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常去后,东方泰问唐竹道:“唐兄,这富商想必是冲咱们来的。”
唐竹颇为不解,说道:“他既知我等身份,出钱让言无常这样的人来吓咱们,明知无济于事,这不是糟蹋钱财么?”
东方泰道:“此人盯上了我们,而我们却无察觉。今晚之事虽有些恶作剧,却也不能大意。”
东方春雨道:“唐前辈久居川中,不知能否察觉出这富商的来历?”
唐竹摇摇头。
东方秋燕道:“会不会是咱们要找的仇人?”
秦宝宝道:“你瞎岔什么?这事跟咱们仇人何关?”
东方秋燕道:“怎么没关系?他欲阻止咱们出川,又怕一击不中,所以让这帮家伙装神弄鬼惊扰咱们。”
秦宝宝知她不懂江湖险恶,哪有暗中下手以前先惊扰对方之理,正打算出言驳斥,忽地眼睛一亮,道:“对,极有可能是独孤元龙干的。”
东方泰一诧,道:“他们这么干,不是打草惊蛇么?独孤无龙决不会这么傻。”
秦宝宝道:“不是打草惊蛇,而是扰敌之计。”
他这一说东方泰和唐竹全明白了,言无常武功不弱,可试探自己这行人的底细,再者让他这一闹,这一夜没法安睡,若连着几夜下来,众人疲惫不堪,失了警惕,敌人下手就容易多了。东方秋燕见秦宝宝赞同自己的说法;喜道:“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
秦宝宝道:“对与错暂时还不能定论,得看后面如何?”
东方泰道:“不管对方用意如何,咱们不能掉以轻心。”
天亮启程过了大巴山,已是陕西地界。沿官道向东,直奔河南而来。
一路上东方秋燕有的玩了,拿些痒痒药弄在她哥哥身上,看看反应。这一来,把个东方春雨痒得一会抓脖子,一会抓腿,不知什么原因,气得大骂道:“何方鼠辈,有种的站出来?”
路上行人被他这一喝,莫名其妙,一齐注目看来。
东方泰见两个丫头在一旁偷笑,知她们在搞鬼,又想起昨晚“阴司判官”那事,不禁“咦”了一声。
随后他把东方秋燕叫来,问她怎么回事?
东方秋燕冲唐竹“嘻嘻”一笑,道:“这是唐前辈给宝宝的见面礼——痒痒药。”
“什么……什么见面礼?”东方泰莫名其妙地看着唐竹。
唐竹愣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
东方秋燕道:“爹爹,你不知道吧!唐前辈昨晚已答应收宝宝做干女儿啦!”
东方泰喜道:“唐兄,可真有此事?”
唐竹张口结舌,如坠五里云雾。
东方秋燕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唐前辈你说了话,可不能反悔!”
东方泰道:“若果真如此,那可是大喜事。今晚某家作东,找一好去处,让宝宝行那参拜之礼。”
唐竹暗道:“宝宝这丫头可真行。这样一来就大可不必偷偷摸摸叫自己干爹了!”
他见东方泰满意欣喜,并无异议。当下点头应允。
东方春雨知道刚才身上奇痒是妹妹搞的鬼,气得追打不休。
一路上打打闹闹,倒也添得不少乐趣。
众人以马代步行程甚快,一路上也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绕过一道山岗,眼看天色将黑,路人说再过十里地就到吉利营。
东方泰道:“吉利营,这个名字不错。咱们今晚就住在这儿,图个吉利。”
行不多久,众人进镇,径投镇内最大的一家吉利酒家。
因为攀了唐门这家亲,东方泰甚为高兴,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让秦宝宝行了叩拜之礼。
东方泰笑道:“唐兄,现在咱们可是干亲家了!”随后让春雨、秋燕兄妹也上来见礼。
秋燕上前见礼,称“伯伯”,春雨见礼,却称“岳父”。
唐竹一想,这要是一叫上“岳父”,以后自己“毁婚”可就麻烦了,忙道:“道上行走,这些称呼只怕不太合适,我看……”
东方泰道:“对对,你们以后还是叫‘伯伯’为好。”
这样一来,一行人亲如一家,再加上同仇敌忾,自是没有外心。
正自吃喝欢笑,店小二连声招呼:“马大爷,你老这边请坐,今儿怎么有空出来散心?”
一个乡绅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身穿蓝绸长衫,后面跟着四个家人,有的捧水烟袋,有的提鸟笼,气派豪阔。
马老爷坐定,让小二忙泡上茶,说道:“马老爷,这是昨晚去山里挑来的泉水,你尝尝这龙井。”
马老爷“嗯”了一声,一口乡音土腔,道:“给我备两桌上等酒宴,今晚我要请客过寿。”
“啊?”小二一脸惊讶,愣了半天,径自不动地方。
真是怪事,别人过寿请客,无可非议;店里添了生意,这小二想必高兴得呆了!
家人上来给小二一嘴巴,喝道:“妈的,还愣在这儿干嘛?”
