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牛震寰和“冷面刀客”徐天龙在朱仙镇林家庄林忠祖家院中遇到了那班拿刀持械,紧逼不舍的公人。牛震寰能忍得,“冷面刀客”徐天龙却忍不得。面对时时击向要害的铁索和扑刀,他愤而出手。
一双拳掌对十几把钢刀。
徐天龙施展武藏铃之的夺魄转轮剑身法,撼山震岳的劲气骤射,掌击秦七,脚挑秦八。打跑了岳捕头。
面对一地死尸,牛震寰突然醒悟到了什么!
牛震寰突然醒悟到的是什么?
是登州,他突然想到了登州总兵林相成一家。
林忠被害,既然朱仙镇林忠祖家被抄灭门,那么登州总兵林相成一家肯定也跑不了。
问题出在哪里?
问题就出在那封密件上。林忠因密函而死,林忠祖家,恐怕也是因密函而亡。这两处地方都没有搜到密函,那么杀手很可能会奔登州而去。
对于牛震寰的分析,“冷面刀客”徐天龙觉得十分中肯。他同意立即跟随牛震寰赶赴登州救人。
不过他觉得纳闷的是,那密函如今何在呢?
他怎么也想不到牛震寰亮出了那密函。
原来,牛震寰出没无常,鬼神难测。“冷面刀客”徐天龙夜探皇城时,见到的那个红衣人虽不是他。不过他从设在王振内官府的内线那儿得了消息,星夜离开了京师,奔河南开封朱仙镇而来。他知道林忠的祖家在朱仙镇,他怕王振失去密函以后向一切与林忠有亲友关系的人寻仇,追逼密函。所以要先一步来报信。谁知,遇上了“冷面刀客”徐天龙,遇上了醉马草。一连醉倒了好几天,结果错过了时机。反让王振的人占了先。使林忠祖家近百二十口人遭到了灭门之祸。
这当然不能怪徐天龙,他也是无意,只能说不知者不为罪。羊已亡,补牢还来得及。为此他们要星夜兼程赶往登州。
开封奔登州,最捷的道路数从朱仙镇向东奔水泊梁山,插济宁奔兖州过泰安经长清、临淄、坊子。从莱州府、龙口、入登州西门。
牛震寰和“冷面刀客”徐天龙买了两匹好马代脚,快马加鞭,昼夜兼程,来到了郓城地界。也是他们赶路过急,错过了投宿的客店。天色晦暝,夜雾笼罩。原野空旷,路断人稀,叩阍无路。
先前还能见到归牧的羊儿和牵着耕牛的农夫,而越走越寂然,除了远处传来一声声狗吠以外,再就是晚归巢的夜鸟凄惶的叫声。实指望再往前赶一赶路,可以找到一处客栈,没有想到越走夜越笼罩得像口黑底锅。
夜是小妖的世界,是神秘莫测的深渊,它包围着夜行者,使他们浸沉在波谲云诡的危险之中。同时也是神遮鬼掩的安全之中。
前方灯火一闪。
果沉沉的夜里,这一线光明,无疑是希望,是带给天台路迷,徒唤奈何的夜行者的一丝希望。
他们打马奔去。
盯着那星灯火,惟恐它突然熄灭,因此,也就慌不择路了,当然,也无法择路。
漫地奔过去。
那灯火越来越近了,马儿来到了一片柳林跟前停下。
灯火就在柳林后面。
他们将马拴在柳树林间,然后前去叩门。
门虚掩着,灯火正是从这门缝透射出来的。
“喂!有人吗?”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道号,出来了一个人,手持着烛台,一手罩光,遮住自己的脸,以方便看清门口的来者。
牛震寰在心中暗忖,是个庙宇?怎么会毫无气派的呢!
“大师,我们二人贪着赶路,错过了投宿的客店,想在贵寺借宿一夜,不知大师肯否容留!”
