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九飞身跃上屋面。
肖寒月心中忖道:果然是善体人意的老江湖,思虑周密,显是不愿目睹密诏。
拔出长剑,随手掘去,果然,不及一尺所在,已挖出了一个密封的五盒,启开玉盒,又是小巧的锦盒,盒封条犹存,封条上且有三个签名。
肖寒月略一沉吟,又把王盒扣上,放回原处,鱼缸亦移回原位,取出绢帕,包合锦盒,藏人怀中,毁去迹痕,飞身跃上屋面。
常九笑一笑,道:“找到没有?”
原来,他竟然未瞧着一眼,这等江湖上最善潜踪遁形的高手,敌对是固然可怕,交朋友却是群子得很,肖寒月心中十分敬佩,点头一笑,道:“找到了,咱们到花厅中去见王爷。”
常九道:“肖兄弟,有几句话,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告诉你。”
肖寒月道:“常兄吩咐,小弟洗耳恭听?”
常九道:“七王爷中毒已深,不是赵姑娘给你那瓶解毒丹丸,只怕他早已魂归天国,闲云大师束手无策,能救他的只有赵姑娘了……”
肖寒月点点头。
常九接道:“他随时可以咽下最后一口气,等一会儿你见他之面时,先捡重要的说。”
肖寒月道:“多谢常兄指点。”
常九道:“七王爷实在不错,可惜好人不长命,他如能多活几十年,倒是江南人民之福了。”
肖寒月道:“纵然明知机会不大,但咱们要全力救他才是。”
常九道:“除了赵姑娘突然赶来,就算我常某人愿意借给他几年阳寿,也是没有法子留得住他。”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常九突然重重咳了一声,道:“还有一个法子……”
肖寒月道:“什么法子?”
常九道:“抓住二先生,逼他交出解药,但这是不太可能的事。”
肖寒月笑一笑,未再多言,心中却是暗中作了决定。
时过三更,但茶花厅四周的戒备,却是更见森严。
常九行入花厅旁侧的篷帐内,肖寒月却缓步行人厅中,厅中一灯萤萤,一个青衣劲装的少女,双膝跪在锦帐低垂的木榻,暗暗低泣。
肖寒月叹口气,道:“盈盈……”
青衣少女缓缓转过脸来,娇呼一声:“大哥……”扑入了肖寒月的怀中,道:“我好想放声大哭,可是,我不敢,我怕吵到了别人,闲云大师和墨道长,都为了我爹的事,和强敌搏杀,我不能惊动他们,使他们不能休息!”
肖寒月点点头,道:“你长大了,也懂事多了,就要面对现实,有勇气承担痛苦。”朱盈盈道:“爹虽然把我逐出王府,追回封赠,但我知道,他内心中,还是顶喜欢我,肖大哥,你一定要救他呀!”
肖寒月点点头,道:“他是你父亲,我当然会尽我能力救他,就是撇开这层关系,七王爷是个好官,我也会全力以赴,但你要沉着,不能哭闹,搅乱了全局。”
朱盈盈点点头,道:“我听你的话。”
肖寒月道:“好!那你先回帐篷中,休息一下……”
朱盈盈接道:“大哥,爹毒伤如此之重,我如何能安得下心,睡得着觉。”肖寒月道:
“这样吧!你守在茶花厅外,我要查看一下王爷的伤势……”“大哥,我不能守在旁边吗?”
“最好不要……”肖寒月略一沉吟,道:“总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朱盈盈应了一声,退出厅外。
肖寒月掀开低垂的锦帐,只见七王爷睁着眼睛,而且精神挺好,不禁一呆,忖道:赵姑娘配的解毒药物,果然药中极品,其对医药上的才华,恐不在其父之下。
但见七王爷笑一笑,道:“我早醒过来,不理会盈儿,是怕她哭闹……”
肖寒月点点头,道:“王爷,找到了一个锦盒,不知是不是藏的诏书……”
“在那里,给我瞧瞧……”七王爷挣扎欲起。
肖寒月按着七王爷,低声道:“王爷保重身体,别太激动。”
取出锦盒,递了过去。
“是它,是它……”七王爷接过锦盒,仔细看去。
肖寒月掀起锦帐一角,让灯光透入。
七王爷看清楚了,脸上泛起一抹欢愉的笑容,道:“好,好!他们骗得我好苦!”
肖寒月道:“王爷,请多保重……”
七王爷道:“寒月,目前的形势如何?要不要调派大军助你一臂之力?”肖寒月微微一笑,付道:听他口气,已动了强烈地求生意志,略一沉吟,道:“王爷,目下最重要的事情,先要治好王爷的毒伤……”
七王爷苦笑一下,道:“医好恐非易事,也许可以再延长一下毒性发作之期。”
肖寒月道:“赵姑娘留下的药丸,还有多少?能支持多少时间?”
“药丸不多了……”七王爷说,“大概还可以用个二、三次吧?但敝王府中,珍藏了一支野山老参,和三颗千年雪建于不知是否有用?”
肖寒月道:“王爷,既然藏有千年珍品,我想闲云大师也许有施用之法,不过,肖寒月觉得,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对症之药。”
七王爷道:“对症之药,要如何去找?”
肖寒月道:“这个,请王爷放心,寒月会想办法!”
七王爷苦笑一下,道:“寒月,不要太冒险!”
肖寒月道:“等一下,王爷放心,寒月会量力而为,王爷好好休息,寒月告退。”
七王爷道:“我知道,我还有要事相托。”
肖寒月道:“王爷吩咐。”
七王爷道:“打开锦盒。”
肖寒月接过锦盒,犹豫不决。
七王爷笑一笑,道:“打开它!”
肖寒月打开锦盒,取出一个折叠的黄绫,道:“王爷,这个……”
七王爷道:“这就是三王会衔的密诏,也害苦了五哥和老八……”
肖寒月接道:“王爷,请收起来。”
七王爷望着肖寒月微笑颔首,内心中大表赞许,暗道:他竟然连看也不看,这个年轻人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君子人物。
接过密诏,七王爷贴身放好,道:“寒月,我如不幸死去,想办法取去密诏,能送给五王爷、八王爷看看更好,如是没有机会,就想办法把它毁去。”
肖寒月心中明白,这件事关系很大,答应了七王爷才会安心。点点头,道:“是!寒月记下了。”
七王爷道:“劝劝盈儿,告诉她,我很好。”缓缓闭上双目。
肖寒月把锦盒放在七王爷的枕边,向外退去,却听七王爷叫道:“把盒子带出去毁了它。”
肖寒月略一沉吟,取过锦盒,双手用力,锦盒化作碎粉。
七王爷微启双目,笑一笑,道:“寒月,你很细心。”
肖寒月道:“我会把碎末分散埋掉……”
“谢谢你了……”七王爷说:“我把盈儿也交给你了?”
肖寒月点头一笑,退了出去。
张岚人已退入厅中,急急说道:“王爷的精神好吧?”
“不错呀!发生了什么事?”
张岚道:“肖兄弟,你看可不可以把王爷移入内宅?”
肖寒月道:“为什么?”
