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早在一百年前的兵器排行榜上被列为第一位。
剑给人的印象,是锋厉无比,是银光闪亮。
但——
这世上,也有一个用黑剑的人…
夜凉如水,月弯如钩。
摩陀兰若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偌大的正殿内,布满了一优大师的足迹他正背负双手,踱来踱去!
龙儿与怀空在旁静立不语。
一优大师突然驻足道:“哼!那家伙杀了我师父,我绝对不会让他得到盟主之位!但这厮如此利害,也极难对付!”
一优大师见龙儿与怀空都不言不语,走近怀空道:“怀空,你武功了得!这回可要看你的了!”
怀空微微摇头,道:“我并非佛门中人,僧尼同盟的事,似乎不宜干涉!”
一优大师道:“嘿!那你便错了!其实此事也与你有莫大关连!”
怀空不解地盯着一优大师,不语。
一优大师笑了笑,道:“你此行前来本寺,是不是要找一个使用黑剑的人?”
怀空点了点头,答道:“是的!”
“哦?怀空的目的也与我一样?”
旁边龙儿暗忖道。
一优大师仍盯着怀空,道:“那我就先告诉你!虽然我师父已经死了,但那个使用黑剑的人,我也曾经见过!”
怀空仍是不语,等着一优大师继续说下去。
怀空大师转过身,道:“说来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一年,豪雨成灾,洪水为患,是神州最多灾多难的一年……”
“啊?十二年前?”怀空心想。
“十二年前不正是步惊云夫踪的……那一年吗?”
“一夜,老天爷像以了疯一般,天上狂风暴雨,雷电怒吼……我无法成眠,正想往厨房偷偷拿些东西吃,谁料就在此时,我听见了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一一嗤嚏!我于是循声看去,啊!我看见了…一个手持黑剑的人!他,身披斗篷,身材如天神一般魁梧,手中黑剑似乎是无法举起,举步维艰,看来是受了重伤!。
当时我师父心明正把他搀扶着!只听见那魁梧大汉喃喃地道:
‘心明大师,我一生杀孽太重,死了倒是落得。个干净!你,又何必救我?’我师父没有答话,把他扶进了大殿……这夜以后,师父便把巨佛下的‘思过牢’列为禁地,严禁擅进!但我却是例外,因为师父吩咐我每日送两顿饭菜给牢内的人!
就这样,一送便是两年,可惜思过牢内的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半句话!还过我仍然深信,牢内的人,一定就是那个身披斗篷的魁梧汉子!一日,我照端着一盘素菜和一碗饭给他吃,他很快便吃完了。
我忍不住道:
‘咦?这么快就吃完了?吃了两年的斋菜,你们这些俗家人也该感到腻了吧?不如待我明天给你弄些新菜式,如何?”
他依然默不作声!
翌日清晨,我弄了一条红烧鱼,给他送去。
我笑着道:
‘嘻嘻!看!念在你我这两年交情,我今天不惜为你偷来这条红烧鱼,我没有食言吧!’
话刚说完,我手上盘子中的那条红烧鱼竟自动地飞进了牢内!
接着,里面便传来大咀大嚼声。
我又笑着道——
‘哈哈!滋味无穷吧?我看你也想多尝一些新口味,让我再想想办法!’第二天,我与几个同门下山化缘时,遇见了一群赌输了钱的恶霸,便让他们当作出气筒,揍得鼻青面肿,右臂骨折!但我仍是给牢内的他送去了饭菜,菜是炒猪肠,是我特地从山下买来的。我一边用左手从食盒里往外拿饭菜,一边道:
‘对不起!今天我出了点事,才会迟了些时间送饭给你!’牢内的他这回却开口了,声若洪钟:
‘小和尚,你不便行动,就让我……自己来吧!’这是我两年来听见他第一次说话!接着,我便听见了‘膨’地一声是以掌击地声,.还伴着‘哗啦’地一声铁链抖动声!然后,我就看到我面前的饭盘和菜盘便平平稳稳地飞进了牢内!
