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风与白衣少女的交掌声惊动了整个宋府,第一个赶到的便是胡岳。
见宋钦位立在庭院当中,胡岳急忙道:“宋帮主,出了什么事情?”
宋钦扭头看了一眼胡岳,随后看着雷大民身影消失的方向,随南道:“但愿天风此去不会出事……”
“哦!”胡岳道:“这么说,刚才有人在这里与雷天风交过手?”
宋钦点点头,道:“刚才来了一位女子,说是要为十七年前死去的霍老三报仇!”
胡岳一怔,皱眉头道:“霍……老……三!”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帮主可打听到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宋钦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看她的相貌和武功,很像是典刀今晚说到的那位白衣少女!”
胡岳想了想道:“此女声称要替霍老三报仇,莫非是霍老三的什么人……”
正在这时,宋姣姣和陈江月闻声赶到,身后跟着了尚;了空以及带来的十八位少林“罗汉堂’的弟子。
姣姣和江月几乎同时发现雷天风不在场,江月急迫:“宋帮主,雷大哥去了哪儿?”
宋钦将适才发生的事情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江月有些沉不住气地道:“雷大哥一人去追那女人,会不会中了人家的圈套……不行,我得去找他!”
宋钦道:“陈小姐放心,我这就派人四下去打听。雷天风的武功奇高,那女子并非他的对手。再说,天风去追赶她,为的是把事情搞清楚,不是要伤害她。请陈小姐不必着急,我想天风过不了多会儿便会回来。”
江月不再多言,转身一拉宋姣姣的衣襟,两位少女悄悄溜出了院门。
了尚大师合什道:“阿弥阳佛!宋帮主,宋家花园戒备算得上森严,那白衣女子是如何潜入府中的?”
宋钦道:“大师,虽说我来府防卫森严,但难免会出现疏漏。再说,对于白衣女子这样的轻功好手,恐怕是防不胜防!”
“哦?但不知与雷施主相比如何?”了尚问道。
宋钦道:“以来某看来,那白衣女子的轻功,应介于雷天风与典刀之间!”
众人闻之一愣。
典刀的轻功,大伙是亲眼目睹。虽说他在大厅中当众输给了雷天风,但在众人的眼里已属少见,连少林掌门都赞口不绝。如今宋钦称那白衣少女均轻功在典刀之上,那就是说此女的轻功在中原武林中已屈指可数!
洛阳城在三月春风的抚慰下,早已进人梦乡。
一道日影自城西门闪过,紧跟着又是一道黑影掠过西门的高楼。
守门的官兵只觉眼前一花,还以为是一只白鹤被一只苍鹰追逐着,擦城楼飞了过去。
不用问,这“白鹤”乃是那位白衣少女,而这“苍鹰”,正是雷天风。
二人一前一后,相距三十余丈。
照雷大风的武功,本可以在对手出城前便追到,无奈这白衣少女十分聪明,明知硬逃是万不可能,于是边跑边躲,因而二人在出城后仍保持着如此距离。
一边追赶,雷天风一边暗暗吃惊:“此女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轻功!在自己见过的女子中,这位白衣少女的武功当属头一人!”
雷天风惊奇,白衣少女更是心中震惊。自打她艺满出山,在武功与轻功上还从未输给过任何人。也正因如此,刚才在宋府里,面对宋钦和这个不知姓名的狂徒,自己才会放出大话。谁知与这狂徒一交上手,方知人上有人、大外有天!只凭刚才与雷天风的交掌,她便自知功力与对手相差太远,因而产生了逃脱的念头。
她已经尽了十二分的气力,回首看看,仍是摆脱不了对,手,不由心中有些发毛:“如果这个‘狂徒’对自己心怀歹意,自己又该怎么办?打?不是对手!可又跑不掉!唉!真要有那么一刻,自己就是豁出一死,也绝不能遭受侮辱!”
想到这里,白衣少女牙关一咬,脚下生风,在夜幕高草的遮掩下,拼命向西掠去。
夜色更黯,一弯镰刀状的下弦月,已然隐没在层层峰峦之中。
突然,白衣少女那娇纤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前面一件茂密的山林中。
雷天风在树林前止住脚步,两眼环视四周,静静地倾听着林中的动静。
白衣少女离自己只有五丈,却让她溜了,他实在不甘心。
雷天风有一种直觉,这位白衣少女似乎与近两天发生的离奇古怪的事件有着某种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也许,她能够帮助自己找到谜底。不管怎样,他认为必须找到这位神秘的白衣少女!
