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东等一行人,仍然紧跟在庄璇玑等身后,双方保持七八丈的距离。
登上官道,庄璇玑突然下令,加快了速度。
大道上车马往来,行人如梭。
庄璇玑等一阵紧走,到太阳下山时分,竟然赶了六七十里。
而且,庄璇玑故意的错过了宿头,过了一个宿头,行向郊野中。
到了掌灯时分,庄璇玑等一行五人,还在一片荒野中。
陈振东等人,似是已被甩掉了。
这是一片荒凉的郊外,前不着村,后不临店。
幸好今夜有明月。
柳媚笑一笑,道:“看样子,他们不会追来了。”
语声甫落,耳际间,已响起了急促的步履之声。
陈振东等五个人,竟然快步如飞的追了过来。
柳媚站在路中,一下子拦住了陈振东的去路,道:“站住,不用再跑了,我们在这里恭候各位大驾。”
陈振东收住急奔之势,吁一口气,道:“柳姑娘,庄姑娘呢?”
柳媚道:“在!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目光一掠陈振东身后,不禁一呆,接道:“怎么回事,你们只有三个人了?”
陈振东道:“一言难尽……”
庄璇玑缓步行了过来,道:“什么事?”
陈振东道:“姑娘看到了没有?”
庄璇玑道:“你们只有三个人了?”
陈振东道:“是!另外两个人死了,死在蛊毒之下。”
庄璇玑道:“蛊毒发作了,是不是很苦?”
陈振东道:“我在江湖上走动,见识过不少很悲惨的死状,但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个悲惨的死法。”
庄璇玑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
陈振东道:“我想他们还不知道,如若知道了,只怕,我们谁也活不了。”
庄璇玑道:“他们不知道,为什么?……”
陈振东接道:“我想,他们只是内心中有些怀疑,主要的是让我们见识一下利害,那两个朋友,也很够意思,忍受着毒蛊噬心之苦,竟然未说什么。”
庄璇玑道:“以后呢?”
陈振东道:“以后,我看到他们口鼻中涌出血来,逐渐的停止了挣扎。”
庄璇玑道:“死亡的很痛苦?”
陈振东道:“我看到他们咬牙苦忍,忍受着那种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但他们没有说出来什么,我知道,他们面对着死亡的痛苦时,也会极力忍受,就算是断去他们一臂、一腿,也不会哼一声,但蛊毒,却使他们满地乱滚。”
庄璇玑道:“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些什么人在场?”
陈振东道:“一个黑衣人,一个蒙面的青衣女人。”
庄璇玑道:“就是那位下蛊的女人?”
陈振东道:“好像是她。”
庄璇玑道:“你们三位,现在准备作什么打算?”
陈振东道:“咱们匆匆追来,特地要向姑娘请教?”
庄璇玑道:“先说说,你们有些什么准备?”
陈振东道:“我们没有什么准备,只是来向姑娘告别。”
庄璇玑道:“你们准备死?”
陈振东道:“对!我们只求见姑娘一面,告别姑娘之后,我们就要自绝而死。”
柳媚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死?”
陈振东道:“柳姑娘,你没有看到那蛊毒发作的痛苦,实在已经超过一个人体能忍受的极限。”
柳媚道:“就算是吧!那也该等到蛊毒发作时间再死。”
陈振东苦笑一下,道:“不!我不愿再面对着那种痛苦,郎四娘也不愿意。”
庄璇玑道:“陈兄,难道那蛊毒真的就无可解救么?”
陈振东道…“对!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想不出一个办法。”
庄璇玑道:“陈兄,怎么样才会身中蛊毒?”
陈振东道:“我们喝了一杯茶,很甜很甜的茶,就这样中了蛊。”
庄璇玑道:“那是说,他们一定要把蛊毒下在食物中,要人吃下去了。”
陈振东道:“对!”
庄璇玑道:“我答应诸位一件事,那就是在你们蛊毒发作时,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点诸位的死穴。”
陈振东道:“多谢姑娘。”
庄璇玑道:“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
陈振东道:“姑娘吩咐。”
庄璇玑道:“我想,诸位至少应该等到蛊毒发作之时再死。”
陈振东点点头。
庄璇玑道:“什么方法,你们才能见到那位下蛊的人?”
陈振东道:“我们带了一种药物来,只要我们把这种药物,设法混入诸位的食物之中,我们就可以解除身中的蛊毒。”
柳媚笑一笑,道:“在毒花面前用毒,那岂不是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么?”
庄璇玑道:“那不是一般的毒,那是蛊毒。”
柳媚呆了一呆,道:“蛊毒,好啊!你们当真是天良丧尽了。”
陈振东道:“咱们如是丧尽天良,就不会告诉诸位这些了。”
庄璇玑道:“对!柳媚,这个不能怪他们,他们是被人逼迫而来。”
柳媚点点头,道:“我知道,不过,他们真要带了蛊毒而来,那不是太可怕了么?”
庄璇玑道:“陈兄,能不能把那些药物给我看看?”
柳媚道:“姑娘,不要冒险,万一……”
庄璇玑接道:“天下那有不冒险的事,你们都走远一些。”
柳媚道:“姑娘,我并没有怕死的意思。”
庄璇玑道:“我知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让你们躲开一些。”
柳媚道:“姑娘,如若要涉险,为什么不让我们来。”
高空道:“对!璇玑姑娘请走开,在下见识一下蛊毒。”
庄璇玑道:“高空,你自信比我强一些么?”
高空呆了一呆,道:“这个,在下自然不如姑娘了。”
庄璇玑道:“那就对了,我不懂蛊毒,不过,我相信,见识过后,大概会有一点了解。”
高空低声道:“姑娘小心。”
陈振东已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道:“这里面就是蛊毒,他们要我们放在食物中,给诸位吃下。”
柳媚道:“陈兄,那蛊毒是活的,还是死的?”
陈振东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没有打开看过。”
庄璇玑一伸手,道:“给我吧!”
柳媚突然伸手,接过玉瓶,道:“姑娘,还是给我吧!你走开,我打开瞧瞧。”
高空笑一笑道:“柳媚,四大凶煞有三个男人,如何能让你涉险?”
庄璇玑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
柳媚道:“姑娘,什么很好?”
庄璇玑道:“我好高兴看到你们,都会为别人设想了。”
柳媚道:“姑娘,我们自追随你之后,不知不觉之中,好像都在改变。”
庄璇玑道:“变的好啊!”
高空道:“给我吧!你陪璇玑姑娘,退开一些。”
柳媚拿着玉瓶,笑一笑道:“高空,你真的很关心我么?”
高空道:“千真万确。”
柳媚叹息一声,道:“那我如何能让你涉险呢?”
不是甜言蜜语,但却是至诚的心声,比一千句,一万句款款情话,表达出了更多的情意。
马鹏冷冷说道:“不要争,我是你们推举出来的老大,都应该听我的,把玉瓶拿给我。”
庄璇玑笑一笑,道:“你们那一个如若自信比我高明,你们就把玉瓶拿去。”
四大凶煞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来。
庄璇玑道:“拿给我好了,咱们处了这么多日子,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么?”
