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醉转过头来,道:“昔日我和慕农两人情如手足。但武功却各走极端,一刚一柔,但并未减其钻武道之热情,于研究合击之道时,偶然悟出阴极阳生之法,能改变一个人的体质,使能直接攀登武道之峰颠,功力倍增,这我们名之为‘阴阳壁合大法’的奇功,必须有先天真气那一类罕世绝学,才能受法,刚才我见阿飞含怒出手,断去台角,木屑散飞,屋内寒气激荡,特别对他加以查验,发觉他竟然具有先天真气的底子,确是异数。”踞着把头一摇,叹道:“但可惜的是……”
铁隐道:“可惜什么?”
萧长醉道:“他虽能气通奇经八脉,还未到火通的阶段,若妄然受法,有死无生。”
风亦飞道:“我可以躲在这里苦炼他—段日子呀。”
萧长醉道:“万万不可,你一着意苦炼,便人魔道,轻则功力减退,重则走火人魔,只能顺乎天然,咦!有人来。奇怪!脚步为何如此沉重。”
铁隐脸色一变道:“会不会是敌人故意放你,再跟踪你到来?”
萧长醉断然道:“不会,我故意绕了很多圈子,又用不同的手法试验,除非对方是神仙,否则休想跟踪我,我连对方会利用畜牲跟踪也算在内,才迟了这么多回来,我看是因为青思……”
刚说到青思,慕青思便出现眼前,被抱在风亦乐怀内。
田仲谋站在背后,木无表情,眼中却充满了愤恨,反是风亦乐显得比较平静。
三人看到慕青思茫然的模样,只觉一股寒意从脊髓处升上来。
风亦飞摇头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朱君宇欧阳逆天,我风亦飞只要有一口气在,誓要将尔等碎尸万段。”
最后几句他是声嘶力竭地叫出来,他没有哭,因为眼泪实在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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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胜北送走了唐登荣,使人召了欧阳逆天和朱君宇到书房来,微笑道:“欧阳宗主现成了小儿恩师、这件事本皇当要先告诉宗主,征求宗主意见。”
欧阳逆天道:“皇爷请勿客气。”
朱胜北道:“本皇已为君宇选了一门亲事,假设宗主并无意见,便择日举行婚礼。”
欧阳逆天道:“不如所选的是哪—家?”
朱胜北道:“是本地首富唐登荣的女儿唐剑儿。”
欧阳逆天过目不忘,立时想起初到皇府时,在席上遇到那笑嘻嘻、逢人奉承的大商贾,奇道:“唐登荣富而不贵,恐怕是高攀了君宇吧。”跟着笑了笑道:“皇爷这样做必是另有原因。”
朱胜北仰天大笑道:“果然难逃宗主法眼,唐登荣不但富甲—方,尤其难得者是他控制了西北方的河运,只是旗下直属的大型船只,便有上百艘之多,假设本皇要用兵北方,唐登荣的助力,胜过十万雄师。”
欧阳逆天道:“三军不动,粮饱先行,唐登荣假设有如此实力,确能迅速将物资运送国内任何地方,但他不早是皇爷的人吗?何用如此周章。”
朱胜北道:“唐登荣虽对我执礼甚恭,可说是有求必应。甚至以他的名义收购村地,他也不问原因,—口答应,盐场方面,又任由我们摆布,但只是基于合作的形式,—旦让他知道我等密谋造反,他—定退出局外,袖手旁观,即管用武力将他制服。可是事事仍需他打点照顾,把他囚起来只是废人—个,所以才利用通婚把他牵连入去。”
欧阳逆天狂笑道:“皇爷妙计,只要他和你成为姻亲,作反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他脱身不得,唯有死心塌地为皇爷效力。”
朱胜北笑道:“宗主智比天高,一听就明,所以此事宜早不宜迟。孩儿你有没有意见?”
