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谢飞燕依然没有回来。
“鸿雁班”天天到街头演出,在京城名声大噪,收入甚丰。
但自班主到每个艺人,心情却十分沉重。
谢飞燕的失踪,扯住了每个人的心弦,她虽来班仅半载,他们已经将她视为班中的姐妹,她的才貌,已烙进每人心中。
林麟也愁得整天闷闷不乐。
第四天一大早,小二领着那个被暂时遗忘的雕刻艺人来见张大成。
只有他来到,众人才想起了他,同时也想起了谢飞燕的那块紫晶。
光灿瘦了许多,连双眼也凹陷了。
一进门,他就要求面见谢飞燕姑娘。
张大成眉峰紧锁,叹口气道:“谢飞燕姑娘外出,人不在。”
光灿一惊:“何时回来?”
“不知道,连班主也无法知道呢。”吴玉芹道。
“去哪儿了?”
“不知道。”张大成答。
“你是来交货的吗?”吴玉芹问。
“是的,在下与谢姑娘约定交货期限三天。”
“给我们瞧瞧。”
光灿从怀里摸出一块紫绸小包,一层层解开,露出一个紫晶雕像来。
“哟,是谢飞燕!”吴玉芹大叫起来。
她正在跳舞,跳的是“扑蝴蝶”中的一个姿态,此舞是吴玉芹教的,她岂能看不出来?
只见谢飞燕巧笑倩兮,一手拉线,一手握长竹,一只大蝴蝶正盘旋在她膝边。
真是巧夺天工,再巧的雕匠也望尘莫及。
张大成也看得赞叹不已,兴奋已极。
张云雁正在对面屋中与林麟、张克虎、张婉玉等人说话,听见叫声,第一个冲了出来。
她一眼就见到了光灿,知道送货来了,叫喊了一声:“快来看呀!”自己当先跑了过来。
吴玉芹把雕像拿在手中,啧啧称赞,递与她道:“瞧,像谁?”
张云雁一看,喜欢得尖叫起来,惹得姑娘们争先恐后地冲了进来,抢着要看。
吴玉芹喝道:“别乱来,一个一个传着看,别掉地下摔坏了!”
姑娘们于是小心翼翼地传看着,惊叹声从这张口移到那张口。
林麟等几个男子看了,也个个交口称赞。
光灿等他们看完了,接过来仍然包进紫巾里,往怀里一揣。
林麟道:“咦,怎么又揣进口袋了?不是来交货的吗?拿来由在下转交,你要多少工钱只管说吧。”
光灿道:“在下要亲手交给谢姑娘。”
林麟道:“谢姑娘不在呀,你留下吧,谢姑娘是‘鸿雁班’的人,她总要回来的。”
光灿固执地道:“谢姑娘信得过在下,将这块紫晶石亲手交给在下,所以,在下也要亲手交还谢姑娘。至于工钱么,在下自与谢姑娘面议,该多少就多少。”
张大成道:“谢姑娘三天前出去,至今不见人影,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光灿道:“不要紧的,在下等着就是。”
张云雁道:“实话告诉你,燕姐三天夜里追贼去了,可一去不复返,也许……”
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光灿大惊:“原来如此!请问姑娘,她是朝什么地方追去的?”
“不知道啊,我们跟着出去就不见了。”
光灿听了,心里十分难受。
林麟道:“听见了吗?这是实情,你快把紫晶雕像留下吧。”
光灿道:“在下已说过,要亲自交与谢姑娘。”
林麟见他不通情理,不禁气往上冲。
“你这人真是,她要几年不归,这紫晶就归于你吗?”
光灿脸一沉:“尊驾放心,在下人穷,但也略懂一些道理,这鲸吞他人爱物之事,在下不屑一做。这一年来,经过在下手中的宝石宝玉不下数十件,在下并非未见过宝物的。”
林麟道:“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交货?”
