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岳阻止手下去追赶“大漠干尸”,回身冲宋钦笑道:“宋帮主,眼下心腹之患已除,宋帮主可以安安稳稳地歇息啦。”
宋钦哈哈一阵朗笑,回身冲益夕道:“你去将受伤之人抬走,另外,府内外的警戒不得放松!”
“师父,弟子知道了!”孟夕说着,冲手下几位护卫头领摆了一下手,这一百多人少即分批撤F,行动极为整齐,可见平目训练有素。
转眼间,词堂前院中只剩下宋钦、胡岳与孟夕三人。
宋钦环顾了一眼四周,欣慰道:“从今以后,但愿这里总是这般安静。”
胡岳微笑道:“我想会是这样。”
宋钦点了点头,问胡岳道:“胡兄,直到现在,宋钦仍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胡兄。”
胡岳道:“宋帮主有话请讲。”
宋钦道:“胡兄在会及楼猜定血蜘蛛并未离去,这一点我当时也有同样的预感。不过,万松白在席间所讲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合情合理,并无破绽,胡兄又怎么看出万松白此来定与龙王印有关?更令我惊讶的是,胡兄怎么会猜到今晚万松自会派‘大漠干尸’黄风笑来这里,而且必有一场势均力敌的缚杀?”
问到这里,在中秋阁上静观事态发展的雷天风、宗昆和杨思玉不由默默自忖:“是啊,莫非胡岳有孔明之才,遇事可未卜先知?”
胡岳微微一笑,道:“宋帮主,依胡某看来,这破绽恰恰出在这‘合情合理’四个字上。”
“哦?宋钦愿听胡兄指教。”
“宋帮主所言不差,万松白在席间所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表面看去确无纰漏,而且合乎情理。可凡事太合乎情理,这本身便是纰漏!假如万松白是一个普通人,倒也罢了,可偏偏他并非普通人!”
宋钦点首道:“万松白身为长白掌门,当然绝非等闲之人。”
胡岳接道:“长白门下,有‘三尊’、‘七豪’、‘十二怪杰’,其实力之厚在黄河以北的各武林门派中称得上是屈指可数。表面上看,万松白的势力还未曾渗透到黄河以南,可我敢肯定,长白门的眼线早已遍布中原。因此,万松白称自己来洛阳前并不知道罗家堡血案的发生,这无疑是欲盖弥瘴!”
宋钦笑道:“倘若他承认知道此事,反而令人感到更为自然。”
胡岳点首道:“在血蜘蛛出现后,万松白的第一个反应又是什么呢?”
宋钦道:“我这位龙王印主人的安全。”
胡岳微微一笑,道:“当然也是龙王印的安全。如果花王印落入行踪诡秘的血蜘蛛之手,事情恐怕会麻烦得多,因此万掌门宁愿先放在家帮主手中。”
“可胡兄却将龙王印的藏匿之处告诉了万掌门,噢,应该说‘险些’告诉了万掌门。”
“哈哈……”胡岳一阵朗笑,道:“假如不是‘险些’,又怎能骗过老谋深算的万松白和窗外偷听的血蜘蛛?”
宋钦又道:“那胡兄又怎么知道今夜来的会是‘大漠干尸’黄风笑?”
“这不过是推测。”胡岳悠悠道:“有人向我详细描述了白天在关林被黄风笑所杀之人,也就是那位玄衣人的武功,我看此人极有可能便是长白门中‘十二怪杰’里的人物,只是……
此人尸体被黄风笑的‘腐气蚀骨功’所毁,无从验证罢了。”
“这么说,胡兄是由玄衣人被灭口而怀疑到黄风笑与万松白之间的关系?”
“不,此事未得验证,还不足以作出推断。”胡岳沉吟片刻,又道:“宋帮主可曾记得,黄风笑是因何才离开关林?”
宋钦想了想道:“当时,黄风笑中了雷大侠一剑,本欲再战,恰在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笛声,黄风笑似乎是闻衡而去……”
“不错,就是这笛声!”胡岳道:“这笛声绘了我启迪!”
“哦?胡兄莫非知道吹笛人是难?”
“不,我并不知道。可我知道这木笛是用一种特殊的桦木制成!而这种被称为‘雪桦’的树木也只有长白山的狍于沟才有!”
