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老人道:“和救治漩儿有关?”
天乐星道:“当然!以小元九环功力,在每隔对时,将姑娘经脉更易,使奇疾巨毒仍归原处,这样姑娘可以延长半年寿命!”
虽然只能延长半年生命,对五老和五友说来,已如获天赐般欣慰,因为有此半年时间,足可找到无骨毒蛇或访得奇客异人,是故不由欣慰的说道:“谢天谢地,就请闵小哥儿动手如何?”
天乐星紧抿着嘴巴摇头说道:“办不到!”
五友为首之人,闻言大踏步向外奔去,天乐星一把抓回他来问道:“你出去干吗?”
“适才我言语得罪,准是因此他不愿……”
天乐星没容他把话说完,接口道:“别忙好吗?听我说完了再发毛也来得及呀!”
天乐星话锋一顿,又道:“小元九环易经导脉之时、三十六处大穴留需推拿遍及,此事试想闵小哥儿可以作吗?”
众人闻言大悟,难怪适才闵印迟不说出是何办法。
凌风老人却双目陡射寒光,道:“对时即须更易一次,施术之人必须不离漩儿,这……这……杨二弟,闵印愿否去作?”
天乐星道:“老头儿岂非多此一问,他若是不愿,何必说出这最后一个办法来呢?”
凌风老人双眉紧锁道:“他为什么愿意?”
天乐星尚未答话,五友为首的老者却已说道:“我知道原因,老主人一生就是这样……”
“住口!”凌风老人沉声断喝,接着又道:“我问杨二弟,并没有问你,你最好少开口!”
杨仲一笑,道:“此即孟子所谓‘不忍见其死’也!”
一句话说得众人俱皆含笑,杨仲却又正色对凌风老人道:“小哥儿说,此事业必须得到老头儿你和姑娘的同意,然后双方将名份定妥,他方始施术救人,不过他又说此事其亲长不知,设若后来亲长并不同意,他不敢违命,也不会对不住姑娘,那时他必然终身不娶,以示忠诚,现在我全说明白了,怎么办就任凭你啦!”
凌风老人沉思有顷,慨然说道:“救人为当前急务,我也信过侄子的本性,就这么办了,我去时漩儿说明。”
说着他推门而出,登上石塔。
当凌风老人登上石塔之后,闵印却招呼天乐星杨仲外出,道:“老朋友、事情如何?”
“吾友兄弟已无选择余地,老大这不已经去跟姑娘说去了吗,个哥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朋友当知闵印之心,咱们刚才谈过的那些事情,老朋友必须尽快办到,否则姑娘仍难活命。”
天乐星杨伸眉头一皱,道:“闵东源必将潜进此村意图不轨,我深信小哥儿推测的不错,只是你说披发怪客亦必前来一节,我不无怀疑,假若事出小哥儿意料之外的话,又怎么办呢?”
闵印沉思刹那之后,说道:“万一事出意料之外,老朋友,你只有想尽方法找到怪客!”
天乐星道:“怎见得除那怪客之外,别人就救不得姑娘!”
闵印正色道:“你至今心中还存着不服怪客的意识,老朋友,你何不平心静气的想想,除这披发怪客之外,在你所熟知的人物中,还有哪个的功力能够胜得过披发怪客?”
天乐星摇了摇头,道:“小哥儿话是不错,只是怪客来否,尚难一定,既便是见到怪客,又怎知他愿意……”
闵印不容天乐星把话说完,已接口说道:“找到怪客是你的事,请他救治姑娘是我的事。”
天乐星一笑,道:“设若披发怪客在十日之内,尚未露面,小哥儿,我是否就该想尽方法找他前来了?”
“当然。”
“为了达到救人的目的,我能否不择手段!”
“可以。”
“既然这样,此事包在我的身上,不知小哥儿还有什么吩咐?”
“老朋友可别拿闵印当作施令之人看待。此次为救姑娘的性命,通权而已。别忘了若非你来劝我,我还不见得高兴管这份闲事呢!”
“小哥儿何必这大火气,老头儿多问一句也没有错呀何况先时小哥儿曾经说过,尚需不少物品……”
闵印笑了,道:“算我话说错了,石塔自我进入后起,除老朋友你一个人外,告诉五老他们;不得我的召请,请莫前去,石塔中立即准备大量木炭,生起炉火,另外准备一大罐清水和干净浴巾多条,等一下我要开个药方,照药方配药十份,其他事情到时候我再通知老朋友你吧。”
天乐星道:“吃的东西呢?”
闵印一笑,道:“我会在吃饭的时候出来,不必送去。”
“唉!我是问人家姑娘,这种病平常和好人一样,总不能不吃东西呀,吃什么要听你这郎中的吩咐……”
“老朋友话中总带点古怪意思,姑娘当然要吃,她平日喜欢什么,就送什么,由老朋友你送去如何?”
“如何?这就是管闲事得到的好处,事到如今,小哥儿,你说我老头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闵印不由的笑出声来,天乐星手指石塔说道:“人家祖父孙女此时正谈着你呢,你不是说还要开个药方吗,现在写吧。”说着不容闵印犹豫,连拉带拖的把闵印施进了客室。
凌风老人由石塔回到客室的时候,闵印也恰好将药方写完,凌风老人神色诚挚的对闵印说道:“漩儿的生死,系于小哥儿你了,我弟兄弟感怀德情之外,着实别无话说,小哥儿就请去吧,漩儿说要和你谈谈,施术需要什么,现在就请小哥儿示下,我兄弟好去准备。”
闵印道:“必需物品我已经都和杨二侠谈过了,我现在先和姑娘谈谈,稍待尚有几点不明之处,要向前辈请教。”
凌风老人尚欲有言,可是闵印却已推门而出,向石塔走去,凌风老人只好长吁一声而作罢。
天乐星随即将药方交给凌风老人,并将闵印所示各节详说一遍,凌风老人仔细看着药方说道:“小哥儿这大的年纪、竟然身怀各种技艺,举一反三,我对武林帝君的功力,实在觉得可伯!”
人寰双星不知五老和武林帝君有何恩怨,自然不便多言,一旁五友说道:“老贼窃得老主人一切经典,自然进境一日千里,否则……”
凌风老人怒视五友,接口说道:“我话指帝君,其实却说闵印的成就,难道你们都听不懂?”
