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道:“是一头野猫,咱们继续吧,将声音放低一点就是。”
风仗雨道:“司礼太监犯这个错误,可说是弥天大罪,因一个人而影响了全宋国子民,简直是不可原谅!天下间之错,实在无出其右!”
老神仙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再深究这个问题,已没有意思了!”
风仗雨道:“奇怪的是为何至今尚未见延禧以此威胁宋国朝廷?”
“老夫估计他当时可能只看扇面,没有看后面,便将之丢进箱子里!但这就好像一桶火药般,随时都可能被人引爆!”
“晚辈始终想不通,司礼太监怎会犯这种错误,难道无人复检吗?”
老神仙又叹了一口气,道:“当今自小便喜欢画画,也不知他画了多少幅金纸扇,如今根本不知道是当今随手丢一把给司礼太监,还是司礼太监自己拿错了,这都有可能,因为当今一天画几幅画,画毕若不是送给妃子,便随手丢在案上。”
“礼物单上写着描金纸扇一把,没有写内容,复检的太监,打开一看是描金纸扇,便没有看纸扇背面,便丢进箱子里送来了!”
风仗雨怒道:“都是一群糊涂虫!难怪国家积弱至斯!”
老神仙道:“此事关系宋国,咱们是匹夫有责啊!由朝廷出面极是不宜,只好着老夫组织这次行动了!”
风仗雨想了一下,问道:“此事当今知道否?”他双眼放光,紧紧盯着老神仙。
老神仙心头一懔,只好道:“这一点老夫不知道,是司礼太监委托老夫的,老夫肯接手当然不是为了他,而是不希望宋国百姓受辱。”
“依晚辈之见,皇上一定不知道,只是那阉人不知什么原因,或者听皇上偶然提及才知道自己闯了祸,只好请你拯救!”
老神仙脸色一变,问道:“这有分别吗?”
“也许对事情之结果没有多大分别,但为这样一个阉人办事,成功了还好,万一失败了,那真是死不瞑目?他一个人要害死多少人?”
老神仙道:“这些问题老夫与你一般,看得清清楚楚,但咱们只是为大宋百姓做事,不是为那阉人!试想,万一有一天让那天祚帝发现了,以此来嘲笑或威胁当今增加岁贡,损失有多大?”
“替朝廷做事,死了家人及师门也脸上有光,若替阉人做事,失败之后,说不定还会祸及师门及家人!”
老神仙脸色再一变,问道:“你是不是要打退堂鼓?”
“不是,不过有一件事要先问老前辈!”风仗雨沉声道:“此事后果之严重,你当然知道,不知你可有保护咱们这些人之家人及师门之计划?我相信他们师门均不知他们的弟子是在为阉人做事,而不是为朝廷做事,因此很爽快地答应了!如果老前辈没有保护计划,说得深刻一点,你其实是利用含糊的词语,欺骗武林同道!”
老神仙双眼精光四射,怒瞪着风仗雨,风仗雨当然不惧,与他对望,四道目光如同四把利剑,在半空中交击,谁也不退让!
良久,老神仙神情一缓,道:“老夫承认在这方面的工作做得不完美,但老夫向你保证,回去之后,一定想办法保护你们的家人及师门!”
“不是回去才想,应该是早有计划,否则你便是对不起咱们!”
老神仙一张脸全变了,幸好他脸上涂着易容药,才不致太难看。
风仗雨寸步不让,进一步问道:“老前辈是否觉得晚辈是无理要求?”
“啊,不不……”老神仙有点慌乱:“你的要求很合理。”
“只是太过放肆是么?”风仗雨道:“对不起,晚辈一向是直来直往,心有不快,必是非吐之不可!但你可放心,晚辈绝对不会因此而放弃!至于其他人我也不会告诉他们,由你处理。”
老神仙问道:“你还有什么牢骚要发?”
“不是牢骚是议论!晚辈再次表明,无论如何晚辈会以最大之努力去完成任务!但却不能保证!”
“为什么?”
风仗雨反问:“如果此时辽帝已发现了那把金纸扇的秘密,晚辈还来得及么?”
