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惊鸿一剑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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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深山斩蟒

那条纤小人影,背负俞小侠疾驰一阵,到达一座道观,跃身入院,放下剑英,顺手在他背上一拍,即转身走入厢房。

俞小侠轻她这一拍之后,立时清醒,睁眼一望,房中坐的,正是白发姑娘,左边站的那个青衣少女便是银珠。

站在右边那个少女,穿的却是深蓝色的衣裙,她的名字叫荷珠,她们是亲生姊妹,佩珠居长,荷珠居次,银珠最小。

父亲欢阳荣坤也是侠义道中人,遭仇家暗害后,白发姑娘见三女幼年遭变,失去慈养,孤苦无依,便收列名下为徒。

经白发姑娘的悉心教导,三女以聪明伶俐,已得白发姑娘全部真传。

俞小侠略一打量,立即躬身一揖,道:“老前辈之高徒,暗中用折草打袕绝技,把晚辈劫来,不知老前辈是不是有意传授晚辈几手绝术?”

白发姑娘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地动屋摇,笑罢说道:“小侠乃盖代第一奇人门徒,我还有什么能教你的?”

话声甫落,佩珠已卸下夜行劲装,换上一身黑色衣裙,从厢房走出来,向白发姑娘一福,即站在白发姑娘的右边。

白白姑娘向佩珠问道:“我叫你去协助这位小侠,把那些该杀的恶贼全部宰了,任务达成了吗?”

佩珠微微一笑,道:“师父,他的武功很好,一个人对付七个恶贼,还很轻松,我只帮他收拾一个贼人。”

俞小侠道:“姊姊太夸奖啦,不是姊姊暗中协助,鹿死谁手,实难预料,多谢姊姊的帮忙。”

佩珠被俞小侠右一声姊姊,左一声姊姊,叫的她粉脸泛红,芳心中虽然感到受用,表面却很感难为情,竟然把头低下,不再答话。

白发姑娘微微笑道:“除暴安良,乃侠义道中人份内之事,你也不必客气。”

俞剑英道:“老前辈既然不肯传晚辈几手绝艺,我就向前辈告辞了。”

白发姑娘笑道:“很对不起,既然把你捉来,就得要挽留你几天,你牛鼻子师父不出头,你就不能走。”

俞小侠听了,心中异常愤怒,冷笑一声,道:“老前辈既想留下晚辈当人质,我也不反对,但得要胜过我手中的一柄剑,才能俯首听命。”

白发姑娘放声大笑,道:“你这样说,我很赞成,但你自量学了牛鼻子几成功力,不说你胜不了我,就是你牛鼻子师父亲自和我动手,也不一定赢得了我。”

俞小侠道:“大话少说,我们剑底下见真章。”

白发姑娘突然白眉一扬,道:“佩珠,你去把来人叫进来,不要难为他。”

四个年轻人听她这一说,神色突变,暗忖:外面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息都没有,竟然知道有人前来了,不禁惊疑不已。

佩珠应了一声,道:“是”立即跃身穿出窗外。

白发姑娘侧脸望了站在右边那位姑娘一眼,道:“荷珠,这位小侠要在兵刃上,比个高下,才肯心服口服,你去和他对拆几招试试。”

说此一顿,又道:“他手上的一柄宝剑,是削铁如泥的无上利刃,你也拿我那费时十年,用千年寒铁炼制的镇魔剑来,和他交换几招吧。”

荷珠听了吩咐,向师父一福,道:“遵命”,即纵身跃落院中一站,反手怞出背上宝剑一扬。

只见宝剑出鞘,一道白光,耀眼刺目,寒气逼人,一片龙吟之声,良久不绝。俞小侠见她纵落院中,也随后跃出,抱剑一揖,道:“姊姊,请赐招吧。”

荷珠娇笑一声,道:“你既然叫我姊姊,那你就是我的弟弟了,哪有姊姊先发招之理?”

俞小侠猛然一声大喝,道:“姊姊,接招吧。”说完,欺身一招“长虹贯日”,长剑闪处,遥指荷珠的“玄机袕”。

荷珠娇躯一晃,避开俞小侠疾刺来的一剑,并不还招。

俞小侠看她不还招,振剑又急攻两招,手法快速绝轮,剑势凌厉无比。

白发姑娘看在眼内,也微微颔首,心中暗暗叫好。

荷珠只是左闪右避,让开了俞小侠二剑击刺,退三步,微笑道:“弟弟,你的剑术确实惊人。”

俞小侠急攻两剑,见她只避不还招,停手问道:“姊姊,怎么不还招,是不是存心让我?”

荷珠笑道:“做姊姊的应该让弟弟三招,我这就要进招啦。”说完,一招“白鹤亮翼”

斜劈横扫。

俞小侠不避不闪,手中惊虹剑即演“翻云覆雨”,冷芒电闪,迎向劈来的剑势。

荷珠眼看他一动手,就是拼命的打法,镇魔剑骤变“拦江截斗”,迎斩剑英握剑右臂。

俞小侠身灵眼快,即速沉腕变招,剑化“潮泛南海”,但见惊虹剑银光,如一匹长绢卷舞而下。

荷珠娇笑一声,一晃娇躯,避过凌厉剑势,即时展开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刹那间,冷风四起,剑气漫天,直若浪翻波滚一般。

俞剑英也展开生平绝学,以求制胜,两人剑术,旗鼓相当,半斤八两,一时间颇难分出高下。

两人拼过二十招后,仍是不分胜败,俞剑英心中焦急起来,暗忖:“我这样和她拼斗,徒耗精力。”

心念一转,潜运功力,身子略向前欺,右手长剑,连续刺出两剑,两股寒风,直向荷珠奔去。

荷珠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竞身负剑术中最高绝学,能以剑震气伤人,立时运气护身,手中剑舞成一片光芒,把剑英点来剑风化解。

俞小侠求胜心切,不借消耗全身真气,竟施展以剑震气伤人打法,两剑攻出后,头上也见了汗水,只觉真气不继,不敢连速出招。

荷珠也被他这剑术中最高无比的绝学震住,不敢挥剑抢攻,避过三招后,竟退站一侧,睁着星目,望着剑英。

就在这时,从屋脊上跃下两人,先前落下的一人,竟是梅香丫头,她一身黑色劲装,青绢包发,身子一着地,就格格娇笑,道:“哥哥,不可失礼,老前辈是当代武林道中之宗师,你竟这样不晓事,敢和老前辈的高徒,姊姊们动手过招呢?”

说完,转身向白发姑娘躬身拜子一拜,又道:“我这位哥哥年轻识浅,脾气暴躁,有冒犯之处,敬请老前辈宽谅。”

白发姑娘微微起身,道:“你叫什么名字,也是灵虚牛鼻子的徒弟吗?”

梅香摇摇头道:“小女子叫梅香,没有那样的福气,拜在奇人门下,我还没有正式拜过师父,只随陷空岛陰阳老怪学了三年武艺,这次随他来到中原,见他所行所为,都有背人道,才离开了他。幸蒙桑大侠不究小女子的既往,收我做义女,他是桑老前辈的干儿子。”

白发姑娘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梅香笑道:“小女子命运多舛,从小就给童老堡主的女儿玉玲姑娘做脾女,她待我如亲生姊妹,这次赴驼龙岛途中,无意探知老堡主昔日的仇家前去绿竹堡报仇,老堡主对我有抚养之恩,小女子虽然出身微贱,恩怨还能分得清楚,老堡主有难,我不能袖手不管,故此暗中跟踪敌人之后。我哥哥在小孤山和几个恶贼决斗,幸蒙老前辈派遣高徒从中协助,恶贼当场就戮,不说绿竹堡千余生命得免保无羌,能为武林中除去几个恶魔,亦属幸事,但我哥哥不知何处得罪者前辈的令徒,望老前辈海涵。”

白发姑娘摇摇头,道:“倒不是他得罪我的徒弟,我是把他拘来,当作人质,逼他牛鼻子师父出面。”

梅香娇笑一声道:“老前辈为武林泰斗,这样做不怕晚辈们笑话吗?一世英名毁在意气之争吗?”

