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兰看黄秋尘不理不采,满怀幽怨无处发泄,凄然慨叹,但这“狠心”两字,却是低微的几乎无法听出。
可是“狠心”两字传入黄秋尘耳中,却如霹雳晴天,不由停步转身,正色说道:“在下从未辜负姑娘,你待我的一番诚挚的友情,我黄秋尘一生难忘,不过……。”
说到这里,忽觉有些碍口,连忙顿住,下面的言语,竟咽回腹中。
冷月兰幽幽一叹,道:“这怨不得你,我知道你是心存介蒂,不过出手虽然是我冷月兰,但是你可知道情非得已!唉!这段冤怨解释不清,即使说出你也未必肯信!”
黄秋尘冷笑一声,说道:“听冷姑娘话中,似是幕后有人策动?”
冷月兰幽怨目光一瞥,微点着头,道:“嗯!可以这样说,他不但幕后操纵,并且消息极力灵通,倘有卖情误事必要遭到惨酷的刑罚……。”
黄秋尘想了一想,摇头不信,微笑道:“黑手岩声势和九大门派对峙,什么人有此胆量,敢在虎额拍蝇……。”
冷月兰长吁一声,说道:“说来绝不肯信,不过,你可听说江湖中有一位奇人,功力更较南宫冷刀精奥博深,心机更比南宫冷刀残酷可怕,此人虽不在江湖露面,可是他的强大威势已经伸入江湖,这人你可知道?”
黄秋法暗吃一惊,讶然道:“可是海棠红?”
冷月兰幽幽一叹,继续说道:“你猜的不错,冷月兰虽然生长在黑手岩,自问还能克勉自恃,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儿,可是,谁知落入海棠红手中,却由不得自己,只有听命行事!”
黄秋生深深一听,长叹道:“在下信得过姑娘,可是天下武林未见得能够原谅,不过,区区有一句心腹之言,不知应不应该讲!”
冷月兰已是泪上双颊,娇美的脸庞,犹若带雨梨花,她举手拭了一下脸上泪痕,轻叹一声说道:“相公请讲,月兰洗耳恭听。”
黄秋尘眼望云天,默思片刻,幽幽说道:“祸已铸成,还望及时回头,若姑娘确有悔悟之意,良机正多,也许有机会能够向天下武林表明心意的一天,在下话止于此,请姑娘珍重!”
冷月兰黯然叹息,垂下头去默然陷入沉思!
黄秋尘双手做拱,转身昂然大步走去。
突然,冷月兰叫了一声:“黄相公且请留步?”
黄秋尘前进之势,顿时停了下来,回首说道:“姑娘有何指教!”
冷月兰忽然粉脸微红,轻叹了一声,镇定一下激动的心情,肃容说道:“小妹有一事请求,不知相公可能应允!”
黄秋尘微然一怔,愣然说道:“姑娘的意思是……。”
冷月兰道:“相公不必多疑,小妹有一事,请向金笛书生郭老前辈略致谦意!”
黄秋尘大吃一惊,道:“姑娘莫非已向佛字帮门下……。”
冷月兰摇了摇头,接口说道:“不用胡乱猜想,小妹既已知相公和郭老前辈有着极深渊源,怎能胡乱出手……。”
黄秋尘双眉微皱,道:“若不动武怎能逃出佛字帮总舵,出现江南?”
冷月兰道:“说来你又会不相信,我若乱施煞手,恐怕佛字帮中还没有几个是姑娘敌手。”
黄秋尘道:“即是姑娘未施煞手,那么还有什么值得表达谦意之处!
冷月兰道:“我虽然没有出手,可是那李王奇却伤了两名佛字帮守卫门下!”
黄秋尘道:“这就是了,在下已明姑娘之意!”
说着,身形一转,大步向林中走去!
突然,冷月兰身形微闪,快如紫燕凌波,追上黄秋尘。
黄秋尘见她突然行动,心中微愕,身势侧闪,翻掌亮式,凛然喝道:“冷姑娘这是什么,莫非还想较量几招、”
冷月兰格格一笑道:“看你,却真有趣,姑娘若想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冷月兰这一笑妩媚已极,看的黄秋尘微然一怔。
冷月兰美目微盼,笑道:“好哥哥不要多疑,小妹深感你出手援助之情,特地报给你一个消息!”
黄秋尘不由“啊”了一声,迷惘不安的道:“请讲!”