柳媚道:“我,我……”
庄璇玑接道:“柳媚,信任我。”
柳媚道:“我很信任姑娘。”
庄璇玑道:“好,你信任我,那就把东西交给我。”
柳媚缓缓把玉瓶交入了庄璇玑的手中道:“你要多多珍惜。”
庄璇玑点点头,由身上取出一方白绢,选择一处避风所在,道:“你们都走远一些。”
陈振东、郎四娘,既已中了蛊毒,命运已决,反而心中不感畏惧,围在璇玑的身侧。
庄璇玑铺上白绢,拔开瓶塞,缓缓倒出一些蛊毒。
日光照耀之下,只见那所谓蛊毒,只是一些淡黄色的粉末。
陈振东探首望了一眼,道:“这就是蛊毒么?四娘快来瞧瞧。”
郎四娘也是一位用毒的高手。
庄璇玑看的很仔细。柳媚也悄然行了过来。
庄璇玑注视了良久之后,突然把白绢收了起来,端端正正的包好,捡了一些枯枝荒草,笑道:“高空,燃起枯枝。”
高空身上,常有火种。
庄璇玑把绢帕包好蛊毒,投入了火中。
一阵燃烧之后,绢帕已然化为乌有。
庄璇玑推了一些黄土,埋了火灰,才吁一口气,道:“柳媚,你瞧出来什么没有?”
柳媚道:“瞧不出来。”
庄璇玑道:“郎大姊呢?”
郎四娘道:“老实说,我察看不出什么,好像和一般的毒粉毒药,并无不同。”
庄璇玑道:“我对用毒一道,并非内行,但毒药被火烧之后,会有些什么味道?”
郎四娘道:“应该有一股淡淡的药物味道。”
庄璇玑道:“会不会有腥味?”
郎四娘道:“如若配制的毒药,有毒蛇的毒汁,也可能会有一种淡淡的腥味。”
庄璇玑道:“这种腥味很怪,所以,可能是苗疆一带调制的特种毒药。”
高空道:“那不是蛊毒了。”
庄璇玑道:“我听过放蛊的传说,好像蛊虫都是活的,但这玉瓶中的药粉,好像是死的,和一般的毒药粉末,并无区别,唯一特殊一些的地方,似是腥味重了一些,好像以活的毒物为主药配制而成的。”
柳媚道:“这么说来,那不是蛊毒了,只是一种配制而成的特殊毒药了。”
庄璇玑道:“我也无法确定,是什么毒药?”
柳媚道:“只要不是蛊毒,那就容易对付了。”
庄璇玑道:“一般的毒药,只能配到定时发作,至多再用一种解药,使毒性延长发作。”
柳媚轻轻吁一口气,道:“璇玑姑娘,如若只是一种毒药,小妹就不觉着可怕了。”
庄璇玑道:“不!柳媚,陈振东等服下的,确实是蛊毒,不是蛊毒,就不可能在人力控制之下发作。”
柳媚道:“姑娘意思是说这玉瓶之中也是蛊毒了。”
庄璇玑道:“这一方面,我们知道的太少,所以不敢骤下结论。”
陈振东道:“姑娘,那玉瓶之中,是不是蛊毒,你们去研究吧,我们告辞了。”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两位要到那里去?”
陈振东道:“我们要去选择一处葬身之地,姑娘,我们现在也只有这一点自由了。”
庄璇玑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陈振东道:“说好什么?”
庄璇玑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们已经中了毒,带他们来此相见。”
陈振东道:“见面之后呢?”
庄璇玑道:“也许,我可能逼他们交出解药,至少可以杀了他们,替你们几位报仇。”
陈振东道:“姑娘,在江湖上走动的人,谁都不会把死亡之事,挂在心上,但我们要死的很值得,蛊毒发作的痛苦,已不是一个人所可以忍受。”
庄璇玑道:“陈兄,大丈夫有所不为,至于生死之事,可以不用太放心上。”
陈振东道:“一个人如是完全不怕死,大概,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但我们至少有面对着死亡的勇气,只是那一股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叫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庄璇玑道:“我记得答应过你,只要你们蛊毒发作,我们就会出手点你的死穴,再说,我们的安排,并没有让三位冒险。”
陈振东沉吟了一阵,道:“四娘,你看呢?”
郎四娘道:“咱们就这样死了,老实说,我死难瞑目。”
陈振东道:“好,我们去找他们,庄姑娘,我们在那里见?”
庄璇玑四顾了一眼,道:“前面大道,有一片杂林,我们就在林中等候。”
陈振东道:“好!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庄璇玑笑道:“不要慌,急也不在这一时片刻,咱们同到林中安排一下,诸位再去不迟。”
那是一片杂林,占地十亩,林近大道之旁,已有几处被行人开辟成过往行人的歇脚之处。
看着陈振东三人远去之后,马鹏突然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看他们是不是靠得住?”
庄璇玑道:“我们要有应变的准备,不能完全信任他们,不过,我们却是生活在凶险之中,面对无数敌人,有暗、有明,每一刻,我们都可能遭到暗袭。”
柳媚道:“璇玑姑娘说的是,咱们已经泡在水里了,难道还怕雨淋湿衣服不成?”
王杰道:“璇玑姑娘,属下觉着,咱们应该先下手?”
柳媚道:“先下手?”
王杰道:“对!只要他们一进入树林,我就给他几枚暗器,然后,再和他们谈判。”
柳媚道:“好啊!你有把握能在不知不觉中打中他们么?”
王杰道:“我想大概可以。”
庄璇玑笑一笑,道:“不行,要先礼后兵,你准备好,看我眼色行事。”
王杰点点头,退到一株松树旁边。
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地方,也是最方便于暗器出手的地方。
庄璇玑等各自选择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每个人都装作中毒的样子。
半个时辰之后,陈振东、郎四娘等三人,当先行入林中。
三人身后,紧随两个黑色劲装的佩刀大汉,两个佩刀大汉之后,是两个红衣老妪。
两个老妪脸上还有着五彩刺花,一望即知不是中土之人。
两个老妪之后,是两个赤膊、短裤,足着草履,脸上和身上刺着彩花的大汉。
两个健壮的大汉,抬着一个软榻。
软榻上坐着一个宫装女人。
正午时分,天气很热,但那软榻上的女人,穿着厚厚的宫装,似乎一点也不觉着热。
她脸上戴了一幅黄色的面纱,掩去了她的面目,美、丑,也掩遮了她的年纪。
陈振东等站在了树林旁边,两个黑衣劲装大汉,相隔了五六步,双目炯炯,盯住庄璇玑和四大凶煞身上。
庄璇玑微微垂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四大凶煞,却是一个个面色冷肃。
软榻停了下来。
一缕婉转的清音,自蒙面黄纱后传了过来,道:“诸位很不幸,服下了我调配的蛊毒,即使你们中原最好的大夫,也无法解去的蛊毒。”
柳媚突然转过脸来,冷冷说道:“那真是蛊毒么?”