白发姑娘猛睁双眼,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不逊,责备我的不应该吗?”

梅香格格娇笑,道:“不是小女子胆大,在你老人家面前胡言乱语,乃是站在旁观者立场奉劝前辈,彼此之间,既无深仇大怨,只是名誉之争,何必做出这犯武林大忌之事呢?小女子所谏是否有当,尚望前辈深思。”

白发姑娘一扬白眉,点点头道:“小妹妹,年纪轻轻的,能说出这番道理,实属难能可贵,但你有所不知,我和他深仇大恨虽没有,切身之恨永世难填,目下我们都是百多岁的人了,当然不了了之。灵虚牛鼻子为人很狡滑,过去我们同师门是如此,现在仍然未改。”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拿这次武林的大浩劫来说吧,他知道敌人要先对他下手,却先行躲了,让徒弟们去受过,并且视武林千百生命于不顾,第一奇人之称,却不知由何来?”

四人站在一侧,注目望着梅香,见她小小年龄,不但胆子大,口齿更是俐落,无不心服口服。

俞剑英对梅香,心中的这一分感激,就不必说了,暗忖:“俞剑英啊!俞剑英,梅香哪儿对你不好,你却处处责备她,你竟变成无情无义之辈。”

梅香笑道:“老前辈和灵虚道长切身之恨,既然已成过去。可见你老人家宽宏大量,至于灵虚前辈的作为,是非自有定论,老前辈如果把他的徒弟劫来当作人质,岂不是有所藉口,而武林中对他更是尊敬。老前辈若能舍弃成见,领导武林,荡平群魔,武林中对您老人家的尊称,自然要驾于灵虚道长之上了。”

白发姑娘展颜一笑,道:“小妹妹,说的有道理,我接受你的这番意思,我让他和你一道离开这儿。”

微微一停,又道:“这位小侠心骄气傲,我本要教训他一阵,看在小妹妹的份上,也就免了,但他招惹了我的徒弟,以至他们之间发生了任何纠纷,我则能不过问。”

俞剑英听了,心中发火,冷笑一声,道:“老前辈这话说的却是有些自命武功不凡,有意容晚辈比试,那我也不是怕事之辈,走着瞧吧。”

白发姑娘放声大笑,道:“事情的发展很难说,武功强弱却是另外一回事,以后是不是会发生纠纷,那我也不敢预言。”

梅香格格娇笑,道:“三位姊姊武功已得老前辈的真传,定力矜持都高人一等,我想不会有什么冲突吧。”

白发姑娘一挥手,道:“我们也有急事要离开这儿,你们兄妹走吧。”

梅香和俞小侠向白发姑娘躬身一揖,俞剑英转身就向院外跃去。

梅香向三个姑娘一福,笑道:“三位姊姊武功真好,羡煞小妹了,以后有机会还请姊姊们教小妹几手绝招哩。”

三女微笑还了一礼,齐声说道:“你有这么一位武功好,英俊潇洒的哥哥,我们更是羡慕你的好福气呢?”

梅香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离开那座道观后,奔驰片刻,梅香突然把疾速前扑的势子收住,道:“哥哥,停一停,我们走错了方向啦。”

俞剑英已超前有三四丈远了,听梅香叫唤,赶忙把前进的身子停住,转身走了回来说道:

“我们走的不对吗?”

梅香笑道:“我刚才跟随那位姑娘来时,好像不对,让我想想看,不要再象上次一样,害你落身湖底受惊,我梅香丫头,就担不起啦。”

俞剑英笑道:“梅香,你三番四次的涉险救我,就是走入虎袕,葬身虎口,我也不能怨你。”

梅香站定身躯,回顾俞小侠,缓缓说道:“哥哥,是不是要返回绿竹堡,如果要回绿竹堡,就要转向西北走。”

俞剑英点点头,道:“义父他老人家明天也要来绿竹堡,我出来时,又无人知道,我得回去接他老人家。”

梅香格格娇笑,笑声如银铃,道:“怎么不说你两位姊姊挂念你,却要把义父拉出来呢?”

俞剑英肩膀耸了两耸,笑道:“就依你说好吗,我们走吧。”

梅香笑道:“我又没有拉着你,你不晓得走,催我干吗?”

俞剑英笑道:“梅香,你离开绿竹堡好几年了,他们非常挂念你,已经到了他们家门口,也应去看看老堡主夫妇。”

梅香笑道:“我和你一道去绿竹堡,不怕你云姊姊拿出代师行命铜牌问罪吗?”

俞剑英笑道:“目下我和你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兄妹了,两位姊姊,不会和过去一样对待你啦。”

梅香薄嗔道:“我梅香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决不仗义父的帽子压人,不是和你们一样,仗着师父是武林第一奇人,就把任何人都瞧不上眼。”

俞剑英道:“你不要冤枉人呀,我几时把你看轻了?”

梅香道:“你骂我贱丫头,还骂少了吗?”

俞剑英道:“我口里虽然骂你,其实我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希望你逃出孽海。”

梅香道:“你这是衷心话吗?”

俞剑英道:“我心里如果对你还有一丝岐视之心,叫我……”

梅香赶忙伸出玉掌,捂着俞小侠的口,笑道:“哥哥,我和你说着玩的,你怎的发誓呢?”

说此略停,又道:“我们走吧!”说完,向西北的方向,展开轻身术疾驰。

两人的轻身术都已到炉火纯青之境,这一施展开来,好似两只夜鹰,在那荒峰中飞驰。

耳闻松涛狂吼如万马奔腾,梅香沿着来时方向,和俞小侠超峰越岭。

驰后约一顿饭之久,翻下一道荒谷,突见一对碧光,一闪一闪的,迎面向两人射来。

梅香把前进的势子收住,失声叫道:“哥哥快看,那是一对什么光亮?”

俞小侠一拉梅香的手,道:“梅香,快躲开!那是一条巨蟒。”说完,纵身跃一棵大树上面。

站定身躯,低头一望,只见一条约水桶粗细,十三四丈长的巨蟒,向二人立身树下疾矢一般窜来。

那条巨蟒爬近二人立身树下,便停止向前,蟒口里发出吱吱的叫声,蟒头抬起一丈多高,口吐红信,就想向树顶冲去。

二人立感一阵奇腥冲鼻,令人欲呕。俞剑英赶忙探手怀中,掏出两颗百转还魂丹,自己服了一颗,另一颗交给梅香,逆:“赶快把这颗丹丸服下,跃到那边树上去,待我来把这巨蟒除去。”

梅香接过丹丸,立即送到口里,纵身向另一株大树上跃去。

梅香刚跃开树顶,那巨蟒猛的一翻身,尾巴向大树上甩,只听轰隆一声,那株二人合抱粗细的大树,齐腰而断。

俞小侠大喝一声,道:“孽障敢尔。”

话声甫落,立即扣上两支燕尾追魂钉,展开师门绝学“梯云纵”,拔身跃起二丈高。

身悬半空,望见那条巨蟒转身向梅香立身树下窜去。

俞小侠恐怕梅香被巨蟒吞噬,立即气聚丹田,骤然半空翻身,纵落梅香立身树顶。

一抖手,两支燕尾追魂钉,直向巨蟒双眼袭去。

那庞然大物,虽然凶猛无比,它哪里知道躲暗器,只听”嗤”的两声,两支燕尾追魂钉正好打入巨蟒的双眼,那碧光登时敛去。

巨蟒双眼被燕尾追魂钉打瞎,只痛得在地上乱翻乱滚,巨蟒滚到之处,不论大小树木,都被它滚倒。

二人纵离好几丈远,站在一株又高又大的树梢上,睁开星目,望着巨蟒翻滚挣扎。

但见巨蟒翻滚了一阵后,大概痒痛略减,又昂头吐信向二人立身树下窜去。

俞剑英道:“这孽障双眼失明后,仍然知道我们立身之处,它的嗅觉很灵,待我下去把它斩了。”

