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网中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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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震惊

女香斋的门还关着,有些顾客听到点风声,说秀子母亲病重,因此估计她回乡探母病,所以也没引人思疑,但局子里可就不同了。

第二天上午,马北没有上班,同事们还没有引起多大的奇怪,因为马北平时都不按照规定时间上下班。

直到下午,还不见马北上班,马南便有点奇怪了,叫人去问话,那人根本不知道。马南满脸担忧地道:“省里在问万山古玩店的案子,他报告还未整理出来,叫我怎样向上面交代,快去找他回来!”

那人叫小林,应了一声便连忙出去了。他边走边想:“队长会去哪里,他虽然风流,但白天从不去风月场所……唔,也许他去万山古玩店调查!”

小林自认可能性极高,便拐去万山古玩店,可是万山说他自从埋葬了小福之后,他便寸步不至!

小林没办法,只好去马北家查问。马北跟马南不住在一起,马南住在宿舍,以马北的地位及关系,要住宿舍根本没有问题,不过他这人喜欢女人,认为住宿舍不大方便,所以另赁一屋居住,与宿舍相距颇远,平常下班后也极少到哥哥家走动,倒是他老婆常去找大嫂闲谈。

小林拍了几下门,大门便开了,开门的便是马北的老婆。她认得小林,问道:“小林,你什么事来,是你们队长叫你来拿东西吗?”

小林叫了起来:“什么,马队长不在家吗?”

那女人也是一怔,反问:“他没上班吗?这短命的,又不知跑到哪个女人的家去,他昨夜也没回来哩!”

“他没上班,局长有要事要找他,叫我来问你!”小林着急地道,“大嫂,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那贼短命什么事也瞒着我,我怎知道?”

小林结结巴巴地问:“大嫂可知道他外面有哪些狐狸精吗?”

那女人骂道:“鬼才会知道!”说着用力将门关上,伴之而起的便是孩子的哭声。

小林没办法,只好回局子交差。马南大怒,走了出来,大声问:“你们有谁知道马队长的去向吗?”

各同僚面面相觑,没人作声。小陶道:“他昨天晚上到我家喝酒,喝了一半便走了。”

“可有说要去哪里?”

“没有。今早我还以为他是喝醉了,下不了床呢!”

另一个同僚道:“他昨天跟我请假的,说要请秀子姑娘去看戏!”

小陶道:“秀子半途甩掉他了,昨夜他还发了一大堆啰唆!”

“秀子姑娘?”马南皱一皱眉,问道,“是岑小福的未婚妻?哼!不成体统,小林,去女香斋走一趟。”

小林到女香斋拍了一阵子门,便又回去交差了。马南下班之后,直趋马北家,他自然找不到马北,便对弟妇道:“弟妹,我想叫小马搬到宿舍住,他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啦!你认为如何?”

那女人十分高兴地道:“大哥,这一直是我的愿望,就怕他不肯!”

马南道:“由我跟他说去,他不肯搬,我便叫他辞职。他回家之后,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叫他来找我!”

但现在,就算马北想去找他大哥也无能为力,他的冤魂甚至没法给他亲人报个梦。

第三天,马北仍然不上班,马南便隐隐觉得不妙,立即将侦缉队员全部派出去,进行搜索,因为城里刚发生了一件大案,说不定马北遭遇凶手,双方对着干起来,马北被打死了。

侦缉队员在城内展开严密的搜查,却毫无所获,也没人知道马北的下落。欧阳钊感觉到气氛有异,知道他们是在找寻马北,心中暗暗冷笑,便窝在家里,静观其变。

当小陶查到女香斋店附近时,有个老头道:“前天中午俺曾看见马队长,他看来是来找秀子的,后来却追一个自称是秀子表哥的男人,再后就不知道了!”

小陶觉得这点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便继续盘问下去,心中忖道:“这样看来,秀子在乡下是有未婚夫的,队长的失踪,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他想了一下,再问:“秀子去后有回来过吗?”