宫装女人,竟然说的片口流畅的汉语,缓缓说道:“你们不相信?”
马鹏缓缓站了起来,道:“咱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
宫装女人道:“征服,我要你们屈服在我的软榻之下,我要你们永远听命于我。”
庄璇玑仍然微低着头,道:“只为了这一点原因么?”
宫装女人道:“你就是庄璇玑?”
庄璇玑道:“不错。”
宫装女人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抬起头来呢?”
庄璇玑道:“我一直想一件事。”
宫装女人道:“什么事?”
庄璇玑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毒,就算,我们留下性命,只怕也无法替诸位帮得上忙。”
宫装女人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庄璇玑道:“姑娘可是来自苗疆?”
宫装女子叹息一声,道:“我现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庄璇玑道:“其实,也没有着太大的差别,你只是想找到庄璇玑,你已经找到了,所以,是不是,还有些怀疑我的身份?”
宫装女子道:“听说你很美,我想先看看你。”
庄璇玑抬起头来,理一理鬓边散发,缓缓说道:“你看看吧?”
宫装女子道:“我现在看到了,实在很美。”
庄璇玑道:“那现在,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宫装女子道:“我想不用了。”
庄璇玑道:“那么?我们要干什么?”
宫装女子道:“跟我走吧!璇玑姑娘,我希望你乖一些……”
庄璇玑接道:“哦!”
宫装女子道:“因为,你服下的蛊毒,是一种活的蛊毒。”
庄璇玑道:“哦!”
宫装女子道:“只要我随便动一下手脚,你就有很大的苦头吃了。”
庄璇玑道:“会不会死?”
宫装女子道:“比死更痛苦。”
庄璇玑道:“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厉害的毒药。”
宫装女子道:“庄姑娘,不要试,那会对你有很大的伤害。”
庄璇玑道:“你问完了没有?”
宫装女子道:“我想,我已经问够了?”
庄璇玑道:“那么小妹想问你大姐姐几句话,好么?”
宫装女子道:“好吧,你说吧。”
庄璇玑道:“我想,你姐姐能不能取下面纱,给我看看?”
宫装女子道:“我很丑,在你这样的美女面前,我实在不敢取下面纱。”
庄璇玑笑一笑,道:“你在我们身上下了毒,连面也不肯让我们见一见,岂不是太过心狠手辣无情了?”
宫装女子道:“庄璇玑,你一定想见见我的真面目?”
庄璇玑道:“对!”
宫装女子缓缓取下了黄色的面纱。
那竟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圆圆的大眼,美艳中带着一股野性。
她的皮肤不白,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健美的红润,轮廓秀美,五官俏巧,带着一种强烈的喜悦感受。
庄璇玑打量的很仔细,几乎看过了宫装女人身上每一寸地方。
但庄璇玑姑娘的美艳,也吸引了宫装女人的眼光。
两人互相打量着。
宫装少女的定力,终归是稍逊一筹,笑一笑道:“姑娘,看够了么?”
庄璇玑道:“我一直很用心的想,但却想不通,你究竟是那里人?”
宫装女子道:“我来自苗疆,……”
庄璇玑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是一个公主的身份。”
宫装少女道:“小小的一个酋长女儿,怎会放在江湖人眼中。”
庄璇玑道:“你说的好一口汉语,听来清脆、悦耳。”
宫装女子笑一笑,道:“你的美艳和风仪,使人敬重,但说话的机巧,却更为高明。”
庄璇玑道:“公主,小妹想斗胆请教一事,只怕说错了话……”
宫装女子道:“不妨事,跟我来的人,都不懂汉语,懂汉语的人,我又用不着对他们保密什么?”
庄璇玑道:“令尊或令堂必有一个是汉人?”
宫装女子道:“哦!你怎么能如此肯定,难道你还会相人之术?”
庄璇玑道:“当仁不让,小妹在这方面倒是有些研究。”
宫装少女道:“哦!”
庄璇玑道:“希望我没有说错。”
宫装少女道:“没有错,而且,猜的很对,家母是汉人。”
庄璇玑道:“公主对我们下毒的目的何在?”
宫装女子道:“只要你们臣服,跟我到一个地方去。”
庄璇玑道:“什么地方?”
宫装女子道:“一个很热闹的地方,那里云集了不少来自八荒的高手。”
高空接口道:“那倒不错,可以大开眼界。”
宫装女子道:“你是妙手高空。”
高空道:“正是区区。”
宫装少女道:“听说你很会偷东西。”
高空道:“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
宫装女子道:“我们来自边荒,也不算什么雅人,……”
语声一顿,接道:“只要你们不反抗,合作一些,我保证,蛊毒不会发作。”
庄璇玑道:“我们不是很合作么?”
宫装女子道:“合作才好。”
庄璇玑道:“咱们见识过公主的容貌,不知道公主可否把姓名见告。”
宫装女子道:“我的名字,不太雅观,我瞧不用说了。”
庄璇玑笑一笑道:“如若我们蛊毒发作而死,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岂不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
宫装女子道:“璇玑姑娘如此说,小妹倒是不好意思不说了。”
庄璇玑道:“在下洗耳恭听。”
宫装女子道:“用汉文说,我叫金素花。”
庄璇玑道:“金素花。”
宫装女子道:“对!”
庄璇玑道:“很雅致的名字嘛。”
金素花道:“现在,庄姑娘是不是可以跟我们走了。”
庄璇玑缓缓站起身子,道:“金姑娘,我们是不是真的中了蛊毒?”
金素花望了陈振东一眼,道:“千真万确。”
庄璇玑道:“唉!不知道蛊毒发作之后是什么情景?”
金素花道:“锥肝刺心,难过的很。”
庄璇玑道:“你不会骗我吧?”
金素花一皱眉头,道:“庄姑娘不相信?”
庄璇玑道:“我是有些怀疑。”
金素花道:“那么庄姑娘的意思是要试一试了?”
庄璇玑道:“不!如若真是那应痛苦,小妹怎敢尝试。”
金素花道:“你如不敢尝试,那就不要怀疑。”
庄璇玑道:“金姑娘,如是蛊毒发作了,要如何才能好转?”
金素花道:“服用解药。”
庄璇玑道:“你如带有解药,小妹倒愿试试看蛊毒发作的味道。”
金素花道:“不用你试了,你们全都中了蛊毒,叫一个男人试试吧。”
庄璇玑道:“不要,我来试试看吧!好像你金大姐对我的印象还不算太坏,不忍心让我受苦太多的。”
金素花微微一笑,道:“你真要试试?”
庄璇玑点点头道:“姐姐手下留情。”
金素花神情突然间变的十分严肃,道:“那么你小心了。”
突然右手一挥,拍了过去。
庄璇玑笑一笑,道:“怎么不见发作啊?”
金素花双手齐扬,互击两声,口中喝道:“发。”
庄璇玑突然一皱眉,捧腹蹲了下去。
只见她嫩红的脸儿,刹时间变的一片苍白,粉颊上冷汗淋漓而下。
金素花回顾了陈振东一眼,笑道:“你们好像没有骗我。”
陈振东道:“咱们是惊弓之鸟,怎敢欺骗姑娘。”
金素花嗯了一声,道:“璇玑姑娘,味道如何?”
