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刀,一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全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可不像苗疆,那是三不管,鞭长莫及的化外之地。闹翻天也无人过问。
这里可不同,整个城里的大街小巷,巳展开严密搜索,而且很快就搜到了丐帮的长安分舵来。
丐帮设在长安城的分舵,掩护得极好,表面上只是一处大宇宅院,而且位置僻静,若非帮中的自己人,外人绝对不易发现真面目。
但是,丐帮第子中,已有不少人加人了赌帮,帮主程金宝又是出自丐帮,所以这座大宅院的秘密,在他们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两名逃犯中的玉小仙,即是丐帮九袋小长老,树大招风,所以大批捕快很快就赶到分舵来。
附近把风的小叫化,早己发出紧急暗号,通知了分舵方面。
当大批捕快包围了巨宅,由捕头率领一、二十名捕快,上前打门时,出迎的正是巴弘。
他打扮成管家的摸样,身后跟着两个家仆,自然也是丐帮弟子。
巴弘非常镇定道:“公爷们不知有何贵干?”
捕头冷哼一声,喝令道:“进去搜!”
吧弘拦阻道:“对不住,敝东家不在……”
捕头一把将他推开,盛气凌人道:“不在也要搜!”
巴弘见捕头不由分说,领着大批捕快闯入,急忙跟上前道:“公爷,敝东家又未犯法……”
捕头怒斥道:“哼,没犯法,有芍人密告,这里不但窝减了逃犯,而且是个贼窝。”
巴弘有恃无恐道:“公爷,这可要有真凭实据的,不可任意栽赃,故予人罪。”
捕头怒斥道:“你敢妨碍公务,我就先拿下你来办。”
巴弘不便争辩,只好连声应道:“是是是,不敢……不敢----”
捕头又是一声冷哼,率众直闯大厅,吩咐道:“分头搜。”
一二十名捕快,立即分头展开搜索,捕头却大刺刺地坐了下来,向跟入的巴弘手指一勾道:“过来!”
“是! -*/巴弘走到他面前。
捕头官腔十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巴弘应道:“小的姓巴名弘,是这儿的管家。”
捕头又问道:“你主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巴弘从容不迫道:“敝东家姓胡名不旧,过去曾是山海关吴总兵的帐下,如今已经退休,在长安住了好些年了。”
捕头一听这巨宅的主人,曾经干过武官,态度较为缓和道:“他人呢?”
巴弘吹牛居然不打草稿,若有其事地道:“不瞒公爷说,最近关外很乱,吴总兵想借重敝东家,为他训练一批子弟兵,所以敝东家奉召往山海关,面见吴总兵去了。”
“噢…… -*/捕头沉吟一下,忽道:“不对呀!据密报说。这儿是丐帮的长安分舵,姓胡的是负责人呀!”
巴弘暗自一怔,力持镇定道:“爱说笑,敝东家怎么成了丐帮头儿,公爷,无凭无据的密告,可千万不能轻易听信啊!”
捕头不置可否道:“等咱们搜了再说。”
巴弘恭然道:“是,是,小的去为公爷奉茶。”
捕头微微点头道:“妈的,那两个小贼溜得真快,害老子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口倒真有点干了。”
巴弘暗自发笑退去,倏而双手捧着盖怀,恭恭敬敬上前道:“公爷请用茶。”
捕头作个手势道:“放下吧!”
不料巴弘却不放下,面带诡异的笑容道:“这茶请公爷先品尝一下。”
捕头是何等人物,察言观色,情知杯内必有玄机,立即接过盖杯,揭开一看,杯内哪有茶水,赫然是一只十两重的金元宝。
“这……”
捕头一怔,刚要发问,搜索的捕快已有几个回厅。
巴弘一施眼色,捕头顿时会意过来,迅速将杯内金元宝取在手中,不动声色地盖好怀盖,置于一旁茶几上。
一名捕快上前复命道:“所有房间都搜过了,毫无发现。”
捕头问道:“其他地方呢?”
那捕快答道:“他们还在后院和厨房下房搜索……”
正说之间,又一批捕快回厅复命。
为首的捕快趋前道:“头儿,各外都搜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捕头诧异道:“怪了,莫非消息不可靠?”
巴弘道:“公爷,说不定有人跟敝东家过不去,或者故意跟公爷们开玩笑啊!”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捕头既已收了十两黄金的大红包,便趁机故意怒声道:“他妈的,竟敢整咱们冤相,回去找那龟孙子算帐不可,走!”
他可装得真像,气冲冲地带着那批捕快,浩浩荡荡而去。
巴弘一直送他们出了大门,才如释重负,急忙关上了门,就赶回大厅,直奔书房。
走到桌案前,将桌向外一挪,便见桌后巨型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来。
巴弘再走近暗门,向下面大声道:“人走啦!”
首先从木梯冲上来的,正是小仙!
她一上地面就骂道:“他爷爷的,下面空气真不新鲜,再不滚蛋,差点把我老人家憋死了。”
接着上来的是小天、符龙飞、白云山、陀化和行动不便的宇文奇。
巴弘对小仙道:“玉小长老,也许是小的多此一虑,不过。用金元宝打发那捕头走路,无异不打自招,表示这宅子确有问题,做贼心虚……”
小仙问道:“他收下了?”
巴弘点点头道:“收了,否则他哪会这么快就滚蛋,恐怕有得东问西问呐!”
小仙呵呵笑道:“那就好,他既然收了金元宝,又这么快就走,表示他还会单独再来。”
小天诧然问道:“你希望他再来?”
小仙胸有成竹道:“我之所以要用金元宝贿赂这家夥,就是要让他起疑,认为这里有问题,这样一来,他既吃到甜头,自然更想逮住机会大捞一笔。为了想独吞,他绝不会带其他人来,咱们不是正好等他来自投罗网吗?”
小天又问道:“逮住他有啥用?”
小仙憋笑道:“用处可大了,咱们把他制住后,逼他亲笔立下了字据,承认他跟丐帮挂钩,这样他就有把柄抓在咱们手里,一点皮条都没有了。”
“然后呢?”小天追问。
小仙接下去道:“然后逼他去见杨得意,就说已查出咱们的下落,但凭他手下那批捕快,奈何咱们不得,要求杨得意派出高手支援。
这样一来,杨得意做不了主,势必请求幕后的家伙,除非那家伙就此打住,不敢惹咱们,否则就必然全力以赴,甚至亲自出马。
“事实上,对方对咱们是志在必得,绝不会轻易罢手的,到时候咱们以逸待劳,等他们自投罗网,不是比毫无线索去找他们强吗?”