张岚道:“四周已现敌踪,边座厅,防守不易!”
肖寒月道:“小弟觉着,暂时不宜移动,天亮再说,张兄请带侍卫,防守花厅……”
张岚接道:“侍卫已伤亡了五分之一,我怕他们顶不住,来人都是高手。”肖寒月道:
“不要紧,用匣弩、强弓,配合阴阳伞,再由谭老前辈和郡主支援,大概可以应付了,何况,我们还会支援……”
张岚淡淡一笑,道:“兄弟,郡主也可以出手拒敌……”
肖寒月道:“郡主是一个很大的力量,‘银月飞霜’可以及远,而且,她已经练熟了施展‘银月飞霜’的手法,威力之强,就算是第一流的高手,也难挡锐锋,只不过,在调配拒敌的位置上,要多用一点脑筋了。”
张岚道:“好!好!七王爷如看到了郡主的高强身手,心中一定很快乐。”肖寒月点点头,黯然说道:“张兄,好好照顾王爷,不过,对抗强敌,需要很好的精神,张兄把守值人手分配好,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张岚道:“谢谢你了,兄弟,真是一语提醒梦中你,我心急如焚,已一日夜未曾合眼,遇上强敌,如何应付……”
“是!小弟也瞧出了张兄倦容隐隐……”肖寒月说:“体能的过度透支,对保护王爷的大任,只怕也有所妨碍。”
步出厅外,常九早已在暗影中迎了上来,低声道:“肖凶弟,咱们出去一下。”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到哪里去?”
常九道:“有人找你!”
肖寒月一皱眉头,道:“是谁?”
常九道:“不知道,不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来人找到了常兄?”
常九微微一笑,道:“对!来人亦精通潜踪、遁形之术,在花园之中,隐伏了很久,被我发觉了。”
肖寒月道:“除了常兄之外,还有别人追到他们吗?”
常九道:“除了闲云大师莫可预测之外,其他的人,尚未发觉,来人指名要见你!”
肖寒月点点头,道:“好啊!咱们去瞧瞧,不过,双方对阵,凶险万端,常兄,要自行小心!”
常九道:“搏杀强敌的本领,我虽没有,但逃命的本事,我还可以应付。”“他们在王府外面见面。”
“走吧!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肖寒月神情肃然的说:“最好是二先生,我们能够面对面的作生死一搏,也可以减少一些伤亡。”
常九微微一笑,道:“好!肖兄弟豪气干云,小兄好生佩服。”
两人飞身跃出围墙,但见一哨兵勇,高举火把,枪在手,刀出鞘寻巡行而来。
敢情应天府已派出兵马巡守王府,只不过,他们只巡守府外,似是未得王爷之令,不敢进入王府之中。
这一批兵勇,这威壮盛,为数甚多,常九大约的估算一下,至少有百名左右。
这就不是一般的巡守了,而是大军出动,随时准备迎击强敌。
肖寒月心中亦觉奇怪,看军容威势,已不像是金陵城防营的兵勇,而是正式临阵御敌的军勇。
直待那一哨人马过去,肖寒月才站起身子,道:“常兄,他们在哪里?”
常九缓步由暗影中行出,道:“肖大侠赴约而来……”
但见不远处一个土堆,突然裂开,行出一个身着土黄衣服的瘦小汉子,道:“在下恭候多时了。”
如若他不裂土现身,肖寒月绝对想不到他藏在土堆中。
常九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肖寒月说道:“我姓肖,哪一位要见我?”
“走!区区带路,不过,肖大快要以放心,约你见面的人,绝无恶意。”
“就算他设下毒谋,肖某何惧。”
“好气派……”黄衣人转身行去。
肖寒月和常九紧随身后,竟然行入了不远处一座民房之中。
推门而入,掀开了一个黑色帷幕,里面灯火通明,竟然坐着一身白衣的赵幽兰。
女婢杏花,侍立身侧,手中捧着一个长约二尺的竹筒。
“是你?赵姑娘……”肖寒月急向前,行近了赵幽兰。
“有点意外是不是。”赵幽兰缓缓说道:“我本不应来的,但是,我不放心。”
肖寒月接道:“寒月却心急如焚的,希望早见赵姑娘。”
赵幽兰挥挥手,那身着土黄衣眼的瘦小人,退了出去,常九识趣跟着退出。
杏花笑一笑,道:“肖公子,我给你沏碗茶去。”也跟着退入内室。
灯光明亮的小厅中,只剩下了赵幽兰和肖寒月两个人。
赵幽兰道:“你先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肖寒月忽然发觉,温婉娴静的赵幽兰,具有了和过去完全不同的气势,一种君临天下,统率一方的气势,和以往的赵幽兰,大不相同,不禁一呆。
赵幽兰一笑,道:“说话呀!我在问你?”
肖寒月道:“我?我看还是赵姑娘先说吧?找寒月有什么事?”
赵幽兰道:“好!我先说,你不相信我,我要忍耐一些时间,你却偏要出动对敌,是不是觉着你那一身武功,已天下无敌?”
口气也变了,和已往那种轻声婉转,完全不同。
肖寒月道:“我想寒月不是这个意思?”
趣幽兰道:“你见到二先生的实力,不过是十之三四,他还有大部分的力量,没有动员,一旦出动,只怕会闹得玉石俱焚,就算你个人能够保全自己,但其他的人,绝难幸免,你不为别人想,难道连你那位心上人的小郡主也不关心吗?何况,你保全自己的机会,也不太大。”
肖寒月吁一口气,道:“寒月个人生死事小。”
赵幽兰道:“看来,你是不太相信我的话了,好!咱们先求证一下如何?”肖寒月道:
“如何一下求证之法?”
赵幽兰道:“你知道我不会武功,但你想伤害我,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肖寒月道:“这件事太严重了。”
赵幽兰接道:“好!那我攻你几招,试试看,你能不能接得下来?”
肖寒月的心目中留有温柔婉约的印象,但此刻给他的感觉,却是两种完全大同的感觉。
“肖兄,小心了。”赵幽兰突然一扬右手,一片形如云雾的白色粉末,疾洒而出。
不知是什么奇毒药粉,肖寒月急急闭住呼吸向后退了一上。
就是这退后一步的工夫,耳际已响起了嗡嗡之声,很多只蚊虫,绕面飞舞,看样子,似是随时可能被叮上一口。
赵幽兰清脆但含着冷厉的口音,缓缓说道:“肖、不要妄动,那是毒蚊,恶毒无比,只要被它们叮上一口,立刻会晕过去的、”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幽兰,你要证明什么?”
赵幽兰道:“你自己想想看,你的快剑,能个能斩毙攻向你的毒蚊。”
肖寒月道:“不能,它们太小了。”
赵幽兰道:“你能够做到什么?”
肖寒月接道:“杀你,如果你真是我的敌人,在你洒出药粉的同时,我有很充裕的时间杀了你。”
赵幽兰叹息一声,道:“不错,但你一样会死在我的毒蚊,肖兄,犯得着吗?”
