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璧君站在暗陬,悄悄睁开了一线眼缝,往外望去!
只见当前一人正是歪头申公豹侯延炳,他一脸俱是得意之色,已在洞口三丈外停住,两道炯炯眼神,直向洞内瞧来。
他身后紧随着义子金玉棠,一身天蓝色长衫,腰悬长剑,虽然生得剑眉星目,英俊之中,显得有些轻浮!
这父子两人后面,则是四个长袍人——“四辅”。
申公豹侯延炳看了一阵,举步走到离洞一丈来远,再行站定。
这一走近,洞中虽黑暗,但他内功已臻上乘,自然看得清楚,祁尧夫和冷面神君两人跌坐运功的情形,脸上飞过—丝阴笑,一手捋着苍蜕,呵呵笑道:“冷神君、祁兄,兄弟特地给二位送解药来了。”
冷面神君、祁尧夫跌坐如故,没加理睬。
侯延炳自然知道两人此时,剧毒发作,一身功力,已不足惧,但他生性多疑,依然不肯贸然进去。脚下又缓缓朝前走近五尺,朗朗说道:“冷神君、祁老哥,请听兄弟—言。”
冷面神君、祁尧夫依然没有作声。
侯延炳续道:“点头华佗在毒药之中,还加了散功之药,三位仗着多年修为,纵能把剧毒*聚一处,但时间稍长,功力逐渐散去,那时*聚的剧毒,—旦发作,就无药可救,而且散功药力,也不是运功可以*出,二位不用白费气力了。”
他这话倒是没有半点虚假。
冷面神君故意掩去了眼中神光,缓缓睁开眼来,右掌当胸,冷声道:“侯延炳,你回来作甚?”
侯延炳看他满头大汗,眼中神光也弱了许多,心头暗喜,一面陪笑道:“兄弟特地给二位送解药来的。”
冷面神君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着什么心,当老夫不知道么?”
侯延炳阴森一笑道:“冷神君这话不对了,兄弟实是—番好心……”他随着话声,又跑前两步。
冷面神君抬动了一下右手,沉喝道:“侯延炳,你再敢走近一步,老夫就要你尝尝‘寒玉掌’的厉害。”
这是欲擒故纵。
侯延炳大笑道:“冷神君‘寒玉掌’,名列四掌之首,威震江湖,兄弟是闻名已久,只是散功之毒,已经发作了一回,冷神君纵能勉强支持,要发‘寒玉掌’,只怕力不从心了吧?”
冷面神君怒哼道:“侯延炳,你敢小觑老夫?不错,散功奇毒,虽已逐渐发作,但老夫数十年修为,拼着毒发,这最后一掌,和你同归于尽,老夫自问,还办得到。”
侯延炳脸色微变,脚下果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三步,接着陪笑道:“冷神君这又何苦?兄弟和你无怨无仇,要拼着和兄弟同归于尽,岂不太冤枉了吗?”
冷面神君道:“老夫不准你过来。”
侯延炳耸耸肩膀,说道:“冷神君对兄弟可能有什么误会,兄弟特地亲自送来解药,其实并无丝毫恶意,兄弟开府石城,只想敦请二位加盟。。。。。。”
冷面神君冷喝道:“办不到。”
侯延炳道:“冷神君对敝府不屑一顾,祁老哥也许肯和兄弟合作。”
祁尧夫倏地双目一睁,淡淡说道:“祁某也保留了最后一击之力,你可想试试?”
他双目虽睁,但神光也弱了许多。
侯延炳大笑道:“祁兄不肯和兄弟合作,倒是大出兄弟意外之事。”
祁尧夫道:“你认为祁某一定会答应的么?”
侯延炳道:“正是如此。”
祁尧夫道:“为什么?”
侯延炳阴沉一笑道:“因为兄弟救了祁兄的小孙女。”
这话听得祁尧夫大感意外,据方壁君的推测,祁琪该是点头华佗掳去的,怎会落到了申公豹的手里?心念方动,只听方璧君以“传音入密”说道:“看来点头华佗不是为他所掳,便是两人已经有了勾结,祁老丈可以将计就计,表示为了小孙女,答应加盟石府,同时也可劝冷面神君加盟,诱他进入洞来。”
祁尧夫朝她微微颔首,突然目光一凝,变色道:“你劫持了小琪琪?”