大家纷纷点头,认为小仙这主意非常高明。
小仙更得意道:“如果幕后的家伙,真是元文泰,那咱们就杠上开花了!”
符龙飞忽问道:“咱们是不是继续窝在这里?”
小仙道:“不,这回由我和古小天扮成家仆,加上巴弘留下足够应付了,其他人化整为零出城,到终南山下集合,咱们这里的事一办妥就赶去。”
巴弘一旁请示道:“玉小长老,本帮弟子需要调集多少人手?”
小仙沉吟一下道:“挑武功好的,有几十个人壮壮场面就行了,主要是让对方以为,咱们真避到了终南山了。”
小天笑道:“兄弟,你百密一疏,忘了丐帮的弟子,己有不少暗中加入了赌帮啊!”
小仙瞪他一眼道:“鸡婆!我会连这点都没想到?告诉你,我就是要们走漏风声,配合那捕头的消息,对方才会倾巢而出,全力以赴呐!”
小天耸耸道:“看来这将是场决定性的大战了。”
初更时分。
果然不出小仙所料,那位尝到甜头的捕头,独自找上门来了。
开门的仍然是巴弘,扮成管家模样。
而跟在身后的两个家仆,却换成了小仙和小天。
巴弘不动声色,仍然恭恭敬敬道:“公爷,敝东家尚未回来-----”
捕头笑道:“没关系,你跟我谈也一样。”
巴弘装出无可奈何,把捕头请进了大厅。招呼他坐下道:“公爷请稍坐,我去替您倒茶。”
捕头会意地微微一笑,大概他尝到甜头,以为茶杯里又是金元宝。
这种茶,谁都喜欢多喝几次,比喝花茶更带劲。
倏而,巴弘捧着茶碗来,跟上次一样,双手恭恭敬敬递上前道:“公爷,请用茶。”
捕头接过茶碗,笑问道:“要不要先品尝一下?”
巴弘道:“请!”
捕头似已知道碗内是什么,反而不急于揭开碗盖,眼光向恭立一旁的小仙和小天一瞥,轻声向巴弘问道:“巴管家,他们在,说话方便吗?”
巴弘微微点头道:“公爷有话尽管直说,他们既聋又哑。”
捕头将茶碗置于茶几上,干咳两声,开门见山道:“贵东家很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两黄金,不过,要打发我,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巴弘眉头一皱道:“公爷嫌少?”
捕头冷声道:“十两黄金是个大数日,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但一分钱一分货,对我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一点!”
巴弘道:“公爷,敝东家又未犯法,只不过……”
捕头哈哈大笑道:“巴管家,咱们不必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根据密报,这宅子里辟有秘室,可以藏匿逃犯,如果日间我下令仔细搜查,你想会有什么结果?”
巴弘怔怔地道:“这……”
捕头霍地把脸一沉道:“不但如此,我离开这里后,曾作了一番调查,查明你所谓的东家,那个曾在山海关吴总兵帐下当过差的胡不归,实际就是丐帮长安分舵的舵主!”
巴弘强自一笑道:“公爷果然不简单,有一套,佩服,佩服!”
捕头得理不饶人道:“现在咱们已经把话挑开了,像这么大的事,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要说在下一个小小捕头,就是本府府尹也担待不起,所以嘛……嘿嘿,巴兄是明白人,应该知道怎么办,不需要我多说吧?”
巴弘瞥了小仙和小天一眼。见他们仍然装聋作哑,沉吟一下道:“公爷的意思呢?”
捕头狮子大开口道:“两个小鬼得手的五十万银票,二一添作五!”
“二十五万两? -*/巴弘倒真是吓了一跳,想不到眼前这家伙,胃口比想象中大得多。
捕头斩钉截铁道:“不错,我说的正是这个数目。”
“这……这……”巴弘连咽几口水,始陪笑道:“公爷,兹事体大,在下可当不了家,做不了主,请稍候……”
捕头以为巴弘入内请示,会意地笑道:“好,巴兄请便,不用招呼我。”
巴弘漫应一声,匆匆入拱门,他知道自已这龙套角色,该鞠躬下台,要换主角儿登场了。
捕头的眼光,无意间瞥向小仙和小天,突然暗自一怔,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好生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小仙作个手势,表示请捕头用茶。
捕头会意地笑了笑,仲手缓缓去揭碗盖。
“哇!”
就在碗盖一揭之际,随着一声惊叫,捕头吓得从座位上直跳起来。
原来茶碗里,并非想象的金元宝,赫然是条活生生的小蛇!
几乎是同时,小天冲至捕头面前,向他当胸一把抓去,出手之快,犹如迅雷闪电。
即使在正常状况之下,捕头想要避开小天这一抓也很难,何况是在猛然受惊,猝不及防之下。
其实,一条小蛇没啥大惊小怪,何必吓成这样,问题是它藏在盖着的茶碗里,而捕头大人还以为是金元宝呐!
捕头措手不及,被小天当胸一把抓住,不由地惊怒交加:“你……”
突然,他脑际闪现出酒楼上的一幕,认出了眼前这小家伙就是小天。
可惜迟了,如果他一进大门就认出,发现情况不对,也许尚来得及掉头拔腿就溜,但现在已办不到。
小天出手如电,左手一翻,搭上捕头急欲拔刀的右腕,疾喝道:“不许动!”
捕头心里明白,腕脉被扣住,对方只要发出真力,即可将他腕脉震断,必死无疑。
他这条命运想留着发横财,那舍得轻易送掉,只好放弃抵抗,瘪笑道:“朋友,在下吃的公家饭,奉命行事,不得已啊----”
小天怒问道:“那你今夜来这里,可是奉命行事?”
“这…… -*/捕头呐呐地答不出话来。
这家夥姓蔡名达,绰号叫菜头,原是当地的混混。
人要走运连城墙都挡不住,几年前,一个海捕公文悬赏缉拿的悍盗,那夜喝多了醉倒在城外破庙里。
蔡达连日输得欠了一屁股赌债,被债主追讨得无处可躲,溜出城也进了破庙。
根据城门口张贴的悬赏画像,蔡达一眼认出巨盗,不禁喜出望外。
在毫无抗拒之下,就将巨盗擒获,找了绳子来捆得结结实实的,扛回城里去。
于是,他不但获得一笔重赏,而且大吹大擂,说得活龙活现,吹他如何独力制服巨盗,使府尹大人信以为真,留在衙门里充当捕快。
不到两年,原来的捕头因公殉职,蔡达私下向府尹身边的师父活动,居然干上了捕头。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叫他菜头,改称蔡捕头了。
可是,今夜他很不走运,遇上了小仙和小天。
小仙见小天已将他制服,一旁闲闲地笑道:“很好,看样子你老兄大概不是奉命而来,那咱们就好谈了。”
蔡达连声应道:“是是是……”
小仙笑着从麻袋里,摸出那十张银票,抽出一张,在蔡达面前晃着道:“二十万两太贵了,五万两如何?”
