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一个娇俏炯娜白影,随清风斜飘而至,眨眼已绕紫阳山上、笔架、香炉、棋盘、象鼻、玉笋、龟息、盘龙、鸣凤、伏虎、剑泉。牛眠等十二峰掠飞一匝,姿势美妙,犹如飘空玉娇龙,又似与鬼谷子从盘龙乾坤中悟创的“寻龙乾坤决”有莫大渊源。
炯娜白影于盘龙峰上凌空飞渡,落在鸣凤峰上,单足而立,一手擎天,引吭高声大叫道:“鬼谷子!贵客驾临,还不现身相迎么?嘻嘻呵呵!”
炯娜白影叫着,先是威仪十足,叫着叫着却不由又顽皮的格格娇笑起来。
切娜白影笑声未落,剑泉峰上,一抹紫云如八卦乾坤,闪烁摇动,翻旋而起,落在鸣凤峰岭,与烟娜白影相距不及三丈。
一声娇叱陡地响了下来。“何方野女!敢在紫阳山大呼小喝?
鬼谷子其名,凭你也配直呼的么!嘿嘿!”一抹紫云脸现寒霜道。
一抹紫云原来是一位年约二十四五的年轻姑娘,她手执一柄古朴剑器,身穿紫衣在阳光下问耀,更衬得她轻盈俏丽如天上紫霞,而俏脸身形,竟与十年前的蓝丹有五分相似。己料价导更轻盈俏丽了,她果然便是十年前的娇俏少女蓝丹。
那一团白影却是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少女,浑身雪白,俏脸却胭红如脂,阳光闪耀厂,更显红白生辉,俏如人间仙子,单看她刚露的一手绝顶轻功,便知其内力武功,均不在蓝丹之下。
蓝丹口中娇叱.心中却一阵惊疑,暗道:江湖中何时冒出这么一位武功绝顶的女娃儿?
蓝丹虽仅年长对方三、五岁,但不知为什么她竟老气横秋起来,硬把白影少女视作未经世事的女娃儿。
白影少女一听.先瞥一眼蓝丹,心中亦对她那种形如乾坤八卦翻旋的神妙身法暗感迷惑,她果然是初涉江湖,傲气竟比十年前的蓝丹扰大三分,略微一怔,便悄脸一沉,丹凤眼一瞪,玉胸一挺。傲然十足的道:“我九天玄女,上可探九天云府,下可游十八重地狱,何处不可去?何处不可往?我为甚不可以直呼鬼谷子之名?因为他是我九天玄女的师……哎哟.不说啦!”
蓝丹一听,芳心不由一震,这十年来,她与鬼谷子虽然仍是不合不离的模样,但蓝丹的芳心,却已牢系在鬼谷子身上了。拉开俏目一圆,不由道:“他是你的师什么?你为什么不说下去!”
白影少女——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我本来是要说的,但忽然想起,听的人是否有这个福气,那鬼谷子又是否有这个斤两……所以呵,未见他之前,只好不说啦!”
蓝丹一听。不由大怒,九天玄女轻视于她,她尚可容忍,但她出言有辱鬼谷子,这便是叮忍,孰不可忍了!篮件手中的古剑不由一抖。
九天玄女目力超卓,她立刻便察觉蓝丹己动了杀机,她不由乐得格格一笑,道:“好呵!你想打架么?这一路走来.所见尽是脓包角色,根本不值得我出手,我已浑身发痒,正好拿你来解解闷气!”
九天玄女话音未落,玉掌一挥,招式稀奇古怪,似有若无,便向蓝丹拍来。
蓝丹对这等似有若无的掌法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掌未到,已感一阵似有若无的气劲把她周身五尺范围罩住,心中不由一凛,当下也不敢大意,内力暗聚于剑上,剑身一抖,便向九天玄女的王掌迎去。
蓝丹毕竟已入世渐深,她出剑并非欲取对方的生命,只欲略加教训她的狂傲,消消心中气儿也就算了,因此这一剑平平无奇,仅是越女剑的起首式而己,暗聚内力,用意亦仅欲把对方的掌力震退而己。
不料九天玄女初出江湖,果然傲气十足,她也不管对方用的是一柄什么剑器,玉掌竟然毫不闪避直向剑身拍至!
蓝丹一见,她的傲气不由也被激起来了,心道:这野女娃儿,目中无人,若不让她吃点苦头,日后好好处世做人,我岂非枉称“伏表神剑’与“越女剑”的传人!
蓝丹这般传念,不由便把内力默升至八成,蓄势待发,只待九天玄女的玉掌触及剑身,便神功突发,把九天玄女震得倒地。
不料蓝丹体内已久积鬼谷子巧输的“乾坤真气”,经十年的潜移默化,早和蓝丹原来的“越女真气”融汇一体,只是未识运用施展而己。此时她蓄意待发之下,“乾坤真气”随心而发,神妙已极,“越女真气”蓄积到八成,“乾坤真气”自然而然亦随之升华至顶点,非要发泄不可了!
蓝丹近年但觉自己的内力越来越充沛,她自己并不知是鬼谷子巧输“乾坤真气”的玄妙,以为自己的“越女剑法”己大成而已,因此她并不知道一旦“乾坤真气”极为充盈激射而出的后果。
九天玄女刚出道便遇上这等生死危机,她武功虽高,但与人护斗阅历甚浅,哪知武功之道有料不到的玄妙?自然亦不知自己已面临生死一线的绝境。
九天玄女的玉掌,毫不畏惧,依然向蓝丹的剑身拍去。蓝丹但感对方的掌力非常惊人,自己用于防守的真气被丝丝攻破,突击而进,她的呼吸亦为之一室。
这更激起蓝丹的傲气,她自小便是孤女,心怀父母被杀的血海深仇,不被激发犹自可,若被激发便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只见蓝丹丹田一缩,嘿的娇叱一声,“越女真气”
八成功力沿她所持的“伏表神剑”激射而出,化作一股威力无比的剑气射向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王掌刚触及剑身,她这一招名为“玉龙摆尾”,是专为女孩子所创设,意即玉娇龙尾巴轻摆,便可击退强敌。九天玄女初出江湖,仅凭这“玉娇龙掌”的起首一式,便把三数十名的宵小击退了,她因此而极为自负。不料此时一触之下,她突感剑气如火山激喷,她自己的掌力不但被击退,剑气反而向她的玉胸激射而至,九天玄女欲运内力相抗己太迟了,她心中不由大骇,无奈只好缩身暴退,倒纵出五六尺远,但玉臂己被震得一阵酸麻。
九天玄女以为已逃过致命一击,心中大怒,正欲怒叱蓝丹诡计暗算偷袭,但不料这一击仅是开始,随后的进击,才是要命的神奇招式,九天玄女并不知道,她已处生死一线。
蓝丹也不自知,她运起“越女真气”一击得手,把九天玄女震退,令她吃了一点苦头,瞧她狼狈的样子,心中的气儿便消了点,抬手一指九天玄女,笑道:“野女娃儿!看你还敢上紫阳山撒野。”
不料蓝丹抬手之际。“野”字未落,她体内久蓄待发的“乾坤真气”受“越女真气”所激发,己暗涌沸腾。势必发泄不可了,蓝丹抬手所向,手腕大渊穴被大荫经所激,“乾坤真气”沿手腕大渊穴,分走干部少商。商阳、少帅、少泽、中冲、关冲六人。
按八体一部经脉分布,少商穴属拇指,商阳穴属食指,中冲穴属中指,关冲穴属无名指,而少冲、少泽均属尾指,尾指状似最弱,但一旦将大荫脉打通,真气激射手指各脉,则尾指两穴汇聚,便成了最厉害的一指了。人体经脉分布,与江湖武林同属一理,最弱的只要经艰苦努力,一区冲破玄关,便成最强了。
蓝丹体内久蓄待发的“乾坤真气”.被“越女真气”诱激,犹如地下热流,奔腾流走,已令蓝丹的手上的太荫经豁然而通,她抬手之际,尾指恰好先指向九天玄女,这是蓝丹轻视九天玄女之意,不料这一竖一指之下,她体内的乾坤真气,即先从尾指的少冲、少泽两脉飞射而出,势如电奔,直射九天玄女的胸前大穴。
乾坤真气蓄势已久.一旦激射,威力犹如地火喷射而出,叮穿金透铁,世人武功再高,亦是肉身,如何禁受得起?乾坤真气未及触体破空尖啸声己令人毛骨惊然。
不料九天玄女自负武功绝顶,不以为意,还以为蓝丹卖弄邪术,欲把她吓退,不由娇叱一声.运起八成力,向射来的两道气劲拍去,此乃“玉娇龙掌”的“龙吟虎啸”一式,犹如威龙猛虎,威力亦非同小可。九天玄女不备之际,被蓝丹一着抢占先机,吃了点亏,心中大怒,欲凭这一式消泄心中怒气。
蓝丹见九天玄女使出这一式“龙吟虎啸”心中不由一凛,暗道:她这套掌法,怎的竟与鬼谷子的“乾坤诀”招式有莫大渊源?
