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举目瞧去,只见竹台前面,同时出现两人,一个头蒙黑布,身穿宽大黑袍,巍然而立的,正是隐而复现的唯一大魔头勾魂律令九幽教主!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却是头戴道帽,身穿黄色道袍的玄门修士。此人眼露黄光,颔下生着一部苍黄短须,背负一柄精钢黄布伞。
此人在场之人全都认识,是天理教副教主瘟煌道人史长风!
他怎会和九幽教主同时出现?哦,不错!适才那场霏霏黄雾,准是他的杰作……“瘟皇阵”了。难怪没有资格接到九幽教主请柬的各派门人,也都昏昏沉沉的有了中毒现象!
九幽教主喝声未落,“哈哈!”台下接着响起一声大笑,一个身穿青色道袍,面蒙青纱的道人,向九幽教主和瘟煌道人拱手道:“贫道未奉宠邀,擅闯大会,还请教主和史副教主多多包涵!”
他说来不徐不疾,却没有正面答复,说出门派来历。
九幽教主虽然黑布蒙头,瞧不清他脸容,但两道惨绿如电的目光,从布孔中直射而出,分明愤怒已极,哼道:“嘿嘿,你既敢闯上盂兰大会,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何以在老夫面前,还藏头缩尾的见不得人?”
青袍道人又是一声敞笑:“哈哈,藏头缩尾见不得人,岂止贫道一人?教主自己,何以也不以真面目见人呢?”
九幽教主敢情已被激怒,眼中杀气陡射,冷冷的道:“盂兰大会之人,名登鬼录之士,你难道还想凭区区一粒‘雄黄珠’,就能死里逃生?”
青袍道人依然含笑说道:“盂兰大会,齐集了武林各门各派之士,贫道既然来了,自然要向教主报个门派字号,其实教主早已给贫道师父排好了座位,只是贫道师徒迟来了一步罢了!”
九幽教主听得大感惊异,自己给他师徒安排好了座位?他绿阴阴的目光不由往台下各门各派的座位上瞧去!
缺席的只有华山、终南两派、和天理教、闻香教!当然这青袍道人不会是天理教和闻香教下,那么只有华山和终南两派的人了!
但华山派掌门是太白神翁、终南派掌门人是三眼真人楚云天,这青袍道人如果不是太白神翁门下,那便是三眼真人的弟子,他目光瞥过,微微阴笑了声,不屑的道:“嘿!你是华山派抑是终南派门下?你们掌门人何在?”
青袍道人道:“非也!贫道师徒,焉敢混充九大门派之人。”
九幽教主勃然怒道:“那么尔是何派门下?”
青袍道人仰天长笑道:“贫道师尊,早巳莅临会场,只长你没瞧到罢了!”他用手向左侧斜斜一指道:“喏!恩师就在那边,至于贫道,算来也是教主旧识!”
他说到这里,突然伸手撕去蒙面青纱!站在九幽教主身边的瘟煌道人,蓦地厉喝一声:“上官毅,原来是你!”
人随声起,一条黄影,向台下站立的青袍道人当头扑下!
“哈哈!史长风,今天是你作恶多端的末日到了!”
一团黑影,比闪电还快,一下拦到上官毅身前,铁拐挟着呼啸,往瘟煌道人齐腰击去!
瘟煌道人冷嘿一声道:“拐子,你也送死来了?”
“当”!一声大震,两条人影,各自震退了半步!
铁拐仙须发如戟,大喝道:“瘟道士,再接我老要饭一拐!”
单足一点,抡拐再次扫出!
“好极!”瘟煌道人盛怒之下,立即挥伞迎战!
台下两人霎时动上了手,可是台上呢?这时也有极大变化,原来在瘟煌道人史长风堪堪扑出之际,微风起处,九幽教主面前,凭空多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身法好快,台下这许多高手,包括九大门派的掌门人在内,虽然他们身中奇毒,正在逐渐发作,但到底是一代宗师,此时场中变化突起,谁都睁着双目,注视局势发展,可是谁也没瞧清两人是如何来的?
这两人是一僧一道,僧是老僧,灰衲芒鞋,乎持念珠,慈眉善目,宝相庄严!道是老道,面如古月,白髯飘胸。
灰袍道人徐徐说道:“善哉善哉!徐道友不认识贫道吗?”
