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花楼。
徐天怡的卧房。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徐天怡虽说已经起来,但未进早餐,此刻正心事重重地靠在床上,眼望着头上的丝慢,不时轻轻摇头,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自从几天前江月和云婷她们大闹望花楼以来,徐天怡便成了这副样子。以往他那种立志重整旗鼓,恢复祖上旧日雄风的念头,此刻已然是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伤心、忧虑和后怕。
他伤心,因为他几年来为重振祖父“洛阳王”徐宗汇旧日的雄风,不惜出重金招纳天下的名士奇人,手下的客卿已近百人,每日好酒好莱,出门有马车候着,进府有专人侍候,可真到了用他们的时候……唉!述他妈的不如养一群狗!若是自己手下有一百只狗,至少可以不受那两个丫头的气!他忧虑,因为他不知道哪一天陈江月她们会再找上门来,向自己要什么“和尚”!天知道,我望花楼里,什么时候收留过和尚!他后怕,因为那天晚上雷天风曾经来过,只要那两个丫头趁机发发雌威,满可以一把火烧了自己的王府……
正当他长吁短叹胡思乱想之际,门口人影一闪,一名内府管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帖子。
“王爷,”管家躬身道:“门外有人找……”
“不见不见!”除天怡摆手不耐烦道:“这些家伙我见的够多了!传我的话,今后凡是有人慕名来访,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不见!”
“是,王爷。”管家道。
徐天怡瞪了他一眼,道:“既然知道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管家道:“王爷,门外来的是个女子,自称是‘长乐公主’,还带着两个丫环。”
“哦?”徐天怡翻身坐了起来,从管家手中接过帖子,打开看了半晌,自言自语道:
“听说,开封‘定康王’的女儿号称“长乐公主”,莫非是她……”
想到这里,徐天怡“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道:“请公主在芳怡园小客厅暂候,我马上就到!”
管家应声出去。
徐天怕冲守在门外的两个丫环道:“钗儿、玉儿,给我更衣!”
芳怡园,是王府接待贵客的地方。小客厅就在园内一片竹林的深处。一条彩石铺成的小路起自园内长廊的尽头,婉蜒穿过假山竹林,通向小客厅。
客厅中悬着四盏冷斑剔透的八角宫灯,屋角木架上端放着一只硕大的金鼎,正冒着沁人心脾的香烟。四面明亮的窗户前摆着几盆神色各异的盆景,窗外便是竹林。任何人置身脱地,都会有一种意境上的升华,仿佛片刻间与喧闹的世俗隔绝。
客厅的东西萨节是两个长长的红衣书架,上面援着一些书籍和古玩,书架前面是一排紫檀木的太师椅,椅背上雕龙刘凤,甚是气派。
此刻,宋姣姣、陈江月和震云婷三位少女就在小客厅内,不过即便是熟人见了她们,恐怕也难以认出,因为装束和相貌已与从前完全不同。
宋姣姣身穿一件谈蓝色的富装长裙,秀发高高挠起,脸上淡妆轻扫,人显得欲加清丽,雍容大方,给人一种超凡绝俗之感。
江月和云婷可就完全不同了,既然打扮成公主的随身丫环,除了在装束上要像那么回事,而且语言、神态上也必须像个下人,云婷还好,可对于当惯了大小姐的江月来说,却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宋姣姣端坐在太师椅上,江月和云婷在她身后静静地站着。
门口是王府的两个小丫环,住立在门的两测,等着徐天怡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环手托一个漆盘,送上两杯香茗,一杯靠近宋姣姣,另一杯则放在茶几的另一端,显然,是为主人徐天怡准备的。
丫环走后,宋姣姣回身轻声道:“大姐、三妹,看来要委屈你们一会儿啦。”
江月和云婷对望了一眼,还未说话,只顷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口出现的正是徐天怡,身穿一件极为考究的紫色蟒袍,这是他祖父留下的,不到重要场合,徐天怡不会穿上它,可今天来的这位客人是“长乐公主”,算得上少见的贵客,徐天怡自然也要庄重一番才是。
宋姣姣站了起来,但脚下却未动,她要让对方先行礼,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对方不同,徐天怡的祖父虽贵为“洛阳王”,但毕竟王号已不复存在,当然也不存在世袭,徐天怡再有钱,在朝廷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平民,与那些市井上的老财主们并无区别。可“定康王”可不同了,“定康王”朱显本是皇亲国戚,“长乐公主”还是当今圣上亲口所封,与徐天怡相比,她是君,徐天怡是臣,起身相迎,已算得上是给徐天怡不小的面子啦!徐天悒抬首看见宋姣姣,首先被她的王者尊仪唬得一愣,但他毕竟出身侯门,对这些礼仪十分清楚,见对方没动,心中不大舒服,可脚下却没敢怠慢,向前跨了两步,道:“公主劳驾亲桂,臣徐天怡有失远迎,还望公主宽怨。”说着,就要屈身行君臣大礼。
“免了。”宋姣姣用手一指身边的大椅,缓声道:“徐王爷不必过于客气,请坐。”
这一声“徐王爷”,说得徐天伯心里美滋滋的,急忙谢过宋姣姣,一旁落座。
见长乐公主漫不经心地望着自己,并不开口,徐天怡心中不免有些发虚,干咳了一下,微微探身道:“公主风居开封,此番驾临洛阳,可有事吩咐在下?”
