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之战,终于来临!
伍穷与耶律梦香守在“正东门”,芳心主攻,梦香公主死守,两个女人智才攻守之战展开。
芳心坐拥二十二万大军,先涌来的是五千人,五千个手里没有刀枪、身上没战甲、哭哭啼啼、扶老携幼的老百姓,全都一下子涌到城门前,稍一慢步,便遭后头骑兵射箭穿胸杀死。
伍穷破口大骂道:“贱娘奶养大的臭鸡贼婆,快停箭啊!”
敌人当然没有因伍穷一句话而放弃射杀,但也毫不着急,十个杀完再射十个,好整以暇!
伍穷看着芳心逼“天带城”的“天法国”百姓涌来城门,不停射杀,以图打击守城者恻隐之心,只要城门开启,便有机可乘。
生力看在眼里,极为激动,急道:“先让他们进来吧,我领兵挡住后面的骑兵,包保没一个能冲进来。”
伍穷没有回话,主领战策的梦香淡淡道:“五千百姓当中,生力,你认得出哪一个是‘天法国’的人,哪一个是伪装敌兵么?”
一句简单的话,立时令生力语塞,不能让百姓入城,原来还大有文章,绝不能轻率处理。
为了不致被敌人混在其中闯进城捣乱、破坏、杀人,城门绝对不能开,那只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无辜百姓被杀。
城墙上的守兵,看着同族人相继惨死,不能救,也救不了,哭声凄酸乱成一片,哀恸痛悲,却又偏不能加以援手,只得蹲在女墙下,掩脸痛哭,咬牙切齿忍受苦惨。
看着一个又一个老弱妇孺倒下,尸首一个搭着一个,横七竖八,隐约还传来哀求悲苦斥责怨恨之声:我是“天法国”百姓啊,怎不开门救……救我?开城……门啊!
五千百姓,霎时间便死剩下只一百多人,都拍打城门哭成泪人,十指指头破碎溢血,声嘶力竭,有些还拖着刚死去亲人的尸首,不停向伍穷等下跪磕拜,乞求开启城门救命。
又射来十箭,再杀十人,生力再也不敢面对,转脸痛哭,伍穷却一手把他扭转回来,要他面对最残忍的杀戮。
伍穷怒道:“要好好把这一幕杀戮留在脑海里,不要忘怀,今日血债,永不磨灭,你要为他们每一个无辜的人报仇雪恨,好好认清楚每一个死亡的面孔,一一为他们报仇!”
好快,只杀剩三十人,其中一人突然扬声对后来敌人道:“别再杀了,都是同一阵线的,咱们是自己人啊!”
其中作农夫打扮的,拿着布巾不停挥动,急道:“我们都是冒险混入百姓中的啊!
别再放箭——”
话犹未完,额头已被一箭射穿,立时倒毙当场,其它人看在眼里,都明白了其中含意。
失败的家伙,也一块儿去死好了!
杀人劲箭,连自己人也杀掉,完成不了任务,便该死!
乱箭下,五千人都死得一乾二净,悲哭声终于停止了,但那份凄酸悲痛,将一生一世烙印在守城者心灵内。
伍穷、生力脑海尽是一片血红,心好痛!
滥杀五千百姓,又不能骗得城门开启,芳心的用计岂不白费?只听得号角声响,马蹄奔腾,三万战兵从四方八面围拢疾冲而至,接着又有战兵三千排成一直线,每隔二十步便有战车一辆,车上尽是一些木架与及沉重的石头、缠上铁丝如铁蒺藜般的球状物。
梦香手一扬,生力立时舞动红旗,原来在城中各处埋伏好的红衣战兵,也就各就各位,从诸葛神弩部下精挑细选出来的二百箭手,也立即凝神准备,提箭拉弓,但却是望着城内,站在一些高点处固守。
敌阵的三角木架虽是粗糙,但也结构精细,木架原来是炮架,顶有中轴,木架从顶至底有坚硬中杆,杆底触地一端有皮窝设计,战兵把轻巧的“铁网球”放在皮窝上,装好了再在顶端縳上大石,中杆的中间处有控制钩扣住,只要去掉控制钩,“铁网球”便因大石重量拔射飞越八十尺高城墙,攻入城内。
公主道:“伍穷,这便是‘武国’的‘回回火炮’了。”
伍穷道:“看来它的射程也不会太远,不一定能攻越咱们城墙,对城内造成混乱。”
公主道:“对!因此他们必须逼近一点,列好阵势,芳心便会下令出击掩护战术。”
伍穷道:“但要是敌人再前进一点,就在我们弩手射杀范围以内,敌人岂不更危险。”
公主道:“对!我也猜不透芳心所恃……她一定另有后着,下令传去叫大家小心便是。”
一众弩手已把悬帘竖起,又挺高持弩,只要敌人再进二十步,便是射程范围,立即射杀。
“嗖”!