我身不由己在惊叫道:
‘哇!好利害的武功呀!前辈,以你这么高的武功,又怎么会给我师父困在这里呢?’牢内的他声音之中夹杂着几许得意:
‘以我的功力,心明与这个思过牢,当然无法困住我!’我不解,我不懂他武功这么高,为什么会困在这里,不是给我师父与思过牢困住的,那又会是谁呢?谁能让他困在这里整整两年?
“我没有再问,因为我知道,如果他想告诉我的话,他会说的,如果他不想告诉我,无论我怎么问,也是陡然!
他告诉了我:
‘我是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我更茫然,便猜测着道:
‘自己愿意留下来?那前辈一定是干了许多错事,寸会留下来面壁思过!’他没有答话!
我认为他是默认了,便得意地笑着道。
‘哈哈,给我一优猜中了吧?不过前辈何需这样介怀?所谓人谁无过?只要能改,善莫大焉!我一优也犯了不少的戒,只要有心悔改不就行了吗?,半晌,他道:
‘小和尚,你实在想得太天真了!我所犯的错;并非如你们所犯的清规戒律那样简单!
是了!你今日为何满面伤痕?’
我抚着肿得完全看不见的左眼,道:
‘啊!是这样的!今日我与几个同门下山化缘,却遇上了一群土豪恶霸!他们赌输了钱,便故意找我们这些和尚出气,把我们狠狠地揍了一顿!’他不解地道:
‘心明大师的修为也不低,你是他的首名弟于,何以如此不济?’我迟疑了一下道:
‘还不是我自己无心向武所致!无论我师怎么教,我都不会!’他道:
‘小和尚……’
他没有把话说完,却突然从牢内射出一根竹筷,直射我的面门。我闪避不及,被射中,但不很痛,可见他是手下留情。我失声惊叫道:
‘啊?你……干什么?’
我听到了牢内一阵折断竹筷的声音,接着便听他道:
‘被人欺负了,除了还击,还有另一个解决方体!
我正想答话,却又听见他喝道:
‘小和尚,快避!’
我来不及细想,便撒腿就跑!但没出几步,便被他射出的竹筷射在屁股上,击得我一个趔趄,趴倒在地。
他又道:
‘只要懂得闪避,那无论欺负你的人有多强,你也可以化险为夷!’我爬起身来,继续向前跑。他仍然喝道:‘再避!’他的话音一落,便有一截被折断的竹筷向我射来。
我拼命的闪避!
他再射,我再避!如是这样,以后每天我送饭给他时候,他都以筷锻炼我的闪避身法。
日复一日,不出半年,山下的流氓霸己无法碰我,我于是更有兴趣练下去。
但在我大有进境之后,他所掷的东西便越来越快,方位更是刁钻古怪!用的劲道,也越来越重!而且是以四万八面向我夹攻!所掷之的变成了石块。原来他早已收优不少曾偷偷攀进牢内的猴子,更命令它们以石块向我攻击!终于把我弄至遍体鳞伤!
不过幸得他多番投石指路,我的步法总算达到了一个流水行云的境界!
一次,我按时给他送去饭菜。他用完,道:
‘一优,想不到你悟性奇高,短短时日己自成一套独特的步法!’我感激地一笑道:
‘哈!其实应该多谢你的悉心引导才是!’
他道:
‘一优,以你目前的身法,即使强敌当前,你不懂得攻敌,也己能站于一个不败之地!’
我自信地点了点头!
他又道:
‘你,可不想多学一招两式傍身?’
我傲然道:
‘不用了!有这样好的步法,已经足够让我避开所有的敌人,我还练其他功夫来干什么?’
他不语!
我朗声道:
‘我这套身法虽然好,但看来似乎是杂乱无章!前辈,不如你给我的身法起一个‘超级劲名’吧!
他沉吟着道——
‘步如履水,身如踏浪,随水挪移,万变不惊!就把它唤作水挪移!’怀空,你说那位前辈所取的名字威不威猛,
怀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优大师抓着光秃秃的脑袋道:“那位前辈,会否是你所要找的人?”
怀空没有答话,但在心里道:“此人身负奇功,而且自甘遁隐,极有可能……真的是步!惊!云!”
