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见巨鲸帮众人向他顶礼膜拜,剑晨亦不明底蕴,不由得缓缓靠紧楚楚,将她防护背后,严守戒备,以防对方使诈施击。
甫地,老者向剑晨莫名其妙地问出一句:“请问有何吩咐?”
“吩咐?”剑晨不解地反间,心中疑惑莫名。
老者微一点头,沉声道:“没错!多年来我并没疏懒,只要你一声吩咐,我定如命办妥!”
剑晨愈加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惊疑一怔,答不出话来。
蓦地,老者转首看向身后众人,怪眼一翻,如雷怒吼道:“饭桶!本王有大事共商,你们全给我退下
巨鲸帮众人眼看大王亦须臣服来人,深知其绝非等闲,当下,无不恭敬从命,他们也深知大王一向手段严厉,众人哪敢久留,急急离去。
楚楚不解地又向剑晨问道:“他到底想怎样?真的好古怪……?”
老者忽向她瞥了一眼,发话道:“剑晨,有这姑娘在此,恐怕不便说话,不若遣她避过一边吧……”
剑晨惊疑地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并非外人,前辈有话不妨直讲!请问你怎知道我叫剑晨?”
老者抬起头来,目注他手中的英雄剑,释然道:“你手握名闻天下的英雄剑,且懂得莫名剑法;我主人一生仅有一位传人,他名叫剑晨,你不是剑晨是谁?”
剑晨惊怔更甚,有些所悟地道:“你的主人,你是……”
老者此时的目光缓缓抬望,突地发现他手中的英雄剑已断,心中不由一愕。
沉声问道:“究竟主人找我有何差遣?”
剑晨募地展颜欢悦地道:“啊!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我师父的三仆之一?”
老者闻言,不期然地昂首挺胸,正为剑晨的认出之言而引以为荣!遂开口应道:“正是!世上只有主人他,才是真正的英雄,亦只有他,才配做我的主人!”
剑晨似是很欢悦,兴致所致,盎然道:“师父他经常提起你,如今能在此有缘与你相见,真是太好了!”
老者气魄慑人,令楚楚惶巩不安,心甚畏惶,不时紧紧握着剑晨的臂弯。
“楚楚姑娘,别怕!我和前辈是相识的……”剑晨对楚楚安慰道。
老者忽忧虑地急问道:“剑晨,到底主人是否出事了?你快说……”
剑晨摇头道:“你误会了,师父他安好得很,而我亦非奉师命来找你的!”
老者注视他一阵,不解地道:“既然主人无事,那英雄剑为何会折断?”
剑晨不由一阵凄哀,悲叹一声,遂将在拜剑付庄取剑之事和盘托出。
老者神色凝重,侧耳倾听,唯恐会听漏任何一句话似的。当他知道剑晨此来纯属误会巧合,面上的喜悦之情顿时消失,泛起一种失望颓丧之色。
剑晨见他转瞬变得闷闷不乐,凝重冷峻无比,便有所觉,即安慰道:“此次遇上乃是大意,话说回来,其实师父每天都在记挂你们。”
剑晨刚说出一半之时,老者已“蓬”的一声,身形暴然而起,并颓丧地哀叹道:“好高兴,你没有忘记我,主人!但为何你不来找我,”
发泄似的喝声中,他人己电射腾向身前四丈处高矗耸立的巨石,他不仅身材健硕,身手之迅之猛更是惊人,一跃,一开弹,已已升起八丈,跟着劲聚于拳,忿然向巨石上狠狠一击!
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待主人有一天差遣,今日乍见剑晨本喜出望外,如今失望却大受打击,痛苦难当!
“砰”的一拳,碎未纷飞,石雨扬起,拳轰过后,老者抽出拳头,坚硬如铁的已石上留下了一深深拳坑。
细扫巨石视之,只见上面亦布满了和这个同样深大的拳坑……
原来自与主人分别,他便在此处定居调教徒儿,并暗助徒儿建立了巨鲸帮!而他每日都在静候主人出现,且以拳坑记下日子,甘多年来,他每日如此,这声巨石已烙满了他无数失望的痕迹!
“英雄剑断,正义难存,此后魔道横行。生灵涂炭,到底能够力压群雄,领导一方的英雄何是时再能现?”
老者步出海,向天怒吼!发泄出心中苦闷,吼声宏亮震耳,宛如恕海龙吟!