梅香拉住俞小侠,道:“哥哥,这条巨蟒至少有一千年以上的道行,其毒无比,刚才我们只闻到了点腥味,就觉立身不住,不是你恩师的百转还魂丹,可能我们早就被它的毒气冲晕了,不可冒险。”

话声甫落,那巨蟒已窜到二人立身的大树下,蟒身猛力向大树撞去。

那枝高大无比的古树,被巨蟒猛力一撞,撞的摇摇欲倒,二人感觉立身不住,又拔身跃起,向另外一枝树上跃去。

俞小侠站定身子,手中又扣上三支燕尾迫魂钉,只见蟒头微抬,立即抖手打出。

三点寒星挟风,直向蟒口袭去,三支燕尾追魂钉一齐从蟒口射入。

巨蟒口内中了三支暗器,不像眼珠被打瞎时,在地上翻滚了,只见蟒身一缩,蟒尾猛的向大树一扫。

那枝古树,被它一扫之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大树拔根倒下。

二人不禁大吃一惊,暗忖:“这孽障好大的蛮力,如果不是把它双眼打瞎,真难对付。”

巨蟒把大树扫倒之后,大概气力消耗过多,又中五支燕尾追魂钉,威势大减。

俞小侠赶忙又掏出一颗百转还魂丹,含在口内,摘下几张树叶,使劲一搓,搓得粉碎,寒住鼻孔,拔身跃落地下,向巨蟒纵去。

梅香见他突然跃落树下,吓的心头一跳,急欲跟随跃下,只听俞小侠叫道:“妹妹,你手中没有兵刃,站在树上不可乱动。”

那巨蟒一闻声音,蟒头一昂,巨口猛张,即向俞小侠冲去。

俞小侠见巨蟒冲来,横身一跃,避开疾冲而来的势子,侧身一招,“金刚掣尾”向蟒身劈去。

俞小发招虽快,但巨蟒向前窜的势子更疾,寒光一闪,只把蟒尾削去三四尺,在地下乱迸乱跳。

巨蟒尾巴被削去一截,阵阵剧痛,蟒身猛的向俞小侠卷去。

俞小侠身灵巧快,眼见蟒身卷来,拔身跃起三四丈高,半空挫腰长身,施出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陡然间又升了一丈多高,向梅香立身树梢落去。

梅香道:“哥哥,腥臭味很重,你靠近鳞身闻着忍受得了吗?”

剑英道:“我口里含百转还魂丹,鼻孔内塞了树叶,倒闻不着腥臭之味。”

说着,又从口袋内拿出一颗百转还魂丹,道:“梅香你把这颗丹丸含在口里,不要吞下,也依我的办法把树叶柔碎塞住鼻孔。”

那条巨蟒,眼看到口的食物,不但得不到,反而双眼被打瞎,口内又受了镖伤,尾巴又断去一截。

仍然不肯窜去,对着二人立身之处,昂首吐信,却不敢再向树上冲去。

梅香摘了一把树叶,照法柔碎,塞住鼻孔,登时一股清凉,直透内腑,那股怪味,立即消失,咦了一声,道:“哥哥,你看那巨蟒,昂首吐信,但不敢向我冲来,这树叶我塞到鼻孔上,就觉有股清凉,这株树木可能是解毒的树木。”

俞剑英道:“我刚才却没注意,你这一说,我也觉得有股清凉透体,斩巨蟒却不是难事,我就怕它口里出来的气有毒,所以不敢近前,现在无意发现这解毒的树叶,除去巨蟒,倒是轻而易举了。”

说完,身形一晃,身剑合一,化一道银虹,向巨蟒跃去。

巨蟒虽然双眼被打瞎,但嗅觉未失,一闻俞小侠向它跃来,猛张巨口,直对俞小侠窜去。

俞小侠手中惊虹剑,一招“迎风斩草”寒芒一闪,那巨蟒头被斩落。

巨蟒被断头后,在地上滚了几滚,再也不动了。

梅香见巨蟒除去,一跃落地,道:“哥哥,今夜你无意除去这条巨蟒,积下了不少陰德。”

俞剑英眼看现场,被折断好几株大树,叹口气道:“不是用燕尾追魂钉,把它双眼打瞎,想把它除去谈何容易。”

梅香抬头一望天色,万道云霞,渐渐地隐没,天上现出了一片白色,笑道:“这孽障,耽搁了我们不少时间,现在天要亮啦。”

俞剑英道:“这荒山无人,我们赶急走吧。”

说完,两人立即展开身形,继续向西北疾驰,疾走不到半个时辰,前面就见有了炊烟升起。

梅香突然停身,道:“哥哥,我们向冒烟的地方走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家,顺便借问一声我们走的方向对不对。”

俞剑英昨晚在缘竹堡喝了不少的酒,又轻过一夜的决斗,口中早已很渴了,既然发现有了人家,找口茶喝,略为止渴也好,点点头道;“好吧!”

只几个起落,就见山腰上,有一栋茅屋,门已敞开,两人紧赶几步,就到了茅屋门口。

这时,一个壮汉,肩荷锄头,从茅屋走了出来见两个年青人,疾跃而来,不禁面色突变,向后疾退。

俞小侠向前一拱手,笑道:“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为难你。”

那汉子望了二人一眼,问道:“你们这么早,由什么地方来?”

梅香笑道:“我们昨夜由那边道观里出来,迷失了方向,在这山上转了一夜,也找不到出路。”

正在厨房做早餐的那个妇人,听丈夫和人说话,却刻走了出来,她听梅香这一说,不禁失声说道:“哟!你们好危险呀!”

梅香向她看了一眼,年纪不过廿五六岁,面貌长的还很清秀,身体也很结实,背上背着一个孩子,笑道:“大嫂,你说我们有什么危险。”

妇人道:“这山上有一条大蛇,都是在夜间出来,寻找食物,我们不到天黑,就要关门闭户啦。”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我们从前有一群山羊,都被那大蛇吞完了,真可怕呀!”

梅香笑道:“有大蛇为害,你们怎么不搬家呢?成天到晚的惊恐,这日子也不好过吧。”

那男子汉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大蛇以前是一对,十年前这一对蛇,是日夜出来,那时我们就想迁居,可是出去没法生活,怎么过日子,所以就没有搬家,宁可在这里被大蛇吞食,也不愿出去挨饿。”

俞剑英道:“我们昨夜只见到一条,还有一条呢?”

汉子说道:“那一条大蛇,早几年被雷打死了,这一条自从那条被雷劈死以后白天不敢再出来。”

梅香笑道:“以后你们不必怕啦,这一条大蛇,昨夜我哥哥把它斩杀了。”

汉子听梅香这一说,睁眼向俞小侠上下打量一番,惊愕问道:“那条大蛇力大无穷,它的尾巴一扫,千年古树,都能扫倒,你们真了不起呀!”

那妇人赶忙移过两张凳子,道:“哟!你们辛苦啦,请坐下休息,我去烧壶茶给你们止渴。”

梅香往凳子上一坐,望着汉子笑道:“你不信吗?可以到山谷那边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被斩了。”

俞剑英道:“你们昨夜听到树倒的响声没有?”

汉子点点头,道:“我们就是被响声惊醒的,平常都不起这么早。”

梅香很怀疑地问道:“你们这里不怕它来,这茅屋能拦住它吗?