一优大师默然半晌,又道:“怀空,假如牢内的前辈真是你要找的人,若你能够帮助我们摩陀兰若渡过僧尼同盟这个难关之后,我带你去见他又如何?”
怀空闻言,霍地转身的殿上走去,道:“你这样是与我交易?”
一优大师光是一怔,继而一笑,摇着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怀空在大殿门山站住身子,冷声打断一优大师的话道:“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一优大师正色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们一把!带你去见那位前辈,仅为多谢你一番帮忙而已!”
怀空叹道:“放心!那个身怀火劲的高手曾经找人假扮步惊云,企图打探我的虚实,显然可见他对步惊云居心叵测,所以此人的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我接二连三地坏了他的大事,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吗?”
一优大师粹地乐极大笑道:“哈哈……既然得你亲口应承,我一优大可高枕无忧了!”
怀空又继续向外面走去。
一优大师追了出来,道:“嘿!我们一定不会让那好人计划得逞!”
怀空没有回头,也没有驻足,淡淡地道:“好!那这次的同盟大会,总算有点意思!”
一优大师转身四处一望,皱眉道:“咦?龙兄弟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怀空回头朝他一膘道:“看来,他早已迫不及待!”
一优大师暮地惊叫道:“吓!他去了思过牢!”
怀空没有答话,仍自顾朝前走去。
一优大师焦急地道:“糟了!龙兄弟根本不知道往思过牢的捷径,如果他由正路商去,一定会碰上本寺的四大武僧!”
顿了顿,又道:“这四大武僧得我师父亲自培训,武功非同小可!
怀空又回头道:“这四大武僧如果与慈觉大师相比,又是如何?”
一优大师答道:“如果单打独斗,四人的武功当然比不上慈觉!但如果四人联手,我师弟也绝非他们的对手!”
怀空悠悠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大可放心了!龙兄弟可以应付得了他们的!”
一优大师对怀空的话有些不解,但心里暗自道:“吓?如果龙兄弟真的能过四大武僧这关,那就更糟了!不行!我要立即赶去阻止他!
但那里是本寺的禁地,你千万不要跟着来!”
说完,拔腿向思过牢方向狂奔而去……
***
也正如一优大师所言,龙儿不知道通往思过牢的捷径,便由正路而去,在快要接近思过牢时,便遇上了四大武僧:
大武僧朝龙儿抱拳道调
“小兄弟,前面是本寺的禁地,擅入者死!看在小兄弟年纪尚幼,请回吧!”
站在大武僧身侧的二武僧脾气暴躁,皱着浓眉,极为不耐地道:“大师兄,咱们少跟这小子罗嚏,让我擒下他就是了!”
说罢大吼一声:“小子,乖乖受擒吧!”
手中长剑挽起三朵剑花便要向龙儿扑过来。
大武僧伸手一挡,将二武僧拦住,道:“二师弟,休要鲁莽!”
然后又转身对龙儿道:“小兄弟,请回吧!”
龙儿摇了摇头,冷冷地道:“不!我走的路,从来没有退路!”
二武僧怒喝道:“这么说,你今天是要闯关了?”
龙儿不可置否地用力点了点头。
大武僧上前一步道:“请问小兄弟姓什名谁,何人门下,或许我们与你师尊还是朋友呢!”
龙儿微微一笑道:“你家公子的姓名。师尊,你们根本不配问,少套近乎!”
大武僧沉声道:“如此,就休怪我们无礼了!”
龙儿道:“希望你们手段光明一些,那些破铜烂铁趁早收好,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事前没有跟你们讲清楚!”
二武僧鼻孔里一声冷哼,道:“好狂妄的畜牲,老子今日非把你乱剑穿心不可!”
龙儿反唇相讥道:“阁下自始至终,出口成赃,没有一句干净话,莫非是吃粪长大的?”
二武僧勃然大怒道:“小杂毛,竟敢侮辱老子?亮出你的家伙吧!”
龙儿笑笑道:“你还不配让我亮家伙!”
