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剧战,龙儿与战如来终于拼至最后一招,战如来倚仗手长之利,龙儿则摹地以腿御剑,双方势将同时中招,两败俱亡……
千钓一发间,战如来突然双腿一蹬,抽向急退,避过了黑剑!
而龙儿则被战如来的猛掌击得向后疾飞而出,势如疾箭。
一优大师忙飞跃上前,接住龙儿,焦急地道:“徒弟,你没事吧?”
龙儿摇了摇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瞪得象铜铃一般,冷冷地瞪视着战如来,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道:“战如来……你……好窝囊!”
战如来不语,步伐沉重地走向龙儿!
众和尚立即一阵惊呼:“哇!战如来又来了!”
一优大师扶着龙儿,颤声道:“不要再打了!我徒儿已经伤成这个样子,我代他认输便是了!”
战如来瞥了一优大师一眼,道:“哼!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像他这种材料,宁死也不会认输的!”
一优大师语塞!
战如来盯着龙儿,一字一句地道:“这次战败的人,其实是我!”
千百双眼睛一齐望向战如来,眼神里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半晌,一优大师才打破沉静,喃喃地道:“什……么?战……如来你…竟然认输?”
西岭笑佛皱着眉,咕咕地道:“师父他……怎会认输?”
战如来苦笑道:“老衲已经败了,这届盟主之位,就给摩陀兰若这小和尚坐上去吧!”
一优大师呆了半晌,举起右手大笑道:“哈哈!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西岭笑佛盯着战如来,不解地道:“师父,你……其实仍有足够实力胜那小子,为何要……妄自菲薄?”
战如来沉吟着道,
“不!就在刚才我俩快要击中对方的时候,我竟然心生惧意……但他却完全无惧给我砸个头开脑烂,誓要与我分出胜负,老子这次败,正是败于这小子那视死如归的求胜战意!
他,是强者!只因为他的战意比谁都强!”
西岭笑佛呐呐地道:“但……师父,你如果认输,我俩该怎么向主公交代?”
“狗奴才!”战如来怒声道:“你这样惧怕你的主公,就叫他来找我算账好了!”
话音甫落,一掌击在西岭笑佛的左胸上。
西岭笑佛这次笑不出来了,身形倒飞出数丈远!
“轰……隆……”
此时,近处主公与怀空站立的山峰上,传来一阵震于巨响!
原来,是怀空一不留神,竟给主公以、‘血火邪罡”从背后偷袭——
幸而怀空仍能及时把“血火邪罡“凌厉的火劲卸于足下的巨岩,方能减卸这霸道的一掌!
但岩石承受不住压力,被震得断裂摇摇欲堕!
山下的和尚们纷纷四处逃散,一片惊呼:“哇!山石要塌下来了,快走呀!”
怀空大吃一惊,忙飞奔崖边,一连向岩石拍出四四一十六掌!
断裂的岩石顿时被击成万千碎石,四处飞散!
佛手峰上的和尚们不禁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一他们己性命无忧!
战如来高声叫道:“好!身中重掌,仍不惜耗用真气替众人砸碎山石,小子殊不简单!”
怀空的身影随着碎石飘落到了佛手峰上。
“怀空!老子本不需要用杀戮而顺利夺取盟主之位……”主公怒声道:“可惜你多管闲事,坏了老子的部署!我早已在佛手峰埋下无数火药,如今所有在佛手峰上的人,都要死!”
话音刚落,佛手峰上便传来一阵“轰隆轰隆…的爆炸之声,碎石漫天飞舞。
怀空高声喊道:“危险!大家赶快离开佛手峰!”
“啊……啊…渗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被炸得肢离体散!
一优大师忙抱起龙儿,向山下飞奔。
龙儿挣扎着道:“放……下……我!”
“喘!你连说话也软弱无力,还强撑什么?”一优大师皱眉道:“徒弟!咱们还是走为上策!”说着,仍继续向山下飞奔……
“此成无论胜败,最后的胜利仍是属于主公,好可怕的心计!”
想到这里,战如来对西岭笑佛沉声道:“笑佛!伴君如伴虎,你为虎作怅,以后要好自为之!”
“你错了!我不是虎!我,比虎更可怕!”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战如来身后响起!
同时,己有一股灼热无比的劲风直奔战如来的后脑而来!
战如来慌忙转身!便看见了一道赤红如火的光芒,势若电闪地射向身于!
战如来骇声叫道:“火麟?”
同时他也不敢丝毫怠慢,向左后侧急斜身,欲避过这电光火花的一剑!红光仍擦着他的胸膛而过,战如来只觉得胸口如遭火焚,痛彻心底!红光在两丈外停住了,光芒照射下,握着剑柄的正是主公!
主公冷然道:“你误了老子的大事,应该接受处罚!”
战如来摸了摸胸口,冷笑道道:“嘿!你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主公狂笑态毕露,道:“纵使你神元气足,也顶多可以接老子十招!”
语声未歇,身形己陡地拔起五丈多高,同时长剑一划,幻现出一片严密的剑网,直如乌云罩日,密不透光,正是断家蚀日剑法最利害的一式“火麟蚀日”!
