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一灯如豆,远处的梆子声,传讯二更。
沈鹰一边叫姚千宝再配药,一边对诧异的廖承天道:“老夫估计那个红衣骷髅必定是项百胜!”
廖承天脱口道:“他还未死?”
“未死!也许那水牢之内有什么小动物,可以裹腹,他以此为食物,加上练有什么邪门武功,可以减少食物的消耗,所以未死!那天咱们找不到他,料他是躲在铁门之后,所以老夫才会听到那两道呼吸声,后来大概因为老古说话,地道回音振荡,他趁那时候换气,所以才再听不到呼吸声!”
司马城接问道:“头儿,咱们后来用沸水热油泼淋,他若是血肉之躯,能忍受得住吗?”
“那时候他可能已沉在小潭中,所以对他毫没影响!内功炼至化境,泅水几个时辰不呼吸,并非什么奇事!”
廖承天又问道:“廖某第一次跟他见面,他由天窗逸出,这点如何解释?”
“老夫估计他必是练成了一种极为厉害的‘缩骨功’,加上食物少,身子必然奇瘦,所以能自那一尺见方天窗钻出去,这也是并非不可能之事!”沈鹰喘了一口气续道:“由于丁南山已跟他狼狈为奸,所以他必有地窖的锁匙,当时令尊跟他大战,樊榕年等人赶去,他听到脚步声,发出绿烟,掩饰行藏,令尊视线受阻看不到他用锁匙把铁锁打开,所以以为真的是鬼魂所变!”
群豪听了暗暗点头,沈鹰又道:“至于口喷火焰,化灯为绿,掌发绿烟,目露青光,都是些骗人的障眼法而已。”
廖承天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倒给那厮吓了一跳!廖某曾听说过,项百胜十分聪明好学,无所不爱,无所不学,子曰:‘学百艺者必无所成’,所以武功便并不太高了!”
古逸飘接道:“不过现在观他的身手却比咱们任何一个都高!”
司马城道:“这个当然,任何一种人被人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只要他求生之念未绝,必会专心修炼某项技艺起来,对项百胜来说,自然是学武了,因为在那种地方,已心无旁骛了!”
沈鹰又道:“刚才丁南山临死之前说白烟有毒,其实那只是一种迷魂雾,吸了能使人沉睡,老堡主大概是吸了那种白烟,所以在睡梦中被他‘吃’掉!”
廖承天一拳擂在桌上,怒道:“这厮又多欠我廖家一条人命!”
沈鹰道:“他跑不了的!咱们在厨房发现的那一缸血,其实是丁南山为项百胜所备的,他怕自己以及项百胜泄漏行藏,所以把人杀死之后,抽血准备给项百胜用,不料却给丫头无意中取走,所以最后项百胜还是要出现‘吃人’!老夫估计项百胜每天需喝两个生人的血,刚才他才喝了丁南山一个人的血,等下一定还会再出来的!”
廖承天问道:“他从何处出来?”
“水牢内那个水潭一定有一条小小的水道通向那水井,所以那口井后来才会突然变冷,他主要便由那里出入!另外可能也会由令尊寝室中的那只衣橱出入!”
廖承天说道:“但铁门都锁住!铜锁也没被人打开过的迹象,他如何从那里出来?”
“那铁门虽然锁住,但墙壁全是用麻石砌成,只要他的‘缩骨功’练成,脱出铁镣铁链,便能用双手把石挖开,平时依然用那块石封住,需要时才把石拿开,自石洞钻了出来!”
古逸飘叹了一口气,道:“老鹰,恕老拙脑筋迟钝想不通,他手脚既然能脱出铁镣,又有水道可通那口废井,为何不逃掉,或者上来报仇?”
“老夫自丁南山口中知道,他练有一种叫做‘寒心玄冰掌’的邪派掌法,估计水寒阴森,对他练功大是有利,所以在未曾大功告成之前,他不肯离开!更有可能他曾经离开过,不过发觉外面的气温对他极不适宜,所以才再回来!
“至于扮鬼吓人,大概是他跟丁南山商量出来的主意,用来方便出来‘吃人’而已!丁南山中了他一掌,项百胜以药物助他疗伤胁迫他合作,也因此老夫那两次偷窥丁南山练功,他体内才会排出寒气,当初还以为他新近练了什么邪门武功!”