冷月兰道:“海棠红已然发觉金笛书生重出江湖,趁着八月二十四寿诞之期,九龙王府大会群英,说不定要孤注一掷,尽发精锐,捣毁佛字帮总舵,小妹感相公深情,特地向你暗通这个消息,也好早作准备,不要到时措手不及,玉石俱焚……。”
黄秋尘不由大吃一惊,拱手称谢道:“多谢姑娘,在下大德不言报,还望姑娘珍重!”
话音方落,突听柳梢绿阴之中,有人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冷月兰吃里扒外,暗通敌人,看你们两个可走得了!”
声音苍老,内力充沛,似是身负上乘内家功力,语调中充满怒与奋慨。
黄秋尘、冷月兰双双大吃一惊,仰面望去。
黄秋尘怒声叱道:“什么人,胆敢暗处窍听,有本领趁早滚了出来!”
他这一骂,却收到意外效果,只听一声怒叱:“小辈大胆,老夫迫你的性命……。”
只听树梢枝叶一阵暴响,突然一条人影斜纵飞起,身形未落.已然一裳袭来。
冷月兰突见这人,似是感到意外震惊,连忙喊道:“黄相公快躲,不要接他掌势……。”
黄秋尘未看清来人忽听冷月兰惊呼,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连忙身形一转,斜纵八尺。
“彭”的一声暴响,那记掌力竟撞在一株古柳之上,“卡嚓嘈”一声,应手折断。
三丈多高的古柳倒地上,碰得沙石横飞,声势惊人。
黄秋尘对这雄浑泞厚的强劲掌力,也感极为震惊,他连忙凝神举目望去。
只见迎面站定一个黑面,环眠,颏下花白胡须的青衫老人,目光灼灼充满杀机,横了冷月兰一眼,阴森的嘿嘿一声干笑,道:“好丫头,泄露九龙王府秘密,还想活吗?”
冷月兰震惊的面色铁青,骇然倒退一步,两只秀目直瞪着威来的老人,出声不得。
黄秋尘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尊驾何人,莫要逼人太甚”
青衫老人仰首一阵长笑,笑声一落,突然笑容顿敛,寒着脸说道:“老夫面前还真少有如此狂妄的人,竟敢这样无礼,便是你的授业师父,听到老夫也要退避三舍……。”
黄秋尘见他那副狂傲凶横之态,不由一阵冷笑道:“且慢夸口,在下所问尊驾还没有答复!”
他这一阵催逼,口齿间竟未为老人威势所慑,似已激起青衫老人怒火,冷笑一声,说道:“武林中黑白两道,谁不晓得巫山怪杰戴长青的名号,三十年来江湖中没有见过你这样胆大妄为的小子。”
这时冷月兰对黄秋尘分外关心,悄声说道:“这老儿功力深厚,招术诡异黄相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我不要惹火焚身。”
黄秋尘迟疑一下,回顾冷月兰说道:“势态已然形成,只有放手一搏,若让他逃出手去,后果便将严重了!”
不料巫山一怪耳音极灵,冷然说道:“鬼丫头还想走吗?”
只见他举袖一拂,竟然首先发掌,一股极强力道袭向冷月兰。
冷月兰娇躯一转,横跃七尺,避过凌厉一掌,但并未出手还招。
巫山一怪戴长青一掌劈空,更为激怒,身形一闪,身随掌进,左掌一晃,“云龙春山”,左脚斜上半步,身形滴溜一旋,右掌一甩。“乌龙搅尾”,斜挥疾落,势道疾劲凌厉已极。
黄秋尘见冷月兰秀眉微蹙,左闪右避,身法巧妙绝伦,但似心存顾虑,接连让过三招凌厉招术。
这情况却使黄秋尘暗中纳罕,身形一纵,沉声喝道:“冷姑娘已让三招,不要倚者卖老,且接在下几招!”
