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五凤朝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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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第07回 袒胸露臂,浪笑盎然施毒手;揽肩携手,柔情蜜意求助力

不等大厅内的浪笑声音停下,小神童早一眼看出两个胸臂半裸的艳丽少妇,扭动着蛇蜂似的细腰,每人手捧一杯香茶,向贺兰双鹰敬去。

从她们二人那种浪态盎然的形象上,小神童不难猜出,她们就是赤目蝎虎新近从云贵苗疆勾结来的蛇蜂二妖人银姑和香妹。

贺兰双鹰因为一生未犯淫戒,至今仍是童子之身,才获得钻天鹞子江剑臣的青眼,刀下留情,没追去他们兄弟的性命。又蒙天山三公看中,恩准他们兄弟去天山同住。

从此,他们二人更锐志上进,鸟伴彩风身价高了。如今一见蛇美人酥胸全露,玉乳高耸,蜂美人细腰肥臀,肤白如雪,勾人魂魄的四只妙目频频向他们兄弟送着秋波,手捧茶杯,贴近身来。

气得贺兰双鹰脸色一寒,老二石思郎沉声向屠四如说道:“贤弟自幼就被我舅父收归门下,对愚兄二人的本性能不自知?速命她们二人退回原处。”

屠四如哈哈大笑说:“银姑、香妹素来敬重英雄。当年耳闻两位师兄的英名,早钦佩得五体投地。把臂献茶,出自内心,两位老哥哥又何必唐突美人拂彼深情呢?要知道江湖上很多的奇人异士,都想一近香泽而不可得。”

要讲江湖道上的经验和武林之中的路数,贺兰双鹰二人确实不愧为一代之雄。可惜他们生平从未近过女人,也没跟女人打过交道。再加上始终拿屠四如当自己的弟兄看待,如今听屠四如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又怕蛇蜂二美人再贴近身前,慌忙将茶杯接过喝了,又将茶杯交还给蛇蜂二美人,直到二人恋恋不舍退回到原座上,贺兰双鹰兄弟二人的脸色才平静下来。 屠四如乘他们心神尚未平静之际,突然单刀直入地问:“听说,恩师尚在人世,两位师兄可知道他老人家的真实消息?”

小神童刚想向潇湘神丐述说屠四如也曾向自己一再追问其师千里空的下落,甩手夺魂石思英已据实答道:“听说四个月前,他老人家曾在杭州西子湖畔,偶然一现侠踪,遂即又不知去向了!”

屠四如又急忙追问道:“师兄此话是听何人所说?”

始终把屠四如当成舅父唯一传人的石思英,毫不隐瞒地说:“武凤楼的徒弟曹玉。”

老谋深算的任满堂刚刚说出可叹贺兰双鹰有眼如盲时,屠四如又向贺兰双鹰追问了一句:“两位师兄替恩师保管的天罗化血刀,是否仍在身边?” 直到这时,石思英才略有醒悟地变色道:“贤弟问它干什么?”

屠四如哈哈大笑说:“恩师门下弟子只有小弟一人,那口天罗化血刀理应归我继承。难道还能不传徒弟而传外甥不成吗?”

性如烈火的要命一掷石思郎,拍案大怒说道:“你屠四如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大哥这等无礼。我要替舅父他老人家治一治你这狂妄劲儿。”随着话音,忽地站起身来。

屠四如眼珠一转,立即收风转舵,向石思英躬身施礼道:“四如语言不周,触犯了二位哥哥,请恕小弟年幼无知之罪。”

贺兰双鹰都是直性汉子,特别是甩手夺魂石思英,素来敬重舅父千里空。怜他老人家一生孤苦,就收屠四如一个徒弟,哪有不爱屋及乌的道理!先示意二弟石思郎消气坐下,然后坦诚地向屠四如说:“十年之前,舅父突然派人手持天罗化血刀和书信一封,呈交愚兄弟二人。信上写道:‘予生性残暴,嗜血好杀,当年既被天下之人视为吃人的魔鬼,复被江湖同道呼之为杀人如麻。午夜扪心,痛悔前非,决心远赴苗疆,采药济世,藉赎前罪于万一。只有掌中之刀,留之不祥,毁之不忍,孽徒屠四如,狠毒不逊于予,假如传彼,说不定更增杀劫。筹思再三,特派专人送汝二人处,好好替予寻一个为人光明磊落、心地公正善良的奇侠异士以赠之。其人必须具备一流身手,确保此刀不被别人夺去,并要他为我广积善功一千件,救活人命一万条,藉此赎回我过去的杀人大罪。汜住,此刀在你们兄弟手中保管时,绝不准以任何借口取出使用,否则杀无赦。’舅父之言,我弟兄怎能不信!舅父之命,我弟兄焉敢不遵!为此,我们弟兄将天罗化血刀……”

