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人影在沙成山的身边停住,那女人嘿嘿一声怪笑,道:“还算有见识,没有插手管老娘的事。哼!”
沙成山仍然未抬头,那碗面他已经快吃完了。
门外面,有个粗汉正指向远处的半山坡,道:“贱人真可恶,我们先把她吊在树上,给他一顿鞭子吃!”
尖亢的叫声越去越远。沙成山已站起身来,一块碎银子放在桌面上。那年轻的伙计走过来,道:“客爷,有人已经替你付过了。”
沙成山面无表情地道:“含着血腥的肮脏银子,我不屑要!”
佟老头拎着旱烟袋走过来,沉痛地道: “那么标致的姑娘,叫他们糟蹋得不成人样。唉!世无天理啊!”
沙成山连眉头也不皱,他直不楞地走出门。
后面佟老头叹惜一声道:“这人瘦兮兮的,他哪敢管别人的闲事,没得怕不被人白揍一顿。”
沙成山仍然不言不语,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决心不再多管他人的闲事。
于是,沙成山真的拉马走人了。
蹄声得得,沙成山坐在马上半闭着眼,乍一看,宛似老僧入定。
是的,多少年来,残酷的江湖生涯,已磨练了沙成山的性情,什么时候该冷酷,什么时候应仁慈,他自然分辨得清楚。
当然,除了他以为自己应该做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之外,其他的他便不愿多管。这并非是寡情,因为有时候他须要善身,比如现在吧。
现在他并非怕惹祸上身,因为他是沙成山。沙成山什么时候惧怕过血肉横飞的场面?只是身负重任罢了。
马儿慢慢地在上坡,沙成山的耳朵里已听到凄厉的狂嗥声,那是很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姑娘的。
于是,那美好的轮廓,俏丽的五官,丰满的肌肤,加上清莹的泪水,这一切便一股脑儿地展现在沙成山的脑海里。
黄骠马如风旋电掠般驰出三里远,却在怒马仰首长嘶里传来一声比马嘶还尖亢的大叫——不,应是山坡之间回鸣而来的声音。
声音刺耳如受电击,沙成山全身一震,如果那姑娘能发出如此尖亢凄叫,其痛苦必然是难以承受的。
“咯嘣”一咬牙,黄骠马仍然往前驰,沙成山却突然拔空而起,斜刺里他已飞掠入一片林子里。
黄骠马似是十分通灵性,就在沙成山离鞍而去的时候,前蹄上扬人立而起,生生刹住前冲之势,悄然没声地走向路边啃吃着青草。
沙成山轻轻地掩到半坡上,已清晰地听到那女人的声音,道:“你二人给我好生教导这贱货,只要这贱人尝到甜头,她就知道我那地方并非什么‘火坑’了。”
此刻,沙成山已看清了五丈外的一番景象,那是令他十分厌恶的景象——那个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女子。她衣衫半裸,秀发蓬散,双手被缚在一棵树根上,两只脚正被一个大汉拉撑着,那女子的面上正显露出过度的惊震与痛苦无奈。
现在,那个原本粗壮的大汉正自解着自己的裤子,他那面上已绽现着原始的饥渴,低头嘿嘿冷笑着,喘道:“此事之后,你当明白什么叫欲死欲仙,保证你以后乐此而不疲,推你也不会再逃走了。嘿……”
受难的姑娘猛地一挺身,虽未能直起上身,但她却从模糊的眼神里望见了一团人影。
于是,她那痛苦的面上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欣慰之色,宛似久早逢甘霖。唔,应该说是一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被救转活来,而这个欲救自己的人,正是不顾自己死活而去的那个人。
沙成山慢慢地缓步走出林子来,未开口,远处坐在地上的女人已匆匆地咆哮着走过来……“喂、喂,你要干什么,难道想插手管老娘的闲事?”
沙成山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不想多事,你们把这女子放走吧。”
长裤子尚未脱下来,粗汉立刻又挽好裤带,另一大汉也怒迎上沙成山。
那婆娘已厉声道:“朋友,人在江湖行,应该不忘‘安全第一,平安至上’的原则,如今你横插一手,算是哪门子江湖规矩?”
另一大汉叫嚣道:“操,刚才饭铺子里他表现得一派光棍,那份枯井不波,老子还真替他暗暗喝彩。娘的,这才一转眼,他竟然找来了!”