蔡达这时只求保命,哪还奢望黄金,忙苦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不敢要……”
小仙装得正经八百道:“我可是说真的喔!”
蔡达可不笨,马上领悟道:“无功不受禄,不知两位要在下做什么?”
小仙道:“很简单,要你抓咱们!”
蔡达一怔,又是苦笑道:“您……您真爱说笑,天下哪有这种人,花钱要人抓自己的--
---”
小仙笑道:“咱们就是这种人。”
蔡达自作聪明道:“哦,我明白了,两位是要自首,让在下为你们证明,好减轻你们的罪名……”
小仙斥道:“他爷爷的,你少在那里痴人说梦话,臭美!”
蔡达暗自一惊:“不,不是这样?”
小天把他往上一提,厉声道:“你听着,如果你一切照咱们的话去做,不但可以保命,还可以发大财,否则,你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蔡达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惊声道:“是是是,只要二位高抬贵手,无论要在下做什么,尽管吩咐……”
小天道:“口说无凭,你得亲笔立下字据!”
蔡达毫无选择,只得应道:“是!是!在下马上写就是了---”
“巴管家!”
小仙一声招呼,巴弘立即捧出文房四宝,似乎早已准备好了。
于是------
出长安城,东南方不过数十里,即是终南山了。
终南山系属秦岭,是入川的必经之途。
小仙决心把对方引来此地,决一死战,主要是不愿在长安城里火拼。
京城毕竟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一旦闹得天翻地覆,势必连累丐帮,从此无法在长安混下去了。
而且,岭南分舵近在咫尺,分舵主七袋长老丘安,当年曾参与水淹黑鲸门的壮举,必要时可赶来驰援。
小天也以翔龙社少主的身份,通知附近一带所属人马待命。
符龙飞趁着他们发号施令已毕,自告奋勇道:“此去武关不远,一日可以往返,南海门有一批人在那里,要不要在下去把他们调来?”
小仙婉拒道:“不用了,接连几次火拼,紫微宫和黑衣蒙面人的元气已大伤,除非他门另有一股强大势力支援,否则,不太可能劳师动众,大举来犯。应以出奇制胜的突袭成份居多,如果咱们场而搞得太大,反而会吓得他们不敢来了。”
小天附和道:“对,那样一来,咱们反而枉费心机了。”
白云山老成持重道:“玉姑娘判断极正确,紫微宫和黑衣蒙面人方面,近日损失惨重,可用之兵力已为数不多。元文泰匆匆离开栖雾谷,很可能得到消息,赶到长安跟什么人会合,也就是玉姑娘所说的,另一股尚不为我们所知的强大势力,但我可以断言,元文泰已经知到不宜力敌,八成是改用智取。”
一旁倚靠着石壁休息的宇文奇,微微颔首道:“云山,你说的很对,他们利用官方抓玉姑娘和古少侠,就是估计到对方的实力,自知毫无胜算,才会出此下策。”
符龙飞不解地问道:“宇文前辈,既然他们明知拼不过,又为何把咱们引来长安?”
小仙接道:“唉,聪明面孔笨肚肠,你还不是普通的笨,刚才白大叔不是已经说明了吗?对方是想用智取,如果不出我所料,除了玩官兵捉强盗之外,恐怕他们另外还有诡计呐!”
小天笑道:“这倒不用担心,就凭他们有多少鬼点子,总比不上咱们的玉小长老吧!”
小仙朝他一翻白眼道:“你少糗我!”
小天把舌头一伸,扮个鬼脸,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小仙却正经八百道:“等你们笑够了,我要说件让大家笑不出的事。”
此言一出,果然大家紧急刹车,全部止住了笑。
小天急问道:“兄弟,什么事让大家笑不出?”
小仙揉揉鼻子道:“刚才我突然想到,如果对方玩的把戏,旨在把咱们引到长安来,而他们的主力,却趁机攻击另一目标,譬如君山,翔龙社或逍遥庄,不知各位觉得这事好不好笑?”
大家非但笑不出,而且面面相觑。
小天惊道:“兄弟,照你这么说,对方是声东击西?”
小仙点点头,道:“万一不幸被我言中,那咱们赶来长安,就已经中计了。”
白云山神情凝重道:“果真如此,那就麻烦了,不知他们选中的目标是哪一处……”
宇文奇忧形于色道:“元文泰极工心计,如果他确实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咱们离开四川,赶来长安时,恐怕他早已同时采取了行动。”
小仙不以为然道:“不,我认为那只老狐狸精得很,他绝不敢操之过急,因为,除了黄山逍遥庄之外,翔龙社和丐帮的人遍布各地,耳目众多,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会设法尽快通知咱们。所以,对方必须等咱们到了长安,甚至被他们设下的陷拼陷住,才会采取行动,否则,反而弄巧成拙,枉费心机。”
小天道:“如果他们不大举来犯,那就毫无疑问,一定是这么回事了。”
符龙飞道:“那我们只好等……”
“不! -*/小仙接口道:“咱们不能等,要主动去查明真相。”
小天问道:“兄弟,你的意思,是否再回长安城?”
小仙胸有成竹道:“不必劳师动众,就我一个人去,你和大伙儿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小天急道:“不行,怎能让你落单……”
小仙却坚持道:“不行也得行,万一我判断错误,对方当真大举来犯,你我两个都不在怎么成。”
白云山心知小天离不开小仙,有意成全道:“有我们几个在,相信可以应付得了,况且,对方的目标是你们两个,如果发现你们不在,绝不会浪费有限的人力。倒是玉姑娘独自回长安,确实让大家放心不下,还是由古少侠同去较为妥当。”
符龙飞也附和道:“白大叔说的对,万一半路上双方对上,玉姑娘就孤掌难鸣了。”
连宇文奇也主张小天同去,使小仙无可奈何,扫了大家一眼道:“我现在才是孤掌难鸣呐!”
大家听得哄然大笑,小天更是喜出望外道:“兄弟,你同意了?”
小仙给他一个白眼:“讨厌,跟屁虫!”