群豪至此全都信服,即使再有点疑问,也都只是枝节而已。
沈鹰道:“现在事已危急,请诸位助老夫一臂之力,找些大块的麻石来,封住那口废井!老夫跟瘳堡主则守在橱外等他出来!”
古逸飘叫道:“如此大佳,咱们便学张天师来个活捉骷髅精!”
众人不由笑了起来,廖承天道:“神捕,廖某有个要求,廖某要亲手杀死那恶鬼,至于破案及缉拿的聘金,廖某愿付十万两,未知神捕满意否?”
沈鹰笑道:“十万两足够了!事不宜迟,现在立即行动吧!”
姚千宝急道:“且慢!这是‘甘草醺脑丸’,你们每人口中各含一枚,便不怕那人的迷魂烟了!”又取了两张透明的纸来,叫沈鹰放在眼眶内。
沈鹰道:“这是什么东西?”
“此纸涂上萤光虫焙制的磷粉,遇光会发绿,当你在项百胜面前出现时,只怕他也要吃了一惊!”姚千宝得意地笑了起来。沈鹰也跟着笑了起来,众人随即离开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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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将尽,五更未至,天地仍然一片漆黑。沈鹰、廖承天匿在廖天高的寝室内,桌上点了两根蜡烛,室内纤毫毕露。
过了一阵,沈鹰轻声道:“来了!”
果然不久,便见衣橱木门打开,一团红影飞了出来!
沈鹰大喝一声,虎跃而起,袖管飞出两股凌厉的掌风,直奔红衣骷髅的丹田要害!
红衣骷髅一抬头,猛见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不由吃了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沈鹰的掌风已经击至,而廖承天的长剑也在这刹那展开攻势。
红衣骷髅身子一缩,躲入衣橱,只听“蓬”的一声巨响,衣橱碎裂木板横飞!
红衣骷髅却在这刹那间冲天飞起,双手向上一扬,“哗啦”,屋顶破开一个洞,红影一闪,立即自洞中蹿了出去!他快,沈鹰也不慢,依样画葫芦冲出屋顶,只比对方稍慢半步!
沈鹰立足未定,红衣骷髅“吱”的叫了一声,拍出两股冷风来,沈鹰跳开一步闪开,也拍出两股掌风。
红衣骷髅同样跳开闪避,衣袖一扇,随即飞出一团绿烟,沈鹰“呵呵”大笑,也发出一团绿烟!红衣骷髅一怔,眼眶绿光大亮,沈鹰微微转头,迎向光处,双眼也发出两团绿光!
红衣骷髅大叫一声,两脚连纵,跃落院子中,沈鹰哪里肯放过他,急追下去。
红衣骷髅投落院子中,古逸飘及司马城等人立即把四周团团围住!
天上虽没月亮,但树上的风灯仍把院子照得光如白昼。
红衣骷髅身子突然掠起,扑向一棵大树,袖袍一挥,树上的风灯光线倏地一黯,接着闪着绿幽幽的光芒。
沈鹰大喝一声,也是飞身跃起,左袖一卷,拍向红衣骷髅的后腰!
红衣骷髅曲腰打了个后翻,自沈鹰的头上越过,反而落在沈鹰的背后,右袖运劲,坚如铁板,如钢刀般切向沈鹰肩膀!
沈鹰猛吸一口气,急速“千斤坠”飞落地上,临落地之时右袖一挥,一股绿粉飞出,树上的灯光也变成绿色!
沈鹰双脚落地,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却是因为双脚绑着一对脚骨,运用不能自如。
红衣骷髅眼眶中的绿光大盛,瞪着沈鹰,沈鹰也瞪着他,忽地同时发出一阵“呵呵呵”的笑声。
红衣骷髅冷冷道:“你学得很像!”
沈鹰心中暗暗好笑,忽地童心大发,也冷声道:“你也学得很像!”
红衣骷髅一怔,随即怒道:“我学你的?”
沈鹰也道:“难道是老夫学你的?”
