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调雨顺”四大天王各持兵刃,上前围斗马莹儿。
持金龙的西方广目天王叫板野;
执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叫治兵卫;
拿宝幢的北方多闻天王叫知久思;
执宝剑的南方增长天王叫濑川。
四人的兵刃从不同角度向马莹儿袭来,杀着凌厉,并不是想生擒了她去行好事。
马莹儿不由一惊,矫躯一顿一旋,迭连使出龙虎山脱空师太传授的“擒龙十三剑”中的“剑锁龙头”但见一道道紫光喷薄而出,剑和剑鞘堪堪地格开了板野的金龙和治兵卫的琵琶。下手既不迟疑,足下又甚敏捷,提了一口真气,矫躯如飞燕射向室外。一方面她要把人从密室引开,另一方面为了有更大的空间可以展开。
然而,她人刚飞出,室外就有武士上来围斗。依然把她挤回了室内,好在楼下厅堂宽敞,摆开三五对绰绰有余。
马莹儿剑鞘并用,像风轮急旋,但见她所过之处,哀嗥声声,血花片片,断肢残臂,掠影而飞。好端端的一个厅堂顷刻之间成了屠宰场。
马莹儿身躯着地,板野和治兵卫又跟身而至,知久思和濑川紧随在后,四人联手正准备进攻,不料马莹儿又倒飞了回去。这一下可把四大天王气得不轻,这存心是耍他们玩儿。
板野喝道:“濑川,你们把住房门,截住那美人!”
“啪!”板野话声刚落,就挨了一巴掌,原来马莹儿趁他说话分神之际,踅身倒射回来,抽了他一巴掌。
以寡敌众,克敌之道,采用游斗的方法为上策,她想用大调度扯开他们的战团,以便各个击破。
板野果然功夫高深,一支金龙舞得风雨不透,龙头咄咄逼人,防守之中又常出其不意地发动进攻,叫人防不胜防。
马莹儿一人力敌四人,防了身前防不了身后,现出左右支绌,捉襟见肘的窘相。
“白扇虎,鲁西三豹,你们还看什么热闹!”马莹儿嘶声吆喝。原来她看见了冲进城堡门楼的白扇虎和鲁西三豹。
“奶奶!那是谁在喊咱们?”路中朗问。
“管他是谁,反正说汉话的便是自己人,上!”
“虬髯豹”段安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扑上去了,这是个急性子的山东大汉。其余三人也不示弱,电疾风急般地卷过来,顿时使四大天王分神。
马莹儿本是个机智绝顶的人,无此良机还要创造良机,有此良机哪有不利用之理,当即猛吸一口气,一招搏龙擒虎,应声而出,足下只一弹,扑向迎面而来的知久思和板野。
“呛啷!”开山般的撞击声。
“当当!”裂石般的爆发声。
只见三条人影撞击在一起,如燧石相击,如鸠鹊相缠,双方皆师出无功。
然而就在落地的一瞬间,马莹儿居然能够弹回身子,就这么一点轻功之长,不等回身,剑鞘倒射,身形跟着横飞……
“哎呀!”一声惨叫,手持金龙的板野,双手一扬,抛下金龙,捂住了肚子,原来马莹儿抛出的剑鞘穿破了板野的腹部,龇牙咧嘴地倒了下去。
治兵卫见此情境并不退却,他拨动琵琶弦,发出一阵阵听不见但可以感觉到的振动。那叫“九天震音”,那声音对于练过传音入密功夫的人来说尤其敏感,阵阵夺魄惊魂般的琴音震得马莹儿险些涨裂了脑袋。路中朗也把剑抛到一边,只顾捧着头喊疼,眼看着只能束手就擒了。
倒是鲁西三豹哥仨,许是木讷一些,虽然让治兵卫的琵琶震得心烦意乱,毕竟功底浅些,功越浅反而越不受大干扰似的,照旧各执兵器奋勇战斗。
东门豹手中的两支短矛,舞得缨子飘忽,呼呼生风,虽说他左挥右荡连扎带扫,却不能即刻就战胜手持宝幢的知久思;
“阳谷豹”石东阳使一根熟铜棍,那还是当初在山东阳谷县境内迷魂庄与汉王的人马搏斗时,从黄河蛟手中夺的。他使熟铜棍与持剑的濑川斗,真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
濑川那把宝剑使得出神入化。
“阳谷豹”几乎近不得他的身,好处是各人缠住了当面之敌,不至于再去逼迫马莹儿。
马莹儿见平添如许生力军,更是勇气倍增,手中长剑一扬一振,一招“龙游沧海”,剑尖卷起漫漫的剑幕,夹带着丝丝的啸嚣,直盖向手弹琶琶的治兵卫。
治兵卫使用九天震音之法时,本来必须由持宝幢的知久思护法,防止敌人偷袭,然而,他没有想到板野会先栽,更没有想到这鲁西三豹会不怕“九天震音”。
治兵卫无兵无卫,马莹儿正好击其空穴。剑花一拧,刺进了右腿的环跳穴。
治兵卫站立不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正待把剑刺入治兵卫胸膛之际,忽听一声断喝:
“剑下留情!”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火圣剑手”徐玉郎,他出现在房门口。不用说他已经解了毒。
马莹儿这一迟疑的功夫,治兵卫已经纵身窜出三五丈,逃离了生死险境了。由于门口有东门豹等守着,他只好蹿上楼去。
知久思和懒川也虚晃一招,脱出了战圈,跟着上了楼。
马莹儿问道:“郎君这是为何?”