吴玉芹插言道:“这样吧,由我代飞燕收下,改日再转给她。”
光灿道:“为此雕像,在下一连三夜不曾合眼,如不面交本人,在下心实不甘。”
胡美珠忽然问道:“喂,你那日摆摊,我们‘鸿雁班’在广场一侧卖艺你瞧也未瞧,怎么竟雕出了燕姐姐的舞姿呢?”
光灿道:“不瞒姑娘,‘鸿雁’一开场时,在下就在人丛中看呢,直到看完才去摆摊的,所以雕得出来。”
张婉玉道:“你只见了燕姐姐一会儿,难道就能记住模样,刻出来一点也不差吗?”
光汕道:“干我们这行的,得记住客人的模样,不然,总不能叫客人三天三夜不睡,坐在那里呀!”
众姑娘齐声赞叹,说他真是“神手”。
光灿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像各位在场中的表演,那才让人叫绝呢。”
众人听他如此谦和,都十分喜欢。
这个说要拿块晶石让他雕,那个说要拿面铜镜来请他在背后雕上自己的像。
就连吴玉芹也动了心,说是要拿块玉石请他雕刻。
光灿应接不暇,谁请他都答应。
有个姑娘问:“工钱贵不贵呀?”
光灿一笑道:“说贵也贵,说不贵也不贵。这样吧,随姐姐们的心意给吧。”
姑娘们一听大喜,纷纷跑进屋去拿东西。
一会儿象蝴蝶般又飞了回来,这个塞一样,那个塞一样,都要他先给自己雕刻。
吴玉芹道:“别吵别吵,让我和先生说几句话。”
众人一时安静下来,等师母说话。
吴玉芹道:“先生不如搬来与我们一块儿住,这一来等飞燕姑娘,二来就替这些丫头雕刻些玩意儿,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张克虎道:“真是好主意,妙极妙极!”
姑娘们象一窝麻雀一般,叽叽喳喳高兴得要死,纷纷求光灿来这儿住下。
光灿觉得这办法好,便答应下来。
“不过,在下要独宿一室,好替姑娘们做手艺活,不知有无空房间?”
张克虎道:“好说好说,包你有间房罢了,放心吧,在下会替你张罗的。”
林麟本想保留谢飞燕雕像的,班主夫人既然如此说,也只好算了,过一段时间再说。
计议已定,张克虎就跟着光灿去福喜客栈搬东西。
其实有什么好搬的,只不过一个包裹而已。
张克虎对他有好感,故尔一定要陪他去。
路上两人谈谈说说,张克虎不知不觉把谢飞燕那晚失踪的事说了一遍,还把自己与张云雁、林麟到东门外乱葬岗子的所见也讲了出来。
他唯一遗漏的,是白手绢上的血字。
因为文理不通,不知指何理,实在难记,他没能记住。其余的,讲得出来的都讲了。
光灿只听他讲,不时插一两句问话。
“什么人与谢姑娘有仇?”
“不知道。不会吧,谢姑娘年龄不大,又是女流,怎能有仇人呢?”
“她自小在班里长大吗?”
“不是不是,她是去年岁末在凤阳才入班的,不过半年有余。”
“她家在何处?”
“不知道。说真的,她在班里这么久,大家对她都十分好,可她从不涉及自家身世。”
“这位姓林的呢?也是班里的?”
“错了错了,人家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嵩山少林寺方丈的嫡传弟子,江湖上外号小青龙,怎能是我们这号没人瞧得起的艺人呢子”
“张兄,为人只要行为端正,何在乎别人瞧得起瞧不起呢?”
“是,光兄,在下因迷上了杂耍,所以央求爹娘让我参加‘鸿雁班’,干这行可以走南闯北,到处瞧些稀奇,增加见识,以后走不动了,回家种田就是。”
“彼此彼此,在下也一样。”
两人十分投机,不一会便到了怡安旅社。
常世雄和同住的一个弟兄搬开,把房子让给光灿,就在林麟的隔壁。
白天,“鸿雁班”外出,光灿一人在屋中雕刻。晚上,他也在灯下操作。
他有意慢慢地干活,以便多呆些时候等谢飞燕姑娘。
夜里,他听见极细微的破空声,有人在林麟那间屋前停住,此人功力极高。
接着只听一个尖细嗓门道:“少林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子,还不快滚出来!”