一排羽箭突然射来,每一箭竟都射杀一个守城弩手,劲箭破穿额头,当场倒毙,弩手纷纷倒下。
怎么敌阵的弓弩射力如此强横?
“快伏下,是师父所制的一些神兵‘霹雳神弩’!”诸葛神弩害怕的事终于发生,畲律令有五千霹雳神弩手,再把神兵“霹雳神弩”分配给其它弩手,便组成攻破守城的杀阵。
一些守兵但见神箭射来,闪避到悬帘后,但竟想不到,比一般弩更强上三倍劲力的“霹雳神弩”,射力能破穿悬帘,恰好射杀在后的守兵,同时也毁坏了挡箭、挡射物的悬帘。
女墙上,再没有人敢挺弩露出头或身子来,城下万弩待发,只要人影一动,便千箭射来,纵有三头六臂也难截千箭。
战鼓声雷动,在“霹雳神弩”的掩护下,第二浪攻势来了,战兵们把“回回火炮”
提起,走近一百步,便以火棒烧着“铁网球”,拨开火炮中央控制钩,百千火铁网球便越过城墙、越过悬帘,直飞射向城内民居。
生力狂舞红旗,已早有预备的各处守兵努力拉动,一张又一张大铁网在民居之顶上张开,组成网阵,把火铁网球截了下来。
火球主要是用作焚燃烧城,摧毁一切建筑之用,幸好耶律梦香对攻守之术深懂其中要诀,早准备好破解之法,芳心的“回回火炮”,射来火球十中也难有一、二能越过铁网阵。
就算火球燃烧了什么,因为范围小,火势未盛已遭努力不懈的城民扑熄,失去作用。
“射!”
梦香要反攻了,二百个站在高处臂力最强的箭手,铁弓长箭,拉满了弦,搭上狼牙鵰翎,尾端系上长长绳子,竟射向铁网去。
羽箭离弦,势挟劲风,射中了密麻麻的火球,钉住了。箭手立时扯铁球回来,以强劲臂力旋舞,再甩拋出城外。
火球纷纷投尉攻向敌阵,一些烧着了“回回火炮”木架,一些烧伤了弩手。
火球不断被扔出,在城墙下愈堆愈多,很快便燃烧如一片火海,弩手吓得乱作一团,“回回火炮”也被焚毁了不少。
“霹雳神弩”后退了,再难有掩护作用,无数弩手立时发射杀敌,一众回回火炮的战兵都中箭倒下。
然而弩手却是射得不大有准头,让敌兵能逃回去的也有一半。
公主称赞道:“芳心皇后倒有点心思,用逼杀五千‘天法国’人,害得人人流泪眼眶通红,弩手一时间便难以十足准确发箭,如此细微处也计算到,固守‘天都城’,抵抗二十二万大军,看来并不如想象般轻易,此战,相信不会短短时日便结束。”
火球一个又一个飞射回敌阵,把城前全焚成火海,烟雾弥漫,芳心的攻势已被完全瓦解。
火海同时也把先前五千百姓烧成灰烬,一切都灰飞烟灭,转瞬间千变万化,这便是“战争”。
往后的日子,芳心利用军力倍数于“天都城”,不时派兵强攻,战术多变,只是都一一被耶律梦香瓦解,无功而还。
守城护土,必须有坚强信念,伍穷努力的学习带领兵众,出身“天法国”的他,又是皇夫,俨如英雄人物,处处大受欢迎。
“你奶奶的,我说是三百步,一定错不了!”
“不……神弓劲箭,人力来拉,哪有三百步,二百七十步是错不了。”
“错你个屁,我说足有三百四十步,哪能小觑。”
“喂……你……这家伙,押下一两银太夸张了吧!”
“挑你爹娘烂养的,我房子昨天都给烧毁,塌了一半,要重盖搭建啊,买一注重的,赢了就成。”
“哈……笨东西,三百四十步都是输定了啊!”