天乐星料知五老与武林带君恩怨甚深,自己不愿知人隐私,立即说道:“适才小弟细看闵印开列药物,内有数种非城中药肆莫办,小弟多年没到此处,也想伴间家兄弟一游,同去芦林潭购药,事不宜迟……”
凌风老人已知杨仲之意,叹息一声,道:“杨二弟侠骨柔肠,令愚兄弟佩,如此就烦劳两位了。”
说着将药方递交杨仲,并返身进入内室,取出十两黄金,杨伯杨仲也不虚套,立即接过而去。
双星走后,凌风老人这才转对五友说道;
“以闵印目下的功力火候来说,证明闵老大非但未存私心,并已顿其所知传授闵印,因此我对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惨变,摇动了信心!”
五友为首老者说道:“老贼也许偶而天良发现,所以将一身技艺传授闵印,以老贼的阴狠……”
风雷老人不由接口问道:“你们兄弟当年奉渝于外,未曾目睹惨变经过,若说闵老大心地阴险狠毒,闵东源这般例行逆施,闵老大为何不以家现处治?”
五友齐声说道:“对了,由此一点更可证明老贼的狠毒阴险,他想以闵印的绝顶功力代其处置闵东源,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凌风老人哼了一声,道:“我不怪你们有这种想法,因为不久以前发生于杭州城外松林之中的事情,你们并不知晓,又因漩儿的重疾,使我没有时间告诉你们。闵印和他的伯父东源,在杭州已经相遇,闵印坚持不与闵东源动手,曾言其祖有谕,至死不得和闵东源较技搏斗,岳阳湖前镇上,再次相逢,闵印守誓如一,由此可见,闵老大始终维护闵东源和闵印,故而始令我兄弟百思莫解,进而疑及昔日惨变另有凶手。否则闵老大何必如此委屈求全?我知你兄弟心悲故主惨死,志复大切,又因昔日闵老大曾有过份举动和言语,故而始终认定闵老大为唯一凶手,不过以目下事情看来,甚希你们兄弟暂莫鲁撞,多费点心思,舒以待变,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五友没再开口,神色上也似乎平静了许多。
风雷老人随即借此时机,将中途发生的事情详说了一遍,五友方知端倪,为首老者皱眉说道:“事情确是出人意外,其他自可等待将来解决,闵东源的事情却已迫不急待,敢问五老准备对他如何?”
凌风老人道:“适才杨仲二弟曾说,闵印判断闵东源必然前来,据闵印和杨仲说,闵东源曾发火焚我五老材的狂语,我等必须小心戒备,至于设若将其擒获之后,如何发落,你们可有高见?”
五友为首之人,恭敬地说道:“我兄弟此时份属仆下,不敢妄议主人之事,但却求五老不要伤害……”
霹雳老人接口说道:“此子的心术和行为,正象你们批评闵老大的那四个字,阴险狠毒,留之则必为大害,杀之则有悖情义并使闵老大耻笑,以我之意,废其一身功力,养其终生。”
五友一愕,为首之人问道:“闵东源至今不知其真正姓氏出身,可否等向其言明往事之后,看其今后作为再定如何?”
霹雳老人尚未答话,凌风老人已冷笑一声,道:“你们兄弟大可放心,另外还有人处处维护着他呢!”
五友不由齐声问道:“是谁?”
凌风老人道:“那个身份奇特而功力罕绝的披发怪客!”
五友彼此互望一眼,为首之人道:“此人似非初闯江湖,其真正面目必为索识,否则何须长发覆面——”
凌风老人不待五灰为首老者话罢婴,接口说道:“此人非政,并且说来还将恩于我们兄弟,只是他对闵东源处处维护,不解个中道理何在,适才听杨二弟说,闵印判断此人亦将的来五老村中,至时我定将揭破内中隐秘,使此人以真正面目与我等相见,想来为期已在不远了。”
五友向来只有为首的老者发言,间或一齐开口,这次最小的那位老友却突然说道:“据五老目睹,闵东源功力似乎不在我辈之下,那披发怪客,却又高出五老和我辈多多,纵目当代武林,不是我辈自夸,技艺功力商过我们的,真是风毛麟角,少而又少,因此我已想到这是何人!”
五老和其余四友,不禁同声问道:“是谁?”
五友的老五说道:“此人必然就最闵老大!”
凌风老人闻言皱眉说道:“我们兄弟非只一次和怪客面对,此人若是闵老大,断无认人不出的道理。”
老五笑道:“数十年分别,闵老人已非当年模样,况其有心遮饰以长发披面,怎么能认得出是他?”
五老惧皆沉思不语,心中却已承认老五的判断颇有道理,老五稍俗了刹那又道:“我还有一个间接的证据,证明我的判断并无错误,试想,披发怪客要不是那闵老大的话,怎会一再出头维护闵东源,在闵印身受困厄的时候,竟也全力照拂,杨二侠曾经说过,当他和闵东源以七步化血散的毒汁互拼生死的时候,披发怪客将他和闵东源救出死圈,杨二侠向怪客致谢,怪客曾言,救人之举非为二侠,乃是怪客不能再叫闵东源为恶,试问,除闵老大外,还有哪个应该这样说话,所以我认定这个动力罕绝的怪客,必然是闵老大无疑!”
凌风老人庄严地说道:“披发怪客关怀闵印之情和维护闵东源的行为,无不相同,设若怪客当真就是闵老大的话,适才你们五友所谓‘一石两鸟’之计岂非矛盾?因之对昔日的惨变也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五友为首老者,道:“若按五老判断,披发怪容就是闵老大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大先生说因此对昔日闵老大惨杀老主人的恶行进而怀疑之说,我不敢赞同,昔日我们兄弟未曾目睹此事之经过,可是据大先生您告诉我们兄弟说,老主人尸体之旁,除闵老大外别无他人。”
“以老主人那身罕绝的功力来说,除闵老大外,谁也休想近他一步,杀之自然更难……”
风雷老人接口说道:“事情错在当年我们兄弟主观太深,认定闵老大必是凶手,未曾容他解释已纷纷动手,如今想来矛盾不通的地方真是太多了,其他姑且不谈,只说当时闵老大以绝顶功力岳住我们兄弟而不杀一事,已是令人百思莫解,况杀人必有图谋,闵老大又图谋些什么东西呢?不通!不通!”