沙成山指着地上的女人,冷兮兮地道:“放了她,只有放了她方能皆大欢喜。”
那半老徐娘双目怒睁,叱道:“要是我不放她呢?难道你还敢杀人?”
沙成山淡然的道:“杀人只是最后的手段,也是无可奈何的法子,如果必要的话。”
粗汉吃吃冷笑道:“你们听听这口气,好狂的口气!娘的,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不用动刀,老子一肩顶也会撞得你七零八落。”
沙成山淡淡地道:“别激我,如果我不是要事缠身,你们不会走出那家小铺子的大门。”
地上的姑娘已大叫道:“英雄救我,他们要在这里糟蹋我,你要救我啊。”
沙成山并不看地上的姑娘,但他仍然道:“姑娘放心,你的事我已揽下了。”
那婆娘尖声怪叫起来,道:“好哇,道上的规矩越来越不受尊重了,平白地来搅和我的买卖,还要拿话唬人,你守不守江湖规矩?”
沙成山冷硬地道:“我的话就是江湖规矩,因为我就是王法,只要我插手的事,便必须顺着我的话去做。”
他指着被缚的姑娘,又道:“马上放了她!”
粗汉缓缓抽出短刀,眦目欲裂地道:“他娘的,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找死,是吧?”
沙成山不为所动地道:“玩刀子?那也只能在你们窑子里唬唬一般客人,对我起不了任何恫吓作用。”
那婆娘指着地上的姑娘,尖声道:“我问你,她是你的什么人?你妹子吗?还是你老婆?要你来管这档闲事?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图的什么?”
沙成山平淡地道:“我图什么,我甚至在这以前从未见过她,当然我与她非亲非故了。”
婆娘双手叉腰,逼前三步,怪叫道:“那么你是侠客?你想充人英雄?”
沙成山一笑,道:“路不平人来踩,勉强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那婆娘缓缓伸手入怀,摸出两锭银子托在掌上,道:“算我倒霉,朋友,我们在外不惹事,这两锭银子送给你,吃饭不饱,买酒不醉,聊算一杯茶资吧。”
沙成山冷冷一笑,道:“此时此地你拿出一把肮脏银子,除了增加我的忿怒,对你们一无益处,因为我觉得那是对我的莫大侮辱。”
尖声厉吼,那婆娘几乎跳起脚来,道:“你是个不知好歹不 明事理的东西,是你不上道,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
沙成山平静地道:“那么,你们还等什么?”
一侧,那个原本双手抓牢姑娘的大汉蓦地冲了上来,“哗啦啦”一声响,手上已握了一支枣木三节棍。
“嗖”一声,那三节棍宛如朱赤灵蛇般在他的周身一路盘旋,边咧着大嘴吼道:“老子敲碎你这小狗操的!”
沙成山半步不让。
对方的三节棍相隔尚有一尺,他右掌一弹猝挥,幻化中一片如刃似钢掌风抖然穿入棍影之中。
“咔”的一声,这位大汉已塌着左肩倒撞出去,三节棍早已上了半天空。
粗汉的短刀便在此时暴掠而上。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够上部位,面前掌影闪缩,“啪”的一下子便将他震得溜地往侧旋出去。
那婆娘见沙成山又往两个倒地大汉逼去,忙不迭横身一拦,叫道:“你想干什么?莫非打了人还要杀人?”
沙成山冷沉地道:“我是个极不愿看到有人对我动刀子的人,以他二人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
不料那婆娘跺跺脚,尖声道:“老娘认了,我这里放人,总可以吧?”
沙成山道:“等我收拾他二人之后,你还敢不放人?”
他“人”字出口,左手妙不可言地把那婆娘推向一侧,沙成山正要往两个大汉逼去,却不料被拴在地上的姑娘叫起来,道:
“英雄,请不要为我杀人,快替我把绳子解开吧,英雄。”
沙成山一怔间,侧头问:“你为他们求情?”
姑娘喘着气,道:“不是为他们求人情,而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因为……因为我爹还重伤在床,英雄若是杀了他们,日后他们必会找上我家。英雄,算了吧!”
沙成山一阵思忖,遂走到姑娘身边,伸手在绳子上稍加捏搓,指头般粗的麻绳立刻断掉。
姑娘翻身尚不及整理罗裙,便立刻跪在沙成山面前,诚诚恳恳地盈盈拜下,道:“英雄,多谢救命之恩。”
沙成山忙往一侧让,道:“快走吧,用不着多礼!”
