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受命阻拦步惊云,两人于是展开了一灿烂激越,空前绝后的激拼。最后便是战意狂升,双方打出了决定生死的一击……
“轰隆”一声厉雷轰鸣,直震得地动天惊,二人硬拼了一拳。二人身形倏触即分。
迸发出轰天反震力,掀动滔天巨浪,黄沙被激溅百丈高。两人功力显然都在伯仲之间,不相上下。两边飞落。
龙王惨退间,顿感全身如遭黑火焚烧,痛苦不堪,大吼一声,翻身冲落水中,其势未止,更猛将巨浪破分两旁。
海水顷刻被袅袅蒸发,宛如浓雾弥漫。
步惊云也不好受,四脚仿佛断碎,被黄沙覆盖而下。
就在步惊云跌下际,整个滩头恍如天翻地覆,所有的飞沙皆向他重重盖下,立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沙丘!
宛如平地起了一堆孤坟!
坟中野鬼,不知是否就是步惊云。
另一方面,龙王堕进大海,海面而徐徐冒起斑斑血丝,更渗着一股黑气一一一股只有绝世好剑才有的黑气,直袅九霄。
海面却渐渐恢复平静,难见龙王的人。
那一丝丝殷血,不知是否是他那永战不倒的游魂。
天地一片凄然,海滩一片死寂,海水无波,也无语。
一切都显然出奇的宁静。宁静中渗透着浓浓的血腥与死的恐怖气息,令人呼吸为之窒息。
良久。良久,时间似乎凝滞不前。
平静的海面又再次起伏,涌起浪花无数。
龙王缓缓的从水中钻出头来。
他并没有因此而死。但动作却显得极慢,极慢,可见他受伤是如何的惨重。
龙王终于站起,本己黑实的肌肉在激拼之后更是焦黑,衣衫悉数被烧尽,浑身仍在散发着浓浓的黑气。
但心中却如在冰窖之中,奇寒如骨,外热内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苦笑道:“好霸道的步惊云,想不到老子一出山,主人便给此事让我办,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啊,哈哈……”
语音甫出,仰天一笑道:“当年主人在十招之内便败我,使我心悦诚服,忠心为仆,这些年来老子不断苦练,功力非同小可,这小子在一招之间竟与我打成平手,真是难得。”
“以他年纪轻轻己有此功力,他日定是不可限量,只是他偏与我主人为难,落得如此收场,实是可惜。”
龙王感慨之间,走上滩头,但见沙石中的步惊云竟然毫无声息,黄沙悄息,似己化着一个孤独可怜的一个荒家。心中不禁一片凄然。“啼嘘”一叹。
就在此时,沙中竞有丝毫的蠢动,一粒粒黄砂奇迹般的飞开,黄沙渐渐流失,沙粒越动越快,宛如复仇汉子激烈的呼吸,沙沙有声。
龙王忽见沙粒流动,不禁“啊!”的声呼出口,面上出奇的泛现喜悦神色,凝目而视。
黄沙就象脱疆的野马一般不断奔腾狂跃,纷纷四散。龙王顿感到一股不灭战意正从黄沙中直涌而出。不禁铁拳紧握,贯劲大喝道:“好顽强的小子,咱们再来决一高下吧。”
“好!”龙王话音甫落,步惊云的声音从黄沙中传出,人己缓缓站起。
龙王闻言顿时大喜。目视步惊云站起,暗运功力调息。
步惊云一抖身上的黄沙,猛吸一气,大喝一声:“好!我们不死不散!”
陡提残余功力,抡拳直扑向龙王。
步惊云强势临门,龙王岂甘示弱,龙霸拳贯满全身劲力,暴然轰出。
两人正要拼个一死方休之际,一条人影突然飞闪而至,拦在二人中间,随即响起一个冷喝声:“住手!”