山场里无风。
雷天风听了半晌,见林中没有动静,于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树林。
借着淡淡的星光和自己十年练就的眼功,雷天风依稀看见林中有一条极窄的盘阳小路,也许是此地的樵夫打柴时踩出的。
林中静的出奇,雷天风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脚踏腐叶发出的“沙沙”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林木变得稀疏,雷天风又看见了弯弯明月。
再往前走出不远,他听到了山泉流下时撞击岩石发出的“淙淙”声。山林幽寂,这泉水声便显得格外悦耳动听。
似乎无法抵御这泉水的诱惑,贡天风用舌头舔了舔干燥欲裂的嘴唇,迈步朝泉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嘤嘤哭泣之声,这声音突强突弱,忽近忽远……
“莫非是她!”雪天风晴自一惊,循着哭声走了过去。
月芽弯弯,倒映在一潭镜子般的山泉中。
映月劳,是一张桥丽却略带凄楚的少女的脸。少女眼含的莹莹泪水,清晰地倒映在泉水中。少女身被的白纱裙衣,宛如倒映在水中的一团白云。
白衣少女坐在泉边的圆石上,抽咽道:“爹……女儿无能,恐怕永远无法替您老人家讨还这不白之冤……娘,您老人家若能听见女儿讲话,请你告诉爹爹,不是女儿不尽力,而是女儿身单势薄,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语犹未了,白衣少女身后传来一句粗鲁的叫骂声:“没用的丫头!还有胜在这地哭!”
白衣少女猛然回首,冲来人道:“二叔,你这是……”
这位“二叔”五旬上下,矮畔的身材,长着一对大而无神的眼睛,脸上光滑无毛,皮肤像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穿一件大红长袍。
“云婷!”红衣人瞪眼斥道:“你不杀那小子,莫非是动了私情!”
二叔!”白衣少女气愤道:“你不要冤柱好人!我若是有办法制服他,又何苦让他如此苦苦追赶到山口!”
“胡说!”红衣人冷冷一笑,道:“你骗不了我!‘白风帮’中,武功最高的只有来钦。就算他将‘天极门”的看家本事‘三十六宿天极掌’练至二十七宿,你也不会落败!难道你连他身边的一个打手都抵挡不住?!”
白衣少女毫不相让道:“此人绝非宋钦的打手!”
红衣人吼道:“你这臭丫头还敢顶嘴!”
白衣少女道:“我说的是事实!倘若宋钦有如此打手,我看不用多,只要有三个,这天下恐怕就得姓来!”
“好你个臭丫头!我看你与那打手一定是有了私情……”
“你胡说!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试试看……”
“啪!”
白衣少女的左脸颊上多了一个掌印,鲜血顾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雪白的纱衣上多了几个红点。
白衣少女未动,两眼仍怒视着红衣人。
“好哇!你还敢瞪眼!我看你是反啦!”红衣人说着,轮起右手还要打下去。
“住手!”
泉池对面传来了一声沉深面泽沛的断喝声。
红衣人的右手停在了半空,拾首盯瞪一看,只见泉池对面站立一人,身体魁伟,一身蓝布衣,脸上整齐而威严的一副络腮胡须,月光下依稀可见。
“霍!这小子挺威风!”红衣人心中暗忖,用手一指对面之人喝道:“你是何人?敢管老子的闲事!”
蓝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抖,已然来到红衣人和少女的近前。
红衣人限睛一花,投看清楚此人是怎么跃过这五文宽的泉池的。仅凭这一点,便知来者绝非寻常之辈!
“霍,看这架势还是个练家子哩!”红衣人上下打量着来人,不阴不阳地说道。
白衣少女早就看见了来人,她明明看清此人便是自己在宋府碰见的那个狂徒,但不知为什么,此刻她意外地冷静,一言不发。
雷天风看了看白衣少女,转首冲红衣人道:“二位也许因为我误会了,抱歉得很。”
“你……误会?”红衣人似有不解。
“不错,你刚才还在谈论我。”
“哦?你就是……”
“我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位‘宋府的打手’!”
