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开着吉普车到市立医院,在这里防守的是大块,因为其他人王森不能放心,所以只有请大块辛苦一点了。
凌志风已醒来了,精神还不错,他的手术很成功,只是失血较多,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小虎子把灯开了,凌志风眯着眼问:“小王,事情怎样啦?真窝囊!他妈的,这骨节眼上,偏偏挂彩。”
王森道:“你放心,已快到最后的阶段了,你窝囊什么?以后还怕没机会?你这是第几次挂的彩?”其实王森这话颇有点安慰他的味道,因为能不能够抓住那主谋人,他也没多大的把握,因资料不足,手上可用的兵又少。
凌志风道:“这是第二次,但比上次重,差点要了我的命!喂,有件事要拜托你,我老婆如果来电话,千万别告诉她真相。”
王森故意逗他:“不说你受伤,说你已成仁,做了烈士吧?”
“去你的,你的心肠都让那头黑猫吃啦。”
“放心,老搭档,告诉你,那黑猫已被我一枪打死了。”
“不知道这猫是谁的?”
王森心头一跳,暗想道:“这头猫极可能是甄栋梁从东洋带来的,这样说这小子一直都跟家里有来往,只是没人留意而已,也许他从地道出入。这猫吃人,甄玉燕竟然把它当作宝贝宠物,这女人胆子可不小啊,傅局长是不是她下手杀的?极有可能。她现在还是不是跟甄天泰在一起?”
凌志风问他道:“小王,你正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睡吧,有消息一定会告诉你。”
凌志风道:“他妈的,我整天躺在床上,闷死了,你陪我多谈一会儿吧。”
忽然,一个汉子匆匆跑了进来,却是黄成,王森一惊,问道:“有情况?”
“队长,有个叫许老大的跑到警局说要找你。”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处长问他,他不说,只说他有话要告诉你,其他的他什么都不讲。”
“奇怪。”王森道:“小朱,你在这里陪凌科长,小心啊,有什么长短,拿你的脑袋来见我!小凌,我去了。”
“正经事儿要紧,你去吧,祝你马到功成。”
王森道:“你出院时,我来请客,大家乐一乐。”他替他熄了灯,带着小虎子和黄成出去。
在车上,王森不断地揣摩着许老大来找他的目的:“难道他跟陶宜春一样?”想起陶宜春也是因为父母生病,才入了人家的圈套,更觉自己的思疑有一定的可能性,心头焦急,不断催小虎子把车子开快一点。
车子在分局门外煞住,王森立即跳下车,快步走进去:“许老大在哪里?”侦缉大队队员之一的杨镇忙道:“在局长的办公室里面。”
就在此刻,忽然传来一下枪声,王森忙问:“枪声从哪里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只见丁一彪也自办公室走了出来,嚷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工作人员嗫嚅地道:“枪声好像是从钱副局长的办公室传出来的。”
王森立即抽出佩枪冲前,打开房门,便见钱贵德倒在地上,太阳穴上不断地流着血,双眼圆睁,枪管尚在冒烟。
丁一彪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森道:“自杀。”
局子里的人议论纷纷:“副局长为什么会自杀?”
王森快步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只见许老大满腔惊慌地坐在一角,脸白如雪。王森用力把门关上,“砰”!许老大身子一抖,轻叫一声:“王,王队长……”
王森轻吸一口气,让心情平复一下,问道:“副局长自杀一定跟你有关系!”
许老大瞪着王森不答,王森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他早不死,迟不死,就在你来的时候死?”
“可不是我迫他的……我,我没这本事……”许老大声音发抖:“我以为你是个人物,谁知道……”
王森叹了一口气,道:“坐下吧。”他掏出烟来,抛了一根给他,许老大立即点着了,用力地抽吸。
“我是不是人物,那也得看你是不是个人物。老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许老大脸色再一变,问道:“你看出了什么?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刚刚看出来,陶宜春的身份你也知道,他的底我已清楚。”
“好,姓王的,算你厉害,幸好你是刚看出来的,否则你也别想得到什么。”
王森身子一抖,急问:“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因为这证明你到我家里去,是真诚的,不是有心使诡计。”
“我使诡计干什么?”