她心中生疑,急欲知道九天玄女的来历,便不想再与她纠缠。
不料她体内久蓄的“乾坤真气”神妙之极,刚遇外力,便发生感应,敌弱它便弱,敌强它更强,无休无歇,漫无止境。几天玄女“龙吟虎啸”双掌拍出,两股掌力如龙似虎,迎向射来的少冲、少泽两脉气劲,虽然把两脉气劲的来势拍偏半尺,但刚离即回.又向九天玄女疾射而至。
不但如此,少冲、少泽两脉受外力撞击,更激发手部其余四脉,蓝丹扬手欲招呼九天玄女停战,不料她手势刚动,拇指的少商、食指的商阳、中指的中冲、无名指的关冲四指四脉,一齐冲破关I谰,四脉气劲如箭如电向九天玄女射去。
九天玄女见蓝丹射来的气劲,虽被她的掌力拍偏,但刚偏即回,不由大骇连忙腾身闪避,她的身法轻灵神妙,居然避开袭来的少冲、少泽两脉气劲,但两脉气劲虽然射空,却击在九天玄女身侧左右的石上,把两块坚硬的大石射成两截!
九天玄女不由又惊又急,心道:若射在人身上,岂非立刻被剖胸切腹么?她应战经验尚浅,心中一怯,本来轻灵神妙的身法不由一室,更如何能闪避齐射而至的四脉气劲?
眼见九天玄女必定非死即伤,生死一线,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抹灰烟突地摇曳而至,如烟如雾如云,身法的轻灵,简直己到晴空净碧的“大无为”境界了!
一抹灰烟突地把九天玄女罩住,此时四脉气劲也已疾射而至,全部射在灰烟上面,开碑破石的气劲,落在灰烟里面,却是如泥牛入海,了无声息。
蓝丹一见,便知“一抹灰烟”是谁了!她片刻之前,见自己抬手一指,九天玄女便如见猛兽,疯狂反击,但霎间又听嗤嗤两声,九六玄女原来所立之处,竟有两石被射成两截,这才自觉到自己的手指竟有如此威力,差点把九天玄女射死了,心中已有悔意;不料又听四声波空尖啸,直向九天玄女射去,九天玄女竟似惊呆了,站在原地不动,心料她必如大石般被肢解成数截了,心中大悔,正欲飞身上前抢救,但她身形尚未及动,一抹灰烟却已抢先把九天玄女罩住,全力救护于她,不由悔意全消,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强烈醋意恨意!
因为蓝丹太熟悉这“一抹灰烟”的身法.而普天下身负如此绝世轻功身法的,也只有一人,这人便是令蓝丹又恨又喜又爱又气的呆子哥哥——鬼谷子!
一抹灰烟果然是鬼谷子,十年后的鬼谷子,经岁月的洗练,已是一位甚有威仪的大男子汉了。只见灰烟散去,九天玄女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灰衣,俊目如天上朗星,体格精壮如钢的青年男子,九天玄女深知刚才自己生死一线,是这位青年男子救了自己,他的身法与自己所学的有莫大渊源,但却远胜于自己,也只有身负如此绝世轻功,才可于千钧一发问,把自己救出死亡线!
九天玄女不由娇呼一声:“你……你到底是谁?嘿!这妖女可恶,竟敢暗算于我!若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岂非折了老子师傅的名头了!
九天玄女也不等鬼谷子回话,身形一晃,人化玉龙腾空,横曳而过,“‘玉娇龙掌”全力施展,立刻便把蓝丹罩住了。
蓝丹此时已知九天玄女必与鬼谷子有莫大渊源,心中不知如何便醋意大发,她再不容情,“伏合神剑”一抖,竟如生死对头似的,与九天玄女激斗起来。
两女在鸣凤峰上,各施绝学,舍生忘死,持斗起来。九天玄女的武功并不在蓝丹之下,刚才不过是事出突然,被蓝丹抢占先机,又被她突然射来的无形气劲弄得手忙脚乱,连精妙的身法亦施展不出,此时已回过神来,她的傲气被激,“玉娇龙掌”又先发制人,抢先罩住蓝丹,因此已占先机。
蓝丹此时全力挥剑应战,心中又醋意勃发,心神微乱,“越女剑法”竟难以抵挡“玉娇龙掌”,落了下风,处处受制,刚才无意发出的“乾坤真气”,此时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幸而蓝丹所用的是“伏素神剑”,状似古朴无华,一经施展,却剑气森然,令人不敢轻存侮意,九天玄女的掌力刚触及蓝丹手中的剑器,便感剑气透剑而出,不得不回掌门避。因此一来,两女才斗成了不败不和、不输
不赢的局面,否则蓝丹已失先机,被“玉娇龙掌”抢攻之下,她亦非死即伤,万难幸免。
这点,在场的鬼谷子一眼便瞧出了,因为两女的武功招数,在他眼内均非常熟悉,他身负经老子指点而语创的“乾坤诀十八式”,老子的独门神功“无为真气”,又已被他参透玄关,天下武学在他眼内,均有迹可寻,有懈可击,而两女所使的功夫,与他又均有甚深渊源,他深知两女如此桥斗,没有一百招根本难分高下,因此心中倒也不大着急,一旁静观,趁机审察两女武功招式的丝微破绽。
两女舍生忘死持斗问,紫阳山鸣凤峰上,忽然又奔上三位少年男子,其中一位双眉如关刀,虎目熊腰,浑身古铜色泽,虽年仅十六,但身材已如壮汉无疑。另外两位则清秀如文士,但均身形矫健,目中精光闪闪,一望而知是自小苦练武功,且根基已甚深了。
”‘徒儿干潜,拜见师傅!”虎目熊腰的少年向鬼谷子道。
“徒儿文种、范基,向师傅请安!”另外两位清秀如文士的少年也道。
鬼谷子微微一笑,轻声道:“潜儿、基儿、种儿、你三人且站一边,看看两位姑姑的武功招式,可领悟得到什么?