红衣人眨了眨限,扭头冲白衣少女道:“云婷,你说的就是他?”
白衣少女脸未动,冷冷道:“就是他,二叔为何不去试试!”
红衣人揪了瞅白衣少女,又瞧瞧雷天风,突然嘿嘿一阵冷笑,冲少女道:“丫头!你长大啦,翅膀硬啦,不服管啦!好好!如今你竟敢拉来一个野汉子来对付你二叔!也罢,我霍某就拼上这把老骨头,跟你们这对不干不净的狗男女斗斗!”
白衣少女气得嘴唇发白,怒叱道:“闭上你的嘴!别以为你年长几岁,就可以……”
不等她将话讲完,红衣人身子一动,首先冲白衣少女发难,抬手一拳,竟击向少女的面门!
白衣少女急忙一闪,还未站稳,红衣人一个抬步,双掌齐发,拍向少女前胸的两处要穴:“乳泉”和“膻中”!
雷天风一皱眉头,心中暗忖:“这少女称此人为二叔,怎么这位二叔一点儿不像长辈,出手如此凶狠,倒像是对自己的仇敌下手!”
此刻白衣少女已避过红衣人七八把,早已怒不可遏,一声娇叱,发动了反击!
又过了三四招,雷天风看出,凭武功,白衣少女应稍占上风,可与红衣人动手,她毕竟有些放不太开。可也是,对自己的二叔,一个侄女家又怎好下狠手?
可是,红衣人不管这套,招招凶狠,式式辛毒,掌掌击向少女的重穴!
突然,白衣少女脚踩在一块活石上,身子一歪,右肋处露出破绽。
红衣人一声狞笑,右手五指箕张,“嗖”地一下,冲少女右肋刺去!
“啪!”
一声脆响,红衣人的右掌离少女右肋不到三寸,身子突然被人陀螺般袖起,在空中打了三个转转,“扑通”一声落入泉池之中。
好在泉池不深,水刚刚没到脖子,红衣人“嗷”地一声怪叫,像一条硕大的红鲤鱼从水中窜了出来,十指屈成勾形,冲雷天风的双目抓来!
“去你娘的!”
雷天风右手一挥,红衣人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陀螺,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五六圈,随后“咚”地一声,落入了泉池的正中央。
这回可不像刚才那样便宜,泉池中央的水足有两三丈深!
过了好一会儿,红衣人终于自水中冒出了头,两记“狗创”游上了岸,浑身无力,两眼却吐着凶光,狠狠地盯着若无其事的雷天风。
“小子!看来你还真不是打手!”红衣人咬牙道。
“哼,我是干什么的并不要紧!”雷天风沉声道:“你老小子连自己的侄女都舍得杀,我就是天王老子,你也敢在我背后捅上一刀!”
白衣少女此刻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该帮助谁。一方是要杀自己的二叔,另一方则是搭救自己的敌人!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
红衣人已然脱下了那件湿得贴身的红抱,冲白衣少女道:“云停!二叔刚才手是重了点儿,此话以后再提!我再问你一句,你与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干系?”
少女摇头道:“没有,我至今都不知他是谁,又谈得上什么干系!”
“好!”红衣人道:“既然是这样,你我联手,将这小子收拾了!”
“为什么?!”
“我看他八成是宋钦派来的探子!”
少女摇摇头,道:“我不能!”
“怎么你敢……”
“二叔,你刚才那一掌差点儿要了我的命,还是他救了我!就凭这,我不能!”
雷天风暗忖:“看来这姑娘还知道好歹,比在宋府时强多了……”
红衣人冲少女瞪眼道:“云停!这小子刚才让你二叔在水面上共转了人圈,你心里就看得过去!咱俩打归打、杀归杀,可遇到这事儿,可不能分心,不然会叫外人看咱们爷俩儿的笑话!”
白女少女冷笑道:“二叔,我不是灭咱们自己的威风,刚才我已经看明白啦,就算咱俩儿联手,也对付不了这个人,根本没有可能!”
“你说什么?”红衣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不行,你我联手也是白费!”
“呸!我就不信!”红衣人瞥了一眼雷天风,道:“除非你小子就是被人叫作‘中原武林第一杰’的雷天风!”