小天扮个鬼脸,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于是,宇文奇等人,仍然留在近山边的密林内,小仙偕同小天则赶回长安。
一路上,他们经过一番计议,决定先去找程金宝那混小子。
以小仙和小天的轻功,几十里路程,不消一个时辰,便已到达长安城外。
长安是京城重地,天一黑就关闭城门。除非持有特别通行证,军民一律禁止出入,需候五更才开。
但小仙和小天却不在此限,那几丈高的城墙,根本不看在他们眼里,任何时候随意出入,谁也挡不住。
三更时分。
夜深人静,长安城里的居民,大多数早已进入梦乡,只有些夜猫子还在活动。
其中包括夜归的赌徒、酒鬼、寻花问柳的嫖客,以及飞檐走壁的梁上君子……等等。
一阵整齐的步伐声,划破了静夜,原来是巡夜的官兵。
皇帝老子居住的地方,治安特别重要,所以全城大街小巷,整夜不时有官兵巡罗,夜行人遇上了,少不得要接受一番盘查,甚至搜身。
小仙和小天伏在屋顶上,等一队官兵经过,逐渐去远,立即身形暴长,双双施展绝顶轻功,直向金元宝赌坊掠去。
他们曾闯过迎春阁,不但是识途老马,甚至连设在后院屋内的镜室,以及地下的机关,秘密和秘道也一清二楚。
奇怪,今夜金元宝赌坊好安静,非但不闻往日通宵达旦的呼幺喝六声,整个宅院里没有一点动静,连灯也未点一盏。
小天见状,不禁暗觉诧异,轻声问道:“兄弟,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小仙沉吟一下道:“噢……八成是那混小子,怕咱们再来,干脆放弃这里,转移阵地搬家了。”
小天刚说出声“那……”冷不防被小仙猛推一把,使他身不由己,从屋上直向地面落去。
小仙也跟着纵身而下,笑道:“哥们儿,旧地重游,总得进去看看,说不定换了更精彩的节目…… -*/正说之间,突然小天一把捂住她的嘴,拖向一旁矮树丛里伏下。
就在这时,由厅里走出三个黑衣蒙面人,从体形可以看出是女人。
小仙和小天尚未来得及采取行动,她们已向围墙外飞身掠去,身法之快,使他们根本无法拦阻。
“兄弟!”小天扶起她道:“你说对了。这里还有精彩节目。”
小仙却一脸不解的神情道:“怪事,黑衣蒙面人里怎会有女子,而且轻功如此之高?”
小天打趣道:“轻功好,裸奔起来跑的一定更快。”
小仙嗤之以鼻道:“哼,你就想看女人不穿衣服。”
小天怕她翻旧帐,又提在苗疆误闯人家苗女闺房,撞见莎娜正在洗澡的糗事,急忙把话岔开道:“兄弟,咱们快行动去吧!”
小仙把头一点,人已射出矮树丛,掩向正厅。
小天哪敢怠慢,紧随在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闯入厅内。
上回小仙一时大意,误陷机关,跌落在活动地板下的洞窟,困得她好惨,这次她可不敢重蹈覆辙,小心翼翼贴近墙边走,必要时可以施展壁虎功应变。
出乎意料,机关并未发动,大概是未触及吧。
他们照上回脱身冲出的原路,找到了暗门,顺利进入了密道。
将近密道尽头的密室,便听到传出一阵阵嬉笑声,好不热闹。
难怪整个宅院毫无动静,原来他们在举行地下派对呀!
这时,秘室内春色无边,十几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郎,正在圈着程金宝转圈,一面手牵手又唱又笑。
程金宝却是一身华服,俨然王孙公子,两目蒙上黑布,随着她们打转,同时伸出双手乱摸一遍。
歌声突止,女郎们也停止了转动。
程金宝张开的双臂一合,抱住一名女郎,伸手从她头发摸起,接著是脸形轮廊,再来赤裸的身体-----
这小子趁机猛吃一阵豆腐之后,振奋叫道:“是依依姑娘!”
“错啦!我在这里! -*/右边的一名女郎大叫。
程金宝忙扯下蒙着眼晴的黑布,定神一看,果然猜错人了。
大笑声中,女郎们起哄道:“罚酒,罚酒!”
叫依依的女郎,即去一旁取来酒壶酒杯,为程金宝斟了满满的一杯。
程金宝接在手中,苦笑道:“又是三杯,今夜我要被你们灌醉啦!”
起哄的笑声中,他一口气连干三杯,游戏又重新开始了。
女郎们继续围着程金宝转圈,手牵手又唱又笑----
突然,小天和小仙闯了进来。
她们连惊呼声都未及发出,便纷纷被制住穴道,昏倒在地上了。
程金宝突闻歌声笑声停止,上前双臂一张,抱住了悄然走近面前的小天,他马上觉出不大对劲,惊诧道:“你……”
“啪! -*/地一耳光,捆得程金宝一个踉跄,向一旁冲跌过去。
小仙反手又是一巴掌,捆得他再冲跌向小天。
接连两掌,使程金宝蒙着眼睛的黑布松落下来,小天伸手当胸一把抓住,沉声道:“游戏结束!”
程金宝定神一看,顿时魂飞天外,惊道:“你……你……”
小天喝问道:“我是谁,你还记得吗?”
程金宝不敢再以帮主自居,忙道:“记得,记得,你是古师伯……”
小天指着小仙道:“她呢?”
程金宝急道:“是……是我师父……”
小仙乖戾地笑笑道:“哦?我好像不记得,几时收了赌帮帮主当徒弟呀!”
程金宝陪着笑脸道:“师父您老人家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在君山,弟子就拜您为师了,上回您老人家来长安,又教了我几手赌技……”
小仙装模作样道:“噢,噢,你就是那个没出息,成天迷惑着赌,输得倾家荡产的混小子啊!”
程金宝连声应道:“是是是,我就是那个没出息的混小子。”
小仙故意道:“可是,人不可貌相,你小子现在不是混得不错,比我老人家强,混上个帮主干啦!”
程金宝愁眉苦脸道:“不瞒您老人家说,我真不想干这有名无实的帮主,情愿自由自在……”
“哦?”小仙故作诧异道:“连帮主你都不想干,想干什么,当皇帝呀?”
程金宝沮然道:“师父,您老人家是不知内情,如果这个帮主让您干上一天,您就知道我为啥不想干了。”
小天不屑道:“不见得吧,我看你乐得很呐!”