“嚎”的一声雷喝,双拳往汹涌的海浪击出,“碰碰”巨响,海恨被强劲无匹的劲气激击得溅起八丈,澎湃荡起,蔽日遮光。
他纵横七海,性情豪迈,然而此际怒吼声中竟带悲枪万分之意,颇具苍凉。一声龙吟,令他激荡汹涌之情有所发泄,逐渐平复,他远眺无际汪洋,脑海遂浮现出他和主人当年的种种往事……
二十多年前,他的主人无名,武功超绝,尤其剑法最为厉害,可称当世无敌!他如日方中,座下更有三名武艺超卓的仆人,纵横江湖,不可一世。
后来,无名的爱妻惨死,致使无名心灰意冷,伤痛欲纶,决心借死归隐。三名仆人忠心耿耿,本欲一生追随无名,但无名不想自有不幸累及他三人前途,于是毅然道别,各奔前程。
甘年来,他们未有半点联络,老者心想主人只是一时志气消沉,终有一日会复出。
正因这个信念使他一直满怀希望,更使他一直在期待。
为等主人有事差使,他每日勤于练功,甘年以来,一手龙霸拳与龙吟气己臻化境,深不可测!以其一身盖世武功,他本可独霸一方,但他为着不想给退隐的主人增添麻烦,遂一直掩藏身份,故亦鲜为人知其声名厉害!
然而,无名始终坚决隐姓埋名,矢志不移,但其三名仆人却未因二十年的漫长岁月的改变,而将他的赤诚忠心有半点消磨。
此时,老者盘膝坐于海中的一块礁石上,目视远方,仍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
剑晨凝视着这个屹立海中的老者,心中实有点过意不去!
忽地,楚楚向剑晨问道:“剑晨,他的主人究竟是谁啊?”
剑晨略一思索,笑道:“他,是我师父的仆人……”
楚楚既惊奇义羡慕万分地道:“能令如阶一个绝世高手忠心不二的人为奴,那你帅父当年必定是显赫一时了!”
经楚楚如此一提,剑晨道:“错!我师父无名无姓,名不经传,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楚楚抱住他的左臂,仍羡慕地道:“无论如何,他能令人如此追忆怀念,说明他定有其过人之处,我真想有幸见他一面,不知可否?”
无名隐居后,一直不愿见人,但楚楚此番欲见,剑晨一时间竟无法拒绝,却遂面现难色。
不知如何回答之余,剑晨只好将目光移向海中老者。
老者此时己从礁石上站起,他原来就是无名首仆——七海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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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海上的另一边,雄霸与风,云二人正斗得激烈……
雄霸怒吼产中,断掌碎然吐劲,猛向另一掌削去,登时鲜血狂溅,惨厉非常!既要破关,他又为何自伤其身,
其反常行为实令聂风惊震莫名!
相反,步惊云心中只管报仇杀敌,对眼前一切不为所动,绝世好剑向前劈出,大喝一声道:“老匹夫功力匪夷所思,聂风!小心!”
雄霸惨烈一声大吼道:“老夫狠心自断二指,为的是要将归无气劲全部贯注仅余三指上,发挥三分神指最霸道的威力,叛徒,受死吧!”
说时,他的左手大,食,中三指弹戮而出,“嗤嗤”厉啸,劲气激荡,三分神指一经破关,果然气势迫人,威力倍增,挟着汹涌巨浪,直向二人扑击。
“雄霸这老匹夫拼死断指一击,绝不简单,让我先探虚实!”聂风要求道,并在说时,宝刀挥舞,顷刻寒气四溢,正是傲雪六诀之——冰封三尺。
刀寒胜雪,立刻把迎头巨浪凝固为一座巨大冰山,宛如铜墙铁壁。
但三分神指无坚不摧,疾射迎击冰山,硬闯而入。
“乓,当”刹时间,雄霸所使三分神气的破冰之声不绝于耳,冰封三尺难挡其锋,冰片纷纷如蝗飞雨飞射聂风二人。
冰锋如刀,立时透体刺入,将二人身上划出不少血槽伤沟,可是,在旁的步惊云赫然不顾一切,奋刃挺剑冲上,浑然不顾如矢冰雨。
聂风亦不坐视,随即挥刀破冰,二人冲破冰山,步惊云骇然发现雄霸竟己不知所踪,忙游目四看。
原来雄霸老奸巨滑,借冰山作掩护,趁机潜进水底,更乘风,云未觉,三分神指伺机暴射而出,恍若三道虹剑,直冲击上,袭向二人。
聂风二人不虞有此一着,顿给三股凌历气芒从下攻上,防不胜防,聂风无从躲避,幸而背上刀鞘遇上劲道,挡卸去大半劲力,但仍被击得吐出一口鲜血,而步惊云却惨遭气芒轰个正着;即肌体迸裂,血溅当场。
三股气芒冲势未止,更将聂风二人震飞半空,雄霸得势不饶人,闪电扑出水而,乘胜追击。
“嘭,哎”‘暴雨狂风’在雄霸使出更见炉火纯青,漫天腿影以迅雷不及掩身之势踹击上二人,绝不计风,云有喘息余地,二人头昏脑胀间,躲避艰难,己不知吃了多少脚击。
势情危急下,风云二人心意互通,倏地刀剑交击,“当”的一声龙吟,震耳欲聋。
交击之声持结不断,仿如轰天雷响,直破九宵!