难道他真的是断浪?
只有断家人才能使出这凌厉无比的一招,
这式剑法之猛之密,战如来怎么也寻不出破绽,更无法闪避……
“啊”一声惨呼,战如来的一条右臂齐肩被削断!好狠,好猛的剑式!
主公缓缓抬起火麟剑,轻轻吹了吹剑身上的血,狂笑道:“现在你已经废了一条手臂,且更精疲力竭,就连老子一招也挡不了!”
战如来面色苍白如纸,汗如雨下,身若筛糠,直愣愣地盯着主公手中的火麟剑!
主公的左手摹地在剑身上一抹,立时一道熊熊的列焰直扑同数丈外的战如来!
战如来没有闪避,他也知道,即使闪避,也是在劫难逃,他于是索性闭上了眼睛!烈焰顿时蔓延直线如来的全身!很快,战如来便倒下了,发出一阵刺鼻的恶臭味!
但他自好至终,连哼都没哼一声!不愧是条硬汉子!
主公陡敛笑容,冷冷地道:“战如来,你根本不配拥有火麟,你只配死在它的剑下!”
众和尚没有受伤的,遂枪惶扶起其余被炸药炸伤的和尚,没命地顺着一条两丈阔的狭道向山下奔逃,情况相当混乱,恍如乱世!
就在众和尚刚奔离峰顶数十丈之外时,翟地听得主公暴喝一声:“弓箭手,备箭!”
此言一出,众和尚们不禁大惑不解,山道上并不见半个弓箭手的人影。
主公又放声高喊道:“放箭!”
霎时,山道两旁的树林中射出一排箭雨,只听“嗤嗤”声四起,顷刻惨嚎撕天,那些惊惶失色,奔在最前面的数十个和尚随即中箭,血花铺天狂洒,情况极为惨烈!
怀空大喊道:“树林里埋伏有箭手,大家快退!”
一优大师焦虑地道:“怀空,前有箭手,后有炸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怎么办?”
“哈哈!你们这班蠢秃驴不肯顺从我们主公,便只有死路一条!”前方一块岩石上,南峦诸葛负手而立,狂笑道:“怀空!你可还记得我南峦诸葛!老子今日誓要报你当日一掌之仇!死吧!”
远处山头上,那个独眼白衣人叹了日气,幽幽地道:“唉,顺者昌,逆者亡,他还是要杀绝所有逆他的人,想不到他仍然辣手如昔!”
白衣人身旁的一个被风帽遮住了在半张脸的人但:“那,我们应否出手?”
从声音可以听见,这是梦!
白衣人微微摇头,道:“还不用!我深信那自衣的年轻人,仍有能力帮助所有的人化险为夷!”
不错,一袭白衣的怀空,的确还有能力拯救众和尚,但他不得不动用天罪!
只见怀空向前微微一倾身。背上的铁匣便划起一道圆弧,然后“唆”地一声插在他面前的青石地面上。
“咋”地一声,天罪开了,一道白光向空中电射而起!
怀空的身形几乎是同时与白光一道升起。跃起五丈多高!
随着白光,数不清的金属拼合声随即迭起,接着,怀空的手中便己紧握着一件铁铸的凶兽!
怀空身在空中,手中凶兽轻轻一挥,凶兽便势狂无比,咆哮扑出,把己拦在路头的所有弓箭手吞噬!
山道的地面,被凶兽所发出的狂猛气劲挖了一条深逾三尺的坑,尘土沙石疾旋而起,“嘶嘶嘶”之声,不绝入耳!
山道两旁的树林,枝断叶落,有的大树甚至连根拔起!怀空飘然落地,朝身后的人群,高呼道:“走!”
一优大师也嚷道:“怀空已经帮我们开了路!快走呀!否则那个笑佛主公会追上来了!”
所有人都没命地奔逃!
唯有怀空在众人身后掩护,因为他知道,真正危险的人还在后头!
人群走近,最后面是一个年老的和尚,由于体弱多步,步覆瞒珊,边走边喘着粗气!
最危险的人,始终是要来的——
但他就在这时来了!
他飞身一脚踢身那名老和沿的脑袋冷哼道:“想走?没这么容易!”
怀空想要出手相救,己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那名老和尚被踢爆了头颅,脑浆四喷惨不忍睹!
他手中的火麟剑划起一道弧形火圈,向怀空狠狠攻到,口中大喝道:“怀空!就让老子的剑中邪神——火麟,会一会你手中的铁铸凶兽!”
剑,己逼至怀空头顶两丈外!
剑网如虹,凌厉的剑气简直可以斩金断玉,把怀空身旁四周两丈内的地面悉数击爆得四分五裂!
霎时间沙飞石走,剑网伊如匹练,团团把怀空裹在网中!
好一式“火麟蚀日”!
怀空缓缓望空举起凶兽;千道异光摹地从密封的剑网透入,瞬间又编织成另一道网,及时把主公的剑网一格。
好神奇的网!是凶兽的网!