汉子道:“我们这房屋四周,栽有一种解毒树木,而且经常撒放雄黄,它却不敢爬进屋来。”

这时,妇人手上提了一把茶壶,端了两只大碗,每人给倒了一碗,笑道:“请先喝茶止渴,我即刻去做饭,吃过早饭再走。”

梅香笑道:“大搜,不必客气啦,我们喝杯茶就走。”

妇人笑道:“山上没有什么菜肴,鸡自己喂的有,替我们这山居村民,除去一害,请你们吃餐饭,那是应该的。”

梅香笑道:“你们这儿叫做什么山,离开马当有多少路。”

汉于道:“这山叫幕阜山,小地名叫冲口,离瑞昌有百余里,距马当有多少路,我就弄不清楚了。”

梅香道:“谢谢你啦,我已经知道了,你有事请便,我们喝杯茶,就要赶路。”

汉子道:“二位就在我们这儿吃过早饭再走吧,我出去一会,立即就返来陪二位吃饭。”

俞小侠坐下吃了一杯茶,身子觉得很疲倦,有点昏晕欲睡的样子,说道:“梅香,我浑身都觉无力,疲倦欲睡。是不是生病了。”

梅香听了,不禁大吃一惊,道:“不会是生病吧,你所练的玄门先天气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内功,你已练入化境,大概真力消耗过多,有点疲倦或许可能,就在这儿略事调息,立可恢复疲劳。”

俞剑英道:“你去问问这主人,有没有内房,借她的内房休息一会看看。”

这当儿,那妇女正从厨房出来,梅香站起身上,笑道:“大嫂,你们这儿有没有内房,我哥哥昨夜跑了一夜的路,身子感觉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妇人赶忙笑答道:“有的!有的,我妹子前天才出嫁,房内还很整齐,你们就进去睡一觉吧。”说完,把房门打开。

俞剑英和梅香只只走入内房一看,确实很整齐,把房门关好,立即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

梅香坐下,不到片刻,就已倒身入睡。

俞剑英调息一阵,仍然不能恢复疲劳,心中很觉奇怪,今天这个现象,以往从没有过,不相信自己会生病,立即镇定心神,又运气调息。

这样一运数遍,仍然不能把全身血脉打通,心中非常焦急,一看梅香,已沉沉入睡。

他轻轻的移身下床,打开房门,走出来端起茶碗一看,是不是梅香弄了鬼,仔细一看却没有什么。

放眼向门外一望,太阳升起很高了,他们来到这茅屋,已经有了一个多时辰。

俞小侠身子一阵一阵的难过,头上不禁冒起汗来。

这时,那汉子由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剑英头上大汗滚滚流下,惊惶地问道:“客官,你怎么啦?是不是肚子饿了。”

俞剑英摇摇头,没有答话,他的身子已感觉非常痛苦。

俞小侠倒不是生病,他确是真力消耗过多,在小孤山一场激斗后,又被佩珠点了袕道,背负他疾驰了二百余里。

活了袕道后,又未能调息,就和荷珠硬接硬打,并且用剑震气伤人,这是最耗真力的。

他自己倒未觉得,出了道观又疾速的奔驰,力斩巨蟒这一连串地消耗真力,就是铁铸的金刚也禁受不起,何况他是血肉之躯。

妇人忙了一阵,已把早餐整治好,正好那汉子也走了回来。妇人道:“两位客人已经饿啦,你快摆桌子吧。”

汉子向妇人笑道:“这位小侠真了不起,那条大蛇被他斩成三截。”

妇人笑道:“谢天谢地,谢谢这两位活神仙,我们以后安心啦,不怕大蛇为害了。”

不一会菜都端上桌子,样数却也不少,除清蒸鸡外,就是腊肉、腊兔、小菜。

大家一桌共进,这一顿饭吃得很好。

真是人是铁来,饭是钢,一点说得不假。

吃过饭之后,梅香道:“哥哥,你的身体若是不舒适,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天再走,耽搁一两天却也不甚要紧。”

俞剑英道:“我休息一下,试行运气如何,如果能畅通百袕,却没有关系,万一行不通,就在这儿打扰他们一天。”

妇人笑道:“我们山居僻壤,山珍海味确难办到,粗茶淡饭,还招待得起,你们不嫌山居寂寞,就住上一年半载我们也欢迎。”

妇人收拾后,即拉着丈夫要去看被俞小侠斩了的大蟒。

俞小侠和梅香走入内房,运气行功,试行两次,仍然难打通全身各袕,叹口气道:“梅香,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试行了两次,还是不能畅通百袕。”

梅香笑道:“哥哥,待我帮你按摩试试,能不能打通百袕。”

俞剑英道:“我调息运气,你帮我试试也好。”说完,仍然闭目运气行功。

梅香看俞小侠运气行功,即跪在他身后,伸出尖尖十指,气纳丹田,功行双臂,轻轻向他头顶“百会袕”上按去。

剑小侠立觉一股热流,从顶门直透而下,很快的周行四肢。

梅香纤纤十指,接着从脑户、风府、大椎一路按摩而下,不到半个时辰,已把剑英周身按摩一遍。

俞小侠经梅香按摩相助,周身百袕立时畅通无阻,舒适至极。

梅香已累得额上香汗淋漓,力尽筋疲,微微笑道:“哥哥,你周身感觉舒畅了吗?”

剑英点点头,笑道:“你用按摩术,助我打通周身扦袕,现在我全身舒适无比,妹妹已经累了吧,赶快好好休息一下。”

梅香笑道:“我不要紧,你不要多费闲心,赶紧运气行功调息,哥哥,并不是受内伤和生病,实在是真力消耗过多,伤损真气所致。”

俞剑英点点头,笑道:“妹妹说的很对,我和白发姑娘那个徒弟交手比招时,求胜心功,竟不顾损耗真气,想以剑震气伤她,所以大耗真气,不能气通百袕,以致筋疲骨柔。”

剑英只是真力消耗过甚,一经休息饮食,梅香又不惜损耗本身真气,替他周身按摩,疲倦已完全消失。

梅香替剑英按摩一阵后,身子也感到很累,翻身倒在床上,不到片刻就沉沉入睡了。

剑英看她睡去,也闭目养息,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之久,外屋有一阵很细的妇人声音,道:“他们两人还在妹妹房中睡觉,我去给他们预备一些饭菜,他们醒来时,若是饿了,会自动找来吃。”

汉子说道:“你要快点啊,如果他们醒来,想起千年大蛇头上有宝珠,去取珠子时,见我们取走了,他们会逼着你要,那我们就得不到这宝珠啊。”

妇人道:“你躲开就行了,我是妇道人家,他们醒来发现珠子被我们取了来,我来个不承认,也拿我没有办法。”

汉子道:“话是不错,还是躲开一点好。”

妇人道:“你先走开吧,我尽量赶快,能在他们未醒来时走开更好,万一来不及,也不要紧。”

俞剑英听了,不禁暗暗好笑,心忖:“一两颗千年蛇珠,算得了什么?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会要的。”

妇人在房内做饭炒菜,一切都听得很清楚,听她做好之后,轻轻的向屋外走去。

俞小侠见妇人走出去之后,睁开星目,注视着梅香那一幅睡美人图,一瞬不瞬,觉得愈看愈美。

这时,一种人类潜在的本能,被梅香这幅睡图撩拨起强烈的需要。

俞剑英不是铁石草木,尤其他和白燕儿有过人生消魂的欢乐,何况梅香也一再的用色相来诱他上钩。

一阵急剧的心跳,全身血脉加急流动,俞小侠失去了定力矜持,情不自禁也躺在床上,张开两臂,把梅香的娇躯,搂在怀里,口凑在梅香的樱唇上,一阵热烈的亲吻。

梅香由睡梦中惊醒,猛睁双眼嗔道:“你想怎么样?”

俞剑英松了抱在梅香的双臂笑道:“妹妹你太美了,我有点儿心神向往。”

梅香格格娇笑,笑声如银玲般,道:“你云姊姊飘逸出群,如傲霜秋菊,玲姐姐艳绝人寰,像春宵海棠,我这贱婢你看得上眼吗?”

俞剑英笑道:“秋菊海棠都不及你这牡丹之艳美。”

梅香笑道:“我就是美过嫦娥仙子,也是一个贱婢,不配和她们两位相提并论。”

俞剑英重又把梅香抱住怀里,笑道:“妹妹,我何时把你看成婢女过?”

梅香嗔道:“你骂我贱婢,不要脸,不要廉耻,还骂少了吗?”

俞剑英笑道:“我那时骂你,还不是希望你学好,这也是爱你呀?”