“不见。”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那天她说要上小福的坟拜祭……”老头沉吟道,“前几天也听她提过,说她娘病重,她得回乡探病,听说她娘患的是痨症,家里的人都要她赶紧出嫁,冲一冲喜。”

“哦?”小陶把这些都记下了,再问了一下,他走到女香斋店外,见大门上有“铁将军”把守,便向局子的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想:“秀子没回来,是不是回乡探母病,看来不大像,她回乡之前先去小福坟前上一炷香,这是合情合理的,但事后也要回家收拾行李,根本不会空手回去,唔……莫非她也遇害了?”

小陶想到这里,步伐加快,返回局子里向马南报告。马南道:“你查一查她当日的口供,看她原籍何处,我派人去小福坟墓附近搜索一下!”他听了小陶的报告,心中更加感到不安,只盼马北会平安无事。

小陶翻看了一下,当日马北为秀子记录的口供,上面的资料十分简单,只记录秀子跟岑小福交往认识的经过,只在最后一行写着几个字:曲阜人氏,父亲务农。

曲阜是个县,没有详细地址,要找一个人可不容易,何况连秀子的姓也没有。

小陶将资料交给马南,马南心念弟弟的安危,立即拨了一个电话到曲阜县政府处,要求他们协助调查一个叫秀子的姑娘。

天黑之后,到坟场搜索的人回来了,都说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而且小福的坟也没有香烛元宝的焚烧遗迹。

小陶说道:“队长,咱们进去女香斋查一下,相信可以得悉秀子有没有回乡,假如她回乡的话,一定会带走她常用的衣服。”

马南沉吟了一下,道:“咱们随便进屋搜查不大方便,再忍耐一下吧!”

又一天过去,马南仍没有马北的消息,他老婆哭生哭死的,跑来局子里。马南道:“你别吵,咱们一定会调查,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马北的老婆刚离开,总局长周而勇忽然从总局过来,他一见到马南便问:“听说马北失踪了,是不是?”

“是的,咱们正在搜索,到现在还没消息。”

“有没有什么资料?”

“这件事可能与岑小福的案子有关!”马南立即详细向周而勇报告。

周而勇想了一下,道:“是否跟小福的案子有关系,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能凭直觉办事,但却有可能与秀子有关系!”

“她也失踪了,秀子的店子一直关着!”马南道,“总局长,咱们可以走去女香斋搜查一下吗?”

周而勇又想了一下,道:“我同意,但你得亲自到场监视,不可损坏民居,我回去等你的消息。”

马南听到他这几句话,立即带人乘吉普车到女香斋。他叫人撬开铁锁,然后首先进去。店里的一切井井有条,看不到一丝异常的现象,他又向后落走去,却嗅到一丝呛喉的臭味!

马南吃这行饭已有不少年头,一嗅便断定这是尸臭,当下立即叫道:“小陶,陪我上阁楼。”他抬头看了一下,又道,“谁有手电筒,拿来一用!”

小陶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马南跟在他后面,一踏上楼梯,两人便百分之百肯定,阁楼上有腐尸!

俄顷,上面传来两道惊恐诡异的叫声,下面的侦缉员,不知上面发生什么事,连忙上去查探。

马南乘车直趋总局,向周而勇报告了一切,道:“请总局派人协助调查!”

周而勇道:“王队长不在,我叫小虎子跟你到现场看看!”

小虎子在现场勘查过后初步认为这是一件强奸不遂案,他觉得十分忿愤:“想不到治安队伍中,竟有这种害群之马,而且身为省城侦缉队长之职!”一边吩咐小陶仔细记录下一切,一边通知仵工准备将尸体抬走,为了避免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发现死者的身份,而影响治安人员的形象,他下令将看热闹的人赶开!

虽然仵工将马北的尸体头部尽量盖得密密的。但马北被人杀死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消息使得全城上下都震动!

涉嫌杀死马北的竟然是一直在市民心目中的好姑娘:秀子!这就更加使人惊奇了。

一日之间,济南城全在讨论着这件事!人们对此做出种种的揣测,有人同情秀子,也有人认为她水性杨花,岑小福刚死,便搭上马北!

欧阳钊还未离开济南,他还在等候消息。

秀子已离开济南,她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她现在去曲阜了吗?