站在他对面的勾魂律令九幽教主,却浑身觳悚!这位数十年来,只闻其声,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会如此泄气?只见他目露惊恐,躬身说道:“老……老教主……”
这时那老和尚也开口了:“阿弥陀佛!知机子道友为了不忍故人之子,沉沦邪途,把老僧拖入红尘,徐道友和我佛有缘,还不脱下这一身血腥外衣,放下屠刀,回头是岸,随老僧到东海去?”
这老和尚念珠微微一扬,和风拂体,九幽教主蒙头黑布和宽大黑袍,立时随风飘落!勾魂律令九幽教主,顿时露出本来面目,原来他是天理教教主徐白石!
同时大家也从一僧一道口中,听出他们身份,老道人还是天理教的老教主知机子!
尤其那老和尚,来头可更大,他是武林中只有传闻,没有人见过的东海神僧天蒙禅师!
正当九幽教主露出本来面目的同时,台下“当”的一声金铁大震,瘟煌道人史长风的一柄瘟皇伞,脱手震起五丈来高!
这一下,直把瘟煌道人骇得大惊失色,一团黑影,往后疾退!
“哈哈!”铁拐仙嫉恶如仇,此时那容他逃出手去,大笑声中,拐挟风雷,正待退出!
耳中忽然听到孙存仁喊道:“铁拐道兄,不用追了!”
铁拐仙举目瞧去,却见瘟煌道人已在三丈之外,停下身来,脸露狞笑,双手刚从百宝囊中探出。不由心头一凛,他自然知道瘟煌道人史长风,以使用歹毒瘟皇,名闻江湖,此时敢情……
这当真是瞬息之事,铁拐仙念头一转之际,耳中陡听一声娇叱,同时紫影一闪,匹练乍飞,瘟煌道人连惨哼都来不及,早巳血花飞贱,被剑光截作两段!
她正是方才跟着琴声,在场中施展“千手千眼蹑空手法”,并用“兰花拂穴法”点倒九幽门一干高手的紫凤孙湘莲!
正因为此时台上的变化,太以出人意外,勾魂律令居然会是天理教主徐白石假冒,而且还引出东海神僧来!
是以大家虽然也听到台下的声音,但谁也没时间分神去瞧!百数十双眼睛,屏息宁息,全投射在一僧一道身上!
正当此时,蓦地竹台顶上,有人发话:“天蒙贼秃,老夫兄弟正要上东海找际,不想你也会来淌这场浑水,要知你自己回得了东海?回不了东海?嘿嘿!还得问问老夫兄弟。”
这发话之人,声若婴儿,又尖又细,可是口气却大得骇人,连武林第一高僧的天蒙禅师,也没放在他们眼里,这又是骇人听闻之事!
大家眼光,又不约而同的一齐往发声之处瞧去,只见竹台顶上不知何时,蹲着三个奇矮无比的老头!
中间一个身穿大红道袍,头挽道髻,生得一张孩儿脸,活像五六岁的儿童。在他左边一个,却是反穿羊皮袍子,颔下留着山羊胡子,方才发话的就是他!右边一个,面貌最丑,歪鼻,斜嘴,眯着三角眼,一股狞恶之相。
这三入全只有两尺来高,在竹台顶上,似蹲非蹲,似立非立,大有唯他们独尊之慨!
那孩儿脸的是三魔中的老大羽真冶,反穿羊皮的是老二羊角叟,生相狞恶的是老三淳于缺!
大家倒抽一口气,这三个魔头,不知如何会被徐白石勾引来的?虽然已有东海神僧天蒙禅师在场,但听三魔口气,似乎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们已有数十年不出了,武功自有绝对自信。
以天蒙禅师和知机子的功力,如果加上九大门派的掌门人,和与会群雄,全没中毒的话,大家联手,自可无虑,但此时台上只有一僧—道,再加上个铁拐仙,恐怕也难操胜算,何况人家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大家这一阵打量,说来话长,其实也只是眨眼工夫。
竹台上阴山三魔的老二羊角叟话声才落,天蒙禅师早已双掌合十,朝着台顶,低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皈依我佛,贪嗔已泯,此来不过渡化有缘之人,三位老檀樾百年修真,已窥天人之境,何苦再入红尘……”
话声未落,—丝轻风过处,阴山三魔身形不动,三条人影业已联袂落到台前。
只听中间身穿红袍的大魔羽真冶,两道金光隐隐的眼神。扫过天蒙禅师,向知机子颔首道:“知机道兄久违了。”
知机子稽首道:“无量寿佛,三位道兄数十年不见,风采依然!”