朱君宇平静地道:“一切但凭父皇作主。但据唐府内我们的线眼说,唐小姐对这婚事非常反对,我们也要小心一点,以免节外生枝。”
朱胜北赞许道:“如此婚礼将在一个月内举行,待本皇使人查看吉日,这事就此决定,宗主,铁隐一事不知进行如何?”
欧阳逆天淡淡道:“那批人全部露了行藏,本人估计十天之内。必能将此人擒拿。那天本人故意释放‘夜盗千家’萧长醉,在后跟踪,岂知此人狡如老狐,我不敢跟近,不过已大约摸到他的巢灾应距云上村并非太远,云上村地藏乌金,铁隐又怎肯离去,他回村取金之日,便是他落网之时,这日子不会是很远。”
朱君宇心中—凛,原来欧阳逆天将计就计,另有目的,自己的确尚未到火候。
朱胜北道:“这样要拜托宗主了,此事关系成败,本皇已召集了远近铁匠二百五十多人,收回村地和知晓铸造之法后,只要再给我半年时间,便可立即起兵。”跟着转向朱君宇道:“关于皇上派来的密使团,查到什么消息没有?盐场已积压了大量私货,使我们收入骤减,大为不利。”
朱君宇正要答话,一名近身侍卫进来禀告道:“皇爷,京城陆棋瑞大人求见。”
朱胜北神情—动道:“立即有请。”侍卫领命而去。
欧阳逆天道:“皇爷,本人告辞。”
朱胜北阻拦道:“宗主请留座,白大人是粤南本皇七弟方面的人,是京中的重要内应,此来必有重要之事,宗主留此一听,可以给我等一些宝贵意见。”
这时一个身着便服、身材修长、相貌堂堂的人走了进来,—番客气后,分宾主坐下。
敬茶后,朱胜北转入正题道:“陆大人公务繁忙,今次微服前来,当有天大重要之事。”
陆棋瑞道:“正是如此,小官在京城上下疏通,用了近百万两银,才查到皇上派来此处调查皇爷之密使团,是由号称京城第一掌的布衣狂土方仲田率领,密使团中包括皇上近卫中风、雷、火、电四大高手和两个身手高强之御前太监,赐有上方宝剑,只要一查明皇爷起义证据,立即报上皇上。”
朱胜北脸容一冷,嘿嘿笑道:“分明存心整治本皇,岂有如此容易。不过接到消息后,我们已堰旗息鼓,看他没证没据。空叹奈何。只不知有没有这方仲田之进一步资料。”
陆棋瑞道:“在京里他是个神秘的人物。直接受命皇上,官拜—品,下官曾和他有一面之缘,不过相貌可改,恐怕无多大用处,此人外表似乎对事事粗疏大意,其实精明利害,喜一人独来独往。”
朱胜北击掌叹道:“早有这句说话,我们便不用走那么多冤枉路,一直以来我等都著限于找对方—队人马,以至摸错门路,白费功夫,本皇看此人极可能化整为零,只身潜入此地,果是高明,不过,他的末日亦快到了。”
陆模瑞道:“其次七皇爷要我告知皇爷,川两的四皇爷和京南的索善闻将军,都效忠皇上,不卖皇爷的账,将来起义之时,恐怕成绝大阻力,令皇爷不能挥军直指京城,旷日持久。于我等声势大有损害。”
陆模瑞虽然说得婉转,但朱胜北一生在权力斗争中打滚,闻弦歌知雅意,知道一向和自己并谋举事的七皇爷因皇上势大,心萌退意,如此自己失去臂助,谋反可是有败无成,这事如何能容许,可是对方说的确是实情,此二人同拥重兵,若不能收归己方,令人头痛。
正焦急间,欧阳逆天插入道:“此二人既不识抬举,本人将于十天之内,将他们的人头呈上,以作君宇大婚贺礼。”
陆棋瑞一愕道:“如此再无问题。”语气中透露出半信半疑。
朱胜北道:“还有一振奋人心大事,要陆大人通传七皇爷知晓。”
陆棋瑞连忙追问,朱胜北遂将乌金铸剑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听得陆模瑞面容大开,笑道:“如此何愁大事不成。只是口说无凭,如何入信七皇爷。”
朱胜北道:“这个容易得紧,皇儿腰配之剑便是以乌金制成,只要陆大人取此剑回去,本皇再修书一封,保证七弟信心大增,再无疑问。”
陆棋瑞道:“还有一事,就是私盐断货已久,令我们银钱短缺,所谓坐食山崩,兵粮消耗庞大,虽谓躲避密使团之耳目,总不是办法。”
朱胜北向朱君宇道:“皇儿你看如何?”