许老大喷了一口烟,道:“就是因为你是真诚的,而且还是在我跟你呕了气之后,你能不念旧恨,才使我对前途有了一线希望。”
王森恍然,道:“原来如此,你希望什么?”
许老大脸色又一变:“我不敢奢望你放过我,只希望在我入狱之后,你能照料我家庭一二。”
“他们是无辜的吧?那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我说,我跟陶宜春一样。”
“这我已知道,但为什么你现在才来自首?”
许老大脸色再变:“因为,因为他们迫我对你下手,说什么养兵千日,用在一朝,而且他们要以家人的安全威胁我。”
“难怪陶宜春不肯招供,他们是谁?你把一切全抖出来,对你也有好处,我现在就派人到你家里去保护他们。”
许老大道:“但要派你的亲信。”
“当然。”王森出去,吩咐黄成和小虎子去许老大家,保护他家小,然后重新回来:“再说下去。”
许老大道:“是甄栋梁。”
“这小子回来了?”
“他东洋跟烟台两边跑,但每次在烟台停留的时间不长。”
“干什么买卖的?”
“从东洋运枪械,到烟台上岸,然后转卖出去。”
“好家伙,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王森目光炯炯地道:“现在他在哪儿?在东洋?”
“今天半夜会到,他们怕你会去捣蛋,所以要我来杀你。”
“他们还有谁?”
“钱副局长跟醉八。”
“钱副局长在你们那里的地位有多高呢?”
“主持人是甄栋梁,他不在时,一方面由醉八负责,另一方面由钱贵德负责。”
“钱贵德负责的是局子里面的人?”王森心头一跳,脱口问道:“局子里面共还有他们多少个人?”
许老大道:“拿纸笔来,我来写。”
王森自然求之不得,奉上纸笔,许老大一口气写了七个名字,王森忍不住问道:“你在他们那里又是什么地位?”
“在钱贵德无法抽暇布置事务时,代其职位。”
王森点点头,暗道:“难怪他知道如此详细。”当下再问:“除了这七个人之外,其他人都可靠?”
许老大沉吟了一下,道:“我不敢保证一定可靠,但基本上没有问题。”
“傅忠正在你们那里,又扮演什么角色?”
“他很痛苦。”许老大低下头:“咱们迫他知而不理,他一直很矛盾。”
“他知不知你们的底细?”
“估计他应该知道七八分。”
“谁杀死他的?”王森紧紧瞪着许老大。
“我不知道,与局子里的人有关的……全交由醉八负责。”
“好,那甄天泰又扮演什么角色?”
“其实他一直反对儿子这样做的,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干什么买卖,但是年纪大啦,没办法管,倒是局长夫人贪慕荣华,不断劝丈夫乘机捞一笔。”
“她捞到没有?”
许老大道:“只要傅局长爱管不管,就可以了,她哥哥当然会有报酬给她,那灵猫也是甄栋梁送给甄玉燕的,听说是非洲那里的一个什么地方的种……”
“现在醉八手下还有多少个人?”
“约二三十个吧,不过他们有枪。”
“这还用说?”王森再问:“你知道他们现在哪里吗?”
“醉八有个巢穴靠近海旁,甄天泰大概也到他那里去了。”
“船什么时候到?”
“一般是在半夜。”
王森掏出袋表一看,已经十点半,又问:“在什么地方上岸?”