羽真冶冷冷的道:“道兄和天蒙大师,两位联袂而来,就是为了对付徐道友?”
知机子平和的道:“善哉善哉,贫道当年受老友勾魂律令之托,要徐道友在天理教任职,不想徐道友受了瘟煌道人史长风蛊惑,暗使‘毒瘟’,谋害贫道,还妄想称雄武林,假扮他先人勾魂律令,创立九幽教,把天下武林,一网打尽,如今犹幸大劫尚未铸成,并蒙老禅师慈悲,允他皈依我佛,忏赎前愆,真是无量功德。”
羽真冶微微一嘿,道:“老末兄弟既已由徐道友请来护法,自不能因道兄出面,就知难而退,何况咱们和天蒙禅师还有—段梁子未清,依老夫相劝,道兄还是少管这场闲事,免伤和气。”
一个苍老的声音大笑道:“哈哈,阴山三魔,口气倒真不小!”
竹台左侧,立进飞起四条人影,往台上落去!
这四人有老有少,为首一个是须发披肩,瘦骨嶙峋的黄袍老叟,但一双目光,却棱威逼人,看来内功极深!
老叟身边,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身穿一袭天蓝长袍,胸前还绣着一枝玉梅,五面朱唇,丰神俊秀,腰间横着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宛如玉树临风,潇洒出群!
女的一身紫色劲装,黛眉星目,隐隐带煞,身材婀娜,背插长剑!
另外一个却是老化子,一头乱发,满脸于腮,瘘腰缺腿,右手拄着一枝黑黝黝的铁拐,肩膀上还蹲了一只金丝小猕猴!这四个人,不用说是孙存仁父女,梅三公子和铁拐仙了!
但正当四人跃落台上的刹那之间,微风轻漾,另有两条人影,倏然抢先落到他们之前!
这突如其来之人,使得孙存仁等四人,也不禁微微一怔,立时后退了半步。举目瞧去,那是一个满头银发,脸如少女的老婆婆,和一个身穿玄色衣裙,美如天仙的妙龄少妇!
两人才一现身,站在孙存仁身边的紫凤孙湘莲,突然脸露惊喜,口中叫了声:“师父!”
人已像穿花蝴蝶般向白发老妇身边飞去!
阴山三魔的老大羽真冶眼闪金光,打量了白发老妇和玄衣丽人一眼,微微哂道:“海心山主,也来凑这场热闹?这位是谁?恕老夫眼拙!”
白发老妇,原来还是当年君魔大会的盟主海心山千手观音!
这当真出人意外,不错!和她同来的,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瞧瞧那玄衣丽人的两道眼神,虽然浅笑盈盈,却有如冷电中挟着霜刃,使人看了会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就知大有来头,无怪引起阴山三魔为首的老大的注目了。
只听白发老妇冷冷的道:“亏你还是阴山老大,居然连这位大名鼎鼎的九天玄女教主都认不得起来?”
羽真冶这时不但瞧清了前面两人,连孙存仁、梅三公子等四人,也已一目了然,他虽然自视甚高,目空一切,但眼看飞上台来的六人,竟然没一个弱手,何况一旁还有东海天蒙禅师和天理教主知机子两人,这时再一听说那玄衣丽人竟然是九天魔女,心头更是微微一震,微微欠身道:“老夫兄弟,久仰玄女教主大名,数十年恨未识荆,不想竟和海心山主,连袂而来,老夫失礼之处,多多担待。”
九天魔女望着他,淡淡一笑,道:“三位道兄,是不是觉得小妹来得有点兀突吗?”她玉手微抬,忽然向台下一指,又脆声说道:“玄女教应邀与会,已有多人着了九幽门的道呢。”
九天魔女玄裙俏立,虽只淡淡而言,但她玉腕微抬,纤手微指,雍容华贵之中,显出无比优美,风韵醉人,不但阴山三魔的老二羊角叟、老三淳于缺为之目迷神荡,吸引了心神,不自觉的凝目相注,就是连老大羽真冶也神情一变,暗暗叫了声厉害,只见他一张孩儿脸上,神情一肃,重嘿一声,道:“玄女教主依约赴会,也算不得出人意外!”