三位少年中,虎目熊腰的原来是干将的遗腹子干潜,清秀如文士的一位是文种,另一位自然是范基了。
文种年长为师兄,范基居中作二师兄,干潜便是师弟了,三人十年来,均隐居在紫阳山脚的蓝家村,不问世事,每日均由鬼谷子、蓝丹督练武功及文字,三人之中,又各有不同的机遇。
文种性喜学治国齐家平天下道理,因此除学武功外,鬼谷子亦向他教授治国处政策略之道。
干潜小小年纪,便有大志,立誓他日跃马扬鞭,统千军万马,平定天下战乱,当然他也为了报夫差杀父之仇。蓝丹与干潜有师侄之谊,又同与夫差有血海深仇,可算同仇敌汽,因此对干潜格外偏爱,恨不得把所有绝顶功夫,一古脑儿传授于他。鬼谷子因救干将不成,心中对干氏一脉心存内疚,决心把干潜培育成天下第一高手,因此破例向他传授“乾坤诀十八式”惊世功夫,虽然干潜悟性不及鬼谷子,但小小年纪,便可达“乾坤诀”第五层功夫,即练到“乾坤轮回”,也算难能可贵了。
范基却精于谋略,且心性淡泊,虽有为国为民之志,但于儿女私情上却也甚为细心,其性子倒与鬼谷子有几分相近。鬼谷子甚喜范基的聪慧,亦知他甚有道家根基,与自己同出一源,于是便除教授武功外,更着重向他传授天文地理,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学,范基悟性奇高,虽然武功不及干潜,但于行军布阵,运筹帷幄之道,却胜于干潜、文种。
干潜、范基、文种三子,十年来在鬼谷子调教下,已各有所长,隐然成治国齐家平天下的奇才了。
此时三子目注蓝丹与一白衣女子持斗,虽不知白衣女子是谁,但均被她出神入化,幻如矫龙的掌法迷住了,又见鬼谷子神色泰然,知姑姑蓝丹虽未可言胜,但亦无落败,于是便细心揣摩起来。
干潜于“乾坤诀”上,已甚有根基,凭他此时的武功,江湖之中已罕逢敌手,而“乾坤决”又是天下武学的根基,后世所创的各式内外家神功,莫不源于鬼谷子悟创的“乾坤决”,乾坤为盘龙所化,其中所衍生的武功,自然渊博宏大,天地万物,包罗万象。因此干潜倒先行瞧出眉目来了。他忽然向鬼谷子道:“师傅!白衣女子所使的功夫,与师傅似有甚深渊源!”
鬼谷子一听,微笑道:“潜儿,是什么渊源?你瞧出了多少?”
干潜朗声道:师傅的乾坤决十八式,以盘龙乾坤为根基,白衣女子所使的掌法,亦出自龙形,但更显飘逸娇美而己。潜儿大胆评析,师傅的武功乃雄威盘龙,这位女子所用的却是娇幻龙掌,一雄一娇,恰恰是男女各所擅长。
鬼谷子赞许的点头道:“很好!潜儿,你已得武学的要旨了!
但你是否看出,篮姑姑是否有取胜的机会?”
干潜视蓝丹如亲姑姑,心眼儿自然盼望她能取胜,这种心理上的先入为主,令他不加思索,便冲口而出道:“当然是篮姑姑取胜啦!”
鬼谷子微笑,转向文种、范基道:“种儿,基儿,你俩以为呢?”
文种想了想,便道:“三师弟所言不差,有师傅在此,断不会坐视不理,因此自然是篮姑姑必胜无疑!”
范基却沉吟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好一会,方忽尔道:“不好!
这般打下去,走姑姑非输不可!”鬼谷子一听,不由微微一笑却不直可否的轻声道:
“嗅?基儿试道其详。”
范基缓缓的道:“两军相对,贵在抢占先机,二人挤斗,亦复如是。白衣女子掌法神妙,先发制人,抢占先机,篮姑姑武功高强,本可与白衣女子打成平手,但先机已失,处处受制,本身的绝招根本无法施展,全凭伏素神剑利器护体,白衣女子空手对敌,不得不有所顾忌,这才暂时打成不输不赢的局面而己。”
范基此言一出,于潜、文种均不服气道:“为什么?篮姑姑武功绝顶,又得师傅传授伏差八卦步法,岂会败于无名女子手下?”
范基镇静的微笑道:“师傅的伏素八卦步法虽然神妙,但只可用于问避腾挪,而巳这白衣女子武功与师傅同出一源,自然神妙之极,蓝姑姑久守之下,偶一疏忽,或心神稍乱,便必被对手乘虚而入,结果必败无疑。”
鬼谷子一听,不由微笑点头道:“好!基儿能将韬略用于视察武林持一半功夫,日后必可助天下百姓一臂之力!你所推不差,篮姑姑久守之下,的确必败无疑!”
于潜、范基、文种三子一听,均大为焦急,替蓝丹担心起来。
干潜性子躁急过人,一听他的篮姑姑有难,便再按捺不住,身形一晃,人化青龙,抢入两女拼斗圈中,右手向天一扬,铺天盖地的向白衣女子砸去!
干潜身手之捷,竟连鬼谷子亦制止不及。
白衣女子——九天玄女心含一腔怒气,抢先施展绝学,已占尽先机,令蓝丹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心中得意,招式掌法更为神妙,令蓝丹更无从出手还击,更令蓝丹吃惊的是,对方所使的功夫,简直菲夷所思,博大精深,源源不绝,学手投足,均令人不得不撤招自保,倒似永无休歇。
打了近百招,虽未能打败蓝丹,但九天玄女心中一腔怒气,却也消泄不少,她此时也不再存心取蓝丹生命了。蓝丹心中却窝囊之极,她分明知道自己的内力武功,均与对手不相伯仲,若论内力,更稍胜对手一筹,例如刚才自己偶尔发出的气劲,就惊天动地,令对手果如木鸡,束手待弊,若非鬼谷子忽然现身相护,这场拆斗,早已分出胜负了。
可恨这呆子哥哥不助自己,却去相护这不知何处闯来的野女娃儿!蓝丹被九天玄女的神妙招式制住,有力难使,有招难发,试试发出刚才那惊人气劲,却是若有若无,根本无从施展。哼哼,那呆子哥哥想必是被这妖女迷住了!你要救她,我就偏把她一剑杀了!
蓝丹心中又气又恨又忌又怨,百感交集,心理失常,再打一会,人已近于半疯半狂,真气暴发,贯于伏赛神剑,竞争然有声。
九天玄女只觉对手剑器,忽然剑气大炽,片刻前古朴无华,此时却寒气森森,刺人肌骨,不由打了个冷颤,斗志先就一怯,正欲罢手不斗了。
不料此时干潜身化青龙,又如无印,迎头盖脑砸至,心中一凛,转而又激起了她一腔傲气,心道:好呵,我九天玄女奉师之命,千里来寻你,你竟与民间野女苟合,连娃儿也十几甘岁了!连师傅也不禀明!嘿嘿,这不是欺师之罪么!你一家子跑出来,我便怕了不成?九天玄女今日便先把这野女人杀了,再找你鬼谷子算账不迟!