“施主,这里是尼庵,庵堂谢绝男宾,请恕无法接待。”那人将挡光的手移开,露出了剑,牛震寰和徐天龙才看清是个女尼。
“请恕鲁莽。”牛震寰说罢拉着徐天龙全身而退,这点规矩还是懂得的,只能另想别法了。
他二人正想退出,那女尼突然叫住他们道:“施主,庵堂后面有一处磨房,如不厌弃,待我着小尼前去收拾一下,只是要委屈二位了。”
牛震寰和徐天龙听说,那是求之不得的事,连声道谢不迭。牛震寰取出一锭银子足有二十两,交与师太,说是香火钱,此外又给了一些碎银,请她作一碗素面充饥。
稍顷,有小尼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素面,徐天龙确实饿急了,三下五除二就扒下了肚。小尼殷勤地又盛上了一碗。
牛震寰肚中同样唱了半天空城计了,他吃得斯文些,也很快吃得碗底朝了天。
师太点了一盏灯笼引他们到了庵后磨房。那里已经铺好了草铺。虽然没有锦被,那暄和的干草,阵阵扑鼻的清香倒也十分诱人。
徐天龙毕竟年轻缺觉,和衣倒下,脑袋碰着当枕头的包袱,便鼾声迭起,进入梦乡了。
牛震寰吹熄了灯笼,正要悠然睡去,突然,墙外传来窸窣的声响,虽然是微弱极了,但牛震寰听力过人,哪怕是蚁动虫食,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听出那分明是人脚踩断草筋的声响。他警觉地爬起身,悄悄地拨开磨房门,蹑足潜出。微弱星光下,只见有道黑影一闪,那是条人影,从模糊的视线中一闪而逝。
牛震寰运足功力,施展身法,掠向人影闪没之处。
那鬼魅般的黑影飘忽着,如果是人那么他的轻功可是了得,牛震寰着力去赶,还是让他跑得无了踪印。
他敏锐地感到,今夜似乎不会太平。
回到那座磨房,推开门突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牛震寰心头大惊,莫不是徐天龙遭到了意外?他连忙扇亮火折子,见徐天龙赤裸着身子睡得正香,再往旁边一照,由不得倒抽一口凉气。
徐天龙身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只是肚子上被划了一刀,血腥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再往前照,见那女人光秃秃的一个脑袋,方知是庵中女尼。从现场看,给人一个印象,定是徐天龙先奸后杀无疑,可是他怎么可能在杀了人以后,还能在死尸旁边睡得这么香甜呢?
他灭了火折子,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他觉得鬼出在那个黑影身上,显然那是调虎离山之计。再说奸淫一个女人,再把她杀掉,然后再回到梦乡,决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天龙,虽然人靠异物乳汁,长得这般伟岸,却尚未通人道,加上马莹儿管教甚严,还不懂儿女私情,不会行苟且之事,更不用说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了。他回想起适才吃完素面之后,天龙就困乏不堪,猛地想到了那素面,徐天龙所以如此酣睡,莫不是素面中有文章。那么,庵中师太无疑就是这阴谋的一环,黑衣人是这阴谋的另一环。
阴谋肯定还在行动之中,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再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想到此,他连忙去叫天龙。
哪知徐天龙睡得十分香甜,任怎么晃也晃不醒。显然素面之中下的药,药力还未退。
牛震寰无法,只好替徐天龙穿好了衣服,就这么摆布,徐天龙也还是没有醒。牛震寰抱着天龙朝磨房外走去。
哪知刚到门口,骤然一片火光耀眼。
那师太领着全庵女尼,足有十几人,已将去路堵死。
“呔!大胆淫贼,竟敢勾引本庵小尼清心,快快交出人来!”
“师太,是我等勾引小尼还是尔等设计陷害,别人不清楚,你心中还不清楚吗!”
师太根本不理牛震寰的申述,一声喊:“搜!”
三四个女尼冲进屋去,接都传出惊呼声:“师太,师太,清心她她……她被人杀死了!”