“放屁,我对皇夫有百分百信心……”
伍穷提箭便拉,围观的众战兵都暗暗偷笑,原来大弓极重,弦又扣紧,要费尽力气才能拉动少许,射箭一、二百步尚且可能,再远,恐怕神力箭皇也不一定可能。
逐分逐寸的拉动,五指力拔扣握,不可思议的张弓又再拔动,拉满了弦,准可射出三百步了,教围观兵众、人牛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骚扰,生怕碍着什么。
伍穷的目标是三百四十步,他要那一两银子能赢,要帮助那被烧毁家园的战兵修葺好居所。
“丢你败家贱种死臭烂鸡鸡狗种大镬懒虫屎尿龟头射爆你娘奶奶啊!”羽箭离弦,一直射去,最后的一拉,究竟可射出多远?瞧得谁也瞠目结舌,竟然是……三百五十步!
掌声雷动,伍穷不但令一两银赢了一倍,而且爆发出个人极限,射力疯狂,更胜余律令的“霹雳神弩”。
“哈……我买的最远,赢了,我的屋子可有银两修补了!”
一众人牛中,那当首领的关九、太傻、铁皮,都对伍穷愈来愈有好感,他非但没有什么皇夫身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臭架子,对百姓都一视同仁,守卫战中更每每身先士卒。
就算平时搬抬修补、整理战备,伍穷都跟百姓、战兵、人牛们一同挨苦工作。忙中有闲,又会跟大家聚赌、玩乐,更刻意赔掉赌本,让那些贫困的人都乐上半天。
关九不禁笑道:“挑你奶娘子,那老醉酒鬼伍担汤有着如此烂赌孩子,真个互相抗衡,各不相让,看来他妈的伍穷孩子,必定是个贪色鬼,三代臭性子齐全,再没缺欠啊,呵……”
大傻好倦,如常的大字形睡倒在地上,头脸上仰向天,摇头道:“哈……伍穷世侄天天勤于守城杀战,哪有时间入宫体贴咱们女皇帝啊?生孩子?生粒疮较易吧!”
伍穷笑道:“喂,别小觑我啊,要把你女儿也许配给我当小妾么?我可表演一年抱两个的生仔神功啊,大傻老叔父!”
铁皮哈哈大笑道:“不得了啊,你得罪了皇夫,来来来,罚这人牛张开口吃一个皇夫大臭屁,臭个半死,哈……”
没头没脑的胡扯一番,就是日落西山后,一众守城战兵、人牛、百姓与伍穷休息时最快乐的时光。
每一天,大家都尽量嘻哈一番,谁有兴趣,便围在一起饮酒、赌钱、高谈阔论。这里不分高低、无分贵贱,今天可能有你,明天也可能失去了他,因为谁也料不到,究竟明天之战,谁会被杀,谁还有机会到城楼下这里来胡混一番。
已三个月不停死守,芳心天天命人来攻,死伤只是数百之内,从未有过较大规模之攻城战,大家像是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对死亡也有点麻木,偷得浮生半日闲使是福乐。
“天都城”的粮草已开始紧张起来,每天又面对杀战、死亡的威胁,但好奇怪,百姓们反而脸上都回复该有的振奋笑容,大家都更守望相助,笑声此起彼落,“天法国”
百姓们,能够同心协力抵抗外悔,都好快乐,好愿意付出。
“他妈妈的熊,要是我最壮健的孩子从‘神国’回来,可又多了一个壮健男丁守卫了!”
“桃你臭娘,我那个在‘武国’混饭吃的小儿不一样么,咱们‘天法国’在外找糊口、生活的壮丁可多着呢,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多万吧,要是全都回来,可杀力无穷啊!”
“放你妈的臭屁,别说如果好了,谁会希望在外的孩子回来面对死亡,要死就死咱们好了!”
这些民众心声,伍穷天天听在耳里,就愈觉“天法国”好可怜,四国四族中,只有自己的国家最卑微、最抬不起头来,当这个国家百姓,从没有好日子过。
当上人牛的,世世代代为奴为婢,苦不堪言,但却从不怨天尤人。逆来顺受,伍穷愈来愈觉得,必须守住“天都城”,“天法国”要用百姓的手来创造明天,苦尽甘来,不能再被欺凌。
三个月的守城苦日子,伍穷渐渐更见成熟,也愈来愈受民众欢迎,当然,他的粗鄙性子,也是能被大伙儿接受的重要原因。
与民众愈是亲密,伍穷就更希望为“天法国”倾尽全力。
守住“天都城”,不能有失,直至小白出关,小白定然有破敌大计,也在武功上突破大有进展,小白,你何时才破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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