五友两欲反驳,凌风老人却先一步开口说道:“据杨二侠说,闵印判断闵东源和这披发怪客不日皆可此,到时候我们首先弄明白怪客是谁,然后再谈及其他的事情也不晚,如今争执何益!”
众人这才不再多说,五老此时方才记起,回村之后未进饮食,自己兄弟不去说了,竟连双星闵印也饿着肚皮,实在说不过去,立即吩咐下去令人准备酒饭,然后话题一变又转向姑娘的奇疾和闵印身上。
闵印登上石搭,心中怦怦跳动,他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女子单独相处,适才他曾打定了开始和漩姑娘说的第一句话,可是踏上石塔石阶之后,却忘了个干净。
闵印刚刚露出半个身躯来,就愣在了石阶上面,漩姑娘正含笑倚在塔梯栏杆上面,一双灵活的美目,直盯着自己,闵印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勉强也笑了笑,但却仍然停在石阶上面,迈不动步。
漩姑娘一笑,道:“阿爷说你就要来了,所以奶奶和侍女们都走啦,我正等着你呢。”
闵印笑了笑,没动,也没说话。
漩姑娘黛眉紧皱,道:“你站在石阶当中干吗,难道这个样子就能替我更易经脉等待救星!”
闵印脸上一红,低着头走了上来。
“请坐!”漩姑娘说着,亲自替闵印端过一把椅子来。
闵印挤出一句话来,道:“谢谢,姑娘坐。”
漩姑娘噗哧一笑,道:“我坐在床上,这儿只有一把椅子呢。”
闵印来过一次,自然知道,点点头坐下,不再开口。
漩妨娘又皱了皱眉,凤目一霎,道:“阿爷说你是当代无比的大丈夫,莫非大丈夫就是这种羞羞答答的样子?”
这句话可说恼了闵印,闵印霍地始起头来,正好和姑娘四目相对,姑娘头上齐额的乌云海发,一根粗细长短恰到好处的大辫子,垂在脑后,一双弯长细眉,一对凤目,透出英气,瓜子脸儿,一张可人的小嘴巴,衬着清玉般白的贝齿,再配上那惹人爱怜吹弹得破,白里透红的肌肤,愈显得玲珑清绝,英秀至级。
四目相对虽只刹那之间,闵印已觉怦然心动,有种无法说出的滋味传布全身,漩姑娘却也闹得玉颊生春,粉面透红,两人不约而同都低下头去。
半晌之后,闵印忍耐不住,仍然低着头说道:“我想令祖已经把话都对姑娘说清楚了吧?”
“嗯,家祖都说明白了。”
“姑娘,为医奇疾,小可不得不向令祖说明心地,令祖虽已应诺,但事关姑娘终身,因此小可仍须再问问姑娘。”
漩姑娘娇吁一声道:“你还要问我些什么?”说着仍是非常羞涩的把头别转向一旁。
闵印也缓缓又低下头去,道:“姑娘是否真的愿意小可来施以更易经脉的功力,暂保安康?”
“据阿爷告诉我的症状来说,我怕没有选择的可能。”
“小可深知此举袭滚姑娘,只是设不如此,小可实在不便动手施救,尚望姑娘谅宥下情。”
漩姑娘竟然噗哧一笑,道:“你所谓‘此举’‘亵读’等等,是指着什么说的嘛,叫人家听不明白。”
闵印一愣,道:“难道令祖没有和姑娘说过?”
“阿爷告诉了我很多话,只是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件事情?”
“更易经脉必须探按姑娘遍身要穴……”闵印说到这里停了话锋,无法接续下去。
漩姑娘却说道:“这个我知道,既是非此不可,当然就谈不到什么亵读了,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闵印一时的反而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摇了摇头。
漩姑娘却一眨风目,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替我更易经脉呢?”
闵印道:“今夜三更。”
漩姑娘似乎自语般说道:“这么快,我真没有想到。”
闵印微笑着说道:“其实再晚些日子也没关系,因为早点动手对未来医治方面好些,所以我想能早一点就早一点。”
漩姑娘突然问道:“阿爷说你功力很高,好象要比阿爷高似的,我真不信,你竟会我阿爷都不会的功夫,谁教你的?”
“小可……”
“咱们还是你我的称呼着吧。什么小可喽,在下啦,免了多好,等再熟一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你说对不?”
“娘说的很对,我叫闵印,刚才姑娘说我的功力要比令祖高,这是弄错了,武技和文学并没有分别,有的长于持词而拙于文章,有的拙于诗词而长于文章,我只是在某种功力上比令祖多知道一点而已。”
漩姑娘一笑,道:“你很谦虚,我放心了。”
闪印奇怪地问道:“姑娘放心了什么?”
这种平淡的话语,竟使漩姑娘红飞颊上,低垂下头去,闵印越发话怪,不由的又追问了一匈。
漩姑娘声音压到低如蚊哼般,道:“阿爷说,已把我的终身许配给你了,所以……所以……”两个所以,仍然羞得无法说下去。
闵印道:“关于这件事,我必须再向姑娘声明一遍,为了便于着手医治姑娘的恶疾,不得不——”
漩姑娘仍以极低的声音接口说道:“这些事阿爷都告诉我了,你不用挂在心上。”
闵印俯首沉思了刹那,缀缀说道:“家祖和家慈对我十分疼爱,我深信不致于发生象我顾虑的问题,但我必须现在向姑娘声明原因,是——”
“别再说了,有你这几句话已经够啦。”
“这样的话,姑娘就请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晚间我会再来看你。”说着再次和漩姑娘四目相对,彼此一笑而去。
傍晚,人寰双星始归来,五老为东,五友作陪,大家畅饮直列二更,凌风老人已将闵印所嘱准备购物品备妥,闵印首先离席道:“前辈请尽兴畅饮,晚辈要去石塔了,每日清晨,恭请杨二恢驾临石塔一行,并情调位前辈注意闵东源和那位披发怪客,杨二侠已细如何应对。”
五友为首之人,不待闵印离开急忙说道:“小哥儿可有什么事情留给我们兄弟五个来作?”
