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绝对不是有趣的事。对一些从未经历过苦难日子的骄生惯养贵人来说,逃亡绝对是和死亡一样可怕。
避开天险、躲闪追袭,还要小心被部下、朋友出卖,更悲惨的,是你总不能掌握未来的日子。就算能逃亡到“天法国”又如何?二太子名天命在想,反复沉思,但总是没理出半点头绪来。
名天命喃喃自语道:“神相说过我是‘天福大运无边紫龙命’,我一生定然化险为夷,福运双全,没问题的,这……难关一定能过,六皇弟对付不了我的……小黑,你说是么?”
小黑拿出一幅简单的地图,放在名天命面前,稍加指引道:“从这里出发,经过三天山路,穿过两条大河,再越过一个荒漠,便是‘天法国’国境,约三十天的路程,咱们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
拿着那份简图,名天命看得心惊胆颤,又是山谷又是荒漠,三十天艰苦逃亡日子,他怎可能挺得住?还有不可预计的伏兵,若名天命挥军三、五万,自己又如何抵挡?
小黑把地图小心收起卷回,一脸坚毅道:“已再无其它选择了,只要能逃抵‘天法国’,二太子的身分正好让他们打着正统旗帜,名正言顺攻打‘武国’。二太子能借此良机,静候他日再谋天运降临,重返‘武国’执掌。”
名天命犹豫道:“那……芳心又如何?不能丢下她啊!还有她腹中我的骨肉,落在无耻的名太宗手里,必定遭受狠心折磨,不得好死啊!”
小黑一双手抓紧名天命双肩,目露凶光地道:“太子,没选择余地了,咱们不了随‘天法国’三老立即撤走,便再也来不及。落在名太宗手中,你的命运绝不会比现阶段好;太子,相信小黑,我一定保护你平安抵达‘天法国’。”
已完全失去主意的名天命低下头来,勉强答允,他只好把生命、未来,全交在小黑手里,他说得对,自己已完全没选择余地了。
留得青山在,自能图谋东山再起,小黑已接受失败现卖,但他绝不气馁,失去十两后,小黑更是积极,名天命是他的最后皇牌,为保住他,小黑私通“天法国”,更邀来三老助拳。只要一息尚存,小黑也绝不妥协。
“咱们何时动身啊?”名天命现下甚么都只得向小黑询问,全没半点主意。
小黑冷冷道:“先要除去五位不速之客,才有机会脱身。”
名天命吓得冷汗直冒道:“甚……么?追杀的人已来了么?”
小黑冷笑道:“放心好了,小黑已安排好迎接贵客的点子,不能驱走他们,便来个玉石俱焚,一拍两散吧!”
名天命惑然道:“点子?”
小黑笑得阴森可布道:“是活生生的点子,摧毁人战斗力的老嫩点子,哈……”
心狠手辣的小黑,总是对自己的歹毒计谋满足又满意,他处心积虑的卑劣毒计,已远远超越实际所需,一切阴谋摆布,只是为了报复他人破坏二太子登基、发泄自己不能飞黄腾达的不忿。要所有令他失望、失败的人悲哭,要挡他去路的人都后悔,哈……
“剑皇宫”正进行传位大典之际,城外“乾坤府”来了五位不速之客,小白、伍穷、十两、朱不三及追风,奉皇上名太宗之命,来捉拿逆贼名天命及小黑。
小黑实在欠小白太多,积下的恩怨,今天便要来个彻底解决。伍穷也极希望手刃那欺骗十两的贱种。所以小白、伍穷、十两主要的目标是小黑。
追风、朱不三便截然不同,他俩要擒下名天命,交由皇上发落,只要能完成任务,也许会连升三级。朱不三能打落水狗、混水摸鱼取得好处,显得最是雀跃。
“乾坤府”外并没有预计的大批兵士在守卫,小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名太宗不是说二太子要谋反么?没三、五万兵也该有数千侍卫啊?怎么冷清清的不见一人,难道是已撤离远走?