庄璇玑道:“我……我好疼啊!”
她疼的很悲惨,脸上的汗珠儿,一颗接一题滚了下来,说话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她装的太像了,马鹏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霍然站起了身子。
庄璇玑忽然抬起头来,目光一掠马鹏,转注到金素花的身上,接道:“金姑娘,我受不了啦。”
金素花笑一笑,突然一挥手,道:“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庄璇玑道:“还很疼。”
金素花缓缓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解药,道:“璇玑姑娘,像你这样美麓的女孩子,如何能死,拏去吧!服下去立刻就好。”
庄璇玑一手捧腹,缓步行了过去,接过丸药,托在掌心中瞧了一阵,道:“这真的是解药么?”
金素花笑道:“你放心,就算你想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庄璇玑道:“服下去,就会解了蛊毒么?”
金素花道:“看来,璇玑姑娘似乎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想多知道些什么?”
庄璇玑道:“我想知道,这解药是永远有效呢?还是只有很短时间的效用?”
金素花道:“璇玑姑娘,吃下去,就可以解去了你的痛苦,其他的,你就不用多问了。”
庄璇玑右手一抬,忽然把金素花手中的玉瓶,抢了过来。道:“姑娘,我们有很多人中了蛊毒,你只肯给一粒解药,不觉着太小家子气么?”
金素花呆了一呆,道:“你……”
庄璇玑接道:“公主,你的蛊毒并不太灵。”
金素花淡淡一笑,道:“庄璇玑,你很狡猾。”
庄璇玑道:“公主,言重了。”
金素花道:“你根本没有中毒?”
庄璇玑道:“公主对自己配制的蛊毒,应该很有信心,也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
金素花道:“我就是很清楚自己的药物性能,所以,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吃下去。”
庄璇玑笑一笑道:“但有人中了你的蛊毒。”
突然一扭腰,疾如闪电一般,飞到了陈振东的身侧,道:“陈兄,这药物是不是解药,我不能肯定,但你可以吃下去试试。”
郎四娘伸手接过药物,看了一眼,笑道:“就算他是蛊毒,再服用一次,又有何妨?”
接过药物,立刻吞了下去。
陈振东,接过玉瓶,倒出两粒药丸,也立刻服了下去,把另外一粒,也交给了同伴。
郎四娘笑一笑,道:“公主,这究竟是不是解药。”
金素花冷冷说道:“陈振东,你敢背叛我。”
陈振东道:“本来是不敢,但我看到了同伴死的太悲惨,他们没有背叛,你为什么要他们死,知道唇亡齿寒这句话。”
郎四娘道:“这就是我们背叛的原因。”
金素花笑一笑道:“你认为,庄璇玑真能保护你们。”
陈振东道:“也许不能,不过,他们很认真的在救我们。”
金素花道:“只可惜他们未必能救得了你。”
陈振东道:“救不了,我们也只好认了。”
金素花道:“哦!”
庄璇玑道:“陈兄,先运气试试看,他们究竟能不能控制你们了。”
陈振东果然运气一试。
只觉真气畅通无阻,不觉哈哈一笑,道:“璇玑姑娘,好像是毒性解了。”
庄璇玑道:“那很好。”
高空冷笑一声,道:“庄姑娘,现在,我们要不要试试苗疆武功。”
庄璇玑神情冷肃,目光一掠金素花,道:“姑娘,要不要动手一战?”
金素花道:“庄璇玑,你好狡猾。”
庄璇玑道:“兵不厌诈。”
金素花道:“咳!庄璇玑,难道我低估了你。”
庄璇玑道:“你只是大意了一点。”
金素花道:“现在,你准备把我们留下来了。”
庄璇玑道:“那倒不是,小妹还是尊重公主的选择。”
金素花道:“庄璇玑,可不可以把陈振东等三人交给我带走?”
庄璇玑道:“不行,如若我把他们交给你带走,那岂不是和你们作人一样了。”
金素花道:“不把他们交我带走,那是逼我出手了。”
庄璇玑道:“公主,如若你的蛊毒,不能杀害我们时,难道你准备动武。”
金素花冷冷说道:“我唯一失算的,就是陈振东欺骗了我。”
陈振东道:“公主,不觉着自己的手段太残忍了么?我们五个人,却无缘无故死了两个,只为了你要证明你控制我们的手段,姑娘,你忘记了一件事,你证明你的权威时,我们却也了解了自己的生命,是那么卑微,也使我们恍然而悟,就算我们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毒药,也一样无法保全自己的性命。”
金素花道:“所以,你们就出卖了我。”
陈振东道:“咱们为了保全性命,就算和你放手一战,也是在所不惜。”
金素花道:“陈振东,你们背离我,并不会使我伤心,只不过使我感觉到有些奇怪?”
陈振东道:“奇怪什么?”
金素花道:“奇怪,他们竟会派出你们这样不可靠的人,来帮我办事?”
庄璇玑淡淡一笑道:“他们可靠,只是金姑娘来自苗疆,不知道用人之术,不知人有人性,金姑娘也许把人都当作蛊来用了。”
金素花冷冷说道:“庄璇玑,你很自负。”
庄璇玑道:“我不会自感高傲,但也不妄自菲薄,金姑娘远居苗疆,和中原武林道上,素无渊源,为什么竟肯不远千里而来,为人帮凶。”
金素花冷笑一声,道:“听说你舌粲莲花,有着很强的说服之能。”
庄璇玑道:“传言误人,小妹一向只讲一个理字。”
金素花道:“撇开武功不谈,单是下蛊术,就有数千种手法,在酒食之中下蛊,只是最简单的方法之一。”
庄璇玑道:“苗疆蛊术,诚为江湖一绝,但它却很少在中原武林道上肆虐,所以,它才显得有些神秘,使人畏惧,如若金姑娘要把蛊术,带入中原仗它横行江湖,至多十年少则五载,必会被找出破解之法。”
金素花道:“就算中原道上人才济济,那也是五年后的事,现在,你庄姑娘总该先听我的吧?”
庄璇玑道:“倒也未必,下蛊之术,不论有多少种,但它至少应该有一些徵候,只要你姑娘能表现出来,我想,我们可以先行防备。”
金素花道:“当真么?”
庄璇玑道:“不信,你就试试。”
右手缓举,理一理鬓边散发。
只见两个黑色劲服的佩刀大汉,忽然身子一阵抖动,倒了下去。
紧接着两个红衣老妪和两个抬软榻的大汉,也各发出一声怪叫,倒了下去。
金素花呆了一呆,道:“庄璇玑,你在搞什么鬼。”
庄璇玑道:“我们不会用蛊,不过,中原道上的暗器手法,也一样使人防不胜防。”
金素花道:“他们中了暗器。”
庄璇玑道:“对!”
金素花道:“什么样子的暗器?”
王杰缓步行了出来道:“淬有奇毒的暗器。”
金素花道:“你是谁?”