侯延炳大笑道:“祁老哥难道没听兄弟说,是兄弟救了你小孙女?”
祁尧夫故意沉声道:“此话怎说?”
侯延炳微微一笑道:“祁老哥的小孙女,是点头华佗临走时掳去的,但被兄弟在谷口截住,小姑娘在入谷之时,同样服了点头华佗的九颗避毒丹,自然也中了剧毒,兄弟给她喂下解药,难道不是兄弟救了她么?”
祁尧夫道:“侯兄盛情,兄弟这里谢了。”
侯延炳笑道:“些许微劳,祁兄何须言谢?”
祁尧夫道:“小孙女呢?她可在洞外?”
侯延炳道:“祁兄只管放心,令孙女很好,兄弟已命人先送去敝府了。”
祁尧夫哼道:“你把小孙女当作人质,认为兄弟就会屈服么?”
侯延炳低沉一笑道:“祁老哥这话就严重了,不论祁兄肯不肯屈就敝府上宾,兄弟决不敢有此存心。”
说到此处,口气微微一顿,又道:“即以日前之事来说,二位老哥真气已在逐渐耗散,兄弟送来解药,原是一番好意,二位纵然对兄弟存有疑忌之处,但二位命在旦夕,兄弟送来的如果是毒药,最多也不过一死,如果确是解药,能解二位体内之毒,二位又何妨—试?”
冷面神君哼道:“你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拉咱们入伙。”
侯延炳冷笑道:“冷神君,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你不肯加盟敝府,那就死定了。”
冷面神君面现郁怒,大喝道:“姓侯……”
他连“的”字还没出口,突然住口,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刹那,只见他一张脸上,神色惨白,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前绽了出来!
祁尧夫吃了一惊,急急问道:“冷神君怎么了?”
侯延炳看在眼里,心头一喜,忙道:“冷神君剧毒已发,祁老哥也发作在即,只有兄弟解药可救,生死系于一发,祁老哥该有明智抉择。”
就在此时,盘膝而坐的冷面神君,身躯起了一阵颤抖,似是他数十年性命交修的精湛内功,已经支撑不住体内突发的剧毒!
祁尧夫侧面看了他—眼,决然道:“好吧!你把解药拿来。”
申公豹侯延炳心中忌惮的是冷面神君的“寒玉掌”,此刻已无顾忌之心,阴笑一声道:“祁兄说得是。”随着话声,迈步进入石窟。
就在此时,突听—声娇叱,紧接着一道人影,闪电般从横里飞出,一下就挡住了洞口。
原来方璧君双脚虽然不能移动,但她武功仍在,猛力提吸真气,一个腾空飞起,落到洞口,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剑,青虹吞吐,凝神而立,也正好挡住了侯延炳的退路。
侯延炳正待回身,但听冷面神君朗笑一声,盘膝而坐的人,倏地站了起来。
这同时,右首祁尧夫也趁势一跃而起,三个人品字形,把申公豹侯延炳围在中间。
侯延炳为人何等机警?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身形一个急旋,呼呼两掌,朝方璧君劈去,人已跟着朝洞外冲去。
方壁君双脚僵麻,身子凝立不动,直等两道强猛掌风*近身前之际,她左手轻轻一拨,使了一招“推波助澜”上身跟着向前一侧,侯延炳拍出的两道掌风,受到接引,像汹涌怒潮,朝洞外奔腾泻溲而去。右手短剑,朝上一翘,根本什么招式也没使。
但侯延炳冲来的人,因掌力突然泻溲,一个人就像自己凑上去的一般,朝方璧君剑尖上撞去。
这一下,直把申公豹侯延炳骇出一身冷汗,他总究久经大敌,发觉不对,立时双脚一住,硬行刹住前扑之势,吸气后退。
冷面神君冷冷喝道:“姓侯的,你若是还要命,就给老夫站住。”
守在洞外的金玉棠,一见义父入伏,手中长剑一挺,飞身朝洞窟冲来!