来者正是无名。龙王见状即时止势收招。
步惊云骤见无名出手,心中一愕,急欲撒拳消劲,无奈火候不及龙王精纯,拳势己一发难收,疾攻向无名。
无名见状身形一闪,倏的出手,一掌切向步惊云的麒麟臂。
“隆!”的一声巨响,无名真力一带,巧将步惊云沛然拳劲尽卸于地,爆出隆然巨响,溅起漫天黄沙。
无名一带这下,顿感到步惊云对自己也有留手之意,心中不禁欣然,倏的收手凝视着他。
步惊云却被无名一带之下,内息顿时紊乱,连退数步!
适才与龙王拼斗时他己是伤疲不堪,内息一乱,更是伤上加伤,一口鲜血立即从喉头哗啦涌出。身形摇晃不已。
无名见状心中怅然一叹,转身注视着龙王道:“龙王,绝世好剑已坠海中,劳烦你给我找回此剑!”
龙王闻言双手抱拳道:“遵主人吩咐,绝对没有问题。”
话方出口转身飞扑入大海之中。
幽若走到无名身后,见步惊云口角渗血身上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不禁芳心悸然,“呀”的惊呼出口,不禁惊大了双眼。
无名目送龙王入海,面色显得十分的疑惑,他实不想见二人两败俱亡,唯有出手制止。神色一肃,凌厉的逼视着步惊云道:“惊觉,你真的无论用何方法,也要取回绝世好剑?”
步惊云闻言点了点头,缄默无语,神情印显得铁铸一般的坚定!
无名双目精光一闪道:“好!我如今只给你一次机会。”
剑魔忽然感到一股浩然剑气正从猪栏内发出,凝目视去,缄黑不语。他绝对相信,剑晨与楚楚一定就在猪栏之内,那浩然剑气,正是剑晨身上所散发,一时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断浪走到剑魔身边,见他沉思不语,不解的凝视着猪栏道:“剑魔,有何不妥?”
剑魔闻言暗想:“断浪暗中喂我蚀魂散,居心可怖,若给他得莫名剑法,他日老子要对付他更是难上加难,此事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剑魔思绪疾转,权衡利害后,心意立转,决定放过剑晨,摇头道:“没事,我们快追。”
话一出口,抄小路疾奔而去。
断浪虽觉奇怪,但到底不及剑魔之精滑,惟有随他一起追去。
剑魔与断浪二人走后,剑晨与楚楚并未立即贸然而出。
剑晨趁此间培元养气,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楚楚默坐一旁,芳心暗问:“怎么办?如是二人回头,岂不……”
一时不禁愁上眉梢,暗自后悔没有听步惊云的话。
剑晨调息之间,猪群显得极不耐烦,躁动不已。
剑晨不禁暗禀,忙凝神敛气,不敢入定。心中大愕不己。不解。
凝视着栏内的猪群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楚地却是喜上眉梢,闻言轻笑道:“我曾见云大哥所过之处,动物便大有不安的情绪,因此我猜云大哥可能在这附近。”
话方出口,缓步而行。
剑晨闻言,心中顿涌起一股无名的忌失与难受,缄日不言。
楚楚步出猪栏,并没见步惊云的身影,芳心大感失望。
剑晨突然提剑跟出道:“小心,或许是断浪在使诈。”
楚楚闻言摇头道:“不可能,云大哥的感觉,是他们绝对扮不出的。”
剑晨闻言心中一酸,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陪你找他。”
话方出口,提剑路出猪栏。
二人离开猪栏,忽然听一阵雄鸡高鸣声,“喔……喔……”
楚楚顿时大喜,指着鸡鸣去道:“看,云大哥可能就在那边。”
话一出口,二人不再迟疑,直朝大路寻去。
楚楚忽然瞥见大路之有一茶馆,茶馆内正坐着无名和幽若,不远处独坐着步惊云。
楚楚乍见之下大喜道:“云大哥果然就在前面!”疾步走去。
剑晨闻言一震,遁声望去,赫见无名在茶馆之内,不禁惊呼出口:“啊!师父。”
疾步奔了过去。
楚楚娇喘吁吁的跑到步惊云身边道:“云大哥,看见你就好了,我好担心呀!”