两网漫天相碰,然后又倏地消失。
主公的火磷剑脱手而飞,飞向空中,他那疯狂的杀机及战意也随之消失,仅是呆然仁立!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人间居然还有一柄比他的火麟更凶悍、比绝世好剑更霸道的绝的神兵!
“想不到,这柄绝世神兵比火麟剑更凶悍、更霸道,可惜神兵如兽,这位年轻人年纪尚轻,又怎么可以长久驾驭神兵中的兽性?凶兽出闸己久,这年轻人已经耗用了不少的内力御此神兵,这招硬拼过后,便需回鞘!否则,在真气不继之下,这柄凶兽势必反噬其主,他也会自伤己身……”
果然不出白衣人所料,怀空的凶兽回鞘了,只见一道异光倏地钻进铁匣之中,便一切回复了宁静。
只有主公的火麟剑在急速下堕!
“好一柄绝世神兵!可是你看来已经无力再驾驭它使出第三招了!“主公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朝怀空阴阴一笑道:“怀空!如果没有神兵之威,看你如何可以与我的火麟匹敌!”
话音甫落,身形疾弹而起,伸手抓向下堕的火麟……
但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火麟剑竟刺向主公的面门……
不!准确他说,是刺向他面门上的青铜面具!
主公不禁一愕,但就在这一愕之间,火麟击中了他面上的青铜面具!
“啪”一声脆响,青铜面具碎成千片,面具之下,是一张冷冷的俊脸——
一张断浪的脸!
断浪,他真的是——
断!浪!
火麟剑击碎断浪的面具后,又飞向他身边的一座小亭子,将小亭子顶上的瓦片击得如雪纷飞,四处疾射!
断浪身形拔地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抓住火麟剑,冷喝道:“什么人?竟然可以御得了我的火麟?”
没有人回答断浪的话;而在他眼前出现的出并不是人!
赫见一阵狂风卷过,天数的瓦片。砂石,叶碎,顿聚成一个巨人!
巨大得如同一个风!中!之!神!
断浪双手举剑,再次跃起,火麟剑从巨人的头上直劈到脚下!
巨人散了,瓦片、砂石、叶碎向四面八方飞溅!
巨人的背后,是一个满头飘逸长发、独眼的白衣人!
——也就是远处山头上观战的那个白衣人!
看到这白衣人的一刹那,断浪的身子轻轻抖动了一下,颤声道:“啊?是你?聂……风!”
他,就是聂风?
当然,只有聂风才会有这满头飘逸的长发!
断浪旋即恢复了平静,冷哼道:“想不到老子重出江湖之时,你居然又像冤魂一般缠着我!”
聂风幽幽地叹了口气,盯着断浪,道:“我也想不到,已经这么我年了,你始终不变,依旧邪恶!”
“变、”断浪冷笑道:“嘿嘿!为什么我要变?老子一生只变过一次!”
顿了顿,扬了扬手中的火麟,道:“就是由你好朋友,变成你的敌人!”
一旁的怀空暗暗心想:“哦?他俩原来是认识的?
来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神一般的气息,而且旬眼。长发。飘逸,难道……他便是失踪了多年的聂风?”
聂风神色有些凄然,道:“我真不明白,当初我俩何以会弄至如此势不两立?”
断浪仍在冷笑,道:“你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俩的立场不同,所以才会水火不容!自我重执火麟,我便清楚明白,今生必须为振兴断家的努力!我要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们姓断的绝不是好欺负的!我要断家再度名震江湖!天下人,甚至连你。都认为我不对!但我深信,所有姓断的都会支持我!相信我!”
聂风沉吟半晌,道:“要振兴断家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有许多方法!但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用最错的方法!”
断浪晃了晃手中的火麟,道:“因为最错的方法往往就是最快成功的方法!你当然不会明白,这正是我俩性格不同之处,所以我俩己无话要说!”
“说”字一落,断浪的火麟便疾若奔雷闪电地向聂风猛刺而来,挟着熊熊的烈火!
聂风淡淡地道:“以剑御火,火气相融,是更高层次的断脉剑气,可惜气如其人,刚烈不纯,纵霸,纵强,这又如何?”
话语声中,身形飘然而起——
断浪的火麟,从他的脚底刺过,走空了!
聂风冷声道:“我们真的非要交手不可?”
断浪用力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非战不可!我很想看看,你在这十二年来到底有何进步,我偏不信自己不能胜你!”
聂风,断浪两个曾经同生共死的患难兄弟,眼着就要展开一场激战……
怀空盯着聂风,心想:“这聂风轻功之高,己达身真假难分的境界!他的气,仿佛无处不在……
咦,连从不露面的聂风也出来了?莫非……他是为了思过牢内的高手而来,难道……牢内的真是步惊云?”
这时,离此半里外的思过牢内,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好强的气!连半里外的我,也可以清楚地感到这股强大无比的气……来了!我等了多年的人终于来了!我的路,也快到尽头!快来吧!否则来不及了!”
这个声音苍老得如暮色中的钟声,但其中夹杂着些许兴奋的成份!
仿佛,又与那苍老——
是那么的不协调!
-------------
文学殿堂 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