大武僧此时也怒发冲冠,喝道:“好一副灵牙利齿,老子今天要替你师父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龙儿不屑地一笑道:“谁教训谁,那还得过了招才知道!”
大武僧道:“老子师兄弟与人比斗时,不论对方人数多少,都是四人联手,你可要小心了!”
龙儿淡淡地道:“多谢指教!我就喜欢人多,打起来也热闹些!请吧!”
二武僧傲然道:“念在你年纪尚小的份上,我们先让你三招吧!”
龙儿笑道:“阁下的功夫莫非是你师娘教的?怎么都练到嘴皮子去了?”
二武僧直气得额上青筋直暴,“呛嘟”一声抽出长剑,怒喝道:“老子对你己是十分忍耐,看来你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龙儿“哈哈”大笑道:“我就算看到了棺材,也不会掉泪的,因为棺村里装的是你!”
“好小子,真是老子十几年来看到的第一个狂小子,废话少说,接招吧!”
二武僧话音刚落,手中长剑就倏然出手,快如闪电,三招九式,剑剑直指龙儿的胸前要害部位!
龙儿早就做好了准备,见对方长剑来得迅猛,一吸气,腾身退了三步。
二武僧见三招皆都无功,脚下一滑,快步逼进,手中长剑点、刺、劈、挑,舞起漫头剑雨,罩向龙儿。恨不得一剑将龙儿刺个透心凉!
龙儿也不敢托大,使出在一优大师那儿看来的“水挪移’’步法,分外小心地躲,闪、进退,灵巧无比地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不疾不徐,神闲气定地防守着二武憎的进攻。
三十多个回下来,龙儿一招都没有攻,而二武僧的剑尖,每一次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要害,都被他轻而易举地避了开去。
站在一旁的另外三个武僧看得暗自心惊,都不知道龙儿这套闪避游走的身法出身何门何派,看似杂乱无章,可又是那么轻灵翔动、精妙绝伦!就连二武僧这样的高手,也奈何他不得!
三武僧大叫道:“二师兄,这小子邪门得紧,一定要将他生擒活拿!”
言罢,抽出兵刃,飞身扑上前来,要对龙儿展开夹攻。
三武僧用的是一柄精钢打成的大砍刀,刀身上悬着三个金灿烂的大铁环,抖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四武僧哈哈大笑道:“小子,咱们四大武僧同进退。共生死,斗一个人是四人同上,斗十人百人,干人万人也是四人同上,这你要在知道,今日你是死定了卜”
“了”字刚落,双掌一晃,向龙儿攻出了十余招,凌厉奇幻,沉猛霸道,与二武僧的剑及三武僧的大砍刀,将龙儿紧紧罩在一片刀、剑。掌。幕中。
龙儿顿感压力倍增,险象环生,急忙从背上包袱里抽出黑剑,将在竹林里学到的“圣灵剑法”施展开来,劲凝右臂,剑虹翻飞,犹如怒龙搅海,向刀剑迎了上去。
三人这一场好杀,闪闪刀光剑影挟着森森劲气,滚滚掌风带起隐隐雷声。
两丈方圆内真气激射,尘土飞扬,树枝被震得摇摇晃晃,小草被荡得连根拔起!
俗话说:寸长寸强,寸短寸险。
龙儿手中的黑剑乃是短兵刃,吃了兵刃上的亏,面对入武僧的长兵刃,发挥不出黑剑的威力。
而对方的一柄长剑、一把大砍刀、一双铁掌却像鬼进一样凌厉凶狠诡橘异常。
龙儿他刚以黑剑化解了二武僧刺向“气海穴”的长剑,四武僧的右掌又挟着“呼呼”劲风拍向他的背心“灵台穴”!
他急忙旋身以黑剑迎向四武僧的右掌。
四武僧不敢大意,缩手翻掌改向他的后腰“老室穴”拍来,左手骄指射出一缕指风,击向龙儿后心“神道穴”!
龙儿见对方掌指并用,招招指向身已的要害大穴,心里暗暗大吃一惊,急忙错身横步闪避!