王杰道:“暗箭王杰,你下蛊毒,我放暗箭,老实说,咱们谁也不比谁高明。”
金素花道:“庄璇玑,他们可都是死了?”
庄璇玑道:“论你作为,杀了他们亦不为过……”
王杰接道:“不过,璇玑姑娘一向心地仁慈,不忍随便伤生取命,他们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金素花道:“这暗器未听到一点声音,手法实在高明。”
王杰道:“如若在下的暗器还未打出去,就被人知道了,这暗箭之名,岂不是让人白叫了么?”
金素花道:“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伤在暗箭之下?”
王杰道:“那也并非什么难事,姑娘可要试试。”
庄璇玑挥挥手,王杰躬身而退,接道:“金姑娘,你现在是要救他们呢?还是要放手一战。”
金素花道:“你有什么条件?”
庄璇玑道:“没有什么条件,只希望记住中原武林道上的高手能人很多,姑娘如想挟术逐鹿中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素花道:“你肯无条件放了他们?”
庄璇玑道:“可以,但我要请教一事,你给我的药物是真的解去蛊毒之药?”
金素花道:“是真的解药。”
庄璇玑道:“再回答我一件事,解去了他们身上的毒性之后,姑娘是回身离去呢?还是要和我们放手一战。”
金素花道:“我带他们离去。”
庄璇玑道:“那姑娘又如何向别人交代呢?”
金素花道:“那是我的事了,总不致于要向姑娘仔细的报告一番吧。”
庄璇玑道:“王杰,起下他们身上暗器,给他们一粒解药。”
王杰唯命是从,立刻动手,片刻工夫,已起下了六人身上的暗器,并给他们各自服下解药。
六个人很快的清醒过来。
两个黑衣人忽然拔出佩刀,冲向庄璇玑。
高空快如闪电,右手一挥之间,已然夺过了一个黑衣手中佩刀。
王杰同时出手,金光一闪间,一枚金镖,电射而至,击中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右腕。
金镖由右手背上射入,直透掌心。
当的一声,黑衣人手中的腰刀落地。
两个黑衣人呆了一呆,同时停下脚步。
马鹏冷冷说道:“如是诸位想活命,最好不要妄动。”
金素花微微一笑,道:“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璇玑姑娘这几个从人,都高明的很。”
马鹏道:“璇玑姑娘很仁慈,如若她稍存仇恨之心,咱们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王杰道:“璇玑姑娘,化外之民,不懂教化,陈振东等两个同伴之死,已可证明,姑娘似是用不着再对他们存什么仁义之心了。”
庄璇玑道:“算了,金素花,你可以请了。”
这时,两个红衣老妪,怒目注视着马鹏、高空,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
金素花冷冷喝道:“你们退下来,用不着给我丢丑现眼了。”
人却离开软榻,直对庄璇玑行了过来。
柳媚身子一闪,拦住了金素花,笑道:“要动手么?先过我这一关。”
金素花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我的敌手,退开去吧!”
柳媚道:“边区南蛮,还会有什么露人之艺,小妹倒是有些不信了。”
金素花道:“庄璇玑,要她让开。”
柳媚道:“先胜了我,再夸口不迟。”右手一抬点了过去。
金素花右腕疾疾迎了上去。
柳媚易劈为抓,变化擒拏手,反向金素花右腕上扣去。
忽然间,金芒一闪,金素花袖口之中,飞出了一条金色的小蛇,一下子缠花了柳媚的右腕之上。
柳媚微微一呆,金蛇已紧缠右腕,同时蛇口张启,露出了两颗毒牙,贴在了柳媚白嫩的右腕之上。
柳媚一皱眉头,暗自咬牙,左手二指,向蛇头上捏去。
金素花冷然喝道:“不要动。”
右手迅如电火的速度,扣住柳媚的左腕。
四大凶煞虽然身经百战,但却从未见金蛇缠腕的事,全都不禁一楞。
高空双目炯炯,盯住在柳媚腕上蛇头。
马鹏右手握住了刀柄向不虚发的穿心一刀,已随时可以出手。
王杰双手中,各握了三种不同的暗器。
但几个人,都忍住了没有出手。
因为,柳媚的处境,太凶险了,那贴在腕的蛇口,随时可以把毒牙咬入柳媚的肌肤之中。
金素花道:“这是南疆五大奇毒之一金线蛇,如是被它咬上一口,我也无法解救,柳姑娘如是不想死,最好乖一些,免招死亡之祸。”
庄璇玑道:“金姑娘现在,准备如何应付。”
金素花道:“念在你不肯伤害我从属的份上,我也手下留情,不过……”
她沉吟一下接道:“我要和你放手一搏,不许他们在暗里插手。”
庄璇玑道:“好,你先收回金线蛇,放了柳媚。”
金素花道:“不知道庄姑娘是否已经明白了,我所谓不许他们插手的意思?”
庄璇玑道:“我明白,不论咱们胜负如何?都不许他们出手。”
金素花道:“也不能施放暗器,伤我从属。”
庄璇玑点点头,道:“好!我答应。”
金素花道:“我如制住了你,你要跟我走。”
金素花左手伸出,一拂柳媚的右腕,收回了缠在柳媚腕上的金线蛇。
右手忽然一提一甩,柳媚竟被她抛了出去。
但柳媚调息极快,身在空中,人已复元,轻飘飘落着在实地之上。
高空冷冷的望了金素花一眼,心中暗道:这女人虽然黑了一点,但黑里娇俏,而且,带着一股野性的魅力,自成一格,但她身上藏了很多条蛇,想想实在呕心,如此女人,不知什么样的男人,才敢和她接近。
金素花目光一掠高空,微微一笑,道:“你退开一些,我和庄姑娘约好了,不许你们插手。”
她笑的很甜,而且很大胆,和中原的女孩子,那种犹抱琶琵半遮面的味道,完全不同。
高空吁一口气,按下震动的心情,缓缓说道:“再过我一关试试。”
金素花摇摇头,道:“我不会和你动手。”
高空冷冷说道:“姑娘可是觉着在下不配和你动手么?”
金素花摇摇头,道:“我不愿伤害你,何况,我和庄姑娘早约好了。”
高空道:“不行,……”
庄璇玑接道:“高空,你让开,我既然早和她约好了,不能失约。”
对庄璇玑的令谕,高空绝对服从,立刻向旁边闪去。
金素花缓步行了过来,道:“庄璇玑,你懂不懂放蛊?”
庄璇玑道:“所知有限的很。”
金素花道:“我可以告诉你。”
庄璇玑道:“小妹洗耳恭听。”
金素花道:“大体来说,放蛊的手法,有三种,把蛊毒放在食物中,那是最下等的办法。”
庄璇玑道:“还有两种比较高明的办法,是什么办法呢?”
金素花道:“最高的是活蛊,可以伤人于十丈之外。”
庄璇玑皱皱眉头,道:“第二种高明办法呢?”
金素花道:“隔物传蛊,就像我和你这样的距离,或是稍为远一些,我可以放出蛊毒。”
庄璇玑道:“我现在是不是已经中了蛊毒?”