他目光忽然转向孙存仁等四人掠过,回头一顾左右,又道:“你们六位同时上台,哈哈,既然来了,尽管联手,老夫兄弟,要是担待不下,也不敢妄自出头了。”
他“老夫兄弟”四个字,声音特别沉重,羊角叟和淳于缺只觉心头凛然震动,登时收回目光,面露怒容!
九天魔女脸上笑容依然的道:“三位道兄武功通玄,说来自然不会有人认为狂妄自大不过今日在场之人,就是除了天蒙禅师和知机道友不说,就是在海心山主和小妹面前,似乎也嫌得夸大了些,何况这位天理教老教主的令师弟孙老英雄,和天台佛宗门下的梅兄弟,也都来了,恐怕三位一对一,才差不多呢!”
羽真冶还没答话,三魔中的老三淳于缺再也忍耐不住,厉声道:“不信你叫他们一起试试,老夫一人,就已足够打发!”
梅三公子一声朗笑,缓步而出,徐徐的道:“阁下如有把握,就先打发小生如何?”
淳于缺道:“小娃儿,你还是回去,老夫那能和你动手?”
梅三公子道:“小生既然来了,那能不试而退?”
“滚!”淳于缺“滚”字才一出口,左手衣袖,已然扬起,他是不屑和梅三公子动手,是以这一拂,并没用上全力。但纵目武林,能够挡得住的,已寥寥无几!
“砰!”一阵劲风,卷到梅三公子身前,只发出一声轻响,他连衣角也没动一下。
“阿弥陀佛,小施主好精纯的‘般若神功’!看来这里已没有老衲的事了,诸位坛樾,恕老衲失陪!”天蒙禅师的声音,堪堪响起!
羽真冶厉声喝道:“贼秃,老夫兄弟面前,岂容你说走就走?”
“呛!”竹台之上,陡然亮出经丈银虹,像山立波翻般汹涌而出!这等惊人剑势,当真世所罕见,双方之人,全觉浑身一阵清凉,纷纷后退。再看天蒙禅师,和假扮“勾魂律令”
的徐白石,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追踪而出的阴山三魔的老大羽真冶,似乎是被这惊人剑势所慑,人向一旁闪开了七八尺远,孩儿般脸上,满露惊诧!他身法虽然快速绝伦,但仍然被那漫天倒泻的暴张银虹,扫中袍袖,截去一角,这是他在喝声之中,拦袭天蒙禅师,被梅三公子发剑所迫退。
只见他双目金光如电,紧瞧着梅三公子,心头说不出的震惊,凭自己百年修为,居然认不出对方剑式,只觉这招剑法,博大精深,无边无际,连躲闪都大成问题。
羽真冶惊凛之余,自知单凭这少年人的一手剑法,自己三人已难以抵御,他不愧百年修为的老狐狸,脸色瞬即平复,瞧着梅三公子问道:“小兄弟这招剑法,老夫无限心折,不知可否把名称见告?”
梅三公子料不到自己从“阿耨神剑”中参悟出来的“佛心慧剑”,居然会有如此威力,此时一听老魔头羽真冶口气平易,并无恶意,连忙昆吾剑一收,答道:“小生适才所使乃是‘佛心慧剑’。”
“佛心慧剑!”羽真冶惊奇的道:“那是阿耨尊者的佛门无上神通,难怪有如此威力。”
他微微点头,一面回头向羊角叟淳于缺道:“老二、老三,咱们走!”
“走?”淳于缺横了梅三公子一眼,面上流露出无限愤怒!
羽真冶叹息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旧人换新人,咱们多留何益?”
他说到这里,人已冲天飞起,阴山三魔的老大走了,老二老三,自然也不会再留。
刷!刷!两条人影,也相继飞出!但淳于缺在飞起的一刹那,似乎左手袍袖,微微一挥,立时有四点小黑影,比电射还快,往台上飞来!