但到飞绕在面前的巨蚊,纷绘跌落在地上死去。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幽兰道:“我只是证明给你看,一个人单凭绝世武功,不一定战无不胜,如果我早些放出毒蚊,你还有接近我的机会吗?”
肖寒月沉吟了一阵,道:“没有!”
赵幽兰微微一笑,道:“要你承认自己大任性,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唉!至于那些白色的药粉,正是这些毒蚊的克星,但对毒蚊又有一种吸引味道,它们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你也在药粉保护下,才未受到伤害,当然,你如不肯听话,挥剑行动,那药粉被你的剑气汤开,就给了毒蚊可趁之机,这就是喝令你不要动的原因。”
肖寒月道:“赵姑娘请在下来,只有这件事吗?’赵幽兰道:“我知道,我在你们心目中,已经不是个温柔可爱的赵幽兰,而是一个培养毒物、形如女巫的可怕人,但我的用心,唯天可表,我不愿你受到伤害,也不愿小郡主受到伤害。”
肖寒月接道:“她和你……”
“没有关系,但你总听过爱屋及乌这句话吧?”赵幽兰说:“她很可爱,如果受到伤害,你一定很伤心。”
肖寒月叹息一声,道:“幽兰,现在最需要救助的不是郡主,而是七王爷,他中毒很深,群医束手,急需姑娘出手救他了。”
赵幽兰道:“告诉我关于他毒发的情形、症状?”
肖寒月仔细地说了七王爷症状、病情后,叹道:“幸得姑娘给在下一瓶御毒药物,就是那一瓶药物,才保全了七王爷一条命。”
赵幽兰道:“那瓶药物有效?”
“是的!如七王爷有了三长两短,江南半壁的文武大员,恐怕都会受到牵累。”肖寒月说:“那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势。”
赵幽兰接道:“那瓶药物如若有效,我可以再给你两瓶,但如要完全疗治好他的伤势,那恐怕还要看过病人才行。”
肖寒月接道:“姑娘,七王爷现在花厅,姑娘可否去瞧瞧他的伤势。”
赵幽兰沉吟了一阵,高声道:“杏花……”
杏花掺了一个茶碗,缓步行了出来,笑道:“小姐,我在烧开水。”
赵幽兰冷冷说道:“杏花,计划完成了没有?”
杏花道:“回小姐,完成了。”
赵幽兰道:“肖兄,有件事,要你决定?”
肖寒月道:“什么事?”
赵幽兰道:“我现在如果去救七王爷,很可能会误了大事。”
“大事”肖寒月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救七王爷更大。”赵幽兰道:“二先生手下控制的一批力量,十分强大,如若他全力施为,你们绝对无法抗拒。”
肖寒月道:“只要七王爷病症好转,可以调动大军对付。”
赵幽兰苦笑一下,道:“这恐怕来不及了,唯一上策,是釜底抽薪。”
肖寒月道:“如何一个抽法?”
赵幽兰道:“把这批力量,纳入我的控制之下。”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可能吗?”
杏花冷笑一声,道:“肖公子也许不知,现在,已有百名高手,在小姐的控制之下,只要小姐一声令下,他们都会奋勇向前,死而无怨。”
肖寒月一皱眉头,道:“幽兰,你要控制这一批力量作什么?”
杏花道:“帮助你呀?”
“帮我?”肖寒月说:“我无意争雄江湖,要这些力量作什么?”杏花道:“唉!我的公子爷,那些力曦,如不能入小姐掌握,就是二先生的死士。”
肖寒月恍然大悟,道:“原来,幽兰姑娘在和二先生争取控制这个组织。”
赵幽兰接道:“你想明白就行了,现在,你是否还要勉强我去救七王爷?”
肖寒月略一沉吟,道:“如若在下有能力勉强姑娘,我赞成你去救七王爷?”
赵幽兰一皱眉头,道:“你读书万卷,难道连轻重缓急,都不能分辨吗?”
肖寒月道:“也许在下的看法和姑娘不同。”
赵幽兰接道:“七王爷的生死,不过是一个人的事,如若我失去了控制个组织的机会,遭殃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包括七王爷和你肖公子在内,都将在劫难逃。”
肖寒月道:“如是七王爷不幸死去,造成的情形是大军征战,千万人头落地,和处们数百人的生死比较起来,那又是不大相同了。”
赵幽兰叹息一声,道:“看起来,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不应该找你见面?”
肖寒月道:“幽兰,我希望你听我一次话,好么?先去救七王爷,以后事,我听你的?”
赵幽兰突然微微一笑,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肖寒月道:“绝对是由衷之言。”
赵幽兰道:“好!我跟你去,不过,这在计划之外,误了大事,你可要一身承担。”
肖寒月道:“当然,在下会承担一切后果。”
杏花面现惊恐之色,急道:“姑娘,救出老爷要紧,七王爷的事,容后再说。”
赵幽兰黯然一叹,接道:“肖公子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千万人的生死,总是重过数百人的死亡,咱们就去救七王爷吧!”
杏花摇摇头,欲言又止。
肖寒月倒是有些不安了,如若因救七王爷,耽误了赵姑娘救出父亲的机会,那可是一件很大的憾事。
但七王爷命在旦夕,好不容易说动了赵幽兰,实也不宜改口。
离开民舍时,肖寒月才发觉这民舍外面布伏着很多的劲装大汉。
但是使肖寒月惊奇的是,文雀、武风也在其中,而且,常九早已被人制服,点了实道。
如若这些人现身拦阻,肖寒月自无法轻易而入,显是,赵幽兰有意地要他入室相见。
医术、药物的运用,再加上桌越的才慧,竟使一个不会武功的纤纤弱女子,纵横于江湖高手群中,如臂使指,运用自如,肖寒月不禁生起了一缕敬畏之心。
以赵幽兰这等出奇的成就,如若想控制肖寒月,只怕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赵幽兰挥手示意放了常九,目光一掠文雀、武凤,道:“你们两个跟我进入王府中,其他的人,在此待命,听我的号令行动。”
环布在四周的劲装大汉,竟然个个抱拳一礼,散失于夜暗之中。
文雀、武凤伸手提两个黑布七包袱,背在身上,肖寒月目光转动,发觉包袱很大,却不知内藏何物。
赵幽兰一挥手,道:“肖兄带路吧!”
常九穴道已解,抢在前面,道:“区区带路。”
转身向前行去。
赵幽兰低声道:“常前辈,对不住啦!”
常九淡淡一笑,道:“姑娘才华大展,常某人敬佩得很。”
赵幽兰接道:“得罪之处,晚辈定有回报,希望常前辈别放在心上。”
常九道:“岂敢,岂敢,”举步行去。
文雀、武凤看看肖寒月,欲言又止,分左右紧守在赵幽兰的身侧。
花厅中灯光明亮,厅外戒备森严,肖寒月肃立榻侧,文雀、武凤并立在赵幽兰的身后,杏花却坐在大厅一角,朱盈盈站在肖寒月的身旁,张岚守在花厅门口。
赵幽兰仔细诊断过七王爷的脉象之后,淡淡一笑,道:“中毒很深。”
肖寒月心头一沉,接道:“没救了吗?”