“啊!”师太一声惊呼,“快快拿下这两个淫贼。”
众尼一声呼应,一齐出手,真瞧不出个个都是练家子。
牛震寰抱着徐天龙哪里还有还手的机会,再说他也不想还手,只是左撞右碰,冀图闯出一条去路。
毕竟得过天下第一侠的名头。
尽管肩背挨了无数拳头、棍棒,说狼狈逃窜也好,说豕突鼠窜也好,总算突出了包围圈。他找到了柳林,将徐天龙横搭在马背上,好在鞍辔未卸,牵马踏镫,急急地上了马,连抽几鞭,仓皇而走。
徐天龙叫马颠得难受,尽管这样,他傍天明才醒过来。醒来见这副模样,不由诧异。
他听牛震寰讲述昨夜发生的事就像听一个遥远的梦一样。
他说:“我不记得有什么小尼姑,也不记得有什么死尸,只是吃完素面以后头昏脑胀,昏昏欲睡,想来是中了他人暗算,刚想告诉你,就歪倒睡过去了。”
牛震寰越加确信是有人陷害。磨房是一个陷阱,是划好了故意让他们去钻的。那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谁在幕后搞鬼呢?
突出重围以后,一路狂奔,直至甩掉了迫赶的女尼,才松了一口气,惦着登州府林相成家的处境,他们不敢逗留,顺着驿道竟日狂奔,然而,再好的马也受不了连日连夜的长途奔波。赶到济南府长清县万德镇附近,载牛震寰的那匹马,竟倒卧在地再也不肯起来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再买一匹好马,也找不到卖主。于是他们二人只能合乘一骑,任马儿蹒跚而行。又走了不过十几里地,胯下的这一匹也不堪重荷,脚下直打趔趄,弗弗地直喘粗气,已经不肯再走一步了。眼见得天色向晚。再不投宿,便只有露宿荒郊了。也巧,就在这时,一声声宏亮的钟磬之声从远方传来。
“有庙宇,我们有地方宿了,到庙里去过上一夜如何?”牛震寰高兴地对徐天龙说。
徐天龙没有回话,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句。
“你呀,怎么跟个哑巴似的,我说一百句话也引不来你一句话,我说一百句笑话,也引不来你一笑,真是千金难买君一笑。这可不像我们老朱家的人。”
“嘿嘿!”徐天龙咧嘴,勉强一笑。
“哎哟!你那笑比哭还难看,我看还不如不笑!”
他们边逗边行,循钟声来到了一个处所,但见古木参天,流水潺潺。再往里走便是山门,山门横眉上写着:“灵岩神寺”四个金粉大字。
这是一处历史悠久的名寺,相传东晋年间有身毒国僧人朗公到此说法,听得山上的乱石也频频点头,所以称之为灵岩。
灵岩寺历代高僧云集,所以寺后墓塔成林,千佛殿内有宋代塑的罗汉,手艺高超,一个个栩栩如生,佛寺后面有佛塔,名辟支塔,辟支是佛的姓名,在佛家语中全名称之为“辟支迦佛陀”,意思为“缘觉”或“独觉”,说他生在释迦牟尼佛之前的世间,自己悟道成的佛。(辟支塔就是崇拜这一佛的塔,这种塔在中国极少见,所以灵岩在佛家有他自己独特的地位。)辟支塔八角九层,楼阁式砖石合砌,塔的下部石砌的基座上雕有阴曹地府行使酷刑的场面。劝喻世人阳间多积德行,少作恶,否则到了阴间是要上刀山,下油锅的。
二人在门首下马,跟守门和尚商议投宿之事。
和尚声称要向首座禀报。
大凡正规寺院,等级是很严格的,区分也很细密,下层执事僧人除了看门的以外还有饭头僧、水头僧、菜头僧、火头僧、柴头僧、炭头僧、茶头僧、碾头僧、磨头僧……顾名思义都是各司其职的杂务和尚。这些僧人上面则有中层水头僧统管。
与水头僧并起并坐的有寮无僧、化主僧、园主僧;中层以上是上层有东、西两座,东座有都监、维那、副寺、典座,是负责佛学经文的;西座有首座、知藏、知客、书记、衣钵、侍者、汤药,是负责日常生活和事务的。
最高层为住持,也即平常所称的方丈。借宿等杂事是不需要惊动方丈的,只需要禀报给首座。
趁和尚进去禀报的空儿,他们探头张望这偌大庙宇,果然名不虚传。辟支塔俊秀挺拔,塔顶铁刹刺向晚霞,显得十分壮观,更觉佛塔雄伟矫健。
和尚很快就出来了。首座已经同意他们借宿一夜。
首座很讲礼仪,带领手下僧人在客房门前迎接。
徐天龙将马儿交给了小和尚。
牛震寰向首座施过礼以后,提出要到大殿参佛。
首座应允。让知客僧带他们同去参佛。
其实,参佛是假,布施是真。牛震寰取出一小锭黄金,放在了香火柜上,这便算是交的今夜的饭钱和房钱了。
知客僧见了十分高兴。兴致一开,便说:“施主是初次到寺上来吧!”