朱君宇道:“盐场足有二千人手,耳目众多,假设那方仲田确是着眼盐场,真是防不胜防。尤其现在积压了十多船货,运起来格外碍眼。”
朱胜北沉吟半晌,神情一动道:“想到办法了,就利用你大婚的机会,下令盐场放假三天,届时驻人我们的人手,运走私盐,有了这个目的,本皇看婚礼须在十天内举行,陆大人不如留此十天,待一切办妥,才去覆七弟。”
陆棋瑞含笑答应。
各人都心情兴奋,困阻虽多,总给逐一克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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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飞盘膝静坐,背脊一道火热直冲而上,沿着督脉窜上玉枕骨,火热到了该处,立遇阻节,停了下来,冷冷的气体却畅通无阻,绕过头内正中的泥丸宫、两眉间的祖窍立时跳动起来。
风亦飞叹息一声,坐了起来,离开与欧阳逆天决斗慕农身死之日,不经不觉有六天了,在练功上苦无寸进,幸好欧阳逆天方面没有步步进迫,他当然不知道欧阳逆天已潜离川南,往外地刺杀反对朱胜北的一个侯王和一位将军。
给了他们珍贵的喘息机会。
远处有人呼唤他的名字,风亦飞走出树林。大姐风玉莲在窑屋旁等待。见到他道:“唐小姐的弟弟交来一信,我看出了点事。”
风亦飞既惊且喜,这数天他等候唐剑儿的消息可谓心急如焚,偏是音讯全无,自己又是皇爷欲得而甘心的人,不敢冒险进城,这刻骤有唐剑儿遣弟弟送来的信,怎不大喜过望,可是唐剑儿要以这样的形式和自己通话,显然是出了问题。
风亦飞接过风玉莲递来的信函,随口问道:“你也识剑儿吗?”
风玉莲神情极忸怩道:“是田大哥介绍的,唐小姐人生得美,品格又好。”
风亦飞知道乃姐和田仲谋两人间大有爱意,刚想取笑两句,忽地脸色—变道:“奇怪,这封信虽封了口,封接处却有些许碎裂,似乎给人曾经拆开来看。”
风玉莲道:“怎会这样,唐小弟仍在村内等你答覆,你要否亲自一问?”
风亦飞很快将信看完,口中喃喃道:“哪会急成这样的!”数一数指头,三天后便是大婚的日子了。
在村中风亦飞见到了唐剑儿的同父异母弟弟唐宝儿,宝儿年纪在十四、十五间,极为精灵可爱。
风亦飞详细问他得信后的种种情形,唐宝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告诉他唐剑儿被唐登荣关在屋里,由几个略通武技的佣妇看守。
风亦飞道:“眼下再无选择,你告诉剑儿依计行事,我—定会在她说的那个地点等她。
叫她放心好了。”
唐宝儿领话去了。
风亦飞顺道回到家里,他有多天未见到风大娘了,慕青思受朱君宇强暴一事,他们都不敢告诉她,怕她受不起刺激。
风大娘消瘦了不少,但眼神坚定不屈。
风亦飞心中感触道:“娘!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看看事情怎样发展吧。”
风大娘道:“你也来劝我,我才不信他们能弄什么鬼,难道把我们全杀了。”
风亦飞叹了一口气,这时田仲谋走人屋来,见到风亦飞,一把将他拉往一旁道:“小飞哥,我有杀阿贵那凶手的消息了。”
风亦飞浑身大震,霍然望向田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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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飞和田仲谋两人据着临窗的一张小台子,默默地喝着茶,这间酒楼靠近盐场,盐场的人都爱来这里猜拳喝酒。
田仲谋低声道:“在我们左边一桌,刚进来那矮汉叫张广,不过识他的人都惯叫他作张铁爪。手抓功夫了得,能碎裂金石,只有他的手劲,才能那样生生捏碎阿贵的喉骨。”
风亦飞沉着地道:“为何他的头这么难看,没有头发的地方像一个个的肿瘤?”