说着含情脉脉的立在他身旁。
步惊云一身伤疲,显得有几分落漠与萧索,却掩饰不住他那不屈不挠的坚毅之气,闻言看了楚楚一眼,低头不语。
剑晨急匆匆地走到无名桌前,双手抱拳行礼道:“徒儿参见师父。”
无名乍见剑晨现身,神态有几分狼狈,不禁微微一震,闻言凝视着他道:“晨儿,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剑晨闻言遂将楚楚相求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说话间却有些心不在焉。无名不禁心中为之一怔。
楚楚见步惊云低头不语,芳心难过至极,忽然想起他浑身血迹斑斑,还有不少黄沙,芳心一痛,凄然道:“云大哥,你又受了伤,是谁伤了你啊?”
见步惊云仍是低头不语,幽然一叹道:“唉!怎么你的命总好像要斗个不停,没完没休,为何不给自己半刻安宁歇息?”
说着,注视着步惊云耳际的沙粒道:“让我替你抹掉它!”
说话声中,身袖中取出一方丝绢,温和的伸向他的耳际。
步惊云一直缄默不语,见楚楚的欲替自己擦身上的沙粒,突然一声不响的舒手抓住了她的玉手。
楚楚忽被步惊云抓住手臂生痛至极,花容微微一变,惊道:“云大哥,你握得我好痛,放手呀!”
一旁的剑晨闻言神色一变,大喝道:“步惊云!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楚楚姑娘。”
说话声中,提剑欲扑过去。
步惊云闻言,双目寒芒一闪,冷哼一声,一掌闪电般击向楚楚的芳肩。
啪!“啊!”楚楚做梦也料不到步惊云竟会向自己下手,始料不及,啪的一声脆响,被一掌击中,惊呼一声,身形踉踉跄跄的跌出。
楚楚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步惊云无情的一掌,心痛如刀绞,酸泪如雨而下。剑晨见状大呼一声:“楚楚姑娘!”
飞身将她扶住,狠狠的瞪着步惊云道:“你太过份了,楚楚姑娘为了你不辞千辛万苦赶往天下会,途中更是险死还生!”
说着语声高亢道:“她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如此待她!”
步惊云冷哼不语。剑晨一反温文态度,无名也感愕然,心道:“徒儿已经长大,其心事再非自己所能明白。”
意念到此,霍然起身戚然道:“晨儿……”
“哦!”剑晨闻言一惊回道:“师父!徒儿……”
啪!嚓……当当……
剑晨话方出口,步惊云啪的一掌击在桌上,桌子顿时碎断,茶杯等物纷纷掉在地上,霍然起身紧握双拳厉声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快说!”
无名见状,黯然一叹,双目微闭道:“惊觉,你既已跟了我不少地,现在又何须着急?今次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弥隐寺!”
话一出口,起身付帐,带着众人离开了茶馆。
弥隐寺,一派壮严肃穆,其主殿名日——佛慈堂。
大殿之上,供奉着一尊金漆巨佛。
金佛面露一丝慈和的微笑,为整个大殿洋溢着祥和之气,宛如极乐。
就在此祥和之地,一个人正散发着一股和这里完全相反的黑沉杀气,他就是——
步惊云!
步惊云随无名多时,才来到弥隐寺,实际早已急不可待。
见寺里的主持率人迎出,双目寒芒一闪,凝视着无名道:“你带我来此干什么?”