接着只听隔壁室里一阵响动,林麟的声音道:“啊哟,是东野老前辈?”
只听一阵“吃、吃、吃”的笑声:“你小子还有眼睛吗?不是我老人家还能是谁?”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子,你不是自充护花使者吗?我问你,人到哪里去了?”
“前辈,请屋里坐,有话再说。”
“混账小子,人都失踪了四天,你还有心肠吃喝睡觉,你师傅怎会教出你这么个窝囊徒弟出来,实在令我老人家扫兴!”
张克虎道:“老前辈,你老进来坐坐,待小子取酒来给老人家先润润喉,坐下慢慢教训后生小子,不知老人家意下如何?”
“唔,你小子比他伶俐多啦,就冲你面子坐上一会吧。”
接着,三人进了屋,又听一阵响动,大概是张克虎给斟酒,继而又听有人咂嘴咂得震天响,这自然是喝了酒品味的缘故。
光灿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这边屋里,张克虎捧出一包炸花生米,不知从哪儿摸出两只卤蹄,引得东野骧大为高兴。
张克虎好酒,常爱在夜晚喝上几口才睡觉,是以常备有些佐酒之物。
“你叫什么名字?”东野骧问。
“小子叫张克虎,要杂耍的。”
“是了是了,我老爷子看过你耍杂耍,小子,你灵活得跟猴子一样,只是没猴子聪明。”
“是、是,谢老人家夸赞。”
“晤,你虽没有猴子聪明,但比这姓林的小子又聪明多了,不像姓林的小子,大白天给人耍了都不知道。”
林麟这才知道那天遭戏弄是东野骧干的好事,心中又恼又羞,但决不敢发作出来。
张克虎道:“小子一个卖艺的,怎比得上林少侠……”
“住口!我老人家说比得上就比得上!”
“是、是,比得上比得上。”
“林小子,你不服气吗?”
“老人家拿后生晚辈开心,晚辈敢不服吗?”
“听你口气就是不服了?那就等着再现眼吧。等着瞧,找个什么热闹时候再……”
林麟慌了,赶忙道:“老人家,不必找时候了,小子知错改过总行了吧。”
“你错在何处?”
“那天小子不该自作主张,把老人家大号当众说出来,扫了老人家的兴。”
“唔,这么说来,你也不算太笨啊!”
“林少侠原本就不笨呀。”张克虎道。
“那只是你说的。好了,听老人家说正经的吧,你们那个花容月貌的谢丫头,叫人给拐跑啦,可惜林小子浑然不知,居然每天混在脂粉堆里,乐不思蜀,可叹可叹!少林寺的老和尚居然教出这么个不成气的弟子来,等我老屠夫什么高兴了,上少林寺向老和尚告上一状去,让他把这个弟子抓回山门,免得现世。”
林麟一张脸涨得通红,忙道:“老人家,谢姑娘给谁拐跑啦?”
“还不是象你一样的白面书生、富家公子,难不成会是老头子、庄稼汉?”
林麟大急:“拐到哪里去了?”
东野骧两眼一瞪:“我怎么知道?人家又没让我跟着去。”
“哎呀,老人家,怎么见死不救呀?”
“浑虫!谁死啦?人家是自己跟着去的,与我老人家什么相干?”
张克虎道:“对、对、对,与老人家不相干的,喝酒喝酒。老人家,来上一只猪蹄怎样?”
“可以可以。”东野骧接过猪蹄大嚼起来。
张克虎对林麟道:“林少侠,想是那书生厉害得很,谢姑娘出于无奈,被迫跟着去的。”
东野骧大怒;骂道:“小子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个白面秀士厉害,我老爷子不敢伸手?告诉你,那白面秀士见了老人家犹如老鼠见猫,世上那有猫畏鼠的?”
