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风一愣,却想不到元浩如此高兴和爽快,不禁愕然问道:“大人难道就凭一个‘配种’便可断定我能驯狗吗?”
“能得出先天的最佳潜质的狗儿,以后的驯练工作还不好办吗?不瞒你说,我以前所驯的狗儿,虽然己驯到尽可能好,却终因先天的缺陷而败阵,那正如你所说,潜质太差,因此,我所要寻的便是最有潜质的战狗狗种。”元浩毫不隐讳地道。
“哦,原来如此!”蔡风恍然。
“启票大人,郡丞穆大人到!”一名家丁从容地步入大殿躬身抱拳道。
“哦,有请!”元浩一楞,轻轻一挥衣袖道。
“大人,我等需不需回避一下?”蔡风知趣地问道。
元浩爽朗地笑了笑道:“不必,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不必顾虑。”
蔡风不禁暗赞元治会笼络人心,不过却在心里暗笑:“老子怎会和你是自己人?老子愿意给你讲经授课,是因为老子在打你女儿的主意,有朝一日,把女儿嫁给老子,再说是一家人也不迟呀……”
“穆大人如此早便光临敝府,可是有那大盗的消息?”元浩并不起身,只是淡然道。
“下官正是为这大盗而来,昨夜尉家又被盗走珍宝金银近十万两。”那走进来的郡圣还来不及坐下便急忙回报免蔡风骇了一跳,十万两金银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个天文数目,那个盗贼却只一晚上便可以偷到,不由得仔细打量了眼下这人一眼。
一张紫膛色的脸,浓浓的眉毛之下盖着一双刀子般锋利的眼睛,高耸的鼻子搭配着一张阔嘴却有一种出自骨子里的威武。
“尉家又被盗?”元浩的脸色极为难看地道。
“不错,下官仍未能查出那大盗的来历,实在是惭愧!”那郡丞并不敢坐下,立在元浩的身边有些拘谨地2E。
“你们府衙里的人是用来干什么的?若是再这么下去,这邯郸城中还有安宁吗?”元浩怒气冲冲地训道。
“下官知罪,可那大盗的确太厉害,而且不止一人,我府衙中的两位好手,全都被击伤,而无力再追查他们。”那姓穆的郡丞诚惶诚恐地道。
元浩吸了口气,冷冷地道:“可看清他们的面目?““他们行事之时,全都是蒙着面,叫人无法得知他们的面目。”郡丞低低地道。
“那你来我府是为了什么?”元治淡淡地道。
那郡丞欲说又止地望了长孙敬武一眼,好长时间未出声。
“穆大人,不知道这盗贼是从何时才真正地在本城中露面呢?”长孙敬武哪有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立身而起含笑问道。
“这一批大盗在邯郸城中已经有过五起作案记载,是从十天之前开始,共盗走了金银近四十万两,还有许多珍宝古玩并不算在内。”郡丞忙答道。
“哦,这定是一群很有组织的大盗,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和可疑之物出城?”长孙敬武淡淡地问道。
“因邯郸进出的客商异常多,又与邺城有粮运关系,这之中绝不可能完全地检查清楚,这可能为那些人提供了许多机会。”郡丞应道。
“饭桶,废物!”元浩骂道。
“那你可有发现可疑人物出城?”长孙敬武沉声问道。
“没有,今日已全面封城,进行全城大搜捕,所以下官想请长孙教头帮助我们去对付大盗。”郡丞期望地道。
长孙敬武不禁向元浩望了一眼,似乎是征求他的同意。
元浩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好,便让敬武协助你去查城,一定要把这批人给我揪出来,否则你不要来见我。”语意中有种说不出约冷漠。
“是,下官明白!”郡圣应道。
“来,先喝几杯酒再去,这里我应为你介绍一个新来我府上的驯狗师。”说着一指蔡风淡淡地道:“他叫蔡风,以后在城中的活动,可以对他多加放松。”顿了一顿,元浩又指着郡丞五平静地道:“这位便是本城的郡丞穆立武,你们两个要好好亲近亲近。”
蔡风忙立身而起,抱拳道:“蔡风见过郡丞大人。”说看端起刚摆上案的酒,客气地道:“蔡风敬大人一杯,愿大人擒贼马到功成,好为城中百姓除害。”
穆立武见蔡风如此受元浩的宠,又如此客气。忙不迭端起酒杯,还礼道:“蔡公子客气了,也多谢公子美言。”
“先干为敬!”蔡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好奇地问道:“那大盗用的是怎样的兵刃呢?”