程金宝叹口气道:“那是苦中作乐,不乐都不行。”
小仙冷声道:“那是你的事,跟咱们毫不相干,咱们今夜是来收赌帐的。”
程金宝惊诧道:“师父赢的五十万两银子,弟子不是已经如数把银票给了您……”
小仙怒形于色道:“哼,那是赃物,想不到你这混小子,除了干赌帮帮主,还兼差干小偷啊!”
程金宝矢口否认道:“不,弟下绝对未干小偷,那五十万两银票,是盛源记钱庄杨老板亲手交给我的。”
小仙怒哼道:“可是人家向官府报了案,指那些银票是失窃的,害我老人家差点背黑锅吃官司,小子,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就认定你了,你说,怎样给咱们个交代!”
程金宝情急道:“我,我去问杨老板……”
小仙断然道:“不必了,咱们已经问过,他一口咬定银票是昨夜失窃的。”
程金宝惊怒交加道:“姓杨的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分明是他……我非找他当面对质不可……”
小仙道:“对不对质,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老人家管不着也懒得管,现在咱们只要银子,五十万两拿来马上走人,否则-----嘿嘿,没钱咱们就要命。”
程金宝吓得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三年前,程金宝尚在君山,小仙率丐帮三千人,水淹黑鲸门的壮举,他虽是事后才听说,但却如同亲身经历一般,经常向人炫耀:“玉小长老就是我师父。”
也正因为沾上小仙这层师徒关系,长安分舵的分舵主胡不归,才打狗看主人的面子,对程金宝搞赌帮无可奈何,不得不亲自前往君山,去向帮主万骏请示。
所以,小仙撂出狠话,程金宝绝对相信,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哪能不吓得屁滚尿流。
小天依计而行,小仙既做红脸,他就扮白脸道:“兄弟,我看这小子也是不得已,何必为难他。”
程金宝忙道:“对对对,师伯说得对极了,我实在是不得已-----。
小仙怒斥道:“放屁,你有什么不得已?”
程金宝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 -*/我……”
小天怂恿道:“混小子,你就把一切说出来,如果确实情有可原。我就替你求求情,也许你师父会饶你一命,否则我就不过问你的事了。”
程金宝刚开始诉说经过,还有些口吃吃,说到得意忘形之处,就口沫横飞。
小仙听毕,即问道:“刚才离去了三个黑衣蒙面女子,可是那姓洪的手下?”
程金宝道:“好像不是,洪爷手下的几个女婢,我虽未见过她们的真面日,但口音跟刚才来的三个女人完全不同,我听得出来。”
小天问道:“她们来干什么?”
程金宝答道:“她们只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事,并且转达洪爷的命令,要我暂时不要露面,待在秘室里随时待命。”
小天沉吟一下,向小仙问道:“兄弟,你的江湖阅历较深,可听过这个洪天尊的是什么人?”
小仙看看程金宝道:“他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那家伙根本不叫洪天尊,不过,我敢断言,那家伙纵然不是黑衣蒙面人的首脑,也是其中的重要人物,地位不在元文泰之下。”
小天微微点了下头,又问道:“那杨得意呢?”
小仙如同醍醐灌顶道:“对了,可能只有这王八蛋,才见过那家伙的真面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小天当机立断道:“走,咱们拜访杨老板去。”
小仙看看程金宝,眉头一皱道:“这混小子……”
程金宝吓得脸色如土,苦求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小仙出手如电,点了他的昏穴。
盛源记钱庄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钱庄,雇用了大批的保镖,日夜严加防范,以防发生意外。
由于它的位置在大街上,又加戒备森严,多年从未出过事。
也正因为如此,使得客户非常信任,放心把金钱及珠宝存放在这里,绝对安全,保证万无一失。
它的建筑呈长方形,共分三进,临大街的门面是钱庄,中间一间全部作为库房,为的是便于防范。
后进则是杨得意的住宅,在后门可通后街,出入不需经由前面正门。
杨得意这些年来,可谓的一帆风顺,春风得意,但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未有妻室,倒是个不解之谜。
虽然他已近知命之龄,但养尊处优,长得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凭他的财富,要娶个像模像样的女人,甚至富家千金做老婆也不成问题。
如果用时鬃的说法,他是最有价值的男人。
具备如此的条件,为何他情愿打光棍呢?
于是,坊间有很多谣传,譬如:有人说他十二点半,也有人说他有断袖之僻,也就是如今流行,会染上爱死症的同性恋。
这种流传并非空穴来风,据说他曾是那位在位仅三年的睿宗皇帝,也就是现在的玄宗皇帝老子的寝宫太监。
韦后杀了睿宗皇帝,自己临朝问政,隆基(玄宗皇帝)起兵诛韦氏,宫中大乱,杨得意便趁乱逃出宫,顺手牵羊带走了大批价值连城的珠宝,从此改名换姓,也就此发达起来。
既然是太监,自然不能娶老婆,可见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这种传说确有几分可信。
这与另一种传说,他跟杨贵妃家有些八贡子握不着边的亲戚关系,同样为大家背后所津津乐道。
但是,多年来从无女人出人的场宅,最近却在后进宅院里,住进了不少年轻娘们儿。
可惜的是,杨得意在这方面并不得意,无福消受。
今晚,他招待几位贵宾,由她们作陪,正好派上了用场。
酒逢知已千杯少,满桌佳肴美酒自不在话下,加上有秀色可餐,更是色香味俱全。
在座的主客,赫然正是元文泰。
他们这顿晚饭。还真能磨蹭,从天黑一直吃到现在,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就天亮喽。
不过,几位贵宾绝不会感到无聊,他们各人皆是左拥右抱,乐不可支。
尤其,这些年轻貌美的娘们儿,作风极为大胆,甚至可说是放浪形骸,任凭贵宾如何搜身,绝不翻脸,更不会恼羞成怒。
元文泰一向好色,这顿饭可吃的对他胃口。
这时他左手搂着一名女郎,右手按在另一女郎的大腿上,色迷迷地笑问道:“杨兄,两位主客怎么还不到?”
怪哉!主客就是他们几个,怎会还有主客?
敬陪未座的杨得意,眉头微微一皱道:“奇怪,她们说好三更前一定赶到的,莫不是有事途中耽搁了。”
在座一名粗犷汉子,比元文泰更过火,他简直旁若无人,一直搂着一个女郎狂吻不已,同时手也不闲,在女郎胸前猛摸猛捏,如同在挤牛奶。
听了杨得意的话,他才转过头来,向元文泰打趣道:“元老,你急着要见她们,可是想较量、较量?”
另一壮汉接腔道:“那还用问,咱们元老是个中老手,久闻那个狐狸精的床上功夫堪称一绝,自然得见个高下啊!”