九天玄女不知如何,想到她要寻找的鬼谷子,竟已与人结合生子,心中便恨恨不已,杀机突炽,竟欲立把蓝丹先行除掉!
九天玄女心高气做,虽见于潜的掌法与自己同出一源,却毫不畏惧,“玉娇龙掌”右手向上一斜,掌力如刀,击向干潜必救的“龙头”;左手掌法一变,“玉娇龙掌”最厉害的一招杀着“玉龙回天”猛然击出,疾如旋风,向蓝丹卷去!
“玉龙回天”威力惊人,乃“玉娇龙掌”的精华汇集,有如人逢绝境亦可回天,亦如玉龙横空,尽扫尘埃,睛空净碧。
九天玄女被激之下,杀机陡起,一下子由和风细雨,化作惊天旋风,直欲荡涤天地万物!定丹见干潜出手助她,九天玄女招式稍松-一回过一口气,正欲趁势展开“越女剑法”
绝招狠狠反击,不料九天玄女却再次抢占先机,先发制人,就在蓝丹旧招己收,新招未发之际,九天玄女的“玉龙回天”已突然施展,威猛旋风,荡涤天地万物,拉丹被威猛的旋风罩住,已失先机之下,胸口一窒,呼吸不畅,竟连“越女真气”亦不能升华。
九天玄女于此时掌力已直逼蓝丹天灵盖,蓝丹深知生死已临一线,她把心一横,伏表神剑一举,直伸向上,空门大开,任由九天玄女掌力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但伏素神剑也必定刺破九天玄女的胸膛,竟是一着同归于尽的挤命招数。
九天玄女此时也收势不及,她也收无可收,因为上有干潜的泰山压顶,下有蓝丹的剑气上射,她无论收与不收,均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她心中恨气冲天,竟亦把心一横,挤着被剑尖刺破玉胸之祸,玉掌猛然拍向蓝丹的天灵盖!
两女愤恨之下,竟来个同归于尽的结果!
这一下大出鬼谷子的意外,他目睹九天玄女出此惊世绝招,又见蓝丹神剑一举,空门大开,不由心中一凛,心道:两女这是怎的了?打着打着竟来个以生命相搏的同归于尽!
此时两女生死一线,也不容鬼谷子细想,当今世上,能在此际出手相救的,也唯有鬼谷子而己。只见鬼谷子身形忽地凌空直射,犹如九天飞虹,在两女中间一划而过。
九天玄女眼底一花,她肩部的云门穴已被闪电般封住,再也动弹不得,落下地来。
蓝丹手上一轻,她的伏表神剑忽然便不见了,原来已落在鬼谷子的手上,穴道也被封住。
于潜年少气盛,勇救蓝丹,不料却差点闯出大祸,此时亦被人一挟腰部,被鬼谷子带出五丈之外,才斜斜的降了下来。
九天玄女与蓝丹穴道同时被封,僵立在地,一动不动。””
这一下连制两女一少年,而三人的武功均已臻江湖绝顶高手境界,当今世上,也唯有鬼谷子可以勉强做到而已。
饶是如此,此时便连鬼谷子亦微微喘气,原来他刚才情急之厂,竟施展了“寻龙乾坤诀”的绝顶功夫“循环往复”,此招一出,生可变死,死可化生,神妙之极,但却极耗真气。
这一招亦全是鬼谷子以盘龙妙化乾坤为根基悟创,连他的师傅老子亦自叹不如,因此刚一出手,九天玄女、蓝丹、干潜自然无可抗拒了。
于潜对鬼谷子视如亲父,他见鬼谷子出手制止,便认定必有其不得不出手的道理,因此立刻就垂手而立,后悔自己一时鲁莽了,低声道:“师傅!潜儿一时性急,几乎误事—…
·”
鬼谷子微加调息,真气也就顺畅如昔,他微叹口气,苦笑道:“这也难怪于你。”
干潜道:“为什么?”
鬼谷子道:“到我发觉白衣女子竟使出师门武功时,一切已太迟了,师傅不得不出手以大法制止,试问你又如何可以预知?”
干潜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失声道:“白衣女子既然使出师傅的同门武功,那她岂非潜儿的师叔辈么?潜儿刚才以下犯上,岂非该死之极?”
九天玄女穴道被制,不能动弹,但耳能听口能言,鬼谷子与干潜的低语,竟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再一想出手人的武功,与师傅的武功简直如出一脉,心中豁然而悟,不由冲口而出尖叫道:“好呵!鬼谷子!你竟串通一家子来算计同门了!”
蓝丹一听,心中醋意更盛,不由俏眼一圆,怒道:“见你的大头鬼!野女娃儿!谁与你是同门?又谁是一家子了?你再胡说八道,看蓝丹不一剑把你杀了!”
九天玄女尖叫道:“你们不是一家子?哼!连娃儿也十几计岁,而且不止其一,竟连出三个野小子!”
蓝丹一听,想起十年来虽然自己一片痴心,但那鬼谷呆子竟无意于儿女私情,心眼儿全放在什么济世救人的见鬼事业上,空负了自己十年岁,不由又怨又羞又气,俏脸胀红,竟说不出话来了。
鬼谷子竟沉吟不语,干潜已知白衣女子来历,不敢再胡闹,文种的心思从不留意这等儿女私情,因此并不觉什么。
范基却忍不住了,他微微一笑,向九天玄女道:“这位姑姑,说错活了!不但说错,而且大错而特错!”
九天玄女俏眼一瞪,道:“我为何说错?你这野小子凭什么来评断我说错?范基微笑道:“好教这位姑姑得知,第一,蓝姑姑冰清玉洁,与师傅在紫阳山上,相处十年,却各有居所,平日以兄妹相称,怎能说是一家子了?第二,我等三位小子,各有名有姓,均拜寻龙祖师鬼谷子为师傅,怎可说是野小子?因此你所说的,岂非大错特错了!”
蓝丹一听,又气又恨唤道:“基儿!跟这野女娃儿多说什么!”
九天玄女一听,居然并不生气,不但不气,反而目注鬼谷子,甜甜的一笑道:“喂!我猜你必定是他们的师傅了,他这小子,说话倒甚有条理,不似偷袭我的那野小子毛躁,他所说的,可是真的如此?”
鬼谷子淡然一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九天玄女穴道被封,手脚不能移动,但仍格格一笑道:“若是真的,那本姑娘或许怪错好人了!若是假的,我这场架可打得不冤!”
鬼谷子道:“假如我说,他所说的句句属实,你信不信?
九天玄女笑道:“我当然信!不但信,而且情极了,也喜欢得很!”
鬼谷子不由微一怔道:“为什么?”
九天玄女俏目盯着鬼谷子的俊眼,俏脸忽然一红,但一闪即逝,格格的一笑道:“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便是鬼谷子!因为我听师傅说过,鬼谷子乃当世独一无二的寻龙祖师,决非那等沉迷儿女私情的俗世儿女可以比拟!”
鬼谷子一听,心中似已料着一半,因此并不大惊奇,淡淡的道:“那姑娘的师傅是谁?
为何要寻鬼谷子?你姓甚名谁?”
九天玄女格格一笑,正欲答话,那边蓝丹已忍不住尖叫道:“鬼谷哥哥!管她是谁,便用你手中的伏表神剑,先把她一剑刺死再说!”
九天玄女却并不生气,她也不理蓝丹的尖叫,向鬼谷子笑道:“假如我说我叫九天玄女,我乃奉师命前来与鬼谷子会合,助越国一臂之力,我的师傅乃惊天动地、天上有人间无、大圣大道的得道老祖老子李耳,你又信不信?
