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都剖开了!”
“又再用血筋缝起来,这家伙当真变态疯狂!”
“体内的内脏都给掏空拿掉,换回是一大堆石头。”
“每一颗石头,都清楚刻上小丙二字。”
“一共五百颗石头,就代表他要杀五百人。”
“为啥只杀五百人,还留下一人来呢?”
“当然要留下一人,因为他是小丙啊!”
“这话怎说?”
“简单得很,要是咱们都死光,谁又会为他把如此精彩的杀人事件传扬开去,让江湖中人都传颂他的‘战绩’呢?”
“小丙,天杀的小丙!”
“但怎么咱们早有严密防备,小丙还能潜入杀人呢?”
“因为他已成为我们其中之一。”
“什么?成为我们……唷!你……”
“你俩看个清楚吧,这副人皮面具内的就是我小丙,哈……,被剖开胸腹的滋昧有趣吗?真可惜,我的那话儿早给去掉,否则在你俩死前奸个痛快,倒也妙哉!”
“呀,我们玩别的也可以啊!我分别在你俩身上割下一片肉块,看谁惨叫声较惨凄,叫得比较苦的,下一回便割一刀算了;叫得不够苦的另一位,忍痛能力高一些,便多割三刀,哈……好玩哩?来了,来了,先割……对了,先割眼皮,才教你俩不得不被逼看个清楚明白!”
“哇……”
“哈……哈……”
两天以来,合共已杀了十五人,还有四百八十五人可杀,小丙愈是杀得人多,心情便愈是快乐。
十数天前的愁闷都一扫而空了,他兴奋莫名,又在继续为自己的杀人大计作准备。
杀人,对小丙来说是一种娱乐,上天赐他下凡,就是要他杀个痛快,尽力去杀,杀不留手。
当然,他最想杀的是小黑,只要有一天杀了小黑,便证明他小丙骑在小黑之上,这样才真正的了不起!
此刻,先杀生力与他的笨“铁甲兵”,解解闷也好啊!
小丙愉快的踏步,跑了好远好远,停了三天没再杀人,因为他要赶路,赶在“铁甲兵”之前,先到“冰峡道”。
这左右山壁满是冰霜的险地,只要从山上扔下大石头,必然能杀掉不少“铁甲兵”,生力也会明白,他必然会先派人攀上谷顶看个清楚,才缓缓前进。
对了,可以用火烧,故此必须小心翼翼。
小丙准备利用地势,怖下杀局,他花了好大气力,在“冰峡道”的两旁放置了不少机关,只要他以箭断绳索,大木头、石头便纷纷滚下峡道,这些机关都经过精心巧妙处置,包保谁也发现不了。
乱,只要接连射箭发动机关,峡道上的兵马便立时乱作一团,身为首领的生力,必然冲出重围,找出小丙的埋伏位置。
最佳的埋伏位置是在峡道前方,石壁顶上的一个山洞,小丙也会在那里发箭。
生力提气跃上,小丙试了又试,对了!应该他拿捏的时间没有错,不差分毫。
生力会跃上七步,便到顶上山洞之前,但他却不知,原来山洞之下,有一个隐伏的凹位,刚好能藏身一人。
而山洞竟也有信道,可直穿至凹位,只要握着刀,待生力忿然跃上,第六步后应声提刀,一刀斩下,生力的双腿便要与他说再见,哈……一定血如泉涌,有趣得很。
小丙要让谁都认定他要灭绝五百人时,原来只设下陷阱杀一个生力,群龙无首,跟着要再杀谁,也就轻松简单得多。
小心谨慎的怖下陷阱,一丝不苟,小丙对杀人的学问十二分尊重,他花了好多时间去了解峡道上的情况,预计了每一方位的特性,他要每一块滚下的石头、木头,都必须有最大冲力,杀最多的人。
那大石撞向山壁,以其撞击力,能令壁上的那块大石又会爆飞,再一同滚下,对了!
必然有一些人会贴着山壁避石,这大石正好沿着山壁而滑下,哈……杀尽那些笨家伙啊!
生力的武功较高,他甫定神便一定反攻,小丙试了又试,对啊!一定会发现原来自己就躲在山洞上发箭,他必然冲动反扑,希望截住杀阵。一步、两步、六步、七步……
在跃上来时,因为视线所阻,必定看不见这凹位,这满是杂草丛生的凹位,原来藏着他,一刀,哈……妙极!妙极!
小丙把一切安排妥当,只见远处人马浩荡,来了!该死的人又来送死了,真美妙!
小丙拿着弓箭,雀跃的心不停跳动,不消一会儿,这挟道便血流成河,那生力,可怜的变成了跛生力,血尽而亡,呜……怪可怜哩!
还有很短的脚程便到了,小丙看着雪花飘飞,像为祝贺他的杀局而来作陪衬,风势突然转急,寒意更盛,杀人的气氛好浓烈哩,今天,一定非常难忘。
是时候了,小丙跃上山洞处,一步、两步、五步、六步,啊!