梅香纤指指在俞剑英俊脸上,道:“你们男人,就是靠不住,尤其你油嘴更叫人讨厌,当着两位姊姊见了我梅香,就是凶狠相向,避着两位姊姊,就说我梅香美,谁希罕你这套假殷勤假面具。”

剑英对付女人,虽然有一套出奇的本领,但对梅香却有些应付不来。

以前千方百计的引诱自己上勾,现在自己动了心,她又欲擒故纵起来,倒不知如何才好了。

他想了一想,笑道:“妹妹,两位姊姊虽然对我不错,我自从见妹妹后,也没有世俗之见啦。”

梅香笑道:“我虽然出身微贱,但我的一颗心却没有那么贱,若你公子爷对我鄙视,早就不理你了,哪能三番五次舍命向你们报信救你啦。”

俞剑英道:“妹妹,你既然生命都可为我而牺牲,难道……。”

梅香笑道:“我可以说,我的一切早就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保留的,不过我以前是婢女,甚么事都不在乎,现在可不同了,我是当代怪杰桑老前辈的义女,我要给义父保全一点脸面,希望找正当途径进行,设法疏通两位姊姊,免得她们吃醋,我的身体迟早都是属于你的。”

俞剑英睁着一对星目,注视梅香,问道:“妹妹,你这话是衷心之言吗?”

梅香道:“我什么事情骗过你?”

剑英笑道:“妹妹……”

话声未落,突闻一声猛喝道:“两兄妹白天躲在人家闺房内,好不要脸啊。”

喝声中二点寒光直向二人飞来。

俞小侠临危不乱,猛的一翻身,伸手把疾射而来的暗器接住,身形一晃,穿窗而出。

只见屋后坡上,站着一个五十开外,穿一袭破长褂,一道银箍束着披发,乱发红面,环眼重眉,像貌威猛,斜背兵刃的人,喝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的闲事?”

那人一阵哈哈大笑道:“看你这小娃儿,长像倒很英俊,怎么这样不知羞耻?”

俞小侠被他这一骂,不禁俊脸泛红,怒道:“这个你管不了,再说你也不配管。”

那人又是一阵大笑道:“我伏蛇大王萧岐山,才不愿管你们的事,但是你把我蓄养的巨蟒斩了,把蛇珠取走,我要你赔巨蟒来的。”

俞小侠冷笑一声,道:“你今年多少岁数?”

萧岐山笑道:“我今年整整六十岁了,你问我这干吗?”

俞剑英道:“那条巨蟒少说也有千年以上,你今年才六十岁,怎么说巨蟒是你蓄养的呢?

简实难令人置信。”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既然是你蓄养的,就应该把它放在家里,为什么放在山中害人。”

萧岐山道:“不管是不是我蓄养的,你既然把它杀了,我也不怪你,但是你把蛇珠拿出来还我,我也不留难你们。”

俞剑英道:“不说一两颗蛇珠,就是价值连城的珠宝,我也看不上眼。”

萧岐山道:“你说这冠冕堂皇的大话,只骗得了三岁小孩,可是骗不了我伏蛇大王,想撒赖那可不行。”

俞剑英冷笑一声,道:“我就是取了不拿出来,你想怎么样?”

萧岐山放声大笑,笑罢反手从背上怞出一根五尺长,茶杯粗细的铁尺,扬了一扬,道:

“那就问问我手中的量天尺,肯不肯让你们走。”

俞剑英一个纵身,跳到离伏蛇大王六七步处,怒道:“我以一双肉掌,接你几招绝艺试试。”

萧岐山笑道:“年青人不可太自负了,我老头子如果是当年火爆脾气,你这样目中无人,早就打发你上西天了,你自信以一双肉掌,能接得下我手中的量天尺吗?死了却不能怨我以老欺小啊。”

俞剑英笑道:“我死在你的量天尺下,只怨我自己学艺不精,为什么要怨你呢?”

萧岐山大喝一声,道:“娃儿,你接招吧。”

说完,一扬铁尺,一招“怒龙翻身”,向俞小侠拦腰扫去。

俞小侠见劲风扫到,身子向后一仰,施铁板桥功夫,避过疾扫而来的势子。

翻身挺起,双臂潜运真力,两臂向外猛推,一招“横打金钟”,掌势出手,一股疾猛劲风,直向伏蛇大王撞去。

萧岐山在武学上,也下过数十年的苦功,斗过不少武林高手,真能逃出自己手中量天尺下的却还不多。

在未动手之先,哪会把与俞小侠放到眼里,只随手一铁尺,向俞小侠扫去。

但见他第一次避招,就用绝顶的铁板桥功夫,避招挺身发掌,几乎同一动作。

而且掌势出手,强猛暗劲,波荡成风,没料到这年轻娃儿,竟身负武林绝学,难怪他能力斩巨蟒。

心念未定,强力掌风已经袭到,赶忙向后退一丈多远,他想:“跃开这么远,一定能避开掌风。”

哪知道俞小侠,自习玄门先天气功后,功力大进,又加幼年误饮灵鳗神血,助长他的神力,掌风力道之强实难预测。

萧岐山退出一丈多远后,仍被余劲击中,震得他身子摇晃不定,好在他本身功力深厚,却未当场被震伤。

他心头一惊,激动了心中怒火,猛喝一声,量天铁尺,一招“力扫五岳”,平向俞小侠中盘扫去。

俞小侠拔身纵起,避过萧岐山的一尺横扫,悬空一掌”挥尘清谈”,向萧岐山顶门击下。

萧岐山疾退五步,双足一垫,身子也凌空而起,手中量天尺,一招“盘龙飞舞”,卷着强狂劲风,向俞小侠扫去。

这一招,是伏蛇大王平生精研的一记绝着,扫出时又用了全身的十足真力,心想俞小侠身悬空中,绝难避过这猛力的一击。

他哪里知道俞小侠是当代武林第一奇人的门徒,武功绝项,岂能由他算计。

俞小侠见劲风扫到,半空中挫腰长身,施展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陡然间又升了两丈多高。

避过萧歧山这一招猛击后,赶忙一沉丹田真气,施出千斤坠身法,泄落萧岐山的背后。

大喝一声,道:“你再接我一掌试试。”说完,右掌微扬,一招“手挥琵琶”,向萧岐山身后击去。

俞小侠身法快的出奇,他虽纵的比伏蛇大王高,降落却比他快速。

萧岐山身子尚未落实地面,剑英已发掌攻击,他这一掌知道伏蛇大王势难躲避,同时过去与他又无宿怨,不想把他立毙掌下,只用五成功力。

萧岐山身子还离地数尺,掌风已袭到,想避也无法可避,只好气纳丹田,暗运功力于背心,拚受一击。

好在俞小侠存心厚道,击出掌力劲道不大,虽是这样,萧岐山也被他这一掌,震出四五步,扑倒地上。

伏蛇大王缓缓的翻身坐起,双手抚胸强忍着痛苦,苦笑一声,道:“承你手下留情,老朽感激不尽,蛇珠我也不要了,你就带它走吧。”

俞小侠笑道:“珠宝金银,乃身外之物,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萧岐山惊愕地逼问一句,道:“你真的没有取走蛇珠吗?”

俞小英道:“我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我说没有取,就没有取,就是取了我也不怕你抢夺,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萧歧山叹息一声,道:“这就怪啦,此地又没有别人来过,只不过几个时辰之间,蛇珠就失了踪迹。”

话声甫落,妇人匆匆由大树后面,跑了出来,道:“你老人家不要冤枉好人,蛇珠是我们夫妇取来了,你老人家要就拿去,不要为了这三颗蛇珠而拚命。”说完从怀中把三颗蛇珠拿出来,送到伏蛇大王面前。

萧岐山听了这一说,不禁面现愧色,睁着环眼,注视妇人一阵,摇摇头道:“你收下吧,我被你们这见财不贪之伟大人格感动了,我也不要啦。”

俞小侠见他看到珠子,又不取了,想到他不是一个坏人,后悔不该出掌把他打伤。

心念一转,立即从怀中掏出两颗百转还魂丹,移步萧岐山面前,道:“老前辈,你伤的很重吗?请服下这两颗丹丸吧。

萧岐山接过药丸,顺手放入口中,突觉一股异香,立时流行四肢。

他定了定神道:“你存心忠厚,老朽伤的不重,如果这一掌用第一掌的力量向我击来,老朽这条命,早到了鬼门关啦,现在又承赐送灵丹妙药,你仁心侠肠,老朽愧煞了。”

俞剑英笑道:“老前辈,不必客气啦,我们又无深仇大恨,何苦要置人于死地呢?”