“我此来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寻找儿子,因此,要多结善缘,少结仇。”
“对狼一般的恶人也是这样?”马莹儿感到不解。
“古代诸葛先生七擒孟获,为的是教化生番,我相信他们不会比孟获更难教化,我带的德康弘二和平武津三就是一个例子。蛮夷也罢,倭寇也罢,不过是缺少教化而已。”
“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他们会放过你吗?魔君会放过你吗?”马莹儿话音未落,只见院子里一字儿排开八条大汉。
这八个人不仅个个有巨无霸的身材,而且每人手中一件带链的兵刃。
八个人脸上一样的木无表情,一片阴森漠然。
马莹儿扯扯徐玉郎的衣服道:“看见了吗,那八位是魔君训练出来的八大金刚,个个力大无穷,练成了一种八面玲珑阵法,配合默契,阵法变幻莫测,奇诡无比,加上他们手中所持均是带链兵刃,一头是锤一头是镖,可长可短,可伸可缩,他们在全日本周游过,据说无一人能破他们的八面玲珑阵。你要小心应付。”
徐玉郎自然会谨慎对待这些亡命之徒的,马莹儿的一番叮咛是她的一片情愫,也是不能辜负的。
“哎!大当家的!不就这几个酒囊饭袋吗,何用劳您大驾,交给咱兄弟们好了。”
“白扇虎”路中朗自恃手中的白银扇凌厉异常,还有好几手高绝的暗器功夫,把手中二尺长的白银扇摇得哗哗响。
鲁西三豹也一齐起哄:“是啊!不踏平对马城堡誓不为人!”
所幸那八位巨无霸似的人物听不懂,要听懂了准得哇哇大叫。尽管这样,那八面玲珑阵中的八大金刚还是感觉到了这种奚落。
他们八人刚要动手,“阳谷豹”把手一扬道:“你们八个大个子就这么欺负我们小个子吗?”石东阳得乃祖大宋梁山好汉“拼命三郎”石秀的祖风,身材虽然矮小却很勇健,善搏击,面对巨无霸似的对手毫无怯意。
马莹儿对大家说道:“这八位巨人来自北边白熊出没天寒地冻的地方,身高逾丈,膂力绝伦,声鸣如钟,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务必要小心从事。”
“阳谷豹”为人机灵,他要求一对一地过招。
为首的一个巨无霸领会了“阳谷豹”的意思,把其余人一拨,便与“阳谷豹”交起手来。
那巨无霸坐在地上的个头也比“阳谷豹”高,第一个回合,巨无霸便搭手一捞揪住了“阳谷豹”的发髻,往上一提,离地三尺,疼得“阳谷豹”龇牙咧嘴。
这个巨无霸道:“你想怎么死?是想成肉饼呢,还是想开花?”
“阳谷豹”竟然嘤嘤地带着哭声道:“大爷!我是跟您老人家开开玩笑的,要死我也得回到大明去死,不能死在日本国呀!”
“孬种!死就死,还用得着哭求吗!”路中朗十分恼火,他把白金扇一亮就要上前交手。
其余的巨无霸一齐上前逼住了他。
“大爷!反正落在你的手里了,任你处理,要让我自选,还是不要脑袋开花,红的白的实在难看,还是做一回肉饼吧!”