“嗖”!
蓄势已久的一刀,斩人于无声无息的一刀,全力一击,咬牙切齿,从上而下,把左腿剖开,由大髀劈入,直斩剖分,连脚掌也一分为二。刀劲更透过左腿,划伤右腿,也留下裂肉血痕。
小丙的腿被废了,生力露出满意笑容。
他,生力,原来比小丙更早一步便先抵“冰峡道”,先一步选择了最佳的埋伏位置。
凹位草丛之内,在小丙好忙碌地怖下机关的时候,已被生力偷偷先藏身,好好守候,伺机杀小丙。
小丙接连杀了十五人,小觑了生力复仇之心,生力可以比小丙更有耐性、更不怕苦,先丢下马上物资,轻骑早至“冰峡道”,守候小丙出现,再突袭斩杀。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原来生力已在过去的经验中领略不少,在缺乏小白的指引下,仍能对付奸狡小丙,难怪他会受小白重用。
小丙好后悔,先前杀人太容易,原来都是生力刻意放松对付,让自己反过来坠入死局。
生力再来一刀,小丙竟反过身来,以背后硬挡,刀劲斩不进“反腹神功”,小丙一刀未死,要杀他,便不再容易。
双腿无力,便藉刀尖刺向山壁弹走,生力从后赶来,杀啊杀,不让贱种逃出生天。
一刀又一刀斩向山壁,碎石回轰飞射生力,但他妈的生力,却不怕痛,奋力再斩,再追杀。
臭小丙,老子就不信斩不破你的“反腹神功”!
“纳命来吧!”生力横握大刀,拼尽力气斩杀,中!小丙的背项终于裂破,生力顿然笑了起来。
小丙也笑了,因为他终于有机会逃出生天。
当背项裂开的同时,小丙把内力透背吐射,血箭从裂口射出,穿过了生力身体十二处,当他回气望前,小丙已失去踪影,躲在远处了。
杀不了小丙,便必须与他抢快,要抢在他的前头回抵“天都城”,否则敌人大军在前头拦截,也就不可能冲破关卡,把粮食运回去。因此,生力们必须比小丙快。
负重的马儿脚步快?还是双腿已重创的小丙快呢?
已没有时间容许生力慢慢思索,不分昼夜,不停赶路,一定要比小丙先一步回抵“天都城”,不能功亏一篑,否则前功尽废。
来吧,小丙,我一定能战胜你!
枯瘦如柴的李大伯、姚一姑,捧着一大盆稀粥走到战兵的休息处,有气无力的道:
“孩子们,吃个饱啊,快来!”
当大伙儿上前捧粥时,两位老人家已倒了下来,再也不能动了。但慈祥的脸上,仍有愉快又坚毅的笑容。
“他俩一直都挨饿,把能吃的都给了我们作战的士兵,呜……这场仗,咱们一定要战胜!”
围着两位老者的战兵,有的是“铁甲兵”,有的是“天法国”老弱残兵,这些日子互相携手抗敌,已令大家种下深厚感情。“铁甲兵”中,也有万余原来就是“天法国”
中人,故情义很容易便建立起来。
这些日子里,大家一起挨饿,一同作战,看着百万民众非但没有半句怨言,更把能吃的都留给战兵,尽量维持大家的作战能力。看着老弱城民一个又一个倒下,心头也凄酸伤痛。
重建“天法国”,不被外敌侵吞,是每个百姓的最终所愿。彼此同心,不惜一切也必须守住“天都城”。
只要皇朝不灭,“天法国”仍能守住十二座城池,仍是四国之一,大家就不是亡国奴。
伍穷每一天都到处激助士气,虽然形势愈见危急,但“天法国”臣民都万众一心。
“只要皇夫你领导,咱们一定作战到底!”
“对啊!上天赐给我们伍穷,是要‘天法国’重振声威,他日皇夫继任登基,再杀退大敌,便谁也不敢再小觑‘天法国’了!”
“皇夫万岁!伍穷万岁!”