老神仙登时口塞,他多年来极受武林之尊重,今日却让一个刚出道的雏儿呛得说不出话,他老脸一时挂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总有道理!”
“你请那阉人小心,如果今次有一个人死在塞外,晚辈回去之后,必想办法杀了他!”风仗雨反问:“老前辈认为他犯了这么严重而又不应该犯的错误,该不该死?”
老神仙又说不出话来,他虽然不断被诘问,心中有气,但回心一想,又觉得风仗雨每句话都有道理,一时又反驳不得,只好道:“你要杀他那是以后的事,也与老夫无关!”
“只要你老人家不反对就好,希望此行能完整无损地返回宋国!”
老神仙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有什么想知道的?因为过几天老夫便要离开了!”
“如果有事,晚辈要去何处找你?”
老神仙沉吟道:“还是来这里吧,见不到老夫便在这柱后贴一张纸……画一把扇子便行,老夫很快便会出现。这把扇给你,你得好好收藏起来。”他将手上的金纸扇交给风仗雨。
风仗雨问道:“这是给晚辈盗取金纸扇后,再将此塞进去?”
老神仙道:“不错,你很聪明,如此辽官方不易发现,有利你逃路。”
风仗雨将之塞进怀内,老神仙又取出一封信来,道:“你将此信交给周魏或者魏赵均可,方远帆他们住在他俩安排的地方?”
“是的,据说他们在学习契丹语及了解上京地形。”
老神仙道:“着他们多练功,既然你已混进辽宫大内,一切以你为首,他们只是在逃离时协助你及保护你,还要熟悉上京地形作甚?”
风仗雨点点头,老神仙又问:“今天到此为止,若果你有疑问,三天后再来此。”他不等风仗雨有所表示,便悄悄退去。
风仗雨待他走了一阵,也才悄悄离开,他一看天色,便立即去迎宾客栈,此刻晚饭时分未届,店内最是清闲。魏赵正在滴滴答答地打算盘算账。
风仗雨直趋面前,低声问道:“掌柜的,可有五加皮酒?”
魏赵抬头见到风仗雨,他当然认出他来,便道:“小店太小,愧无美酒酬嘉宾。有什么事请说。”
风仗雨见他抽屉打开,便将老神仙的信投了进去,转身道:“既然无五加皮,咱去别家问问!”言毕便离开了,他想了一下,改向京韵客栈去了。
罗山开门将他迎进去,道:“少主人怎地这么久才来?小马刚离开。”
秦势道:“九成是去跟踪那个驼子!”
风仗雨道:“你告诉他俩,说我回大内了!”
罗山忙道:“你还未告诉咱,那驼子到底是什么人!”
风仗雨故意装做悻悻然的表情,道:“让他溜掉啦!”他离开之后,先到街上蹓跶了一下,买了点心,然后才返回皇城。
守城的军士见到他的腰牌,连忙行礼,态甚恭谦。风仗雨照样与他们点头打招呼。到了颐心宫,便直接去找芙蓉,哪知她还未回来,连梅花也不见,心想:莫非文妃留她吃晚饭?
放下点心,便返回自己的寝室,他首先将门窗关上,把金纸扇放在横梁上,然后再展开老神仙的信,仔细看了两遍,对韩晓雪、方远帆等人之底细才较为清楚。
他记忆力极佳,看了两遍,已深记脑中,于是点起油灯,将信烧了,就在此刻,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风仗雨大吃一惊,如今这种情势,让人见到必生怀疑,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不声不吭,待信已烧成灰烬,然后取出一张纸来,将灰包好,塞进怀内。
房门越敲越响,有人道:“大概风队目还未回来吧。”另一个道:“不,刚才我明明见他回来了。莫非他去找皇姑?”
“皇姑此刻还在文妃娘娘宫里哩!”
风仗雨举目四顾,见房内后窗通往另一边,便悄悄推开后窗跳了出去。窗台下有花盆,他将纸灰洒在花盆上,再盖以泥土。
然后绕了半圈,走到前面,见到一身红衣的明珠,登时叫了起来:“明珠,你什么时候来的?”