朱不三笑道:“树倒猢狲散啊,他奶奶的龟甲孙儿们,看来都统统吓破胆跑光了吧。”
小白道:“我看内里定有文章,小黑绝不是好惹的。”
黑影从老远的“乾坤府”走出,合共四个持刀的黑影,噢,怎么如此怪异,走得左摇右摆,活像迷失路般,光天白日怎么竟看不清啊?
看真的,搞甚么鬼?竟是四个穿少妇服的三十来岁女子,各自提着一柄大刀在乱斩乱叫,哭哭啼啼的怪模怪样。
五人中,一人突大步走出,心冷僵死,手中刀也拋弃,呆呆的望着四个女子,他的四位貌美夫人。
朱不三惨叫:“夫人,夫人们啊!怎么你们会来了‘乾坤府’啊?”
老远认得甫出府门胡乱走动的,便是自己四位心爱夫人,朱不三急乱心悸,再也不理一切,便径自直奔前而去。
“呜……别害咱们乖孩子啊,求求你积点福,放过孩子吧,他们没罪的,好心有好报啊,呜!”哭得凄疠悲酸、声嘶力竭的四位夫人,都跪在地上,胡乱磕头,几近失去常性。
小白等随朱不三身后至夫人们处,十两一声惊呼,便大哭起来,倒在小白怀中不停饮泣。
朱不三嘛,他已是面临崩溃,只是呆呆站住,他眼前所见实在难以接受的震撼。四位夫人都被剜去了双目,胸口一道深长的刀伤,裂肉破骨,鲜血把衣衫染得一片赭红,十指全给铁钉插入,不久前所受酷刑之苦,可想而知是何等恐怖。
拥着夫人们哭个不停的朱不三,不久便渐觉冰冷,他心爱的匹位夫人热血已渐流尽,身子愈来愈冻,愈来愈接近死亡。
朱不三疯狂嘶嚎:“不!不要舍我而去啊,朱不三才刚刚有机会当大官,还未及给几位夫人荣华享乐、珍馐百味,你们为我忍受了多年辛苦,为夫一定要报答夫人们呀!呜……”
朱大奶气若柔丝道:“老朱,咱们的好相公,你已尽了最大努力为朱家带来温暖,你没欠咱们半分。就算是你私通那李厉琤骗咱们感恩以身相许,实际上大伙儿都是真心相许,从未介怀。”
朱二奶又道:“咱们都不能再在身边服侍相公,真……对不起,只好来生再续前缘,再献上温柔,再给你夜夜捶骨消去疲累。”
“不!你们一个都不能舍我而去。”朱不三疯了似的抓扯住小白,磕头哀求道:“小白,小白大爷,你最是足智多谋,快啊!快把我的夫人救活过来,她们不能舍我而去的,不能死啊!”
朱不三犹未相求,小白早已把内力输入夫人们体内,只望救得一位便是一位,可惜,他不论如何抢救,也只是徒劳无功。
小白垂下头道:“对不起!”
朱不三急得狠狠抓住小白双手,绝不能接受道:“甚么对不起,不!甚么法子也好,快!快抢救,我不要夫人们死呀!”
小白低声道:“她们的五脏六腑都已给重掌轰碎,经脉断了不少,体内的血比体外的血流得更多,小白实在……:无能为力。”
不停摇头的朱不三已陷入疯狂的歇斯底里,他撕下身上衣服,不停的为四位夫人手忙脚乱地包扎伤口,血仍涔涔淌下,但他只顾不停的为伤口缠上布条。
十两也忍不住帮上一把,她也不再理会能否救活四位夫人,只是看着她们一步一步的迈向死亡,实在忍受不了。
倒下,死了!
一直没有气力说过半句一字的朱四嫂,无声没色便撒手人寰,她的十指一直紧紧握着朱不三的手臂,活像在告诉他,别让她死去!
