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仗雨问道:“谁,何事?”
外面传来萧长荣的声音:“皇上已知道你带人回来,令你立即将人送去颐神殿。”
“知道了。”
从明走近他身边,低声道:“大丈夫遇事理该勇往直前,左右瞻盼,岂能成事?不论如何,不管实际情况,你之所为对民族都是有利的!你千万要记住这句话。”
风仗雨边点头,边高声道:“走吧走吧,把眼泪抹干净,要不皇上看见了会不高兴!”当下开门走出去。
萧长荣低声道:“对对,姑娘你还是先搽点胭脂水粉才去见皇上才好,免得皇上不高兴。”
风仗雨回头道:“段姑娘还是听副领班的话吧。”
段飞红莫可奈何,只得重新回房,敷粉搽红一番才出来。当下由风仗雨领队到大内,在花径走时,风仗雨低声道:“记住路径。”
转了几转,越过几重宫殿,终于来到颐神殿外面。太监兴哥已在外面等候,低声道:“皇上已等得不耐烦了,风队目快请进内。”
风仗雨立即进内,还未跪下,延禧已长身焦急地问道:“人带来了吗?”
“卑职幸不辱命,他俩已至。”
“快先把那女的带进来。”风仗雨跪下道:“皇上,这异族女子性子十分烈,皇上若想收服她,必须先用水磨功,慢慢将她软化……”
“胡说,朕是一国之君,要个女子侍寝,还要用什么水磨功!”
“不,女子若果钟爱于一个男人,必会使出浑身解数,百种娇态,男人嘛才觉得有意思,若像挺尸一样,还不如随便找个宫女泄火!”
“咦,听你语气,倒还像是个专家。”延禧不由望了下来,问道:“你很有御女经验?”
“也不算是,不过倒也是个专家。”风仗雨只好继续胡说下去。“大辽规定,后宫妃子必须是契丹人,她是大理的族人,被皇上宠幸过,有何所得?没有名份,只是被迫而就。你说她会心甘情愿,尽力与皇上周旋吗?”
“她不怕死?朕可以把她……”
风仗雨忙道:“卑职不知她怕不怕死,不过凡是勉强的感情必定不会快活。”
“依你说,又该如何?”
“因此卑职才敢建议皇上以水磨功对付她。女人最希望男人如何待她?皇上应该知道。”
延禧道:“她们最希望得到赏赐。”
“在大内最大的赏赐是名份,但她是异族人,根本不能得到名份,有了名份自然就有荣华富贵。她没有名份,最大的希望是男人待她温柔,关心她,另外男人英勇、英明!聪明精明都能使女人倾慕,甚至对他死心塌地,则她不但不要赏赐,连名份也可不要!”
延禧抓着腮道:“这不是要急死朕么?”
“卑职斗胆问一问皇上,你想得到最好的,还是只求尝尝新鲜?唉,这话也不对,女人在床上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她的表现和反应。”
“朕当然要最好的。”
“这就是了,如此你便得慢慢来,咱们汉人有句老话,吃快嚼不烂。下点功夫,到时自然水到渠成,她如果真正喜欢你,床笫间必定龙翩凤舞,令皇上乐不思蜀!”
延禧吞了一下口水,问道:“如今朕该如何办?”
“依卑职之浅见,皇上第一步是先请他俩师徒一起进来,先为皇上唱一曲,然后带他们到梨园教坊,第二步是先安排他俩师徒住在一起,让她没有戒备及畏惧之心,第三步皇上常借故去看看她,送她一点礼物,她心存感激,自然慢慢会生好感,有了好感,自会产生感情。”
延禧没奈何地点点头,道:“好,就依你,快传他俩进来先为朕唱一曲吧!”
“皇上,卑职有一事问您,请皇上明示,日后卑职才好办事。”
“什么事你快说!”
“卑职日后之职务到底是什么?”
延禧想了一下道:“朕赐你一个官职,御前听候。闲时你便帮帮皇姑忙,皇姑那边无事,你便过来吧!”
“卑职斗胆再问一句:御前听候官大还是御前侍卫大?”事实上从无御前听候之官衔,难怪风仗雨要问。
延禧沉吟道:“比御前侍卫队长高一级!”
风仗雨望了兴哥一眼,道:“出入大内的以何为记?”
兴哥忙奏道:“启禀皇上,这御前听候并无前例,出入便仍以御前侍卫的腰牌吧,且不用上朝,也无需另制官服腰带等物。”
“好好,你记下并通知各门提督就是。”延禧道:“风仗雨,如果你再立功,朕还要升你的官,如今赶紧请他俩进来,兴哥,快着人备酒!”
俄顷,段飞红进来,延禧见她薄施脂粉,更加艳丽,只看得延禧心痒难搔,忍不住道:“美人儿快唱一曲给朕听听!”
风仗雨见他如此急色,暗中摇头叹息。
段飞红定一定神,向从明交代了几句,胡琴响起,先拉一段过门,段飞红才轻启朱唇,一缕娇音冲喉而出,歌声在栋梁间缭绕,忽高忽低,高者清脆激昂,低者幽怨徘徊,把那好色辽帝听痴了。
一曲既终,延禧魂魄尚未归体,段飞红低声问:“不知皇上还要听否?”
“啊?美人儿已经唱完了?好听好听,好极好极……朕真是恨不得日日听你唱曲。”
风仗雨忙道:“皇上,日已快午,不如先带他俩到教坊看看,安排住宿,也让他俩吃饭安歇一下,皇上若想再听,还怕无机会乎?”