闵印不加思索答道:“五位此后千万莫再妄传他人罕绝功力,须知每人之体质不同,妄传足以害之,别无所瞩。”
双星闻言面色一变,认定五友必将恼火,讵料五友却非常恭敬地答声说是,双星不禁暗觉怪异。
闵印话说出口,已甚懊悔,五友恭顺的形态越发佼印不安,于是闵印又道:“五位请多注意闵东源昭,此人的心性太过狠毒,对手之时千万小心,若遇披发怪客,万勿动手,请对怪客说闵印在石塔之中相候,有事要与相商。”话罢,不待五友答言,闵印已急步而去。
凌风老人目睹闵印走后,转对大家正色说道:“村中虽多高手,但是皆非闵东源之敌,自今日起,我们必须轮流巡防不测之变,尤须注意火攻,我们一共十二个人,恰好分作两队,我们兄弟和五友兄弟互相配合,杨大弟昆仲携手而行,上半夜由三弟四弟和五友中的三、四、五三位一队,下半夜双星兄弟与我及二弟等人为一队,晚辈们日间我已有分派,若遇闵东源时,请其一谈最好,设其不问青白暴下毒手,万勿放其逃离村中。如今相距三更不远,今夜是我们的事了,其余兄弟立即休息,说不定明天自日也会发生事故,总之必须严密而小心注意一切,现在分派已定,兄弟弟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摇头表示已无疑问,继之各按分派而去,凌风老人留双星防守屋楼,他和风雷老入及五友大、二两位,分作两对,一前一后不停的循环全村,村中各要道地区,已有晚辈族人以强弓硬弩戒备,凌风老人仍不放心,悄嘱子侄等人再选精壮,专司救火医伤之后,方始安心。
闵印登上石塔,转身扣死了铣拴,二层上面悄静异常,闵印暗中不由的眉头一皱,这种时候,漩姑娘竟然安然入梦,着实令人不安。
闵印轻轻登上石阶,点着灯火,瞥目床上的漩姑娘,鼻息均畅面色泛红果已沉睡。闵印摇摇头微然一笑,悄悄将炭火点生着,支锅放满清水,将所备药物放于锅中,自己静坐椅上,等待水沸。
闵印幼遭惨变,养成坚毅的性格,日受慈母训海,心地磊落光明,施术而救漩姑娘不死,是仁人之所本,因此现在他别无妄念,一心在等梆献三更的时候唤醒姑娘,所以根本没有发觉姑娘已有变化。
移时沸滚,再倾再换,当第三次锅中药水沸开之后,倾入沐盘适正将满,而水温恰到好处,闵印计算三更将到,必须唤醒姑娘,这才缀步踱向姑娘床旁。
突然,闵印骤地停下步来,心中一动,药香刺鼻,任凭姑娘睡的多沉晕,也应醒觉过来,怎地毫无动静?
想到此处,闵印急步近前,注目漩姑娘不懈,这才发觉漩姑娘脸色更加红润,立即轻出臂腕,摸摸在姑娘脉门之上,不觉惊睫出声,霍地转身注目塔中,第二层内无可疑,当他刚刚足蹈石阶的刹那,突然身后有人说道:“你在找我?”
闵印霍地转身,漩姑娘床旁站着一位身穿银衣的夜行客,正是闵印心中惦怀而希望的披发怪客。
闵印乍见披发怪客突然出现,竟然不知姑何答话才好,披发怪客却一笑说道:“你没想到我会来这样快吧?”
闵印静下心神,缀缀走下石阶,道:“我只是推测到你一定会来,却没有照到会是今天。”
披发怪客哈哈一笑,道:“今天?哈哈哈哈哈,告诉你吧,我比你还来得早呢,早了一天。”
“哦!你住在什么地方?”
这石塔之中呀,你认为这里不是最好的地方吗?”
“地方确是好,出人意料,五老和五友他们,再也想不到石塔上层会隐有人在。”
“闵印,你不是找我吗,什么事?”
闵印微笑说道:“为了迫出姑娘体内的巨毒,我认为只有能够办到,所以希望——”
披发怪客不待闵印话罢,说道:“不错,只是你怎敢断定,我一定能够答应你这个要求呢?”
“人者仁也,我深信你不会拒绝,并且现在……”
“闵印,不要多说了,你的话我明白,姑娘已经服下‘苦乳’闵印惊凛的接口说道:“什么?你会有‘苦乳’圣药?哎哟坏了,现在姑娘不能服食苦乳,他曾经练过五友所传的护身神煞……”
披发怪客接口缓缓说道:“护身神煞已破,巨毒也披迫出,对姑娘一身功力毫无伤损,床上一切衣物,皆须焚毁,千万莫忘,现在我觉得累了,闵印,你与姑娘名份已定,剩下的事情该你自己动手啦,给姑娘以你准备好的活血药物冰浴,进而报拿使姑娘早日复元等等,别人无法帮忙,不过你却要答应我件事情,我在塔中休息和代救姑娘的经过,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明天你可传授姑娘‘九环肤坐’神功,至时再上塔顶见我,我有事对你说明,如何?”
闵印立即应诺,披发怪客颔首登阶而上顶层,闵印随即拍醒姑娘,适时塔外,正好传来三更梆声。
漩姑娘已被披发怪客封住穴道,因之沉睡不觉,被闵印拍醒之后,听到三更梆声,不由地霍地坐起,突然发现闵印站于床旁,不禁羞得粉颊飞红,再次躺下,闵印故作未见,说道:“那旁已代姑娘备好浴处,水温适度,最好立即沐浴,多在里面浸洗一下,有百益无一害,姑娘即去吧,我到下面等着,姑娘事毕唤我一声,我自会前来代姑娘更易经源。”说着不待漩姑娘答话,闵印身形一闪,已纵落石阶之上,隐于第一层石阶之中。
漩姑娘深知厉害,虽然此时她已觉出身体不似先时那般难过,但却并未多想,立即扯过早已备好的浴巾,赤足悄然走向浴盆,玉腕轻舒,以指试过水温之后,脱落衣衫滑进盆中。
不知浸泡了有多久,漩姑娘只觉得浴水已渐冷了,本待以浴巾遮体回转床上,苦不知应否如此,设若因之而生奇变,岂非急。煞自己和闵印,恨只恨闵印适才没有说明,无奈之下娇声晚道:“喂!现在怎么办嘛?”