苦守的战兵、人牛或百姓,都必须有一个中心英雄人物作精神寄托,伍穷是“天法国”唯一希望,愈是艰困,百姓便愈把他视为偶像,推崇尊敬,彷佛伍穷已是“天法国”
帝君无异。
事实上,伍穷亦的确一直为十两分担了不少辛劳,大家对他寄望甚殷,伍穷就算失去生命,也不许战败。
他好相信,胜利一定属于“天法国”。
突然,宫中一队御林近卫军大汗淋漓赶至,说了一句令伍穷也震动惊呆的事,伍穷赫然惊觉,这荣耀、重责终于来临了。
“皇上有命,皇夫请立即赶回“律天殿’,皇上要颁下诏书,把帝位正式襌让。”
伍穷一直没有刻意向十两提出襌让皇位一事,因为既然皇位早晚将是他所有,也不必担忧何时登基。而且十两自登基以后,完全不能承受为皇为帝的压力,就让她自决,在适当时候襌让好了。
一众“铁甲兵”、守兵、人牛都高呼鼓掌,为伍穷正式为皇大为雀跃,只要伍穷当了皇帝,重新巩固“天法国”政体,大家都相信国家便有救,终能摆脱积弱。
踏着轻快的步伐,伍穷走向“律天殿”,他每在夜里细看奏章,又不耻下问,向文武百官讨教,对变革朝廷积弱,已有了一定计划,如何励精图治,如何恢复民众信心,都已有了大纲。
他会召回二、三十万流落在其它国家、其它族地的男丁回国,好好的把“京中三城”
再建设起来。
还要开通三条大道,通往其余三国,以方便运输“天法国”的丰富物产,从此撇除他人中间牟利,国库自然收入大增,人牛也可以更富足,为自己的辛劳多得些酬劳。
今日的伍穷,已有了成熟概念,懂得在各方面处理一个国家,再不是昔日烂赌、满口脏话的穷小子。
在跟随小白建立“铁甲兵”的日子,在经历十两当上皇帝,得悉父亲伍担汤的身分秘密,连番惊醒,已教他愈更成长。
他要为“天法国”竭尽所能,为国为民,不再令国家蒙受羞辱,一切一切,只要他当上皇帝,战胜这次围城之战,便一步一步迈向前,留名青史,哈……他妈的臭屎们狗头贱王八贼耗子,谁胆敢再来犯我“天法国”,我伍穷皇帝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皇宫内,已齐集文武百官,伍穷越过“御道”,心情轻松愉快,今天以后,十两再也不必担忧什么早朝、奏章、国事,她大可乖乖当个好皇后,每天跟在自己十步以后便是了。
“本皇已决定,把帝位正式襌让,本皇登基以后,实感难为不已,绝非帝皇之才,故已拟定好裨让奏章,把帝位正式交给——小白,笑苍天,明天正式举行襌让大典。”
十两说得简单明白,金口一开,再也难以收回,殿上百官都目瞪口呆,怎么不是伍穷,却竟然是小白继位?
“皇上,小白既非本国中人,又与皇朝毫无血缘关系,襌让给他,岂不笑话?”
“皇上,这事万万不能啊!”
“皇上,皇夫伍穷才是百姓期待之帝君啊!”
“皇上,请先搁置此事吧。”
“请皇上三思!”
“皇上,小白杀死先帝刘天尊嫌疑未消,恐臣民不服啊!”
“皇上还是改变初衷吧!”
十两待百官们都说完以后,竟走下龙座,淡淡然道:“咱们‘天都城’被大军围困,根本就没有法子抵抗下去,只要冰封过去,敌人再获粮草补充,敌强我弱形势下,‘天都城’已守无可守。天下间,能救‘天都城’和‘天法国’的,就只有小白一人。”
“只有让他当上皇帝,在他带颔下,‘天法国’才有一线生机,我对夫君伍穷最是熟悉,他是小白的好先锋,却绝非将帅之才,由他来与余律令、芳心争战,胜利无疑太遥远。”
伍穷没有回话,十两十足信任小白,并非一朝一日而来,小白确是天命神人,十两续道:“好了,就算今天咱们侥幸退走敌人,那又如何?还有往后许多许多日子,必须面对他国他族来犯,要压倒大敌,便必须有最具智才谋略的真英雄。”
“伍穷与我,还有梦香公主,与各位官将一同辅助下,‘天法国’由小白当皇帝,谁敢说不能与皇上皇的‘皇国’相比!”
十两的话当然很有道理,小白加上伍穷,当然此一个伍穷来得更强,只是“天法国”
百姓都热切期望,有一个跟自己流着同一族类热血的人来当皇帝啊,十两却没有念及此重要关键。
大殿上鸦雀无声,大家都沉重异常,只有一个十两,因为卸去了帝皇宝座,痛苦的压力顿然消除,一切抑郁、愁闷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是什么皇上,她,还是那无拘无束、平平凡凡、无忧无虑的少女十两。
伍穷一直低下头来,他没有愤恨,因为决定的是他妻子十两,他不可能恨十两。
他不可能憎恨小白,因为小白的确是比他才智更高,武学修为更强,更适合当皇帝。
他不能怨天尤人,唯一可以怨叹的,便是自己的命,明明是踏上了称皇称帝之路,却忽地茫然失落,不知所措。
支持他的百姓、守兵,一定都好失望。
伍穷尊重十两的决定,他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便慢步离开“律天殿”,他确切的感觉到,这天下,原来只容一个小白,伍穷永远只是依附在小白身旁的先锋、大将,永远不能独当一面。
最少,十两的想法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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