“是是是!”小二连声答应,下去不一会儿,两桌酒宴置办完了。
随后来了一大帮子操着乡音土腔的人,坐了满满两桌,吃喝开来。
东方泰“呵呵”一笑,道:“看来这吉利营,倒是喜事不断!”
那边酒过三巡,马老爷道:“叫他们来耍乐乐。”
家人出去不一会,带进两个人。一看便知是跑江湖卖艺的。
当先一个矮子做了个四方揖,说道:“常言道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在下兄弟流落江湖,有一点小玩艺儿供各位酒后一笑。玩得好,各位高兴,别忘了随意赏赐。玩得不好,各位也别忘了踹我们只脚,轰我们出门。”说着他滑稽地撅起屁股拍了拍。
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东方兄妹俩没见过这等场面,便拉着秦宝宝过来瞧热闹。
就见那矮子拿起桌上一只酒杯?取块红布往上一罩,东摆西晃,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天神有灵来帮忙,”忽地喝声“去”红布揭起,茶杯竟然不见。
众人明知戏法都是假的,可却看不出他的手法门道。
东方秋燕看得有趣,随手扔了一两银子,说,“这是赏你的,再变个玩玩。”
那矮子捡了银子,冲东方秋燕弯腰谢了,随后更加卖力,一会儿把鸟笼子里的鸟变没了,一会儿又变出几个寿桃来……层出不穷,花样倒也不少。
秦宝宝在江湖上这种事见多了,也不足为奇。东方兄妹却是少见多怪,看得惊诧万分,倒给了不少赏钱。
这边一热闹,倒把东方泰和唐竹冷落了。
东方泰道:“这些孩子真不懂事,我去把他们叫来。”
唐竹“呵呵”一笑,道:“孩子们贪玩,你就让你们乐乐吧!”
这时小二上来加菜,刚才挨了一嘴巴,嘴里喋喋不休,骂道:“神经病,有几个臭钱,烧得难受!”
他一见唐竹和东方泰面沉似水,忙赔不是道:“二位爷别见怪,小人不是冲撞二位爷。”
东方泰道:“那你说谁?”
小二道:“就是这马老爷。”
东方泰一诧,道;“别人在你这儿办酒过寿,是看得起你们。你侍候不力,被打得不冤。”
小二道:“这位爷你有所不知,小二我手脚利索得紧。”
东方泰道:“那你刚才为何发愣?”
小二道:“这马老爷两天前刚在小店办过的寿宴,今儿又来了。你老说说看,哪有这么过寿的?”
二人听后一凛,相视对望了一眼。
唐竹道:“这些前来祝寿的,可都是本地人?”
小二朝那边桌上扫了一眼,道:“都是本地人。二位爷问这个干嘛?”唐竹笑了笑,丢几个零钱打发他下去。
看看玉兔东升,时辰不早,二老便叫上秦宝宝他们回屋睡觉。
三个人昨晚没睡好,今天路上又疯够了,也觉得困乏。便遵命回屋,熄灯休息。
谁知外边这帮人乐得忘了时辰,过了二更,不知又从哪儿请来几个戏子,敲锣打鼓,唱起戏来。
这一下不但吵得秦宝宝他们不得安宁,就连酒楼周围的居户也喝骂不止。
可那马老爷竟是充耳不闻,照样我行我素。
酒楼掌柜的耐不住上前劝说几句,竟被几个家人痛打一顿,叫嚎不止。
这下众人没法再睡了,不约而同地冲将出来。
东方春雨上前一把揪住马老爷的衣领,扬手几个耳光,打得马老爷“哇哇”乱叫。
四个家人见老爷被打,一齐扑上来,被东方秋燕和秦宝宝接住一手一个扔了出去。
那些贺寿的人一见来了狠角色,吓得大叫:“不好了,杀人啦!”二哄而散。
东方泰上前喝问:“你两天前刚过的寿,今天是怎么回事?”
马老爷哀声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老儿以后再也不过寿了!”
东方春雨又一嘴巴扇了过去,喝道:“快说,今晚为什么这么吵闹?”
马老爷道:“有一个富商今早来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再过一回寿,还要闹一夜,让这镇上人没法睡觉……”
“去你妈的!”东方春雨气得扬手将他扔了出去。
看来还真让东方秋燕给说中了,定是有人暗中作祟,扰乱众人。
这边几人回屋刚入梦乡,已然鸡鸣日出。
酒店内人来客往,已有了响动,众人知道没法睡熟,便一一起来。
漱洗已毕,吃过早点,众人骑马上路。
唐竹道:“东方兄,我打算咱们改道东南,自泉溪入湖北。”再从老河口过汉江进湖南,不知你意下如何?”
东方泰一诧,道:“有人盯上咱们,这证明诱敌之计已见效应,唐兄为何倒要摆脱他们?”
唐竹笑道:“这帮人定是料定咱们的行进线路,是以每每抢先一步,设下圈套。他们走在我们前面,我们又如何能得发现踪迹?”