巨无霸听完他求告的译语,不由得洋洋得意。哪知“阳谷豹”是有意迷惑敌人,趁他不在意出手奇快,一把捉住了他的阴囊,只“嗨呀”一声,那巨无霸的卵子如同鸡蛋一样,被他攥得流黄淌白。疼得那人把手一撒,捧着阴处一边呼痛,一边打滚。
“阳谷豹”并不罢休,上前拳脚交加,一边踢,一边骂道:“想占你爷爷的便宜,没那回事!快叫爷爷!”
那巨无霸转眼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这一下恼了其余七大金刚。他们一齐掣出兵刃,紧逼上来。
八面玲珑阵在旋转中收缩。
路中朗等人随着旋转,自然地被卷入了阵中。
好险恶,七支链锤同时出手,直取路中朗等四人的脑袋,四人急忙矮身避过,七支链镖又从下盘袭到。
路中朗边避边骂,他要鲁西三豹从巨无霸们的胯下钻出圈外,由他一人在内吸引七人的注意力。
鲁西三豹还算机灵,一套地趟拳各抢各的路子,如同孙猴子一般,竟分别从那些巨无霸的胯下钻了出去,路中朗则在阵内将白银扇舞得密不透风,带起一阵阵皇皇的风声。
巨无霸们只顾得了眼前,没顾得了脚下。
三豹钻出八面玲珑阵返身就捅巨无霸们的屁股。
哪知熟铜棍也好,二尺短矛也好,都不能给巨无霸以什么威胁。倒是七个锤头一齐砸向路中朗,路中朗纵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逃脱厄运。
路中朗是个硬汉子,平时又孤傲狷介,宁死也不会喊救命的。倒是圈外的“阳谷豹”石东阳脱口大叫道:“不好!路二哥要命了!”
路中朗处境甚为危急,因为鲁西三豹从八面玲珑阵中脱身以后,战圈自然会缩小,七支链锤从四面八方袭向一个目标,是无论如何躲避不脱的。石东阳看在眼中,所以惊呼:“路二哥要命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间不容发之时,只见犹如大鹏疾起疾落,一道矫健身影快如激星掠过,落向八面玲珑阵,白光一旋一闪,随即那身影又在什么物件上点了一点,接着抓起了路中朗的白银扇凌空飞翔。
路中朗只觉得自己被挂在白银扇上,飘空而起,然而,飞行了不到三丈,便失重而落,就在同一刻又一个身影又如地龙游动一般,在七大金刚的身后滚球般游动一圈。七大金刚便纷纷倒地捧着脚呼爹叫娘了。
这是徐玉郎,这便是解了毒性恢复了往常功力的徐玉郎。
除了他,此刻对马岛上还有谁能以如此快捷凌厉的身手,重创七大金刚呢!
这是斩蛇剑,除了中土至宝,日本上库刀中有哪一把刀剑有如此锋利能连削七大链锤呢?
惟有中土武林高手徐玉郎使用史前名剑用“九成宫剑法”中的九九归一的划圆法,才削落了七大金刚的链锤。
惟有徐玉郎高绝的轻功绝艺,才能将路中朗救出险境。
这不仅是徐玉郎一人之力。
还有马莹儿相机出击,以“滚龙扫云”之招,疾点了七大金刚的“三阴交”,才使他们山倾柱倒。
路中朗和鲁西三豹正要上前屠戮。
徐玉郎扬手制止道:“我不是说过,多结善缘少结仇吗。”
然而,徐玉郎话音未落,七大金刚中竟然有四人开始抽搐。
“你们!你们竟敢……”徐玉郎以为是哪个人施用了暗器,十分恼火。
路中朗连忙辩解:“大当家的,自从你发了话,我们可从来不用带毒的暗器。”
“好一个从来不用带毒暗器!徐玉郎!你从大明来到对马就是来干这个的吗?”这声音又是来自那个空穴,他们辨出是魔君樱内的声音。
“你们可以杀我的人,不要忘记了,你们也还有人在我的手中,不要忘记那个瘦猴,还有那个雪无垠,我随时都可以把他们烧成一把灰。”
“樱内明一,你听我说,你把死亡之刀架在孙三山头上是毫无道理的。冤有头,债有主。当初伤你臂膀的是‘天下第一侠’牛震寰,你没有道理要用徐玉郎一家来垫背,有本事你应该去找牛大侠!”马莹儿说道。
“都是朱高煦的种,都一样,来得就去不得了!”