方璧君冷笑道:“你给我站住。”
左手一挥,打出一支银针。
金玉棠堪堪冲到洞口,突觉右肩一麻,一条右臂登时沉重的再也举不起来,五指不由—
忪!长剑“当”的一声落到地上,心头蓦然一惊,急急向后飞退。
申公豹侯延炳一下未能冲出洞口,心知已糟,果然依言站定,苦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兄弟一片好心,给二位送解药来的,这……不是为好成怨了么?”
冷面神君冷哼道:“你送来解药,虽是不假,但却想趁老夫和祁兄毒发之时,劫持而去是真。”
侯延炳苦笑道:“这真是冤枉已极。”
方璧君道:“侯延炳,你在洞外撤下麻人草,难道也冤枉了你了么?”
侯延炳朝方璧君双脚望了一眼,忽然阴笑道:“姑娘从洞外进来,双脚应该早巳不能行动,但姑娘仍能一招*退兄弟,实在难得的很。”口气微微一顿,接着回头又望望祁尧夫、冷面神君两人,阴笑道:“二位老哥,若是劈死兄弟,只怕今生今世也无法出这个洞去了。”
冷面神君冷冷一笑道:“姓侯的,你看老夫脚下穿的是什么靴子?”
侯延炳朝他铁靴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冷面神君怒哼道:“你笑什么?”
侯延炳道:“冷面神君去试试就知道了。”
方璧君忽然“哦”了一声道:“不错,他可能把洞外十丈之内,都撒了麻人草末。”
冷面神君道:“这有什么不同?”
方璧君道:“麻人草晒干之后,其质甚轻,只要有人走过,药末就会随风而起,冷面神君脚上纵然穿了铁靴,但走完这十丈路,也就中了麻人草之毒。”
侯延炳点头道:“姑娘全对了。”
祁尧夫道:“侯老哥落在咱们手中,形势就不同了。”
侯延炳道:“你们就算杀丁兄弟,于事何补?”
祁尧夫道:“不错,侯兄只要交出麻人草解药来,咱们自可放你回去。”
侯延炳道:“说来三位也许不信,这麻人草解药,不在兄弟身边。”
方璧君道:“你放在哪里?”
侯延炳道;
“不瞒三位说,兄弟昨晚赶来之时,志在噩子身上的‘避毒珠’,虽然带来了—瓶麻人草,原也是备而不用之物。不想今日形势转变,出人意料,兄弟在离洞之时,才想到利用麻人草,或许可以把他二位一齐请去,这是临时决定的事,因此麻人草解药,兄弟根本未曾带来。”
方壁君冷冷说道:“解药既然不在你身边,那就只好屈留你在这里呆上几天。”
侯延炳愕然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方璧君道:“麻人草质量极轻,有一天时光,就会被山风吹散,那时祁老丈和冷神君就可离洞而去。
我双脚麻木,大概需要三天时光,才能恢复,你就在这里呆上三天,等我完全恢复了,自会放你。”
侯延炳阴沉一笑道:“姑娘知道的倒是不少,只是兄弟这麻人草经过特别练制,没有兄弟的解药,不会自动消失。”
祁尧夫道:“侯兄可以打发手下,去把解药取来。”
侯延炳为难的道:“兄弟藏放解药之处,只有兄弟一人知道,旁人无法取到。”
方璧君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跟你去拿了?”
侯延炳道:“正是,三位如是不肯见信,大可点了兄弟穴道,随兄弟前去。”
冷面神君冷哼道:“姓侯的,你狡狯如狐,江湖上出了名的申公豹,你说的话,如何能信?”
侯延炳道:“兄弟自愿给你们点了穴道,随兄弟同去敝府取药,兄弟还能使什么花招么?”
冷面神君道:“老夫先搜索你身上,可有解药?”