雷天风冷笑道:“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什么中原武林第一杰,不过雷天风的确是在下的名字。”
“哦!”红衣人一下愕住了。
白衣少女皓齿半露,两眼直盯着雷天风,所流露的目光极为复杂。
“嘿嘿……”红衣人展颜一笑,似乎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半带恭维他说道:“我说呢,这世人谁能将敝人抽得在水上连转八圈!既然是雷大侠,不用说转上几圈,就是八十圈,也不足为怪,是不是?嘿嘿……”
见雷天风没理睬自己,红衣人龇牙一笑,突然回身冲白衣少女青道:“云停!你怎么不长眼,竟敢和雷大使动手!我看你是存心找死……”
“二叔!不是你要我去杀来钦的吗?”白衣少女反驳道。
“少废话!”红衣人叱道:“我让你去杀未钦,却为何与雷大侠动手!”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给大侠陪不是!”
少女迟疑一下,旋即走过来要冲雷天风行礼……
“不必了!”雷天风道:“依我看,此事错不在姑娘。
扭头看看红衣人,接道:“你没有权利要她这样做!”
红衣人嘿嘿等道:“是是,刚才都是敝人的不是。”偷眼看了看少女,见她正注视着雪天风,于是又嘻嘻一笑,道:“雷大侠,你是为了云停而来?”
“不错!”
“嘿嘿……这可太好啦!”
雷天风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他这“太好啦”三字是指什么。
“雷大侠,”红衣人道:“你可知道,这丫头从小就没了爹,她娘前年也归了天,因此,她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得由敝人作主!”
雷天风冷笑道:“我已经看出来啦,你把她打得嘴都出血,她都不敢还手!”
“正是,正是!嘿嘿……”
雷天风道:“说句实话,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你实在令人讨厌!”
红衣人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雷大快快人快语,说的全是大实话。人言‘自古英雄爱美人’,雷大侠怎么会喜欢我这么一个满嘴无毛的糟老头子……”
“你好像是有求于我?”雷天风不等他讲完,截口道。
“哦?雷大侠怎么会知道?”
“因为依你的禀性,倘若不是有求于我,绝不会变得这般委屈!”
红衣人咳嗽了一声,脸不变色地道:“雷大侠好眼力,此事不忙,不忙,嘿嘿……”扭头看了看白衣少女,又道:“雷大使,你看……云婷这丫头,长得如何?”
“国色天香,世上少有。”雷天风毫不迟疑地说道。
白衣少女垂下了头。
红衣人拍手道:“好眼力!大侠真是好眼力!不是我作叔叔的替她吹,就算你打着灯笼转追这中原九省,恐怕也找不到像云停这般绝色的姑娘!”见云停低首不语,又道:“雷大侠,你别看地低头不语,其实她心里想什么,她二叔全明白。雷大侠,咱们男爷们儿讲话,讲得便是直来直去……”
“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雪天风截道。
红衣人好笑道:“我知道你看着云停顺眼,一句话,故人作主,将云停许配给大侠了!”
雷天风冷哼一声。
云停闻听,浑身一颤,道:二叔,你怎么……”
“没有你说话的份儿!”红衣人沉声喝道:“你的事全由我作主!”转颜一笑:“看大侠这样子,八成是有了正配,这不要紧,让云婷给大侠作个二房,也不算太委屈她……”
“二叔!你闭嘴!”云停气得全身微颤。
红衣人斜了云停一眼,回首又擅:“女儿家脸皮薄,其实她愈是不愿,心里愈是愿意。”
雷天风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这个人不仅仅令人讨厌,而且还很卑鄙。”
红衣人道:“大侠,你这话从何说起?”
雷天风道:“我雷天风好像成了妓院的鸨儿,而你,似乎是贩卖良家女子的人贩子。”
红衣人支吾道:“你……你这是什么话……”
“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雷天风微笑道。
红衣人眼睛一亮,似乎突然恍悟,道:“原来大侠是与我说笑,哈哈,我还真的以为大侠你……”
“好了,你说来我听听。”
红衣人好像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咽了口唾沫,侃侃道,“云婷归了你,咱们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侠,我想让你帮我办两件事!”
“两件事?”
“不错!凭你的身手,要办这两件事应该说并不算难。”
“嗯,你说说看。”
“第一件,我让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杀人?是谁?”