田仲谋叹道:“我费了十两银才买到这个消息,他年幼时曾因贪玩误触黑蜂巢,黑蜂汹群而出,他的头登时遭殃,几乎小命难保,幸好一个大力鹰爪门的高手路过该地,不但救了他的狗命,还传了他一身武艺,想不到他现在竟然为非作歹,成了盐场十大杀手之一,阿贵出事的那日,有人见到他联同其他杀手,往云上村去了。”
风亦飞低声道:“他走了。”
田仲谋道:“不用急,每日这时间他都上这里喝两杯酒,然后往妓寨找他的老相好,保证他逃不出我们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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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爪步下酒楼,心中兴奋,秋红那姬儿答应了今晚特别服侍他,人生快事,莫过于此,不禁乐在心里,歌在口头,哼哼卿卿地往怡红院的路上走去。
迎面来了一位十八岁的青年,这人一对眼睛闪闪发亮,身形奇伟,肩膀特别宽阔,使人感到他的不凡,张铁爪注意这青年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正笔直向他走过来,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张铁爪在盐场一向横行霸道,哪曾让过谁来,闷哼一声,一侧肩向对方胸前要穴运劲撞去。
对方淡谈一笑,不知怎样动了动,避过了他的肩撞,来到他背后双手不及的空门。
张铁爪心中一凛,知道是有意而来的行家,刚才他以肩头撞进对方怀里,并不是看轻对方,而是张铁爪本人身材矮小,故最擅近身肉搏,才能使足十成功力,这时不慌不忙,右脚后移小半步,沉腰坐马,风车般转身过来,两手一上一下,分别向对方咽喉和下阴抓去,意图一把废了敌人,毒辣阴险。
对方冷笑一声,使出一下精妙绝伦的手法,分别挡格了他上下攻势,张铁爪毫不畏惧,低喝一声,曲起右手,一扭腰右肘乘势往对方胸前撞去,这也是对方留下的唯一空门,那青年长笑一声,一指戳在他的肘头,张铁爪心中大喜,他这对手可说下了三十年苦功,一指之力又怎能阻挡,理也不理,加重力道撞去。
指肘相触,张铁爪有如触电,全身一震,由肘至膊一阵酸痛,心下骇然,想不到敌人年纪青青,功力强横若斯,待要退却,腹下一痛,中了对方无声无息的一脚,惨嘶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还在空中时,他已决定了一倒地上,立时向左滚进树林,乘机逃走,哪知,脚才沾地,身后连痛数下,魂飞魄散下才知另有敌人在后暗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他再醒转时,已来到一个山头的空地上,那青年和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木无表情地盯着他,身子一点也不能动,被人封了穴道。
这两人当然是风亦飞和田仲谋。
风亦飞沉声道:“云上村阿贵是不是你杀的。”
张铁爪骨头极硬,嘿然道:“老子杀了那么多人,哪记得谁是阿贵,云上云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不过休想大爷答你。”两眼一翻,一副从容就死的模样。
风亦飞笑道:“要死还不容易。”右手拿起用布包着的一大团东西。
张铁爪脸色一变道:“是什么?”