闻听此言,不但宋钦一怔,就连此刻在中秋阁的雷天风也是暗暗吃惊,他不得不佩服胡岳学识的广博。有此人在宋钦身旁,宋钦就好比多了一对眼睛和耳朵,凡是武林中的事,似乎都瞒不过胡岳。在雷天风的心目中,胡岳此刻更变得高深莫测。
明月依旧,宋家花园更显幽静。
宋钦未睡,而是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时面端起茶杯,又似想起什么,缓缓将茶杯放回茶几。
宋钦身旁持立着王妈,她是宋姣姣的乳母,在宋府已有二十几年。宋钦待她极好,也正是由于是她喂大了姣姣。
“老爷,天都这么晚了,您也该去睡了。”王妈轻言道,宋钦征了一下,方知是王妈在与自己说话,道:“王妈,这儿的事不用你忙了,去睡吧。”
王妈“嗯”了一声,悄然退出。
正在这时,孟夕从门外走了进来。
“师父,您还没歇息?”孟夕道。
宋钦抬眼望了望孟夕,用手一指茶几旁的椅子,道:“孟夕,你坐下,为颇也正要找你。”
孟夕坐下后道:“师父,你老脸色不好,要注意休息才是。”
宋钦缓缓点了点头,双目注现着孟夕,问道:“孟夕,你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有什么话要对为师讲,说吧。”
孟夕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略思片刻,抬首望着宋钦道:“师父,弟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钦微笑道:“孟夕,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今晚还是头一次这样问为师。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就是错了,师父也不全怪你。”
孟夕道:“师父,弟子总觉得,师父在处理龙王印的事情上,是否……”
“孟夕,你接着说下去,此事我正想听听你的看法。”
“师父,我是说,您在龙王印的事情上,是否没有料到会出现眼下这个局面?”
宋钦闻听,沉默片刻,然后轻叹一声,缓缓道:“是啊,看来问题并非像当初预料的那样简单。雷天风拒绝受印后,我与胡先生商量过,觉得用关林比武在印的办法,一来是事出有名,不会造成武林的混乱,二来……也可惜机除掉血蜘蛛,从而免去我来家的后顾之扰。
可谁料到,事情才则刚开始,武林便已血雨腥风!这才是刚刚开始啊……”
“师父,”孟夕插道:“今夜锅堂一战,就算是我们除掉了两个魔头,可万松白决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凭他的实力,足以与我们抗衡。另外,晚饭前我帮在洛阳城内几个分站的人来报,说是昨天洛阳城里出现了不少行踪可疑之人,听口音不像是中原人。我想;这里会不会……会不会与万松白有关!”
宋钦闻听,眉头紧锁,起身在厅里踱着步子,突然又停步道:“打龙王印主意的,绝非万松白一人!再过几天,中原武林各门派的人将陆续云集洛阳,到那时,又会是一种什么局面呢……”
孟夕起身走到师父身边,心情沉重道:“师父,弟子担心的也是这个。虽说,我帮在洛阳的人手不少,但自从红花谷一战。尹师兄不幸阵亡,府内派去的武功好手也损失过半,眼下左右两堂的事由我一人统管,师父……”
“孟夕。”宋钦打断道:“你知道师父为何让你代笑天统领左堂?”
“我知道。”孟夕点首道:“师父,弟子不会辜负师父的一片用心。”
宋钦又道:“两堂统领着中原八省六十四分堂,关系重大,我必须交给最信得过的人统领。不过……两堂的事情过多,你一个人确实难以承受。这样吧,从明天起,我先让子玉代你管理左堂。另外,我需要速调一批分堂的高手来洛阳。你看哪些人最适合?”
孟夕等的就是师父这句话,高兴道:“师父,以弟子看,信阳分堂的刘业可算作一个人选,他手下的‘信阳四虎’武功其实并不在弟子之下!另外,洛南分堂的江松林也十分可靠,他手下的‘十六白骑’也个个武功不凡,将来必有大用!”
‘好!”宋钦果断道:“此事就这样定了!孟夕,明天一早你传我的令,让刘业带‘信阳四虎’,江松林带‘十六白骑’速来洛阳见我!”
“弟子知道!”孟夕高兴应道,转身就要回去布置,谁知刚一转身,迎面站着一人,正是雷天风。
‘雷大侠,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孟夕道。
雷天风微笑道:“孟堂主,你不也一样没有休息?”
宋钦道:“孟夕,你去吧。天风深夜来此必有要事,我要和天风单独谈谈。”’“是,师父。”孟夕说完,转身走出客厅。
宋钦用手一指茶几旁的太师椅,冲霄天风道:“天风,坐吧。”
二人落座,宋钦亲手给雷天风倒了一杯茶,抬首道:“天风,有件事情我本不该瞒你,你知道,今夜府内刚刚发生了。
件事情……”
“宋帮主,”雷天风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啦,而且知道全部经过。”
“哦?是谁告诉了你?”