“宋钦!”
“为什么?”
“大侠,这其中的原由,恐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将两件事都办完了,再知道也不迟!”
雷天风淡淡一笑,道:“我现在想听听这第二件事!”
红衣人道:“其实你办完头一件事,这后一件事便易如反掌!”
雪天风想了想道:“你是说那龙王印?”
红衣人拍手道:“大侠果然聪明过人!我说的这第二件事,就是这龙王印!”
雷天风笑道:“你是让我将龙王印从宋府拿来交给你……”
“不不!正相反!”红衣人截口道:“龙王印你不必给我,你要将它亲手毁掉!”
“毁掉?”
“不错!而且要当着武林众人的面当场毁掉!”红衣人语气肯定地说道。
这回轮到雷天风糊涂了!莫不是自己听错啦?要不然便是这家伙疯啦……
见雷天风没有作声,红衣人又道:“雷大侠,我的话,你可听明白啦?”
“不明白!”
“不明白?有什么不明白?”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毁掉龙王印?”
红衣人阴阴一笑,道:“我刚才已然讲过,这其中的原由,怒敝人目下不便奉告,等你将这两件事办完,咱们便是亲上加亲,到那时,我会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一字不差地告诉大侠!如何?”
雷天风瞥了他一眼,道:“就这些?”
“就这些!”红衣人嘿嘿一阵怪笑,眯眼问道:“大侠,你答应啦?”
“不,我不答应!”雷天风淡淡道。
红衣人一怔,道:“为什么?”
雷天风道:“也许你是孤陋寡闻,我雪天风与宋帮主的交情,你可知道?”
红衣人一听,“嗨”了一声,道:“你与宋钦,至多是朋友,而咱们是什么关系?亲戚!你说是咱爷俩儿近,还是你跟宋钦近?”
雷天风道:“看来你好像是没朋友,即便有过,恐怕也被你杀光啦……”
“我说雷大侠,”红衣人截道:“作人吗,就得想开些!想当年,吕布为了美女貂掸,不是连他的干爹董卓都系啦!嗨,朋友?朋友又算个什么东西!”
雷天风冷笑道:“你想让我学吕布,就不怕我贪心一起,连你一块宰啦?”
红衣人面色骤变,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我非得仿效古人不成?”转念一想,这小子眼下是猫没沾到血腥,先不能急,等一等再说!
主意打定,红衣人扭头瞅了瞅在泉边伫立的云婷,回身冲雷天风道:“我这糟老头子扯了半天,也该歇会儿啦。雷大侠,你和云停亲热亲热,我在这碍眼,先去给你们烧点儿水。”转身冲云停道:“云婷,好生侍候着雷大侠!”那口气似乎是在吩咐正准备接客的青楼女子。
红衣人走了。
东方天际泛出鱼肚青白。山场里穿过一缕晨风,云婷不由打了个寒颤。
黎明时的山风是寒冷的。
云婷仁立在泉池边,像一尊玉雕,冰冷而又令人眩目。她实在太美了。
雷天风缓缓走到她的面前。
云婷目光中流露出不安的神情,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撤了半步。
雷天风道:“怎么,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你还当真?”
云婷美目眨了两下,轻轻摇摇头。
雷天风道:“在宋府时,你显得很自信,而现在似乎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云停道:“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面前的对手是你,否则我不会说出那些令我后悔的话。”停顿一下,又道:“在宋府,你没出手伤我,刚才又救了我,我应该说声谢谢。”
“那倒不必。”雷天风道:“我雷天风来这儿,不是为了听你说声谢谢。”
“这我知道。”
“哦,这么说你知道我的来意?”
云伸点点头,道:“有些话你想从我二叔那里套出,但他并没告诉你。”
雷天风笑道:“看来你比他聪明得多。”
“不!”云停道:“他并不傻,只是过于贪婪。贪婪的人难免作傻事。”
雷天风点点头,又道:“看来你确实聪明,我恐怕会失望而归。”
云婢摇摇头,道:“你不会失望,我可以将你想知道的全告诉你!”
雷天风一怔。
云婷道:“我叫霍云婷。”
“霍……云……婷。”雷天风喃喃道。“不错。”霍云婷接道:“十七年前被人暗害的‘水上飞’霍老三,就是我爹。”
雷天风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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