他身形尚未站稳,三武僧的大砍刀猛然砍向龙儿的右肩“缺盆穴”,左拳击向龙儿前腹的“关元穴”,刀拳合用,招招煞手,式式歹毒,直逼龙儿要害。
龙儿先机己失,心中凛然,被三位武僧如影附形般短改近打,迫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三武僧见占尽上风,气焰顿长,口中一声长啸,将手中的大砍刀幻化起万千刀影,万道金光。
龙儿更感压力大增,应付吃力,急忙将手中的黑剑舞成一片剑幕,层层叠叠,密不透见地把自己裹在里面,不求有功,失求无过!
姜,到底是老的辣,二武僧以他十几年的深厚功力和临敌经验,手中长剑招式一变,幻起千层剑影,势如疾风劲雨,闪电惊雷般地罩向龙儿。
而三武僧的大砍刀一下子变得非常缓慢,好似刀身持着重物,缓缓劈出,恰到好处地弥补了二武僧快剑疾攻中露出的少许破绽。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森森刀风剑气莅骨寒体,逼得龙儿眼花耳鸣,胸闷头晕,险险喘不过气来。
龙儿心中大惊,暗道:“想不到这两位武僧的刀剑配合,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我得千万小心!不能老局限于防守!”
心念所至,手中黑剑化作乌灿灿的一道光芒,直刺向二武僧的“风府穴”。
二武僧慌忙举剑格挡。谁知二剑刚一相交,就闻得“当嘟”一声,二武僧手中一轻,长剑己光秃秃只剩下一个剑柄。
这一惊,直骇得他汗毛倒竖,胆底生寒,这时才知道对方手中黑不溜漱的剑,乃是一柄分金断玉。削铁如泥的神兵!
四大武僧之中,以大武僧的功夫最深,他虽然一直都未出手,但他在旁看得一清一楚,心知自己的“罗汉拳”也难胜龙儿的诡橘剑法。更何况龙儿还有那套神奇的步法及分金断玉的神兵!
他想到适才龙儿与自己三位师弟搏斗时,斗了几十个回合难分胜负,后来吃亏在他多防少攻,而二武僧却失去了兵刃,己无法抵御,看来形势就要急转直下。
大武僧越想就心里越寒,因为他己看出适才二武僧格挡对方黑剑时,不仅长剑被削为两截,而且他的右臂也被震得不能动弹!可见对方的力道之大!若不见风使舵,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于是,大武僧高呼一声:“退!”
带头如飞而去。三武僧和四武僧见三师兄的长剑被龙几齐柄削断,心中早就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当听到大武僧招呼撤退时,忙紧跟在大武僧身后便逃,边跑边转过头异日同声地喊道:“二师兄,快走啊!”
二武僧见三位师兄弟拼命飞逃,也无心恋战,更不敢恋战,忙虚攻一招,趁龙儿招架之际,飞身而逃,但口中却依然硬道:“小子,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后会有期,总有一天,老子要拧下你的小脑袋!”
***
一轮红日在东边山头冉冉升起,苍翠的群山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晨雾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退尽。
远山近林,皆沐浴在朝阳之下,更显得苍翠欲滴。
在一个坟包似的小山头上,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就像一座碉堡,“碉堡”的顶上,一座佛像盘腿而坐,坐在莲花之上,在晨光中更显庄严,神秘!
别的地方都是绿草如菌,绿树葱葱,而这个坟包似的小山上,却草木枯黄,如临严冬。
龙儿心中暗道:“咦,时下正值暮春,为何这带的草木一竹枯黄?而且愈近思过牢,所有的树木更是死气沉沉,毫无半点生气?”
在接近那座“碉堡”时,龙儿心中的惊奇变成了惊讶:“啊,前方竟然像是有一股异常慑人的死之气息向我疾扑?好不寻常的剑中霸气!居然连四周的草木也不能幸免……”
想着想着,龙儿从包袱出抽出了黑剑,小心冀冀地向前循进。
摹然一一一
“支!”