在座的几人,闻言不禁哄然大笑。
元文泰却故作正经道:“过分,过分,我跟她们是要商议正事,而且,胡姑娘是初次见面,不可以胡说八道。”
壮汉哈哈一大笑道:“谈正事也不妨轻松轻松啊!否则今晚这个场面,让她们见了岂不尴尬。”
不料被元文泰安抚着大腿的女郎忽道:“才不会呐!”
“哦! -*/元文泰一怔,问道:“你说胡姑娘她们不会认为咱们过份?”
那女郎即道:“这算得了什么,以前迎春阁开着的时候,有一次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吹得离了谱,说他夜夜春宵,每夜都要十来个女人应付他一人,而且个个回去都得躺上十天八天。花大姐听了不服,当场要和他较量一下,那家伙以为有很多人在场,花大姐只是说说而已,不敢当真,就说要较量就当众较量,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在座的人都迫不及待,齐声追问道:“怎么样?”
那女郎笑道:“花大姐马上当真把衣服脱得精光,结果把那家伙吓呆了,等花大姐起来要强扒他衣服,吓得他狼狈奔门而逃。”
哄笑声再次爆发。
壮汉忽问道:“那不是胡姑娘吗?你怎么叫她花大姐?究竟她姓花?还是姓胡?”
那女郎道:“她既姓花又姓胡,不过我们都叫她花大姐。”
迎春阁里既花又胡,而且床上功夫堪称一绝,那他们所说的,不正是无情蔷薇胡丽菁!”
元文泰不禁贼兮兮笑道:“如此说来,胡姑娘的无情蔷薇的绰号,应改为多情蔷薇才对吧!”
又是一阵哄笑。
粗犷汉子眼光向在座的女郎们一扫,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们都是胡姑娘调教出来的,想必也不含糊喽?”
女郎笑而不答,似乎是默认。
壮汉笑问道:“老郁,莫非你想向她们挑战,当场一试?”
粗犷汉子豪气万丈道:“笑话?谁怕谁?只要在座的各位姑娘,谁敢学胡姑娘当众表演,我绝不会像那不中用的家伙,吓得狼狈夺门而逃。”
其他几人立即起哄道:“谁敢呀?谁敢呀?”
元文泰兴致勃勃道:“谁有勇气,我赏一百两银子。”
姑娘们儿面面相觑,虽在重赏之下,毕竟不太好意思。
元文泰提高赏金道:“二百两!”
杨得意见元文泰兴致极浓,身为主人,不欲扫了客人的兴,也凑趣道:“元兄既然有此雅兴,在下也共襄盛举,加三百两,凑成五百两吧!”
重赏之下,仍然没有勇妇。
粗犷汉子指着元文泰身边女郎道:“花大姐的掌故,是你说出来的,你怎么不吭气了?”
那女郎笑问道:“郁爷向我挑战?”
粗犷汉子道:“在下正有此意。”
“哦! -*/那女郎忽向元文泰怀里一钻,抬起头来,风情万种地笑问道:“元老,你不吃醋?”
元文泰哈哈一笑道:“我吃哪门子的干醋,只要你敢当众表演,胜了的话我另赏五百两,凑个一千两整数。”
“哇噻!”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以前迎春阁的豪客们,出手大方的,也只不过赏个三、五百两而已。
那女郎似乎霍然心动,迟疑一下道:“要我表演可以,但对手得由我先选。”
元文泰振奋道:“好好好,你选谁?”
杨得意笑道:“元兄何必多此一问,柔柔姑娘当然是要选你啊!”
元文泰一怔道:“我……”
不料那叫柔柔的女郎,却向杨得意一指道:“哦,我要选杨老板。”
这回轮到杨得意一怔了,他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开玩笑,我怎么行。”
柔柔扑哧一笑道:“杨老板真的不行?”她是一语双关,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宇的语气。
杨得意大窘道:“这……这……”
粗犷汉子口无遮拦道:“杨兄,那传说……”
元文泰突然正色道:“老郁,传说不可轻信,如今大家已是自己人,告诉你也无妨,杨兄练的是童子功。”
大家终于恍然大悟,揭开了这个谜,童子功是不能破身的,难怪杨得意至今未娶,甚至不近女色啊!
杨得意这才向柔柔反击过去道:“柔柔姑娘,如果你一定选中我,我宁愿破功也奉陪,不过,那将是不死不休的一战,最后必至同归于尽,姑娘可愿一试?”
柔柔这下可吃瘪了,窘得面红耳赤,垂首无言。
粗犷汉子趁机道:“柔柔姑娘,还是咱们来较量下吧!至少不至于送命啊!”
柔柔突然起身,不甘示弱道:“较量就较量,谁怕谁?”
“好,有胆,柔柔不愧是花大姐调教出来的。”
“真是名师出高徒。”
“强将手下无弱兵。”
“说不定青出于蓝,胜于蓝呐,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起着哄,等着看热闹。
以前在迎春阁,这些女郎经常表演穿帮秀或透明秀,当众展露她们诱人的裸体,如同家常便饭,根本毫不在乎。
甚至,在后院地下室里,那些被抓去受惩的臭男人,临死之前还欣赏到了更精彩的表演。
可惜的是,凡是看过的人,随后就去向阎罗王报到了。
即使是作风大胆得令人咋舌的胡丽菁,也仅止于摆出架势,结果把那说大话的家伙吓跑,还未当真来个当众表演。
毕竟,那是有伤风化的啊!
如今,后浪推前浪,柔柔居然接受挑战,自然是看在一千两银赏金的份上。
她走至矫榻前,先搔首弄姿,扭腰摇臀一番,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整个大厅里,顿时雅雀无声,落叶可闻。
正当粗犷汉子跃跃一试的时候------
突然砰地一声,水花格门被人一脚蹦开。
几乎是同时,闯进了两个人,正是小天和小仙。
厅内的男男女女,顿时出其不意地一惊,为之怔住。
只听小仙叫道:“哇噻,好热闹!”
小天眼光一扫道:“兄弟,这些娘们儿的好眼熟啊!”
小仙定神一看,她们不就是那些裸奔的女郎。
在座的男女,除了元文泰和杨得意,稳如泰山地坐着,按兵不动。其他的人均霍地跳起,各自亮出兵刃。
除了女郎们,这些人小天一个也未见过,更不知元文泰在座,他向按兵不动的两人问道:“谁是杨得意?”