站在台前的千手观音和九天魔女突然同时大喝,双手连扬,这两人何等功力,这一同时发掌,那四颗小黑影,被两人掌风一挡,又立即掉头,奇快无比的往平台前山涧中落去!
轰!轰!轰!谷底同时爆起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声势吓人!那正是适才自称南海碧落宫来的红袍矮小道人先后所发的四颗“碧焰阴雷。”
当时泥牛入海,踪影全无,敢情是被蹲在蓬上的淳于缺收去,他临走之时,因心存不服,才把收来的“碧焰阴雷”,往台上掷来。
知机子缓步走到千手观音、九天魔女面前,打了个稽首道:“无量佛寿,两位道友不远千里赶来,共挽浩劫,真是功德无量!”
千手观音此时正拉着孙湘莲纤手,听爱徒述说别后情形,闻言连忙还礼道:“老教主好说,今天如非这梅兄弟一剑惊退三魔,恐怕还要煞费周章呢!”说到这里,忽然笑道:“湘莲,你还不快去叩见知机子老前辈,和九天玄女师叔。”
孙湘莲依言向九天魔女恭恭敬敬叫了声:“师叔”,一面笑道:“师父,老教主还是徒儿的大师伯呢!”
千手观音听得微微一怔,孙存仁连忙笑着把自己父女重逢,及知机子原是自己大师兄,详细说了一遍,一面自然也把梅三公子和孙湘莲自幼订亲之事,同时说了出来。一时直把梅三公子胀得俊脸通红,孙湘莲更躲到她师父背后,不肯见人。
千手观音瞧着面前玉树临风的梅三公子,心头一阵欣喜,连忙从身边取出一只金光璨璨的凤钗,递到孙湘莲手上,笑道:“莲儿,这是父母之命,终身大事,有什么好羞的?为师这对‘金钗令’,乃是当年江湖信物,你下山之初,为师曾给了你一只,备作不时之需,如今一并赐你,充个妆奁罢!”
孙湘莲含羞接过,但想起另一只金钗,自己已在湘西失落,心头一慌,赶紧叫了声:“师父……”
她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只听台下有人接口道:“嘻嘻!还有一只,在我老偷儿身边,当时为了老牛鼻子身中“毒瘟”非“金钗令”难向岩寨先生要取解药,才从女娃儿身边摸来,如今正好原璧奉还,让它配个对儿。”
大家往台下一瞧,那发话的正是神偷钻天飞鼠,他一手抹着满头大汗,一手掌心,托着一支金光璨璨的凤钗!
知机子忙道:“这事还请千手道友原谅,老偷儿古道热肠,还是为了贫道误中史长风暗下‘毒瘟’而起。
千手观音怒笑道:“老偷儿就是没出息,连侄女的东西也要偷,拿来!”
她“来”字出口,随手一招,只见托在钻天飞鼠手上的凤钗,突然飞起,一下就到了千手观音手中。
钻天飞鼠吐了吐舌头,双掌一合,口中朗朗念道:“南无大慈大悲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摩萨诃!”
他这一滑稽举动,引得大家不禁笑出声来!
只听知机子笑道:“老偷儿,你的任务,全完成了吗?”
钻天飞鼠脑袋一缩,嘻嘻的笑道:“差不多,我老偷儿手法敏捷,早把‘解毒散’全喂了在场中毒之人,你瞧各大门派的那些老不死,此时一个个正在运功呢!”他说到这里,回头瞧了一眼,又道:“唔!你老牛鼻子的宝贝徒弟,倒也手脚俐落,收拾得好快!”
他口中说的知机子的宝贝徒弟,当然就是武公望的女婿,上官燕的亲父上官毅了,他是奉命把场中所有被孙湘莲点住穴道的九幽教党羽,全都废去武功,放他们下山,免得再去江湖为非作歹,当然这中间还有闻香教主温如风和无臂天主李残在内。
盂兰大会,到此已全部结束,一场武林浩劫,也已全盘消敉,各大门派被九幽教掳来迷失心神之人,像少林智一大师、武当蓝袍三剑、青城双鹤、泰山万蛟、终南范老三、武公望、葛少瑾夫妇等人,也各自服下解药,逐渐醒转。
神剑金钗写到这里,也正好缀笔,并谢谢海内外各地的读者,一直读完本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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