九天玄女此言一出,不但蓝丹暗恨得微咬银牙,范基、文种、于潜三子亦均耸然动容。
但鬼谷子却神态纵容,似早有所料,淡然道:“信。”
九天玄女不由大奇道:“‘你与我不打不相识,是敌是友尚未及分清,如此轻易便信了我的话么?”
鬼谷子呵呵,笑道:“世人名姓只是外衣,外衣可随意变换,但武功源脉,却万变不离其宗,姑娘所用的,乃师门的盘龙妙化乾坤的武功源脉,不过更适合姑娘家使用而已,鬼谷子苦连这点都瞧不出,还配称寻龙祖师么!而且……”鬼谷子忽然目注九天玄女,说话一顿。
九天玄女急道:“而且什么?”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而且我还知道你的俗家姓名,你姓钟名静,未知是也不是?”
’九天玄女不由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哺哺道:“你为什么竟能未卜先知?你是神仙活佛吗?”
鬼谷子淡然一笑道:“此乃雕虫小技而己,不必惊奇。姑娘性急而火烈,此乃金之属性,但根基沉稳,此乃重之形格,“金”与“重”合并,岂非一个“钟”字么?又姑娘争胜之心极强,有道是青出于蓝,姑娘极欲以青争蓝,“青”、“争”相汇,岂非一个“静”
字?合并而推断,便是两个字:钟静矣!”
九天玄女的俗家姓名果然叫钟静,她一听之下,不由脸绽桃红,目注鬼鬼谷子,好一会不言不语,倒似被鬼谷子的妙术迷住
鬼谷子又微微一笑道:“但师傅为什么破例收了你这女徒,这点便连我也估料不到了!”九天玄女钟静一听,不再顽皮,正正经经道:“实不相瞒,我乃周朝文工的遗子,此点我自己原来也并不自知,因为我自小便父母双亡,流落江湖,刚巧遇上师傅他老人家,我一时顽皮,便揪着他老人家的胡子,求他收我为徒,学好本事,挣一口饭吃,不至于沿街乞讨!我见他老人家衣衫不整,还以为他必是大乞丐了!不料他老人家目注我一会,忽然道:
文王妙演周易,不料他的后裔竟落到如斯地步!后来,后来他老人家便破例收我为徒了!”
九天玄女说着这些往事,本来闻者心酸,但她心性顽皮,竟把一段伤心事说得如此轻松有趣。
鬼谷子点点头道:“你随师傅多少年了?”
九天玄女钟静格格一笑道:“我也不知多少年了,我只知道我揪师傅的白胡子时是七岁,我奉师傅之命出山时,已经是十七岁了!”
九天玄女明明是说她跟了师傅整整十年,却偏要绕个圈子说。鬼谷子又微一点头,道:
“你既然奉师傅之命出来寻鬼谷子,你可有什么信物,可以令鬼谷子也相信,你是师傅的女徒?”
九天玄女钟静笑道:“没有!我根本没有任何信物!但我知道,鬼谷子当日自称出身鬼谷,因此名叫鬼谷子;而钟静乃妙演周易的文王血脉,文王之神通,上探九天玄妙,下索十八层地府奥秘,因此师傅赐钟静外号叫九天玄女!我所知的鬼谷子来历,是也不是?”
鬼谷子不由微微一笑,因为他听九天玄女的话,已想起师傅老子的有趣来了,这话必定是他老人家说的,否则九天玄女不会知道的,这比任何信物更足证据了!“师傅令你寻鬼谷子作什么?”鬼谷子轻声问道。
九天玄女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师傅对我说:你尚有一位大师哥叫鬼谷子,他悟性之高,连师傅亦有所不及,他自出道以来,已干了几宗惊天大事,师傅所教的你已全部学全,余下的只有向你大师哥学了!师傅他老人家也不管我是否愿意,便把我赶下山来了!我又举目无亲,不来找大师哥鬼谷子,却去寻谁?而且……”九天玄女说到此处,学鬼谷子的样子,故意一顿。
鬼谷子淡然一笑,没问什么,但一边的蓝丹一直仔细听着,听九天玄说到此处,她已料定,九天玄女是鬼谷子的师妹无疑了,这“师妹”两字,可就立刻令蓝丹芳心激荡,忍不住接口道:“而且!而且什么?”
九天玄女此时对蓝丹的敌意已消退大半,闻声不由格格一笑道:“而且……而且我老大不信鬼谷子有此能耐,竟连师傅亦自叹有所不如!我便憋着一口气,急急欲寻鬼谷子,先与他较量一番,再作打算!”
蓝丹一听,气得忍不住对九天玄女道:“那我坦白告知你,站在你面前,出手封你穴道的人,便是你欲寻的鬼谷子!你要打便与他狠狠打便了!”蓝丹有心挑起九天玄女的傲气,决与鬼谷子较量,那便正好借鬼谷子之手,替自己出一出气!
不料九天玄女却又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本来我是手痒难煞的,但此时忽然又不想再打架了!”
蓝丹一怔道:“为什么?”
九天玄女道:“因为此时我才发觉,师傅所说的并非骗我,我大师哥鬼谷子的本事,的确比我强多了!既然如此,我九天玄女做师妹的,还与他较量什么?”
蓝丹咬唇道:“’你左一句大师哥,右一句鬼谷子,你知他必肯认你这小师妹了?”
九天玄女格格一笑道:“准教老师傅肯破例收我这女徒儿?他不肯认也不行啦!不信你问一问他!”
蓝丹果然忍不住道:“喂!鬼谷哥哥,你肯认她作小师妹吗?”
鬼谷子此时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师傅老子既然肯收她为徒,便必有师傅收的道理,既然已收了,师命难违,无论如何,我鬼谷子也只好认了!”
鬼谷子说着,右手微抬,分向九天玄女、蓝丹屈指一弹,二缕指风便无声无息的向两女射去。
九天玄女此时格格大笑,随又尖声叫道:“‘喂!鬼谷哥哥!你既然已认了小师妹,怎的还封住我的穴道!”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敌意既然己消,穴道自然也就解开了!”
鬼谷子话音未落,两女已霍的跃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哄道:“好呵,鬼谷哥哥、鬼谷师哥!你自恃功夫了得,欺负丹妹、小师妹啦!”
原来鬼谷刚才不经意的屈指一弹,隔空便已解了两女的穴道,两女只顾向鬼谷子兴师问罪,此时倒似同仇敌汽,把片刻之前仇隙浑忘了。
鬼谷子此时已变得更为飘逸,他见两女娇慎,淡然一笑,便向文种、范基、干潜三子道:“你等快过来拜见钟静师叔。”文种、范蓝、干潜三人走过来,果然恭敬地拜见九天玄女。九天玄女年纪比文种尚少了一岁,却做师叔来,她还是大女娃心性,见状不由乐得大笑道:“好!好!三位乖师侄不必多礼了!”
蓝丹却不大高兴了,她瞪了九天玄女一眼,道:“喂!钟静,你大模大样做人师叔,怎不来拜见我这师姐?
九天玄女钟静一怔道:“她当真是大师哥的妹妹?”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虽非胞妹,亦情如兄妹,患难之交,犹胜骨肉!”
九天玄女一听,想了想,格格一笑,果然走来蓝丹面前,施礼作揖道:“拜见蓝师姐!
刚才多有得罪,师姐莫要见怪,好么?”