杨得意尚未答话,元文泰已一施眼色,示意几个汉子发动,突向小天和小仙扑去,出手就攻。
小天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突施天旋掌。
只见他双掌齐发,掌影翻飞中,卷带起一片强劲激荡气流,逼得几个壮汉们根本近不了身。
小仙不需出手,她乐得偷个闲,轻松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但那粗犷汉子却不让她闲着,冷不防从侧面扑来,打算攻她个措手不及。
哪知小仙身形一晃,非但使他扑了个空,反而绕至背后,照准屁股上狠狠一脚,踹得他向桌面上扑去。
唏哩哗啦一阵乱响,顿时碗翻盘飞,满桌佳肴美酒全部遭殃。
粗犷汉子身不由己,从桌面上滑过,直冲滑到元文泰面前,几乎来个投抱入怀。
如果是脱得精光的柔柔,元文泰铁定会将她抱个正着,可对这粗犷汉子,他可毫无兴趣呢!
只见他一伸手,抵住粗犷汉子冲滑至面前的头顶,暗运真力一推,使那汉子又从桌面上倒滑回去。
他的体重将近百斤,在桌面边缘一压,使得大圆桌面一翘,整个掀翻盖压在他身上。
砰砰一阵乱响,磁盘跌碎一地。
元文泰和杨得意,也已双双霍地跳起。
突然杨得意喝道:“请大家住手。”
那几个汉子急忙住手,趁机各自退开,以免被小天的凌厉掌力所伤。
小天指着杨得意道:“你大概就是杨老板吧?”
杨得意沉声道:“不错,你们是冲着杨某来的?”
小天不屑道:“你还不够格!”
“哦?”杨得意暗向元文泰一瞥,问道:“那么谁够格?”
小天道:“那个自称叫洪天尊的家伙。”
杨得意恨声道:“哼,程金宝那兔崽子,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小天冷声道:“是你们要扶他的,怨谁?现在不必管他,咱们只问你,洪天尊究竟是谁?”
杨得意嘿然冷笑道:“听你的口气,我非告诉你们不可?”
小天断然道:“不错!”
杨得意道:“如果我不说呢?”
小天斩钉截铁道:“恐怕由不得你。”“是吗?”杨得意敞声狂笑道:“就凭你们两个小鬼,也敢在咱们面前出口狂言,难怪牛肉不值钱,原来全被你们吹死了。”
小仙居然拍掌叫好道:“名言,名言,这几句话我要记下,以后也许用得着。”
小天笑道:“好,我也有句名言,叫做不知死活的人,比牛还蠢!”
小仙摇摇头道:“这句名言不怎么样。”
“没学问。 -*/小天道:“你没听过,骂人笨叫蠢牛木马吧?这家伙连死活都不知道,岂不是比牛还不如。”
小仙勉强把头一点道:“好像有点道理。”
杨得意冷哼一声,转向元文泰道:“元老,不知洪爷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元文泰尚未开口,小天已叫道:“喂,你这半天不开腔的家伙,原来就是元文泰?”
小仙也感意外地道:“他爷爷的,咱们居然看走了眼。”
元文泰哈哈一笑道:“你们没有问我呀?”
小天向小仙一施眼色道:“兄弟,大概不用问了。”
小仙哦了一声,身形微晃,已掠至元文泰面前,只见她纤掌疾翻,一式“日落风生 -*/,落月掌已出手。
要知这落月掌,乃是逍遥庄老庄主玉飞鸿,以其毕生绝世武学,到晚年始悟出的一套掌法。
也即是化繁为简,将各大门派掌法之精粹,融汇贯通,去芜存菁,参照道家修练之术,专练三华。
所谓的精、气、神,以精化气,以气化虚,达到三花聚顶的至高境界。
所以小仙这随手一掌攻出,看似平淡无奇,轻轻松松,其实暗含无限玄机,足可形成致命的一击。
任凭元文泰这只老狐狸,是个身经百战,临阵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一时也未能识出小仙这一掌的路数。
尤其,掌法需配合深厚的功力,始能予敌重创,否则就算挨上一掌,也是不痛不痒的感觉。
尽管顽丐玉小仙的大名,江湖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耳闻不如目睹,此刻看在元文泰眼里,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鬼,能有多惊人的能力?
既有轻敌之心,元文泰根本不闪不避,自恃功力深厚,猛然出掌硬接来掌,同时左手屈指成钩,一式 -*/怪鳞山洞 -*/,迅速无比地问小仙胸前抓去。
小仙唯恐被对方当胸一把抓住,衣服原本破旧不堪,撕去一块也不在乎,但万一露出原形,那就出洋相了。
情急之下,她原已上扬的掌势急沉,封住了门户,左掌却后发先至,跟元文泰的来掌接个正着。
砰然一声沉响,双方各被震得向后一退。
小仙暗自一惊,想不到这只老狐狸的功力,竟然能抵挡落月掌,实在不简单。
元文泰更是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鬼,掌力竟不在他之下。
难怪紫微宫和黑衣蒙面人一批批杀手,遇上他们都铩羽而归,伤亡惨重了。
小天一见小仙被震退,急欲上前表示关怀,不料杨得意截住了他,嘿然冷笑道:“小子,咱们还是一对一吧!如果打群架,咱们这里的人手多,铁定你们吃亏。”
这话已挑明,他要单挑小天。
小天不屑道:“凭你也配?葡萄成熟时,还早得很呐!”
杨得意又是一声嘿然冷笑,突然双掌交错而发,两股透骨阴风掌力,直逼小天面门。
小天也想试试这家伙功力究竟如何,故意横跨半步,也就是调整成正面相对的位置,才猛出双掌硬接。
杨得意慑于小天的威名,哪敢一出手就硬拼。
万一这小子真像传说中的那么神,他吃亏倒不在乎,当着元文泰等人面前,脸上可挂不住了。
就在双方掌力将要接触的一瞬,突见他全身暴退,倒蹿两丈,退至墙边。
小天掌势一收,笑问道:“怎么啦?不想玩了?”
