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舆说
——周易·大畜第二十六
解:车脱轭,则不能行。以喻协作之人失其结合之纽带,则其事不能成。
南宫雁带着“黑鼋龙”路灵凤、路三辈、鲁西三豹为一路,此行的目的以救人为主。
徐玉郎既然扮作朱瞻西前往铁屋盗密,自然不宜带很多人,他只带了一个随从解晶儿冒充马莹儿。解晶儿从瑶珠处夺得钥匙后,便悄然离开徐玉郎,前往海子边接应。施得江出身大户,知书识礼,又能随机应变,徐玉郎就选作亲随。他们的目的旨在于抓到汉王谋反的证据。党羽的名单,即使盗不到,也可吸引汉邸的注意力,以掩护众英雄斩锁救人。
解晶儿会合南宫雁等人后潜向后面的铁屋。
守铁屋的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南宫雁抹了脖子。
解晶儿拔出剑来,但见那银河剑在夜色中依然光华闪射。
南宫雁说:“解姐姐,果然是一把好剑。”
解晶儿不多言语,将剑向墙根的一个铁环削去。“喀嚓”一声,银河剑将铁环削落。原来那儿是锁铁锁的大环。铁锁既已削落,便用力去推动墙根铁板。看上去严丝合缝的地方,竟被解晶儿挪出一个缝儿来。露出了一个四尺来长三尺来宽的方洞。
南宫雁大喜道:“解姐姐,你啥时候知道这个秘密的?”说着便抢先要进。
解晶儿用手一挡说声:“且慢!”
解晶儿将剑尖向那门的两边刮去,只听得“嗖嗖!”连声,门里射出了一片羽箭,同时门框顶上落下了一个铁罩,中腰射出两根铁矛。如果人贸然闯进去,踏在机关上,铁网落下罩住,铁刺插入体内,正好被这暗道机关所害。
南宫雁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抢先了。
解晶儿扇亮火折子,挥动银河剑将铁刺尽数削去,才跨进屋里。
进去细察,方知这铁屋没有像传说的那样玄。不过是砖墙外面排了一排铁栅,密密的铁栅间确浇有铁水,不过不是整块铁板。
铁屋里面空无一人。
如法撬了第二、第三间,均空空如也。
解晶儿想,像这样撬下去,三十余间铁屋一一撬完,那样还没有查清人关在哪,汉王府早就发觉了!
南宫雁同样焦急,她早急得毛热火辣,五内如沸了。
就在此时,最前面的铁屋里传来了铁门重重关闭的声响,她们以为是徐玉郎得了手。于是来个简单行事,顾不得再悄然行事,便逐个铁屋敲去。她想,只要有回应,人准关在那里。
果不然敲到第二十二间时,里面传来了回声。这使她们大喜过望。
解晶儿果断削落铁锁,打开铁门,破去机关,然后进去救人。
南宫雁小声地呼唤皖南双侠的名字,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是一阵阵呻吟。
火折一照,有两人躺在地上呻吟,手却仍然在敲铁壁。
南宫雁忙上前去扶,她干什么都急风急火。
解晶儿突然觉得呻吟的声音不很正常,既是呻吟必是重伤,该丝声罗音,气悠细长才是。而耳中传来的却是中气充沛的声气,她觉得有诈,便赶忙去拦南宫雁。
然而,晚了一步,地上躺着的皖南双侠突然反手抠住了南宫雁的脉门。一个鲤鱼打挺,反手鸡翅倒别,只一压便把南宫雁擒拿住了。另一个人出手同样快捷,脚在铁壁上一蹬,平飞起身子突然袭向解晶儿。与此同时,两边又跃起七八个人来,刀刃、枪尖把解晶儿逼到了墙根,眼看着无了反手之机也无了反手之力。
门外,鲁西三豹也不知了去向,看样子只有束手就擒了。
就在此时,解晶儿向门口递了个眼色,努了努嘴。
那些逼迫她的人以为身后来了强敌。由于地方狭小,不便施展,更不便躲避,所以不由都回头去瞧,到底来了什么样的敌手。
这是解晶儿的疑兵之计。
说时迟,那时快,她娇叱一声,矮身一蹲,银河剑朝上一晃,“流星一划”,好锋利,叮叮当当枪尖刀刃落了一地。
解晶儿并不就此罢手,将银河剑一摆,挺上一步去削他们的手腕。出手快捷剑如游龙夭矫,那些健士手一松,将兵器全都扔到了地下,一个个贴壁站好。
擒拿南宫雁的是“海河狸”艾啸天,他将南宫雁捉在手中,威胁解晶儿,不得伤人。
解晶儿冷面森然地说:“赶快放人,要不我让你们鸡犬不留!”
“解姐姐,快走!”
“放人!”