宋姣姣微微一笑,道:“我此次来洛阳,一来是想欣赏一下名满天下的洛阳牡丹,二来吗,有一桩小事要办。”
徐天佑“噢”了一声,赔笑道:“要说观赏此地的牡丹,公主本应早来几日,目下,牡丹花已开过鼎盛。倘苦公主此番看得不如意,明年杜好盛开之际,无情愿亲往开封,迎接公主芳驾来洛阳赏花。”
宋姣姣微笑道:“那倒不必,到时我会自来。既然赏花天趣,不如来看看故人……”
话未说完,徐天怡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想当年,我们两家本是世交,可自从出了那当于事,徐某便无颜去开封拜见王爷和公主。这么多年了……哎。”
宋姣姣道:“王爷何必叹气,祸福只在旦夕,谁又敢说,王爷不会时来运转呢?”
徐天怡心中一喜,忙道:“多谢公主吉言,多谢公主吉言!但若有那么一天,我徐天怡也无愧于祖宗啦!”
宋姣姣宛尔一笑,趁热打铁道:“王爷胸怀大志,何愁没有这一天?”
徐天怡一怔,道:“公主过奖,徐某饱食终日,何来的大志?”
宋姣姣道:“听说王爷广招天下资士高人,仅在望花楼便不下百人,如此大举,怎能说王爷胸无大志?”
一听对方提起自己手下的这些客卿,徐天怡气得牙根子都痒痒,把头晃得像个波浪鼓,叹道:“这些人,唉,公主不提也罢!”
宋姣姣故作好奇道:“听王爷的口气,似乎对什么人不大满意?”
徐天怡苦涩一笑,道:“不瞒公主,徐某招来的这些人,除了两样能耐行,其他的,嗨!提起来就让人憋气!”
“哦?王爷所指的是哪两样?”
“喝酒、吃饭!”
“喝酒、吃饭?喏,这算是什么能耐?”
徐天怡用手抓了抓腮帮子,道:“既然公主垂询,在下就直说了吧。自打这些人来到望花楼,找徐天怡每天得喂他们多少东西,公主恐怕都猜不出来!”
宋姣姣笑道:“咳,有这么严重?”
“嗯,差不多!”
“总不会是喂老虎吧?”
“老虎比他们可差得远!”
后面站着的云婷忍不住道:“王爷,那他们到底能吃多少东西?”
徐天怡看了云撩一个良,没大在意,道:“七口猪、十只羊;四十只鸡,外加一百二十条鱼,活鱼!”
宋姣姣道:“真是好胃口。既然他们这么能吃,想必一定很能干吧?”
徐天怡眼一瞪,道:“能干?能干个……”他本想说“能干个屁”,可突然想起对面坐着的是身份高贵伯长乐公主,急忙把话缩了回去,话题一转,道:“公主也许有所不知,几天前,敞府曾出过一件事。”
“哦?是什么事?”
咽了口唾沫,徐天怡接道:“那天夜里,在下正与众客卿在大客厅喝酒,突然闯进来两个黄毛丫头,说是要在我这里找一个和尚!”
江月和云婷心中好笑,忍不住对望了一眼。云婷冲她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听听他再说些什么。
只听徐天怡继续道:“说来也新鲜,我告诉她们这里没有和尚,可她们就是不信,非要挨个查看每个人的头发是不是假的!”
宋姣姣柳眉微拧,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王爷,当时屋里不是有很多人吗,那两个丫头怎么就敢如此放肆?”