不容甩手夺魂再继续往下说,屠四如早脸色转厉,忽地站起,狞声问道:“如此说来,两位老哥哥业已将刀转赠他人了。”

甩手夺魂石思英,还是问心无愧地答出“不错”两字。

屠四如身躯一晃,几乎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费了很大力气才问出最后一句:“你们将此刀转赠给了何人?”,不等大哥出口,石思郎早抢先说出:“按舅父他老人家所规定的条件,我们已将此刀赠送给先天无极派第四代弟子人见愁李鸣。”

听说此刀已落在缺德十八手李鸣的手中,阴险狠毒的屠四如反倒平静下来,语气温和地问:“刚才光顾询问恩师他老人家的情况,忘了动问两位老哥哥突然驾临三湘为了何事。”

甩手夺魂石思英见屠四如恢复了常态,错误地认为屠四如心疼宝刀归落外人,一时之间想不开,才出现刚才的心中不满。听他一问,马上答道:“我们二人受他人之托,前来讨还鬼王司谷寒的遗体。愚兄一碗水往平处端,你们事有事在,愚兄一不插手过问,二不偏袒哪方。有道是人死不结怨,亡人见土亲。请贤弟看在我们兄弟的份上,马上交出鬼王尸体,我们兄弟准会跺跺脚立即离开洞庭湖厂赤目蝎虎一听贺兰双鹰出口讨要鬼王的尸体,两道浓眉一挑,就要发火,屠四如一面暗中示意他不得鲁莽,一面佯然答道:“两位老哥哥的吩咐,小弟再不情愿,也不敢驳回你们的面子。说不得只好在洪三叔和我父亲的面前多担沉重了。”

说到此处,扭头向蛇美人银姑说:“鬼王的尸体,原系大姐负责看管。请大姐传令手下人抬来,交给我的两位老哥哥带回!”

聪明机智的小神童心中下禁一沉,脑海中出现了好几种疑问:是屠四如真的念及香火之情,还是另有其他的图谋?或者是……

转眼的工夫,两个彪形大汉用一块门板,抬来了鬼王司谷寒的尸体,蛇美人银姑跟随在后面,一齐跨进了大厅。

小神童灵机一动,马上悟出屠四如的险恶用心,不等甩手夺魂石思英走近门板,抖手一掌,震破了隔扇上方的花格子,一式“落木萧萧”,纵落在蛇美人银姑的身前,不温不火地说:“苗疆之人,擅长用毒。江湖之上,鲜有不知。为了减去在下的一点怀疑,我要你亲手移过我义父的尸体!”

飞将军自天而降,蛇美人一惊即退,还未看清小神童曹玉的真面目,就娇声喝问:“你是谁?”

小神童先亮出冷焰断魂刀,然后一字一顿地吐出四字:“在下曹玉!”

别看小神童曹玉年纪不大,在江湖上的声威已如日中天。蛇美人嘴中轻念着“曹玉”两字,那双专门能让男人失魂落魄的媚眼,早已扫遍了小神童曹玉的全身上下。

哪知她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饶让她久历情场、阅人无数,也不由得芳心剧跳,喘气加粗,怔然木立了。原来出现在蛇美人眼前的小神童,生就一张玉光莹莹的长方形俊脸,两道乌黑如墨的宝剑眉斜斜飞入天苍,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炯炯闪放异彩,挺直的鼻梁犹如倒悬的玉柱,有角有棱的嘴唇线条异常分明,凛凛的六尺健躯挺拔而修长,一脸的盛气加怒气,更具有奇男子伟丈夫的英姿雄风。

只看得蛇美入神不守舍,娇躯发软,强打精神说了一声:“你就是先天无极派的小神童?”

小神童昂然而立,横刀胸前申斥道:“看你貌艳如花,竟然心如蛇蝎。对一个死去的老年人,竟忍心滥施毒药,我曹玉要大开杀戒了。”

小神童曹玉刚要震臂挥刀,甩手夺魂石思英身形一闪,贴近到小神童的身侧,左手一托曹玉的手腕,示意他暂且退后,看也不看蛇美人一眼,就直欺到屠四如的身前寒声说:“幸亏我舅父事先有知人之明,倘把天罗化血刀误传给你,真不知天下的苍生会被你断送多少。为了证实小神童曹玉的判断真假,我要先试验一下。”

贺兰双鹰兄弟四十年如一日,始终是如影随形,心意早就息息相通。不等哥哥石思英的话说完,要命一掷石思郎双手一探,就将抬出鬼王尸体的那个彪形大汉抓了过来,先拉脱他的双肩关节,再点他两膝之下的三里穴,然后拿着他的两只手腕去抚摸鬼王司谷寒的尸体。