话音一落,挥手攻出一掌,疾向戴长青后背拍去。
戴长青忽觉一股暗劲袭到,斜上半步,向右一旋,右掌乘势由下疾挥,横戳黄秋尘小臂。
黄秋尘左脚进步.右臂微沉,右掌平胸推出,攻向对方华盖穴。
巫山一怪见黄秋尘出招沉稳,雄浑,巧妙,劲疾,恰合上乘武学心法妙用,不禁心中暗暗饮服。
立时左掌从下往上一翻,掌缘一旋,“左勾手”化为“金雀揽尾”,竟使金丝缠腕大擒拿手法,迅快无论的横切对方脉腕,右掌横挥,硬砸黄秋尘左肋。
这一招变化奇妙已臻极致,威力强劲堪称空前。
黄秋尘心中暗惊,左臂一挥,硬接攻来掌势,右腕一翻,一股“伏虎劲气”激发而出,直向来人左肩劈去。
巫山一怪载长青见这少年竟然挥腕硬接,不禁暗哼一声,立刻腕上加劲,潜力飘飒,来势更为劲疾。
“砰”的一声,劲道交接,只激的潜力激荡,劲气四溢。
巫山一怪作梦也没想到这少年掌上功力如此雄浑,鼻孔中哼了一声,不由自主身形一晃,踉跄倒退两步。
就在这掌力交接之际,黄秋尘“伏虎劲气”平推而支,戴长青震惊之下,向右微转,左掌飞起,向袭来掌势迎去。
这一掌威力强猛无与伦比,“彭”的一声暴震,戴长青只觉左臂剧痛,身形再度摇晃着向后踉跄倒退。
当他睁起惊疑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当前少年英风飒飒,身形反而向前抢上半步,他不禁骇然暗道:“好凌厉的掌力,老夫四十年潜心苦练的“开山掌”,竟然不能伤他毫发,岂不是怪道。
其实,黄秋尘却是运用钟楼传授的心经,以力制力的的绝妙武功,反击来人。
这正是‘他强随他强,犹若春风拂山岗’的妙用,来人掌势愈猛,反震之力也随之愈强,巫山一怪自恃掌力浑厚,凝集八成以上功力,发掌猛击,不料却被反弹回震之力撞退几步。
黄秋尘一试之下,已知心经却具无上妙用,立时精神大振。
只见他双肩一晃,欺步进身,说声:“尊驾果然功力精奥,掌势惊人,再接在下一掌!”
话声出口,呼的一记掌力,随形推拍而出。
巫山一怪在连接两掌之下,已觉心惊肉颤,转眼之间,忽见黄秋尘掌势如风,不禁又惊又怒,身形轻飘闪避开去。
冷月兰站在场外,凝神注视场中变化,突见巫山一怪闪避黄秋尘追袭,闪身退到右方不及五尺之处。
她忽的心中电转,暗忖:“这老儿心肠歹毒,决不能让他脱身,如果“这老儿当真报与九龙王尊,不但情势将会发生变化,而且自己性命也握在老儿手内,不如乘机解决,免去后患!”
冷月兰心念转动也不过刹那之间,突然身形一晃,右掌一翻,一股奇异掌力,了无声息的拍了出去。
巫山一怪只顾当前强敌,却疏忽背后狙击,“砰”的一声拍个正着。
戴长青只觉天旋地转,心头有如火焚,闷哼一声,扑地便倒,霎时化作一堆鲜血,白骨磷峋,散落地上。
黄秋尘先是一怔,微一思索,便知道他已中了惨绝人寰,奇毒无比的海棠花掌。
“冷姑娘你,……。”黄秋尘摇头叹息,似对这种残酷歹毒掌力,有着顾忌与憎恶的神态。
冷月兰轻声一叹道:“小妹罗山见你以后,顿感这种掌力过分歹毒,深悔伤害了铁木大师性命,已下决心不再用这掌力,今日情势不同,如巫山一怪逃走,必将引起轩然大波,不知将要死伤多少性命,所以……。”
黄秋尘听她自怨自责.知道她心存愧作,闪目望了地下白骨,长吁一口气道:“冷姑娘如能够体上天好生之德,不以残杀为重,这种歹毒绝伦掌力,还是不用为好!”
说着仰面看了看天色,双手微拱道:“承姑娘告知九龙王府秘密,在下不能久留,就此别过!”
冷月兰道:“相公一路多要小心,小妹不送了!”
黄秋尘飞身上马,双手微抱,鞭梢扬处,马啼登开,立时卷起一道尘沙,霎时消失背影。
冷月兰眼望黄秋尘消失的背影,轻叹一声,缓缓走出林外,娇躯微纵,跳上马背,双脚一登马腹,疾驰而去。
秋风爽朗,涤去暑天的褥热,尤其在这雪峰山中更是格外胸襟开朗,美景宜人。
在白马岭东方凝云谷,遍地异花盛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云屏崖下有一座大庄院,幽院重复,楼台连云,溪水澄澈,静静的横过庄院,小桥回廊雕梁画栋,竟似王侯府第,雄伟,豪结,恬静,舒畅,确曾费过一片巧匠心机。
这日,天色已近黄昏,两名垂髯少女匆匆沿着溪旁,登上精巧的九曲竹桥。
突然,迎面一名中年壮汉,大步走来,当他发现两名垂髫少女,连忙停下脚步,俯首低眉闪让路旁。
其中一名身穿银红坎肩少女,闪目看了一眼,面色一沉,口吐莺声,说道:“陈旺你的胆子不小,内宫禁地,竟敢乱闯,难道不要脑袋!”