侯延炳脸色微变,后退一步道:“冷神君……”
冷面神君没待他说完,哼道:“姓侯的,这可由不得你。”伸出一指,朝侯延炳肩头点去。
侯延炳被三人品字形围在中间,除了硬拚已无还手之能,他忖度形势,果然岸立不动,任由冷面神君点了他肩头穴道。
冷面神君冷冷一哼,伸手朝侯延炳怀中摸去,果然一下就给他摸出一个翠绿葫芦磁瓶。
冷面神君沉声道:“这里面是不是解药?”
伸手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正待凑着鼻孔去闻。
方璧君看他倒在掌心的药丸,色呈翠绿,心头蓦然一动,急急叫道:“冷神君,快把手中药丸丢去。”
冷面神君听得一怔,问道:“这是什么药丸?”
他掌心依然摊着那几粒药丸,面有惊异之色。”
方壁君道:“冷面神君快快丢去,这药丸颜色不对,只怕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药。”
冷面神君依言把药丸丢去,但见药丸落在地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袅袅一缕绿烟!
冷面神君看得脸色骤变,怒哼道:“好厉害的毒药!”
侯延炳望着那一缕瞬即消失的绿烟,口中说道:“可惜,好好一粒‘天毒丹’,给你这样轻易糟塌了。”
“天毒丹!”方璧君不觉一怔!
突听冷面神君口中“咦”了一声!
祁尧夫、方璧君抬目瞧去,只见冷面神君托过药丸的右手掌心,在这几句话的工夫,已呈一片翠绿,甚是怵目!
祁尧夫吃惊道:“冷神君染了奇毒!”
侯延炳冷冷的道:“只怕‘寒玉掌’已经发不出来了。”
冷面神君勃然大怒,喝道:“老夫劈了你……”
正待举掌,突觉—条右臂,沉重得竟然举不起来。
方璧君看出情形不对,慌忙掏出玉瓶,倾了两粒解毒丹,递了过去,说道:“冷神君快快服下。”
冷面神君没有再说话,伸出左手,接过药丸,立即吞入口中。
侯延炳阴森一笑道:“没有用,就是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仙丹,也没有用。”
祁尧夫道:“你练制这等奇毒之药,自然也有解药。”
侯延炳不加思索,答道:“有,但解药不在兄弟身上。”
祁尧夫道:“解药又不在你身上?”
侯延炳道:“这粒‘天毒丹’,是兄弟准备毒死噩子用的,解药自然不会带在身上。”
这话倒也可信。
方璧君道:“解药那是也藏在你石府之中了。”
侯延炳道:“正是。”
他话声方出,但听“砰”然一声,冷面神君突然跌坐下去。
大家回头看去,这一阵工夫下来,但见冷面神君双目微开,头脸等处,已然隐泛青绿!
一个人若是脸呈青绿,该有多么可怖?
就在此时,突听侯延炳一声阴笑,右手乌黑中指,闪电朝方壁君眉心点出,身形同时急掠而起,向洞外冲去。
中指乌黑,那是‘天毒指’!这一着确也发动的正是时候,冷面神君跌坐下去,祁尧夫、方璧君顾了冷面神君,自然顾不到侯延炳。
高手之间,有不得一丝疏忽,何况侯延炳早已计算及此,发动得快速无比,指风点出,人也掠到洞口!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但就在侯延炳一指点出之际,突觉手腕一麻,紧接着但听方璧君响起—声清冷的笑声:“想走可没这般容易。”
话声入耳,同样有一缕指风,迎着侯延炳面门袭来!
侯延炳心头猛然一跳,急急朝横闪出,避开指风袭击,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右手脉门上,赫然钉着—支银针,针尾附有一颗比米粒略大的珠子!
这下申公豹侯延炳一颗心猛然—沉,一张马脸神色大变,望着方璧君,骇异的问道:“姑娘竟是千手神尼门下。”
祁尧夫自然也看到了候延炳腕脉上钉着的珠子银针,目中不禁神采连闪。
方璧君没有回答,冷冷说道:“侯朋友该是昔年以‘天毒指’扬威武林的天毒子的唯一传人了?”