朱不三抱着尸首痛吻,泪水如泉滴在朱四嫂脸庞,已完全不能自控。
朱三奶有气无力的吐出最后话语:“好相……公,多--谢--你--的--疼--爱,我……
爱……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便软倒死去,再也不能服侍朱不三,再也不可以为他生孩子,再也没机会为孩子洗身抹汗了。
朱大奶与二奶都很想开口说话,只是朱不三的一双手按住了她俩的嘴。
朱不三静静道:“只是一场甜梦,安睡吧,为夫不要看到你们临终还喘着大气,要安安详详的,睡吧,我来给夫人们哼笨歌。”
十五的月亮升上天空,为甚么花儿没有嘴儿亲亲?
花儿花儿等待一夜又一夜,妹子妹子守了十夜又十夜!
中秋月圆哥儿策马回来了,妹子妹子犹在等,犹在等哥儿的香吻。
在何方?长埋泥土里等她心爱的哥儿。
为甚么要战争、为甚么要杀戮?沙场回来的哥儿在吻。
吻那妹子尸骨滋润的花儿,花儿何,你能否告诉我妹子的温柔、妹子的盼望?
歌声中,两位嫂子静静逝去,朱不三双手挖去泥土,就地埋了四位深爱的夫人,他没有再哭,他希望夫人安静的睡,不被打扰。
把身上的万多两银票,所有金饰对象,一并与四位夫人陪葬。在墓前,朱不三再把动人的歌唱一遍。
生离死别,剎那间就在身前,小白们要来杀人,但谁都不甘心束手待毙,被追杀的小黑,要给小白们一个警示。要杀他们,便要付出很惨烈的代价。
朱不三泪哭尽了,重新昂首站立,迈开大步进入“乾坤府”,他的手紧紧握着利刀,心内明白,四位夫人已死了,但十二小朱仍在小黑和二太子手里,他不得不振作,眼泪,现下不是滴流的时候。
偌大庭园,其它的朱不三都看不见,弄不清楚,只知十二小朱,全都给扎得紧紧、高高吊在十丈旗杆之上,他们身下都有一个大瓮缸,阔口容得下十个人的大瓮缸,底下烧着柴火,沸水在翻滚,只要孩子们掉下去,都死得十二分凄惨。
庭园匹周,伏了二百弓弩手,全都对准了十二小朱,是很有力的威胁。
还有一百位昴藏八尺、提着斩马大刀的铁甲兵,一身包里着厚甲胄,挺刀挡住大路,身后的小黑与二太子便有了一重坚固保护。
二太子在颤抖,小黑嘛,在喝茶,茶很浓,又浓又浊,色泽像坏死的血,一脸跋扈张狂,手里执着折扇不停为手上的热茶拨动,活像养尊处优、没出息的浪荡子。
小白踏前三步,冷冷道:“府内三百侍卫,加上你小黑,如何也不是咱们五人对手,你是刻意想来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吧?”
小黑一扬手,朱大大突向下直坠,至大瓮缸沸水上一尺方才停止,热气腾腾上升,也教朱大大呼吸困难,不大好受。
把手中茶一饮而尽,小黑才缓缓道:“我认识的小白,从来都是情义为重,要对付他,便必须针对弱点,重力打击,绝不能留手,否则,他的反击会夺人性命。我小黑出身于贫苦之家,不似小白般又是三大盗帅之一后人,又是盗圣得意弟子,既然先天不足,要一飞冲天,出人头地,便需后天加倍努力。”
小白厉声吆喝:“你的所谓后天努力,就是出卖朋友、伤天害理、埋没良心!”
小黑厉目射向小白道:“这只是适者生存。缺乏先天优势,便只好把可以出卖、可以利用的都一一用尽,这个自是必然。但当我几经辛苦才建立、掌握的发达机会,便被你小白一手破坏,现下一切只寄望在二太子身上,你还不肯饶我、不肯放过,要把他绑回‘剑京城’,让我唯一希望也落空!”
“哈……本座绝不轻易低头,苍天恩赐你是天才,我小黑便要与天斗一斗,你要毁灭我的梦想,我便害你从此夜夜难眠,看啊!你已连累害了朱不三的四位夫人,再斗下去,吊在上面的十二小朱也要一同牺牲,你想要与我小黑斗了好!过来杀我吧,我要你一生被噩梦痛苦折磨,永世受良心责备!”