曲阜那里已有消息回来:调查至此,已找到十多个叫秀子的,年纪也都相符,但没一个人是到济南开店的。

马南请他们再查清,一边又到总局开会。

马北之死,使得省里的治安机构也震动起来,立即召开干部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除了省里的治安干部,侦缉大队的骨干,还有马南和小陶。

主持这个会议的是总局长周而勇,与会者在开会之前都详细看过资料和小虎子的报告。

周而勇首先站了起来,道:“各位都已知道济南市侦缉队长马北被杀的事,我先不下任何结论,等大家都说了之后,我再总结!”说着他便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默默听马南报告。

马南报告之后,便轮到小虎子和小陶讲述经过。完毕,周而勇道:“你认为这件案子是属于什么性质的?”

小虎子望了马南一眼,说:“就表面迹象看来,似乎是强奸不遂案!死者强奸户主,户主杀死死者然后逃走!”

与会之人大都认为小虎子的看法,甚有道理,因此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周而勇再度站了起来,说道:“今日我主要说两个问题。第一,死者是咱们队伍的人,咱们一定要尽快缉凶,否则咱们的威信将一落千丈;第二,如果本案的性质,正如小虎子的看法,大家有什么意见?”

众人都意味到周而勇要说什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马南的身上,马南低着头,不敢与别人的目光接触。

周而勇道:“别怪马局长,他最多只能背上一个管弟不严的罪名,可不是他叫马北去作案的!”他吸了一口气,续道,“我提这件事,是希望大家有所警惕,我绝不想再见到治安队伍里出现害群之马!不久之前有烟台的钱贵德和倪志杰,现在又有一个马北!强奸比贪污,更令人发指,你们猜山东省的父老会怎样说?”

他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他们会说:现在这年头啊,官贼难分!各位,你们听了之后会惭愧吗?”

马南低声道:“总局长,我有错误,请你降我的职吧!”

“降职倒不必,我不是为了以前的事,是为了以后,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要格外严办,须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也!你们回去之后,就得告诉下面的人!”

周而勇喝了一口茶,续道:“当然马局长也有错!这事件发生之后,我听到一些有关马北私生活很糜烂的闲话,这情况相信马局长是清楚的!他是一位治安人员,而且还是队长,你应该老早便制止他!不单止他是你弟弟,还是你的下属!”

马南不敢吭声,周而勇又说道:“希望你回去之后,好好地反省一下!”他坐了下来抽着烟,“大家对此案有什么看法?”

侦察科长道:“我认为秀子那里很值得调查,这件事就由咱们侦察科负责!”

周而勇高兴地道:“不错,希望各单位密切配合一下,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破案!”

调配处长岳华山道:“没问题,要人要车,只要打个电话,一定办到!”

周而勇道:“马局长,这件案子就由侦缉大队负责,你不反对吧?”

“求之不得,哪有反对的理由?”马南道,“至于万山古玩店被劫的案子,歹徒手法干净俐落,是不是也由侦缉大队一齐调查?”

周而勇看了小虎子一眼,小虎子道:“队里的人手还够,‘吃’得下!”

周而勇道:“那好,散会!”

小虎子派人到济南分局取回这两宗案子的档案,他第一个行动便是要人在城内贴出缉凶告示,要求市民协助找寻秀子和抢劫万山古玩店的匪徒。

由于他完全未接触过万山古玩店的案子,正准备带朱国明去跑一趟万山古玩店,胡平原忽然回来了,他忙问道:“队长呢?”

“过几天就会回来,城里是不是发生了大案?”

小虎子道:“老胡,你来得正好,咱们正要去调查一宗大案!”

胡平原问道:“到底是什么大案,这般紧张的?你先说一说!”

朱国明压低声音地道:“刚才总局长发脾气,要咱们尽快破案哩!”

小虎子忙将两宗大案的情况,扼要地向胡平原说了一遍,然后用征询的语气问:“你刚到,累不累?你经验比较丰富,我想……”

胡平原拍拍胸膛,道:“你别看我快五十的人,身体可不比你们小伙子差,没事我就想打个瞌睡,要钓大鱼,俺的精神就来了!”

朱国明喜道:“那好,一起走吧!”

胡平原忽然问道:“马北的尸体埋葬了没有?”

“仵工已看过,但因为案子重要,又将尸体送去医院,给法医详细检验……”

胡平原截口道:“俺去医院走一趟,等下再去万山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