:
“真奇怪,我怎么变了很多,照我的性格,我就是逃不出去,也不会甘心这样活着,难道我连寻死的勇气也消失了?”
看她说话的神情,绝对正常,只是性情上有了很大得转变。
肖寒月暗暗忖道:难道这又是赵幽兰的手段?能使一个人的性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改变。
心头震动,人却缓缓会下了,吸一口气,使心情平静下来,道:
“早想来看你,可是事情太忙……”
武凤笑道;
“你还能活着来持我,也真是命大的狠。”
确实遇上了几次凶险,不过,总算被我挡过去了。”
武凤双目盯注在肖寒月的脸上,瞧了一阵,道:
“真难为你了,见过文雀没有?”
“没有!”
武凤叹息道;
“希望她还好好的活着!”
肖寒月一呆,道:
“你是说……”
“我不知道,她没有完成任务,总是免不了要受惩罚,希望主人喜爱她,不要处罚得太重才好,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把我抓住,为什么不把文雀也抓住呢?”
“我……”
肖寒月苦笑一下说:
“下一次,再见到文雀时,我一定把她也逮住,请她来这里陪你。”
武凤道:
“她比我聪明,希望她能保护自己……”
目光一掠那黑衣人,接道:
“这个人,也是你抓住的?”
“是我的朋友,不是我……”
“你们的力量似是也很强大,有很多高手……”
武凤笑一笑,接道:
“不过,你们绝对胜不了的……”
“为什么?”
“因为,主人是天才,巨人,势力庞大,手下高手如云,没有人能和他对抗!”
“武凤……”
肖寒月柔和地说:
“告诉我,谁是你们的主人?”
武凤摇摇头,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不能出卖主人。”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
“如果你们的主人真是无所不能,为什么不来救你?”
武凤怔了一怔,道;
“我……我想,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生死不会放在主人的心上。”
“不要妄自菲薄,武凤,你有绝世容色,武功又好,是难得一见的才女……”
武凤接道:
“我如果武功好,怎会被你擒住,不过,我一点也不恨你……”
一闭双目,滚下两行泪水。
“好好休息吧!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肖寒月转身行到黑衣人的床前,接道:
“你叫什么名字”
“风七……”
黑衣人回答得很干脆。
肖寒月道;
“风兄……”
风七接道:
“我是风字组,第七号……”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
“那兄台的真实姓名是……”
风七道:
“唉!有什么不同?都是一个人的代号罢了?”
肖寒月道:
“很大的不同,人之姓氏,上承于父,下传宗接代,一脉不绝,至于风七二字,那就如阁下所说,只是一个代号了。”
“在下惭愧……”
风七黯然接道:
“我人是一个杀手,说出真名实姓,徒使先人蒙羞,肖大侠不用追问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
“既是如此,风兄能告诉我些什么?自己说吧!”
风七摇摇头。
肖寒月心中付道:他以杀手为羞耻,却又不肯说出内情,那位主人,用的什么手法,竟然能把他们控制得如此严紧。摇摇头,道:
“风兄不愿多说,在下不勉强了。”
转身向外行去。
肖寒月回到住处,赵幽兰早已在室中相候。
细看赵姑娘,发觉她又见清瘦,脸色苍白,眉宇间,倦容隐隐。
赵幽兰举手摸摸鬓角,额颊,淡然一笑,道:
“是不是我的脸色很难看,唉!早知如此,我应该扑一些脂粉再来!”
肖寒月道:“你确实消瘦了不少,但却倍增清丽,幽兰姑娘,我担心的是你的身骨,这样下去,你如何能支撑得住。”
“我好忙,忙得没有时间休息……”
赵幽兰理一下鬓边的散发,缓缓接道:
“镜里怕见花容瘦,我不该来看你的,但我不自觉地来到这里,肖兄,我是不是已变得容色憔悴,人样支离?”
肖寒月道:
“你来的很好,正有很多事要告诉你。”
赵幽兰缓缓坐下,笑道:
“是不是守义和张岚要撒手不管?”
“不!他们不但不撒手,而且,还要全力追查这件案子,只是这件案子李连的广大,却出了人意料之外?”
肖寒月详细的说明了事情经过。
赵幽兰沉吟了一阵,道:
“爹只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想不到却牵扯出如此大的风波。”
肖寒月道:
“张岚,王守义心中顾忌已去,有七王爷作靠山,公私方面,都可以放手施为,我相信很快会查出内情,我担心的是你……”
赵幽兰接道:
“你真的很关心我?”
肖寒月道;
“当然,对方似是已把这股怨恨之气,发在了你的身上,一击木中,岂会甘心,最好你先找个地方躲躲……”
“我能躲到那里去,天下虽大,只怕已没有可容我安身之处了。”
肖寒月道:
“七王爷的府中……”
赵幽兰接道:“不行,七王爷肯为家父失踪一事出面,我已感激不尽,我怎能再妄想进入王府避难,如若因我避人王府为王府招来麻烦,那就百死莫赎了。”
肖寒月道:
“说的虽是,不过……”
“肖兄,我对保护自己的能力,越来越有信心,只不过,还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只要力能所及,自当全力以赴。”
“传我练气的方法……”
肖寒月道:
“你要学武功?”
赵幽兰点点头,笑道:
“虽然晚了一点,但总比不学好些,我知道,学武功不是三两年能有成就,但我希望因学会练气术,使身体强壮一些……”
肖寒月接道:
“幽兰姑娘……”
“能不能把姑娘两去掉?”
“好!幽兰,我练的内功,似是一种激进功夫,几乎要了我的命,如非今尊七针汇穴救我,只怕我尸骨已寒。”
“我懂知道,精通人骨经脉穴位,小心一些,应该不会出错。”
肖寒月道:
“我立刻传你打坐调息之法。”
赵幽兰温柔一笑,不避嫌疑地行入内室,登上木栩。
肖寒月虽然有点句谨,但见赵幽兰落落大方,也就逐渐地放开胸怀,一面口述要快,一面动手纠正赵姑娘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