穆立武刚喝完酒,不禁一震,向蔡风望了一眼,不明所以地答道:“那些大盗用的是刀和枪,蔡公子有什么看法吗?”
蔡风哑然一笑道:“这个是你公门之中的事,我哪来什么看法,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大人叫小人来可有什么事?”元胜和元权及楼风月踏进大殿恭敬地道。
“哦,只是为了庆贺我们得到了一个很好的驯狗师,特叫你们来喝几杯酒而已。”元浩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淡然道。
元权望了穆立威一眼,也不禁微笑道:“想不到穆大人也在此,真是巧。““风月,你来喝上几杯酒,我们一起去有事。”长孙敬武洪声道。
元浩望了长孙敬武那坚毅的脸一眼,淡淡地道:“好吧,元胜吃完了酒便带蔡风去城中四处玩玩,过几天才开始正式为我们找狗王。”
蔡风满面欢喜地向元浩连连称谢。
邯郸城上上下下都变得很紧张,谁都知道,昨夜邯郸大户尉家被盗,而且数目极为惊人,来人似乎对五铢钱并不太感兴趣,而对金银和宝物的兴趣却是很浓厚,杯弓蛇影,使每位大户都把心弦绷得很紧,谁也不知道这群神秘而可怕的大盗会在什么时候光临自己的院子,因为在邯郸城中已有五家大户被盗,狗儿似乎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效用,自然是人人自危,甚至连官府都对他们束手无策。
尉家已死去四人,全是护院,谁也想不到盗贼会如此凶悍,不仅偷盗,还杀人,这四人是尉家的护院,且并不是庸手,可却是死在人的布带之下,连对方潜到身边都未曾警觉,可见这一群盗贼有多么可怕。
穆立武的手下曾和这一批人交过手,却是败亡之局,甚至连最得力的手下也被对方击成重伤,这种可怕的程度,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这才不得不到元府去请来最负盛名的两位高手长孙敬武和楼风月,若不是得知昨晚他们返回的消息,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城门全都关闭,进行大搜捕,城中到处都是差役和兵士,挨家挨户地搜,除非对方可以插上翅膀,否则大概不要想溜出城外。
蔡风和元胜却赶上这般热闹,在蔡风的眼中,并没什么感到扫兴,反而觉得这似乎更有意思。
“驾驾—”一辆马车迅速从蔡风的身边滑过,扬起一地的尘土行去路中的人迅速让开一条道。
蔡风不禁眉头一皱,他想不到有人会比他更狂,而元胜脱口低呼道:“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哦,是叶媚小姐回府了!”蔡风心头一热,禁不住脱口叫了起来。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小姐的名字呢?”元胜不胜惊讶地问道。
蔡风自然不会告诉他,不由得错开话题笑道:“你们小姐艳名盖天下,我自然知道,有什么奇怪。走,我们到前面去看一下,听说穆大人已经搜到前面去了,看看可有什么结果。”心中却暗付:“我倒想看看元叶媚见我在邯郸城也这么风光的样子。”
元胜不疑有他,不禁笑着有些得意地道:“我们小姐可真是美若仙子,我敢肯定,天下比她更美的女孩应该没几个。”
蔡风懒得反驳,并不搭话,便顺着马车行去的方向急追。
“干嘛走得这么快呢?”元胜低声怨道。
蔡风毫不客气地道:“你呀你,也许那边正在上演好戏呢!你不想看看那几个大盗是怎么杀人的?”蔡风头也不回地继续快行,始终与马车若即若离地跟着,街上的行人见元胜若护卫一般追在他的身后,谁还敢说他闲话,元胜没办法,也只好依着他的性子急行。
蔡风心头大为得意,追了一阵子,却发现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偌大约一条街上几乎没有人行走,而官兵也越来越多,都如临大敌般地小心戒备着,马车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站住,不允许人前行。”一名官兵伸出长枪拦住蔡风沉声道。