“是的!”牛震寰应道。
“那是应该见识见识鄙寺的佛宝的。”
“什么佛宝?”
“身毒国大和尚朗公留下来的宝物,已有八百年历史了。”
“不看也罢!”牛震寰不知为什么不同意。
“哎!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若不是施主如此慷慨施舍,在下还不一定肯告诉施主呢!”
“那好吧,见就见一下吧。”
知客僧领他们到了一处偏殿,招呼管宝的小和尚,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小和尚进了内室,半天才取出一个黄袱包裹的盒子来。一层层打开,只见里面祥光闪射,果是宝贝。那本是寻常的一块木头,大约是身毒国出产的木头,样子很像是佛杖上的一节。许是由于高僧使用过的原因,内气浸润,是以灵气蕴蕴,祥光四射。
“果真是宝!请师父收好。”
牛震寰再取出几块碎银交与知客僧,然后回到客房。
饭是素面、素菜,虽是素食,但香菇、木耳、针金黄花、竹笋、面筋,加上精心制作,倒也别有风味,不亚于鸡鸭鱼肉。
一夜无事。
美美的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用过早膳,早有小和尚牵来了马匹。那马儿见了他们,咴咴咴一声声长嘶,大约一夜草料吃得好,精气神十足。牛震寰和徐天龙告辞了庙中首座,再三道谢,然后上了路。
红日从东山后探出了脑袋,艳艳的酡颜,映得山也成了绛红色,树也成了绛红色。
马行驿道,蹄声嘚嘚,敲出了行人急促的心情。
“站……站……住!”
身后飘来一阵阵含糊的呼喊,好像是喊他们站住。
“站住……站住……”
他们胯下一松,马儿就放慢了步子,后面的呼喊声就变得清晰了。
很快他们看清了是一群和尚。
这不由得他们不纳闷。
牛震寰和“冷面刀客”徐天龙索性勒马停步等待追赶上来的人。
确实是灵岩寺里的和尚,足有二十来个,一个个手持兵器,人人横眉怒目。个个追得气喘吁吁。他们到得跟前,跳下马来将牛震寰和徐天龙团团围住。
牛震寰深觉奇怪,不过既有来者,必有原因,他挡在徐天龙前面拱手见礼道:“列位,我们已经道别,何劳相送。”他是性情中人不免有些打哈哈。
“冷面刀客”徐天龙却总是那么冷冰冰的,抄着手旁观着,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阿弥陀佛!施主,老纳此来是想索回施主借用的一件东西。”为首的是庙中首座,说话十分客气。
“哎哎!大师,我等何曾借过贵寺的东西!”
知客僧声音嘶哑,道:“废话少说,快快交出我佛宝贝!”
“列位,这是什么意思?”牛震寰不是装糊涂,他是真糊涂。
“什么意思,亏你还问得出口,我们灵岩寺持好生之德,让尔等借宿,以免在外受餐风露宿之苦。你们却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勾当来!”知客僧咄咄逼人。
“和尚说话不要如此刻薄,我等做了何等卑鄙无耻的事,值得你这般大动肝火?”