“不,事情发生之时,我与宗昆和杨思玉就在祠堂西面的中秋阁上。”
宋钦略微一怔,道:“这么说,你已然事先估计到今夜在祠堂会有这场厮斗片“只猜到一半。”雷天风道:“在会友楼时,我和宗昆都发现了窗外的血蜘蛛,从胡先生的话里,我猜想今夜血蜘蛛必来祠堂盗取龙王印,但我并不知道另一个会是‘大漠干尸’黄风笑。胡先生刚才的一席分析,的确令雷某十分佩服。”
宋钦摇首微笑道:“不但是天风你,其实我来钦也一直是蒙在鼓里。”略顿片刻,宋铁拾首又道:“天风,也许你已知道,跟下洛阳一带风声有点不大对头,我已决定让孟夕去调动外地分堂的高手来洛阳。以使防备不测。”
雷天风点首道:“此事我刚才已听到,眼下万极白虎视龙王印,的确不可不防。不过……”
“天风,你想说什么?”
“宋帮主,我想说,即便‘信田四虎’和‘十六白骑’充实洛阳,恐怕仍摸实力不够!”
“哦?”
“朱帮主,万松白手下有‘三尊’、‘七豪’、‘十二怪杰’。
其中以‘三尊’的武功最高,‘七豪’次之,‘十二怪杰’再次之。如果胡先生所说不错,昨天关林被黄风笑杀死的玄衣人是‘十二怪态’中的人物,那么万松白的实力使今人生畏了!”
宋钦目光沉重,半购道:“天风,请你实言告诉我,那玄衣人的武功到底如何?”
雷天风坦诚道:“此人抬手之间,连毙我中原三位高手。
凭心面论,玄衣人的武功绝对不在‘中原三秀’之下!”
宋钦心头一凛,暗忖:“如果‘十二怪态’已可与‘中原三秀’相匹,那么‘七豪’和‘三尊’的武功,岂不是深不可测!”轻叹一声,宋钦自语道:“我白风帮势力虽大,可人马都分散在中原八省的六十四分堂,无奈,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雷天风浓眉一轩,道:“朱帮主,虽说白风帮的精锐无法在短期内调集洛阳,但洛阳城内。并非只有一个白风帮!”
宋钦闻听,眼睛一亮,道:“天风,你是说……”
“我是说,洛阳城里汇聚的各派力量!”
宋钦微微摇头,道:“虽说眼下洛阳汇聚了中原几十个门派的人马,但这些人皆是为龙王印而来,各打各的主意,要想联合他们对付万松白,恐怕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罢了。再说,在这些人中,武功能与万松白手下的‘十二怪杰’相抗衡的人廖廖无几……”
雷天风低首沉默片刻,突然又抬首道:“宋帮主,即使退一万步讲,还有我雷天风在!”
宋钦一楞,看了雷天风半晌,随后又摇头道:“不!不!
这种事情怎能连累你!你之所以放弃龙王印,为的就是避免江湖上的血腥争斗,保护陈小姐的安全。不行!就是冲着先逝的陈老前辈,我也不能让你插手此事!”
雷天风浓眉紧锁,沉声道:“来帮主,你错看我雷天风啦,自家师死后,朱帮主待我和江月有天高地厚之恩,我知道,雷天风的所作所为,有些事对不住来帮主和姣姣,可来帮主搞始终如一,这些事……”
“天风,你不用再说了。”宋钦截道:“陈老前辈是宋钦尊敬的先师,你是我宋钦的朋友,我宋钦为了朋友和先师的女儿作这么一点事情,根本不足挂齿。陈老前辈将江月托村于你,你本该尽职才是,至于姣姣,她……她没有这个福份……”
“朱帮主,”雷天风道:“我雷天风并无高德奇能,做事只凭良心。论本事,雷光风也只有身上的这点儿武功可尽朋友之力。宋帮主,你若还当我雷天风是个朋友,就不必多说什么啦!”
宋钦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位质朴坦诚的青年,眼眶有些湿润,过了好半晌方点首道:“我宋钦活了五十六岁,至今方领略到‘朋友’二字的含意……”
雷大风起身道:“宋帮主,我回去收拾、一下,天一亮便赶回柳浪居,将江月安顿好,随后便回洛阳……”
语犹未了,雷天风突然发觉了什么,来不及与宋钦打招呼,令形一抖,掠到大厅门外。
“嗖!”