沙成山回头就走。
那姑娘款款地紧跟在后面。
荒林中,那婆娘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抚着左肩头,大汉拾起三节棍,道:“他奶奶,我‘飞天鸽子’仍然不信凭我们的力量会收拾不了他的。”
粗汉托着尖刀,怪眼一翻,道:“三姑娘一定要这样,要不,我‘金钱豹’刚才便豁上了!”
那婆娘摇摇头,叱道:“你二人绝不是沙成山的敌手,我看得出来,嗯,十招八招或许打得过,但最后吃亏的必是我们。”
大汉怪吼道:“刁二娘,你的胆子越见小了。”
刁二娘沉声道:“李长根,不是二娘我胆小,几十年活过来,谁敢小觑我‘大脚婆子’?”
“可是沙成山的名号太响,连大奶奶都惧他三分,我们能不小心从事?”
“金钱豹”嘿嘿冷笑,道:“且看三小姐的了。”
“大脚婆婆”刁二娘冷冷地道:“放心,三小姐人最机灵,她能出这种怪招,姓沙的非上当不可,你们等着瞧吧!”
刁二娘话声一落,“飞天鸽子”李长根兜地双肩一摆,拔空而起三丈余,伸手便攀住头上的树枝。
他举目遥望山坡下,沉声道:“走远了,好像在拉马了!”
刁二娘立刻吩咐二人,道:“快,绕道赶往前路,我们必须接应三小姐去。”
于是,三个人影反方向往山坡后面扑过去,刹时间消失在密林里。
三个人的行动真够快,快得令人难以想像……
此刻,沙成山手拉着缰绳,道:“姑娘,你家住在哪儿?如是顺路,我送你回去。”
姑娘以袖拭着面颊,道:“我家住在吉祥镇以北七十里的乡下。英雄,那儿距离官道很近。”
沙成山双眉紧皱,道:“今夜怕赶不到了!”一顿,又问道:
“吉祥镇你有亲戚吗,我把你送到亲戚家住下也是一样。”
姑娘轻轻地摇摇头,道:“要是有亲戚就好了,唉,我好命苦啊!”
说着,又滴下泪来……
沙成山扶着姑娘上马,重重地道:“姑娘刚才不该拦住我,只怕往后他们还会再找上你家门,我看你们最好迁地远逃,方为上策。”
姑娘双目惊悸地道:“我爹被他们打成重伤,一时间叫我往哪里去投靠?”
沙成山越身上马,他左手揽住姑娘的腰,道:“且送你回家再说。”
黄骠马扬动铁蹄,往吉祥镇方向奔驰而去。
沙成山扶了扶蓬乱的发髻,知道自己必须按时把东西送到地头上,偏就遇上这种麻烦事,而且又是非插手去管的事,便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得认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沙成山低头看了姑娘一眼,不由得面露惊疑,他心思忖:到底是姑娘家,经过这阵子折腾倒睡起来了。
是的,那姑娘微闭着双目,鼻子下面的俏嘴微翘又开,开而又合,露出一副海棠似的睡态,挤蹭在沙成山那有力的左臂弯下。
黄骠马把二人有韵致地弹又落,宛似姑娘睡在一个软绵绵的摇篮里。
沙成山面露苦笑,心中嘀咕:今夜应该如何来安排这位苦命的姑娘?
就在夕阳余晖仍然冲天照耀,满天红光时候,沙成山已拍马来到吉祥镇。为了赶路,他只能在镇外一家饭铺里买了一袋干粮,便连夜又往北驰去。
怒马又奔驰二十余里,一轮明月已当头罩下来,姑娘这时候嘤咛一声仰起脸来,道:“英雄,我们要赶夜路?”
沙成山点点头,道:“是的,我有急事在身,送姑娘到家门,便得快马赶路!”
姑娘一声幽怨地叹惜道:“是我拖累英雄了。”
沙成山低声道:“饿吗?我已经买了干粮。”
姑娘双目一紧,道:“我们已经过了吉祥镇了?哦,我睡得太沉了。”
沙成山面无表情地道:“我没有下马,更没有入店,随意买了些干粮。姑娘如果饿,就随意吃些吧。”
姑娘抿嘴,道:“我还不饿,倒是全身痛的难受,你看我的腿,被那老鸡捏得……”
边拉起裤管,露出一条细皮白嫩的腿。
沙成山未曾低头看,他根本不用看,因为他早已知道那恶婆娘加诸姑娘身上的手段。
沙成山淡淡地道:“如果你真支撑不住,便找个地方歇上一阵子。”
姑娘抬头直视着沙成山,说:“那会误了英雄行程的。”
沙成山毫不经意地道:“事实上你已经误了我百里行程了!”