那名健汉含笑说道:“门下怎敢乱闯,姑娘还要包含一些……。”
那身穿鹅黄坎肩的髫少女,冷嗤一声,嘴儿一撇道:“谅你也没有这个胆量!有事吗?”
那名陈旺的大汉陪笑道:“门下奉命采购圣母寿诞应添开物,百寿图已经由精工巧匠绣好,送请圣母过目!”
身穿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嗯!上次那副百寿图,招惹得圣母不喜欢,采办的冯一平险一点儿丢了脑袋,这次你可要小心了!”
陈旺面现惊惧之色,从怀中取出一个绸布包儿,递到垂髫女郎手里,倒退一步,惶恐的说道:“门下在雪峰山百里以内,走遍各大城镇,只有这一家手工精细,如果圣母仍不满意,还要请两位姑娘代为详陈,门下感恩不尽!”
垂髫女郎接过绸布包儿,看也不看一眼,目光一闪,斜了他一眼,说道:“圣母喜不喜欢,只看你的造化,我姐妹可也管不了这许多!”
那名陈旺的大汉,上前半步悄声说道:“二位姑娘帮忙,在下已另备一份礼物奉敬,稍侍命人送上,要请姑娘们不要嫌弃!”
这两外垂髫女郎浅浅一笑,似是已为他言语打动,面上严肃神色稍敛,含笑说道:“我姐妹只有尽量帮忙,如若圣母执意不听,那也没有办法!”
那名陈旺大汉,听她口风已然缓和,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两名垂髫女郎步下竹桥,悄声谈笑,转过一片花圃,将要穿过柳林。
突然暗处飞出一条人影,迅捷无比,轻快的抱起身穿鹅黄坎肩的少女。
二女突遭奇袭,她停顿感吃惊,但身穿银红少女微闪一眼,却含笑背过脸去。
那条飞来的身影,火热的嘴唇,犹若狂风骤雨般的吻上少女细嫩的脸上。
身穿鹅黄少女顿觉吃惊,继则气喘琳琳,颤声说道:“你……要死……快……快放开我……不……我不来了。”
那突袭的健汉见她满面娇羞,娇弱不胜,方才松开健壮的手臂,后退半步,嘻皮笑脸的说道:“好妹妹何必生气,在下也是太爱你了,一时冲动,还请你不要见怪!”
那女郎挣脱大汉的拥抱,长吁一口气,举手理着鬓边散发,低头一笑,故意嘟着小嘴,佯嗔道:“冒失鬼,若被圣母知道那还了得……。”
那大汉贪婪的眼光看在女郎的脸上,笑道:“圣母正在快活,那还顾得许多,好妹妹……。”
一面说着,又要动手,那女郎却笑着躲开,跺脚说道:“看你急得活猴子像,劝你还是老实一些,我们还有事呢!”
说着,拖了身穿银红少女匆匆走去。
那大汉呆望着他俩的背影,怅然若失,忽听远处传来脚步声,方才闪身隐入树丛消失。
两名垂髫女郎越过柳林,沿着白石甬道走到百花亭前,只见回廊下站着几名女婢,四处雅雀无声.竟连咳嗽之声也没有一点。
垂髫少女步上石阶,手捧大红绸包,正容跨进花亭,突然闪目,看见当中锦榻绣帏低垂,并作有规律的颤抖,微闻急促的喘息,从绣幕内传出。
这两名少女似已司空风惯,并不觉得诧异,退身倚墙垂手侍立,低首垂眉,不敢仰视。
约过一盏热茶时候,喘息声逐渐缓慢平息,锦帏的颤抖也随着静止下来。
突听绣榻中一声娇叱,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赤裸壮汉呼的一声,跌出绣帐以外,直挺挺僵卧地上。
那两名少女脸色微变,交互看了一眼,身子一动不动、犹若木雕泥塑般肃立墙下。
绣帏中突然传出一声银铃般的呼声:“婷儿,揭开帐子……。”
身穿银红少女连忙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掀开锦帐。
只见帐中倚枕斜斜卧了一位三十许半裸丽人,酥胸半掩,云发蓬松,双颊犹带春意。
她看了地下壮汉一眼,冷笑一声,道:“无用的东西,撩起老娘兴趣,却是这样无能,真是扫兴,婷儿,命人抬下去……。”
那女婢应了一声,转身退出房去。
那丽人目光闪动,看了身穿鹅黄少女一眼,眉峰耸动,沉声喝道:“莺儿,手里捧着什么?”