经此一来,屠四如精心捏好的包子露馅了,只吓得那彪形大汉连连惨叫有毒。但因双肩关节已脱,又无法缩回手来,最后竟吓得昏死过去。

奇怪的是,屠四如所布置的陷阱明明被揭穿,按理说他应该恼羞成怒,抢先下手才对,不料这时候的屠四如,仍然稳坐钓鱼台,丝毫没有下手的意思。

要命一掷石思郎既已撕破脸皮动手,对屠四如哪会再留香火之情!连逼两步,霍地取出一对鹰爪钢抓,咧开大嘴磔磔怪笑说:“这真是十年河东变河西,当年凡是听到贺兰双鹰名号的人无一不谈虎色变。如今我们弟兄亲身来到这小小的三湘七泽,竟然有人想勾销食尸鹰(石思英)、食尸狼(石思郎)的生辰八字。看在你屠四如曾经是我舅父的嫡传徒弟份上,我给你个全尸。快招呼你手下的鱼鳖吓蟹,一拥齐上吧。”

石氏兄弟真不愧二十年前就是横行西北半边天的绿林大豪。如今这一发威叫阵,还真是形如怒狮,声势极为慑人。

哪知面对怒发如狂的石氏兄弟,这位三湘七泽之间的少主人,却轻描淡写地一笑说:“两位老哥哥当年的威名确实响亮,手底下的功力也极为高超。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小神童心头一惊,知道今天的这盘棋又算输给屠四如了。

一时尚未转过弯来的石思郎,更加愤怒地吼道:“亏你屠四如还在我舅父的门下习艺十八年,连对面之人的功力深浅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十八年功夫!实话告诉你,现在的贺兰双鹰,至少比十年前高明了一倍。”

屠四如还是不慌不忙地笑着说:“石二哥说得对。你们被峨嵋掌教司徒平窝藏在峨嵋金顶整十年,日夜用鹰爪钢抓苦练飞登舍身岩的轻功,从而也加强了腕力、目力、出手快、落抓准等各方面的功夫。说功夫增加一倍,那是石二哥自己谦虚。依小弟看来,你们的功力至少增加了两倍。”

要命一掷哈哈狂笑说:“你屠四如为人虽然狠毒,至少还有些诚实。既知我们弟兄的功力厉害,难道不怕我一怒之下用鹰爪钢抓撕碎了你?快叫那个浪女人献出解药!”

屠四如正色说道:“小弟说两位老哥哥的功力至少比十年前增加一倍,那是指你们没进这座大厅之前说的。如今的贺兰双鹰比十年前,最少又减去两倍功力。”

贺兰双鹰毕竟都是老江湖了。开头始终都把屠四如当成在舅父门下学艺的小师弟看待,也算是积习难返;如今他们兄弟再经屠四如拿话一点,都忽然醒悟了。

只气得石思英脸色泛紫,身躯抖颤,双臂猛张,一对精光霍霍的鹰爪钢抓也亮了出来,咬牙切齿骂道:“人面兽心的狗东西,原来你在我们刚刚进入大厅时,就指使两个臭女人在茶水中暗施毒药。拼着我们哥俩毒发身死,也要先把你这个狗贼子错骨扬灰。”

屠四如阴险地一笑说:“以两位老哥哥的内功造谐,能不懂越动怒、越动手,毒气发作得越快吗。”

要说屠四如这贼子也真够阴险毒辣的。直到这种时候,还一口一个老哥哥、大师兄、石二哥喊得山响,并且还能笑得出来。真称得起是江湖道上的枭雄人物。

小神童自从震破花格子隔扇飞身而入后,脑海中就飞快地打着主意。对贺兰双鹰的精湛抓法和深厚的内力,别说他曹玉不敢怀疑,就连他那独步当代武林的三师祖江剑臣也深为嘉许。只为自己一时不慎,没有及时阻止他们,被屠四如暗中做了手脚,使他们老哥俩误饮毒茶。否则集合三人之力,真能一鼓夺回恶鬼谷。可惜如今悔之已晚,他也真不忍心让贺兰双鹰的招牌砸毁在恶鬼谷。有心带领二人突围逃走,又看出石氏兄弟四目赤红,脸色泛青,不光毒气已开始发作,还抱定了死拼的决心。以自己一人的力量,又绝不能将二人点了穴道强行带走。正急得小神童百无良策之际,潇湘神丐任满堂忽从小神童震破的大洞中也飞身纵落下来,笑嘻嘻地对贺兰双鹰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两种办法哪种高?”

一句话点醒了石氏兄弟,猛地把脚一顿说:“好!我听老朋友你的。”

屠四如可不傻,知道光凭自己手下的这点力量,就算能侥幸留下对方四人,也准会拼成个同归于尽。又知石氏兄弟所中之毒,除去蛇蜂二美人的独门解药无法医治,倒不如干脆放他们一走了之。

等到他们一行四人纵下大厅台阶时,屠四如突然沉喝一声说:“请神丐留步!”