东方泰恍然道:“唐兄高见。”拨马东南,往湖北方向而来。
东方兄妹不明其意,只有在后面问秦宝宝。
秦宝宝道:“那帮暗中搞鬼的人在前面见咱们不着,定知咱们改道了。若再想故伎重施,必须从后面赶上超过咱们,这样一来,咱们不就知道他们是谁了?”
东方春雨诧道,“那他们要是找不到咱们呢?”
东方秋燕道:“他们成心跟咱们过不去,哪有找不到之理?真笨!”
看来她和秦宝宝厮混热了,确也有所提高。改道东南,果然没遇上骚扰。连着两天睡了安稳觉,一行人精神也好多了。
这日过了官渡河,此地离武当山已不远了。
东方泰道:“唐兄常行江湖,不知武当‘清风明月’是否还健在?”
他说的“清风、明月”乃是指当年武当不死道人的两个侍童。
不死道人随“剑坛十宿”出海罹难后,武当派威震武林的三十六路“追风剑法”只有这二人能使得。
武当派在不死道人去后,沉寂了近十年,清风明月脱颖而出,重振武当,使武当剑派恢复昔日武林泰山北斗的地位。
唐竹道:“清风明月现仍健在,他们二人还与某家颇有一段交情。东方兄何故有此一问?”
东方泰道:“昔年行道江湖,久闻这二位大名,早是无缘得见。想不到一晃二十年过去,这些昔日英豪仍然安康无恙,真是可喜可贺!”
唐竹笑道:“清风道长现已不常在江湖上走动,武当派的事务早扔给小辈门去干了。他只顾自个儿清闲,躲在‘三清观’内,闭门修炼,一晃也有三四年没见面了。”
东方泰感慨道:“武当派有清风明月发扬光大,再振雄风,而泰山派却如夕日黄花,只落得我东方泰独家孤人,唉……”
唐竹见他神情伤感,忙扯开话题,道:“东方兄不是说无缘结识清风明月么?”
东方泰一诧,道:“干什么?”
唐竹道:“这一说我倒想顺道去趟武当山,一来看看老朋友,二来给你做个引荐之人?”
东方泰把手连摇,道:“不行不行,我是不会上武当山的。”
唐竹诧道:“为什么?”
东方泰幽幽道:“我泰山派当年独食《五岳剑谱》,可说是愧对各大剑派。此番若上武当,又有何颜面对不死道人的后人?”
唐竹恍然顿悟,原来他也知泰山派此等行径愧对武林。
东方泰又道:“此上少林也是迫不得已,待查出凶手,追回《五岳剑谱》,某将代泰山派公开谢罪武林,奉出剑谱,从此觅地隐居,老死山林。”
一席话说得唐竹连连点头。
正说话间,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快马奔驰声,远见征尘影里,一匹枣骝马四蹄翻飞,奔将过来,眨眼间已旋风似的来到跟前。
马上人伏腰勒缰,加鞭甚急,从唐竹马旁直窜过去。
唐竹在一照面中,看此人甚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忽地马上那人“咦”了一声,回头细看唐竹。
东方泰一愣,这二人看来认识。
马上那人看清了唐竹相貌,惊喜万分,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在空中连翻了七八个跟斗,落下正跪在唐竹马前。
他这一招“云龙十八翻”的轻功身法若在寻常武林人士面前显露,定会引来喝彩,可现在在场的人,或见多识广,或功高盖世,看起来倒也平常。
只见那汉子道:“武当俞三,叩见唐大先生。”
唐竹忙道:“我说怎的这么眼熟,原来是武当俞三侠,快快请起。”
东方秋燕见唐老爷子遇上熟人,忙问秦宝宝:“这俞三是谁?”
秦宝宝道:“此人姓俞名子轩,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当四侠’中的老三,武当追风剑法得清风道长真传。”
东方秋燕“咯咯”笑道:“鱼子鲜……这名字倒像道菜名儿!”
秦宝宝“嘘”了一声,慎色道:“你不要胡说,此人颇有侠名,江湖上朋友众多,性格粗暴豪爽,你背后说他坏话,叫他听了去,可有你麻烦。”
东方秋燕满不在乎地道:“我才不怕谁呢。”
秦宝宝拿手一指她的鼻子,道:“这可是你说的。”
东方秋燕忙道:“这当然得有个前提啦!”
秦宝宝道:“什么前提?”
东方秋燕笑道:“前提就是你不与我作对,还得帮我!”
二人后边说笑,就听唐竹问道:“俞三侠快马西行,不知有何急事?”
俞子轩道:“俞某此行正是欲去唐门,请唐大先生。”
唐竹笑道:“这不巧了么,我不请自到。不知贵派何事找我?”
俞子轩道:“我师叔日前不慎中—怪毒,瘫软若泥,服了本门‘清毒教’也无济于事,眼看气息奄奄,师父特打发我来唐门求救。”
东方泰追问道:“明月道长中毒后瘫软若泥?”
唐竹一凛,这不是中“蚀骨腐尸泥”后的症状么?
俞子轩道:“正是!”
唐竹道:“救人如救火,咱们快去武当!”