闵印闻盲,只当姑娘已经称罢呼唤自己,一面扬声说道:“别动,我来了。”一面飞身直上石塔二层。
讵料漩姑娘尚在浴盆之中,四目相对不觉惊煞羞煞,闵印这才突然记起披发怪客所嘱之事,立即说道:“室内温暖,姑娘仍请暂浸水中勿动,床上披褥等物及姑娘所穿衣衫,必须烧毁换新,请俟我片刻。”
漩姑娘闻言惊喜参半,先时苦候闵印,听得梆敲二更,突然觉得全身一麻,知觉全无,醒来,闵印立于床旁,自己知觉已无病苦,当时尚且不知已经施术,如今闵印说到披褥衣物必须焚毁,这才恍悟奇症已愈,否则何须更换应用衣物,不由露出感激喜悦的神色,含情脉脉的看着闵印。
闵印在百忙中,报以微笑,首先将炉火加上木炭,继之抬于石塔顶层,怪事,竟然没有看见声言在上层休息的披发怪人,此时闵印无病旁顾,将床上被褥及姑娘衣衫以早经备好的新布包起,在石塔顶上一件件焚化,事毕,复将床身洗抹,换上干净被褥,然后截下丈长一段新布,一叠为二,走向浴盆,笑着对漩姑娘说道:“裹上它,让我抱你回床。”
漩姑娘却紧闻风目,动也不动。
闵印万般无亲,转过身来背对着姑娘说道:“我已经转过身来了,姑娘请接去遮体的布单。”
那知漩姑娘在浴盆里一转,也低声说道:“我也转过身来了。”接着闵印听到哗啦水响声音。
此时闵印已无顾忌,转回身去却闭着眼睛,一摸之后,立即胡乱一裹,将姑娘抱出浴盆,放在床上。
闵印接着用布单将姑娘水湿地方擦干,说道:“姑娘请将全身松弛,以便我着手代姑娘摧拿经穴。”
漩姑娘嗯了一声,表示一切都知道了,闵印己开始双手十指在姑娘身上游动。
漩姑娘只觉丹田一股热力冲上,百骸四肢立觉舒畅无比,她曾听乃祖说过,自己不会习练五友护身神煞,因之在奇疲痊愈之后,功力尽失无异常人,因此始终未曾提聚本身真力相试,任由闵印独立施术。
闵印却适时说道:“姑娘本身功力未失,设能提力相引,非但事半功倍,或有冲破生死玄关的机会,怎不一试?”
漩姑娘闻言大喜,果然提力相引,小儿女本无私欲之心,胸怀坦荡,如今发觉功力未失,越发一心受教不存他念,闵印自更胜过漩姑娘多多,于是无形中已经进入内家上乘修为境地,真力相合,心灵相引,真气串行各处,畅顺无阻,两人同时突然觉得一声极为微弱的妙响自经脉中传出,闵印继之暴吐掌指内力,漩姑娘一声欢呼吐出,任、督二脉玄关已通,她竞忘记赤身露体,双臂圈围着闵印一蹦而起,等发觉闵印红涨着清秀的俊脸,露出愕然神色的时候,这才想起自己无物遮体,不由的娇嗔一声,道:“你坏,干么不闭上眼睛?”说着却慌不迭地钻进被中。
闵印如梦方醒,一笑说道:“不讲理的人我看见不少,却还没见过象你这样横不讲理的姑娘。”
漩姑娘红着脸,闭着眼,却回嘴说道:“怎么样?”
闵印一笑,道:“是谁让你悄没声的突然蹦起来了,自己高兴的忘其所以,反而说……”
漩姑娘中途接口道:“你还要说?”
闵印现在有些成心惹逗她了,说道:“怎么不要说,这件事必须分清是非,是你错,不是我错。”
“好好,现在你就欺侮我,将来……”
漩姑娘突然说到将来,一想,这种话怎能出口,所以突然停下话锋,把粉脸藏到被中。
闵印哈哈一笑,道:“将来怎么样呀?”
漩姑娘越发羞得不能开口,干脆用被子蒙上了头。
闵印还待调侃她几句,适时塔外突然传来当!当!钟响,漩姑娘突然露出头来焦急地说道:“这是本村的警钟声响,已有强敌侵入村中,快把一旁的衣服给我,快快,我……”
闵印闻言五指虚弹,灯火随手而灭,顺势将漩姑娘的衣衫送了过去,悄声说道:“你病体乍愈,不能对政,何况令祖及五友双星等前辈,惧在村中,你听我的话,守在塔中,我去一探究竟,千万不要走开。”
漩姑娘含情点头,闵印一闪而去,打开塔门,飞身院中,瞥目一条黑影隐于凌风老人所居屋楼檐下,悄没声的飞射近前,右手二指才待暴然弹出,黑影适时说道:“小友,是我!”
闵印这才听出是天乐星杨仲的声音,随即一闪也隐了暗中,问道:_“老朋友,来敌共有几人?”
天乐星低声答道:“还不知道呢,凌风老人刚刚离开,据此老说,今夜敌手功力罕绝,人数众多,似是由四面一齐闯进村中,不过至今却末发现一个敌者的影子。”天乐星说到这里话锋一顿,又道:“漩姑娘病体如何?此处有我和家兄弟暗中防守,足能应付,小友还是回转石塔保护姑娘去吧。”
闵印悄声符道:“披发怪客……”说到此处,闵印突然记起自己和披发怪客的约定,立即一变话锋,道:“披发怪客可有消息?”
天乐星道:“小友也太心急了,不过我却有个预感,今夜来敌之中,可能就中有这位怪客。”
闵印咽了一声,并没答话,天乐星正要再次催闵印回转石塔,刚刚喊了一声“小友”,闵印突然附耳说道:“有人来了,老朋友当心应付。”话罢,闵印身形一闪,竟然翻向房脊而去。
适时,三条黑影轻悄无声的自数丈以外投落院中,来势迅速无伦,由落地毫无声息判断,皆系功力高超的人物。
三名夜行之人飘落之后,并不掩饰形藏,竞视五老村中的这五座星楼若无物,正中那人扬声喝道:“三湘五老火速出头答话,巫神鬼愁崖“万幽鬼王”座下,三堂香主特来拜望!”
天乐星闻言不由大吃一惊,慌不迭地自暗处飞身涌出。同时右方风雷老人所居星楼之旁,也有一人纵落当场,正是天满星杨伯,双方相距丈远,天满星才待答话,来敌正中那人却沉声问道:“你们是三湘五老中的哪两位?”
天满屋眉头一皱,也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夜闯村中,意图何为?”
来敌仍是由居中的那人答话,他道:“你们两人之中,可有凌风老人?”