“我们是元府的人。”元胜从腰间摘下一块翠玉令牌冷冷地道。
那官兵脸色一变,忙收起长枪,恭敬地道:“因为疑犯可能便在前方的城隍庙中,前面路段之中很容易受到攻击,因此请两位最好不要前去。”
“哦,这条道是通向我府地道路,若是贼人始终不去,那我岂不是要绕上很远才能够回府喽?”元胜道。
“穆大人和长孙教头等人都在接近那些盗贼,相信会很陕便能驱除的。”那名官兵淡然道。
“为什么不以火攻?”蔡风奇问道。
那官兵似乎对蔡风并不怎么看在眼里,反而有些鄙夷地望了蔡风一眼,冷漠地道:“若是大火引起这附近的居民房子都燃了起来又如何?更何况里面是否仍有宝物存在也说不清,难道也要将宝物给烧了?”
蔡风不禁心里暗气,心骂道:“奶奶个儿子,老子管你娘的烧谁的房子,又不是我的。”不过却并没有说出口,只冷哼了一声,大步向禁区范围内行去,自然不会有人再阻拦,元胜亦步亦趋地跟在蔡风的身边。
马车便停在不远,驾车的是个老头,不过此刻却把车停在城煌庙外三十步外的路线,护车的两个大汉全都移向长孙敬武行去,他们是元浩派去接女儿的人,布田府的人只将元叶媚送到邯郸城外便已返回,不过,却有几名官兵围上马车,为马车作守护,围成一大国,似是全是为了提防城隍庙的攻击。
马车之中很平静,就像那老头子的胜,平静得有些像已枯败了的朽木。
蔡风想到又一次会见到那美丽可人的美女,不禁心跳大大地加速,不过却没有脸红的感觉,想到自己的荒唐,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来当她家的养狗人,他父亲居然还同意了他的做法,不由得大感好笑,不过想起蔡伤那句:人生在世便要做想做的事,只要紧抓住一个不变的原则,败亦乐,成亦乐,尽兴而活,尽意而生。才不枉此生。心头不禁生出无限的感激。
的确,在他的眼里,蔡伤始终是最懂得循循善诱且深明人性和生活的圣人,也是天下间最开明、最好的父亲,也只有这样的父亲才可以让蔡风成为乐天派,游戏人间,无所顾虑。
那几个官兵瞪了蔡风一眼,见到前面的人并未对二人作任何阻拦,也没说什么。
蔡风渐渐靠近马车,可在心底却隐隐地感到大为不妥,一种出自猎人的天性使他感觉那隐隐潜藏的似有一种浓浓的杀机。
他不禁缓了一步,心神全都绷得很紧,这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应有的反应,他的心神绷得很紧,但灵台却异常清明,像是一池无风吹过的春水。
静一静,是他现在的最深切感受,越是有危险,他便越清醒,甚至连元叶媚的影子也完全驱出了体外。
真的是有敌人藏在这城煌庙之中,蔡风可以肯定,绝对可以肯定。
“蔡风,你怎么了?”元胜感受到蔡风似乎在刹那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一种感觉,很清晰,又很可怕,他似乎变得森林一般深沉,像高山大海一般莫测。
元胜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变得无比迷悯的人便是蔡风,可是眼前这个人的确是蔡风。
“城陛庙之中的确有敌人。而且这些敌人都是绝对的高手。”蔡风的声音似乎平静得没有半点波动,可是元胜却感觉到一阵心寒。
“你怎么知道?”元胜有些惊异和讶然地问道。
“一个猎人的直觉,没有任何危险可以瞒得过我的心。”蔡风自信而傲然地道,步子依然没有停的意思,但却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变成一只可怕的魔豹,元胜从来都没有今日这般荒诞的感觉,对着蔡风,便像是做7个好笑的梦一般。
蔡风的眼角似乎有道暗影跳动了一下。