蓝丹被九天玄女的娇憨,不由逗得狲嗤一笑,她渐而也喜欢起九天玄女来了。
众人在鸣凤峰上,再叙了一会,便下山来到紫阳山脚的拉家村。篮家村是在废墟中重建起来的,但十多年来,经莫邪精心打理,已变得犹如一处世外桃园了,可惜猿爷爷近日不知所踪。
当下鬼谷子引领九天玄女与莫邪相见,莫邪亦甚喜九天玄女的娇憨,她随口向九天玄女道:“日后还望师叔多多教导潜儿。”
九天玄女心快口快,藏不住话,便格格一笑道:“莫大婶不必客气,其实潜儿师侄已获当世两大高手传授武功,我九天玄女几乎已打他不过!只是尚差了一点东西!”
蓝丹一听,见九天玄女把她列入“当世两大高手”之列,心中一喜,但又听说尚差了一点东西,不由接口道:“差了什么?”
九天玄女微笑道:“大师哥已传授潜儿师侄乾坤诀,蓝师姐又传授他越女剑法,他内功、剑法均已大成,但赤手空拳,更妙的剑法也发挥不出威力,这岂非尚差了一点东西么?”
蓝丹一听,不由一怔,心道:是呵!干潜在紫阳山上,尚且可以借用她的伏合神剑,但他日后终必出道江湖,自己这柄剑乃留待斩夫差人头之用,不能借给干潜,那他日后用何兵器?他是一代铸剑宗师之后,若缺了一柄剑器,岂不令天下人笑话吗?蓝丹不由作声不得了。
鬼谷子一听.心中亦不由一动,暗道:按干潜的命理及目下天象,已届剧变之期,他不日便要下山历练,家传宝剑,正是用得着之时了!他这般思忖,便向莫邪微笑道:“莫大嫂,干大哥的雄剑已被夫差夺走,你当日曾道,干大哥临去之时,曾留下遗言,雌剑尚藏在铸剑峰么?”
莫邪沉吟道:“当日干将哥的确留下遗言,但深奥难懂,我苦思十载,亦难明究竟,只好把它暂时忘却了。”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莫大嫂试说出来听听。”
莫邪心中已把干将当日的遗言背颂了千百遍,见鬼谷子相问,毫不犹豫便朗声道:“干将哥当日曾道:日日空中悬,夜夜涧边眠,竹青是我鞘,黄金遮霜妍。便是这四句话了!”
蓝丹、九天玄女、文种、干潜等人一听,均感迷惑,不知这四句遗言暗示什么去处?只有范基却沉吟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其中奥秘。
鬼谷子略一沉吟,心中便已明白大半,但并不立刻说破,却趁机道引范基道:“基儿,你是否已想到一点蛛丝马迹?”
范基想了想,便缓缓道:“基儿想是想到一点了,但在师傅面前,不敢放肆。”
鬼谷子不由呵呵一笑道:“你既拜我为师便是老子的一脉,老子一脉又何来这许多俗世客套!吾道讲求能者为师,基儿不必顾忌什么!”
范基这才道:“是,师傅,基儿便大胆说出来吧。干大叔说竹青是我鞘,竹子是空的,又日夜竖在涧边,岂非说宝剑便藏在涧边的竹心里面么?”
蓝丹偏爱于潜,九天玄女却喜欢范基,因此她一听便迫不及待的向鬼谷子道:“鬼谷师哥.是否如此?”
鬼谷子不直叮否,微笑道:“潜儿,你以为范基师兄所判断如何?”
干潜心中的杀父大仇被勾起了,他浓眉一扬,便失然道:“虽然未知二师兄所判断是真是假,但既然有所判断,潜儿便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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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此言一出,众人大感迷惑.蓝丹先就忍不住道:“鬼谷哥哥!你疯了么?铸剑峰在吴国境内.潜儿与吴人夫差有血海深仇,万一砍竹之时,惊动夫差,潜儿还有命么?夫差的火箭队连你也无可抗拒,何况是潜儿!”
克谷于不为所动,微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潜儿,一切你自己决断便是。
干潜想也没想,便决然道:“潜儿不怕!为取回家传宝剑,我立刻闭上铸剑峰去。””
蓝丹见无可阻止,咬一咬牙,便道:“既然如此,我与潜儿同样与大差有杀父之仇,我便随他上铸剑峰!若被夫多发觉,便先杀他、大翻地覆!”
范基、文种亦连忙道:“我等均愿上铸剑峰,助干师弟一臂之力!”
九天玄女一听,乐得拍手道:“好呵!人人都上俦剑峰,厮杀起来.热闹极了!既然如此,怎可少了我九天玄女一份儿?我亦随行上铸剑峰大。”
众人同仇敌汽,均欲助于潜一臂之力,莫邪这才暗松口气,心道:若有蓝师妹等人随行保保护,潜儿或可保无事不料鬼谷子却微一摇头,决然道:“不行!铸剑峰只可由潜儿一人独上!其他人不可踏足半步!”
莫邪深知鬼谷子言出必行,神机妙算,鬼神莫测,她虽然信服于他,但爱儿心切,却也不能不暗暗心惊。
蓝丹也按捺不住,瞪了鬼谷子一眼,廖道:“鬼谷哥哥!怎的了?你不是任由潜儿去送死吧?”
鬼谷子正欲说什么,于潜已抢着道:“不!篮姑姑,你错怪师傅了!师傅待潜儿恩重如山,岂会指派潜儿走上绝路?娘亲不必担心,潜儿自会照顾自己!我明天一早便上铸剑峰会便了!”
众人一听,均无言以对,心道:鬼谷子视干潜如亲侄,又怎会送他上死路?心中虽仍感不安,但也无可奈何。
鬼谷子却欣然一笑道:“好!你去吧!一切靠你自己的决心与毅力!”
第二天一早,于潜依照鬼谷子和娘亲所示的路径,以及为他准备的干粮,抄起一柄钝得生锈的斧头,便头也不回的上路去了。
干潜走后,鬼谷子这才忽然微微一笑,道:“此时是我等上路之时了!”
蓝丹奇道:“鬼谷哥!上哪儿去?”
鬼谷子微笑道:“自然是潜入吴国境内,上铸剑峰会呵!”
蓝丹不由笑道:“原来鬼谷哥哥早有打算,保证潜儿安全!但为何不干脆与他一齐上路?却偏要弄这等玄虚?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按潜儿的风水气运,此时已届旺发之期,他已承白虎丘绝谷地龙龙气,不日必将一飞冲天!而且日后是唯一可以克制夫差白虎龙气的人选,此乃取其龙虎相斗的风水大格也!因此潜儿势必先锻练其意志毅力,日后方可望大成。
此时不容外人插手,一切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蓝丹道:“那我等随行干嘛?”