潇湘神丐笑嘻嘻地转过身形问:“屠少当家的有何指教?”

屠四如阴阴地说:“神丐真想多管闲事?”

任满堂哈哈大笑说:“是非只为多开口,勉强皆因硬出头。如今口也开了,头也出了,一切就都由不得我了。”

屠四如再次问:“你我同饮三湘水,共吃七泽粮,神丐真想引火烧身?”

任满堂毫不在乎地说:“火大自然烧身,惜乎你们屠家的火焰不够旺!”

屠四如脸色一寒,厉声喝道:“任满堂,你可知我的江湖绰号?”

任满堂还是笑容满面地说:“知道!”

屠四如面有得色地道:“说说看。”

任满堂先是嘻嘻一笑,然后才正儿巴经地说:“你的外号不就是杀人如草、好赌如狂、好酒如渴、好色如命的四如狂徒吗?”

屠四如大声威胁道:“老匹夫既知我名,为何还敢与我们屠家作对?”

任满堂习惯地从后腰间摘下了酒葫芦,拔开了塞子,先说了声:“老子不怕你们屠家。”说完,一仰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大气。

一心想当恶鬼谷谷主的赤目蝎虎洪友亮,先怒扫侍立两侧的八名打手一眼,低喝一声:“上!”

八名年轻力壮的打手,每人一把青光闪闪的鬼头刀,一拥而出,扑向了任满堂。

早就窝了一肚子怒火的石氏兄弟立即弹地而起,四把精光霍霍的鹰爪钢抓到外,早有四名打手横尸在地上。

小神童更为省事,双手一扬,四枚丧门钉分别射中了四名打手的心窝。

潇湘神丐任满堂一仰脖子,先把嘴中的一大口酒咽下肚去,然后埋怨三人道:“都怪你们三人出手太快,累得我老花子白运了半天气,也没表演一下喷酒为箭的神功。”

仗着有小神童和潇湘神丐二人的掩护,贺兰双鹰弟兄虽勉强支持回到原来的幽谷,人却显然不支了。

鬼母阴寒月、小神童曹玉只急得五内如焚,火烧火燎。潇湘神丐却自去一边有滋有味地喝他在恶鬼谷中又重新偷来的烧酒。

只有秦杰先摸摸石氏兄弟的脉搏,再看看鬼母大娘和曹玉师哥的脸色,最后才将目光投向正在喝酒的潇湘神丐。

气得小神童曹玉一把将秦玉拉过来,将声音压到不能再低的程度喝斥道:“贺兰双鹰二前辈本和屠四如有极深的渊源,要不是见义勇为,亲身前往恶鬼谷去向屠四如讨还义父的遗体,焉能身中苗疆奇毒!如今毒发在即,性命眼看难保。你竟敢漠不关心,视若罔闻。我要代替李师叔处以门规了。”

小秦杰不光毫无惊惧之色,反而悄悄地向任满堂一指道:“大哥你是当局者迷,小弟我可是旁观者清。凭南七省的前任丐帮龙头、武林中声威赫赫的潇湘神丐,能这么不近人情吗?”

一句话提醒了小神童:是呀,谁不清楚,一般的丐帮子弟大都是热心助人;更何况帮中的龙头大爷,自然更是古道热肠了。今晚面对人多势众的屠四如,神丐尚且谈笑戏敌,抢救贺兰双鹰。现在绝不会铁心冷肠,面对即将垂危的石氏兄弟而毫不动心。这里面岂不是大有文章!曹玉想到这里,就示意小师弟秦杰快过去摸一摸情况。

一向遇事都争着出头的小捣蛋,这一回竟然打起退堂鼓来。只听他又悄悄地向大师兄道:“事情真要出在我秦杰的身上,老花子绝不会有此做作。还是师兄过去,免得耽误了大事!”

小神童一想也是,就悄悄地来到潇湘神丐的跟前求道:“前辈统率过南七省丐帮,见闻必广,能有营救两位石前辈的良策吗?”

任满堂先不回答小神童曹玉的问话,却在狂吸了一大气酒之后,才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贤契今年多大了?”

小神童曹玉先是一愣,然后答道:“晚辈虚度一十七年。”

任满堂再吸一大口酒之后问:“娶妻了吗?”

事情也是该着冤孽。假如任满堂问他:贤契订婚了吗?曹玉会立即据实说:晚辈早已订下终南山南五台终南樵隐马慕岱的孙女马小倩为妻了。可惜坏就坏在潇湘神丐问的是:娶妻了吗?小神童当然会答出:“晚辈尚未娶妻!”

听说小神童尚未娶妻,任满堂来精神了,忽地一下子站起,并将酒葫芦重新悬回腰后说:“假如有人能解去贺兰双鹰身上之毒,并保其本身功力丝毫无损的话,贤契能用什么报答?”