一声怪叫声响起,一条灰褐色的身影从碉堡顶上疾扑而下,直扑龙儿。
龙儿眼尖,虽然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怪物,但己看清怪物是朝自己而来,急忙斜身侧步,挥剑疾刺。
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吹起地上的几片在这暮春季节里不应有的落叶。
风声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龙儿转身朝“碉堡”顶上望去,只见碉堡顶上站着几只猴子,正依靠在那座佛像边,朝龙儿咧着大嘴!
“哦?是猴子?”
龙儿正在惊异时,身后传来了一优大师的声音:“大家慢着!”
还未等龙儿扭头看时,一优大师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看了他一眼,然后冲着“碉堡”
顶上喊道:“猴王,还认得我吗?我是一优呀!”
站在最前面的那只体强身壮的猴子发出一阵“吱吱”的叫声,像是在回答一优大师的话!
一优大师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位朋友误闯禁地,我会立即带他离开的!对不起!”
那是猴子冲一优大师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另几只猴于扬长而去。
一优大师目送着那几只猴子消失,舒了口气,道:“幸好我来得及时!”
龙儿微微皱着眉头道:“一优大师!为什么要阻止我见思过牢内的人?”
一优大师低声道:“啊!你可知道这些猴子得牢内前辈饲养,除了在我不在的时候给前辈送饭外,还替他守护这里?”
龙儿不语!
一优大师“嘻嘻”一笑道:“刚才你也该领教过它们的利害吧?”
龙儿点点头。
一优大师又道:“而且你纵然能过它们那关,前辈也不会这样轻易见你!龙兄弟,凡事不宜操之过急!
不过眼前倒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令他见你!”
龙儿皱眉地道:“一优大师,别转弯抹角了!长话短说吧!”
一优大师竖起大拇指道:“果然爽快!好!只要你能代表我们摩陀兰若,坐上僧尼同盟的盟主之位,便有机会可以见那位前辈了!”
龙儿惊道:“你要我当盟主?”
一优大师用力点点头道:“没错!眼下那个杀我师父的元凶,正以我为目标!如果不想他得逞,我们便须出!
奇!制!胜!”
龙儿有些纳闷地问:“为什么偏偏要选我?”
一优大师盯着龙儿,答:“在本寺之内,没有一个弟子能像你上样,拥有与众不同的练武资质!我也深信,为了见牢内的前辈,你一定会愿意冒这个险……”
龙儿默不作声,掉头向来路走去。
一优不师紧追几步,扬声道:“喂喂喂!你怎么掉头就走!到底答不答应?”
龙儿没有答话,仍自顾向前走去。
一优大师紧紧跟上,他没有再问,只是跟在龙儿的身后。
他也无须再问,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盼望的答案!
***
月上林梢,已是二更天了。
屋外传来一阵什么响声?
一优大师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揉了揉惺讼睡眼,心中暗想:“咦?屋外好像有声音……大敌当前,为安全计,还是出去看看为妙!”
好漂亮的一件衣服!
上面绣着一只腾云飞去的飞凤!
衣服穿在龙儿身上,他正在月下练功。
龙儿并没有注意到一优大师,仍自顾专心练功。
一优大师躲在一棵大树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默想道:“啊!是‘水挪移’,他……在练功?
他看来正想将他的剑法融汇于我的步法之中!”
“沙沙”树上叶子在剑风的吹动下,纷纷落下。而龙儿的身影,就穿梭在片片落叶之中,如蝴蝶穿花,又似蜂戏丛中。
一优大师暗赞道:“避得好!他不单是在练剑练步,更同时在闪避漫天的落叶!虽然他的步法只是偷学回来的,却也似模似样,果真是一个资质与众不同的小家伙!”
在离一优大师数丈外的林中,也有一个自衣人在望着龙儿练功。他一身白衣与月光几乎混为一体,所以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他没有发现一优大师。一优大师也没有发现他!
他的心里在想:“奇怪!我总感到这小家伙舞剑的时候,身形像有一点窒滞!”
而此时一优大师几乎要高兴地大叫起来,但他没有叫,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在心里道:“好!僧尼同盟大会,已经挑起了这小家伙的斗心,这次同盟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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