天满星接话答道:“老朽兄弟在此间作客,主人得报有夜行不肖之徒闯入村中,已然前往搜查,你们说明来意之后,老朽兄弟可以分出一人通知五老。”
对方冷笑一声,道:“既非五者本人,本香主的来意不便相告,去,找来五老,越快越好。”
天满星也冷哼一声,道:
我兄弟还能作得五老几分主意,有事现在说明,否则立即请出村去!”
“我鬼王座下的三大香主,只知言出如律,任何人不得违逆,你们既非五老本人,竟敢出言抗我,再若迟延误我大事,必杀不赦!”
人寰双星已然怒极,只因身居客位,来敌又是向以毒辣阴狠为武林所畏的鬼王使者,自己兄弟不知五老与鬼王有何纠葛,不便立刻成仇,所以强自忍耐,天乐星略以沉思,对胞兄弟道:“大哥请发出信号召回五老,至鼠辈狂妄之行,待五老来后再讨公道不晚。”
天满星盯了来敌一眼,道:“就这么办,是友还则罢了,是敌,老二,今宵却要放手干上一场!”说着立即发出信号,召五老速回星楼。
信号发出之后,来政正中那人冷冷地问道:“你们说了不少大话,若按我的规律,早应处死,就因为和五老尚未谈及正事,姑且暂时放过,你们是谁,可有名姓?”天满星看了天乐星一眼,道:“老二,这种人我懒得答理他们,由你跟他们缠吧。”
天乐星知道胞兄弟动真怒,设若稍时五老来到,与对方话不投机,胞兄弟不犹豫必然立即施展绝顶功力对付彼等,五老性格自己弟兄弟得清楚,对来者狂妄之态必难忍受,况来者非但邪恶,夜间星楼已犯五老大禁,势难善罢,于是对胞兄弟首为诺,转对三人冷诮地说道:“尔等夜闯星楼,是死,得罪老夫兄弟,是死,只因尔等谈及两与五老有事未了,所以暂时免死;不过也只是迟早之间的事。老夫兄弟姓杨,武林人称‘人寰双星’,和尔等尊为‘万幽鬼王’的阎五州,曾经见过几面,阎五州人虽阴险狠毒,在老夫兄弟面前却还没象尔等一样狂妄,尔等自称是阎五州座下三堂的香主,是哪三堂?什么香主?叫啥名字,说出来老夫兄弟听听!”
万幽鬼王座下的这三堂香主,梦想不到面前这一对枯老头儿竟是人寰双星,闻言不由一愣,不过他们并不惧怕双星这身功力,而是稍待万一苦与五老成仇,巫神峡鬼愁崖又多了一份冤家,并且今朝五老有此助手,恐怕有碍自己早已安排妥当了的阴。但是适才已在言语之间开罪了双星,势难挽回,正中那人想了一下,语凋和缀的说道:“能够在此得逢人寰双星杨氏昆仲,令人兴奋,我兄弟乃鬼王座下内三堂香主,我姓谢,谢剑寒,乃‘天刑’堂香主,左边这位是楼师桐,‘地刑’堂香主;右边这位是鬼王门下的大弟子尹君强,乃‘人刑’堂香主,此次身奉鬼王谕令……”
天乐星中途突然接口道:“尔等奉令来此的原因,老夫兄弟现在不想闻问,不必再说下去了。”
万幽鬼王大弟子尹君强,此时冷睁一声,道:“你们这种态度,好象认为人寰双星四胀’字,能够唬吓住人似的。”
天乐星哈哈一笑,道:“你不大服气对吗?”
尹沼强狞笑一声,道:“你一点不服,你能怎样?”
天乐星又是一声哈哈,道:“尔等来时如履康庄,对不?”
尹君强不知天乐星突然说出这些话来有何用意,扬声问道:“你说明白点,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乐星道:“要老夫说明白点,就是但愿尔等去时也能平平安安!”
尹君强不由恼羞成怒,厉声喝道:“老匹夫,你若能够暂抛在此作客的立场,本香主愿意现在就打发似上路,敢吗?”
天乐星示意乃兄弟后,冷冷地问尹君强道:“就凭你一人?”
尹君强才持接口,无刑堂香主谢剑寒已先一步对天乐星道:“阁下好算盘,别忠了设若动起手来,谢某也须算上一份!”
天乐星却一指地刑堂香主楼师桐道:“你大概也不会闲着吧?”
楼师桐阴冷地一笑,道:“阁下真是聪明人物,我深信你不会让我闲着。”
天乐星霍地转对天满星道:“老大,怎么样?俗语说:阴天打孩子,头着也是闲着,不如找几个小鬼斗耍子玩乐,咱们干吧!”
天满星早已怒满胸膛,高声说道:“打鬼的事义不容辞,就这么办了!”
天乐星颔首一笑,再次转对谢剑寒等人说道:“来吧,咱们五老村外一搏,请!”
谢剑寒闻言一愣,继之说道:“五老村外一搏?怨不奉陪。”
天乐星冷诮地说道:“怕了对吗?”
谢剑容平静地说道:“在这里动手,我兄弟无一退后,离开此处则另当别论。”
天乐星一指尹君强道:“你呢?”
尹君强不知天乐星话中另有用意,冷笑一声,道:“谢香主已经替我答复你了!”
天乐星冷嗤一声,道;
“原来万幽鬼王座下,都是一些难成气候的么鬼小丑!”
尹君强厉声叱道:“老匹夫,你说话当心!”
天乐星冷哼一声,道:“适才是你这个东西说的,要老夫兄弟抛开在此作客的立场,你将不惜一搏,如今老夫答应抛开各位,与尔等一搏,尔等竞摧三拖四,说什么在此动手无一退后,尔等也算成名多年的人物,自然知道所谓“抛开作客的立场”并非只是说一句话,必须做到与此间主人毫无纠葛才是,若想毫无纠葛,除立即离开五老树中之外,别无他途、但是尔等又说在此相搏方不退后,老夫不知尔等这种矛盾言词,应当如何自圆其说,老夫说尔等难成气候尚存客气,设若直说,尔等简直是一群丝毫不懂江湖道义规矩的混蛋!”