明珠也叫了起来:“大哥,你怎地房门反锁着,人却在这里?”
“愚兄后窗下有花,刚才开窗,发现花树快死了,跳出来松土,正准备找点水去浇花,哎!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他不知道!”
明珠撇撇小嘴,道:“人家一到便来找你了!”
风仗雨举举双手,道:“你且稍候,待愚兄洗了手再来。”他连忙跑去洗了手,又取了半勺水,到后窗下浇了花,再由后窗跳进房内,把门打开道:“你是稀客,请进请进!”
明珠道:“你认识了皇姑,便忘记小妹了?”
“谁说的?”
“否则你为何不来看我?”
“上次见到令师,还是我请他去救你的,你是否他救出来的?而且我也一早请人通知令尊,告诉他你被困之处,这说明愚兄并没有忘记你!”
明珠撇撇小嘴,“你可知道,小妹吃多少苦吗?”
“是谁抓你去的?”
“爹派人去救我时,他们闻风而遁,听他们私下谈话,好像是褚夕的同党!”
风仗雨道:“上天保佑,幸好他们临走之时,没有伤害你。”
“爹将他们包围了,让出一条路,给他们逃生,否则后果如何还不知道哩!”明珠双眼红湿了,“小妹回去便病了一场。”
风仗雨道:“如今看你脸色红润,身子一定大好了!”
“嗯,服了一株老人参,身子才养好。小妹身子一好,便吵着要来上京,爹爹不许,后来师父答应带小妹来京,爹爹才同意。”
风仗雨想起马八腿的话,忙问道:“这次就你与令师进京?”
“是的,不过半路刚好遇到我大哥赴京述职,因此结伴来了。”明珠道:“师父说要请你吃饭答谢你哩!”
风仗雨问道:“什么时候?”
“应该在这一两天吧。”明珠道:“师父要搞一个盛宴请你,肯定要先安排一下,他要将你介绍给皇上哩!”
风仗雨心头一跳,料此宴必又是一个难关,但脸上不露声息,把腰牌递给她看。“这是皇上赐给愚兄的!”
明珠又惊又喜,脱口道:“原来你已攀上皇上了,难怪你这般神气!”
风仗雨道:“妹子,你暗中替愚兄向令师打听一下,他在何处设宴,有些什么人出席,此宴有何目的?请不要直接问,再悄悄告诉愚兄,让我先有个准备!”
明珠道:“你如今已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还担心家师会为难你?”
风仗雨正容地道:“令师未必会为难愚兄,但朝廷分成两派,不知令师属哪一派?”
大概明珠也知道南北枢密院一向不和,因此并不感奇怪,道:“家师是国师,他只是皇上的人,不会陷入两派之中,你又是皇上的人,按理日后你们便是同一派的!”
“皇上真的如此信任令师?”
“家师是他聘请的,怎会不信任?”
风仗雨道:“但愿如此,总之这件事你得帮帮我!”
明珠道:“此事小妹答应你,但今晚你要请小妹吃饭,不许你推搪!”
风仗雨忙道:“愚兄当然需尽一尽地主之谊,但你想到哪里吃?吃些什么东西?”
明珠道:“只要跟你一个人吃就行!嗯,就在这里吧,小妹觉得在这里吃不错!”
“在这里吃,一定会有许多同僚来看你,你不会反对吗?”
明珠沉吟了一阵才道:“也罢,让他们都知道他们的风队目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妹妹!”
“臭美!”风仗雨长身道:“你且坐一下,待愚兄去请厨师今晚特别炮制几个好菜请你!稍候赫察及萧长荣一定会来做陪客,说不定改天他们也会请你吃饭!”他怕明珠反对,忙又道:“你来上京,咱们天天吃饭也行!”
明珠撇撇小嘴道:“你认为小妹可以随时进入大内?今天还是师父带小妹进来的!”
风仗雨问道:“你住在哪里?”
“住在国师府内!”