首座合十道:“施主,常言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师父,同他说这么些废话有什么用,呔,无耻狂徒,快快交出宝物。”一旁一个瘦和尚不耐烦地说。
“了吉不得无理!”首座喝退那瘦和尚。
“了吉,原来你就是江湖人称‘幻影和尚’的了吉?”
“是又怎么样,快快交出灵岩镇寺之宝,要不别怪和尚不客气!”
“先别说客气不客气,你倒是说清楚,是什么宝物?”牛震寰不解地问。
“还想装糊涂,昨天给你们看过的灵岩镇寺之宝藏哪里去了?”了吉和尚横眉怒目。
“冷面刀客”徐天龙同样一副冷面。
牛震寰问:“是不是昨夜知客僧让我们赏览的那截枯木!”
“什么枯木,那是朗公法器锡杖上的一截,佛光无限,是灵岩镇寺之宝。”
牛震寰答道:“对不起,昨夜我们见了不假,但我们不曾拿走。更不会偷盗!”
“师兄,少跟他们噜苏,你见过哪一个贪如虎狼的江洋大盗肯轻易交出赃物的?!”
“喂!要不要给你买两刀手纸,擦擦你那不干不净的地方!”牛震寰笑着调侃。
“站住!今天不交出灵岩镇寺之宝,休想离开半步。”
徐天龙摇了摇头说了声:“走!”用手一拨当面的和尚,就大踏步走去了。
和尚们哪里肯放,二十余人移形换影,倏忽之间布下了三道包围圈,以三六九之数排列,里圈三个,中圈六个,外圈九个。
牛震寰怕徐天龙杀得性起,大开杀戒,那样会同灵岩结仇,灵岩虽不是以武创寺,但在佛家声望甚高,如果同灵岩结仇,便会招致佛门同仇。所以他对徐天龙说:“天龙,恐怕是有人栽赃,情况不明,我们也不便同他们斗气。能够夺路脱身就可以了,余下的事以后再解决,只要行得正,站得直,不怕别人栽赃陷害。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
徐天龙不答话,他只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自然要脱身,首先要冲开和尚们的包围圈。
“呀!”不等徐天龙动手,那边了吉和尚先动手了。看不出出手竟是少林猛龙罗汉拳,此拳十分怪异,出时为拳,着时变爪,爪不着实,横拖为掌刀,实是凌厉非凡。了吉和尚拳势如惊涛裂岸,劲气排山倒海而来。加上他身形善于幻变,一人变成六人,双手变成十二条臂膊。连连击中徐天龙要穴。
然而,徐天龙好像无事之人一般。
他的内气太充盈了,而且随外力压迫而迅速调集,以至整个人像个气团似的,无论什么掌,什么指,无论点什么穴,都如同点在气团上一般。
这不由幻影和尚不吃惊。他的全副功力全在于变化多端中突然出手。出手以后无效,那么幻影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但见劲风萧萧之中,砰然一声震响,随之闷哼骤传,只见了吉和尚踉踉跄跄直往后跌,几乎是同时,劲风左右横扫,内圈的三名佛门弟子都被撞进了中圈。中圈和尚让过败下阵来的了吉和尚他们,六人同时振动手中兵器,杀向劲敌徐天龙。
徐天龙毫不惧怕,收掌,旋身,再发掌,闪电剑精华所在,动作快得无节奏,好像一道闪电划过,不见来路,也不见去路,完全是一瞬。这是“闪电剑”加“夺魄旋风剑”的身法。如果他使出倭刀,那么不见出刀,也不见收刀,人头便已落地了。
劲浪腾冲之下,中圈的和尚也把持不住,竟倒跌向外圈。
“不要伤人,不要伤人!”牛震寰连连喊着。他仅仅用衣袖左拂右弹,扫得和尚们跟斗轱辘。
“和尚,我们有急事要办,我们真的没有偷你的什么宝贝,要算帐,我们办完事,自会找到灵岩寺来了断此公案的。”
和尚们一个个躺在地上哼哼呀呀。首座见此情景,知道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跨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