两大神兵皆属至寒之物,交击下顿传刺耳巨响,且自生一般新生力量,猛将雄霸震退。
凤溪村一役中,风云合壁曾生出难以置信之力量,如今二人再度联手,雄霸为之一慑!
而此时,远处的拜剑山庄的山头上,亦有多人在观看这场惊大动地的帅徒生死之决战。
温弩,冷胭追找刚才干庄中突然被旋风卷走的步惊云而追出山头,此时,但见激战中的步惊云身处下风,他二人不禁为之担忧。
“雄霸武功盖世,不愧为当今大下第一高手,不知主人能否应付?”冷胭焦虑地道。
温弩的如炬眸光边紧盯海而上激战之景,边应道:“放心!绝世好剑既要诞生于世,那它就绝不会败,不会让它的主人败下!”
“啊!那是什么,”冷胭正欲答话,忽惊讶莫名的戟指海面,脱口呼出。
只见海而上忽然间涌现出一团巨大的旋风、将海水旋吸而起,一层层,一叠叠的飞旋出海涛百丈。
风云合壁所生出之力足以惊大地,泣鬼神,更震荡九天之气,造成前所未有的——
天变!
“啊!龙卷风!”温弩见状,大惊失色地惊呼道。
雄霸也不由悚然大惊,心中暗忖:“他二人合壁‘互补不足’,生生不息,相反,老于自伤己身,功力虽达峰顶却难持久,此消彼长,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他心念甫动,真气立至极点,三股气芒随机自三指疾吐而出,交织成一灿烂绝伦之无匹气团,誓死作最后一击!
这边,风,云受伤严重,忙籍机翻落在一艘巨鲸帮的大船上,身形未稳,旁边另一艘船上的巨鲸帮众人却搭箭拉弦,立刻发欢,万箭齐发,密如蜂蝗。
“嘿”的大喝一声,步惊云云忍痛强运劲力举起绝世好剑,耀起一片如雪光芒挡荡敌箭。
他们所射来的密箭,奇怪地,飞至中途,竟然皆力竭堕下。原来利箭的凌厉劲力,早被绝世好剑悉数吸纳。
顷刻,绝世好剑所生吸力,益发强大,更将四周气流和大地间的力量往剑上汇集,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气旋。
“呵喝”长剑发出不动自鸣的龙吟轰响,奇怪的,步惊云身旁的聂风亦突然失踪,渺无人影,仿佛化作一阵旋风融于绝世好剑里,推助气旋加剧增强。
旋风势猛无匹,船上众噗罗被吹得东倒西歪,无法站稳,身如败絮,无人推操自倒海中。
绝世好剑吸力不断,就连远处的龙卷风也遭吸扯。瞬息间,龙卷风与风,云溶为一体,力量还在无穷无尽地增大,此刻风,云二人己不可分辨,风无相,云无常的结局赫然发挥至:
一一一摩诃无量之境!