风仗雨道:“你进不来,愚兄便去找你!”他边说边去厨房,同时悄悄去通知赫察及萧长荣。
天色向晚,萧长荣下了班,立即跑来与明珠寒暄,又着人把桌子椅子摆好,送上一坛酒。风仗雨道:“妹子,请入席。”厨师已送了一盘白切羊肚,赫察则亲自端了一盘白菜羊杂汤进来。
明珠忙道:“不敢劳烦队长亲自端菜。”
赫察道:“坐下坐下,上次到南京,多亏姑娘接待,今日姑娘来此,就算某亲自下厨做菜也是应该的!我先向你告罪一声,今晚我值班,不能陪你多喝,明晚由某来做东,再与你痛饮!”他坐下之后,斟了一小杯,道:“这一杯算是某家欢迎你的!”
四人总算熟悉,很快便谈得十分融洽,萧长荣讲述护送皇姑半路遇险的经过。“多得风兄弟在场指挥一切,否则,咱们脑袋早已掉了,要多谢风兄弟,首先还得多谢小姐哩!”
明珠笑得十分开心,道:“这与小妹何关?”
赫察道:“关系极大,若非姑娘把风兄弟引到将军府,风兄弟后来又怎会成为咱们的同僚!萧兄弟,你也该敬姑娘一杯!”
萧长荣也举杯敬酒。
明珠十分爽快,举杯道:“算你们说得有理,干!”这顿饭她吃得十分高兴,本来那一点幽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能随便在大内过夜,晚饭之后便告辞了。风仗雨亲自送她出宫。
回来时,刚好见到述律大地,便问道:“皇姑回来了否?”
述律大地道:“还未回来,听说是文妃娘娘留下她了。”他笑道:“你今夜倒不用去向她请安!”
风仗雨道:“昨天一夜未睡,如此今晚我便偷一下懒,早点歇息了。”
芙蓉直至午饭过后才回宫。风仗雨照例去向她请安。“看来文妃娘娘对皇姑十分孝顺,不但留你吃饭,还留你同宿,昨夜你们一定谈得很好!”
“不错,咱们谈得很好,经过一天一夜,也变成了好朋友。”芙蓉神情看来十分愉快:“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哩!”
风仗雨笑道:“说些什么,皇姑可否择其要告诉属下?并非属下要试探皇姑和娘娘的秘密,只是作为日后与文妃接触时的参考,免得她问属下,属下什么也不敢答!”
“最重要的是她向哀家剖析了朝廷的两大势力,对朝廷之危害和皇上的缺点……”
风仗雨又问道:“属下对这两点十分感兴趣,皇姑一定要说详细一点。”
“皇上不够英明,他亦将不会是个英明的皇上,更不可能使辽国更加强大,除非他能任用贤人及能人!”
风仗雨接腔道:“这还得要他有兴利除弊之决心!”
“正因为皇上不够英明,咱们唯有不让萧奉先之势力继续膨胀,否则会出现尾大不掉之现象。要达到此目的,只好扶持耶律阿思和北院的势力及帮助他,这是无可奈何的,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因为阿思也不是个好人,但朝内已无第三势力可与之抗衡!”
“这些情况属下大都已向你分析过,不过因为我是个汉人,又是你部下,是故你不相信而已!”风仗雨对她扮了他鬼脸,道:“不过,文妃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这女人果然有点见识!”
芙蓉嗔道:“你意思是说哀家没有见识?”
风仗雨哈哈笑道:“不是没有见识,是你不肯面对现实而已。试想想,如果之前我对你说皇上不够英明,你会有什么反应?今日你为何也如此认为呢?因为对你说的是文妃,而她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地位和份量自然不一样,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哼,偏你有道理!”芙蓉道:“听说明珠来了,你替我邀请她进宫,我要请她吃一顿饭。”
风仗雨道:“这恐怕要由你亲自发帖比较妥当,一来显示你对她的尊重,二来拉拢一下外围的实力军人,这是防止萧奉先势力继续膨胀的好办法,何况她父亲也很讨厌南北院的势力把持了朝政哩,说不定可由她父亲联合地方诸侯,形成第三股势力!”