“不太清楚,只有醉八的人才知道,咱们的作用只是帮他们挡开警察而已。”
王森道:“事不宜迟,我希望你能戴罪立功,我这就去布置人手。”王森走出办公室,拉着丁一彪在一旁耳语。
丁一彪面色一变,道:“那七个人先把他们的武器缴了再说。”
王森点点头,便跟杨镇走过去,道:“处长刚下命令,大家都把枪支交出来,要检查。”
他双眼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逼视着他们,那些工作人员都十分奇怪,文弁的没有枪械,侦缉部门的人员则纷纷把枪支交出来,其中有几个神色十分沮丧。
王森吩咐杨镇把枪收了起来,道:“我念名,听到名字的便站出来。”他把许老大提供的名单念了出来,那七个人垂头丧气地站起。
丁一彪走了过来,道:“你们心里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没有冤枉的吧?”他见那七个都不敢吭一声,便道:“好,都走到那一边去。”
那七个走开之后,丁一彪当众宣布:“各位同僚,刚才那七个人,勾引匪类,私运军火,现在被揭发出来,是罪有应得,你们若是清白的就别慌。”
这几句话像一连串的手榴弹,在人群中炸开,王森喝道:“静一点,还有任务,凡拿过枪的都给我站出来,咱们还要去抓大鱼。”
人群中又走出十余个人来,王森看看那些人,实在有点泄气,便派人去顶替小虎子和黄成。
王森与杨镇亲自押那七个人到羁留房,邝力强恳求道:“王队长,请你放我出去,我也要戴罪立功,而且还要为阿娟报仇。”
王森心想反正人手不够,便决定冒险用他,于是放他出来。
王森与丁一彪带齐人马,正要跟许老大去抓醉八,忽然小虎子跟黄成带着七八个汉子奔跑过来,原来这是侦缉大队的队员,他们去查案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所以来迟了。侦缉大队的人一共有一百多人,现在虽然来了十多个,但王森已大有信心,可以压倒醉八他们。
“兄弟们,时间紧迫,没办法让你们歇一歇,希望大家拼一拼,事成之后,兄弟请大家喝几杯庆祝。”
一个队员道:“队长,您说什么话啊?你用得着咱们,就是看得起咱们,二话不说,就等胜利之后再来庆祝。”
“好,出发。”王森一挥手,带着二十多个人,像出柙的猛虎向黑暗中扑去。
路上,丁一彪一直与王森并肩而行,丁一彪道:“真想不到,在山穷水尽之时,又峰回路转。”
王森笑笑:“也许傅局长灵魂暗中帮助吧。”
丁一彪心头立即一沉,无论如何,傅忠正都已经渎职,失去了应有的荣誉。他觉得很可惜,也忽然对保持晚节这四个字,有了新的认识。
前头忽然传来许老大的声音:“快到了,大家小心,不要发出声音。”
王森立即跑到前面去,许老大指一指靠海的一排屋子,道:“他们就在那里,中间跟两头都有他们的据点。”
王森略为沉吟一下,道:“醉八会在哪里?”
“多数在中间。”
王森立即把人手分成三组,第一组由丁一彪带领;第二组他带领;第三组则由小虎子带领,许老大把据点的外形说了一遍,三组人马便各自向目标冲去。
王森那一组自然负责中间那一个据点,八个人像狸猫一般,悄没声息地到了屋外。只见大门上挂着锁,杨镇伏耳听了一阵,道:“好像没人在里面。”
王森用力击破窗子,抛了几块石头进去,没有反应。邝力强道:“队长,让我进去看看。”
“好,你小心。”王森给了他一枝手电筒,一柄枪。
邝力强激动地道:“队长,你,你相信我?”
“除非没有机会,否则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向善。”
邝力强一点头,从窗口爬了进去,王森见杨镇有两柄枪,便也取了他一柄交给许老大。许老大道:“王队长,感激的话,我不想多说,总之我觉得今晚我的决定是对的。”
王森笑道:“我相信我没看错人。”
邝力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王队长,里面没人。”
“好,出来吧。”
邝力强出来之后,王森又带人去帮丁一彪他们,他那边也没人,不过小虎子那里却找到人了,是甄天泰夫妇、甄玉燕,还有一男一女的仆人。
王森冷笑一声:“甄老先生,您老人家好像还挺喜欢跟咱们玩捉迷藏哩。”
甄天泰身体如筛米般乱抖:“王队长……老朽是读书人,不会做出……”
“是啊,你只是知情不报而已,不过你女儿就不同了,傅局长之死,也可以说全由她而起。”
甄玉燕冷哼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夫复何言。”
“这话留到局子里再说。”王森双眼一瞪,喝道:“甄天泰,他们去哪里?”