金素花道:“庄姑娘的感觉呢?”
庄璇玑道:“实在说,我感觉不出什么?”
金素花道:“那是说,姑娘并没有中毒的感觉。”
庄璇玑道:“金姑娘说完了没有?”
金素花道:“说完了。”
庄璇玑道:“我也有几句话,奉告姑娘,我们无怨无仇,你却苦追不舍,我不喜欢杀人,但也很讨厌用蛊的人,我的忍让,有一个限度,如若你金姑娘逼人过甚,我也会出手杀人。”
她说的声音,一点也不凶厉,但她那种严肃的态度,给人一种很认真的感觉。
金素花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寒意,由心底直泛上来。
庄璇玑冷冷接道:“金姑娘,最好你还没有放蛊,如是很不幸你已经放了蛊,你和你的从人,都难再生离此地。”
金素花道:“璇玑姑娘人美如花,但口气却对我如此的威胁。”
庄璇玑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第一次感觉到由胸中涌出来一股杀机。”
金素花道:“庄姑娘可是有把握杀了我?”
庄璇玑道:“有!绝对的把握。”
金素花冷笑一声,道:“可惜庄姑娘已经中了蛊毒。”
忽然间一吸真气,向后退开了一丈多远。
庄璇玑神情冷肃道:“你走不开的。”
举步一跨,身子忽然飘起,直向金素花迫了过去。
这时,两个红衣老妪,快速迎了上来,两个人同时拔出了兵刃。
庄璇玑双手一扬,两个老妪刀还未离鞘,人已经倒了下去。
没有人看清楚,庄璇玑用什么方法,杀死的两个红衣老妪。
两个红衣老妪,倒摔在地上之后,咽喉之间,才冒出鲜血。
那是一种尖厉的器具所伤。
两个红衣老妪倒摔在地上之后,庄璇玑也同时冲近到金素花的身侧。
金素花肃立戒备,双手平举胸前。
她似乎是自觉无法逃过庄璇玑的追袭,所以,乾脆蓄势待敌。
庄璇玑在冲近金素花时,突然停了下来,并未立刻出手。
金素花神情肃然,冷冷说道:“很快的剑法,我见过中原不少高手,但像你这样的身手实在不多见。”
庄璇玑道:“我说过,我能杀死你,这就是证明。”
金素花道:“不错,你已经证明了,你确有这种能力。”
庄璇玑道:“很可惜,你这位南荒公主,竟然埋骨中土。”
金素花神情肃冷,身躯还有些微微的发抖,也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生气。
望了地上两具尸体一眼,缓缓说道:“庄姑娘,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庄璇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
金素花道:“我……我……”
庄璇玑接道:“你连命都不顾惜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什么人要你来对付我们,是不是活人塚的主持人?”
金素花道:“活人塚?”
庄璇玑道:“对!那是中原武林道上一个很邪恶的组合。”
金素花道:“我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有这个人。”
庄璇玑道:“咱们无怨无仇,你又为什么如此的对付我们呢?”
金素花道:“你知不知道多情公子?”
庄璇玑道:“多情公子,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金素花道:“就是他,他要我对你们下蛊。”
庄璇玑道:“为什么,你要听他的?”
金素花道:“因为,因为,我……我……”
长叹一声,接道:“你动手吧?为他而死,死而无憾。”
庄璇玑呆了一呆,道:“金素花,难道你只是为了喜欢他,就听了他的话,对我们下蛊。”
金素花突然闭上双目,道:“是为了喜欢他,你可以出手了,他会赶来为我收尸,而且,会在我的坟墓上,插上一束鲜花。”
庄璇玑道:“就是那一束鲜花,就可以买你的性命了。”
金素花仍然闭着双目,脸上是一片自怜自惜的神色。
庄璇玑轻轻叹息一声,道:“金素花,多情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金素花道:“一个多情、英俊的男人,他心中好恨你,所以,我只要把你生擒活捉之后,他就可以和我长相厮守了。”
庄璇玑道:“哦!他心中那么样恨我么?”
金素花道:“不错,他恨你,恨的椎心刺骨。”
庄璇玑笑了,大笑一阵之后,才缓缓说道:“金姑娘,请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么?”
金素花道:“我不用睁开眼看你了,你出手之快,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明,我绝对不是你的敌手。”
庄璇玑道:“金素花,希望你相信我,我根本不认识多情公子。”
金素花道:“他说过,你没有见过他,他恨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杀了他的亲人。”
庄璇玑道:“我杀了他的亲人?”
金素花道:“对!你出手吧!”
庄璇玑道:“我这一生才杀了六个人,包括刚才被杀的几个人,金素花你听着,我不认识多情公子,也没有杀过他的亲人,你被他利用了。”
金素花道:“就算是利用了我,也是我心甘情愿,我心中好后悔……”
柳媚冷冷说道:“你后悔什么?”
金素花道:“我太倔强,太任性,没有早些对你下手,我如暗中放蛊,你们都已在我的蛊毒控制之下了。”
庄璇玑道:“怎么?你刚才没有对我下蛊。”
金素花道:“我试过了。”
庄璇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素花道:“很奇怪,蛊毒竟然伤不了你。”
庄璇玑道:“真有这等事么?”
金素花道:“不错啊,你练的什么武功,我放出金蚕蛊,竟然攻不入你的身上。”
庄璇玑道:“所以,你已经自知没有能力和我对抗了。”
金素花道:“是!所以,只好任你杀了。”
庄璇玑道:“金素花,告诉我,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多情公子。”
金素花摇摇头,道:“不!我不能带你去见他。”
庄璇玑道:“为什么?”
金素花道:“因为,你太美丽了。”
庄璇玑苦笑一下,道:“你认为我会和你争多情公子。”
金素花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汉人比我们狡诈,所以,我不能不防你们一着。”
柳媚冷笑一声,道:“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谈的什么情,说的什么爱?”
金素花脸上泛起了满足的笑容,缓缓说道:“你不懂,一个人的幸福必须要紧紧的抓着,你不懂,因为你没有遇上过你喜欢的人。”
柳媚道:“哼!你这人真是死在眼前,还不自知。”
金素花道:“不错,你们会杀死我,不过,我会死的很快乐。”
柳媚道:“我可以让你死的一点都不快乐。”
金素花道:“唉!我说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杀死我,但只能在我肉体上,加诸很多的痛苦,你没有办法使我精神上痛苦,肉体的痛苦,是可以抗拒的。”
柳媚道:“我告诉你,江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多情公子。”
金素花道:“为什么没有,他是个活蹦乱跳的人,我和他相处了数日之久,不过,你们没有见过他罢了,也幸好你们没有见过他,因为,你如见了他,你也会和我一样。”
柳媚目光一掠高空,冷冷说道:“和你一样没有出息。”
庄璇玑挥挥手,示意柳媚退下,道:“金姑娘,你现在可以走了。”
金素花呆了一呆,道:“真的。”
庄璇玑道:“是的,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金素花道:“什么事?”