一行人紧催坐骑,奔武当山驰来。
路上,俞子轩将师叔明月道长中毒的经过告诉了唐竹。
※※
※※
※※
十天前明月道长闻听百宝寨寨主与鸦雀岭大王为争夺地盘欲火并摆场子,念在大家同是湖北武林,所以下山出面调解。
武当派“清风明月”的面子,谁敢不给?明月道长一去,自是烟消雾散,两家罢手言和。
昨日回到武当,路过山下六里坪时,却出了事……
六里坪街长六里,也算是个大集镇,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明月道长找了家小酒馆,打算喝点酒,吃些饭,再回武当。
却刚巧碰上一个恶少,调戏民女。他一怒之下,便伸手管了这事。
一巴掌打落了恶少两颗门牙,一脚踹折了恶少一条腿,痛斥了一顿,吓得恶少拖着残腿,连滚带爬地跑了。看来回去不躺上个把月,难以康复。
街上有见过明月道长的人,都赞他为本地除了一条地头蛇。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武林侠士分内之事。明月道长也未在意,但让这事扫了酒兴,遂付了帐,打算回山。
谁知刚出了集市,就听身边树林内有人说道:“道长凭着几手花拳绣腿,欺负不会武功的人,真是好威风!”
敢说武当派的功夫是花拳绣腿,这人好大的口气!
明月道长冲林内揖手道:“朋友可想试试老夫这花拳绣腿?”
林内人影晃动,掠出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老者,“嘿嘿”冷笑道:“某家正欲领教!”
明月道长见多识广,见此人纵出林子的身法不弱,知道不容小视,说道:“朋友尊姓大名?”
老者道:“某家独孤元龙。”
唐竹秘东方泰一听到“独孤元龙”四字,对望一眼,面显惊喜。不便说话打断俞子轩的叙述,可听说凶手总算露面了,心中仍激动万分。
明月道长没听过江湖有这么号人物,又道:“你可知贫道是谁?”
独孤元龙道:“武当明月道长,听说你在武当追风剑法上钻研了数十年,某家今日特来领教!”
说着,他亮出一柄长剑,手持剑柄,剑尖冲下,正是武当三十六路追风剑法的起手式“以逸待劳”。
明月道长诧道:“阁下也会我武当追风剑法?”
独孤元龙冷笑道:“区区追风剑法何足挂齿,你武当当作镇教之宝,在某家看来,直同儿戏。”
明月道长冷喝一声:“那你就来试试这儿戏!”抽出腰中长剑,“以逸待劳”等对方发招。
独孤元龙“嘿嘿”一笑,道:“道长礼让,某家便不客气了!”一招“追风逐电”,左掌护胸,左手剑向明月道长双目扫来。
这一剑势劲力疾,剑未至,风先到,先声夺人。
明月道长见此人剑法颇得要领,“咦”了一声,甚感诧异,手上丝毫不缓,一招“云开雾散”拿剑一拨。
“当”的一声,二剑相交,明月顿感膀臂乏力,知此人功力精纯,不敢大意,“追风蹑景”、“如影相随”连环进击,一招紧似一招。
独孤元龙喝了一声,“好!”进退趋避,“追风剑法”竟也十分纯熟。
两人剑式完全相同,不像争斗,直如同门对练。
寒光霍霍打了近三十回合,明月道长暗自心惊,眼看三十六路“追风剑法”将要使完,对方竟自毫无败像。
又斗了几合,明月道长忽地猛喝一声,身形急转,一招“追本穷源”,乃是追风剑法最后一式,威力奇大,去如流星。
独孤元龙不甘示弱,依样画瓢,也是“追本穷源”奔明月道长胸口刺来。
明月一诧,这不是拼命的打法么?正欲撤招换式,却不料对方剑招已变,正应了武当“制敌先机”的剑理,用华山剑法中的“拉行九天”,一剑刺在了明月道人的腿上,同时身形就地一滚,让开了当胸刺来的一剑。
明月道人没料到对方变招如此之快,却认识刺伤自己的这招剑法,惊呼道:“你是华山派的?”
独孤元龙“哈哈”笑道:“某家乃‘五岳剑派’,集天下各派所长,今天便是来拿你武当派试剑的,却不料清风明月如此不济,真是替不死道人丢脸。”
明月道长大怒,正欲再上,忽觉浑身乏力,剑也拿不动,“当啷”掉在地上,接着便瘫倒在地。
独孤元龙“哈哈”大笑,道:“你中了我的独门奇毒,还想反抗么?哈哈……你就等死吧!”
说罢,便飘身而去。
俞子轩说到这儿,怒火中烧,又道:“那恶贼与我武当有何冤仇,竟对我师叔下此毒手,若叫我俞三撞上,只要有三寸气在,誓不与他甘休!”