徐天怡道:“公主哪里知道,那两个丫头可是难惹难缠的人物!其中的一个,便是武林中赫鼓有名的‘四方后土’陈子桦的女儿,叫……叫陈江什么的……”
宋姣姣点头道:“叫陈江月,此人我早就听说过。那另一个呢?”
徐天怡想了想,摇头缓缓道:“不清楚,看那丫头的模样,倒也像个大户人家的丫头,可说起话来的那副凶样,活脱脱是个打家幼会的强盗!唉,这年头,也真应了那句老话:
人不可貌相啊!”
云婷此刻就站在徐天恰的身后,闻听此话,真想上去跟他一脚。
宋姣姣微笑道:“王爷,我还是不大懂,两个姑娘家,就算是能田再大,也挡不住在场的人多,再说,王爷手下这么多奇人义士,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维护王爷的尊严?”
“尊严?”徐天怡轻轻哼了一声,接头道:“这些人一听要查和尚,一个个意把脖子伸得直直的,我当时见了,真有心一头碰死。”
宋姣姣道:“如此看来,王爷手下的这些客僚,皆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雅土,难怪在这种关头,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让两个丫头一个个收拾。”
徐天怡此时倒觉得刚才叫苦太多,让公主小瞧了自己,于是改口道:“其实,事情也未必完全如此,在我收留的人中,的确有不少是会武之人,像山东的‘风雷双剑客’二福兄弟,还有新近来的唐然,都是武功不算差的练家子,唐然的武功,尤在二福兄弟之上!”
宋姣姣沉吟一下,道:“不瞒王爷,我自幼生在王府,对练武一直有些兴趣,江湖上的事,也听到不少。刚才你说的‘风雷双剑客’,在山东一带的确有些名气,至于这个唐然……也许是我孤陋寡闻,怎么从来未曾听说过?”
徐天怡凝思片刻,道:“不瞒公主,此人的底细,在下也并非十分清楚。只是此人的武功不错,还带来了几个帮手,这正是徐某鼠下用得着的。那天夜里,唐然确实曾与环位不知姓名的丫头交手,只可借,仅一个回合,唐然便被那丫头刺伤圈在地上。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凭唐然的功夫,本不该如此啊……”
宋姣姣道:“王爷,这种事,还要多加小心才是,收留来路不明之人,便更加危险。王爷适才说,唐然还带了几个帮手?”
“不错,就我知道有十二、三个。”
“十二、三个?”宋姣姣谈然一笑,道:“王爷,你可千万不要引狼入室啊!”
徐天怡一愣,道:“莫非……莫非公主有什么耳闻?”
宋姣姣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凭经验,我觉得事情的确有些蹊跷罢了。”
徐天怡长出了口气,道:“公主请放心,唐然和他的手下,对我还算得上尊敬。那天夜里,他带来的一名姓林的姑娘,便死在了对手的剑下,哎……”
宋姣姣好奇道:“怎么?唐然手下还有女子?”
“喂,一共四个,武功都还不错。”徐天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天晚上林水娇舞剑的情形。
宋姣姣侧目看了一眼江月,江月微微点了点头,又扭头看了一眼云婷。
“王爷,”宋姣姣冲徐天怡微笑道:“我刚才说过,由于自幼受习武熏陶,凡是沾上‘武’字的事情,都颇感兴趣,至于女儿家习武,更感亲切。王爷刚才提到此处有几个会武的女子,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倒很想见见她们。”
徐天抬高兴道:“既然公主抬爱,她哪有不见的道理?
这样吧,在下这就吩咐唐然,让他把那三个女子领来……”
“我看不必劳动唐客卿了。”宋姣姣截口道。
徐天怡一怔,随即悟道:“徐天怡该死,唐然乃一介武夫,怎好惊动劳驾。这样吧,我这就叫人去前院,将那三个女子叫来……”
语尤末了,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道:“王爷,唐然在外面求见王爷和公主殿下。”
宋姣姣心头“呼”他一沉,暗忖:“倘若这个唐然从前见过长乐公主,事情就得露馅……可是,自己要是有意躲避他,肯定会引起徐天怡和唐然的怀疑!”