红衣骷髅大怒,袖管对着一盏风灯一抖,灯内的火焰倏地飞出,冉冉落在他手骨上。刹那之间,便变成绿幽幽的鬼火。
沈鹰笑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一掌拍出,也见一团火焰飞出风灯,再运上“吸”字诀,火焰也冉冉落在掌骨上,低头用劲一吹,只听“蓬”的一声,一股火焰带着乌烟卷向红衣骷髅!
与此同时,红衣骷髅张口吹出一股火焰,两股火焰在半空相触,又再发出一声“蓬”的怪响。
沈鹰笑道:“这是老夫学你的吗?”
红衣骷髅呵呵大笑:“莫非是老夫学你的?”
四周的武士听得全是哈哈大笑,都觉十分有趣!
沈鹰双脚用力一震,噗噗连声,扎带挣断,腿骨跌落地上双脚立即落地!
红衣骷髅依样划葫芦,也弄掉腿骨,双脚一落地,众人才知道他身材原来不高!再一阵噗噗之声,手骨跌落地上,沈鹰道:“这次你不是学老夫的吗?”
红衣骷髅道:“你学了这一招看看!”左掌倏地发出一股冰冷无比的掌风!
沈鹰也急运劲拍出一掌,两股掌风半空相触,发出一声爆响,红衣骷髅上身急晃几下,最后还是蹬退了一步,沈鹰却连退两步,心中惊道:“这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东西内力当真深不可测!”
心念未了,只听红衣骷髅吱地叫了一声,飙前两步,双掌如轮,向沈鹰胸膛撞了过来!沈鹰不敢撄其锋,身子一偏,错开两步,左掌急切对方腰肢!
红衣骷髅一个风车大转身,左掌直拍沈鹰脸庞!这一招,距离既短,变化又速,沈鹰微微一怔之下,一股冷风已使人喘不过气来!
沈鹰只觉脸上肌肤欲裂,急切间不暇多思,猛使一招“凤点头”,一弯腰反向对方怀内撞过去!
这一招更是大违常理,红衣骷髅显然大出意料,只得向后飘退,沈鹰却拧腰向侧滑开两步!
两人虽只互换数招而已,但其间之凶险,招数变化之精奇,时间拿捏之准,已使周围的观众目不暇接,喘不过气来!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暴喝,各自飙前一步,红衣骷髅左掌护胸,右掌在瞬息之间已拍出七掌,每一掌都击向对方的要害!
沈鹰左爪右掌也连使七招,把对方的攻势一一破去!红衣骷髅吱的一叫,左掌倏地印出!
沈鹰双掌招式已老,如何挡架?只见他不慌不忙地错开一步,红衣骷髅更快,倏地化掌为劈,急劈沈鹰的胁下!沈鹰再一闪,左掌一翻,烟杆已抽握手上,接着反扫对方左臂!
红衣骷髅武功端得厉害无比,眼看那一劈气势沉重威猛,可是倏忽之间已又化劈为抓,反抓烟杆!
沈鹰手腕一落一弹,烟锅在电光石火间已敲在对方的胸膛,只听“笃”的一声响起,红衣骷髅夷然无损,左爪猛地击出,改抓沈鹰头颅!刹那间沈鹰才记起对方的胸膛跟自己一样,都扎着一块木板!
说时迟,那时快,红衣骷髅那一爪已即将抓及沈鹰的头颅,沈鹰已来不及招架,电光石火间,手腕一沉,烟锅急戳对方丹田。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红衣骷髅自忖技高对方一筹,岂肯如此?
只见他身子飞退一步,手臂暴长,仍然抓向对方头颅,可是只这一瞬间,沈鹰已缓出手来,右掌侧择,五指反抓对方手腕!
红衣骷髅倏地化爪为掌反劈沈鹰的手臂,沈鹰一吸气,飞身后退一步!
他一退,红衣骷髅立进,双掌运起九成真力猛力击出,两股阴寒无比的掌风立即急涌而出!沈鹰身子机伶伶打了个冷颤,指尖竟然有僵硬感觉,连忙运气护住心头,不敢撄其锋,急闪两步。
红衣骷髅“呵呵”一笑,又再拍出两掌,这两掌红衣骷髅拼尽全力施为,天地间的空气几乎凝结,地上冷冻成冰!
那些武士纷纷退了开去!