无名闻言双目精光一闪道:“很简单,我要和你赌一赌,若你胜我,便可取回绝世好剑。”
说着手腕轻轻一带,绝世好剑立时脱手飞出。
“霍霍”一阵脆响,不偏不倚的飘落在巨佛手中。
弥隐寺主持见状,情不自禁神色微微一变,双掌合什,轻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无名闻言面色一肃,凝视着沉吟不语的步惊云道:“惊觉,绝世好剑己沾满了你的杀气,故需以佛掌静化,你若要得回他,就必须接我一招,这就是赌注。”
顿了顿提醒道:“你别太爽快,我也有我的条件。”
说着指着眼前雪髯及胸,面慈目善的老和尚道:“倘若你接不下我一招的话,我便要你在此跟随这位渡空大师修心十年。”
渡空大师闻言双掌合什,朗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步惊云闻言暗禀,凝视着渡空大师暗自思忖:“眼前和尚原来是弥隐寺主持,亦是不虚师兄,与本虚在江湖中合称不渡虚空之号。”意念一转:“无名修为登峰造极自己根本没把握接其一招,但这是取剑的唯一机会,无论如何必须一试。”
意念至此,钢牙一挫,点头道:“好!亮招吧。”
无名此举,除为取剑,更想导步惊云回归正途,故己决意出手,要其心悦诚服,于寺中苦修十年。
闻言挥手道:“别急,你如今伤疲未愈,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先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等你。”
步惊云闻言摇了摇头道:“时候无多,要打明天打。”
渡空大师闻言单掌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如此执意,可能是改变一生的一个转机!”
步惊云闻言为之一震,双寒芒一闪,欲迈步离开。
楚楚见状忙走到他跟前道:“云大哥,剑晨师父武功盖世,你还是不要赌吧。”
步惊云闻言凝视了楚楚一眼,默不作声,身形一闪,己然如流云一般的离开了弥隐寺。
楚楚见状急呼道:“云大哥!”
就欲追去。
幽若忙拍了拍她的香肩道:“楚楚姑娘,毋庸担心!其实云师兄倘若赌败,能留在此处清修,对他未尝不是好事。”
楚楚闻言回首凄然的看了幽若一眼,旋即低头不语。
幽若的话固然有理,惟楚楚始终有不好之感,步惊云的感受,只有她才能明白。
剑晨一旁见了,双目中闪着不知是忌亦或是恨的眼神,心中有下种酸楚之感,冷哼不语。
无名目送步惊云背影消失,回首注视着渡空大师道:“渡空大师,这次就劳烦你为此战作一见证,更麻烦你借寺往宿。”
渡空大师闻言双掌合什道:“不用客气,你能一心导步惊云回正途,兔苍生受劫,老衲也敬佩得很。”
无名闻言怅然一叹道:“不知不虚大师现在何处?”
渡空大师闻言不禁笑道:“哈哈,我这个师弟,现在又在面壁阁面避思过啊,我们还是进内休息吧。”
说着与无名带着剑晨,幽若,楚楚入内。
夜静雾薄,月挂云梢。大地一处片宁静。
弥隐寺内,比外问更为宁静与清和,仿佛连一片落叶落地都清晰可闻。
佛慈堂内,虽然黝暗,却并无一丝可怖之感,洋溢着无尽的祥和之气。
堂仅有一点微弱灯光,门并没有关,灯光闪烁,直渗入无边的夜色中。
此进一个人己从外的夜幕中缓缓的步进。
他!
高大!
沉默!
长斗蓬在晚晚中飞扬,他正是步惊云!
风中落叶轻舞,步惊云一声不响的步入了佛慈堂,徐徐的步到佛像前。
静静的凝视着佛掌中的绝世好剑。又目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良久,良久,默然无语!
莫地,他竟出奇的坐在佛前的蒲团之上。
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坐于佛前。只觉佛像笑容慈祥,很久以前也没有人向他如此笑过,心中思绪如潮。抬头仰视不语。
从前,他对佛像的感觉是不同于今!
那时他总觉佛的笑容虚假、欺世盗名!