想到这里,宋姣姣冲正在瞅着自己的徐天怡道:“既然唐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徐天怡急忙吩咐传见。
江月和云婷的神色显得有些激动,左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悬的宝剑。
宋姣姣很沉得住气,左手托着茶杯,右手捏着林盖,轻轻拨弄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冲二人道:“婷儿、月儿,等会客人来了,我想看看那几位女子的武功。我知道你们自小习武,也能看出一些道道,不过,这里毕竟不像在家里,可不许你们说三道四,品头论足的,让别人笑话。”
江月和云婷立刻明白了宋姣姣的用心,急忙道:“公主,月儿和婷儿不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管家领着一个穿华服的人匆匆冲小客厅的大门走来。
宋姣姣不认识唐然,侧目瞅了一眼左边的云婷,云婷微微点头,显然,她已认出来人正是那天晚上与自己交手,后又趁大厅光线昏暗,以暗器击伤自己的那个人。
宋姣姣心里有了数,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两眼平视前方,神色安祥却不失威严,果然是一副君主的风度。
唐然抬腿进屋,瞅见宋姣姣正端坐正堂,看着自己,急忙把头低下,向前跨了两步,单圈点地,两拳一抱,行了个江湖大礼:“公主在上,草民唐然,在此四见公主。”
“唐然,你起来吧。”宋姣姣道。
“谢公主!”唐然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却未敢直视宋姣姣。因下他还摸不清这位长乐公主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还真不能放肆。
宋姣姣道:“唐然,你为什么总是低着头?把头抬起来吧。”
“在下不敢。”
“怨你无罪。”
“谢公主。”唐然拍首,打量了一下来铁姣,只见她一副雍容华贵的君主气派,两只眸千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己,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暗忖:“也许她真的是长乐公主?
看来不会错,别的都可装像,但皇族亲贵的气质是一个人自幼受家庭熏陶养成的,平头百姓无论如何是装扮不出来的!?
他哪里知道,宋姣姣自幼生长在宋家花园,所处的生活环境并不亚于真正的长乐公主,因此何须用装?宋姣姣此刻是自己演自己罢了。
见唐然在揣测自己,宋姣姣淡淡一笑,缓声道:“唐然,你好像有话说?”
唐然一怔,忙道:“不,在下没有。”
徐光怡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唐然太不遭君臣之礼,哪能这般打量公主?
宋姣姣又道:“唐然,我刚才听王爷讲,你的武功很不错,是吗?”
唐然一愣。
徐天怡忙着解释道:“唐然,公主刚才对我说,她自幼对习武感兴趣,听说你手下有几名会武的女子,狠想见一见她们。”
闻听此话,唐然额时警觉起来,眼珠一转道:“王爷那是抬举在下。唐某手下的那几位女子,充其量会个三拳两脚,花拳绣腿,怎敢在公主面前卖弄。”
宋姣姣微笑道:“其实,我的口味并不算高。当初在王府里学的,不过是花拳绣腿丽已。一个女子,习武一是为了强身,二来吗,有些武术也的确很好看,其品位并不亚于歌舞。唐然,你说呢?”
唐然笑道:“公主明鉴。只是,在下记得……”他放意把话断往,两只眼睛似有不解地瞅着宋姣姣。
“唐然,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我不会怪罪于你。”
宋姣姣道。
唐然想了想,恭敬道:“公主,十二年前,在下曾去过‘定康王府’,记得公主当时年幼,才十七八岁。”
宋姣姣心里一沉,可表面上却装出惊讶的样子,道:
“哦?这我倒不知道。你去我家,是为了何事?”
唐然道:“是为了给王爷祝寿。当时,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还真去了不少。”
宋姣姣的心放了下来,因为她知道唐然是在扯谎诈自己。不错,定康王未显在武林中的朋友是不少,宋钦身为武林白道第一大帮的帮主,自然是朱显的贵客。但朱显有个习惯,每逢自己的寿辰,都要在城西的“西黄寺”拜佛,寿筵是在附近的“一品楼”举行,到王府贺寿的,仅限于本族的亲贵,不可能有武林之人。这些事情,还是父亲告诉自己的,绝不会假,因此她此刻倒觉坦然。
见公主微笑不语,唐然昨着胆子又道:“世主,我记得,当时王爷曾说过,公主虽年幼,但酷爱诗书,却不曾听说公主习武之事……”
“大胆”不等他说完,宋姣姣身后的霍云婷娇叱道“听你这意思,莫非我家公主还骗你不成?!”
唐然一惊,瞥了一眼霍云婷,心想:“这公主的丫环也这么厉害!”回过头来,突然觉得这丫环的声音这么耳熟,忍不住又看了云婷一眼。
宋姣姣生怕他看出破绽,沉声道:“小云,不得无礼!”
转首冲唐然道:“刚才你所提到的事,可能是你记错了。父王的寿筵,从来不在府里,而是在城西的一品楼。也许,你现在想起来啦?”
