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花瓶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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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把金钥匙

出了骆氏的寝室,秦彦章说道:“时间已不早,请队长跟两位大哥到内厅去吃饭!”

王森道:“多谢二少爷的好意,我们还有事要回局子研究!”

“这样呀,那么改天来的时候一定要队长赏个薄脸!”

“不必客气,这是咱们的工作和责任!”王森道:“二少爷,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的!”

秦彦章惊诧地道:“队长怎么说这种话来?你是为了寒舍的事奔波辛苦的,有事你就吩咐吧!”

“你们晚上有没有人巡夜的?”

秦彦章堆下笑容,道:“不是咱们怪您,实在因为最近人心不古,治安不大好,所以咱们雇了几个长工,在晚上巡逻家里的门户!”

“一共有多少人?”

“六个是专责的,还有五个是其他长工轮流干的,一共是十个人巡逻!”

“怎么会是十个?”小虎子忍不住插腔问了一句。

秦彦章道:“那六个,他们干五天就休息一天,而且白天他们也是休息,不用干别的!”

“他们都有你们发给的武器?”

秦彦章又堆下笑容。“前后门各有一杆枪,但他们一下班便要把枪交给白管事管理了,到晚上才再发给他们,所以请队长放心!”

“白管事在你们家干了多少年?”

“他是我表哥,来咱们家也有十五年了,是我母亲娘家的一位侄儿!”

王森道:“我想见见今晚那些巡夜的人!”

秦彦章一怔,嗫嚅地问道:“队长,这是为了什么?”

王森微微一笑。“暂时不能告诉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秦彦章道:“好,请三位到书房坐一坐,我去叫人来!”

王森、小虎子与杨镇再到秦黄金的书房,三人面对凶案现场,心中都暗暗在推敲此案。过了一阵,秦彦章带着十个人进来道:“队长,今晚儿巡夜的就是这十个人!”他转头道:“这是本省侦缉长王森,快叫声王队长!”

那十个汉子一齐叫道:“王队长,您好!”

“不用客气,你们也好!”王森站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老爷逝世那天,你们在哪里?”

其中五个道:“咱们在大门外跟白管事迎宾!”

王森讶然道:“为何派你们迎宾?”

“迎宾是次要的,咱们主要的目的是要防止要饭的乘乱冲进来!”

王森点点头,改问另外那五个。“你们呢?”

那五个或是在大院里奔跑传话,或在灶房帮忙,不一而足,总之没一个在书房附近。王森点点头,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秦彦章一挥手,那十个汉子便鱼贯而出,王森接着也向秦彦章告辞,出了秦家,王森吩咐小虎子回济南分局向马南马北交代一声,自己则带着杨镇回总局。

当总局长周而勇听了王森的汇报后,把烟斗里的烟灰“卜”的一声敲掉,又慢慢地装上一锅。王森道:“总局长,你认为怎样?”

“这件案子果然有疑点!”周而勇又把烟点燃,吸了一口,再缓缓喷出,办公室内立即充满了烟丝的香味。“正如你所说的,疑点主要是二点;第一,疑凶丹凤没有杀人的必要;第二点,假如人是丹凤杀的,死者应该是前额骨破裂,而不应该是后脑骨!”

王森道:“秦黄金的三姨太说,假如死者用口去咬疑凶的乳房,才促使疑凶杀人,那么以当时的角度,花瓶正好击在后脑的位置上!”

他顿了一顿,道:“也许丹凤根本不是要杀人,只是在吃惊及吃痛的情况下,下意识地抓起一物击下,目的只是希望惊退秦黄金而已,料不到用力过猛,意外地击死了秦黄金!”

周而勇道:“你能够仔细分析,逐点考虑,很好!不过我虽没去过现场,但我看过马北的报告,照地上血迹来估计,死者遇袭的地点离高几有六七尺,当时疑凶不可能抓得到!”

王森跳了起来,道:“不错,我怎地想漏了这一点!现在咱们已经完全可以假设,这案子凶手不是丹凤,而进一步去找寻真凶!”

周而勇靠在椅背上,喷了一口烟,道:“现在你心中有什么疑犯?”

“我本来以为凶手是秦彦章或四姨太,但经过今天的接触,觉得他俩的可能并不高!”

“为什么?”周而勇敲掉烟灰,把双臂绕在胸前。

“任何人在看见秦黄金的情况,都会立即蹲下去检视一下他的生死,但秦彦章并非如此,而是把丹凤拉出去!他第一个遇到的是四姨太,怎会这般巧?这是我思疑的地方。”

王森吸了一口气,续道:“但后来我发觉四姨太是个浅薄庸俗的人,无法布置出这样复杂巧妙的局,而秦彦章可能希望他父亲早点死,而免得有人来管束他,但这不等于是他谋杀或指使的!当然,他也有可能会谋杀其父,但理由应该更加充份一点才行!”

周而勇问道:“你是说,现在他没有理由么?”