但过去的每一战皆令他伤疲不堪,迄今挺立不倒,只因为他有一颗不倒的心。但这颗心早已流满泪痕与厌倦,他需要的其实是歇息。
步惊云默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道:“佛尊,我一直矢志复仇,只求血债血偿,我深信所干的事绝无半点差错,你一不定明白、佛是觉者,无所不悟,不知,不觉。我这点报仇之苦,你当然明白。”
步惊云独对佛自语,蓦地听到这方隐约传来似有似无的梵音,似是轻声劝慰,一个颗伤痕累累的心。一个伤疲不堪的人。
步惊云顿觉灵台一清,内心更如止水般平静。缄口不语。
不错,心如止水,也许正是心灵之最高境界。
这里,也放着平滑如静的止水,止水之前,置着白绢与笔墨——正是弥隐寺的面壁阁。阁内香烟袅袅。
一个人正名副其实地面向墙壁思过,他已三日三夜不眠不食。
他就是不虚大师!
不虚大师虽在弥隐寺份量不轻,身份极高,但也仍要在此面壁思过,只因他仍有一丝执着。
他深觉世上作恶之徒未尽得报应,故宁可自己先出手替天行道。
正因如此,不虚武功虽较师兄为高,当年其师把掌门一位传给其师兄渡空。
不虚亦心知妄自代行天道,有违报应之自然法则,故于犯错后皆面壁思过,以求洗涤心灵。
不虚因存执着,始终难得空明,步惊云却本想坐下静思,四周发生的事却不容他安然半刻。
静坐佛前,静思不言。
突地,一阵轻微的衣袂破风声响,八条人影闪电般的掠进佛慈堂内。
八人落地无声无息,显见武功修为,俱是高人一等的高手。
步惊云乍见,赫然见渡空大师也在其中,身不禁为之一震。
渡空大师静立于步惊云身前八尺远处,双掌合什道:“阿弥陀佛,步施主,你深夜潜进佛慈堂,是否欲趁机偷剑。”
步惊云闻言冷哼一声,感到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他今夜身心极疲,才会借佛堂歇息,况且剑原属于他,明天亦要与无名一战,本根用不着来盗。思绪疾转,缄口不言。
渡空大师见步惊云缄默不语,面容一肃道:“步施主,绝世好剑己深染你之杀气,必须留在佛前静化!老衲身在佛门,不会让你人剑杀孽滋长。”
步惊云闻言眉头一暨,冷哼一声:“老和尚,你这一套我听得多了,还是少说为宜。”
见原本清静的佛堂多了这班和尚,再也不清静,话方出口,转身便走。
其余之人见之,神色为之一变。渡空大师朗声道:“步惊云,你杀人如麻,早已传遍江湖,老衲亦难坐视,希望能竭尽一分力,为你压抑心魔。”
说话声中,手一挥,其余之人纷纷掠身将步惊云困在核心。
步惊云见去路被堵,嘎然止步,双目寒芒一闪,冷冷的逼视着渡空大师冷声道:“老和尚,我的事与你无关,莫要多管闪事,免得激怒了我,你只会自招不幸!”
语音冷厉如刀,骼然震耳。
渡空大师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双目精光一闪,沉喧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多行恶,行祸及苍生,今晚无论如何,我等必须令你放下杀心,回归正途!”
语音一顿道:“众师弟,布下八叶罗汉阵。”
渡空大师一声令下,立与众人分八个不同方位,把步惊云团团转往,齐清喝一声—
—“阿弥陀佛!”盘膝坐下。
佛音高亢,直震灵台,余音绕耳,经久不息,步惊云乍闻之下,不禁神色微微变,忙运气抵御。
原来,所谓“八叶”乃是当年释迎牟尼法道所坐之八瓣莲花,尊称八叶莲华,据说能把顽劣之心彻底降服。
如令八僧分坐八位,开始缓缓颂起经来。
颂经之余,各僧亦贯注深厚内力悠悠送出。
转眼之间,八方功藉着梵音笼罩向步惊云。
步惊云忽觉八方强硕无匹的内劲压至,内心暗惊,冷哼一声,默运全身功力,静立如山。
蓦地,众僧气提丹田,各自轮流吐出一个字:“般——若——波——罗——密——多——心——”更由渡空大师边鼓劲敲打木鱼,一边吐出最一个字——“经!”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蕴含释迎牟尼无尽智慧。
此刻经八僧以雄浑内力直轰步惊云,恍如当头棒喝!