以潇湘神丐的年纪、身分和声望,亲口所说的话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听说不仅能解去二人之毒,并还能保功力无损!小神童简直喜出望外,毫不罗索地说:“倘若真能解去两位石前辈之毒,又能确保其功力无损,晚辈甘愿粉身碎骨,以报大恩!”

潇湘神丐一面连说“言重,言重”,一面又向小神童说道:“一切由我做主。既不要你曹玉粉身碎骨,也不要你誓报大恩。只要你对营救人终身信服,—没齿不二就行,不知你能做到否?”

眼看贺兰双鹰的脸色已从青中泛黑,别说要他小神童终身信服,没齿不二,就是用他的命换回石氏兄弟的性命,他也会慨然应允。一听任满堂问他能做到否,当即答道:“能!”

潇湘神丐任满堂笑了,迅疾取出火折子烧燃了两段枯枝,再取出一张白纸递给曹玉说:“口说无凭,亲笔为证。”

小神童曹玉哪知:一字入人手,九牛拔不出。他一心想救活石氏兄弟二人,毫不迟疑地接过烧焦的枯枝在那张白纸上写了“为报活命深恩,理当终身信服,决心没齿不二”。书写完毕,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潇湘神丐任满堂。

任满堂先极为小心地将纸张折好收藏,然后腾身纵上石壁,飞也似地去了。

曹玉一面扶起石氏兄弟,帮助他们运功抗毒,一面焦急地盼望着任满堂归来。

寅时刚到,潇湘神丐肩背一个大布包在前、一个白衣少女肩扛一人多长的草席包随后,相继从石壁之上纵落下来。

潇湘神丐落地后,先卸下肩上的大布包,兴高彩烈地大叫道:“为了庆贺今天大喜,我老花子当了一次老偷儿,连吃的加喝的都让我给偷来了。”

小神童一皱眉头心想:这像什么话!义父的尸体尚未请回,石氏兄弟吉凶难卜,义母阴寒月泪眼红肿,我曹玉正肝肠痛断,哪里飞来的喜事!你老花子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小神童正在怔怔地呆想,只见跟随在潇湘神丐身后的那个白衣少女,陡地将肩上所扛的长形大席包用双手举起,双膝一屈,往地上一跪,带着哭声喊道:“孩儿幸不辱命,拼死将义父之灵请回。请义母快让玉郎来接义父的遗体。”

短短二十九个字,简直像二十九声睛天霹雳,只震得曹玉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心想:聚九州十八县之铁,也铸不成这一大错。

鬼母阴寒月哪悉内中详情!听白衣少女口称孩儿,声言已把鬼王的尸体夺回,并且喊她阴寒月为义母,呼小神童为玉郎,错把白衣少女当成义子未过门的媳妇马小倩。

冲口喊了声:“好儿媳,婆母生受你了。”一面催曹玉先将鬼王的遗体接过,一面亲手从地上把白衣少女扶起,嘴中还好儿媳、乖儿媳地叫个不停。

在这种节骨眼上,小神童就是满肚子的话也难以吐出唇外。同时,还认出那个夺回义父尸体的白衣少女就是赤目蝎虎的妹妹——江湖人称血玫瑰的洪如丹。难为她竟脱去自己最喜爱穿的红色衣衫,改换成了白色孝服。

血玫瑰江如丹忙着用潇湘神丐酒葫芦里的酒,给石氏兄弟二人每人服下一颗大如雀卵的丸药。不大会工夫,他们的腹中就咕噜噜地响个不停。由曹玉和秦杰搀扶着走到僻静地方,足足泄了有大半个时辰,方才把所中的茶毒排泄干净,用清清的溪水冲洗一阵,人也清爽了许多。

四个人重新回到原处时,鬼母阴寒月和洪如丹已挖了一个深坑,将鬼王遗体掩埋起来。潇湘神丐任满堂还把从屠四如那里偷来的美酒佳肴和食物,在鬼王的坟墓前摆得整整齐齐。

身为孝子的小神童心头一酸,想起义父对自己的疼爱和他老人家的音容相貌,禁不住泪落如雨,嚎啕大哭起来。

身穿白衣的洪如丹,也屈膝跪在曹玉的身侧,哀哀敬礼。

小神童心头一惊,刚想弹地而起,不愿和洪如丹并肩而跪时,潇湘神丐任满堂在前,身体略有恢复的贺兰双鹰和小秦杰随后,一齐向鬼王墓行礼致哀。小神童不好闪避了。

阴寒月左手牵着曹玉,右手拉着洪如彤,一一向任、秦、石等人跪拜谢吊。这也等于坐实了洪如丹的儿媳身份,更让曹玉有口难分。

小神童凄然说道:“由于恶鬼谷物产丰盛,才被三湘七泽总瓢把子屠铁甲所垂涎。如今义父惨遭毒计而死,分水夜叉胡彬、冷面钩客汪子坤、龙宫秀士纪百策相继身亡。凭我们母子的力量,势难和屠家正面抗衡。我打算今天晚天再闯恶鬼谷,和屠四如作最后一拼。不知任大伯以为如何?”