“琪珠!你怎么……”“海河狸”艾啸天认出她是瑶珠身边的琪珠。十分不解。
“放不放手?”解晶儿的银河剑在健士脸上划动,鲜血开始染红面额。
“海河狸”艾啸天只得放开了南宫雁。
解晶儿道:“雁妹!快走!”
南宫雁说:“要死咱们死一道!”
“傻话!再不走咱俩就见不着玉郎哥!”
南宫雁只得听从解晶儿的正告,退到了门外。
解晶儿步步警惕着后退,退至门口,探手取出了两粒琉火珠。
铁屋内的人见解晶儿和南宫雁要脱身,怕她们凤翔九皋,拾起兵刃便追出屋来。
“啪啪”两颗琉火珠出手,“轰轰”燃起一片大火,把那些健士重又逼了回去。
解晶儿和南宫雁趁机脱身。
且说徐玉郎被铁板门关在了铁屋之中,倒也方寸不乱,安之若素。他发功摧动屋项,想冲出缺口,然而屋顶确是铁水浇铸。打击四壁同样撼而不动。这第一间铁屋确实非同寻常,是汉王用来关押重犯的地方。这间铁狱经过特别建造,大有金城汤池般稳固。
恰力也格格笑着透过铁窗对徐玉郎说:“没用的,护天大法也没有用,这是一个整体。来!将手伸到这里来,老老实实的……”
恰力也要徐玉郎伸出双手就缚。门上有两个洞,手从洞中伸出便被铐住。
徐玉郎哪里肯听,骂道:“无耻小人,蝇营狗苟的勾当,不怕天下武林笑话嘛!”
“笑话!要耻笑的是你,堂堂‘火圣剑手’徐玉郎成了我恰力也的阶下囚,难道……”
徐玉郎道:“有本事拳对拳,脚对脚,开门来擒。想叫你爷束手就擒,是痴人说梦。”
“好,我让你老鸭子煮烂身子煮不烂嘴!”恰力也说完,吩咐军卒搬来干柴堆在铁屋顶上,他要用火攻。
“徐玉郎你见过烘山芋吗?”
“哼!”
“生的取不出,就烤熟了往外抬。”
“只怕未必就烤得熟!”
“好吧!那就试试!”
火燃起来了。
铁屋顶上和四周堆垛的柴草,被烧得哔剥作响,火星四溅。
铁墙厚,一时难以烤透,铁瓦薄,转眼就有股股热浪从头顶逼下来。
屋内的空气变得闷热烤人。
徐玉郎想如此烤下去,倒真要成为烤山芋了。他还算沉稳,看准铁瓦有个坡度,便发力冲击铁瓦。
那铁瓦被火一烤,渐渐变得有点弹性,每被内力摧击一下就弹动一下。屋顶的柴草竟然被弹震落地。虽然冲不开铁瓦,却也把屋顶的火悉数震落。
恰力也一见十分震怒,大喊道:“快快!往上堆,这回不要烤山芋,咱们给他火葬得了……”
更多的干柴搬来了,更旺的烈火蹿腾而起。
徐玉郎虽然还在摧动铁瓦,然而,四周的铁墙已经烤红了。
徐玉郎性命危矣!
解晶儿十分懊恼。
任务是她们自告奋勇接下来的,如今,人没有救出来,反而把鲁西三豹给搞丢了。她也觉得回去不好向徐玉郎交待。于是,返身绕过刚才出事的地方,向后面的铁屋摸去。见到铁环便削,见到铁门便开。终于在第三十三间铁屋找到皖南双侠和独角彪他们。
解晶儿救出了皖南双侠、独角彪等三人,削去了身上的镣铐锁链,便领着他们从原路撤回到海子边。
路尔骏会水,皖南双侠也会泅,不过三人皆受过刑,俱有伤,于是,准备用载徐玉郎来的船,将他们偷运走,哪知未近跟前,海子上有一丛丛灯光飞来。原来那是汉邸的兵将闻警前来增援。
皖南双侠和路尔骏手中都无兵器,解晶儿从铁屋上削了几根铁栅给他们防身。
汉邸的援兵已经近岸。
他们隐伏在暗处,等待时机好撤走。
军卒、健士雷震般呐喊着,已将第一间铁屋围得水泄不通。
解晶儿觉得不妙,倒不单是因为无法再偷渡输送伤员,而是想起了徐玉郎。这么多的人马团团围住了铁屋,除了说明徐玉郎陷在其中,还能说明什么呢!顾不得许多了,她要南宫雁把三人护送走,要他们悄悄下水泅渡到海子那边先藏身。
南宫雁道:“解姐姐,你呢?!”