庄璇玑道:“你要解去我们身中的蛊毒。”
金素花道:“你们现在,都没有中蛊毒。”
庄璇玑道:“以后呢?”
金素花道:“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庄璇玑道:“小妹的意思是,你离开之后,今后别再对我们放蛊。”
金素花道:“这个,我当然答应,其实,你百毒不侵,就算我对你放蛊,也是枉然。”
庄璇玑道:“如是很不幸的被我发觉了你还要对我们下蛊,很抱歉,我就非要取你性命不可了。”
金素花点点头。
庄璇玑道:“你走吧!不过,你带的人,死了的,已不能和你回去,活着的也要留下来。”
金素花道:“为什么?”
庄璇玑道:“我希望姑娘证实一下,你那位多情公子,对你是不是还很多情。”
金素花怔了一怔,转身快步而去。
马鹏低声道:“姑娘,真的放了她么?”
庄璇玑点点头,道:“陈振东,杀了她留下的从人。”
陈振东、郎四娘,一齐出手,攻向两个抬轿的大汉。
庄璇玑却一招手,唤过来高空,低声吩咐了几句话。
高空点点头,转身而去。
陈振东、郎四娘施出了全身解数,十个回合,已然把两个大汉毙于掌下。
庄璇玑望望地上的尸体,道:“把他们埋起来吧!”
埋好了地上尸体,柳媚缓缓说道:“姑娘,高空去追踪那丫头去了。”
庄璇玑道:“是啊!你要不要去接应他?”
柳媚道:“我担心金素花对他下毒。”
庄璇玑道:“那就快去接应他吧!”
柳媚道:“多谢姑娘。”
放腿如飞,疾奔而去。
望着柳媚去势如飞的背影,马鹏笑一笑,道:“看来,柳媚真的是学会关心别人了。”
王杰道:“说不定咱们真会吃一杯喜酒,这三十几年来,我吃尽了天下的美酒,就是没有吃过喜酒,总要吃一次,看看什么味道。”
郎四娘笑道:“高公子和柳姑娘,实是天生佳偶,郎才女貌。”
马鹏道:“姑娘,那多情公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物?”
庄璇玑道:“我想那位多情公子,一定是活人塚制造的人物。”
马鹏道:“活人塚制造的人物?”
庄璇玑道:“对!活人塚不但可以制造活死人,而且,也可以制造出一个多情公子。”
马鹏道:“姑娘,他们用什么方法制造出多情公子?”
庄璇玑道:“他们不是制造出一个人,而是改造一个人。”
马鹏道:“怎么一个改造法?”
庄璇玑道:“回春手,不但是一个很好的用毒高手,而且也是一个很好的手术医师。”
庄璇玑道:“他可以改造一个人的面目,一个人的体型。”
马鹏道:“有这等事。”
庄璇玑道:“不论制作的如何精巧的人皮面具,只能掩遮去一个人本来的面目,但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美与丑,只有精巧的手术,可以巧夺天工,把一个人的外型,改造的很完美。”
王杰道:“父母生我如斯,再高明的手术,改造出来的美丽,也不足以动人。”
庄璇玑笑道:“再精巧的人工手术,都有破绽可寻,问题对方并不知道……”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幸好,这等精于手术的人才不多,千年以来,只有出过三五个人而已,精于手术的人,必需精通医理,回春手,就是那三五个人中的一个。”
马鹏道:“姑娘能肯定那多情公子,就是改造的人么?”
庄璇玑道:“不错,十之七八,是改造的人,如若不是,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马鹏道:“对!江湖如若真有一个使女人疯魔的多情公子,咱们必然是早已知道了这个人。”
王杰道:“早有此人,可能早已死在咱们的手下了。”
马鹏道:“这为什么?”
王杰道:“如此人物,风流成性,不知害了多少妇女,总有人重金礼聘咱们,取他性命。”
马鹏笑一笑道:“倒也有理。”
庄璇玑道:“我留下金素花一条命,希望她能回悟过来,帮助咱们,我杀死她的属下,也有两个原因。”
马鹏道:“杀人也有道理?”
庄璇玑道:“第一,我怕他们落入敌人手中,对金素花构成一种威胁,使她欲拔不能,第二,我要证明给她看,她除了用蛊之外,武功上的成就,在中原武林道上,只是微不足道。”
马鹏道:“不错,姑娘一言,使咱们茅塞顿开。”
郎四娘突然接了口,道:“咱们承蒙姑娘相救,愿意追随左右,远望姑娘收录!”
庄璇玑道:“这个……”
郎四娘接道:“我们请求追随姑娘,也就是自保,如若我离去,必难逃对方的追杀。”
庄璇玑道:“郎大姊如此说,我倒不好不答应了,不过,我们这里有规矩,而且很严厉。”
郎四娘道:“什么规矩,妾身可否知道,也好循规行事。”
王杰道:“规矩很简单,第一要忠实,第二要听命,除了璇玑姑娘的命谕之外,还要听马老大的,他是咱们的领班头儿。”
郎四娘笑一笑,道:“这规矩实在很简单,而且,我们保证可以作到。”
马鹏道:“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郎四娘道:“很感激璇玑姑娘,也很感激诸位,给我们一条最好的路走。”
马鹏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先对三位说明白?”
郎四娘道:“请说!”
马鹏道:“我们人手不多,所以,一个人要作很多人的事。”
郎四娘道:“是!我们看到了。”
马鹏道:“所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不怕死。”
郎四娘道:“我明白,我们要以少胜多,一个人要当几个人用。”
马鹏道:“对!这是原则,还有方法。”
郎四娘道:“这方法,要马头儿指点了。”
马鹏道:“我们的人太少,除了璇玑姑娘身怀莫测的武功之外,我们这些人都只有一两招……”
郎四娘道:“我们见识过了,那是最好的一两招。”
庄璇玑道:“天下最好的方法,也无法和穿心一刀相比。”
马鹏道:“可惜只有那一招。”
郎四娘笑一笑,道:“但贱妾等三人,只怕连一招也没有,不过,我们有勇气,也有决心,虽死无憾,不死不休。”
马鹏点点头,道:“好!这就是我们的精神,以少胜多,我们随时准备死,所以,敌势虽然强大,但我们却没有被他们的气势所慑,固然,庄姑娘算无遗策,使我们常常在危险中脱身而出,但我们每一个在执行任务时,却是勇往直前,向无回顾。”
郎四娘道:“这一点,马头儿可以放心,咱们得庆重生,全赖璇玑姑娘之力,我们是已经死过的人,死后重生,我们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马鹏道:“郎姑娘,还有一件事,在下也必须说明白。”
郎四娘道:“小妹洗耳恭听。”
马鹏道:“我可能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如若传令不当时,希望你能立时提出来,问个明白。”
郎四娘微微一怔,道:“怎么,令谕下来,还可以问的?”
马鹏道:“对,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令谕,如若我说的不对,你们可以反驳,如若你们接受了,那就要全力以赴。”
郎四娘道:“多谢指教。”
陈振东突然叫道:“咱们去看看。”
马鹏道:“看什么?”