狂猛无伦的龙卷风卷揉过雄霸,直向风,云涌去,完全的与他俩浴为了一体,发作出无限巨大的威力。
在山顶上观战的二守剑奴见状欣喜若狂。
“呼”的一声,一艘巨鲸帮的巨船被盘旋而起的龙卷风凶狠的掀翻个底朝天,瞬而沉下。
“啊,少少主人你看!是一一一龙!”岸边亦在观战的四剑老三一向已呆若木鸡的傲天惊禀道。
只见海面上,龙卷风宛如化作一条巨龙,张牙舞爪般直冲九宵,蔚为奇观。
“杀!”步惊云厉喝声中,已化似龙的龙卷风俯冲向雄霸,雄霸挟着三分归元气顶级功力忙硬拼迫出,巨龙蓦地张开大口,狠狠向他吞噬而下。
巨龙一将雄霸吞噬,随即传出轰然不绝的拼击声响,且迸发出“隆”的一声绝世震撼力。
“嚎”的一声震大巨响,巨龙势如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朝拜剑山庄汹讯压下。
“啊,不得了啦!”山上众人惊醒惊呼着四散狼狈走避,向艘艇船卷起起高抛至岸,摔得粉碎。
风卷残云,大地色变,风,云带动了龙卷风威力骇人,似要毁尽天地万物,与及人世间所有恩恩怨怨……
一场惊天动地的剧战后,转瞬间,一切回复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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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头之上,有一人半身浸于浅水之中,微微颤抖,看来还没有死,但他长发披散,衣破体伤,很狼狈。
他,今天己彻底惨败,身上的皇者气慨亦随波流失!他正是——雄霸!
雄霸此际己伤痕不堪,这种倒下的感觉虽然极之难受,但他仍然拼尽一口气再次挺立,忍着巨痛,踉跄着走出浅水,艰滩的走向岸边,就在此时,一柄冰寒彻骨的剑己架在他的颈项上,使得他不由停住了刚刚抬起的左脚。
“雄霸!我俩之间种种恩怨,今日也该在此作一了断了吧?”一个他听来十分熟悉不过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
虽然利刃加身,但雄霸竟然仍不失皇者气度!侧首傲笑道:“嘿嘿,步惊云!你绝对不会杀我的!”
步惊云勃然大怒,完全被他这种不以为意的傲慢之态惹怒了,直气得七窍生烟道:“呸!我等待今日己有十多年,怎会不杀你?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说时,绝世好剑直劈切向雄霸的头颅,势猛无比,万难躲及。
“慢着!”此时,聂风突然挺刀格住他的下劈长剑。
“哈哈!只有聂风和你合力方可把老人打败,但我亦深信,正因聂风在此,他就绝不会让你杀我!”雄霸似是有恃无恐地冷笑道。
步惊云微慢地瞅向聂风,但剑却未就此拿开,大声问道:“为什么?”
聂风戟指他身后道:“你看那边!”
步惊云忙放眼望去,只见身后搁浅的己沉有大半的船上正站着两人,一人正是巨鲸帮主杜野,另一人竟赫然是一一秦霜。
“叛徒!快放开雄帮主!否则我先杀死这个残废的家伙!”
杜野左手成王钩抓扣在秦霜的头颅骨上,右手倒握一柄闪闪耀光的短剑,恶狠狠地向步惊云吼道,而秦霜却身不能动,被他挟持住。
步惊云心中一沉,沉默片刻,目注雄霸,杀气复现,聂风见状,忙阻劝道:“云师兄,我俩决不能不顾大师兄的死活而妄杀雄霸!”说时,忙运力挡架住步惊云正涌劲逼压的长剑。
雄霸别有用心地道:“不错,秦霜他曾在凤溪村为救你们而牺牲了双手,现在好可怜呀!”
就在此决定性的一刻,步惊云那股为报仇之无悔杀意,竟因一个秦霜而犹豫起来。
“不用理我!云师弟,”为了孔慈,为了天下人,你快快把那老匹夫宰掉吧!”秦霜大义凛然的急道,气壮山河。
陡地,似是决定性的,步惊云角毗欲裂,大喝道:“聂风,让开!无论作出任何牺牲,今日绝对没有人可阻止我杀雄霸!”
说完,绝世好剑猛力下压,削向雄霸颅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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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冷。
星稀。
在一条陋巷内,隐约传出阵阵胡琴之音,为这秋意渐浓之夜,倍添几分苍凉萧索……
一个枯瘦的,年近古稀的老人正在此窄巷中摆摊占卜,神情漠然,琴声悲哀,似乎真的要待有缘人踏雪寻至,因而,他那简陋的单零小蓬显得异常冷清。
“汪汪”一条大黑犬凶猛地从他身旁的街角窜出,追赶着一群衣衫楼褴的幼重,他们向这边奔来,边吵争扭打着,根本无暇顾及那只恶犬的追咬,他们抢夺着,“叮”!