潇湘神丐一竖大拇指赞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用此良策,屠四如小贼再狡猾也万想不到你能在连受重创之后立即反击。此去准能成功。我老花子既然碰上了,也得摸摸头顶算一份,好好地吃点喝点。我可要找个地方养养老精神去了。”

凡是在场之人,不是武林豪杰,就是江湖侠女,也就不拘世俗礼节地围在一起吃喝起来。

吃喝完毕,头一个就是潇湘神丐扯着小秦杰,先离开了这里。

紧接着是中毒以后功力尚未全复的石氏兄弟,也找地方静坐运功去了。

剩下的,只有曹玉和洪如丹二人了。

乘此二人单独相对的大好时机,曹玉刚想解释误会,以求对方谅解,血玫瑰洪如丹忽深情地瞟了曹玉一眼说:“为求今晚必胜,快随我去拜见两个人去!”

话刚出唇,人已流矢般飞了出去。

说千道万,目前摆在小神童面前的就是夺回恶鬼谷,踏平三湘七泽总舵,手刃屠家父子,以慰义父的在天之灵。听血玫瑰洪如丹说得这么有把握,又亲眼看见她的轻身功夫异常神妙,为了报仇也就腾身而起,追了上去。

按说小神童的这身轻功,既受师父武凤楼的亲传,又得三师爷江剑臣和三太公沈公达的指点,在年轻一代人之中算是很不错了;如今一和洪如丹相比,可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开始从幽谷往上攀登时,小神童原认为需要走很多的路,才能见到洪如丹带他去见的人;谁知始终在前遥遥领先的血玫瑰跃登君山之上后,就朝湘妃墓的方向驰去。

湘妃墓,俗名二妃墓。二妃乃四千多年前尧帝之女。

尧帝见舜德才兼美,不光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舜为妻,还把帝位也禅让给他。婚后,夫妻三人极为恩爱。舜时常外出,去巡视江河,治理山川,开拓疆土。有一次南巡之后,久久不归。二妃四出寻找,最后登上君山,忽听人传言舜帝死在九嶷山,悲伤万分,攀竹痛哭,泪血滴在竹上,竟成了斑竹。二妃死后,即葬于此。

血玫瑰一直飞驰到二妃墓前,才停住脚步,等候小神童随后赶来。

已将本身轻功施展到极限的曹玉,还是慢了片刻方到。见墓是石砌,前立石柱,上雕麒麟、狮、象,中竖墓碑,上刻:舜帝二妃之墓。

血玫瑰见小神童一路急驰,脸色白中泛红,更加俊美好看。忍不住贴上前来,纤手微抬,似想代为擦拭汗水,被曹玉借故闪开了。

就在这时,突有一个极为清越的声音笑着说:“孟光举案,张敝画眉,皆古人之佳话,至今尚传为美谈。你这丫头伸手就摸情郎的脸腮,又算什么佳话美谈?”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只羞得小神童俊脸发烧,循着声音望去,才看出在湘妃墓左侧的大青石板上端坐着一对年约半百的男女。男的面白如玉,须黑如墨,长眉入鬓,目射精芒,一身白衣如雪,飘逸潇洒异常。虽然只瞥了一眼,曹玉就顿生好感。

再将眼光投射到那个女人身上时,以曹玉的胆量和勇气,也不禁吓了一跳,这女人丑得太吓人:她的左眼深陷入内,右眼鼓出眶外,左腮长一肉瘤,右腮紫如羊肝,塌鼻缺嘴,脖子粗短,似乎所有人生的残缺都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以她这奇陋不堪的形貌,偏偏也穿了身雪白的衫裙,简直是更增其丑。

当时的情况快,作者的秃笔漫,在小神童扫视这一对极不般配的老年男女时,血玫瑰早娇喊着师父、师娘扑了上去。

听说这一对男女竟是一对夫妻,小神童的心中几乎想要作呕;情不自禁地再一次将眼光投射到那对男女身上时,竟发现了那个飘逸秀士,在看那个丑八怪女人时,眼神是那么的温存和深情,像在看一个丽资天生的俊秀美人。

小神童毕竟不愧是一个举一反三的聪敏人。从这奇异怪现象上,陡然回忆起不久前在古彭徐州时,听胖瘦双喘的师父——号称八极怪叟的段常仁提及,他有个一母同胞的幼妹,名叫段常美。因为她天生奇丑,被江湖人呼为残缺玉女。但她却天赋异禀,武功极高,被爱武如命的神行书生白天野三次求聘,结为夫妻,伉俪之间竟十分情笃。