解晶儿返身去救徐玉郎,众侠哪能眼看着她一人重入虎穴,于是一齐回头,各找敌手。
“长白雪貂”朴虎截住了“白扇虎”路中朗去路。那把倭刀亮闪闪,刀柄上尺半长的白绫飘来忽去,看似装饰,其实抽在人身上也如利刃。“长白雪貂”为人狠辣,刀法又灵活刁钻,一时逼住了“白扇虎”路中朗,厉声喝道:“毛贼!敢上汉王府来撒野,还不过来受死!”
“白扇虎”路中朗胆大干练且又心细,看似文质彬彬,其实性如烈火,反应奇快,他后退半步,一揖道:“都是为老朱家谋事,何必逼人太甚!”一揖之际,手一晃,刷地亮出白银扇,竟架住了“长白雪貂”朴虎这一倭刀。
“长白雪貂”的倭刀本是把宝刀,削铁如泥,然而,却奈何不得他那把扇子。金铁交鸣之声使朴虎心中一振,连忙变招。一式“漫天白雪”,倭刀幻化出无数道雪影,犹如北国风雪漫天而来,威势慑人。
“白扇虎”路中朗不慌不忙,将扇子一抖,扇面洒开,扇子在手中竟转成了一团旋风,任你漫天飞雪,皆无法袭入。
朴虎赞道:“好一个铁扇金轮!”
路中朗一手持扇,一手立掌道:“你还懂点儿,好!再给你见识一招‘灵山开九华’。”话音刚落即抖扇,一副扇海干田,不可逆拗的架势。
“长白雪貂”横刀去拦。
路中朗将扇一合,倏地直插“长白雪貂”要穴。
“长白雪貂”大惊,慌忙跳身避开,左手疾发飞松针。一篷飞松针有淬过毒的,也有未淬毒的,反正着上便是凶招。
“白扇虎”路中朗背手将扇一翻,白银扇张开的同时连扇三下,内劲似罡风,将飞松针尽皆扇了回去。不仅如此,扇中射出了十几支飞星透骨钉,凌厉无比地散射过去,叫“长白雪貂”有翅难逃。
“长白雪貂”见势不好,连忙舞动倭刀去拨,打落十之八九,还有几支分别袭中了腿脚。幸好路中朗的飞星透骨钉是无毒的,要不朴虎性命休矣。
朴虎中了飞星钉,虽觉疼痛难忍,却仍然咬牙苦战,双手举起了倭刀,刀舞旋风,迅烈异常。
“白扇虎”路中朗仗着轻灵,弹跳飞跃,躲闪过倭刀的猛烈扫击,亮出了看家本领,一拍扇柄,扇面暴裂,十八根扇骨激射而出。
“长白雪貂”朴虎面如土色。
路中朗的最后一招看家本领叫吃扇肉吐扇骨,扇面飞向“长白雪貂”朴虎的面门,等他去拨时,胸门便敞露出来,扇骨针便乘虚而入。
“长白雪貂”朴虎也是作拼死一搏,倭刀反手一脱,捏住刀尖,刀柄撞向“白扇虎”路中朗的肚子。这一招叫“授人以柄”,看似拙招,其实是巧招,也是倭刀刀法中最后一招。
一般人只防刀尖,哪知刀把会有杀着,那刀柄撞向“白扇虎”路中朗的肚皮时,刀柄内猛然弹出三寸尖刀,一下刺中了路中朗。
二人同时倒下,鲜血溅出,一片殷红。
这一对冤家对头,各事其主,虽然本领都是了得的好手,毕竟都是为了自己的主子,所以各尽所能,杀了个你死我活。
“长白雪貂”朴虎尽管身受重创,依然无怯战之意。
二人带伤相拼,一时难分高下。
“没羽鹞”蓝丁一战殷天铜却略占上风。
殷天铜眼看落败,便使出崆峒鱼龙小叶刀法中“麻姑献桃”这极厉害的一招。小叶刀直插对手咽喉,令人不知是砍是划是抹是挑,瞬息间变化奇幻。
“没羽鹞”蓝丁一骠悍凶猛,但略显浮躁,举措缺乏城府。
殷天铜这招“麻姑献桃”甚为险恶,蓝丁一却没有能够识破。眼看着小叶刀已插咽喉,蓝丁一生命危矣。
千钧一发之时,突然横刺飞来一物,“当”的一声,将崆峒鱼龙小叶刀刀尖撞偏。“没羽鹞”蓝丁一这才识破险招,连忙跃退。
南宫雁欺身而进,喝声:“此孽,交给姑奶奶了!”