“还未发现,不过却发觉另外一个可疑的人在秦家!”王森卷了根烟,把它衔在口里,手里拿着火柴却不把它擦亮,“这人在秦家当园丁,叫张宇,是河北南和人氏!”

“哦?此人有何奇怪的地方?”

王森“刷”的一声把火柴划亮,把烟燃着,将火柴杆丢在烟灰缸里,鼻孔中飞出两条白烟,道:“身子并不魁梧,但气力极大,而且谈吐不俗,根本不像是个下人!”

周而勇提醒他。“这可没有杀人的嫌疑!”

“但要杀秦黄金,要有一个条件,便是膂力要大,目力要准,可以在窗外一击而中!他有这个条件!”王森道:“根据他自己说,他读过几年书,当过木匠,外祖父是花农,奇怪的地方便在此,他宁愿放弃木匠的工作,而在秦家屈就,当个没出息的长工,你说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呢?”

周而勇十分聪明,反问一句:“你说呢?他屈就秦家有什么打算?”

“很可能是为了钱!我甚至怀疑他是河北的通缉犯,跑到这里避风头的!”王森把烟捺熄,“而且他工作的地方就在书房外,时间也基本上吻合!”

周而勇想了一下,道:“假如此人的确是凶手,那么他的目的何在?为了钱?但现在秦家并没有因失窃而报案!如此我可想不出,他为了的是什么了!”

“那只花瓶!”王森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只花瓶少了一角,也许那是一只赝品,张宇把真的偷走,再用赝品击死秦黄金,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这一点虽有一定的理由,但周而勇仍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完全不用杀人,而偷偷把真品换出去,秦黄金也不见得会立即发现,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又装起烟来。“不要太早下判定,再查!”

“我已经准备今晚偷偷混进秦家暗访了!”

“啊,你不怕凶手有所准备?”

王森一笑,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周而勇,道:“相信秦彦章那草包,猜不出我的用意!”

“你肯定凶手是在窗外抛花瓶进书房,击中秦黄金的后脑?”

王森脸色一沉,道:“还有两个问题没办法想得通!”

“哪两个问题?”

“第一,花瓶是在书房内的,而书房的门一直锁着,钥匙又一直都是在秦黄金的手中,而且秦黄金对书房内的一切十分宝贝,甚至下人打扫他也要在场,那么它又是怎样跑到凶手的手中,不被任何人发现?”

周而勇点点头,用目光鼓励王森继续说下去。王森又点上一枝烟。

“第二点,丹凤进书房时,发现桌上砚台还未干,那证明有人在不久之前用过,如无特殊的情况,也就是说,秦黄金曾经在书房内写过些东西,然后出去听丹凤唱歌!他到底写些什么呢?为何事后书房又不见有他写过的纸张?”

“秦黄金写的这张纸,可能与他被杀的原因有关!”王森道,“只要这两点查清楚,这件案子也就破了一半!”

周而勇点点头,道:“不错,这是真正本案的关键,而这两点,正是开启谜库的金钥匙!”

王森道:“我相信凶手仍在秦家之内,要找寻这柄金钥匙,并不太困难!”

周而勇说道:“你把这件案子总结一下!”

“是!”王森说道,“首先怀疑丹凤不是凶手,理由有两个,一是丹凤没有杀人的必要,二是假如秦黄金是丹凤杀死的,他破裂的,也应该是前额,而不是在后脑!”

周而勇道:“我替你补充一下,因为丹凤有个想法,希望最后‘卖’一次,大赚一笔送给小陶做生意!所以不论秦黄金如何对待她,她都用不着杀人,因为各有所需!而秦黄金亦无杀丹凤的可能性,而引起丹凤因自卫而杀人!”

王森接道:“此案留下的线索,一是花瓶碎片少了一块,二是秦黄金死前在书房里写了些什么?而最大的一个谜:花瓶怎会由书房里转到凶手的手中,再由凶手抛进书房!”

周而勇道:“你可会查过秦黄金临死前是否有写下些什么书信,甚至是请帖?假如他是临时补写请帖,那么这个问题便不复杂!”

王森左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道:“对啊,我为啥这般死心眼,一直认为秦黄金一定是在书房内写下什么是令他致死的东西!”

周而勇道:“我还有一个提议……”

王森忙道:“请总局长指教!”

“城内的聚古斋老板司徒荣,是鉴赏古玩的专家,你为什么不把那小袋花瓶碎片交给他鉴定一下,也许这一双是赝品,那么又另有新发现了!”

王森喜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多谢总局长提点!”他行了一礼转身去开门。

周而勇道:“你要去哪里?”

王森答道:“去找寻开启谜库的金钥匙!”

“无论找什么都要吃饭!”周而勇道:“我家里已煮好饭了!”

王森知道他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在等着他,但是他事业心重,便说道:“不去了,我要到聚古斋找司徒老板,然后再去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