步惊云乍闻之下不为灵台一震,神色微微一变,暗忖:“嘿,想以经和内力使我心降服,你们这般和尚算什么道行?我步惊云绝不受制于人!不好……”
意念至此,步惊云受八叶罗汉阵围攻,骤觉不妥,暗呼一声,立即盘膝坐下,运气抗衡!
就在此时,众人突然纷纷将手中念珠掷出!
而渡空大师以平缓及淳厚内力敲击木鱼,企图引导步惊云的心循声而去。
然而,步惊云的心岂会如止轻易被缚?顿生强烈排斥,动得更生强烈排斥,动得更快!
同时间,七条念珠已铁箍一般向步惊云身上套下。
要时间,步惊云中觉七股强劲侵袭遍体全身,不由得暴喝一声:“臭和尚!”
钢牙一咬全身一动,冷汗横流,欲挣脱而起。
面壁阁内人面壁。
平静的止水却忽的起波澜。澎湃有声。
不虚大师怎闻之下内心大骇,惊呼出口:“啊!”
头上己是冷汗横流。
就在此时,门吱咯一声响,无风而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想不到你修为多年,依然心不能静,未免可惜。”
随着话音响起,无名己然出现门口。
不虚大师闻言一震,头也不回,手中念珠碎地脱手飞出!
念珠力贯千斤,急转成圈,毫不留情的攻向身后的无名。
无名亦不闪避,绵掌挥出,把来袭之圈一带。
所有劲尽卸无形,来圈回复念珠,落到他手中。凝视着不虚苦笑道:“一别多年,你武功进境良多,却没料到你竟以念珠对待我这个己亡故友。”
不虚大师闻言起身,单掌合什道:“阿弥陀佛,出家人空无一物,如不以念珠祭故友之汞,难道学俗家一般剖鸡杀鸭不成?”
无名闻言有些啼笑皆非,当着朋友的面说是朋友己亡,摇头苦笑道:“空无一物?我看来未必,你看来仍有一丝执着,到底为何又要面壁?”
不虚大师闻言神色一正道:“只因世上不义之徒实在太多,报应又太慢,我总是忍不住出手……”
话语一转道:“是了!你既己借死退隐,今日又为何会动心访故友?”
无名闻言右掌一伸苦叹道:“此行实是逼不得己,今晚带来一个极不寻常的人!”
不虚大师闻言轻掐五指道:“适才入定时,我心突被牵动,足见这人杀气之重,他是谁?”
无名闻言背负着双手,缓缓的吐出一句话:“他是——步惊云。”
不虚大师闻言悚然动容道:“啊,是他?”
无名点了点道:“哦?你也认得他?”
不虚在师闻言仰首面壁,目露回忆之色道:“当他只有十三岁时,我曾与其有一面之缘,早觉他戾气之重,孩子少有,多翻劝导,依然不改。”
无名闻言沉吟道:“他其实本性不差,且甚重情,可惜矢志报仇,论为一个妄顾苍生,自行我道之人。”
不虚大师闻言霍然转身,摇了摇头,凝视着无名道:“你错了,他当初固因一心报仇而自行我道,但如今——”语音一挫道:“我相信他已经到了无道境!”
不虚大师“无道”二字一出,无名听罢,赫然目光收缩,心中立涌起一股惶惑与担心。
步惊云与无名之战,对二人,对武林同样影响深远。这一战,如何了结?
不虚,替天行道。
无名,天上剑道。
步惊云却由“自行我道”转化成“无道”!
究竟何谓“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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