甄玉燕道:“不知道。”
王森道:“哪一个兄弟要替傅局长泄恨的?”
甄玉燕道:“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替他管教管教老婆。”
“你敢?”
王森道:“我怎么不敢?我还要治你的罪哩。”
甄玉燕道:“他们去海边接船。”
“左中右三个方向,是哪个方向?”
甄玉燕咬牙道:“是左边。”
“当真?”
甄天泰道:“是右边。”
王森瞪着甄玉燕,骂道:“刁妇,到底是左还是右也?”
甄夫人道:“王队长请息怒,是在右边。”
王森把手一挥道:“带着他们向右走,小虎子,你带你那一组到左边去,如果没人就赶到右边来。”
小虎子应了一声,忙带着手下去了。众人押着甄家夫妇和女儿在小巷里向右走,到了尽头才走向海边。
黑黝黝的海面,忽然有“卜卜卜”的电船声音,有一盏桅灯在晃动,王森道:“把他们两个的嘴封住。”
杨镇等人立即动手,将甄家三人的嘴用手绢塞得紧紧的,黄成问道:“队长,什么时候动手?”
王森道:“等船靠了岸。”
丁一彪道:“但假如等他们把军火都运上来,那时候他们枪足弹足,可不容易打。”
王森道:“除非有人能够爬上电船,把船上的人制服了,而且在船上架起机关枪……嘿,我自己去。”他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毛遂自荐。
丁一彪道:“太危险了,而且船上有多少个人也不知道。”
王森道:“除非另有更好的办法,否则这就是最好的。”
半晌都没人做声,邝力强道:“队长,我水性好,跟你去。”
胡平原道:“我也去。”
王森道:“就咱们三个,老胡拿油布来,把枪包住,免得弄湿,不能用。”
三人准备好一切,便向左奔去,打算在远处下水,避免让对方发觉。
丁一彪道:“大家准备配合。”
王森他们三个跑了一阵,便见到小虎子带人赶来了:“队长,那边没人。”
“在这边,看船来了,我另有任务,你快去协助丁处长。”王森道:“咱们就从这里下水吧,记住,到了那里附近就要潜泳,从船后上去。”
那电船已停在海边,岸边的人,涉水过去扛枪抬子弹。水深过腰,船上有三个汉子,不断将枪弹传给船边的人,另外还有一个戴着毡帽的青年,嘴里咬着吕宋烟,手戴白手套,提着一条马鞭,扬威耀武地站在船头,好像这海就是他的。
王森三个先游出去,再兜过来,到了桅灯照得到的地方,就潜在水里,一直游到船尾,才冒出头来换气。王森要上去,邝力强表示他要先上,王森与老胡便一人托着他一条腿,踩水一蹬,邝力强双臂在船舷上一按,腾地一脚爬了上去,立即伏在暗处。
王森用油布包着枪递了上去,邝力强接了,悄悄把油布拆开,王森向老胡打了个眼色,他艺高人胆大,不用人帮助,便轻轻巧巧地滚了上去。
邝力强抛了一柄枪给他,王森向他打手势,示意他把老胡拉上来。邝力强伸手过去,胡平原拉着他的手,用力腾升,岂知他用力过度,那船倏地一晃,一个搬运子弹的汉子刚好靠近船尾,探头出舱张望,王森不敢怠慢,倏地飞出一脚,把他踢落海。“哗啦”一声,海水激起一条水柱,船上的人都发现了,王森当机立断,探身进舱,扫了半梭子弹,哒哒哒的子弹声,夹着惨叫声,那两个搬运枪技的汉子都死在枪下。
与此同时,岸上也传来枪声,王森开了枪后,退了出来,对老胡道:“小心那个甄栋梁,最好生擒,船舱下还有人。”
邝力强十分剽悍,从船舷奔向船头,见船头冒出一颗人头,他一扬手发了一枪,那颗头便开了花,“啊”地一叫,又缩了下去。
可是那戴毡帽的青年也立即向邝力强发一枪,邝力强哎唷一声,扑倒地上。
那青年露出身来,欲再开枪,不料邝力强一抬头,“砰”地发了一枪,正中那青年的手臂,那青年抛枪缩后,冷不防王森已绕至他身后,枪管在他后腰一抵:“乖乖听话,到船舱里去。”
老胡对船舱内那舵手喊话:“你们主子已经投降,快出来吧,否则毙了你。”
他一连喊了三遍,才见那舵手走了出来,邝力强绕了进来,在他身上搜索,问道:“你的枪呢?”