“是是,小子该死,小子听说那白面秀士背后还有什么斗方三老撑腰,依小子这个蠢脑袋想,人家斗方三老可是大大有名,而老爷子只一人,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三老是六只手,所以,老爷子见姑娘跟了他走,只好装作没瞧见了……”
东野骧气得跳了起来:“斗方山三个老家伙有什么了不起?你当我屠夫怕了他们?那天夜里白面秀士将谢姑娘引到西门外,你们几个蠢东西却去了东门。白面秀士要谢姑娘跟他去斗方山见一个人,说是她不去,那人就没命了。你说,她能不去吗?我老爷子又怎么管?”
林麟心中暗笑,老头儿禁不起激将,还是张克虎有办法,装傻装痴,自己可装不来。
张克虎连忙痛骂自己道:“真是比猴子还蠢的东西啊!爹妈生我时怎不把我生得伶俐些呢?白面秀士将谢姑娘诱去斗方山,叫老人家怎么能跟去呢?那不是都要身落陷阱了吗?咳,真笨真笨……”
东野骧气得破口大骂:“王八羔子,糊涂虫,你比公牛还笨,那妞儿跟白面书生去时,有她师门好友那个老酒鬼暗中跟了去,还用得着我屠夫去吗?有老酒鬼在,谁敢碰她?”
张克虎一本正经地打了自己两巴掌,除了骂自己蠢笨如牛外,还不断向老人家道歉。
林麟奇怪地问:“是班主的好友吗?”
张克虎忙道:“谢姑娘不是班里的人,她是去年才加入的。”
林麟不禁十分惊讶:“咦,原来如此!”
东野骧道:“小子,你这才明白吗?”
“老人家知她师门是……”
“我才不说呢,你自己找人家问去!”
林麟又问张克虎:“谢姑娘为何加入‘鸿雁班’?”
“不知道。”
林麟道:“前辈,这酒鬼是谁啊?”
“亏你行走江湖,连醉寿星东方木都不知道吗?回山问你和尚师傅去!”
林麟惊道:“啊哟,竟是他老人家,这谢姑娘可是大有来历啊!”
“小子,她的来头大着呢!你以为只有你不错,名门子弟,是吗?”
“不敢不敢,小子岂敢妄自尊大。”
“你最好多长一只眼睛,免得瞧错了人。”
“是是,小子定当谨慎。”
“老人家,喝酒喝酒。”张克虎十分殷勤。
“喝冷酒没有味道,来猜拳吧!”
“晚辈不会。”
“笨笨笨,实在笨,等你坐在这儿发呆,人家早就见了面了。”
林麟听不懂这话,张克虎也听不懂。
坐在隔壁的光灿却听懂了一半。
东野骧又嚷嚷道:“这猜拳得有点本事才行,不然就尽输酒。人家要是有七八人和你赌赛,任你酒量大也迟早要醉,一醉就睡倒了,还不跟死一样了吗?所以如果有人帮着,那就输不了,可你小子却不懂,帮不了忙还是小事,莫要一杯下肚就醉了,反而是个累赘。”
林麟以为老屠夫半醉了,说出话来语义含糊,也不与之计较,只一个劲儿称是。
他们这么一嚷嚷,人家还睡得着吗?
“五子登科!”老屠夫吼道。
“双星贺喜!”张克虎也不示弱。
“四季发财!”
“一师一徒!”
东野骧手一挥:“慢来慢来,你小子说什么‘双星贺喜’,又瞎嚷什么‘一师一徒’,有这样行令的吗?”
“不瞒前辈,这两句都是小子自编的。今夜见到前辈,又听说还有位寿星前辈,所以把两位前辈比作‘双星’。至于‘一师一徒’嘛,小子觉得前辈就像师傅,小子就象徒弟。老人家说像不像啊?”
东野骧双眼一瞪:“晤,不配!”
“是是,不配不配,小的不配做徒弟,前辈不配做师傅!”
“什么?老爷子不配做师傅?只有你才不配当徒弟,你这该死的浑虫!”