的一声,豁然落地竟是一个铜钱。
一名幼童眼疾手快,奋不顾身的扑压捡起那铜钱,立有另几名幼童扑上来从他手里抢夺,怎奈那幼童抓握其紧,他们一时竟无法从他手中挣抢夺得。
“砰”的一声,几乎在同时,即传出“哇”的一声痛哭声,那名得到铜钱的幼重遭到那几名幼重的一阵狠狠的拳脚招呼,且将娇嫩的下巴撞碰到墙角,即时,鲜血直流,给本算幽静的胡弄里顿添了混杂的热闹,但多了争斗的悲呼与吵闹。
纷争无处不在,秋风呼呼吹来,像为悲哀的生命发出无奈的哀鸣……
晚风飒飒,落叶片片,突然,一个人仿佛随着凤,踏着叶,飘然步时此陋巷之内。
此人的容貌在黑夜中难以睹清,但模糊的可看出,他的身材很高大;衣袂飘飘,双手负背于后,一进巷内,鼠犬皆惊,猫虫皆惧,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慑人至极的威气,正在争打的孩子们甫一见其步时,登时不约而同的住手!就连那名正在痛哭流血的小孩亦乖乖地止声,默默站定,不敢出声。
奇怪地,在这人面前,无人敢逞英勇,然而稍具男儿气概的人,又不愿展示懦弱于其眼前。
蓦地“挣”的一声,那摆卜摊,正在拉琴的老人乎中所拉之琴弦崩断音止……
弦断之声,惨厉非常,听来让人心寒,寒得令人心碎,老人不由黯然放下胡琴。
来人悄无声息的坐到写着“半仙”二字的老人摊前。
未等来人计日,老人幽幽地道:“弦断非吉,喻意不祥将至,原来我二十年前有缘一遇的不祥人已经来了。”
陋巷异常昏暗,在孤灯映照下,来人那张熟悉即又不平凡的脸,早已埋于幽暗之中。
“你还记得我?”来人冷冷的道,恍若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冷。
半仙老人手抚胡琴,应道:“我虽双目失明,唯一生阅人无数;你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之英雄气概,这样的人,我至今仅遇一次,想不至还有第二……”
来人仍冷冷地道:“我亦想不到你仍在此地!”
“生命无常,我能常在此处替人卜算吉凶,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半仙说罢,来人心中不由一动,并无答语,似在咀嚼其话中含意。
“唉!你说得对。”来人长叹一声道,其中包含万种意义。
半仙老人有些忧虑地道:“可惜你二十年前并非如引的想过,你当年声望正隆,我为你所批之言却说一切尽属‘昙花一现’,好应立时收手,否则会克至亲,不知后来如何?”
来人凄哀地缓缓道:“我终于借死退隐,只可惜却是在内子惨死之后……”
半仙老人轻轻摇头,轻叹一声道:“唉!可惜……”
一顿,道:“想不到你虽是显赫一时,但却寂寞半生,这种虚名要来何用?有名,还不是等如无名……?”
半仙一番言语,来人仿佛听来深为触动,在幽暗中只见他微微颁首。
那先前只立一边的几名楼槛幼重疑惑不解地私语细声道:“有名?无名?这是什么意思?”
只闻半仙又道:“既已是惜死遁世的无名死人,本应心如止水,又何解故地重游?”
来人释然道:“近日我心绪异常不宁,恍如当年内人亡故之兆,未知是凶是吉?”
半仙略一顿停,取过纸笔,道:“好吧!我就为你代测一字,看个究竟!你报上一字来……”
“昙!”来人微一思索,便脱日而出道。
“世上浮名本如是昙花一现!”半仙边说边写,书完“昙”字上面的“日”字后,一顿,又道:“‘昙’字,日下从云……”
边说边写下面的“云”字,道:“昙,乃浓云密布之意,……日下从云,喻意日内你将要遇上云……”
微又顿,接道:“……一个唤作‘云’的人,也是一个孤独可怜的人……他只会为世间带来死亡……
你二十年平静的归隐生活即将结束!”
来人漠然道:“我心已死,不想再涉及任何纷争,如何能避免?”
“无法避免!”半仙毫不思索地道。
那人长身而起,向狭巷的前面走去,半仙微愣,听脚步声他己知道其迈步离开了,便补充道:“现在,才是你另一个新生的真正开始!但愿…我能够第三次再见到你……”
那人没有回答,双拳紧握,如风逸去……
一个本己是无名无姓的死人,命运之神偏偏要把他从坟墓中挖出,是要他重过新生,还是向他再度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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