身穿鹅黄少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启禀圣母百寿图已然绣好!”
那丽人嗯了一声,欠身坐了起来,说道:“展开来……。”
身穿鹅黄少女怎敢违命,揭开红绸布包,取出一幅百鸟朝凤百寿图来,送由丽人过目。
那丽人仔细看了半晌,方党满意,吩咐送交执事,在寿诞之辰,悬挂中堂,接受天下武林朝贺。
就在这时罕听百花亭外,有人高声禀道:“启禀圣母,王尊在大殿上散侯,有要事相商!”
那丽人慵懒的一挥手,似是极不耐烦的说道:“我身体不适,不愿麻烦,命他依我的意旨行事,决不能更改,听见没有,下去……。”
亭前阶下那劲装大汉,凭空抱拳一躬。
“门下记下了!”
大汉应了一声,转身急步离去。
原来这位人称圣母的丽人,正是掀起武林风波,名震江湖,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女魔头“海棠红”。
这位魔头隐迹雪峰云屏崖下,逍遥自在尽情享乐,幕后策动惨酷仇杀,酿成江湖惨变,而她却终日纵情淫乐以巧妙的手段控制着一班空凶恶极的魔头,隐然地位无上崇高,成为一代霸主。
海棠红心情,披起罗衫,缓步出房。
蓦然,仰面望着阶前柳林看了一眼,森冷的一笑,眉宇间映现一缕杀机,沉声喝道:“什么人,擅闯禁宫,莫非活得不耐……。”
话音未落,柳荫下出现一个娇小的身影,遥遥向她一喊,道:“徒儿冷月兰拜见圣母!”
海棠红见冷月兰来到,立时脸上映现一丝笑容,说道:“你来的正好,前闻你被金笛书生掳去,只道必遭毒手,不想你能安然逃出魔掌,回到九龙王府,却是大出意料之外。”
冷月兰含笑盈盈正要举步,转目见竹桥之上人影晃动,她不等海棠红吩咐,娇躯一闪,沉声喝道:“内宫禁地,少往前闯!”
只听那人笑道:“冷姑娘怎么连我秦风也不认识了!”
冷月兰问言顿时撤去运集的功力,嫣然一笑道:“泰老前辈莫不是要见圣母?”
鬼老前辈莫不是要见圣母?”’
鬼矶士秦风两道冷箭似的目光,不住打量,脸上神色瞬息万变,只看的冷月兰有些毛骨惊然。
她倒退一步。脸色一沉,满脸不悦之色说道:“老前辈放尊重一点,莫非姑娘身上还有可疑之处!”
鬼矶士秦风并不理会,脸上呈现着神秘的微笑,两道凌厉目光不住在冷月兰周身运转。
海棠红极端聪明,看出秦风神色显得极为神秘,心中颇感不快,蓦然面色一怔,沉声喝道:“秦风有话只管照直说出,月兰有什么不妥之处,本座一定按本门家规处理……。”
鬼矶士秦风淡淡一笑,道:“圣母不要动怒,秦风只是觉得情势上,月兰姑娘行动虽然极为缜密,却在秦风目中看出有些可疑之点!”
这句话,秦风说得极为轻松,但听入冷月兰耳中有如迅雷经天,不觉惊的双目直瞪,冷汗淋漓,背脊骨透出一股寒气。
“秦老前辈你……。”
秦风微然一笑,道:“姑娘逃出佛字帮,自然是一桩好事,秦风绝不会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海棠红拂然不悦,沉声说道:“月兰如有差错,便须照直说出来,如若这样吞吞吐吐,休怪本座反面无情……。”
其实,冷月兰在海棠红心目中,已为贴身亲信,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决不会出卖九龙王府。秦风这番做作,却使她意志有些动摇,对于冷月兰确实引起一片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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