侯延炳脸上已经滴下汗来,摇头道:“不,不,兄弟并非天毒子的传人。”
方璧君冷笑道:“侯朋友方才使的难道不是‘天毒指’么?”
侯延炳道:“是……是‘天毒指’,但……但……”
他说了两个“但”字,底下的话,竟然说不上来。
方璧君道:“侯朋友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侯延炳咽了一口口水,连连陪笑,说道:“姑娘说的是,姑娘是神尼门下,兄弟也不敢隐瞒,只是这里非谈话之处,姑娘若肯驾临敝府,兄弟自当据实奉告。”
“天毒指”,正是范君瑶要全力侦查的对象,方璧君岂肯轻易放过?她听侯延炳的口气,其中似是另有一件极大的隐秘,心念转动,点头道:“好,我正想去石城见识见识。”
侯延炳尴尬的道:“敝府能请到姑娘,实在是兄弟的荣幸。”没待方璧君开口,接着说道:“兄弟不知姑娘是神尼门下,兄弟该死,竟让姑娘中了这麻人草之害,兄弟解药,委实藏放敝府,没带在身上……”
方璧君看了冷面神君一眼,问道:“冷神君中毒昏迷,还能赶路么?”
侯延炳阴笑道:“天毒丹发作极快,但若在十二个时辰之内,给他服下解药,可保无恙。”
方璧君道:“咱们能在十二个时辰内,赶到贵府么?”
侯延炳连连点头道:“能,能,快些上路,大概有十个时辰,也就赶到了。”
方璧君心头暗暗冷笑,忖道:“果然早有预谋!”但她此话,却井未说出口来,攒攒眉,回头朝祁尧夫问道:“祁老丈意下如何?”
祁尧夫道:“看来咱们只好去一趟石城了。”说到这里,干咳一声,又道:“只是令兄……”
方璧君心内何尝不惦记着范君瑶?只是死谷之中,既然没有范君瑶的踪影,他可能已经离开死谷。但自己等人仍在这里,他也决不可能一人离去,除非他发现了什么,来不及通知自己。
她心念连转,只得说道:“我方才出去找寻,谷中不见大哥踪影,可能他已离此而去,目前小妹子已经去了石城,冷神君又中毒昏迷,教人要紧。我们只好先走了,至于大哥,他也可能赶回死谷来,我们在璧上留几句话,告诉他已去石城,也就是了。”
祁尧夫点点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侯延炳右腕被方璧君珍珠神针打中,虽没流血,但一条右臂,已经下垂,毫无知觉忙道:“姑娘这支神针,不知是否可以起下了?”
方璧君冷冷一笑道:“针可以起下,但解药可得到了贵府,再行奉上。”
侯延炳目中闪过一丝厉芒,只好干笑道:“姑娘说得也是,兄弟一到敝府,自当先行奉上解药。”
方璧君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侯延炳伸手起下珍珠神针。
方璧君道:“拿来。”
侯延炳依言把针递过,方璧君收入怀中。
祁尧夫道:“咱们既然说定,那就快些走吧。”一面回头朝侯延炳道:“阁下在洞外十丈,撤下麻人草,咱们如何出去?”
侯延炳道:“兄弟手下都已服过解药,不畏麻人草,兄弟要他们背三位出去。”
方璧君道:“不成,我不要他们背,你可叫他们用谷中枯树,临时扎两个山兜,抬我们出去好了。”
侯延炳只要他们肯去石城,自然一口答应,当下就吩咐“四辅”,到谷上砍丁几棵枯树,扎成山兜,然后把冷神君、祁尧夫、方璧君三人,分三次抬出洞窟十丈之外。石城“四辅”,身份不低,如今却只好权充轿夫。
方璧君要侯延炳、祁尧夫等人率同两个黑袍人,抬着冷面神君先行,自己走在最后,用火炭在一处石壁上给范君瑶留下了字句。
大意是说,自己一行,已去石城,点头华佗避毒丹中,渗了剧毒,如觉毒发,自己在石壁下留下两颗解药丸等语。
—面倾了两颗药丸,用空瓶装好,塞到石壁底下,然后跨上山兜,由两个黑袍人抬着往山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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