“在船舱内。”
“哼,凭那大少爷的枪法也想打中我?笑话,你押他们下去吧。”邝力强抓了一柄机枪,再打开一箱子弹,装上子弹。
这时岸上枪声十分激烈,而且也有人向电船开枪,王森把子弹打光,也退进船舱,看见那挺机关枪,双眼发亮,道:“妈的,岸上就是也有一挺,所以处长他们才被压住,来,你开枪,我来弄子弹。”
邝力强架了个支架,把它放在甲板上,扳动机掣,子弹立即发出格格欢笑声。
这边机关枪一叫,岸上都立即乱了起来,王森一手托子弹夹,一手提盒子炮,不断发射,岸上几次向这边攻来,都几乎射中着邝力强,但他视死如归,不让机关枪稍停一刻,终于又把对方火力压下去。
这一来,岸上匪徒死伤陡然增加,因为海滩平坦没地方掩护。丁一彪不断喊话叫投降,枪声渐渐止了,接着便听见小虎子喊一声“冲呀”,二十多人便扑向海边……
收队回到分局,王森叫人把那些人都关在羁留房,他已累得睁不开眼来,忍不住躺在会议室内睡了几个钟头。
审问开始了,最后弄清楚了几个问题:傅忠正是醉八杀死的,但事前得到甄玉燕的同意,甄玉燕嫁给傅忠正的情况,正如丁一彪和王森所分析的,而且甄栋梁已为她妹子找到了一个日本军火商,准备干了这一宗之后,便东出扶桑,永不回来,岂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傅忠正一早已知道甄栋梁的勾当,也知道妻子在妻舅那里得到不少好处,但他很疼爱这小娇娘,不忍心让她跟自己挨穷,所以便当作不知道,可是后来甄栋梁做买卖越来越大,而且把他的手下也收买了,他才觉得严重起来,因为一传出去,他半生英名将丧尽,所以几番跟甄家兄妹摊牌。
甄家兄妹当然劝他同流合污,并诸般威迫利诱,傅忠正几番摇摆,终于受不住内心的谴责,决定辞职,并把真相公开。
临到开会时,甄玉燕才知道,便跟他吵了一场,并以死相胁,求他正月廿三日不要去开会,而且声明是最后一次求他。
傅忠正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诈称妻子进了医院,不料他回去便被醉八杀死。
当然审问的范围不会这般狭窄,其他的比如把军火卖给谁之类的,则与本故事无关了。
到了中午,王森打了一个电话给周总局长,向他汇报情况,然后要去医院探凌志风,把好消息告诉他,不料被邝力强扯住:“队长,我有一件事求你。”
“什么事?”
邝力强道:“我知道我杀过人,但我决心改过,想跟你一块工作,请您……”
王森拍一拍他的肩头,道:“上天不会亏待一个向善的人,你等判决吧,因为你到底犯过罪,不可能完全不受惩罚,公私情理要分明。”
“是,谢谢队长教了我怎样做人。”
“你的前途还是光明的,再见。”王森上吉普车:“小虎子,去医院。”
汽车绝尘而去……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