一道黑影快捷地由院内拣起,飘至高墙之上,其动作之决、形态之轻,不由令雷天风暗吃一惊。
双足一点,雷天风追了上去。身子刚刚落在墙上,那黑衣人已然再次纵跃而起,翻过来府的高墙,转眼间已消失在黎明前的夜幕中。
“是他!怎么又是他?!”望着黑衣人消失的夜空,雷大风暗自忖道。
宋钦已然自客厅内走了出来。见雷天风返回,问道:“天风,看清是谁了?”
雷天风道:“这个人我见过,他跟踪我几次,却不知是何来路!”
卡钦想了想道:“眼下,明里和我们作对的只有万松自,莫非……是万松自暗中派来跟踪你的?”
雪天风忖思片刻,道:“宋帮主,此事我自会查明。时候已经不平,我先回去了。”
宋铁道:“天风,你先好好歇息两个时辰,不用着急赶路。
昨天在会友楼,姣姣和江月都醉得不轻,你即便想早些起程,恐怕江月也走不了。”
雷天风“嗯”了一声,拱手告辞。
清晨。
乳白色的晨雾,宛若少女身披的白纱,无声无息地飘进来家花园,使来府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也许是昨夜这里太过热闹,此刻的宋家花园显得格外幽静。
宋姣姣一觉醒来,方觉自己是和衣睡在床上。
咦?怎么自己是反向睡了一夜?
她凡事极为心细,发现不对,急忙翻身坐起,方看见陈月正倒向睡在自己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昨夜……
想到这里,宋姣姣又转首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江月,手轻轻拍了拍脑袋。
——对了,昨夜自己和江月在会友楼喝了不少酒,可之又发生了什么呢?
——也许,自己酒后失态,对江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自己究竟又说了什么呢?
望着江月那副甜美娇痴的睡态,宋姣姣心中不由一阵惘然:“江月真美,连睡着的时候都招人喜欢。有她在雷大哥身边,难怪雷大哥会疏远自己……”
正在这时,丫环兰香轻手蹑足走了进来,见姣姣正坐在庁上发愣,轻声道:“小姐醒啦?兰香这就给小姐端茶去……”
“兰香,”宋姣姣叫住她,轻声道:“你先不用给我倒茶我有话问你。”
兰香神色有些紧张,以为主人要责怪自己,低首道:“小姐,昨夜我……”
“兰香,我正想问你,昨夜我和江月姐是不是喝醉啦?”
“嗯,小姐和陈小姐醉得好厉害,昨夜在会友楼,你们俩喝了足足有一坛酒!兰香本有心上前劝小姐少喝几杯,可看见小姐与陈小姐喝得高兴,便没敢多嘴……”
“你不用担心,兰香,告诉我,昨夜回到这里,都对陈小姐讲了什么?”
“小姐,你和陈小姐当时都醉得很厉害,没说几句话便睡着了……”
“没说几句?那还是说了,兰香,你老实告诉我,我到底都说了什么?”宋姣姣正色追问道。
兰香迟疑了片刻,偷眼看了着床上熟睡的陈江月,吱晤道:“我记得,小姐当时说,要和陈小姐睡在一起……”
“还有呢?”
“还有……”
“兰香,有什么话不好讲?”
“小姐,我……不敢讲。”
宋姣姣榔盾一轩,道:“兰香,你说吧,我不会责怪你的。”
兰香点了点头,轻声道:“小姐,你对陈小姐说,我恨你,你从我身旁夺走了雷大哥。”
宋姣姣园听,颓然坐在床沿上,愣了半晌,方想起兰香还伫立在自己面前,冲她挥挥手道:“兰香,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兰香“嗯”了一声,转身出去。
宋姣皎独自坐在那里,为自己昨夜的失态暗自懊恼。她做事向来周密心细,像昨夜如此失态,平生还是首次。
——江月会怎样看我?我明里与她姐妹相称,而心里却在恨她……”
——或许……江月同我一样,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根本就记不得啦?
——不,她一定还记得,记得我说我恨她。或许……或许这样更好,一个人心里的事,总不能自己憋一辈子?对!干脆让江月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
——可是……如果香大哥知道了此事,会怎么想?倘若知道了,又会怎样想?爹明知自己爱着雷大哥,而月他自己一十分希望自己和雷大哥好,可如今江月出现在自己和雷大哥问,多不但不帮助自己的女儿,反而买下了柳浪居让雷大哥江月住.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正当地陷入沉思之际,丁环兰香再次完了进,冲宋接低声道:“小姐,雷大使来啦……”
宋姣姣一惊,忙道:“他在哪儿?”