鬼谷子沉吟道:“按昨晚所观天象异兆,乃主天下刀兵不日大起,百姓又势必陷于水深火热,而目下天运大势,当数吴国最盛,我等此行吴国,一来可暗中相助潜儿,二来也正好趁机一察吴国虚实,以便及早作好准备应变之策。”
众人一听,这才知鬼谷子果然神机妙算,深谋远虑,莫邪和蓝丹替于潜的担心,不由释然。
干潜背负着一袋干粮,携着钝得生了锈的斧头,一路向西北面的吴国境铸剑峰(即今日的莫干山)走去。
由越国边境的紫阳山篮家村,西行近二百里,方可抵达铸剑峰,这是干潜第一次单独走此远路。不过干潜知道,师傅鬼谷子如他今日十六岁的年纪,已在师祖老子的启导下,悟创出惊世绝学“寻龙乾坤决”了,因此他半点也不会气馁难过。
干潜体格虽然粗壮,但毕竟尚是十六岁的大娃儿,在路上并不大引人注目。因此三日后,凭他甚佳的轻身功夫,便已抵达吴国境内的铸剑峰了。
于潜抵达铸剑峰山脚时,便毫不犹豫,向上攀去。攀上三几十丈高处,却突见一块石碑隐在树丛中,他拨开草丛一看,只见石碑上刻了三个大字:莫干山。
于潜心中不由一热,心道:莫干山,莫干山,岂非爹爹干将和娘亲莫邪的两姓合称之山吗?想必是吴人痛惜失此人材,以为干将一脉已从此绝迹,便偷偷竖此石碑以作悼念,吴国人到底是自己的一脉宗源呵!
干潜因这石碑触发乡情,他日后领兵攻人吴国境内时,严令不得妄杀吴国百姓,吴人偶尔竖此石碑悼念干将一脉,无意中却带来无穷好处。
干潜稍一驻足,便又向上攀揉。这石碑不但触起他的乡情,同时令他更思念亡故的先父。他降临世上时.爹爹已被奸王夫差杀死了、想到此点,个潜不由咬牙恨道:“夫差呵夫差.你为了一柄宝剑,便把我爹爹杀了,他日我教你因这柄宝剑而死无葬身之地!
十潜奋起勇气,他体内的“乾坤真气”更为充沛,眨眼便已攀峰。莫干山铸剑峰了。自于将大妇一死一失踪后,吴王在世时,已对夫差甚为不满,因此夫差也不敢再派兵上铸剑峰搜索,再过了十年,夫差连铸剑峰的事也忘记了,因此山上一片寂静。
于潜放眼望大.但见山上茂林修竹.清泉瀑布,一派令人神往的胜最。
干潜知道,这便是他爹爹于将,昔日铸划的地方了,因此心。惰又悲又喜。他既目东西望去,只见一座高庐.耸立在一座木屋之畔,心想那必定爹爹的俦剑庐,那木屋便是自己从未踏足的故居了!
于潜不由心神俱往,不假思索闭向东面自己的故居掠去。这是人的天性,就具是久居华宫的皇帝.电会眷恋自己降世时的茅舍。
干潜掠近高炉,只见炉体已残破不堪,炉内灰飞烟灭,就如爹爹一样,干替不由一阵悲伤。
他掠入木屋,只见屋内桌椅依旧,却已人去楼空.心中又一阵感慨。他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流水声,走出去一看,原来木屋后面,有一道山泉从上而降.聚液成他,池畔尚有一块古铜色的大石。
干潜心中一动,暗道:这莫非便是爹爹当磨剑的地方?他手执着的钝斧,想也没想,抄着钝斧,便走到池畔.在那块古铜色大石上磨起斧来。
于潜一边磨.一边在心中响前念道:“”日日空中悬,夜夜涧边眠,竹青是我鞘,黄金遮霜研!爹爹这谜语是什么意思?”他边念边磨,边磨边念,生锈钝斧,不知不觉,竟被他磨得寒光闪闪,锋利无比。
干潜瞧一眼寒气逼人的斧头,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只要功夫深,铁杆磨成针,便是诱导孩儿首先领悟这做人的道理么?
于潜的心性既聪明又纯直,他一旦判定了这道理,便决不再犹豫,心道:无论对否,先按爹爹的心意行事便了!
干潜携着利斧,遍山游走,但凡临洞的青竹,他便毫不犹豫的砍倒。这般一连砍了七日夜,他也不知砍断了多少青竹,他只知道他砍竹的斧头,砍钝了又磨,磨了又砍,已接连磨了七七四十九次了。
这时,于潜把最后靠近自己故居木屋的一片临涧竹林砍倒,但那宝剑依然毫无踪迹。
于潜一连砍了七日七夜,无休无歇,他砍倒的青竹,等闲草野村夫,只怕要砍上三五年了。他把最后一片临涧竹林全部砍倒,他发觉自己竟又重新返回到磨剑池畔。
于潜不禁呆住了。他把斧头放在磨剑石上,望着剑池池水出神,心中也不知如何是好,青竹已被他全部砍倒了,若爹爹真把宝剑藏在临涧的竹子里面,怎会白砍一场,却毫无发现?但爹爹这话必有道理,他就算存心骗倒天下人,也决不会欺骗自己的亲生儿子!
“爹爹呵爹爹!你当日在剑他磨剑,不知是什么样子?咦……”干潜凝望剑他水,哺哺自语,忽然惊咦一声,把话顿住。
原来他发觉剑池引山水下来的水管,竟是木造的,而且是一整段坚硬如铁的黄模树杆。
于潜心中不由一动,暗道;黄楼、黄桂,岂非黄金、黄金么?爹爹若把宝剑藏在黄控水管里面,那的确是“黄楼‘黄金’遮霜妍”了!但不知“竹青是我鞘”又作何解释?干潜心性纯直,他想通了一点,便决然先干一点,探究一点,毫不犹豫。他连忙抄起斧头,向水面之上黄楼村干水管跃去,他身子凌空,猛吸一口“乾坤真气”,身子竭悬空不动,手起斧落,一下便把黄模树干水管砍断了!
干潜往断了黄楼树水管望去,忽见一条三四尺长的青竹蛇,躺在里面,干潜的目光刚触及青竹蛇眼,青竹蛇突然被惊醒了,睁开眼,竖起半截蛇身,嘶嘶的叫着,似向干潜示威,又似向他表示欢迎。
、干潜心中一动,暗道:竹青是我鞘”,莫非并非指青竹,而是指这条青竹蛇么?干潜意念刚动,便突见青竹蛇肚下露出了一个剑柄。他眼明手快,伸出手去,闪电般把剑柄抓住了,往外一抽,竟抽出一柄寒气逼人的宝剑!
青竹蛇此时忽然一动不动了,干潜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只碧莹翠绿的蛇皮鞘!
干潜把宝剑及蛇皮鞘抓住,跃回磨剑石畔,他向宝剑的剑柄仔细一瞧,只见剑柄上刻“莫邪”两字,心中不由又悲又喜,暗道:爹爹铸剑之时,已知自己生命不保,为了保存娘亲和尚在娘亲腹中的他,已有意牺牲自己,因此事先在两柄剑上分刻“干将”、“莫邪”四字,以作留念,可惜爹爹一生英名,竟被奸王夫差所害!
干潜心中悲愤,便在磨剑池之畔,舞起剑来,他先以越女剑法演练,但感越女剑法虽然精妙,但以“莫邪”剑练之,却有形体不合的感觉,演练到越女剑招最深境界,亦不见有何足以惊世的威力。
干潜心道:若演练起来,如此笨手拙脚,如何可以杀败天下第一勇士夫差,报杀父之仇,夺回爹爹的“干将”宝剑?
想到此处,干潜不由想起爹爹特别为他留下的四句谜语,只怕寻着了宝剑亦很难遂了爹爹的遗愿了!但爹爹的遗谜语知的确妙绝,剑池上面,黄道树水管内藏宝剑及蛇皮鞘,这的确是“日日空中悬,夜夜涧边眠,竹青是我鞘,黄金遮霜妍”呵!咦?莫邪剑为什么忽然发出蓝光?