那是一支箭,无声无息的箭,不是射向蔡风和元胜,也不是射向官兵和长孙敬武,而是射向那驾车的老对方选中的目标竟是一个驾车的老头,一个老得已可以嗅到黄土味的者头,让人真的有些不解。
蔡风心中却有些不屑,在他的眼下,那个老头甚至比长孙敬武更可怕,那也是一种出于猎人的直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逃过他的直觉,那种近乎野兽的直觉。
果然老头并没有让他失望,却让许多人吃了一惊,这老头并没有跃开躲避这支箭,那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样将会让箭射入车棚,这自然不是他所希望的,所以他没有避,像一截朽木一般没有避,连手臂也未曾动一下,动了一下的是手腕和手指,几只手指灵活得像蛇,像空中飞舞的蛇,其实那也并不叫蛇,空中飞舞的只是一根鞭子。
马鞭,是老头子的马鞭,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在驾车之时,老头子似乎并不喜欢用鞭子,也没用过鞭子,那是因为他的鞭子只是用来杀人的。
马鞭,是用来杀人而不是驱马,倒是有些稀奇,不过事实似是如此。
马鞭在虚空之中不断地狂扫,不断地缠绕,似乎在他身前的每一寸空间之中都布上了一幕培。
箭,来得无声无息,来得元首无形,却也去得无尾无形,也没有半丝声响,这是空中的那无形漩涡的气劲。
“轰—”这一声巨响却是来自地面上,平地而起,不是别的地方,却是在离马车不过四步的地方。
这已是在官兵的防护线之内,官兵对于城隍所作的防守,已经不再有效,却几乎是一种多余,对于马车的防守来说,应该是多余。
元胜也不禁发出一声惊呼,他的确应该发出惊呼,因为这地面上巨响之后,飞起来的竟是一个盘旋激起的圆盖。
是一个木盖,木盖之上是土,与地面上几乎相同颜色的土,还在不断随着木盖的盆旋之势,作四射的运动,在虚空交织成一层可怕的尘土攻击网。
谁也料不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居然会有一条地道,一条在最紧要的关头,让人心惊肉跳的地道。
连在暗处的长孙敬武都不免发出一声惊呼,他们也同样料不到这大街之上会有这么一条地道,而且还直接威胁到他家小姐安危的地道。
那木盖所带起的飓风般的威力全都是为那老者准备的,除那些飞散的泥土是攻向众官兵之外,那最大的杀伤力仍是对付老头,似乎老头便与他们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一般。
更可怕的是在这时候,虚空中不知道从哪儿又多出了几支要命的箭,全都是对准那干瘦的老头,真难以让人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恨这驾车的老头,这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高手而已,就是不杀他,也不会有几年好活。
不过蔡风却不是这么想,在这一刹那,他知道了敌人的意图,同时他也明白,这者头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再那般从容。面对如此可怕的攻击,的确没有人可以从容得起来,除非他想死,当然,这老头绝对不想死,便是再活上一千岁,这老头也不会嫌它太长。
所以老头只能选择避开,他的身子是在刹那间闪至马的胯下,没有入会想到这么干瘦的老头会有这么利落的动作,利落得像灵猿,不,比灵猿似乎更利落十倍,更利落的却是他的鞭子,其实,那也不能算是利落,那只是一团幻景,一团淡淡的幻影,可是奇迹般地把那几支斜飞的劲箭全部击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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