“就在门外。”
“你叫雷大哥进来。”
“小姐,这……”
“你去吧。”
兰香转身出去。
趁这个机会,宋姣姣赶紧整了整衣裙。用双手缕了缕秀发。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朝外屋走去。还未出内屋的门,迎面碰见迈步进来的雷天风。
一身于净整洁的蓝布衫、一双青补救,一双黑色有鞋、雷天风装来如旧,只是在那张凛然洒脱的面庞上,多了一丝倦意,一看便知,雷天风又是彻夜未眠。
“雷大哥,你……你来找江月姐?”宋姣姣问道,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雷天风点了点头,冲正在熟睡的陈江月望了一眼,微笑道:“作天在会友楼我算是开了眼,你们俩几喝得烂醉,桌上劲倒着个空酒坛子。看来你的酒量比江月大,喏,她现在还未清醒。”’宋姣姣脸颊一红,娇喷道:“雷大哥,人家这辈子就这么痛快地喝过一次,你还拿人开心……”
“就这么一次,你却错过了看一场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
雷天风道:“姣姣,你可知昨夜宋府里来了两位贵客?”
“两位贵客!谁?”
“‘大漠干尸’黄风笑和血蜘蛛!”
“啊!”宋姣姣惊呼一声,急忙问道:“雷大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雷天风道:“胡先生在会友楼用计将这两个魔头和时骗到宋家祠堂,二人为了争夺龙王印打了起来,其结果如何不问可知。”
“是两败俱伤?”
“嗯,血蜘蛛断了左臂,黄风笑中了‘血头绳’,结局就是这样。”
宋姣姣此刻隐隐约约,支离破碎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在会友楼的情形,片刻又报首望着雷天风道:“雷大哥,看样子昨夜作丝毫不得休息?”
雷天风道:“有些事看来容不得我休息。”
宋姣姣关切道:“雷大哥,你这又是要去哪儿?”
“回柳浪居。”’“这么快?你昨夜没睡,何不……何不再呆上两天再走不迟……”
“这恐怕不行,我必须马上回去!”
“那……你何时再来?”
“今天。”
“今天?”宋姣较先是一怔,随后又是一喜,道:“看来雷大哥有事,要在这儿住上些日子,对不对?”
雷天风笑道:“正是如此。”
此刻,陈江月的眼皮微微眨对几下,她已然醒了,本想起身,可听到雷天风有事还要回来,索性装睡。她知道,雷天风是想将自己带回柳没居,然后自己一人回到宋府。
雷天风并未注意到江月已醒,冲来姣姣道:“姣姣,既然江月未醒,我得先走了,回头叫她三叔同她一道回去即可。”
“雷大哥,这么急?”
“嗯,此事确实很急,我必须在天黑前赶回来!”
宋姣姣点首道:“好,雷大哥,你放心去吧,这里的事我来照顾。”
雷天风“嗯”了一声,又看了床上的江月一眼,随即迈步出屋。
望着雷天风的背影,宋姣姣伫立片刻,轻叹一声,刚要迈步去外屋,猛然听到江月一声桥吟,回首一看,只见江月身躯蠕动了一下,两眼缓缓睁开,仍是睡意颇浓。
“江月姐,你醒啦。”宋姣姣说着,走到床边。
陈江月翻身坐起,用手操着眼睛,道:“二妹,怎么……
我睡在了你这儿?”
宋姣姣“扑味”一笑,道:“怎么,昨天夜里的事,大姐一点儿都不记得啦?”
陈江月轻轻摇头,道:“不记得了,好像……好像是我被什么人搀扶到这儿……”
宋姣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来,又道:“刚才雷大哥来过,说他本要同你一道回去,可见你未醒,便自己先走啦……”
陈江月道:“雷大哥这么着急回去,莫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成?”
宋姣姣想了想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看样子雷大哥挺急,说是今天还要赶回来。”
陈江月不满地道:“我想象不出雷大哥还有什么急事。你说,血蜘蛛受了重伤,那个‘大摸干尸’又身中‘血头蝇’,两害已除,还会有什么急事?”
宋姣姣心头一凛,征了半晌方道:“江月姐这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江月诡秘一笑,道:“擒听的呗,反正,雷大哥在这有事,我就先不回去啦。”
宋姣姣想想道:“这样更好,我们姐妹好久未在一起,乘此机会,也可好好在一起玩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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