田仲谋拍了拍他半秃的头道:“怎么?你老朋友的欢呼声也认不出吗?”
风亦飞摇了摇手上的东西,立时发出浓浓的嗡叫。
张铁爪眼中射出恐惧的神色,颤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休想吓倒我。”
风亦飞缓缓拉开掩着的布,整了个大竹箩出来,竹罗的间隙处,可使人透视其中正在振翼狂飞的数百只黑蜂。
没有布的挡隔,嗡嗡声变成河流冲奔似的巨鸣。
张铁爪全身颤抖起来,牙关打战地道:“你们想怎样?”
田仲谋慢条斯理地道:“黑蜂又名斧头蜂,据说被黑蜂蛰死的人,起码要叫上七日七夜才会死去,所以特来找你作个试验,看看有否夸大。”
风亦飞将竹箩口移近张铁爪的头,箩口设计非常妙绝,以数十条柔软的芦草封闭,芦草柔软,可容头穿过,但又不虞黑蜂乘机飞出。
事关己身,张铁爪当然明白对方要干什么,惨嘶一声道:“你们问吧!我什么也说,只要给我一个痛快,快拿开这东西。”
田仲谋道:“这东西不能拿开,只要你有一句大话,立即把你的头塞进箩去。”
张铁爪叹口气道:“说吧!”
田仲谋问起话来,先从盐场人手,包括内里的人手组织。私盐的偷运等等,他像是极为内行,深知其中之事,不一会张铁爪露出惊奇神色,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熟知他们的秘密,更加不改编造谎言,怕黑蜂极刑。
最后田仲谋道:“为何要杀阿贵?”
张铁爪犹豫片晌,风亦飞已要将他的头塞进箩里,他惨叫一声道:“不!不要,那是上头发下的命令,说他发现了我们运上船的是沙而不是盐。”
田钟谋恍然,向风亦飞道:“这是盐枭的一种手法,以沙代盐,运上船上,然后报称遇风沉没,但真正的盐却秘密运了上路,因为盐上船时有官方的纪录文件,所以事后难以追查。”
风亦飞向张铁爪道:“谁是你的上头?”
张铁爪道:“是盐场总管江游林。”
田仲谋道:“皇爷有没有到盐场?”
张铁爪摇头道:“皇爷怎会来!连唐大爷也绝少出现,一切都由江总管处理,不过小皇爷却常来找江总管。”
风亦飞恨声道:“又是那畜牲。”
田仲谋知道再也向不出什么来,点了他晕穴,道:“明天开始,盐场放假三天,其中必有古怪。”
风亦飞望了望地上的张铁爪,淡淡道:“怎样处置他。”
眼中射出森森的杀机。
田仲谋道:“这也是一名人证,让我来处理他。”
风亦飞盯他一眼道:“听口气你当是官府的人,否则为何费这么多功夫去调查盐场的事?”
田仲谋笑道:“无论如何,我是站在你一边的,那亦是正义的一方。”
两人默然不话,道消魔长,皇爷纵使没有欧阳逆天,但像张铁爪这类喽罗可谓数不胜数,何况还有强大的兵力作后盾。不过目下只有见步行步了。“******接着的三天,风亦飞专志在山中练剑,连夜晚亦在山内度过,他听从了萧长醉的指示,什么也不想。可是即管在宁洽的大自然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变成痴呆的慕青思、终日一言不发的铁隐、沉痛却无泪的风亦乐、死去的慕农和阿贵,使他无法平静下来。这天是朱君宇和唐剑儿的大婚日子,他更是心绪不宁,将慕农和萧长醉两人的手法混合使了一遍,总觉心浮气躁,此时田仲谋摸了上来道:“今天剑儿被迫嫁给那畜牲,你怎样做?”