“常言说得好,和为贵,他们是为儿来的,不是为仇来的,再说有天皇陛下发的血色樱花令。”
“贱人!你倒转得快,看见你的老情人了是不是,你问问他,他有没有种说一声要你!我樱内明一这多年来待你不薄,何以要背叛我?”
“黑心狼!魔鬼!要不是你如此心机暗算别人,你以为我会凭空跟你上这鬼地方来吗!”
徐玉郎趁他们争辩之机取出“三清避瘟丸”给金刚们服下。他道:“樱内明一,你我今世无仇,隔代无冤,何苦要用这个办法来折磨我们夫妻呢,这多年来我们受尽了感情的煎熬……”
“少废话!要么留下幻衣,带走儿子,要么玉石俱焚。”魔君樱内疯了一般,挥舞着他那只独臂,蓬松的头发和连鬓的胡子扎撒着,眼血红,瞪得跟个铜铃似的。
这与他多年来的盘算已经不一样了。以前他只知把对马天龙培养起来,等待有朝一日让他们父子、叔侄相搏,搏一个你死我活,他期望的就是看到这一天,而自从在福町庙中得知“无影鹊”雪无垠也来到了对马,而且还穿着他在中土就听说过却无缘见识的一种中华至宝——隐身幻衣时,他的心全让那幻衣给勾去了。他曾想过,如果他有了这幻衣,不用说日本的天下,就是高丽、大明的天下也将是他的。正因为此,为了这幻衣,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可以将这对马岛作为交换,不要说原先的复仇计划了。
当然他没有想到马莹儿会反水,会倒戈,一下把对马天龙给推到了徐玉郎一边。
对马天龙是他花尽心血和心机培养出来的武功绝顶的高手,本来他要利用对马天龙去制服雪无垠,而今却整个像霜打了似的。用不上还不说,很可能也会倒戈,也会反水……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协商和等待的了。门外出现了许多手持弓箭的武士,箭镞上燃着熠熠的火光。
那是火箭,一排又一排,显然是一批人射完再替补一批。
徐玉郎没有丝毫愿意交换的意思。
徐玉郎仍然在说应该化干戈为玉帛。
“我开始数数,从一数到十,不交出幻衣,那就玉石俱焚!一……二……三……四……”
直到闻到了一股怪怪的油味,直到那粘粘的油流进室内,徐玉郎方知魔君樱内的疯狂决定是真的。
蓦然间楼里楼外火光冲天。竟然全楼会同时燃烧起来。
原来日本多地震,房屋多用木结构,天旱日燥,加上火箭乱射,那房屋如同干柴见了烈火,怎不一轰而燃。
徐玉郎道:“你们等着我!”说毕如利箭飞射,身子撞向楼房外的对马天龙。
对马天龙神思恍惚,没防备这一手,刚想出手,不想徐玉郎只只是轻轻地撞了自己一下,随即又倒射回去。
屋里的人也没想到徐玉郎出去得快,回来得会更快,更不知道他这一番举动的目的。
徐玉郎道:“大家向我靠拢!”
说话间他一把先将马莹儿搂到了身边柔声道:“不要慌,我有办法对付!”