朱盈盈突然行前两步,屈膝跪下,道:“兰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爹。”
“郡主请起。”赵幽兰扶起了朱盈盈说:“中毒虽深,既然我来了,自然要还给郡主一个很健康的父王,尽我之能疗治好七王爷的伤势。”
“谢谢兰姐!”朱盈盈又拜了下去。
赵幽兰扶住了郡主,叹口气,道:“不过……”
“赵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请说。”“我们一定遵照办理。”
赵幽兰摇摇头,道:“别把我看得如此不惭……”
肖寒月急道:“姑娘不要误会,请恕在下情急失言。”
赵幽兰道:“我只是想说明,可能遭遇到的麻烦,使郡主有所准备。”
朱盈盈道:“小妹恭侯兰姐的吩咐。”
忧患煎熬,使得纯洁如玉的郡主,突然成熟了不少。
赵幽兰道:“七王爷一定能救,不过要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总在四个时辰以上。”
肖寒月接道:“药物方面可已齐全。”
赵幽兰道:“药物齐备,只是七王爷中毒太深了,一下子逼出全身之毒,要很长时间。”
肖寒月接道:“这真是麻烦姑娘了。”
赵幽兰道:“重要的是二先生发觉了危机之后,定定率众攻来,如若你们抗拒不住,不但七王爷救不成,王府中所有的人,恐都将玉石俱焚。”
肖寒月道:“姑娘不是控制有一批人手吗?”
赵幽兰道:“我无法分身,只怕很难调度他们,这批力量,不能计算在内。”张岚高声说道:“赵姑娘,王府中人,都愿为王爷尽忠效命,死而无怨。”
“张老前辈,不是生死的事”而是关系着成败,一旦失败,诸位力救七王爷的心愿,岂不是尽付流水?”
张岚道:“这个,这个……”
肖寒月道:“姑娘的意思呢?”
赵幽兰道:“尽量调动人手,列阵以待,一旦二先生率人攻来,我希望你们能抗拒到天色入夜时分。”
肖寒月抬头看去,天已微明,点点头,道:“好!我们立刻准备,强弓匣弩,分布成四方蛇阵,以便相互支援。”
赵幽兰道:“我没有读过孙子兵法,不知布阵之法,不过,集中一些高手,赶援四面,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攻入医救王爷的地方。”
肖寒月道:“尽我们全力施为,姑娘但请放心。”
赵幽兰道:“救助王爷的地方,是在厨房,以那里为中心,四周布守。”
朱盈盈微微一怔,道:“为什么要在厨房?”
赵幽兰道:“要用竹笼蒸王爷体内之毒,必须借重厨房设备,当然,火候要控制得宜。
不可太大,也不能太小,这不用你们费心,找一个好的火工,交我指导就成。”
肖寒月道:“还要准备什么?”
赵幽兰道:“阵年老醋百坛,大型竹笼一个,老参半斤,音鸡三只,两个健仆,两名小婢。”
张岚接道:“这些都是现成的,在下立刻调派。”
赵幽兰接道:“男仆、女婢,都要王爷的亲信、随时帮工他净身。”
张岚点头。
肖寒月道:“还有什么需要?”
赵幽兰道:“尽可用之具,蓄满清水,分布各处,以防火攻。”
张岚道:“立刻去办?”
张岚道:“肖兄,一切布置完成之后,告诉我一声,我再动手救人,现在,我要休息一会了。”
言罢,闭上双目,伏椅睡去。
杏花突然开了口,道:“诸位,也该出去养养精神,明日之战,必将是惨烈绝伦。”
肖寒月一拉朱盈盈,退了出去,张岚也悄然退出,顺手带上厅门。
肖寒月和闲云大师,张岚、常九、白玉仙等,研商了一阵,决定把所有的精锐人力,全部集中王府,本在赵府中养息的神刀唐明和向中天等,以及守护赵府的王守义和手下四十名捕快,也调入王府。
张岚传王府令牌,调入了巡守营两百名兵了,其中一百名弓箭手,由肖寒月调度部署,把厨房作中心,布成了四方蛇阵,一切部署,准备完全,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了。
肖寒月步入花厅,杏花早已清醒,但赵幽兰和七王爷仍在沉睡未醒。
杏花举手示意,要肖寒月举止小心,不要惊醒了赵幽兰。
肖寒月点点头,行近杏花,道:“看上去,幽兰姑娘很疲劳。”
“是的,”杏花黯然接道:“自从老爷失踪之后,姑娘一直就没好好的休息过,只要她能撑下去,她就不停地工作、思考,以她身体的娇弱,如何能担负起如此夜以继日的工作,目前这些成就,都是她搏命苦拼换到的。”
肖寒月点点头,道:“实在是苦了她!”
杏花低声道:“你如果真的怜惜姑娘,为什么不帮助她?”
肖寒月道:“帮助她,我能帮上忙吗?”
杏花道:“能,而且是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人,婢子好担心……”
肖寒月接道:“你担心什么?”
杏花道:“我担心她这种狂热的工作,有一天会主她性情大变,而陷入疯狂。”
肖寒月无限关怀地道:“会有这样地严重吗?”
杏花道:“她胸有块垒,情无所寄,成就越大,危险越高,肖公子,你要救救她呀!”
锦帐中的七王爷突然睁开了眼睛,瞧瞧帐外的肖寒月和杏花,重又闭上双目。
肖寒月道:“寒月极愿尽力,但却不知从何着手?”
杏花叹息一声,道:“唉!肖公子本是聪明绝伦的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笨?”
肖寒月道:“在下真的想不出来,姑娘何不教我?”
杏花道:“你真的不知道,小姐一腔柔情,早已倾注于你吗?”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从未听她说过。”
“这种事,你要她一个女孩儿家如何开口。”杏花苦笑道:“你应该从她的言行之中感受得到才对!”
肖寒月想了一下,忖道:不错,她对我确有不同之处,我怎么就想不到这方面去?只听杏花接道:“肖公子,我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救助老爷的计划,约你见面,是希望你能助她一臂之力,料不到反而被你逼她来救七王爷。”
肖寒月吃了一惊,道:“真的?”
杏花道:“我为什么骗你。”
肖寒月接道:“我没有返她啊!”
杏花道:“要怎么才算逼呢?你词锋锐利,逼得她连找你的目的都说不出口。”
肖寒月接道:“想不到我肖寒月竟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杏花接道:“当然罗!天下除你之外,大概再没有人能够通她就范了,她不忍件送你,才变了心意,来救七王爷……”
“这一点,在下十分感激……”肖寒月有些愧咎地说:“此间事了,在下当全力以赴,救出赵神医。”
杏花微微一笑,道:“还要救幽兰姑娘?”
肖寒月道:“怎么救呢?”
杏花低声道:“爱惜她,娶她为妻……”
但闻张岚的声音,传了进来,道:“肖公子,赵姑娘,诸事齐备……”
他的声音很大,伏椅沉睡中的赵幽兰竟被吵醒,挺身而起,见太阳高照,不禁怒道:
“杏花,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叫我?”