陈振东道:“我担心他们设有埋伏,柳姑娘和高兄会遇上伏击。”
马鹏道:“对!老五,咱们去接应一下。”
陈振东道:“我也去,这些天来,我对他们有了一点认识,也许可以帮一点忙。”
马鹏道:“璇玑姑娘,我们走一趟。”
庄璇玑摇摇头,道:“不用去了。”
马鹏道:“为什么?柳媚、高空都可能遇上危险。”
庄璇玑道:“他们都很灵巧,如若他们陷身危境了,你们就算赶去了,也未必来得及了。”
马鹏道:“姑娘,难道我们能坐视不管么?”
庄璇玑道:“再等片刻,我相信,就算他们占有了绝对的优势,他们也不会杀害高空和柳媚。”
马鹏道:“为什么?”
庄璇玑道:“因为,他们会留下两个人的性命,想办法要胁我,如若他们杀了柳媚和高空,只不过是伤害他们两个人而已。”
马鹏道:“姑娘的意思是……”
庄璇玑接道:“我的意思是不论他们是否遇上了危险,但他们不会死亡,你们去救他,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杀机,那反而害了他们,如若他们没有事,又何用你们去帮忙。”
话虽说的很婉转,但却很明朗。
马鹏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是。”
王杰道:“还有一点,庄姑娘没有说出来。”
马鹏道:“哦!”
王杰道:“他们如是不幸遇害了,咱们追过去,也是白送了一条命。”
庄璇玑道:“别小觑柳媚、高空,就算武功强过他们很多的人,也很难伤害他们。”
马鹏道:“那为什么?”
庄璇玑道:“因为他们一技之精,已超越了极限,只要运用得当,总有还手的机会。”
王杰道:“何况,庄姑娘还传了咱们不少的武功,在下已经思索很久,感觉出那都是武林中的绝技奇学。”
只听衣袂飘风,柳媚疾如流星一般,飞驰而至。
高空紧追柳媚身后。
柳媚一口气冲到了庄璇玑的身前,道:“姑娘,我们中了埋伏。”
一头向地上栽去。
高空满身是血,但他仍然一伸手,抓住了柳媚的衣衫,道:“振作些,快些告诉庄姑娘,伤在什么地方?”
柳媚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脸色苍白,已经看不到一点血气,但嘴角间却已经流出血来。
庄璇玑道:“你伤的也不轻,快些坐下,运气调息。”
高空道:“我不要紧,先救柳媚。”
庄璇玑已伸手握住了柳媚,轻轻的放在地上,检看她的伤势。
她实在伤的很重,气若游丝,这口气,随时都可以断绝。
郎四娘看着地上的柳媚,突然回头和另一个同伴低声数语。
那人摇摇头,突然转身而出。
但行了不足百步,突然大喝一声,捧胸蹲了下去,道:“郎四娘,你对我用了毒。”
郎四娘道:“百步断肠散。”
陈振东道:“四娘,你怎么可以对自己人下毒手。”
郎四娘叹口气道:“他一直在出卖咱们,暗中把咱们的一切报告过去,如若不是庄姑娘那次装作中毒的启发,我还想不透澈,你想想看,每一次,蛊毒发作的情形,他呼痛之声最大,但每次,他都复元的最快。”
陈振东沉思了一阵,道:“嗯!的确可疑。”
郎四娘道:“他收藏了一个千年雪莲子,我要他出来,救柳媚姑娘,他不但不允,却回头就走,咱们五个人中,他是最怕死的一个,如非他早有去处,怎么敢离开我们。”
陈振东道:“唉!事实上,那雪莲子也不是他的,老四、老五,加上我,四个人合作,才找到它,如今,老四、老五去了,想不到,他竟然也不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中了。”
马鹏道:“诸位可是岭南五友?”
陈振东道:“正确的叫法,应该是岭南五凶。”
语声一顿,接道:“我去找雪莲子来。”
郎四娘道:“应该他是四凶,后来,加上了我,才凑成五个人。”
庄璇玑道:“郎大姊,还是你们心细,你竟也早发觉了,据我暗中观察,也对你们那位老二动疑了。”
郎四娘道:“这是姑娘的启发,没有你装出中蛊的样子,我也想不明白,直到他不肯交出雪莲子,转身而去,我才确定了他出卖了我们。”
陈振东已行了回来,道:“也许他是被逼如此,情不得已。”
一面把手中的雪莲子奉上。
庄璇玑道:“这么名贵的东西,万金难求,还是你们留下吧。”
陈振东道:“雪莲子,不能解蛊毒,但姑娘却帮我们解了蛊毒,奉上雪莲子,不过,表达我们一分诚意,听说,雪莲子疗治内伤,效用很大,姑娘请收下吧。”
庄璇玑心中明白,柳媚的内伤,实在很重,除了雪莲子之外,想救她,恐怕还要大费一番手脚。
陈振东表现出了诚意,庄璇玑也未再推辞。
千年雪莲子,采日月之精华,汇千年冰雪之精气而成,坚硬如铁。
庄璇玑伸出右手,纤纤的玉指,轻轻一捏,雪莲子应手裂成了四块。
她不但捏开了雪莲子,捏的是那么均匀。
右手食中二指,捏起一块雪莲子,却把余下三块收起来,腾出左手,耗开了柳媚的牙关,把一块雪莲子,投入了柳媚的口中。
说也奇怪,那坚硬如铁的雪莲子,投入了柳媚的口中之后,得口津之热,立刻化作了琼浆玉液,流入了咽喉之中。
庄璇玑盘膝而坐,纤巧的手指,开始在柳媚的身上移动。
玉指压点处,立时有一股热力直流入肌肤之内。
就在庄璇玑替柳媚疗治伤势的同时,马鹏也扶起了高空,道:“兄弟,你身上有几处刀伤。”
高空笑一笑,道:“七八处吧?”
马鹏道:“躺下去,我替你敷药。”
高空道:“我不要紧,几处伤痕,都是肌肤之伤。”
他伤的不算太重,但也不轻,仗一口真气,强自支持着,放腿奔走,失血很多,如今,一口真气松下来,人已有些昏迷。
马鹏道:“不用担心柳媚,柳媚已交给了庄姑娘,快闭上眼睛,先敷药止血,四大凶煞已经一体合用,少一个会减掉大部份威力,你不能死,也不能残废,我相信庄姑娘也能保住柳媚。”
高空苦笑一下,道:“马兄,谢了。”
缓缓闭上双目。
王杰已寻得了一瓦罐,提来了半罐清水,马鹏撕下了衣衫一角,蘸水洗去高空身上的血污。
洗去血污,看清了高空身上的伤痕。
八处刀剑之伤,每一处伤口,都有两寸多长。
奇怪的都不太深,也未伤及筋骨。
这绝对不是运气,而是高空武功上的修养,和轻巧身法造成,他虽然身被刀剑劈中,但灵巧的运转,减少了刀剑在他身上所造成的伤害。
王杰帮忙,两个人很快的替高空敷好药,包紮好伤势。
陈振东和郎四娘也未闲着,全神戒备,监视四方。
幸好,这一段时间中无人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