姑娘紧紧地把脸贴在沙成山的胸膛上,道:“我抱歉,英雄,我真的很抱歉。”
沙成山任姑娘搂住自己的腰,他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无法退躲,黄骠马有节秦地往前疾驰。
姑娘的秀发便扑上了沙成山的脸。
月光下,沙成山指着前面的山岗,道:“姑娘,山岗上有座土地庙,我们且在庙里歇一歇,也让我的马喘口气再上路。”
姑娘低声柔柔地道:“英雄,我全听你的!”
怒马冲上山岗,山岗上面孤零零一座土地庙,庙前有个小土场子,场边有些竹林荒树,夜风吹来发出吱吱怪声,倍增不少恐怖。
沙成山扶着姑娘下得马来,只见破落的庙墙半颓,只有一扇庙门半掩,荒废与凄凉里还带着些阴森。
二人走进庙里,姑娘仰起脸来浅浅一笑,道:“英雄,在马上睡的舒适,我觉得好多了,只是……只是……苦了英雄。”
沙成山笑笑,道:“地上铺着干草,显然这地方有人住过。”
沙成山极目望向神案,真惨,土地爷已是灰头土脸,有半张面皮已经剥落。
姑娘回眸浅浅一笑,道:“英雄,我应该怎样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沙成山扭着屁股坐在草上面,淡然地笑笑,道:“坐,吃些干粮,别提什么报答了,你能拿什么来报答?”
眨着一双明眸俏美的大眼——沙成山这时候才发现这姑娘在快乐的时候是如此的美。姑娘平静地道:“是的,我是拿不出什么来答报英雄,然而我的心里……”
烧饼里面塞着酱牛肉,沙成山递了一个给姑娘。自己便又取一个啃起来,边吃边笑道:“吃吧,吃了让我静静地闭一会儿眼,就是你最好的报答!”
姑娘抿嘴浅浅一笑,笑得沙成山又是一怔。
他心里在想:“这女子不但美,而且媚,媚得令男人无法不看她,难怪会被人逼向娼门。”
沙成山把眼睛转向庙门,他不能再盯着姑娘看。
因为,沙成山自己明白,他才三十郎当岁,此情此景之下,他实在难以抗拒这种外来的媚力!
不料姑娘坐在草上的身子一扭,偏着头斜目向沙成山,道:
“英雄,你在讨厌我吗?”
说着,便伸手按在沙成山的右臂上——那是十分自然的动作!
有着触电的感觉,沙成山不易闪躲,回眸吃吃一笑,道:
“怎么会呢,别多想了,快吃吧!”
姑娘半垂着秀发,一双乌簪仍插在头上。
一个烧饼吃完,她伸出双手拢着秀发,那撩人的姿态,立刻使得沙成山血脉贲张,额上微见汗湿。
于是,沙成山忙又抓起一只烧饼啃着,心中暗想:“我沙成山也变得如此俗不可耐了?”
秀发束紧,俏丽脱俗的面庞上挂着逗人的媚笑。
姑娘声若蚊绳似地道:“英雄,我想到了回报你大恩的方法,只是……只是我……不好启齿。”
沙成山心口狂跳,面无表情地道:“你根本不用回报我什么,因为我原本没有拯救你的心,否则,在饭铺里的时候我便出手了。”
姑娘美目斜视,半仰着一张俏脸,道:“可是你还是下手及时救了我。”
沙成山苦笑一声道:“那是基于良知,也是我唯一的一点人性吧。”
姑娘缓缓把上身贴向沙成山的胸膛,俏脸深埋且又微微移动着,道:“唔,那可贵的一点良知,如今世上有多少人就是缺少那一点人性与良知。”
沙成山没有拒绝,他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姑娘的一头秀发,道:“有时候良知也是一个人的弱点,因为……”
姑娘伸手摸向沙成山的嘴巴,道:“我不懂,我只知道英雄救了我的命,我便理应回报!”