小黑左手一挥,十二枝箭同时射中十二小朱,众人惊骇中已来不及动手,十二小朱被利箭穿了左臂,血滴下,但全部咬牙强忍,不肯哼出一声。
小白已怒火狂燃,但毕竟十二小朱生命握在小黑手中,妄动只会带来不幸,盛怒道:
“说吧!你的交换条件。”
“哈……爽快!小白啊小白,你该当老早便学会如此直接了当才是哩,总是婆妈忸怩,多讨人厌。”小黑得知已占了上风,把紧了小白死穴,焉能不大悦畅怀。
“没有选择的唯一条件,你们统统给我让路,咱们带着二太子离开‘武国’,从此不再踏入故土半步。你们不得从后追踪,也要一一向天发个毒誓。”小黑说得轻松,他对自己的提议,有十足的成功信心。
没错,小白是五人之首,只要他答应,难关便容易解决,而事实上小黑的确是百分之百掌握了小白的性子。
小白问道:“你要毒誓外,当然还需要代替十二小朱的人质。”
小黑笑道:“哈……知我心者,莫若小白是也。对“我要一个人挑断手筋、废去双手便易于看管,跟着咱们一起赶路,同逃往‘天法国’。”
伍穷大步踏出怒道:“好!便由我伍穷来当人质,一命换十二小朱的命。朱不三,你救过我伍穷,这条臭羔子命便好歹作个抵偿,不必多言!”好个伍穷,毅然甘愿牺牲,绝不胆怯。
小黑笑道:“可惜,我对你一点也没兴趣,我小黑要的,是她,十两!”一只手指向小白身后十步的十两。小黑发出奇诡笑意,内心不知在盘算甚么毒计,一双眼眸充满怨毒恨情。
伍穷痛斥道:“丑怪小黑,休想打十两主意,只有我伍穷可选择,你要伤害十两,我有一口气也不会准许!”
小黑摇摇头的同时,大家犹未醒觉之际,縳住朱大大身子的粗麻绳子一松,可怜的他便整个掉进了滚烫热水瓮缸之内,一声闷哼痛入心肺,缕缕白烟升起,代表着悲惨的残醋事实已发生。
十两痛哭,朱不三呆住,小白、伍穷、追风在动。
动,动身、动手、动脚。
射,射身、射手、射脚、射头、射喉、射心、射肺、射眼、射眉心……一共一百枝箭射出。箭,绝对比小白三人的身法更快,所以三位都及时停住了脚步,因为快箭一百,已把朱大小射成箭猪,身上钉上了一百劲箭的死朱,死的速度比小白的身法快许多、许多。
小白们不再妄动了,十二小朱已剩下十位小朱,再动,便必然把朱家十二个孩子都害得死个清光。
小黑问道:“十两,我只要你随我到‘天法国’,你意下如何?”
十两突向小白下跪,垂下头来低声恳求道:“十两未得小白少爷首肯,当然不能私下作任何主意,但十两真的不能忍受小朱朱们一个一个的惨死,请少爷恩准,让十两犯险。”
小白犹豫之际,小黑刻意提示操控索住朱大大粗绳的侍卫,拉动把朱大大被烫熟滚得胀大赤缸的尸首又吊得高高,让谁也看得清楚骇人的死相。
小白的拳头握得掌心裂破,血也溢出,他的忿恨已突破了最尽终极。小黑不死,他决不罢休。
小白抚摸十两秀发,幽幽道:“不但是要你白白受苦,小黑还要你挑断手筋,这个……
我实在难以接受!”
只是一句难以接受,排第三的朱不大已又下坠至沸水面上,双脚已浸了下去,立时烫得废了,终生也不能再走路了。
“呀--”小白痛苦狂吼,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实在已怒不可遏,看着小黑随手便草菅人命,炮制人间惨剧,内心阵阵极痛,已不能不爆发了!
“轰”的一声,小白重拳痛击在地,宣泄心中悲苦,震慑场中所有人等。
小黑却全不理会,只自顾饮茶,一派悠然道:“最后抉择,别浪费时间好了,伍穷,由你来挑断十两手筋。”小黑飞出一柄刀,一柄熟悉的刀,是当日十两斩伤小黑一模一样的刀。
伍穷执起大刀,手不断颤抖,不能拖延,不能下手,又不能弃刀,他会觉得,用这柄刀刺向自己心房,要是能解决问题,那该多好,多美好!