这番挖苦讥讽冷诮的话语,竟使万幽鬼王座下内三堂的三名香主张口结舌,作声不得,更不用说回口答话了。
刹那之后,尹君强首先忍耐不住,对谢剑寒和楼师桐喝道:“小弟向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不管后果怎样,现在要和这老匹夫出村一决生死”
楼师桐深知尹君强的性格,索日仗恃是万幽鬼王的掌门弟子,骄妄狂放,目中无人,此次奉脑前来,只有谢剑寒怀有鬼王“阴粼白骨令”,可以生杀由己无人敢抗,是故并不开口阻拦,免得在双星面前横遭尹君强的无趣。
谢剑寒不能不问,立即和颜悦色的劝告尹君强道:“三弟不必气恼,愚兄弟主,今夜必令老儿还出公道,此时须以鬼王吩咐之事为重。”
尹君强跋扈已惯,闻言说道:“鬼王之事有二兄弟此足可了断,小弟正好借此时机和杨老匹夫见个真章。”
说着不待谢剑寒表示意见,立即转对天乐星道:“老匹夫,咱们走!”
天乐星冷笑一声,大步而行,谢剑寒适时喝道:“三弟回来,你怎不听话!”
尹君强故作未闻,身形候地援起,向远处疾射飞投而去!
谢剑寒眉头一皱,厉声叱道:“人刑堂香主尹君强,火速前来听候‘阴粼白骨令’谕,不得有误!”
尹君强不防谢剑寒会在双星面前对自己毫不留情,以本门最具威严的阴粼白骨令传谕,虽然恨之入骨,但却不敢违命,半空中身形陡停,抢臂转身,箭疾般转回,落身谢剑寒面前。谢剑寒叱喝之时,已将阴粼白骨令取出,是故尹君强面对着阴膝白骨令躬身说道:“人刑堂香主尹君强遵令调遣。”
谢剑寒冷着一张丑陋的马脸说;笆:“未得本香主应诺之前,不得擅离此地,退下!”
尹君强扬声说是,随即躬身而退,双目却直瞪着阴粼白骨令,一瞬不瞬。
谢剑寒故作不知,缀缓将令收起,尹君强方始直起身来冷笑一声,道:“谢香主,尹君强着实的感激你的恩典!”
天乐星这时大可再叮问尹忍强一句有关村外一搏的事情,但是象他这种武林前辈,却不愿过分刻薄,因之一言未发。
谢剑寒知道适才以阴粼白骨令迫使尹君强就范的事情,已然成仇,可是目下他无法解释,只得不去理会尹君强含有极端邪恶狠毒的话语,但是他却把气恼和怨恨加在了天乐星的头上,立即转对天乐星阴森地说道:“不问本香主与五者所办之事成否,杨仲,你已是我巫峡鬼悉崖的公敌!”
天乐星哈哈一笑,道:“私敌也罢,公敌也行,老夫在所不惧!”
天满里一旁接着说道:“谢剑寒,设若稍停尔等与五老话难投机之时,老夫就先放不过尔等,此时狂言无益,养养精神准备讲命吧!”
谢剑寒尚待答话,远处人影连闪,三湘五老已疾纵而到,落身院中。
天乐星立即将谢剑寒等名姓出身和适才发生之事,详说一遍,退向一旁不再开口。
凌风老人瞥望谢剑寒三人一眼,冷冷地问道:“你们的阎教主可好?”
谢剑寒身怀白骨之令,无异万幽鬼王五州亲临,自然是他代表答对,立即说道;“阎数主法驾康泰,着令谢某拜上五老的安康。”
凌风老人冷笑一声,道:“多谢你们教主了,谢香主,你们教主可曾告诉过你们,他和我们五老兄弟是怎样称呼?是什么关系?”
谢剑寒道:“阎教主曾有谕示,言说与五老是兄弟相称,关系很深,只是因为各自进修绝顶武技,而致敛今年未通音信。”
凌风老人哈哈一笑,道:“谢香主,你相信你们教主的这番话吗?”
谢剑寒正色答道:“阎教主言如金律,信诚待人,谢某不知老人此间何故?”
凌风老人道:“听谢香主言下之意,是深信你们教主所说和我兄弟相称的话了?”
谢剑寒朗朗答道:“当然。”
凌风老人哼了一声,话锋一变,道:“你们三位大驾至此,不知是何人恭请到我五老兄弟所居星楼院中来的?”
谢剑寒答道:“老人却须原有此事,只为心急媒见,是故未经遗村中人通报。”
凌风老人冷冷地一笑,道:“如此说来,谢香主,你们是越墙而进的了?”
谢剑寒道:“是,不过……”
凌风老人立即接口道:“是就是,非即非,没有什么不过!”
谢剑寒无法答话,只好闭口不言,凌风老人和其余四老互望一眼之后,却个个仰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传于远处。
谢剑寒马脸一吊,神色难看至极,问道:
谢某不知五老因何发笑?”
凌风老人道:“谢香主在贵教之中的职位,是不是还高过教主阎五州?”
谢剑寒已恼,但因使命未竟,只得忍耐答道:“谢某乃教主座下的香主。”
他很聪明,答复的非常技巧,可是凌风老人却突然声调一变,叱斥道:“谢剑寒,象你的身份,在阎五州座下只是一个天刑堂的香主罢了,身奉阎五州之令,前来五老村中,始不论阎五州是礼貌上的拜望,抑或是别有目的,总之并非谕你们象对付敌者一般看待我们三湘五老,你是此行之首,又知阎五州与我们三湘五老曾是兄弟相称,来此村外,非但不持帖而进,反而直入星楼,你们当我三湖五老是什么人看待?似这般藐视我三湘五老,若以阎五州对我兄弟相称一节而论,你们已是自无尊长,况竞在我尺寸之地,侮我贵客,难道这就是万幽鬼王阎五州叫你们如此作为的吗?”
谢剑寒空具利口,却被凌风老人问了个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凌风老人声调又是一变,厉叱道:“老夫佳宾斥尔等难成气候,一点不假,去,今夜火速离去,明朝持帖报进,再谈其他!”
谢剑寒神色陡变,但他瞬际又恢复了原状,温和的说道:“谢剑寒愿意领受不告面闯进星楼的罪咎,唯祈老人容我说明救本所命。”
凌风老人斥道:“你可知道私闯星楼是什么罪过,凡我村人族晚,倘未奉呼唤私人星楼,都难望活命,何况尔等?尔若真心领罚,唯死一途,老夫不知你死后尚凭何物说出阎五州遗尔至此的来意?”