沈鹰也是连退数步,身子一斜,自侧发出两掌,把对方的来势稍阻一步!
一声鸡啼传来,红衣骷髅忽然似着了疯病似的扑将过来,手臂翻动间带着一阵阵的冷风。沈鹰身上僵冷之感越来越盛,见状心头大悸,又是退了几步。红衣骷髅得势不饶人,再发出一掌!
沈鹰身子急掠,横蹿二丈,红衣骷髅尖啸一声,突然向人群扑去!
沈鹰忙道:“这东西又要吃人吸血了,大家小心!”硬着头皮飞扑红衣骷髅后背!
古逸飘、廖承天见红衣骷髅扑向一个武士,刹那间也明白对方的用意,一齐断喝一声,一刀一剑,一左一右急劈过去!
红衣骷髅两掌急挥,刀剑吃掌风一击立即荡了开去,这刹那,古逸飘、廖承天都忽然觉得兵刃冰冷如水,心头大震,眼睁睁望着对方在旁边掠过!
司马城年纪虽轻,却十分镇定,沉腰扎马,猛地打出两招“百步神拳”!
红衣骷髅吃拳风一击,身子震了两震,却不曾受伤,怒喝一声,改扑司马城!
这刹那,沈鹰亦已赶到,猛喝道:“吃老夫一杆!”烟杆挟着劲风,急敲对方后背的“灵台穴”!
红衣骷髅头也不回,左袖向后一挥,反扫沈鹰脸门!沈鹰拧腰一闪,左手五指向上一翻,只听“嗤”的一声,撕下对方一角衣袖下来!
红衣骷髅走势未尽,右掌发出一股冷风涌向司马城!
沈鹰急道:“快退开!”
司马城凌空打了一个跟斗,飞向一棵大树!这刹那,古逸飘、廖承天也同时赶到,刀剑齐挥把红衣骷髅拦住!
红衣骷髅倏地一飞而起,越过众人的头顶,扑向一个武士!
那武士大惊,一闪未能闪开,让红衣骷髅一把抓住,猛觉心房一阵寒冷,手足冰冻,接紧着颈侧一痛,红衣骷髅张开锋利的门齿“噗”的一声咬了下去,鲜血立即迸涌出来!
沈鹰看得睚眦欲裂,两掌提起九成真力拍出两股凌厉的掌风!
红衣骷髅抓着武士,牙齿仍不离颈侧,猛地闪开两步,左袖待对方掌风稍止,倏地飞出一团淡淡的白烟!
这刹那,沈鹰脑中灵光一闪,装作中了迷魂烟,软软地瘫了下去,红衣骷髅喉头“呵呵”乱响,显露欢愉的神色。
沈鹰身子将临触地时,右袖也是一挥,发出一团淡淡的白烟!
这一招大出红衣骷髅的意外,待到他发觉,已吸了不少迷魂烟入腹,倏地一阵昏眩,再也无法抓得住那个武士!
“砰!”武士摔落地上,红衣骷髅伸手入怀里要去取解药,沈鹰哪里肯让他如愿,双掌齐发,一口气攻出十七招!
红衣骷髅连连后退,出手之间劲力大减。沈鹰十七招之后又是二十一招。
只听“砰”的一声,红衣骷髅小腹吃了沈鹰一掌,霍地摔落地上!痛得他在地上飞滚起来,也使他头脑一清。
沈鹰大喜,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双手在脸上一抓,骷髅面具登时破裂,面粉及石灰碎块四处飞溅!
就在这刹那,地上的红衣骷髅倏地飞扑起来,一掌拍在沈鹰的胸膛上!
沈鹰猝不及防,身子向后飞出:“噗”的一声跌倒地上!
红衣骷髅口角突然涌出一丝鲜血,喘着气道:“你懂得使诈,难道老夫不懂?可惜老夫功败垂成,假如再过三天,老夫的‘寒心玄冰掌’大功告成,便是天下无敌了!不过,现在……”
沈鹰身子伏在地上,腰间烟杆上的烟锅忽然脱杆飞出:“噗!”烟锅竟然射入红衣骷髅的麻穴内!
红衣骷髅身子猛震,口角鲜血泉涌,喃喃道:“你中了老夫一掌怎地不死?”