赵幽兰余怒未息的,又道:“二先生中午过后,一定会发动攻势,王府外面数百兵勇,如何能阻拦得住,我们时间宝贵,寸阴必争,你不叫醒我,可能误了七王爷的大事。”
杏花道:“婢子看小姐难得有如此一场好睡,不忍掠扰。”
肖寒月道:“幽兰,别怪杏花,我们也是刚刚准备好。”
这时,两个宫女,捧着面水进来。
肖寒月低声道:“幽兰,你冲洗一下,我在厅外等侯。”
去了姑娘的称呼,只是幽兰两字,而且一声比一声亲切,只叫得赵姑娘心头乱跳。
“不用走了,我洗下脸咱们立刻行动……”赵幽兰简单洗把脸,道;“你先点了七王爷的晕穴,叫人抬到厨房去。”
肖寒月道:“一定要点穴道吗?”
赵幽兰点点头,道:“醋中蒸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贵为王爷,几时受过这种痛苦,只怕他忍受不了。”
肖寒月道:“穴道被点,不会影响到治疗效果吗?”
赵幽兰道:“不会,但你手法要轻。”
肖寒月点点头,行向榻前。
七王爷早就醒了,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他闭目不睁,装作未醒,任凭肖寒月点了穴道。
位极人臣的七王爷,心中早已准备认了,他明白,这是他唯一求生的机会。
厅下的一切准备,早已就绪,笼已上祸,笼中竹蓖已都取下,七王爷被脱光衣服,放入大蒸笼中。
笼下大铁锅内,满载了一大锅百年陈醋,锅底已烧起熊熊大火。
赵幽兰行近蒸笼,踏上早已备好的木椅,道:“扶起七王爷。”
两个伺候在锅台边的王府忠仆,由笼中扶出七王爷。
赵幽兰取出金针,刺了七王爷十二处穴位,道:“照顾到,只要钢中陈醋冒了就行,火不能大,也不能断,看到金针刺中之处,有些黑血向外冒出来,立刻叫我。”
两个忠仆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七王爷汗出如雨,全身的肌肉都在颤动,看样子似是相当地难过,但他穴道被点,无法挣动说话。
赵幽兰在厨房中不停地来回走动,焦急之情,溢现眉宇。
肖寒月缓步行了进来,点点头,道:“幽兰辛苦了。”
赵幽兰霍然停下脚步,探首望望天色,道:“什么事?”
肖寒月道:“没有事,七王爷的情形怎么样了?”
赵幽兰道:“别骗我,告诉我,我才知道控制七王爷的病情、变化?”
肖寒月道:“看来,什么事,想瞒过你,都不太容易了?”
赵幽兰道:“说吧?情势怎么样了?”
肖寒月道:“发现了敌踪,不过,还没有入侵行动!”
赵幽兰沉吟了一阵,突然由衣袋中取出了一瓶药物,道:“这一瓶有五十粒丹丸,人选由你决定,但不要人数太多,以这座小院防守的需要为主。”
肖寒月道:“你的意思是……”
赵幽兰道:“我至少还需要三个时辰,你们要拒抗敌人,不准被他们攻进来,撒入这小院落的人,每人给他们一粒药丸。”
肖寒月接道:“我明白了,这药丸可以拒挡毒蚊攻袭。”
赵幽兰道:“实在抵挡不住时,招呼杏花一声,但这是最后的手段,因为,药丸太少,我不能每个人都给一颗,这些东西可以伤人,但却无法分辨敌我,它们一视同仁,可能的结果是,王府中受伤的人,比敌人还要多此,除此之外,秘密外泄,必将引起很多怪的传说,虽然,这些东西伤人之后,会很快死亡,但未死之前仍有伤人之能。”
杏花突然接道:“姑娘,白天放出,它们会爬、飞得远,只怕要伤到很多的无辜百性。”
赵幽兰道:“能不用,最好不用,但七王爷在疗治毒伤时,很容易受到伤害,个中利害,你肖大侠自己去酌量吧?”
肖寒月顿感心头沉重,点点头,道:“我明白,幽兰,以保护七王爷为主,我再去调整一下部署。”目光转到杏花的身上,接道:“杏花姑娘,听到我的招呼时,你就不要犹豫。”转身向外行去。
赵幽兰道:“还有一件事……”
肖寒月停下脚步,道:“姑娘吩咐?”
赵幽兰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你几时变得如此多礼了。”
肖寒月尴尬一笑,道:“幽兰,我一直很敬重你。”
杏花叹口气,道:“姑娘不要你敬重她,而是要你……”
“杏花,不说话,没人认为你是哑巴。”赵幽兰望着肖寒月,说:“百密一疏,二先生可能有逃过毒虫的方法,所以,要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守在这厨房内外。”
肖寒月道:“在下立刻安排。”转身一跃而去。
但闻一个男仆高声说道:“姑娘,针口处冒出黑血了。”
赵幽兰吁一口气,道:“快些扶王爷出来。”
两个男仆疾速地把一条围巾,围在七王爷的腰上。
厨房中早已搭好一张软榻,把七王爷放在榻上,才招呼赵姑娘。
医者父母心,赵幽兰很勇敢地转过身子,查看七王爷身上的伤势。
这时,七王爷身上只围了一条毛巾。
赵幽兰指挥两个女婢,用白绫拭去外处溢出来的黑色血液。
只见金针刺中之处,都隆起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紫色肉球。
十二处金针刺中之处,全都一般模样。
赵幽兰低声道:“我拨出金针之后,你们挤出那隆起部分的紫色中毒血,不要手软,一定要挤出红色血液,才能停手。”
拔出七王爷身上十二枚金针之后,两仆两婢也开始动手。
他们心中明白,此事关系着七王爷的生死,果然下手很重,直到十二处紫色消失,挤出红色血液,四个男女满头大汗。
七王爷脸上有着很痛苦的表情,但他穴道受制,无法呼叫出声。
赵幽兰查看过伤口情形,点点头,道:“用清水替王爷净身,然后穿上衣服,再叫我。”
缓步行出室外。
这是个小天井院,王府中人口众多,虽是厨房,也单独成一个院落。
肖寒月飞落院中,低声道:“幽兰,王爷的伤势如何?”
赵幽兰道:“刚刚挤出部分毒血,正在净身更衣。”
肖寒月道:“那很好,可不可以把王爷移入书房,那里地点适中,防守容易。”
赵幽兰摇摇头,道:“不行,你先去解开他身上穴道,让他服药,休息一个时辰,重新换过竹笼陈醋,还要蒸一次。”
肖寒月怔了一怔,道:“好吧!那就不移动了。”大步行入厨房。
七王爷刚刚穿上衣服。
肖寒月解开七王爷的穴道,躬身说道:“王爷!”
七王爷吁口气,道:“谢谢你了,寒月,逆贼可有行动?”
“不瞒王爷,他们已开始进攻王府,不过,寒月已有部署,相信可以抗拒得住。”
肖寒月道:“他们也在调动人手,源源进入王府,大概要午后才会动手,全力抢攻,可能安排在入夜时分了。”
白玉仙道:“看来,邪不胜正,他们还是有些害怕,才不敢在白天动手。”肖寒月淡淡一笑,道:“我们也在拖延时间,只要七王爷伤势已好,咱们就可以反客为主,和他们放手一搏了。”
白玉仙道:“七王爷的伤势,什么时候可以好呢?”