杨得意无暇答话,暗自一提真气,运功行遍全身。
只见他整张脸和双手,刹时转成通红,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刹时红遍了全身。
小天一眼就看出:“哟,原来你练的是童子功,难怪……”
话犹未了,杨得意已退而复进,揉身疾扑。
小天既然识出杨得意练的是童子功,自然知道练这种功力,必需从小开始苦练,而且终身得保持童身,否则前功尽弃。
童子功练至最高境界,可成为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不畏水火,但不知这老小子有几分火候。
小天在杨得意全身暴退时,已向小仙那边瞄了一眼,见她正以沾衣十八跌,逗着元文泰玩,一时不致需要帮手,心里一宽,便决心对付这老小子。
杨得意刚一扑近,小天即先发制人,施展天旋掌,刹时掌影翻飞,仿佛天旋地转,使对方无发出手,甚至根本无法近身。
退在一旁的几个壮汉,旁观者清,看出杨得意处处受制,绝非小天的对手,但他们刚才一出手就吃瘪,哪还敢贸然轻举妄动。
那些女郎更是插不上手,她们都吃过小仙和小天的苦头,还被逼令裸奔,如果不是奉命留在钱庄,此刻早已趁机溜之大吉。
现在,她们唯一的指望,就是靠杨得意和元文泰大发神威,出奇制胜,击败小天和小仙两人。
如果杨得意和元文泰,非置这两个小子于死地不可,也得先逼他们裸奔一番,以报一裸之仇。
可惜,令女郎她们很失望,杨得意在小天的天旋掌威力下,童子功根本毫无机会出手。
再看元文泰,尽管双掌落落风生,威风八面,却连小仙的边都沾不上。
以小天和小仙的武功,此刻要解决这两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不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但他们已答应宇文奇,要将元文泰生擒活捉,交由他亲自处理。
元文泰绝不会束手就擒,这就比较困难了。
同时,小天和小仙更要从元文泰,或杨得意口中,逼问出洪天尊的真名实姓和身份,一举消灭黑衣蒙面人组织,才能一劳永逸,否则后患无穷。
由于决心要生擒活捉这两个人,小天和小仙也在等待出手的机会,出奇制胜将他们制住。
元文泰敢背叛宇文奇,夺取紫微宫的指挥大权,更欲利用这股实力,消灭足以影响他称霸武林的翔龙社、逍遥庄和白玉堡,足见他并非泛泛之辈。
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光凭野心也成不了大事。
论武功,他不在宇文奇之下,心机则更犹胜千百倍。
今夜他原是受洪天尊授意,带了几个近年崛起江湖的黑道人物,前来见杨得意,安排他们跟冷面观音杜梅音,及无情蔷薇胡丽菁见面的。
这两个女人。自从迎春阁被小天和小仙抄了窝,便逃出长安,暂时藏匿在太白山一带。
等到小天和小仙离去,风平浪静后,她们才悄然回到长安,将一批心腹的女郎,安排在杨得意这里,决心伺机报复。
她们经过一翻奔走,凭着姿色及杨得意的金钱支援,等于是以女色和重利双重诱惑下,很快请出一批江湖高手,答应相助一臂之力。
而黑衣蒙面人及紫微宫的杀手,连番受挫,伤亡惨重,几乎已溃不成军,元文泰赶来长安,目的正是要全力对付小仙和小天,自然跟这两个女人一拍即合。
今夜久候她们迟迟未到,却闯来了小天和小仙,活该他倒霉。
元文泰久战不下,心里开始浮躁了。
小仙之所以硬拼一掌,试出对方功力之后,即改为沾衣十八跌身法游斗,就是要让这只老狐狸心浮气躁,犯了武学上的大忌。
计已得逞,一看元文泰一味猛攻,小仙立即施展浮光掠影的身法,配合落月掌,反守为攻,还以颜色。
顿时,身形似幽灵乍现乍失,如影随形地在元文泰四周晃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掌影翻飞,犹如落花缤纷,随风飘舞。
元文泰不禁手忙脚乱,穷于应付,以致顾此失彼,险象环生。
小仙一见元文泰右侧露出破绽,立即揉身欺进,出手如电,一掌劈中老狐狸肩头。
“啊…… -*/元文泰一个踉跄,冲跌向大厅门口。
杨得意一分神,被小天飞起一脚,踹倒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仙要扑向元文泰之际,突见两条人影掠至厅外,双手齐扬,一颗颗小弹丸疾射而出。
小仙不知那是啥玩意,急向门旁一闪,避了开去。
弹丸射人厅内,着地即爆,一连碰碰爆声中,刹时五颜六色的浓烟弥漫。
他爷爷的,这不是迎春阁里,那些娘们儿玩过的把戏?又重施故技啦!
小仙怒从心起,从浓烟中射身追出,夜色朦胧下,院中除了横七竖八,被他们点穴制住的保镖打手,闯来的两人已不见,连元文泰也不知去向。
厅内一片惊乱,那几个汉子和女郎们,各自夺门逃出。
小天顾不得拦阻他们,急向趁机逃入通前面拱门的杨得意追去。
杨得意情急拼命,回身双掌齐发,却被小天施展金刚护体神功,震得他反弹回去,一头撞上圆柱,撞得头破血流。
小天赶上来,一脚踩住他胸口,同时拨出擎天剑,抓住他喉间,喝令道:“乖乖躺着吧!”
杨得意惊得脸色如土,一点也不得意了。
小天未见小仙赶回来,心知可能去追元文泰了,即道:“杨老板,我的时间宝贵,快说吧,洪天尊究竟是什么人?”
杨得意躺着不敢动,呐呐地道:“我,我也从来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啊……”
“爱说笑!”小天冷笑道:“你这话说给三岁的小孩听,也不会相信。”
杨得意急道:“我说的是实情……”
小天怒斥道:“胡说八道,你会听命一个连真面目都未见过的人?要是别人也戴上黑布面罩,难道你也听人家的?”
杨得意道:“我,我听得出口音,而且,必要时用彼此约定的口令……”
小天断然道:“我不信!”
杨得意沮然道:“我说的绝对是实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好吧! -*/小天道:“除了他的真面目,把你知道的一切说出来。”
不料杨得意把心一横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即使你杀了我,我也无可奉告。”
小天怒问道:“真的?”
杨得意居然视死如归道:“不必多问,你杀吧!”
小天怒从心起道:“好,有种,不过,我不太喜欢杀人,只要破了你的童子功。”
杨得意惊道:“你……你------”
小天笑道:“我既然知道,你练的是童子功,自然知道破功的罩门在何处,如果你说出一切,我或许手下留情,放你一马。”
杨得意犹豫一下,斩钉截铁道:“你破了我的功,我也不会说。”
小天勃然大怒道:“好,不破你的功,将来必有不少人受你之害,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杨得意一见小天提起脚,不禁大惊失色,突然情急拼命,顾不得尚有剑抵在喉间,急欲奋不顾身挣起。
但小天比他更快,已以脚尖向他腋下四寸处中极穴疾点。
“哇…… -*/一声凄厉的惨叫,杨得意顿时精血一泄如注,裤裆染红一片,当场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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