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盈盈双眉微蹙,低低问道:“为什么呢?”
古东华催道:“你快说吧!”
修盈盈眼看古伯伯催自己快说,只得依着说道:“既是山主传下令来,敝门自当遵命。”
苗条人影没有说话,收起手掌中的东西,倏地转身,身形轻轻一掠,纵上墙头,一闪不见。
祝文辉方才没看清楚她手掌中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令飞天蜘蛛古东华催着他们“少门主”答应。
此时看她一言不发,往外掠去,也立即一提真气,跟了出去。
黎嬷嬷大喝一声:“小子,你给我站住。”
古东华忽然摆手道:“黎嬷嬷,让他去吧!”
黎嬷嬷愤然道:“咱们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
古东华没理她,转脸朝秦少卿道:“秦少堡主,咱们之间,胜负未分,本该继续下去,但敝门另有要事待办,少堡主如果别无见教,那就请吧。”
秦少卿朗朗一笑道:“古大侠好说,在下那就告辞了。”说完,转身朝修盈盈拱拱手道:“今晚容有开罪之处,姑娘多多包涵。”
话声一落,身形已经腾空掠起,一道人影,掠过围墙,朝外投去。
修盈盈气鼓鼓的道:“这人狂的很。”
黎嬷嬷道:“古老大,你今晚怎么了?”
古东华微微一笑道:“咱们这趟京师,总算没有白来。”
黎嬷嬷道:“人家已经亮出山主的招牌,要把咱们撵走,你还说没白来!”
古东华笑了笑道:“咱们要找的东西,已经有了着落,还待在京师则甚?”
黎嬷嬷瞠目道:“东西已经有了着落?”
古东华朗笑道:“老夫一生,几时被人家一招逼退过?”
修盈盈星眸一亮,问道:“古伯伯说的是秦少堡主?”
古东华一手捋须,点头道:“不错,就算是万里飞虹秦魁元七尺长剑,也未必能把古伯伯逼退,他方才那一招,实在怪异己极,只怕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了。”
祝文辉越过围墙,前面的苗条人影,已经到了十几丈外!只要看她身法之快,真如飞燕掠波,美妙已极。
祝文辉凝足功力,提气急掠,一起尾随她身后,既不敢逼的太近,但也并不落后。两人一直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不多一会,少说也跟踪了她二、三里路,前面的苗条人影,忽然飞身一跃,纵上附近民房。祝文辉哪里肯舍,也随着飞身上屋。
苗条人影身法极快,在屋脊上飞掠,宛如浮矢掠空,脚不点地!
这样又跟了半里光景,苗条人影忽然身形一闪,翩然隐入暗陬。
祝文辉因她忽然一闪而没,不知是遇上了什么誓兆,还是被她发现自己跟在她身后而来,故意避去?
一时倒也不敢怠慢,脚下一缓,正待稳住身形,看看四周情况。
就在此时,突见前面不远,一处屋脊上,飞起两道人影!
那两道人影,竟然一左一右朝自己飞扑过来。
祝文辉突然想到自己一路追踪苗条人影而来,苗条人影在前面一闪而没,自己却停下步来,站在屋脊之上。
这一来,岂不暴露了行藏?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那两条人影,已经掠到近前。
左边一个沉声喝道:“朋友是哪一条道上的?秉夜来此作甚?”
对方两人,都是头戴黑色软帽,身穿黑衣劲装,手握钢刀,好似要和人动手一般。
月光虽然并不太亮,但祝文辉已可看的清楚,这两人的软帽左边,都插着一支白鹅毛,心中不觉一动,含笑问道:“二位是……”说话之时,左手抬处,也亮出一支白鹅毛。
左首那人微微一怔,抱拳道:“在下冯大海,在九门提督卫门当差,朋友……”
祝文辉也抱抱拳道:“在下祝文辉,总捕头是在下师叔,命在下二更之后,进去和中堂府和他老人家会面,二位也是去和中堂府的了?”
冯大海喜道:“原来是祝少镖头,这里就是中堂府邸了,总捕头就在前面,曾有吩咐,祝少镖头来了,就请到前面去。”
祝文辉听的又是一怔,道:“什么?这里就是和中堂府了?”
冯大海道:“这一带平房,是中堂府西北的杂院子,都是些府中打杂工人住的地方,离正屋可还远着呢!”
祝文辉想到自己是跟踪苗条人影来的,她到这里,忽然一闪而没,如今既知这里就是和坤宅邸,那么苗条人影自然有为而来的了。想到这里,不由的心中大急!
和坤贪赃枉法,权倾朝野,如果有人谋刺于他,甚至把他杀死,也是大快人心之事,但今晚可不能让人把他刺死。因为师叔铁翅雕陆福葆就在府中,和坤如果遇刺,师叔岂能脱得了干系?
一念及此,就急急问道:“冯兄,敝师叔在哪里?在下有十分紧急的事,要回报他老人家。”
冯大海忙道:“祝少镖头请随兄弟来。”一面回头朝右首那个汉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陪祝少镖头去去就来。”
说完,轻捷的往前掠去。
两人穿房越脊,奔行了一会,才见一片画栋雕梁的楼宇,相比而起,覆盖之广,黑压压的几乎数不清楚。
奔行之间,冯大海越过一座墙头,回头道:“祝少镖头,咱们下去了。”
打了个手式,纵身往下跃落。
祝文辉跟着他飞身落地,这是一座月洞门的外面。门口左右两边,站着两个腰跨长刀的戈什哈。
冯大海朝他们举手为礼,就领着祝文辉往门内行去。
月洞门内,是一个小院落,收拾得十分雅洁。迎面三间房舍,雕窗面帘,隐隐的射出灯光,幽静之中,更见精致。
冯大海走近阶前,立即躬身说道:“禀总座,祝少镖头来了。”
只听铁翅雕陆福葆的声音说道:“进来。”
冯大海“喳”了一声,才转身道:“祝少镖头请进。”
祝文辉也不客气,拾级登阶,掀帘而入。
这是一间宽敞的起居室,燃着一支银烛,烛光吐着银辉,柔和而光亮。
室中坐着两人,正在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陆福葆对面是个脸如青獬,年在五旬左右的老者,手中盘着两颗铁胆,神色极为倨傲。
和坤权倾朝野,他家里的人,焉得不倨傲?
陆福葆看到祝文辉走人,立即含笑道:“贤侄来的正好,来,愚叔给你引见,这位是中堂府护卫队的查总领班。”接着又道:“这是敞师侄祝文辉,查兄多多指教。”祝文辉碍着师叔只好朝青獬脸老者拱拱手道:“祝文辉见过查总领班。”
查总领班只是朝他颔首为礼,呵呵笑道:“这位大概就是开封天佑镖局祝总镖头的令郎了?兄弟久闻令师兄大名,可惜从未识荆,今师侄少年奇才,果然不愧是金眼神鹰的后人。”
陆福葆连忙陪笑道:“查兄夸奖了。”
祝文辉心中暗道:这姓查的不过仗着权奸之势,居然口气之大,对人如此傲慢,你算得什么东西?
心中想着,再也不去看他一眼,只是朝陆福葆躬了躬身道:“师叔,小侄赶来,是有一件十分重要之事,向你老人家报告。”
陆福葆道:“查领班不是外人,贤侄但说无妨。”
祝文辉道:“小侄在途中发现了一个蒙面女子,因她行迹可疑,一路暗中尾随她下来,但到了中堂府西北首一带平房时,她忽然一闪而没,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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