肖寒月道:“希望在掌灯以前吧!”
白玉仙道:“是赵姑娘说的?”
肖寒月点点头。
朱盈盈突然接道:“我相信兰姐姐的话。”
白玉仙道:“肖兄,那些弓箭手、匣弩手,真的有用吗?”
肖寒月道:“要他们单独拒敌,自然没有用,但如配合恰当,弓箭、匣弩,力量倒也不能轻视。”
白玉仙道:“赵姑娘要我们暂时帮你。”
肖寒月道:“好!那三位就编成一组,机动支援各处。”
此际,突然杏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肖公子。”
肖寒月飞掠而下,步入厨房。
赵幽兰迎了上来,道:“王爷找你。”
肖寒月行近软榻前面,七王爷低声道:“放兵器的库房,是否已被敌人盘踞?”
白玉仙回顾了谭三姑一眼,道:“老前辈,咱们留一个下来,照顾王爷。”
“老身留下,你和郡主去接应他们。”
赵幽兰道:“不用了,肖公子的四方蛇阵,防护极严,只要来人无法突破,这里都很安全,三位武功高强,暂时不用留在这里了。”
白玉仙点点头,道:“我们先出去瞧瞧。”
赵幽兰道:“如若情势有变,三位称来通知我一声。”
白玉仙点点头飞跃而出,谭三始紧随身后。
朱盈盈想了一下,也跟着行了出去。
王府并没有展开惊天动地的大战,但强敌来的都是高手,他们分由四面八方渗入府中。
肖寒月担心王爷的安危,护守整个王府,力量不足,立刻下令撤守。
两百多人再加闲云大师这些高手,四方蛇阵,却布守得十分严密,百丈方圆之内,当真是飞鸟难入了。
来人借机大批进入王府,但并未展开攻势,双方在王府之中,暂成了对峙的局面。
肖寒月这方面吃亏的是无法放手攻敌,重点在保护七王爷的安全,这就完成了守势。
当机立断,肖寒月下令打通房舍墙壁,使彼此接应灵活。
白玉仙等跃上屋面,肖寒月已飞跃而至。
谭三姑道:“他们还未动手!”
肖寒月的拒敌之策是能把敌人排拒在王府肖寒月外面最好,但如第一道防线无法守住,立刻撤入府中,以七王爷养息的厨房作中心,集中全部人力,在方圆百丈之内,和敌人决战。
肖寒月去后不久,三条人影,疾奔而入。
七王爷闭目躺在软榻上休息,人尚未睡着,但他却装作睡地去,有些事,不理不问,可能省了不少事情。
飞入厨房的是谭三姑,白玉仙,盈盈郡主。
郡记望了软榻上的父亲一眼,低声道:“兰姐,我爹的伤势如何?”
“不得事了,郡主只管放心。”
“兰姐真是神医,金陵城群医束手,但兰姐却妙手回春。”郡主突然跪拜下去。
赵幽兰急扶郡主,道:“郡主,民女怎么敢当。”
白玉仙道:“赵姑娘,我们奉肖公子的令谕,听侯姑娘差遣。”
赵幽兰道:“敌人攻势如何?”
白玉仙道:“双方主力还未交接,但肖公子布的阵法,是以此为中心,防守百丈方圆之内。”
赵幽兰接道:“咱们人手单薄,三位立刻撤回此地,以保护王爷为主。”
七王爷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肖寒月看出王爷似是有话要说,低声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七王爷苦笑一下,道:“其实说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他们都是江湖高手,就算调集一此兵勇来,也是无用?”
肖寒月道:“王爷安心养息,俟伤痊愈之后,再调集重兵一鼓荡平。”
“对那些江湖高手,大军恐也无用。”七王爷说:“只怕要劳动你的一干朋友了?”
肖寒月道:“王爷放心,寒月会全力以赴。”
这时,赵幽兰缓步行了过来,接道:“民女赵幽兰,叩见王爷。”轻提罗裙,向下拜会。
七王爷急急挥手,道:“赵姑娘不用行礼,本王还未拜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赵幽兰淡淡一笑,道:“民女不敢当”取出一个玉瓶,接道:“王爷,先请服用药物。”
七王爷道:“好……”接过玉瓶,倒出两粒紫色的丹丸,吞了下去。
“休息一个时辰之的,民女再诊察一下,如果余毒示尽,恐怕还得再上蒸笼。”
七王爷道:“行!姑娘觉得应该如何?本王一定遵从。”
肖寒月接道:“两位谈谈,我先走一步了。”
转身一跃,飞出厨房。
肖寒月道:“存放兵器的库房,尚在我们手中。”
七王爷道:“很好,你辛苦一趟,兵器房内,有一把青虹宝剑,听说是千年以上的古物,能斩金切玉,削铁如泥,还有一柄红毛宝刀,也有断钉斩铁的功能,不知道对你是否有所帮助。”
“好极了……”肖寒月大为高兴地说:“有此利器,我们就增加了很多的胜算?”
七王爷笑一笑,低声地告诉了取剑方法。
肖寒月进入存放兵器的库房,顺利地取得了青虹剑和红毛宝刀。
但这两柄宝刀,交给何人使用,却是大伤脑筋,只好找常九商量。
常九道:“当仁不让,青虹剑,你自己用,至于那柄红毛宝刀,最好交给闲云大师,但老和尚武功已入化境,叫人难测高深,他肯不肯用,很难预料。”
肖寒月接道:“我也是这样想法,刀给闲云大师,青虹剑借给墨非子前辈,他是剑术名家。”
常九接道:“不行,墨非子是用剑高手,但比起剑帝,还差得很远,而你是剑帝的传人,再说,青虹剑是王爷之物,墨非子是剑术名家,爱剑如狂,给他用过了,你怎好意思再收回。”
肖寒月沉吟不语。
常九脸色一整,道:“肖兄弟,事有轻重,这一剑一刀两柄宝刀,可能关系着这一场大战的成败。神兵利器,在成就越高的人手中,发挥的力量就越大。”
肖寒月接道:“好吧!我就下青虹剑,但如闲云大师不肯接受毛宝刀,又将如何?”
常九道:“我跟你一起去见他,最好能说服他,照我的看法,老和尚似是已动了怒火,锄恶即为行善,也许他肯接受这把红毛宝刀。”
两人花费的口舌不多,闲云大师竟然接受了这柄宝刀。
不过,他说:“佛门戒杀,老油在金山寺静修了六十余年,从未被江湖是非卷入漩祸,此番坠入红尘,不但动了嗔念,还要大开杀戒,老衲的半生静修,也因此付于东流,可叹的是这多年礼佛吟经,竟然是未能消去这一股无名之火,看到了那些孽障恶行,就算再堕轮回,也是在所不惜……”
常九接道:“杀一人救千百人,何异积善,大师但请放心,我佛有灵,绝不会责怪大师。”
闲云大师微微一笑,道:“老衲已决定全力施为,常施主不用担心,但红毛宝刀是杀人利器,老衲不能据有,度过此劫,立刻奉还。”
肖寒月笑接道:“宝刀为七王爷所有,用过后原壁归赵。”
闲云大师道:“如若老衲战死,宝刀遗失,无法归还,肖大侠要代老衲担代了?”