“没羽鹞”蓝丁一明白是南宫雁救了自己。
崆峒鱼龙小叶刀是南宫雁家传,每一路数皆了然于胸。
殷天铜哪里是南宫雁的对手,不过十招,便已落下风。
蓝丁一也不肯闲着,见一旁孙三山久战“天猫”阮中林不下,便出手相援。
孙三山是一双贼手,靠的是轻功曼妙,并无多强内功。
“天猫”阮中林一手猫拳十分出色,二人以轻对轻,倒也是棋逢对手。
“没羽鹞”蓝丁一翻右腕的同时反扣左腕,右腕射出绳镖,左腕打出三棱七星钉。
“天猫”阮中林只顾应付暴射而来的绳镖,没顾着预防暗器偷袭,这也是艺业不是很精湛的表现。
“天猫”阮中林让三棱七星钉打个正着。
孙三山趁机一脚踢去,把三棱七星钉全没入他的腹中。阮中林怪吼着打了个滚,捧腹逃窜。
路天青、路三辈在缠斗“海河狸”艾啸天。论拳脚叔侄二人的功夫与善豹形拳的“海河狸”艾啸天能战个平手,然而艾啸天那条龙虎软鞭却叫他二人近不得身。
凭心而论,就徐玉郎手下这班兄弟,对付官军、衙役,平常武林中人也还说得过去。南宫雁能打败“崆峒鱼龙小叶刀手”殷天铜。那是殷天铜自身造化不够。“长白雪貂”朴虎败在“白扇虎”路中朗手下那也算路中朗技高一筹,但其余人包括鲁西三豹、皖南双侠,没有“火圣剑手”徐玉郎要想对付诸如青衫道人、黄衫道人、樱内明一、云龙子等高手,简直是蚍蜉撼树。
“天魔煞”云龙子、“东洋魔”樱内明一等擒住了路天青、路三辈、孙三山、蓝丁一等,令手下一一缚起。
然而,就在此时,像一道黑风刮过,耳边怪声嘶鸣,捆缚众侠的牛皮绳,竟然会像纸绳一样寸断。
怪事!
怪人!
怪剑!
那剑只一指宽,剑却长近四尺。
这不是剑,是鞭!
剑是用来刺、削、挑、点的,这柄怪剑却能勾、卷、抽、抹。
这当然还是剑。
所不同的是剑刃本是卷着的,杀人时猛地甩出去,勾住一拖,无论脑袋、胳臂都会像瓜一样被摘下来。
这是“无影鹄”雪无垠,他冲入了刀光剑影,就在这同时,几乎有十几件兵器同时向他攻击。
他像幻影一样又轻灵地从敌阵中闪出。
就这一闪,便有四名健士踣地,他们没有来得及喊声疼,就倒下去了,倒地之前就没有了进气。
不光是众侠没有发觉“无形鹄”是如何解救他们的,就是“东洋魔”樱内明一、“天魔煞”云龙子这样的高手也看直了眼,因为看不出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法,竟然能在一个照面之间连伤四命。
要不怎么叫“无影鹄”呢!确实神出鬼没。
名不虚传的“无影鹄”雪无垠,江湖上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他的身影也看不真切。他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色的,林间他成绿色,夜间他成黑色,黑头、黑面、黑鞋、黑衫,十分巧妙地同夜色溶成一色。这便是他的绝艺。如果在黄河沙土上争斗,也许他是一片黄色,如同一片枯叶。
“长白雪貂”朴虎死了,他伤于“白扇虎”路中朗,却死于“无影鹄”雪无垠的窄剑晶芒。
“海河狸”艾啸天也死了,他挥动龙虎软鞭想同“无影鹄”较量,但没等软鞭出手,窄剑已经卷住了他的喉结。
快!快剑快得思维之光难以追赶。
“天魔煞”云龙子出手了,他的两只袖子像鼓足了的风帆。无极天罡功法虽然不及牛震寰已臻化境,却也同样凌厉非凡。他蓄势而动时,周围空气也觉逼人肤发。隐隐的风雷之声发自袍袖,使人感到惊天地的一击在即。
“东洋魔”樱内明一也出手了。
两条身影一左一右,像猫头鹰般飞掠而起,急袭“无影鹄”雪无垠。
“东洋魔”樱内明一的倭刀从右向左平划而出,这一刀是他毕身所学武功所集。他的刀才提起,倭刀上就见奇异七彩光芒,尽管是在火光照耀之下,依然迷目夺魄。刀光遽射,不顾对方手中已有兵器,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气势。
“无影鹄”雪无垠飞身而起,避右而击左,窄剑只一划,便齐齐将“东洋魔”樱内明一的手腕截去。而樱内明一的倭刀也同时剌穿那黑色斗篷。
“无影鹄”雪无垠虽然斫了樱内明一的手臂,但中了“天魔煞”云龙子的无极天罡掌,震飞丈外,不用说受了极重的震伤,跌落在尘埃。
不过“无影鹄”雪无垠的剑势太快了,“天魔煞”云龙子在出掌之前就中了他一剑。为此,这一掌只有三四成功力。
而且,“无影鹄”雪无垠在震飞跌落尘埃的同时,将窄剑甩出了手,厉芒似箭直射“天魔煞”云龙子……
樱内明一在失去手腕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倭刀前端划开皮肉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