唐然一窘,干笑道:“唉!看我这脑子,可不在一品楼!唉,我这该死的脑子……”
唐然在武林中混了几十年,这些事情岂有不知道的!刚才,他无非是要探探这位长乐公主的虚实,听宋姣姣挖苦了自己一通,反倒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名符其实日长乐公主,自己不必再提心吊胆,疑神疑鬼地呆在这里。
徐天怡趁机道:“唐然,还不赶快将你的人叫来叩见公主?快去吧。”
唐然道:“在下这就去叫他们。”说完,转身出门,直奔前院。
不一会儿的功夫,唐然领着三名女子来了。
听说是见长乐公主,这三个女子未敢抬头,进屋后垂首站成一排,随后一齐跪在地上,叩拜道:“公主在上,奴卑叩见公主。”
“起来吧。”
“谢公主。”
三人站在一旁,仍未敢抬头。
宋姣姣仔细打量了三个女子一眼,心中不由一凉,因为三人中没有一个像自己要找的人:春香,不过,她仍不死心,还想听听这三个女子各自说话的声音,于是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左首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道:“奴卑肖兰玉。”
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子道:“奴卑古淑华。”
宋姣姣微微点了点头,冲有首的另一位绿衣女子道:
“你呢?”
绿衣女子道:“奴卑林花娇。”说完,大着胆子始首看了宋较姣一眼,却无意瞥见了宋较胶身后的霍云婷,目光一凝,旋即又低下头去。
徐天怡讨好道:“公主,这位叫林花娇的姑娘,舞得一手好剑,不妨让她试试。”
宋姣姣“哦”了一声,道:“是真的?”
话音刚落,林花娇躬身道:“奴卑愿意献丑!”
“丑”字刚出,银光“唰”地一闪,林花娇手中已多了一只明晃晃的长剑,剑如矫龙,未等众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林花娇身子一拼,长剑破空划出,直劈向宋姣姣身后站立着的霍云婷!这一变来的太快!谁都没有料到,林花娇一眼便认出了霍云婷。虽说云婢化装易容,但还是未能逃过林花娇的眼晴,正是霍云婷手刃林水娇。即便是人的臆能变,但眼神却永远无法改变,就在林花娇的目光适才与云持的目光荣触的一委间,林花娇便明白了一切!她并不知道这位“长乐公主”是谁,也不想知道,因此她的剑是越过来姣妓,直指云婷!云婷早有心里准备,就在林花娇拔剑欺身的同时,云停的身子也飞了起来,两道银光一错,就听“当”的一声,林花娇手中的长剑已断为两截!剑锋一转,如行云流水,云婷手中的宝剑刺向一旁的唐然!擒贼擒王!唐然一愕,而就在这一愣之际,云婷的宝剑已离他咽喉不到五寸!沉肩、后仰!唐然使出了一记极为普通的“铁板桥”,剑尖擦着鼻头刺了过去!唐然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
一刻刺空,云婷手腕一日,剑尖下沉,“嗖”地一声斜切下来!这一招叫“圈接紫云灯”,典型的凶猛杀招,若是切上,吉然就得落个大开膛!可唐然毕竟是唐然,否则他也熬不到今天!一记“游龙过江”,身子凌空一个疾转,双脚用力,整个人倒仰着飞了出去!
“嘶!”
一声撕人心肺的帛裂,唐然人是保住了,可前身自。右肩到左肋,留下了一道尺长的刀口!刀口不深,但血还是淌了出来,染红了半个身子。
唐然咬牙狰狞道:“好你个臭丫头!刚才我就觉得你面熟!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老干就成全了你!”
徐天怡大惊失色道:“唐然!你慢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然冷笑道:“王爷,您现在还蒙在鼓里?这几个人,便是前几天闹府杀人的凶手!”
徐天怡“啊’”了一声,回首再看“长乐公主”,只见她手中正握着一只五尺金鞭。
“王爷。”宋姣姣冷竣道:“今天的事与你无关,你尽管闪开便是!”
唐然用手摸了一下胸前的鲜血,杀机毕露道:“臭丫头!今天你们休想走出这间屋子!”冲三个女子道:“你们去对付那两个!这个伤了我的,我要亲手杀了她!”
云婷急忙冲宋姣姣道:“二姐!你们先出去!这里对咱们不利!”
话音未落,林花娇和另外两个女子冲了上来,宋姣姣金鞭凌空卷出!“啪!啪!”
林花娇的纷腮上中了两鞭,向后一退。
趁这机会,宋姣姣和陈江月纵身惊起,破窗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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