由于残缺玉女自知丑陋,经常不在江湖上走动,认识他们的也不多。眼前这对半百男女,男的必定是神行书生白天野;不然的话,血玫瑰洪如丹的轻身功夫,绝不会如此高超。女的肯定是残缺玉女段常美无疑了。

血玫瑰好像很为有曹玉这样的丈夫而自豪。先附在师娘的耳边咕唧了一阵子,然后娇声向曹玉唤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师父、师娘磕头。”

小神童作难了。以自己目前的处境,.能得到神行书生和残缺玉女相助,重新夺回恶鬼谷,等于是易如反掌;但是,一得承认洪如丹为妻,二得仿照洪如丹的称呼,喊神行书生、残缺玉女为师父、师娘。这样做,不仅眼下的危难能解,日后也是两座极大的靠山。但那又将云海芙蓉马小倩置于何地?对不起待我恩重如山的神剑醉仙翁马爷爷。再说,我三师祖、三师奶奶也绝饶不了我呀。反之,拒绝拜见,说明实情,岂不和昔日师父武凤楼在江南袁家堡内当面亲口拒绝东方绮珠的婚事如出一辙!既害苦了血玫瑰洪如丹,又树下了神行书生、残缺玉女两大强敌。弄不好,我会血溅此地。

血玫瑰洪如丹乍见小神童脸上的颜色,红一阵、白一阵变幻不定,还认为心上人是年幼怕羞。先是抿嘴一笑,然后飘然走来,俏生生地贴站在小神童的肩侧,轻轻推了他一把说:“师父、师娘又不是外人,你还害得哪门子羞!快快上前拜过,好求两位老人家替义父报仇。”

事情已火燃眉睫,势非当机立断不可了。小神童猛地把心一横,前跨三步,深深打了一躬说:“白、段两位老前辈在上,先天无极派门下弟子曹玉拜见!”

血玫瑰一听就急了,也跟着连跨三步,再一次贴近到小神童的肩侧,悄声更正道:“大青石板上的两位老人家,男的是你妻子的师父神行书生白天野,女的是你老婆的师娘残缺玉女段常美。如今你有了这两座大靠山,还愁大仇不能得报吗?这可都是我的面子,你今后得好好对待我.啊!” 听洪如丹说得比刚才更为亲切,小神童一下子炸开了当顶,冒出丝丝凉气。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这道难关,比师父武凤楼在袁家堡要难过得多。因为那一次毕竟还有师爷追云苍鹰白剑飞跟随,和三师爷钻天鹞子江剑臣在暗中相护。如今自己是单枪匹马,一句话顶撞过去,以神行书生和残缺玉女的孤僻本性,说不定真会一掌将我毙于当地,我倒真不可不防了。

两次轻推,心上人都神不守舍,血玫瑰终于品出来滋味了,俏脸一变,低声喝问:“你这傲不为礼,莫非瞧不起我的师父、师娘?”

曹玉摇摇头,表示不是。

血玫瑰洪如丹又追问了一句说:“莫不是你以门户高大、才貌双全自居,瞧不起我这绿林世家出身的洪如丹?”

曹玉再次摇摇头,表示也不是。

洪如丹长长地吁出一口大气,心中一松,伸手抓住了小神童的手腕,第三次催促道:“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就快快地向我师父、师娘磕头行礼,求两位老人家出面帮你。”

见血玫瑰仍然对自己死心塌地、一往情深,小神童一阵子心血翻腾之后,竟陡然做出一个极为大胆而又违背人性的决定。曹玉出于对义父鬼王的孝心和报仇心切,决心暂不说破,只求大仇得报,就是横刀自裁以谢罪,他也在所不计。

主意打定,立即屈膝点地口称:“师父、师娘。”连磕了四个大头。

这一对年过半百而又极不般配的夫妻,原先对小神童的长揖不拜自称晚辈确实不快,如今见他口称师父、师娘跪拜执礼极恭,也就释然于怀了。

看师父、师娘面有喜色,洪如丹乘机替心上人恳求师父仗义援手,对付三湘七泽总舵。

神行书生白天野笑着说:“丹儿,你怎么也求错神仙了?光凭为师我的一条锁魂鞭,能一举收拾下号称铁甲金刚的屠氏兄弟和刚刚掘起江湖的狂徒屠四如吗?若真想帮你的夫婿报仇雪恨,势非动用你师娘多年不用的断魂钩不可!”言下之意,是让小神童亲自去求残缺玉女。

早就铁下了心肠,只求大仇得报而不计其他的小神童,不等神行书生的话说完,就抢步跪倒在段常美的面前道:“求师娘怜曹玉心切义父的血海深仇,就帮助孩儿一次吧!”