唐竹听完,心事重重。
独孤元龙对明月道长施毒而不杀,明明是借明月道长之身,试自己身上有无“蚀骨腐尸泥”的解药。
明月道长乃是自己的老朋友,自己断无见死不救之理。可若拿解药救了他,独孤元龙有了防备,只怕兄长的大仇难报。
一时难以取舍,唐竹皱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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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到了武当山下。
东方泰道:“唐兄,我身子不适,山上寒凉,还是在山下等你。”
唐竹知他心中有愧,不愿上山,也不便强劝。
他不愿上山见清风明月,可他那一双儿女却吵着要见见世面。
东方泰无奈,只得随了他们,自己一人住山下“东升客栈”相候。
唐竹在俞子轩的指引下,带着三人来到了“三清观”。
清风道长闻报,急急迎了出来,老朋友见面原少不了客套,然唐竹救人心切,径奔明月道长病榻前。
明月道长一见唐竹,惊喜万分,连呼:“唐先生怎的这么快就到此?”
唐竹一愕,心说:“怎么你们武当还不知东方泰在我唐门寻仇的事?”
当下也不及细言,一诊明月道长的脉息,一阴四阳,果然中了“蚀骨腐尸泥”。
清风道长在一边问道,“唐先生,他可有救?”
唐竹微一沉吟,随即取出小药瓶,倒了一粒药丸,对明月道:“道兄,此毒虽能得解,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清风、明月一诧,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唐竹为何还提条件?一想唐竹为人仗义,决不是唯利是图的人,明月点头应允,道:“唐先生但说无妨。”
唐竹道:“先吃了解药再说。”将药丸送入明月口中。
就听明月肚内“咕噜噜”一响,紧接着“噗”地吐出一口脓痰,就见明月已从床榻上一跃而起。
唐竹大喜,这解药竟是如此灵验。
明月、清风二老也是叹为观止。明月上前谢道;“唐竹先生药到病除,贫道今天算是真的服了你这个‘毒祖宗’。”
随后便欲传话下去,吩咐款待来客。
唐竹乘明月不备,突然出指封了他的穴道,说道:“道兄你且躺下,我有话要说。”
清风见他神色慎重,不像开玩笑,忙道:“出了什么事?”
唐竹便将自东方泰来唐门寻仇起,直至到武当“三清观”的事从头到尾详细叙说了一番。
清风、明月听后惊诧不已。
明月道:“这么说那独孤元龙就是你们要找的仇人?”
唐竹道:“正是。他这次露面,在道兄身上下毒,是想借道兄之躯,试我唐门有无‘蚀骨腐尸泥’的解药,因为这解药是他欲置我等于死地的唯一障碍。”
清风道:“唐先生之意,是否让我师弟暂且装作病毒未解?”
唐竹道:“正是。”
明月说道:“我的病好没好,那厮怎么知道?”
唐竹道:“独孤元龙神通广大,我们刚出唐门他便已得到消息:竹峪坪、吉利营安排扰敌之策被我等识破,转道东南,他却很快得知,抢在我们前头,又设下这等圈套,想必定有办法探知贵派内幕。”
明月诧道:“你是说我武当派也有他的奸细?”
唐竹道:“这倒不是,只是此人太可怕,我等必须小心应付,可莫要一招走失,全盘皆输。”
清风道长道:“唐先生此言极是,此等恶人不除,武林难安。贫道不才,愿随同共擒此贼!”
明月道:“对,我也去!”
清风“呵呵”一笑,道:“不行,你得躺在这儿,等我们擒了那贼,才能起来!”
“什么?”明月大叫道,“你们出去擒贼,却让我躺在家里装病,这不是想憋死我么?”
唐竹“哈哈”一笑,道:“道兄,若无你装病,我等又何以能诱那贼人上勾,将他擒获?
别小瞧了这装病,它可是我们致胜的关键所在!”
明月道:“不行不行,你们俩合伙在骗我。”
清风道,“谁人骗你?”
明月指道:“就是你!”
清风道:“你若再不依,我可要揍你了!”
明月把眼一瞪道:“你敢!”
清风上前,手指连点,又封住了明月数处穴道,笑道:“这回你就不用装病了,我不回来替你解穴,看你如何起来。”
明月“噢”了一声,躺倒床上,一脸沮丧。
唐竹知这二人自幼便呆在一块,几十年下来,相依为命,情同手足,现在都已年过花甲,却还常笑闹不休,真是童心难泯,当下笑道:“你们这两个老家伙,多年不见,还是这般老不自尊,可真叫小辈们见了笑话。”
三人正自谈笑,忽听院外吵闹。
唐竹进来时,曾让清风道长派人封住院门,不准人进来。这会听得吵闹,三人都是一诧,谁人如此大胆?
他忙解开明月道长的穴道,让他躺在床上,开门出来一看,见是秦宝宝正和守住院门的两个武当弟子吵着要进来。
唐竹连忙喝止,问道:“宝宝,出了什么事?”
秦宝宝气喘嘘嘘地道:“干爹,东方兄妹和武当四侠打了起来,你们快去!晚了可就要出事了!”