肖寒月道:“大师,真到了玉石俱焚的境界,人就没有了,还谈什么宝刀。”闲云大师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肖寒月恭恭敬敬送上红毛宝刀,看也没有看一眼,就收入了僧袍之内。
但闻步履急促,张岚疾奔而人,道:“肖兄弟,初度接触之后,咱们撤入了预定之区,对方也未再向内抢攻,但他们外援源源涌入王府,刚才有三辆逢车进入府内,也不知车内坐的人什么人物?”
肖寒月道:“大概是铁甲人了?”
张岚道:“要不要想个办法,阻止他们外援入内?不则他们人手越来越多了。”
肖寒月道:“王府之外,不是有巡守营的兵勇把守吗?”
张岚道:“是啊!我也在奇怪,为什么那些兵勇,竟然眼看到这些人进入王府,不肯阻止。”
肖寒月点点头,道:“我想他们早已有了安排,才能畅行无阻,这件事,咱们目前还没有阻止他们的能力,只有在此决一死战了。”
张岚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想不明白,堂堂的王爷,平日威风八面,如今王府中闹得天翻地覆,怎会无人过问。”
肖寒月叹息一声,道:“七王爷既未通知他们,他们自然可以装聋作哑了。”
张岚道:“王守义带了应天府的精锐捕快,巡守营派来了精于射术的弓箭手,他们怎会不知道王府中出了事情呢?”
肖寒月道:“他们当然知道,不过,既然无王爷的令谕,自然可以乐得清闲。”
张岚接道:“我想不明白,七王爷总领江南军政大权啊!日后,他们要如何对王爷交代?”
常九笑一笑,道:“张兄,也许他们有苦衷,无法插手。”
肖寒月道:“对!我们不能仰仗外援,就算调入几百名兵勇,也无法阻止强敌人侵,再说,人多了,反而会碍手碍脚。”
张岚没有再争辩,转过话题,道:“一切都依肖兄弟的吩咐,布置好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请张兄代传令谕,要他们沉着应敌,各守岗位,就算被人突破阵势,攻了进去,也不要乱了阵法,违者立刻处死,唉!我知道他们阵法不熟,但形势逼人,无法多习练了。”
张岚道:“好!我立刻传令下去。”
目睹张岚离去,常九忍不住低声问道:“肖兄弟,你看能够抵拒得住吗?”
肖寒月道:“有了宝刀,我倒觉着胜算大了很多,最重要的是,配合上必需尽量恰当,使强弓、弩箭能发军出阻敌的力量。”
用云大师微微一笑,道:“看肖施主调度的灵活,老衲倒有击退强敌的信心。”
只听一阵急骤的竹哨声,传入耳际。
这也是肖寒月的设计,把竹哨声编配成一定的音律,传出不同的消息。
就算敌人近在身侧,也只听到了此起彼落的哨声,也不知道别有用意。
肖寒月虽然听出了传来哨声的用意,但却肃立不动。
果然,闲云大师、常九,都听出了那些哨声的作用,齐声说道:“敌人已发动攻击,咱们出去瞧瞧。”
老和尚身法奇快,大袖一拂,人已窜出室外。
常九正待飞身而出,却被肖寒月一把拉住,低声道:“唐明伤势如何?”
“好了十之六七,但他坚持出手,只怕是劝阻不了!”常九道:“把防守之距,缩小很多,彼此接应方便多了。”
肖寒月黯然一叹,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道:“这瓶中的药物,分给他们,要他们好好保管,我会告诉他们服用的时间。”
常九接过王瓶,瞧了一眼,道:“只怕不够分配。”
肖寒月道:“先给重要的人,余下的再给捕快和弓箭手。”
常九略一沉吟,道:“我知道。”飞身跃出。
肖寒月吸一口气,跃上屋面。
敌人由正东方位攻来,肖寒月隐身在一座墙角处,观察交手的情形。
这时,连绵的房舍间的墙壁,已被打穿了很多门户,彼此相通。
只见十二个黑衣人,手中各执长刀,分成四组,缓步向前行来。
这时,哨声已停。
忽然弓箭声响,数十只长箭,由不同方位,疾射而出,分取十二个黑衣人。
十二个黑衣人长刀交错,布成一片刀幕,数十支箭,尽被击落。
但第二排长箭接踵而至,又逼得黑衣人挥舞长刀自保。
肖寒月暗暗点头,这些弓箭手,果然都是久经训练的人,对敌之间,十分沉着。
原来,肖寒月为了避免伤亡,这些弓箭手布成的方位,以内线移动为主,非必要,尽量不露身形。
但那十二个黑衣人已看出弓箭的方位。突然散布开去,长刀平胸。
只听长啸声起,十二个黑衣人分四组同时行动,每组三人飞跃而起,攻向不同的方位。
同时第三排箭雨,也射了出来。
这一次,是边续发箭。
十二个黑衣人,身在空中,刀法已不似站在实地的变化迅速竟然有三个人中箭。
强弓长箭,劲道很大,一个被射中大腿,竟然对穿而过,一个被射中左肩,一个却被射入前胸心脏,倒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余下九个黑衣人,也被那一阵箭雨,逼得落着实地。
但分成四组的攻击,突然又合聚一处。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对敌之间,变化随心。
两个受伤的黑衣人,一咬牙,拔出长箭,鲜血泉涌。
如此重伤,竟无人惨叫出声,也无人瞧瞧倒在地上的同伴。
肖寒月暗暗叹道:二先生果然有非常之才,竟把他们一个个训练成狂悍的亡命之徒。
未受伤的九个黑衣人略一停顿,忽然跃起两人,疾扑而上。
黑衣人轻功极佳,一丈七八的距离一跃而至,接近房舍,立刻把身体贴在墙壁上,缓步向屋角移动。
就在两人接近墙角时,两把刀同时冒了出来,快如闪电,似是早已在蓄时戒备,等机会作雷霆一击。
两个黑衣人举刀对挡已来不及,被快刀刺入前胸要害,立刻毙命。
刀出人现,正是神九唐明和流星刀何刚。
七个人同时发动,飞扑向唐明、何刚。
但唐明、何刚一击得手,立刻退回,转过墙角,两匣弩箭,连珠射出。
匣弩及时发射,一匣十只,五个黑衣人伤在弩箭之下。
这些匣弩和弓箭手,平时绝对无法伤到这些身手娇健的黑衣人,但在肖寒月巧妙的配合之下,竟然发挥了无比威力,连伤江湖高手。
但闻厉啸划空,两个未受伤的黑衣人,贴地翻滚,退出了两丈多远,隐在两株树身之后。
十二个黑衣人一轮抢攻之后,还未待肖寒月等出面,已经折伤了十一人之多,可算得一场惨败。
肖寒月心中忖道:他们大概由这睦啸声来指挥行动了。
心念转动,果三个铁甲人大步行了过来。
肖寒月对付过这些铁甲人,但都是一对一的拼斗,现在,突然出现三个铁甲人并肩而来,亦不禁为之一呆,忖道:一个铁甲人已是极难对付,这三个铁甲人加在一处,威力不知是如何强大了。
他们身披设计完善的重甲,弓箭、匣弩是绝对伤不了他们的,肖寒月立刻下令,弩箭手转入后阵,能够使用重兵器的立刻更换,以铁棍、铜锤之类兵器,伏击暗袭,不可和铁甲人正面交手。
事实上除了这些兵勇之外,大都知道铁甲人的厉害。
肖寒月无法知道手中削铁如泥的青虹宝剑,能不能对付铁甲人那些纯钢的厚甲,但他知道郡主手中的“银月飞霜”却是可以穿透铁甲,立刻把来盈盈调了过来。
一向高傲的墨非子此刻似乎也对肖寒月的调度指挥,生出敬意,除了身佩长剑之外,选了一把五十二斤重的大关刀。
闲云大师飞跃而至,低声道:“肖施主,红毛宝刀能不能对付铁甲?”