残缺玉女一把拉起小神童,并将他扯近身前,仔仔细细又端详了一番,极口夸赞道:“丹儿真好福气,得配当代武林之中少见的英俊男儿。光凭这一点,就值得老身动用一次断魂钩。但必须明着上门声讨,绝不得暗中行事。

时间定在明天正午时,在三湘七泽总舵门口会齐。因为一来我们还想约请两位帮手,二来也好先教训一下你的哥哥洪友亮。现在你们先回去吧!”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这不能不归功于洪如丹之力,致使原来铁肠冷心的小神童也不得不对她稍微假以词色。

别看仅仅是一些词色,这对痴爱小神童的血玫瑰来说,已感到荡气回肠了。

由于血玫瑰贪恋和小神童单独在一起,竟领着曹玉穿行在丛丛斑竹、紫竹,罗汉竹之间,一直把偌大的一个君山转悠了大半个,才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原来的幽谷。

众人听罢小神童的诉说后,鬼母感激得一把搂过洪如丹,不住口地喊着:“好儿媳、乖儿媳,娘谢谢你了。”

贺兰双鹰愤然说说:“善恶到头终有报,铁甲、金刚、四如爷儿仨的气数到头了。”

时间决定后,鬼母阴寒月始终不离开亡夫司谷寒的坟墓。小捣蛋秦杰陪着潇湘神丐不断地猜拳行令拼酒量,贺兰双鹰自去僻静的地方静坐运功。血玫瑰洪如丹硬把小神童曹玉缠在自己身边,喁喁情话。所以都觉得时光一闪即过。

到了次日寅时,反正有潇湘神丐偷来的一大包食物,不缺吃的。众人草草就餐后,就乘船东去。才交辰时就弃舟登陆,来到了兹氏塔下。

鬼母指着这座高约数丈、八角实心的七级大塔,对曹玉说:“听你死去的义父讲,这座塔建于大唐开元初年。

宋代治平、建炎年间,又两级修葺,自第二层起,每层都设有佛龛。你义父是每月必来。并还每龛必拜。可怜他如此信佛,竟遭屠铁甲这匹夫毒计杀害。”说完,又哭了起来。

洪如丹连忙劝道:“义父大仇眼看得报,义母理应欢喜才是。千万别再哭哭啼啼,显得多不吉利。”

这就叫对症下药,又叫量着人的肚子下面条。还真管用,鬼王鬼母既然迷信,不管什么事情都讲究个吉利。如今鬼母让洪如丹一说,果真止住了哭声。

小神童等一行人刚刚进入岳州西门后,号称洞庭三鞭的仇天雷、仇天化、仇天震三兄弟,早卓立在街中,虎视眈眈地阻住了去路。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秦杰立即踏中宫,走洪门,欺身直逼向洞庭三鞭身前笑着说:“难为屠总瓢把子真真的多礼,听说我们来拜山,大老远地就派你们三位当家的来迎接,简直太客气了。烦请三位当家的头前引路吧!”

说完还深深地作了一个长揖。

这就叫: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洞庭三鞭本是屠四如的贴身爪牙,对屠家父子极具忠心。昨天随少主屠四如从恶鬼谷回到岳州城总舵,今天就接到眼线密报说:“阴寒月曹玉母子出现在岳州城西一带。”这三个小子为邀取主子们的欢心,一面派人回总舵禀报,一面在西门内阻截。本打算三鞭扬威,先挫挫小神童的锐气;如今让秦杰这么一碗片儿汤,给弄傻眼了。

原因是:行有行规,路有路道,两国相争还不斩来使呢!如今小秦杰打着拜山的旗号,不光话说得客客气气,人也变得彬彬有礼。饶让他仇氏三兄弟再想动手,也怕泰山再重压不过个理字。无奈之下,只好一齐把双手高拱,连声道:“请!”

石氏兄弟本来就异常喜欢秦杰这孩子,如今更为他的精明干练而高兴。决心想捧捧小捣蛋的场子,也跟着说:“贺兰双鹰石思英、石思郎,跟随秦少侠一同拜见屠总瓢把子!”说完,还瞟了潇湘神丐一眼。

别看连两天的时间都不到,小捣蛋早和老花子喝成了亲密的酒友。见贺兰双鹰往上硬托小秦杰,他哪有不捧场架势的道理!故意还把面色一肃,朗声说道:老花子和秦少侠交好多年,请三位转告屠铁甲,原谅我老花子的胳膊肘子向外歪。”

洞庭三鞭虽然气得两眼冒火,却又不敢公然得罪老花子。只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哼了一声,扭头就想走去。

酒瘾过得足足的老花子,“吧”地把脚一跺骂道:“好你们三个给脸不要脸的兔崽子,胆敢甩脸子给我老人家看。石家二位贤弟,咱们老哥仨每人撕碎一个喂鹰如何?”

听出潇湘神丐要和石氏兄弟一齐出手对付他们洞庭三鞭,吓得三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连忙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身法,窜出去老远。直到听不见后面有人追来,才知上了老花子的大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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