一手夺过大刀,十两不给伍穷犹豫,她已狠下决心,一刀便向手筋位置挑割。
“砰”!刀跌坠下地,因为有人把刀打断。不是小白,他决断不了;不是伍穷,他更加无法决断,当然更不是追风。是小黑摸透性子的朱不三,他斩断十两手中的刀,很冷静、很冷静的对着十两笑。
朱不三笑着说:“我朱不三的家事,由我亲自决定好了,外人别淌这浑水!”说得坚决无比,绝无转寰余地。怎么朱不三的昔日性子都消失无形?镇定如岳,杀气瀰漫,把场中每一人都慑住。
“小黑,你太小觑我朱不三,你错误算计我四位爱妻爱妾对我的重要,你犯了最重大的错误,不可弥补的大错特错!”朱不三未等小黑响应,对着一百个箭手、十二个操控吊住小朱们绳索的士兵道:“陈四子,是你把我大儿子掉在烫水中活活烧死的,你住在‘剑京城’的父母,大屋子在城东十里‘小荳胡同’第三间。还有娘子住在外家‘剑京城’城南‘铁木巷’第七户,你听得清清楚楚,我朱不三一定会把你和你妻子一家杀个精光,血肉模糊,不得好死,你也会跟我一样,夜夜受悲苦折磨。”
朱不三的手又指向一个又一个的箭手,仔细把每一人的住址、父母兄弟子女关系、数目,如数家珍般一一详加细说,半字不漏。每一个有份杀害他孩子、妻妾的人,他都了如指掌,全都没半分遗漏。
朱不三冷冷道:“杀人填命,欠债还钱。杀我一个孩子,便要你们一家人填命,我朱不三死了多少亲人,你们也要赔给一样数目的亲人性命,怎也走不掉,来吧,杀吧!把我的孩子杀个清光,你们留在‘武国’的亲人也必定不得好死!”
“用滚烫的水活活烧死我孩儿,弄跛我的乖儿子,好!我也会用上更凶残的手段,把你们亲人、孩子的全身骨头一根一根的拔出来,杀啊!为甚么都不杀下去,杀!”朱不三不再害怕,他已用坚定的眼神向一百一十二个大兵发出最怨毒警告,血海深仇,刻骨铭心,这个仇,绝对要报。
朱不三不再理会甚么,便径自步向小黑身前,不论他如何挥手、示意,一百张弩、弓,十二个操绳手,都怯惧得僵了手脚,不再依指示行事。小黑的奸谋已给朱不三彻底摧毁,谁都不再愿意继续卖命,都在逃,四处奔逃,他们要赶回家接走父母至亲,要全家大逃亡,要保住性命。
简单的抬起刀,疯狂的冲,狠狠的斩杀小黑,朱不三的刀好重,重得如千斤重担,力如拔山。
小黑来不及提刀挡,只好用手去挡,挡住了刀,但挡不停,刀直砍而下,斩断了左手五指假铁指,小黑从胸口到脚髀,一刀直下,斩出了凄厉入骨的伤痕。惨叫的是小黑,疯狂在笑的,是朱不三。
小白、伍穷、追风直扑上前击杀恶魔小黑,全都把忿恨、极怒一击而出,小黑绝对应该粉身碎骨,从此在人世间消失。
是二太子名天命,他挡住小白三人的攻势,小黑把已呆愕失神的名天命拉在身前,便闪身隐入从未预料到的地道内,逃!小黑拼命在逃。一个人在逃,当然及不上与二太子一起逃去,但现在不逃,便再也休想能逃出生天。
朱不三直抢入地道要追,但被小白阻止了,只是一句说话,便令朱不三停住脚步,放弃追杀小黑。
小白冷冷道:“他决计不能放弃二太子的,下半生福祸贵贱便系于太子一身,小黑一定会回来救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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