沙成山低头道:“你要回报?你……”
姑娘猛孤丁地把摸向沙成山嘴巴的纤手移向沙成山的脖子后,俏脸也贴上了沙成山的面。
沙成山直觉得一张细腻且又热呼呼的嫩脸在自己的面皮上磨蹭——不停地磨蹭。于是,沙成山冲动地猛力搂住姑娘的纤腰,他双目几乎喷火,宽而适中的嘴巴便一下子印在姑娘的俏嘴上。
姑娘嘤咛着,并未拒绝,反而迎着对方的吸吮尽力地仰着面。
一阵拥抱,沙成山并未进一步行动,倒是姑娘有了反应,她缓缓地在伸手——伸手在解自己的罗衫,那动作相当自然而纯熟。
沙成山猛孤丁地双目直视,抬眼望向庙门口,他的双目紧皱一下。
姑娘已在沙成山的一怔之间仰起身子,她是那么温驯地脱着上衣,双目半羞地望着发愣的沙成山。
沙成山心中猛地一震,暗自思忖:“我沙成山如果接受姑娘的奉献,又与那三人何异?”
心念及此,沙成山立刻按住姑娘的手,道:“姑娘,你已经偿还了恩情债,沙某也已心满意足,休息吧!”
姑娘似是十分惊异地道:“英雄,你……”
沙成山忙笑笑,道:“姑娘,我有些渴,且容我去取水来!”
不料姑娘边扣着衣扣,嫩手按在沙成山的肩上,道:“英雄,你果然正人君子,我去给你提水来!”
她不等沙成山站起来,飞一般地走出土地庙。
望着走去的姑娘,沙成山深深吐了一口气,双目却仍然直视着庙门外面。因为,刚才外面发出的声音令他疑心,那绝不是风吹树梢响,除非有野狼在附近流窜!
就在沙成山思忖的时候,姑娘提着水袋走进庙来,只见她边拭着嘴巴,笑道:“英雄,水来了!”
沙成山接过水袋,笑笑道:“你也喝几口。”
姑娘指着自己的嘴巴,道:“我先喝过了,你喝吧!”
沙成山仰起脖子一连喝了两口,他猛然怒视着面前吃吃笑的姑娘,冷然道:“这水……”
姑娘又是吃吃一笑,道:“从马鞍上解下来的呀。”
沙成山沉声道:“你……”
奋力一把抓过去,真玄,姑娘的身法怪异地旋向一侧,面上仍然是吃吃地笑个不停……
沙成山未站起来,他只“啊”了一声,便仰面倒在草堆里,口角尚自有水外溢……
好尖亢的一声长笑,姑娘用脚踢了沙成山几下,尖声破口骂道:“沙成山,你是甜头不吃要吃苦头,哈……”
便在这时候,土地庙外面人影闪晃,三条人影相继扑过来,其中一个女人声音,道:“三姑娘,成了?”
姑娘面色一寒,道:“你们都进来吧!”
三条人影乍现,姑娘已冷笑道:“姓沙的已被我毒死在那儿了。”
这三人,不错,正是“佟家小铺”里虐待姑娘的两男一女三个人。
此刻,那叫“金钱豹”的走近姑娘面前。
他竖起大姆指赞道:“三姑娘,真有你的,姓沙的王八蛋终还是被你制住了,高招!”
“飞天鸽子”李长根望了地上沙成山一眼,道:“这小子口吐白沫,就差没有七孔流血。”
“大脚婆婆”刁二娘咧着大嘴巴笑道:“三姑娘轻易地把姓沙的摆平,可是大功一件,可喜可贺!”
这位姑娘,抿嘴冷笑,道:“容易?难道你忘了?你把我整得好惨,他二人又给我吃足苦头,而我……”
她望了地上沙成山一眼,又道:“我对这姓沙的王八蛋也用尽了媚功,不知道怎么搞的,紧要关头他刹住了车,换在别人,他如此的给我浇冷水,我‘毒蜘蛛’就饶不了他!”
“大脚婆婆”刁二娘忙点着头,道:“是、是,当初也是三姑娘的意思要我们这么做的,没得倒先让三姑娘吃足苦头了。”
“毒蜘蛛”叫柳仙儿,江湖上四大毒虫之一。
不少江湖好汉在吃足了她的甜头之后,无疾而逝,却又不知道是死在她的“阴功”之下。
所谓“阴功”,那是一种媚术的至高境界,一个女人如果练就“阴功”之后,她便能抑制自身而控制对方。
最厉害的招式,便是把握住虎峰时候的男性,使之脱阳而亡!
“毒蜘蛛”便有这种本事,可惜沙成山在要紧的时候,忽然发觉庙外有。向声传来,虽然那只是些微响动,但仍逃不过他的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