萧岐山服下百转还魂丹后,身上痛苦全消,挺身站起,笑道:“小兄弟贵姓大名,尚未请教。小小年纪就身负绝学,令师是谁,能否见告老朽,如不见弃,我们可作个忘年之交。”

俞小侠笑道:“晚辈姓俞名剑英,从小学艺九华山排云岭。”

萧岐山听了很是惊奇,道:“我道谁人的徒弟,有此深厚的武功,原来是当今武林第一奇人的高徒,小兄弟却不知何事来此?”

俞小侠当即把到驼龙岛扫荡群魔,顺道至绿竹堡探望老堡主,适逢白面鬼王寻仇竹堡,小孤山独战七贼,被白发姑娘的徒弟,趁机劫来这幕阜山道观中,详细说了一遍。

萧岐山除了白发姑娘没有听说过外,程老堡主却有数面之缘,群魔作怪他也有耳闻,笑道:“小兄弟到驼龙岛,老朽也想跟去做个马前小卒,不知小兄弟能否带老朽同去?”

俞小侠笑道:“这次群魔作祟,不是门派之争,乃是整个武林道的劫运,只要肯出力共同维护武林劫运,无不欢迎。”

妇人看他们一老一少,刚才拼命的打法,现在说得亲热地不得了,笑道:”请二位到房内坐下再谈吧,我已经做好饭了,请用过饭再走。”

俞小侠走进屋内一看,哪还有梅香的影子,只见小木桌上摆着一张白纸,走过去拿起一看,用火炭斜斜歪歪的写下聊聊两三句话,大意是:

“哥哥:

我怕耽误大事,驼龙岛返来时再去探望老堡主,妹妹先走啦。”

俞小侠看完信笺,转身出来,厅堂桌上已摆好饭菜,他和伏蛇大王用过饭,立即启程返回绿竹堡。

萧岐山被剑英掌力震伤,虽然服了灵虚上人的百转还魂丹,痛楚已失,但不敢太过激烈地赶路。

剑英和他缓缓行走,快要到达绿竹堡时,正好碰到程小虎,他骑着玉玲妹妹那匹马,向他们迎面疾驰而来。

他一眼望到俞小侠,即高声叫道:“俞小侠你哪里去了,他们已走了一个时辰啦。”说着,翻身下马。

俞小侠紧走几步,到了程小虎面前,很关心地问道:“你们家中这两天没有什么事发生吧。”

程小虎笑道:“托福,托福,兔崽子们都死在小孤山和大孤山两处。”

俞小侠惊愕问道:“大孤山也发现贼人吗?是谁人收拾的。”

程小虎把岳凤坤和陈凤力斗恶贼,岳凤坤负伤,一叶道人发现大瘐岭,有魔头联络处,请桑大侠急速赶去,大略说了一遍。

俞小侠点点头,道:“两位姊姊没有把马骑走吗?”

程小虎道:“她们说骑马走不方便,把马都留在家里了。”

俞小侠回首一望,见萧岐山站在离自己五六丈远的地方,注视着两人,赶忙招手道:

“萧老前辈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吧。”

萧岐山紧赶几步,走向前来,拱手笑道:“这位是少堡主吗?”

程小虎赶忙还礼,笑道:“不敢当,晚辈程小虎请萧老前辈进堡,以便尽地主之谊。”

俞小侠摇摇头,道:“他们既然走了一个时辰了,我们就不进堡了,立即赶上去,免得失了联络。”

萧岐山道:“真是后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少堡主风度不凡,见了令尊大人后,请代为问候,就说萧岐山随俞小侠急于赶路,未登门拜访,请老堡主原谅。”

说完,即转身疾走,他们急着赶路,程小虎也不再客气,送了一程,走至三岔路口,拱手道:“我奉家父之命,到九江办些东西,就此告别。”

俞小侠转头拱手道:“请便吧。”

两人晓行夜宿,直奔大瘐岭,头一二天行程,萧岐山不敢走的过急,这样一来却落后八臂神乞约有一两天的路程。

这天行至遂川,已是申时光景,本是住店的时候了,但他们两人一路探问,估计八臂神乞他们,已到大瘐岭多时了。

他们两人想连夜赶去,在遂川只吃了一顿夜饭,并未落店。

夜幕低垂后,路上行人绝迹,即施展夜行术,向大瘐县疾驰而去。

寅时光景,到达崇义附近,突闻一阵喝叱和金铁交鸣之声,立即振袂跃起,循声急奔前去。

两人轻功,均已达上乘境界,这一放腿疾驰,直似流失划空一般,愈前进声音愈听得清晰。

穿过一片乱草荒地,只见乱坟累累,墓地尽头,一座残垣断壁的古刹,后面疏疏落落,挺出几枝巨柏。

古刹前面的旷地上,人影幢幢,刀光剑影,飞来舞去,两人目光虽异常人,但也无法看清楚旷地情形。

俞小侠立即拔身跃起,向旷地扑去,伏蛇大王也跟随他身后跃进。

两人闯到旷地一看,不禁同时一呆。

只见一块数亩宽的旷地上,分成效个战圈在拚命的决斗,悟静、悟义两位监院长老,被逼得险象环生。

围攻两位监院长老的正是少林寺叛徒,铁罗汉迦龙,和他的门下一帮魔崽子。

俞小侠看了怒火万丈,气纳丹田,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身剑合一,化一道银虹,向铁罗汉迦龙劈去。

这突然的变故,铁罗汉迦龙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悟静高声叫道:“俞小侠,快把他擒下,他们想抢劫简治宇。”

铁罗汉迦龙做梦也未想到,这个小子会在这时赶来,眼看劫人已成泡影,赶忙举刀一架,向后跃退。

俞小侠大喝一声,道:“万恶叛徒,你还想逃走,这儿就是你葬身之地了。”说完,跃身追袭。

剑势出手,冷风卷起精光如电,绵绵不绝,把铁罗汉迦龙圈入了一片寒芒剑光之中。

铁罗汉迦龙看剑英手中兵刃,在淡淡的月光下,光耀夺目,认定是一柄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剑,不敢用刀封架,只一味避闪。

萧岐山跃到广场,并未立时出手,站一侧打量形势,看俞小侠剑术精奇,不由暗自心惊,忖道:“这位小侠不但掌力雄浑,剑术造诣,更是凌厉无比,这样看起来,灵虚上人的威名,果非虚传了。”

铁罗汉迦龙被逼的手忙脚乱,他的门下三个弟子,眼看连遇险招,立时挥刀向剑英身后攻击。

俞小侠自习玄门先天气功后,武功已入化境,猛觉身后刀风袭到,反手一招“旋转乾坤”,把身后疾攻而来的三件兵刃封开。

就在这转瞬之间,铁罗汉迦龙,身子向后倒翻,跃身向后窜逃。

萧岐山一震手中量天尺,猛喝一声,道:“秃头往哪里逃?”随即拔身追去。

铁罗汉迦龙也是少林寺中的杰出人材,武功自是不弱,但他凶残狡滑,眼看形势不对,立时怞身逃走。

萧岐山轻身术要比迦龙略逊一筹,只几个起落之间,就落后数丈之远。

俞小侠返身逼退三个偷袭的贼人后,拔身追去时,已晚了一步,铁罗汉迦龙已逃入密林之内。

萧歧山眼看迦龙潜入密林,不敢涉险跟踪追袭,站在林边注视。

俞剑英跃到伏蛇大王身前,笑道:“老前辈,看见他逃进密林去了吗?”