干潜惊疑的低叫一声,他于武学一道,天资聪慧,资质之佳,简直可与师傅鬼谷子相比拟,他忽然醒悟,原来他刚才心念“日日空中悬”一句时,越女剑招己刚好走完,欲停未停之际,脚下不由照心中所念走了两个“日”字,身子先是直立不动,忽然走右,又突地直插而下,再腾身向中一横,再沉又一横,刚好走了二个大“日”字!此时“莫邪”剑便忽然射出蓝光了,简直匪夷所思。
干潜心中灵光一闪,暗道:我手执宝剑,脚走“日”字,宝剑便忽发蓝光,莫非“日日空中悬”是演练“莫邪”剑的剑诀么?
干潜心念刚动,他体内的“乾坤真气”已有甚深根基,“乾坤真气”神妙之处,在于心动则气发,气发则力生,力生则体动,因此干潜“空中悬”三字刚在心中闪过,身子立即凌空而起,手执“莫邪”宝剑,虚空挺立,犹如神兵天将,气势先声夺人,居高临下,可从任何方位向敌人作致命一击。
干潜心中豁然而悟,“日日空中悬”果然是“莫邪”剑决的起首一式,这一式包罗万象,既有妙绝天下的步法,更有起首先声慑人的身法,当真神妙之至。
干潜不再犹豫,当即再领悟第二句“夜夜涧边眠”一句。他忽地剑走平地,凌空而降,再缩身成盘竹之状,枝叶向四外飞射,直可攻敌于任何方向。隐逸之处,又如涧边之竹,风静之时,潜隐寂伏,风响之时,哗哗飞动,融汇于剑术,便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干潜再走“竹青是我鞘”,人化剑形,身剑合一,旋绕飞腾,一沉直插,如剑入皮鞘,疾如闪电,比起越女剑法更轻灵,干潜悟解的这一式“莫邪剑诀”,更显诡橘飘逸,简直匪夷所思。最后一式“黄金遮霜研”,干潜演练之际,莫邪剑突发金光.如矫阳悬空,光华灼灼,触之目眩神昏,令人斗志全消,无从反抗。其状便有如不可一世的暴君,突然目睹黄金天神九天而降,光华覆盖大地,什么荣华富贵、权倾天下、逐鹿争雄、帝皇美梦.均为之黯然失色,最终烟消云散!
干潜手捏剑决,走完“莫邪剑四式剑诀”,浑身全被莫邪剑的金光所罩,人如剑,剑如人,人剑合一,几乎已达空灵玄妙的剑仙驭剑境界了。
好一会,干潜把剑决一收,剑光这才缓缓敛去,山野一片空云寂静,似也被这等惊世剑术震慑了!
干潜挺立于莫干山剑池畔,手握绝世剑器,哺哺的道:“爹爹在天之灵护佑,干潜今日领悟莫邪剑决,他日不但必可替爹爹报仇,更必如师傅的教诲,以天下百姓之乐为乐,天F百姓之苦为苦,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决不负爹爹及师傅的期望!”
“吱吱叭叭!鸣鸣哇哇!”就在此时,剑他上面,涧水下注的天池峰上,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声大叫。
干潜抬头一望,只见原来是失踪了多日的猿爷爷,在天池峰上,正拍手顿足,哇哇大叫,状似欢欣之极。
干潜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他双足一顿,身形腾空,跃上天池峰向猿爷爷笑道:“猿爷爷呵!这许多天来,你到哪儿去了?蓝姑姑可挂念你哩!原来你偷偷跑来此地独自快活!
干潜与蓝丹敌代同仇,甚得蓝丹欢心,猿爷爷视蓝丹如亲孙女儿,爱屋及乌,自然待干潜十分友好,干潜只要想吃水果,猿爷爷必定不辞千辛万苦,替他弄来。干潜长大懂事后视猿爷爷也就如视爷爷一般了。
此时猿爷爷吱吱叭叭的又叫了几句,干潜也不知猿爷爷叫的是什么,他只知它既欢愉又惊奇,后来猿爷爷又向干潜竖起他的猿拇指,祝贺似的吱抓大叫。
干潜这才明白,猿爷爷这是祝贺他不但取得了家传宝剑,而且领悟了惊世的“莫邪剑决”,他凭此闯荡江湖,必可无敌于世。
干潜心性纯直,不由向猿爷爷苦笑道:“猿爷爷呵,你不必尽夸赞潜儿了,潜儿自知,比起师傅的本事,潜儿不过是小小一点萤火吧!岂敢说天下无敌?”
猿爷爷见干潜对鬼谷子极为尊崇,不由咧嘴一笑,作手势道:“当然!鬼谷子乃蓝丹的那个什么……他的本事当世少有,但你是他的嫡传弟子,有此进境,你师傅也必定高兴极了!你师傅高兴,亦即你蓝姑姑高兴,既然你蓝姑姑高兴了,我猿爷爷自然也乐极了!”
干潜虽仍是大娃儿,但自小历尽魔劫,对世情也就早熟许多,他不由暗暗好笑,心道:
猿爷爷可借口不能发人言,否则,他必定已巴巴的求师傅娶筋姑姑作师娘了!
猿爷爷见于潜不言不语,以为他必定感到奇怪,为什么忽然有此奇遇?猿爷爷便作了一个耸然动容的表情,然后又双爪围抱,作了一个墓穴形状,指一指干潜,又指一指天,意即墓穴葬了于潜爹爹干将遗体;接而又身形一长,扮了一条天龙形的姿势,意即于潜爹爹所葬墓穴是一座惊世大龙穴;接着又作了一个有大讨好遮荫的手势,意即那惊世大龙穴己荫庇护伤着干潜你了!
干潜想了想,便明白了大半,他又惊又喜的问道:“猿爷爷!
你是否告诉我,我之所以屡逢奇遇,全因爹爹已下葬了一座惊世大龙穴?我受了祖宗龙气荫庇,日后将可报爹爹被杀之仇;
猿爷爷一听,断然的点点头,又作了一个一飞冲天的姿势,意即不但可报父仇,而且日后前程似锦,无可限量,端的已成天之骄子了啊!于潜不由大奇道:“这大龙穴当真如此珍贵?却是如何得来的?猿爷爷呵,你·快告诉我!好么?”
棕兮爷对十六年前的往事,自然记得一清二楚,他猿猴心性,不解的是,为什么鬼谷子为干潜做了如此天大好事,竟会隐而不宣,深藏十六年而不露!他不明原委,却哪里按捺得住!他作了一个惊叹的表情,又作了一个“你师傅”的手势,再以手势表示道:“那座惊世大龙穴,是你师傅鬼谷子不惜千辛万苦,替你干家寻点的,你师傅为你,可比亲爹还亲呵!”
于潜见状,仔细一想,便即恍然大悟,他不由感慨的哺哺道:“师傅待潜儿,当真思重如山呵……但不知爹爹葬于何处?潜凡欲前往拜祭,猿爷爷呵,你领潜儿前去好吗?”
猿爷爷一听,到底是猿猴心性,火急毛躁,也不知此去有什么凶险结果,经不起干潜恳求,竟连任何拒绝的表示也作不出来,猛一点头,示意干潜跟着.便领先呼啸而去了。
干潜一见,亦连忙纵身而起,紧随猿管条之后,如箭疾掠,他的轻身功夫,竟已与猿爷爷不相伯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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