风亦飞淡淡道:“抢人。”
田仲谋—愕道:“这到底不是办法,你这样做了,朱胜北便可以公然动用官府的力量,向我们进行大迫害。”
风亦飞晒道:“知府莫心言全是他的人,要迫害早便迫害了。”
田仲谋搓手道:“话倒是这样说,但……假设我另有妙法,你愿不愿意做?”
风亦飞心中暗笑,他知道田仲谋另有身分,故意拿言语挤他。
田仲谋道:“盐场这几天藉口朱君宇大婚,所有工人都给赶回家里,可是我曾数次潜入观察,发觉内中活动频频,显然另有异动,这个多月内盐场都规行矩步,拿着运私盐的证据,穷根究底,一定可以牵连到皇爷身上,那时看他飞到哪里去。”
风亦飞道:“即管查到私盐,又有什么用,谁相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田仲谋一愕恍然,这小子愈来愈利害,把他迫上了绝路,无奈地道:“好!让我告诉你我的真正身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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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
唐登荣大财主的前院聚满了人,一乘大红花轿停在院中。
围观的人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新娘在两位大好姐的搀扶下步入轿里,唐登荣和续弦夫人站在轿旁相送。
唐登荣心想每个女儿都是这样的了,一说到嫁时便不依起来,像朱君宇这样的女婿,自己虽富甲一方,仍是高攀不起,现今有此福缘,实在前世修行,而且朱胜北权倾朝野,现在虽被贬至此地,实力仍不可轻侮,自己又怎可以为小女儿的意向,开罪对方。
乐声奏起,送嫁的队伍起行,曾说誓死反对的女儿,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坐进轿内。
风亦飞和田仲谋两人在船上跳下水去,潜游了近二十丈的距离,才在离开盐场较远的地方冒起头来。
田仲谋道:“刚才真是惊险,若非你发出暗号,我一定会来不及躲开。”
风亦飞点头同意,刚才他两人潜上泊在盐场码头旁的几艘大船内,仔细搜查,若非他两人轻功高强,早被森严的卫士看到。
田仲谋道:“朱胜北真是狡猾,十二艘船只有四艘是运私盐,其他的都是掩人耳目,若有人冒然截船,一定会误中副车,这—次我看他怎么办?”
风亦飞看了看天色道:“申时了,我有急事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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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在鼓乐喧天前进,唐剑儿立即脱下身上的新娘红袍,露出里面的短打劲装,腰上还插上把刀。唐剑儿得意地一笑,拔出小刀来,开始在轿顶界开—个可供她逃出生天的小洞。
她非常小心,宝儿说过这几天府内多了几个皇府的人,看来是防她逃走,只不知是父亲把他们请来,还是皇府方面起了疑心,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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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亦飞刚离开田仲谋,迎面撞着—个人,这人刚从林内闯出来,使他避之不及。
风亦飞愕然道:“杨武!”
杨武见到他也是神色一变,嘿然道:“小子算你命大,今日大爷有事,不与你计较。”
风亦飞喝道:“停步!”铿一声把剑从那还未有时间改善的剑鞘里拔出来。
杨武道:“好胆,我不找你算账已是你十八代祖宗积下来的福,现在……”
风亦飞长笑道:“休想骗我。你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事。赶着回报朱老贼。纳命来吧。”长剑一动,攻了上去。
杨武想不到这小于变得如此精明厉害,看穿自己的心意,心想不如顺道杀了他,也好立个大功,两手翻出双刀,反攻过去。
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风亦飞剑光大盛,把杨武迫得连连后退,奋力反抗。
风亦飞心下暗暗焦急,剑儿那封信约好了他接应的地点。可是这刻干掉杨武牵涉到与朱胜北斗争的整个关键,势不能罢手,就在心神—分之际,扬武巧妙地由下踢来一脚,险险令他中招,吓得他连忙收摄心神,沉着应战,又把扬武的反攻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