沈鹰猛吸一口气,坐直起来,撕开胸前的红袍,露出那块包着铁皮的木板来。冷冷地道:“你能刀枪不入,难道老夫不懂?”
红衣骷髅大叫一声:“天亡我也!”哇的口喷鲜血,一跤跌坐地上不能动弹。
沈鹰拭去嘴角的血迹,淡淡地道:“项百胜,老夫也很佩服你,在那不见天日的水牢内,竟然尚有求生之念!这五年,你以什么作粮食?”
“水潭中有蛇,有水老鼠,老夫会饿死吗?而且自从老夫练了‘九天玄冰心法’之后,已可半月不必进食!”
“以前你为何不练这邪门的武功?”
项百胜倏地拿下头上的骷髅骨,露出真面目来。此刻东方已经泛白,众人举目望去,只见项百胜那颗头颅瘦得皮包骨,跟骷髅几乎没两样!
他接着又把大红袍撕开,露出骨瘦如柴的身体来,厉声道:“若非迫不得已,谁肯练这种邪门武功?你以为人血很好喝?呸!又腥又臭。不过‘寒心玄冰掌’共分九重,一练便得一口气练至第九重,否则便前功尽弃,甚至会走火入魔,练至最后关头,若不喝热血,自己也得冻僵!老夫曾经离开水牢,可是外面气温不同,进展极慢,须喝七七四十九日的人血才能大功告成,所以只得再返回水牢,在这里则只需喝十天人血便可功德圆满了!”
“你到外面杀死了樊千里?”
项百胜格格笑道:“因为要喝人血,老夫便想出这个方法来!”
项百胜急速地喘了一口气,续道:“老夫杀死了樊千里后,又潜入他家,把他一家杀死,然后用‘化骨水’毁尸灭迹,最后又用‘蚀肌散’化掉樊千里尸身上的皮肉,取走他的骨骸,回来略作改装,使颏骨能受脸上肌肉控制,以便咬人吸血!
“老夫买齐了一切应用之物,重新潜回水牢,后来想到必须有一个人作内应,所以击了丁南山一掌,威胁他跟老夫合作。其实老夫给他的药,只是取自井内的泥土,他却视如宝贝,慎而重之的放在锦盒内!”
说到这里,项百胜狂笑起来,嘴角又涌出一丝血丝,沈鹰刚才那一掌着实厉害。他笑了一阵才续道:“可笑的是他竟然一直以为无药便不能医治,乖乖听老夫的话!其实老夫双掌尚未练成,根本不能取他的生命,他受伤不重,每日迫出寒气一次,半月便能痊愈!”
廖承天喝问道:“那夜在堡外的那群蒙脸人又是谁?”
项百胜又是格格一笑:“他们都是些中了老夫‘寒心玄冰掌’的人,老夫要他们依计来闹事,然后才给解药,他们能不听话吗?”
沈鹰长叹一声:“你城府深沉,手段毒辣,实在死有余辜,可惜老夫不能亲手杀你!”
项百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怪声叫道:“你伤得很重?好极了,又多一个给老夫垫背!”
沈鹰不答,闭目盘膝运功疗伤起来。
项百胜刚一怔,猛听廖承天喝道:“他不能杀你是因为他答应廖某,让我亲手杀死你!”长剑倏地急劈下去!
“噗!”项百胜麻穴被制,不能闪避,吃长剑一劈,身体登时变成两片。廖承天杀死了他,犹不甘心,钢刀如车轮般在尸身上乱砍一阵。
樊榕年大喝一声,也使刀劈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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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越过围墙,院子内一片温暖,沈鹰头上突然冒起一团白雾,那白雾落在地上,忽地变成冰冷的水珠,群豪都替沈鹰担忧起来。良久,才见沈鹰散功长身立起,青着脸,轻叹道:“好厉害的‘寒心玄冰掌’!若不是项百胜吸了迷魂雾,功力骤减,又加上胸前那块铁皮木板,只怕老夫还要比他早死一步了!”
群众见他没事,欢呼一声,围了上去。
(全书完,古龙武侠网 凌妙颜OCR、黄鹰武侠Q群7649715 →孙悟空←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