肖寒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青虹剑、红毛刀,都是用作抗拒强敌,就算损毁了,王爷也不会责怪咱们。”
闲云大师道:“好!有了肖施主这句话,老衲就放心施为了。”
“大师,那些铁甲,除了刀枪不人外,还藏有凶厉暗器,大师要多多小心。”
闲云大师微微一笑,道:“看肖施主布阵调度,不只是一个武林高手,而是精熟兵法的将军,老衲心中至为佩服,绝不会作出有违军令的事。”
“大师过奖,寒月当受不起。”
只听一阵阵竹哨声此起彼落,整个阵势开始流转变动起来,对付铁甲人的高手,转向了正面。
哨声停下来,三个铁甲人已然逼进了阵前。
所有的人,都隐在屋角墙后,数百人布成的防守阵势,眼前却不见一人。
三个铁甲人略一停顿,中间一人,却快直向前面冲来,显然是准备破壁攻入了。
但隐在屋角的朱盈盈。也立刻发动,“银月飞霜”化成一片银光,有如轮月盘转,飞旋斩下。
铁甲人对“银月飞霜”似是有所顾忌,右手一抬,一支短矛飞射而出,迎向“银月飞霜”。
两件兵刃之后,分有钢索和天蚕丝索操纵,可以在空中折转。
银芒忽沉,削向铁矛,利刃过处,粗逾儿臂的铁矛被一削两断,但那铁甲人左臂一抬,竟然抓住了丝索。
想来,这些铁甲人吃过了“银月飞霜”的大亏之后,已想出了一个对付的方法。
左手绞上丝索,铁甲人突然发出一声厉啸,转过身子,扑向屋角。
朱盈盈心头一震,连抖丝索,力道由丝索上传出,但却被铁甲人卸去,已无法再行操纵。
铁甲人右臂抖动,却收回了半只铁矛,然后,一拳捣出,坚硬的硬墙,竟被捣出一个大洞。
朱盈盈心中一急,眼泪也流了出来,眼看铁甲人破墙攻来,除了丢兵刃退避之外,已然无法抗拒了。
忽然间金风急劲,一把大关刀横里扫来,正是墨非子及时出手。
这些铁甲人虽然厉害,但行动却是不够灵活,大关刀挟千钧大关刀急忙脱手。
那铁甲人也被一刀震退了两步,口中连发怒啸,这一刀之力,碎石开碑,纵有铁甲保护,也是禁受不起,听他连声怪啸,想是受伤不轻。
肖寒月飞身而至,左手接过郡主手中丝索,低声道:“盈盈,交给我,退下去。”
朱盈盈点点头,退到一侧,左袖拭去脸上泪痕,道:“我真的没有用,竟被他们抓住丝索。”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不能怪你……”目光一掠墨非子,接道:“放他进来。”
墨非子收刀而退。
肖寒月尽放丝索,那铁甲人感到对方似已弃了兵刃,心中再无顾忌,全力向前一冲,砖悄纷飞中,硬生生撞了进去。
肖寒月隐在墙后,暗运内功,青虹剑直刺过去。
果然,宝剑非凡,在肖寒月内劲捕助之下,直透铁甲,由左肋刺入心脏,拔出宝剑,鲜血疾喷而出。
肖寒月不容铁甲人身体倒下,抓住左臂,用力一带,把那铁甲人的尸体带出了四五尺远,跌在屋内。
朱盈盈破涕为笑,急急收起“银月飞霜”。
并肩站立在两丈以外的铁甲人,目睹同伴破壁而入,半晌不闻声息,甚感奇怪。相互望了一眼,举步向前行来。
这些铁甲人骠悍凶厉,但却并不愚蠢,两人并行,步行缓慢,似是在暗作戒备。
两人行到那破壁口处,只见同伴站在屋内,似是正和敌人相持。
这铁甲人的第二个特点是,他们的眼光受铁盔所银,无法看到两侧景物。
两个铁甲人略一犹豫,突然冲入室内,口中同时发出一声怪啸。
一道寒芒,疾射而出,刺向左侧一个铁甲人的前胸。
原来,肖寒月扶起那铁甲人的尸体,人就隐藏在那铁甲人的前胸,的来的两个铁甲人,只见到同伴的背影,似是和人相持,却未料到杀机就隐藏在同伴身侧。
青虹剑透甲而入,刺中心脏。
这是致命的一击。
但那铁甲人垂死反击,双手齐抬,右手射出一支铁矛,但肖寒月已抽出长剑,闪向一侧。
左侧铁甲人射出铁矛之后,立刻倒了下去。
在肖寒月攻袭那铁甲人的同时,隐于屋角的朱盈盈也同时发动,“银月飞霜”挟一片寒芒,袭向右侧的铁甲人。
铁甲人第三个缺点是转动不太灵活,尤其胆在这地方狭小的室内,光线暗淡,朱盈盈“银月飞霜”攻袭之处,又是铁甲人目光难及之处。
飞旋的寒芒,削中了铁甲人的面颊,竟然破甲而入。
墨非子飞跃而出,大关刀横扫过去。
金铁大震声中,朱盈盈收回了“银月飞霜”。
鲜血由左颊铁甲裂口处,喷洒而出。
他本已被“银月飞霜”切入了太阳穴中,再加这雷霆一击,震得血翻气涌,大量的鲜血,由伤口涌了出来。
那铁甲人似是还想反击,但终因受伤过重,无法支持,倒了下去。
三个铁甲人,在肖寒月巧妙的安排下,就这样倒了下去。
墨非子轻轻吁一口气,道:“好!肖大侠,贫道不能不佩服你的沉着、机智了。”
肖寒月道:“道长过奖了。”目光一转,接道:“暂不宜扬这些铁甲人的死讯,给他们个莫测高深。”
场中突然间平静下来,双方相隔着一座庭院,形成了对峙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