萧岐山叹息一声,道:“老朽无能,把人追掉了,真愧死啦。”

俞剑英笑道:“这秃头乃是少林寺杰出人材,可是心术不正,叛离师门,联合一帮恶魔,兴风作浪,是一个罪魁祸首,少林寺掌门百拙大师已传谕追击,同时武林道中高手也全力监视他,谅他也逃不出众人追击之下。”

两人返身广场,除了几个负伤和死亡之外的贼人,其余都已作鸟兽散。

悟静见俞小侠返身回来,赶忙合掌,道:“不是俞小侠及时赶来救援,老衲和众弟子,都要丧命叛徒迦龙的手上。”

俞剑英躬身还了一揖问道:“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的?”

悟义合掌一礼,把众人走了之后,铁罗汉迦龙,导引长白三凶和川中二丑,在少林寺打的一塌糊涂,伤亡很多弟子,监院二老和洪禅上人重伤,幸蒙奇人暗助,长白三凶和川中二丑当场死亡,迦龙乘隙逃走,掌门大师百拙师兄传前他们两人,由冒一奇和黔南一毒仗义协助,追至大庚岭,简治宇负伤被擒,由他们两人和十个弟子,押解简治宇返少林寺,以门规制裁。行至此地,铁罗汉迦龙带着他过去“大圣门”下的门徒,暗中跟踪伏击,详细的说了一遍。

俞剑英点点头,又问道:“冒大侠他们两位老前辈,没和你们返少林寺?”

悟义道:“两位施主已随众人到驼龙岛去了。”

俞小侠仰脸略一沉思,道:“既是这样,我和萧老前辈送你们一程吧。”

悟静道:“俞小侠不怕耽误行程吗?”

俞小侠道:“不要紧的,我们还能赶得上他们。”

少林寺两位监院长老,听俞小侠说,要护送他们一程,心中暗暗欢喜,即刻动身赶程。

简治宇伤的很重,不能行动,由弟子轮流背负,两人送他们到了义宁。

这一路行来,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俞小侠和萧岐山才转身向大瘐岭赶去。

这一耽搁,却和八臂神乞他们距离拉的很远了,两人沿途再也不敢稍事停留,一路急赶下去。

再说桑逸尘和二女,他们一边走一边注意消息,眼看就要到约定的集中地了,仍未见到俞小侠赶来,各人心中都非常着急。

二女的芳心中,更焦急万分,以前二女时常逗趣,这一路走来,倒是闷闷不乐,粉脸上时刻都罩上一层愁容,很不易见到她们的笑脸。

桑逸尘看在眼里,知道她们心中挂念着英儿,他心中虽然也在惦念着英儿的安危。但他一生之中,却不知什么叫做烦恼,仍然是飘逸出尘,油脸上看不出一丝有心事的样子。

这一天晚上,二女亲自做了二样拿手好莱给八臂神乞和燕赵双残下酒。

桑逸尘尝一尝,连声赞好。

紫云见他高兴,笑道:“师叔,明天就可到湛江了,英弟弟还没有赶来,我们师父留给他的三个密袋,如果他不能及时赶上,是不是要等他?”

桑逸尘剑眉一场,道:“你急什么劲,恐怕他比我们早到,都说不定呢?”

紫云见桑师叔不高兴提这件事,也只好忍在心里,不再说了,和玉玲妹妹匆匆吃过饭,就住房间内走去。

五玲一踏近房门,便拉着紫云的手,问道:“云姐姐,你提英弟弟,桑师叔就不高兴,是不是他老人家心里,也在担心英弟弟啊?”

紫云眼蕴泪水,道:“那是当然的事,桑师叔不论任何人,都不在他眼里,对师父却佩服得五体投地,英弟弟身上带着恩师的三个密袋,关系着大家的生命,英弟弟不到,师叔哪有不急之理,不过他不愿意提起罢了。”

玉玲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泪珠,道:“姐姐,你素来料事如神,你说英弟弟有没有危险?”

紫云道:“他生命倒没有危险,可能在我们三人中间,又要插出一段纠纷来,以后尚不知如何结局呢!”

玉玲道:“恩师留给姐姐的代师行命的铜牌,要姐姐管束英弟弟,就是怕他沦入色劫,这样说来,真是人力难胜天意了。”

紫云叹息一声,道:“我们两人都是前世造了孽,这世才碰上他这个情种,心中想静下来,不去想他,却始终做不到,不知他身上有什么魔力,把我这颗心束得紧紧的。”

玉玲道:“不说姊姊和他共师门五年,青梅竹马,妹妹只见他一面,就把我的一颗心搅乱了。”

紫云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有怨命不尤人,挨受痛苦吧。”

俞剑英身怀恩师密袋,关系众人生命,和萧岐山昼夜兼程,向湛江疾驰。

走至阳春只和八臂神乞他们差了一个先后,他们急追下来,却没有追到,心中感觉奇怪。

桑逸尘他们从阳春直赶茂名,俞小剑和萧岐山却走阳江沿海岸奔湛江。

好在大家当时在少林寺约定在湛江聚齐,误不了事,没有追上他们,心中也不甚着急了。

他买了一件长褂罩上,倒实足像个书生模样,他们两人脚程比较快,比群雄早到了半天。

两人到达湛江不过午时光景,只见当地的住民,都放弃生意不做,匆匆忙忙的向七星岭跑去。

俞小侠见此情景,很觉奇怪,两人在附近走了一圈,都是老弱的人在看店,走到义兴客栈门口。

但见一个老者坐在柜台上打吨,走进去拱拱手,一笑道:“掌柜的有空房间没有?”

老者年纪已有七十多岁了,眼睛又花,耳朵又聋,两人走进门,他根本没有看见。

俞小侠走到他的眼前,才抬起老花眼,向他身上打量,俞小侠问的话,老者一句也没听见。

他又大声的问了一遍.老者才微笑道:“房间却多的是,但没有人招呼,现在时间还早,你吃了饭再来好吗?”

俞剑英又高声问道:“伙计们到哪里去了啦?”

老者道:“这里的海龙帮和驼龙岛的人,发生纠纷,约定今天下午在七星岭决斗,他们都去着热闹啦。”

俞小侠听他这一说,赶忙拱手道:“伙计们既然不在店里,我们出去走走再来吧。”

老者点点头,没有再答话,两人闪身走出义兴客栈,随着众人向七星岭奔去。

两人跃上峰顶,只见一块十多丈方的草地之中,站着几十个人,分列两边。

赶来看热闹的人,都爬在远远树梢上,没有爬上树梢的,也离开很远站着,都集中目力,注视着草地上站着的几十人,一瞬不瞬。

俞小侠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汉子问道:“站在中间的那一位是海龙帮主吗?”

那人用手一指道:“那白发的人就是海龙帮主。”

俞小侠顺着那人手指望去,但见那人白须飘胸,而色红润,看年龄也有六十开外,虽然和人对阵,但脸色仍然没有一点忿怒之色。

俞小侠微笑道:“老前辈,认识海龙帮主吗?”