原来唐竹随清风道长进院给明月疗毒,传话不得允许进内。
秦宝宝知道干爹这么做必有其原因,也就不再进来。
闲着没事,三人便在“三清观”内四处转转。
东方兄妹初进道观,瞧什么都新鲜,东摸摸,西看看,指手划脚,嘻笑玩耍。
“三清观”内供奉的是太上老君,三人上了大殿,东方秋燕指着老君神像笑道:“这个老家伙就是被孙猴子掀翻炼丹炉的那个太上老君?”
秦宝宝听了不禁眉头一皱。
东方春雨轻声道:“你别乱说;咱们这可是在武当山,诋毁老君,犯了道教大忌,可莫要让观内人听了,寻我们晦气。”
东方秋燕蛮不在乎,嘻嘻笑道:“咱们又不信道,管它干嘛?”又指着老君像道,“你看他现在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再想想孙猴子大闹天宫时的情景,他当时还不知是个什么惨样?我看他也只有跑到人间来装模作样,可以吓吓人……真是可笑!”
秦宝宝见她口没遮挡,越说越不像话,正欲出言劝止,忽见殿角转出一人,喝道:“观内清静之地,严禁喧哗。三位虽是本教的客人,却也不得放肆!”
秦宝宝定睛一瞧,正是俞子轩。
东方秋燕一见俞子轩便想到了“鱼子鲜”,不由“咯咯”笑起来。
俞子轩性格火暴,在路上东方秋燕跟秦宝宝说他这名字是菜名时,已被他听去了。
他不知道东方兄妹初出江湖未曾闻听“武当四侠”的名号,只当东方秋燕成心对自己轻慢,心里早有气恼。
只因他们与唐大先生是一路人,故而他才未曾发作。
刚才见这三人在观内喧哗嘻闹,这会儿又指着道观内供奉的太上老君胡言乱语,他一时忍不住,这才出面喝止。
想不到对方竟不拿自己当回事,仍是放声大笑。俞子轩真的火了,暴喝道:“再不听劝,俞三可要无礼了!”
他这一声吼喝,如同一阵闷雷,震得三人耳鼓作痛。
东方秋燕把眼一瞪,道:“干什么?显功夫么?别人怕你武当,咱可不怕!”
说着她亮出腰中宝剑,道:“不信咱们外边比试比试?”
秦宝宝知她想见识一下名震江湖的武当派剑法究竟如何,暗忖道:“这丫头也真不知天高地厚;若一打起来,显露了《五岳剑谱》上的武功,不是惹火烧身么?”
俞子轩被她这一激,火往上撞,喝道:“今儿我便代唐大先生教训教训你这无礼的臭丫头!”
说着将道袍一抖,露出一身劲装,纵身跃下殿阶。
东方春雨怕事情闹大,给唐老前辈添麻烦,忙拉住东方秋燕,道:“小妹不得无礼,快向俞三侠道歉。”
东方秋燕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他骂我臭丫头,你没听见!?”
说着也跃下殿阶,一剑奔俞子轩刺去。
俞子轩名列武当四侠之三,是清风道长的得意弟子,武功得其真传,虽恼恨东方秋燕蛮横无礼,却也无心伤她;只想教训她一番,好让她知道武当派的厉害,故而未曾亮剑。
此时他见对方一剑攻来,忙侧身相让,同时施展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打算夺下东方秋燕的手中剑。
谁知东方秋燕剑到中途,招法一变,竟侧击而至。
俞子轩始料不及;大惊之下,忙纵身后撤,却仍是慢了半招,衣袖被东方秋燕一剑划破。
东方秋燕“咯咯”一笑,道:“这就是武当派的功夫?真是丢人现眼!”
俞子轩大怒,知道对方身手不弱,自己一时大意吃了亏,忙亮出剑来,喝道:“臭丫头,你找死!”振腕一抖,剑尖颤出五点寒光,径袭东方秋燕胸口五处大穴。
东方秋燕“嘿嘿”一笑,道:“追风剑法’有什么了不起?”
当下身影甫动,展开“飞雪流星”剑法,身随剑走,四处游动,快到极处似有十数个人影,十数柄剑围攻俞子轩。
他二人一动上手,早惊动了武当派弟子,已有十数人围拢过来。
俞子轩见对方剑法高超,知道遇上硬手了,当下以静制动,凝神沉着应战。
斗得数招,俞子轩瞧到一处破绽,引剑刺去,喝道:“撒手!”
东方秋燕道:“不见得!”双指一搭剑脊,竟还以一招太极剑派中的“如封似闭”。
俞于轩一剑被对方黏至外门,见对方剑式一缓,神气内敛,正是太极以柔克刚之法。
围观的武当派弟子愈观愈奇,剑法中快慢有别,剑旨相反,极少有人兼通。这人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子,居然刚柔并济,快慢双修,实是武林奇事。
俞子轩心下骇然,强打精神,见招破招,见式破式。
顷刻间,东方秋燕连使了华山、峨媚、崆蛔、衡山、少林,太极、飞雪流星剑七家剑法。
众人见她剑招层出不穷,俱都纳罕,不知她还会使出什么剑法来。
到这时,俞子轩已是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他纵横江湖多年,大小数百战,似东方秋燕这般兼通各家剑术的对手可是从未会过。何况对方于每一家剑法都使得中规中矩,直若真传。
俞子轩惊叹不已,—忖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不到这一女子,竟有如此造诣。”
东方秋燕见久战不下,忙将昆仑、泰山两派剑法交替施出,直逼得俞子轩东倒西歪,险象环生。
俞子轩此时已是汗流浃背,狼狈不堪,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便欲撤剑自刎。
以他这武当四侠的名声,今日竟败在一个年轻女子之手,当真奇耻大辱。
东方秋燕只想试试自己武功,并非有意损辱俞子轩,见他打不过就自杀?不由一愣,心说,“这是何苦?”