马莹儿点点头,紧紧地依偎在徐玉郎的怀中。白扇虎和鲁西三豹也靠了过来,他们不知徐玉郎有什么克敌制胜的办法。
说也怪,等他们靠拢了徐玉郎,立即觉得火焰不那么逼人了,一种清凉之风从徐玉郎怀中散发出来。
徐玉郎也不解释,他道:“我们要脱离这险境,必须冲出去。往外冲时要防止他们的弓箭和暗器伤人。大家都要把兵器准备好,拨挡当面射来的箭镞和暗器,以求自保。”
就在这时,烈火中忽然窜进一人,众人正要用兵器相格,哪知那人高呼一声:“母亲。”一把拖住了马莹儿,就往外闯。
徐玉郎一声说走,跟着冲出楼门,楼门外竟还有一条火墙阻挡在那里,火焰熊熊,看不清火墙有多宽。由于火墙挡路,火头甚高,所以并无弓箭和暗器袭来。徐玉郎拖带着白扇虎和虬髯豹,竟若无其事地从火墙中穿越过去,东门豹和阳谷豹则紧随在后。
白扇虎和鲁西三豹本都是豪侠之辈,一旦脱困扬着兵器畅笑,完全不把满脸煞气的独臂魔头放在眼里。
魔君樱内并不惊讶他们能够脱困,惊讶的是对马天龙竟然违抗命令,冲进火海去营救马莹儿,他认定是对马天龙身上的避火珠救了大明来的这些武士,也救了徐玉郎。
他不能容忍这种叛逆,他正要下命令放箭。
这时烟火弥漫的楼内又冲出了一个满头满脸是黑灰的人,他呛咳不停,要不是手中还拿着独门兵器宝幢,真还认不出他就是北方多闻天王知久思。
紧随在知久思后面的还有两人,一个是持剑的南方增长天王濑川,一个是持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治兵卫,一个个衣衫焦烂,十分狼狈。
徐玉郎猛然想起那八名巨无霸除了一名被“阳谷豹”所杀外,其余七人均遭马莹儿点穴跌倒在地上,三天王冲出火海,均没有挟带他人,说明巨无霸们均还在火海之中。
眼见着楼顶开始坍塌,徐玉郎一咬牙又重新冲进了火海。
这一下不仅使白扇虎和鲁西三豹茫不知措,连魔君也迷惑不解,搞不清徐玉郎究竟要干什么。
这时的楼内大火已经烧得十分厉害了,楼板烧透,一条条火舌舔得焦木如残骨。此时冲进去,徐玉郎轻功饶是奇绝,也逃不脱火海的包围,再说里面不是一个人,除掉自己冲出来的三天王外还有七金刚,弄不好人救不出来,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不过,徐玉郎进去时间不长,很快从浓烟烈火中飞了出来。好神力,他的腋下竟挟着两个庞然大物,放下一看果然是救的巨无霸中的两个,时间不长可是已经烧得衣不蔽体了。
徐玉郎一放下人,又立即扑入楼中。
“白扇虎”和“鲁西三豹”望着这场面一时热血沸腾,竟也忘记了适才的恩怨情仇。
“白扇虎”大叫一声:“弟兄们,走,救人去。”
他们双双扑入了大火。
马莹儿热泪盈眶地对对马天龙说:“儿啦!你看见了没有,舍己为人这才是你的父亲!”
对马天龙没说什么,踅身弹足,也跟着飞了进去,他没有想到他身上的避火、避水珠已经丢失,刚才徐玉郎出去这一下就是秘而不宣地将避火、避水珠借到了手中。
没有了宝珠,对马天龙凡胎肉身自然经不住烈火的烧烤的。烟熏火燎之下睁不开眼,一片迷沌。头顶那美发自然在烈焰中焦化,身上的衣装也燃起了灼人的火焰。
“孩子!来,给你!”徐玉郎将宝珠投射进他的怀中,顿时,对马天龙感到了一阵清凉之风逼退了烈烈火焰。
徐玉郎浑身是火,带着人冲出了火海。
这一次魔君樱内实实在在地是被震撼了。
知久思和濑川上前献计道:“大名阁下,趁现在下手,将他们封在楼内,岂不是事半功倍!”
魔君樱内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铁青着脸望着烧坍顶的楼房,一字一字地吐出口:“谁敢乘火打劫,我剥他的皮!”
三天王只得噤声。
就在这时候,徐玉郎再次飞进又飞出,对马天龙紧随其后,每人挟带二人,白扇虎和鲁西三豹四人抬了一人,一个个火人冲出楼门,刚刚落稳脚,忽听一声巨响,那楼房从顶坍到了底,整个地毁成了一片废墟。
七金刚面面相觑。
马莹儿替他们拍开了穴道,白扇虎和鲁西三豹就地打滚扑灭了身上的火苗。
七金刚问马莹儿道:“魔君娘子,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为何要从大火之中救我们的性命?”
马莹儿道:“他们不是结仇而来,是你们盲目认友为敌。虽然拔刀相向,但一旦天灾降临,他们大明人总以武德为重,不会干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缺德事。”
七金刚一齐扑倒在地,感谢徐玉郎和对马天龙以及从人的搭救之恩,表示不再受魔君诱使为虎作伥,决心脱离倭巢,返回北方家乡安居乐业。
众人再找魔君樱内和三天王,早已不知去向。
马莹儿突然想起陷身地洞的孙三山和雪无垠。她道:“老贼一定是冲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