“是是,只有老爷子配做师傅,只有小子不配做徒弟,那就只好做师弟吧。”
东野骧气极,道:“你别再胡扯,快划拳,这‘一师一徒’算几?”
“自然是二了。”
正扯着,张大成夫妇及班中男女一个个都起来了,看见是东野骧大驾光临,只有班主夫妇毕恭毕敬地来请安。
那些姑娘瞧他系着白围裙,挂着那把生锈的大菜刀,模样儿实在滑稽,忍不住在一旁发笑。
东野骧一见吴玉芹来了,笑道:“喂,娘儿们,你骂人骂得好听,快,骂两句听听,助助酒兴。”
吴玉芹笑道:“哟,哪有听骂人话助酒兴的呀,要不要贱妾弹一曲琵琶,叫姑娘们唱个曲子为前辈助酒?”
东野骧大摇其头:“不要不要,唱曲跳舞,那是这些小子欢喜的玩意儿,我老头子就只听你骂人,快快快,骂吧!”
“骂谁呀?”
“还不容易,这里不是有现成的挨骂货吗?”东野骧指着林麟、张克虎。
林麟窘极,又气又恼可又不敢顶撞。
张克虎却满不在乎,独自笑眯眯看着他。
吴玉芹道:“啊哟,骂张克虎可以,这林少侠是骂不得的。”
“谁说骂不得?你问问他看,骂得骂不得?”
林麟垂头丧气地道:“骂得骂得,只要前辈开心就成。”
吴玉芹道:“好,那么,得罪了。我说张克虎呀,你这人是‘顶着笸箩望天——’。”
东野骧一愣:“何意?”
“视而不见呀!”
“他怎么视而不见了呀?”
“见了你老人家他还不叩头拜师,这不是顶着笸箩望天——视而不见吗?”
“不成不成,老爷子从不收徒弟,那可是麻烦得很哩!”
“所以我说你张克虎是‘老尼姑瞧嫁妆’。”
“这话又怎么说?”东野老儿奇道。
“嘻嘻,老尼姑瞧嫁妆——没指望,妙妙妙,就让这小子没指望吧。”
光灿房里静悄悄,浑不在意外间的吵闹。
张大成有意巴结这位江湖奇人,以后也好有个依仗,命人再把他屋里的酒抬来,与两人喝做一堆。
林麟这才免了挨骂。
光灿听懂了东野老儿的意思,心里不禁有些吃惊,这老儿好眼力,自己怎么被他看出破绽来了呢?这么说来,谢姑娘此行有险,得去帮帮手呢。
第二天一早,人们不见光灿起床,张克虎去敲门,门一下就被碰开了。
房里被褥叠得整齐,人却没了踪影。
临窗的桌上,压着张纸条儿。
上面大意是因突然记起一事急需料理,姑娘们让刻的东西已经刻好,放在被褥后边,至于紫晶像,他定会亲自交给谢姑娘。
这一去恐十天半月,以后有缘再会。
张克虎把纸条儿给班主瞧了。
林麟知道后,说光灿骗了紫晶走了,异日他定要将紫晶追回。
东野骧冷冷道:“嘿嘿,只怕你没本事追回呢,还是少管闲事吧。”
吴玉芹道:“我看不会,光灿可不是小人,他一定会还给飞燕的。”
林麟颇不以为然,但不好再说什么。
东野骧临走时对张大成道:“你们已卷入了一场江湖是非,麻烦事还在后头呢。”
说着,他指了指张克虎,又道:“让这小子跟老爷子我走一趟,十天送他回来,如何?”
吴玉芹十分机灵,忙道:“可以可以,要不要让云雁也跟着侍候老爷子?”
东野骧道:“不要不要,女娃儿难侍候,动不动就哭,只要这小子去。”
张大成也悟过来是好事,儿子跟着去不会吃亏,也赶紧说道:“好的好的,就他一人。”
张克虎欢喜不尽,连忙回屋把柳叶刀带上,跟着东野骧走了。
张大成等他们一走,这才想起该问问东野骧,“鸿雁班”惹上了什么江湖是非?这下可好,只有等十天后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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