萧岐山摇摇头,道:“湛江海龙帮主郭大鹏,闻名已久,可是无缘拜识。”

俞小侠道:“走!我们过去听他说些什么?万一他们不敌,我们就出手帮忙,驼龙岛这帮魔头,绝不是善类之辈。”

说完,二人缓缓向海龙帮主身后走去。

但听海龙帮主说道:“你们岛主也欺人太甚,简直把我们沿海的渔民压的透不过气,老朽向来抱着息事宁人,不愿和你们驼龙岛发生纠纷,但是你们岛主,却以为我郭大鹏好欺,竟然得寸进尺,不准我们的船只在沿海一带停留,这实在叫人忍无可忍了。”

站在郭帮主对面的大汉,年约四十多岁,黑面短须,背插单刀,嘿嘿两声冷笑道:“我们岛主这样对待你们,已仁义至尽了,你们如果不肯听善言劝导,好好的驶离这一带,那就不要怪我们用辣手来对付你们了。”

郭帮主听了激动怒火,大喝一声,道:“你们岛主的善言,我们实在不能接受,废话少说,我们昨天约定今天下午分个强弱,你们岛主却不肯前来,你是不是可以做主,立即作个决定,我们如果武功不如你们,我立即吩咐弟兄们,把所有的船只放火烧了,从此改行,万一侥幸赢了你们,以后则不准你们的船只驶近沿海一带。”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道:“杀鸡焉用牛刀,我们岛主是什么人,岂肯和你来谈这些,怎么样比法你说吧,我李琛接着就是。”

突然由郭帮主身后闪出一人,喝道:“我关平君平日的气,已经受够了,和他们噜嗉什么?先把这几个兔崽子宰了再说。”

李琛只听得心头火起,厉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出口伤人,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招,我立即就滚,我们的船只从此绝不驶来这一带。”

关平君一语不发,跃身一招,“分云取月”向李琛中盘扫去。

李琛冷笑一声,喝道:“像你这点微末之技,也敢在大爷面前耀武扬威。”

他口里说着,身子却不闪不避,见刀风扫到,飞起一腿,正好踢在关平君握刀的手腕上。

这一腿凌厉至极,关平君想怞刀换式,已自不及,突觉手腕一阵剧痛,钢刀脱手飞出,左手握着被踢断的右手,向后跃退。

郭帮主不见他闪身作势,右腿微抬,就把关平君的手踢断,心中暗暗吃惊,暗忖:“七魔的门下,尚如此历害,七魔的武功更不可想像了,今天这场比斗,真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他这思忖之间,又跃出四个大汉,四般兵刃齐向李琛进击。

李琛反手拔下背上单刀,立施一招“八方风雨”,把四人的兵器逼开,喝道:“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大爷省去一些麻烦。”

俞小侠听李琛口气这么狂妄,心中有些忍不下去,就想跃身过去,斗斗他,看有什么惊人绝技。

就在这转念之间,蓦地两声惨叫,又有两人受了重伤,一个断臂,一个断腿,未伤的两个已难支持得住。

海龙帮的人,大概是平日受驼龙岛欺悔过甚,并不因李琛伤了三人而畏惧,都争先恐后跃出作殊死地拚斗。

李琛功力也确实不弱,一柄单刀应付六七个人围攻,不但没有败象,反而占了上风。

但见刀光一晃,又是一声惨不忍闻的尖叫,海龙帮的兄弟,又有一个被劈去半边脑袋当场倒地身死。

郭帮主眼看伤了三个,死了一个,大喝—声,道:“众兄弟闪开,让我来斗斗他。”

也不知那些弟兄们,是不是怨气积压太深,以前没有发泄的机会,都不肯听帮主的话退后,仍然拚命地攻击。

俞小侠暗暗的叹息一声,道:“暴力绝征服不了人心。”

郭帮主见众兄弟不肯退下,又大喝一声,道:“你们不肯听我的话退下,还不是白填性命。”

众兄弟齐声说道:“帮主平日都是叫我忍让,我们已无法再忍了,兄弟们即是都死在这七星岭,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又有两人受伤退下。

郭帮主怒道:“我接他几招吧,我死了之后,你们再拚命不迟。”

他这一说,却生了效,几个围攻而未受伤的兄弟,都向后疾退。

郭帮主见众兄弟退下之后,松了软鞭扣把,顺手一抖,十三节亮银鞭,晃如活蛇,喝道:

“我们交换几招试试。”说完,一招“玉带围腰”,挟一股猛风,向李琛扫去。

郭帮主在这条软鞭上,有着三四十年的功候,这一鞭是怒极而发,鞭势出手,威力也确实惊人。

李琛见亮银鞭带着一股劲风扫到,举刀迎着亮银鞭劈去,他仗持自己手中的单刀锋利无比,想一刀把亮银鞭劈断。

两件兵刃一碰之下,只听“叮”的一声巨响,冒出一连串的火星,两人都觉手中一阵麻木,各自向后跃退数步。

两人这一硬碰之下,功力已看出深厚,郭帮手的亮银鞭,险些被震脱出手。

李琛退后数步,一看手中单刀被碰卷了一道很大缺口,不禁发火,大喝一声,挥刀立逼过来。

郭帮主看他攻来刀势凌厉绝轮,不敢让他近身,猛的一招“风卷残叶”横扫过去。

他虽然没有李琛的刀势凌厉,但他巧攻巧打,李贼想要胜他也非三招二式之事。

李琛见亮银鞭疾扫而来,猛一收刀,身子向后一仰,施展“铁板桥”工夫,亮银鞭从肚上扫过。

他避过一鞭之后,身子微挺,一招“浪卷渔舟”,疾向郭帮主的下盘扫去。

郭帮主拔身跃起一丈多,让过刀势,落地一招“怨魂缠足”,卷扫双腿。

李琛眼看几招过去,都未能把对方伤了,狂怒已极,立即展开凌厉刀势,连环攻出,着着指向要害。

郭帮主也施出他独创亮银鞭法,处处乘虚进击,两人战二十合后,峰顶金光闪闪,隐闻风声。

在四周观战的人,都不禁看的心胆皆裂,暗暗吃惊。

李琛打出真火,大喝一声,气贯左臂,见亮银鞭扫到,左手一翻,抄住亮银鞭,右手单刀一招“野火烧天”,带着劲风,斜肩劈去。

这一着势急力猛,郭帮主不丢鞭,就要当场伤亡。

只得急松右手,施展出“金鲤倒穿波”,一仰身疾退一丈远。

李琛夺过亮银鞭后,向前一抛,喝道:“臭铜烂铁拿去,如果不服输,再斗一百合。”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我看还是吩咐你的弟兄,把船只驶离此地吧,凭你这点微末之技,也想和我们驼龙岛作对,真是自不量力。”

郭帮主只气得瞪眼吹胡须,半晌没有开口。

海龙帮的兄弟们,见帮主不说话,齐声喝道:“帮主,我们的身家生命,都在一条船上,驶离这里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死在刀剑下,还比较痛快。”

李琛冷笑一声,道:“你们要死在刀剑下,那还不容易,我不过举手之劳。”

郭帮主突然转身,两臂一伸,说道:“兄弟们不要激动,这事关乎大家的生死存亡,让我想一想,江湖讲的是信义二字,就是死也要遵守这信义两字。”

俞小侠听说郭帮主要放火烧船,暗忖:“我们大众一到,就要船只了,如果他真的传谕烧船,那岂不糟了。”

心念一转,立即排开众人,欺身郭帮主面前,拱手一礼,道:“帮主,只斗过两阵,还不能算完全落败,至少要三阵决胜负,让小弟和他再决个胜负吧。”

郭帮主猛睁双目,向他上下打量一阵,只见他年纪并不大却英风逼人,双目神光如电,分明已有极深的内功火候。

但看来人很是陌生,本帮之内,未曾见过这样一个年轻英俊后起之秀。

心内略一琢磨,点点头,道:“对方功力深厚,小兄弟自量能和他对拆几招吗?”

俞小侠点点头,道:“帮主,晚辈虽然功力火候不深,但自量还能和他拚上个几十招试试。”

郭帮主微笑,道:“好吧,你去和他拚斗几招,胜负生死存亡,就在你这一战决定。”

俞小侠拱手一礼,道:“帮主把无数的生命,交在我的手上,绝不叫帮主失望。”

说完,从背上拔出惊虹剑,宝剑出鞘,一道白光,映日生辉,耀眼刺目,冷气侵人,微微震动,剑发龙吟,良久不绝。

他外面罩的长褂也没有脱下,即跃身出去,微微笑道:“我们帮主刚才并没有和你言定几战分胜负,这种关乎生死存亡之事,我们应该有一个拚一个,请进招吧!”

李琛冷笑一声,喝道:“看你这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