忽听周围人惊呼,她这才想起施救,长剑急出,“追本穷源”,拍落了俞子轩手中的钢剑。
俞子轩惊呼道:“追本穷源!”
东方秋燕得意地一笑,道,“怎么样?使得不差吧!”
俞子轩蓦然暴喝一声,道:“快叫大哥他们来此,合力擒贼!”操起地上的钢剑又扑上来。
原来这招“追本穷源”正是武当三十六路“追风剑法”中的绝招。
此人竟然还会武当“追风剑法”,俞子轩想起师伯中毒的事,他立时把东方秋燕当作与独孤元龙一道的了。
东方秋燕他们三个不知明月道长因这“追风剑法”中毒的事,还道俞子轩输急红了眼。
面对俞子轩发疯般的攻势,东方秋燕一边招架趋避,口中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输了还打,莫不真想找死!?”
秦宝宝见事态闹大了,知道没法收拾。听俞子轩喊“合力擒贼”,心中气恼,这不是栽赃诬陷么?
于是索性抱着双臂,斜依在门框上,作壁上观。
东方春雨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声喝止东方秋燕。
东方秋燕被俞子轩一路紧逼,已欲罢不能了。
这时武当弟子已如临大敌,一下子涌进数十个人,手里齐都拎着出鞘的钢剑。
当先三人正是武当四侠中的老大杨弃、老二周小宇、老四俞子昂。
俞子轩一见援军来了,忙高声喝道:“大哥二哥四弟,此人与师叔中毒有关,快快合力擒他!”
三人一凛,再看东方秋燕正展开“追风剑法”与俞子轩周旋。
杨弃大喝一声:“摆四象阵!”三人飞身纵跃,落在场中。
俞子轩忽地收剑后撤,四人分立东南西北四角,将东方秋燕围在当中。
秦宝宝知道这四人便是武当四侠、江湖上曾有“气宇轩昂四侠士,武当剑派美名扬”的称誉。
这“气宇轩昂”指的便是这四人尾字的谐音。
东方秋燕见四人围住自己,笑道,“怎么,单打独斗不是对手,竟然找理由想群殴?哼,我倒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本领!”
四侠面色慎重,气定神凝。
杨弃道:“太极生两仪!”
周小宇道:“两仪生四象!”
俞子轩道:“四象生八卦!”
俞子昂道:“八卦生万物!”
东方秋燕见四人对自己念念有辞,仿佛在给她做道场,怒喝一声:“你们搞什么鬼!”
一剑刺向东角的杨弃。
杨弃举剑一架,不再看她一眼,身形向左滑去,剑指西南。
东方秋燕正觉奇怪,忽听背后剑风突起,周小宇一剑刺到。
她连忙侧身滑开,刚想转身,斜刺俞子轩,俞子昂双剑已风驰电掣地袭来。
东方秋燕来不及招架,只有再退,却发现唯一的退路已被杨弃那莫名其妙的一记空招封死了。
她这才知道“四象阵”的厉害,忙使出“飞雪流星剑”中的绝招“平沙落雁”扫向杨弃面门。
杨弃见对方玩上命了,当然不干,退后一步,举剑相还。
东方秋燕得这一缓,暗道“万幸”,忙极尽所能,欲突出重围。
可是左冲右突,不但未能出去,反到落得险象环生,无论自己身子在哪儿,都有一柄剑如影相随。
不一会,她已是鬓发散乱、香汗淋漓。
东方春雨见妹妹抵挡不住要吃亏,大喝一声道:“四个大男人欺负一女子,你们武当派真好不辱耻!”抽剑加入阵中,兄妹二人力敌武当四侠。
东方春雨这一加入,武当四侠顿感吃力。见东方春雨功力剑法尤胜这女子,更是坚信他们与独孤元龙有关。
兄妹俩背靠着背,敌对四侠,这一下来自背后的威胁解除了。他二人剑法比四侠高出不少,此刻全力施为,直逼得四人手忙脚乱。
秦宝宝见他们眼看便要冲破四侠的合围,拍手称快。
忽听杨弃暴喝道:“九宫八卦阵!”
周围数十个武当三代弟子应声而动,但见人影飘忽,刹时间在外围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数十柄长剑扬动,在落日的余晖下,熠熠泛光。
秦宝宝心中奇怪,这边已闹得一团糟了,怎的还没人去通知武当掌教清风道长?