谢剑寒恼了,抗声说道:“老人可知事有从权,谢剑寒此次……”
凌风老人不待谢剑寒语罢,已接口喝道:“去,火速离去,莫使老夫恼火!”
谢剑寒目示楼师桐和尹君强,震声道:“老人果然这般不念教主昔日的情谊,拒人以千里之外?”
凌风老人沉声喝道:“谢剑寒,你再敢多言,老夫立即留你在此!”
谢剑寒嘿嘿冷笑连声,道:“阎教主早知你们可能不顾当年友谊,因此已有安排,谢某功你还是断我一述来意的好,否则我怕这五老村,立即化为灰烬!”
凌风老人道:“就凭尔等?”
谢剑寒阴森的一笑,恢地退步扬臂向半空一甩,一溜粼闪投入凌空,上升十数丈后,一声演脆爆响,粼闪突化五彩烟火,向四下洒落,望之火树银花蔚为奇观。
刹那,自五老村外四面八方,同时有粼闪投向半空,继之纷纷爆炸,化作满天花雨,久久方始熄灭,看来五老村已被包围。
谢剑寒此时神色狂傲而狰狞,声调阴沉地说道:“阎数主得报,武林帝愿嫡孙,昔日双绝城主闵子渊之子闵印,被五老诱擒村中,令射某兄弟前来接取此子,这是一件事情!阎教主义说,当年他有一位知己好友,死前留有一卷“兽禽百态图”,被五老强占,此图应归间教主所有,请即交我一并带回。这两件事,五老愿否,答我一言。”
凌风老人目睹村外四方粼闪烟火,已知谢剑寒等人大举来犯,系早经策划,万幸村中因防闵东源火攻,也早有妥善安排,闻言哈哈一笑,道:“阎五州一向鬼祟,门下更是青出于蓝,不过就凭着这几朵年下小儿玩耍的冲天焰火,要我三湘五老俯首听命,却不差些,不错,闵印在我五老村中,但非诱擒至此,而是老夫兄弟的贵客,至于阎五州所说故友遗物,老夫兄弟件件妥善珍藏,从未过目,内中有否该图,尚不自知,即便果有该图,因故友另有遗嘱,言明必须持其万宝之宗的‘广成金印’和他生前所用的那面‘盾牌’,始能接收遗物,阎五州是个什么东西,凭他三言五语就想谋得所欲,岂非痴儿说梦!老夫先时尚念尔等后生晚辈,不屑留难,那知尔等心狠意薄,意欲焚我庄村,老夫直言告尔,尔等今夜休想活着离开老夫五老村中了,有何杀手,就施展出来吧!”
谢剑寒阴冷地一笑,道:“这样况来,五老是决心与我鬼愁崖为仇作敌了!”
凌风老人冷嗤一声,道:“你很聪明,大概是这个结局吧!”
谢剑:厉声喝道:“谢某来时,调动了鬼愁崖三一十六位无故高手,人人持有万幽鬼五亲传的‘火龙神弹’,象这小小的五老山村,弹丸之地,两颗神弹已足可使全村皆成灰烬,凌风老人,我劝你仔细想想!”
凌风老人哈哈一笑,道:“尔等的火龙神弹着真有此威力,正合老夫之意,当此村化为灰烬之时,非但尔等必死,阎五州所媒之物自亦不存,一举数得,正正可人!”
这句话说得谢剑容一愣,他不由的回顾楼师桐和尹君强道:“凌风老人此言不假,设若宝图被焚,怎生得了,贤弟们有何妙策?”
楼师桐正想答话,尹君强瞪了他一眼,抢先说道:“谢香主身虾阴粼白骨令,乃此行之首,如何对敌自能负责,何必问及我们。”
冷冰冰地一个钉子给了谢剑寒,不由勾起了谢剑寒的凶性,他嘿嘿一笑,探手取出了阴粼白骨令来,扬对尹君强道:“尹香主立即发出焚烧此村的信号,不得有误,然后全力将凌风老人擒获,余者由我与接香主召来八大判官对付!”
尹君强嘿嘿地一笑,对令躬身说声“尹君强避谕!”随即转身扬臂,欲发信号。
适时隐身暗处的闵印,突然扬声喝道:“鬼愁崖三堂香主且慢妄动无名,听我一言!”
谢剑寒等三人虽然听清此言,却不知是何人发话,因此谢剑寒未曾示令尹君强罢手,尹君强出对谢剑寒已存仇心,极不能将全村火化,使万幽鬼王所谋“兽禽百态图”办成灰烬,则鬼王必然降罪、那时自己再稍加挑拨,何愁谢剑寒不死,诚恐谢剑寒出令谕示暂时停手,于是慌不迭地扬贸发出火攻信号。
闵印此时已自隐身之处坦步而出,目睹尹君强扬臂发出信号,不由大怒,身形一闪,凌空五指箕张,向信号遥遥一招,说来不信,那冲天信号升起不足丈高,却蓦地一斜,疾投入闵印的掌中,闵印冷哼一声,将信号抛置地上,上步踏灭火信,冷冷地问尹君强道:“你没听到我劝说且慢妄动无名的话?”
尹君强望了闵印一眼,嗤笑一声,道:“本香主只听尹香主所持‘阴粼白骨令’的法谕,余者不在心上。”
闵印霍地转向谢剑寒道:“你为何不出言阻止?”
谢剑寒右手拿着阴肠白骨令,皱眉说道:“你是谁?本香主怎能凭你一言就收回“你是谁?本香主怎能凭你一言就收回成命。”
闵印瞥了阴肠白骨令一眼,道:“想必是你认为所拿的这块死人骨头,颇有威严,对吗?”
谢剑寒哈哈一笑,晃动白骨令对闵印说道:“小娃儿不知夭高地厚,别看你适才‘凌空摄物’手法高超,但若只凭这点法门,就想使我等认命,却是妄想。”
闵印诮嗤一声,道:“看来就及这一块白骨在作怪了,一块死人骨头,能有这大威严,着实令人难信,借我看上一看!”
谢剑寒又是哈哈一笑,才待出言讥讽闵印不晓厉害,那知蓦地觉得右手一软,一条臂膀再也使不上力,掌中所握的阴粼白骨令,自然坠落,大惊之下立用左手抓接,讵料闵印冷冷一笑,右手一招,阴筋白骨令已飞般投向闵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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