芙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你年纪轻轻,便懂得这许多道理?由你当辽国国君,相信契丹人可以横行天下!”
风仗雨失笑道:“你太抬举我了。第一,无此可能。第二,契丹人即使能统治了天下,但绝对不会长久,为了自己之野心,挑起连场战争,苦了百姓,又何苦来哉!”
“为什么契丹人统治了天下,也不能长久,你可得说出个道理来!”
“道理很简单,契丹人的历史、文化不足以统治天下。自古以来,单凭武力而得天下者,都不能长远。再说契丹人太少,要统治天下,要杀多少人?你们辽军有很多是外族人,当大军杀死他们的族人,你想他们还会甘心替辽国卖命,如果他们要造反,比萧奉先造反还快!”
芙蓉低头仔细品味风仗雨这席话,风仗雨则希望芙蓉能先设宴请托钵上人,便道:“皇姑还是尽快下帖请明珠吧。还有,国师刚到,尚未与南北两院发生关系,你最好也请他,以示对他之尊重!”
芙蓉叹了一口气,道:“皇侄实在应该聘你为军师,好吧,哀家立即办此事!”
风仗雨告退,刚到宫外,便见到韩晓雪回来了,今天她值夜班,故此刻才回来,两人只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尽在不言中。
黄昏前,明珠又到了,风仗雨问道:“今天还是国师引你进后宫的?”
“是的,小妹又没腰牌,没有家师带领,谁敢放我进来!”
“愚兄刚从皇姑那里回来,她准备设宴请你、令师和令兄。”
“什么时候?”
“不知道,最迟明早你们便收到帖子!”
两人谈了一阵,萧长荣及赫察便来了。赫察道:“姑娘,今晚有许多人来敬你的酒呢!”
“什么人?”
“均是上次陪皇姑出巡的侍卫,他们得到令尊及你的招待,岂能不来敬你的酒?”
明珠爽快地道:“你放心,本姑娘酒量好得很!一人一碗,绝对难不了我!”
“将军的千金,果然不同凡响,虎父无犬子呀!”萧长荣道:“今晚我当值,只能敬你一碗!”
明珠道:“今晚你们请我吃什么东西?”
“来啦!”一个侍卫捧上一盘手撕羊肉,韭菜炒羊杂、红烧羊腿。
“来,先吃,好菜继续来!”三碗酒下肚,众人开始放浪,只有风仗雨想着心事,一味虚应着。
赫察道:“风兄弟,你为何不敬你妹子?”
“她已喝了许多,再喝便要醉了!”
“醉了有什么打紧?”一个侍卫嘴角泛着邪笑道:“反正这里有炕,而且又不是亲兄妹!”
明珠捋起衣袖,露出半截粉耦似的玉臂,骂道:“你狗嘴长不出象牙,该罚!”
众人你一碗我一碗,最后醉倒了四五个。风仗雨和赫察只好分别扶他们回住所,待风仗雨再回来,明珠也醉倒了,他连声唤她都不醒,风仗雨只好扶她上炕。
他替她盖好被子,正想去弄点醒酒汤,谁知明珠“哇”地一声吐满了一地,酸臭味立即充塞房内。
风仗雨只好回身替她整理,秽物沾了被子及她的上衣,风仗雨拿着毛巾为她抹拭,明珠忽然张开双臂,将他紧紧抱住,声音似哭地道:“我不要哥哥,我要丈夫,我要风大哥作我丈夫……”
风仗雨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知她在说梦呓,他轻轻扳开她双臂,放她落炕,不料她一挺腰,又将风仗雨抱住,道:“爹,我要嫁给风大哥……你不知道,有人要在宴会上杀他……师父不准女儿告诉他……我好害怕……”
风仗雨大吃一惊,轻轻呼道:“妹子妹子,你醒醒!”无论他如何唤她,推她,她都没有反应,最后又像死人一般睡倒于炕上。风仗雨暗道:“幸好她酒后泄密,否则我这次不是……”想到辽国政情复杂,不由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