他不知道清风道长早已将武当派的事务交给“气宇轩昂”四侠,眼看东方兄妹被一层“四象阵”又一层“九宫八卦阵”,团团困住,刀光剑影,双方已杀红了眼,他心里发慌,暗道:“乖乖,不得了,可莫真闹出人命来!”
想到这儿,他连忙跑到后院来通知清风道长。
偏偏守在院外的四名武当弟子忠于职守,不让他进去禀报,这才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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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竹和清风道长听了这段缘由,连忙带着秦宝宝过来。
见前面打得乱七八糟,东方兄妹汗流浃背,气喘嘘嘘,武当四侠也狼狈不堪,俞子轩腿上居然还挨了东方秋雨一剑,一瘸一拐地勉力应战。
清风道长刚才听唐竹说过东方一家剑法学自《五岳剑谱》,但见了这二人在武当派两大阵法,数十名弟子的围攻下,仍是如此凶悍,心中吃惊非小。
他连忙朗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武当派弟子见清风道长出来发话,不敢不遵,纷纷撤封退后,却仍保持原来阵式,将东方兄妹围在当中。
清风道长道:“来者是客,你们这样做,是我武当待客之礼么?”
俞子昂大骂道:“师父,这两个小畜生在观内生事,剑法又与那狗贼似出一路,他们此来分明是向咱们示威……”
武当四侠中俞子昂和俞子轩是亲兄弟,此刻他见哥哥挂了彩,师父还称这兄妹俩是“客”,当然要发火。
清风道长喝道:“不许胡说,还不撤去剑阵!”
杨弃连忙上前禀道:“师父,这两人确实可疑,望师父明察!”
清风道长道:“他们的来历我一清二楚,唐大先生带来的人会对我武当心存叵测么?你们真是糊涂,还不给我退下。”
刚才四侠只想到这兄妹二人剑法奇高,与师伯所遇的凶手似是一路,再加上久战不下,吃亏杀红了眼,早忘了他们是随唐竹一快上山的。
经清风道长一说,知道弄错了,只得自认倒霉。
清风道长道:“传话下去,让弟子们明晨观前听训!”
四人应了一声,默默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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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清风道长暗中将东方兄妹的来历告诉了四个徒弟,并在设宴款待唐竹一行时,叫他们来道歉。
四侠知道这是误会,师父又发了话,不敢不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赔礼。
这下倒把东方兄妹搞得不好意思了,连连冲四侠赔不是道歉。
东方秋燕还拿出金创药,给俞子轩疗伤,三哥长三哥短地叫个不休。
双方不打不相识,竟是尽弃前嫌。
吃过饭,清风道长留他们在山上住一宿,等自己安排完了,一同下山。
三个人闲着没事,便围着唐竹讯问明月道长中的什么毒?
唐竹将明月道长中毒的经过说了,东方兄妹这才明白怪不得武当四侠那么狠。
秦宝宝喜道:“那独孤元龙总算露面了,看来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东方春雨道:“唐伯伯,那明月道长的毒可曾解了?”
东方秋燕拍了他一巴掌,说道:“你真是个笨蛋,明月道长的毒若没解,武当四侠会那么高兴?”
东方春雨恍然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秦宝宝一点东方秋燕的脑袋道:“你才笨呢!”
东方秋燕一愣,随后诡谲地笑道:“怎么,我说哥哥笨,你心疼了?”
秦宝宝脸一红,扬手来打。
东方秋燕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可打不过你们俩。我承认自己笨,还不行么?”
秦宝宝哼了一声,道:“明月道长若是没事了,怎么没见露面?”
兄妹俩一呆!对呀,明月道长若是好了,刚才应该可以见到。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唐竹。
唐竹“呵呵”一笑,道:“今天你们打得辛苦了,时辰不早,赶快歇着吧!”说罢径自回屋睡觉去了。
三人知他不愿说,只得无奈地对望一眼,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清晨,武当派数百弟子聚集“三清观”前听训。
清风道长朗声道:“贫道这次外出是为武林除害,早则一月,迟则半年,你等切记本派教规,不得胡作非为,坏了武当名声!”
众弟子齐声应:“是。”
清风道长又道:“子轩,子昂!”
俞子轩、俞子昂应声而出。清风道:“我外出期间,由你二人暂行掌门之权,若遇触犯教规者,严惩不贷!”
众弟子不知明月道长病情如何,此番掌门外出,却让二俞代行掌门之权,都以为明月道长凶多吉少,当即便有人喝道:“我等欲随掌门同行,替明月道长报仇!”
一呼百应,喊声响彻云霄。
清风道长心中激动,有心想告诉众人师弟无恙,但一想到这事关系重大,忙道:“子轩,子昂,你二人坐镇武当,照顾师叔,教中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二人连声答应。
清风道长又道:“杨弃、小宇,你二人带四个弟子先行一步,沿途装作商客,留意可疑人等,随时与我保持联络。”
二人应声带四个弟子下山去了。
清风道长随后陪同唐竹一行下山,众弟子送至山下,直到看不见清风道人一行的身影,这才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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