“对极对极,千万不能饿坏美人。兴哥快带他师徒去最好……安排最好的卧室给他俩,给他们最好的食物。”延禧笑嘻嘻地道:“美人儿,朕下午再去听你唱歌!”
风仗雨道:“卑职也告退。”
“且慢,朕刚才表现如何?”
“一半好,一半错。”风仗雨不慌不忙地道:“你装出一副三魂不见六魄,吃肉不知其味的动态,一定能博得美人儿欢心……”
延禧斥道:“胡说,朕可真是三魂不见了六魄,什么装出来的!错的是什么?”
“皇上表现得太心急了……一心急便失了皇帝的尊严,如此她又怎会看得上你?”
“好好的,找个女人也这般麻烦,真气死朕了!”
“皇上,汉人有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延禧又斥道:“你又胡说了,偷不着还偷来作甚!”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越难得到的,越觉得珍贵美好,皇上如今是不是如此,有点坐立不安了?”
延禧大笑:“你好厉害,想不到你居然是朕的知己!跪安吧!”风仗雨连忙跪下告退。
风仗雨离开颐神殿时,心头沉甸甸的,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刽子手,助纣为虐,他慢慢走回去,不料却让人拦住。“风队目,副统领要请你吃饭!”
风仗雨略一沉吟道:“好,带路。”不料那侍卫竟带他到另一处去。正要问他,冷不防一条汉子已拐了出来,正是另一位副统领萧长岭,萧长岭是萧长峰之弟弟,萧长荣之堂兄,仗着与他们之关系,风仗雨心中并不忌惮,抱拳道:“副统领,怎地这般客气?”
“家兄要某招呼你,可恨某一直为琐事缠磨,至今日方稍得余暇,尚不抓紧机会乎?”萧长岭作拱手状。“请进,酒菜已备好!”
风仗雨略为客气一番,便随他进内,厅内设了一张桌子,上面虽然放了七八个菜,居然都是汉家菜,两人分别坐下后,萧长岭亲自替他斟酒,道:“祝风队目深得皇上青睐及重用,日后还得请你多多提携。”
酒过三巡,萧长岭问道:“风队目如今与萧副统领之关系如何?”
“上次多谢副统领大力帮忙,最近已有好转,尤其是小弟在当了御前侍卫之后,似乎改善不少!”
萧长岭微微一笑,道:“他倒不是趋炎附势的人,事实上他堂妹如今已得皇上宠爱,别人还想巴结他哩!”
“那也许是他自己想通了。小弟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刚才皇上又升了小弟为御前听候。”
萧长岭一怔,问道:“这是什么官职?怎地不曾听过?是几品官?”
“几品官小弟不知道,我问过皇上,他说比御前侍卫队长还高一级!”
萧长岭立即举杯道:“如此愚兄更要恭喜你了。御前侍卫队长是正五品,副队长是从五品,侍卫最低的是正六品,如此说来,你是从四品了,恭喜恭喜!”
风仗雨与他干了一杯,问道:“副统领是几品官?”
萧长岭道:“大内侍卫最低是六品,副统领是正四品,统领耶律延宗是正三品,他与内务府总管同级!”
“你的这官不大,也不能算小。”风仗雨又问:“皇姑的侍卫又是几品?”
“领班从四品,副领班正五品,队目正六品,一般的是从七品。”萧长岭道:“你如今与述律赫察是平起平坐了,不过你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谁知道你几时又再升一级?”
风仗雨道:“看来小弟得向兴哥要一条从四品的腰带戴戴,出入比较方便!”
“这倒是!来,快吃菜。”
风仗雨吃了几口,问道:“令兄未来上京?”
“家兄一向闲云野鹤惯了,怎肯来上京受约束?”萧长岭忽然一端面容,道:“虽然你已是从四品,又是皇上的红人,但仍须步步为营,朝内大内不服你的人多的是。这个可不是某家故作惊人之语!”
风仗雨心一动,道:“看来副统领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确实的消息倒没听过,不过这种事是可以想象的!萧长岭问道:“你可曾见过家兄之身手?”
“在南京见识过,果然不愧有契丹第一高手之称,小弟佩服得很!”
“如今也许要沦为第二高手了,因为国师托钵上人之功力更高,而且武功另辟蹊径,家兄未必能胜得了他。”
风仗雨想了一下,道:“他俩各有千秋,若要分胜负,当在千招过外!”
“统领耶律延宗之武功,只略逊家兄半筹,可也是个真正高手,辽国武士崇尚武,那天你胜了萧仁宇,很多人都不服气,说不定会找机会跟你比斗一下,你可得有所准备!”“谢谢关心及提醒,小弟当会小心提防。”风仗雨忽然问道:“小弟冒昧问个问题,萧兄能在统领手下,支持几招?”
萧长岭道:“约莫一二百招左右。本座武功只略比萧仁宇好一点。”
风仗雨听到此,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暗暗打鼓,又顺领其情,是以道:“副统领尚年轻,还有机会超前。”
萧长岭哈哈笑道:“武功一途,很讲究天份,我能进步,难道统领不会进步?再说内功方面,年纪越大,功力越纯,我天份不如家兄,今生要想超过统领是没有机会了!但老实说,我输给他,心里没有半点不舒服,因此几次比试都输得贴贴服服!”
风仗雨心头一动,低声问道:“副统领今日故意提及这些,莫非有什么深意?”
萧长岭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而言,不过契丹人崇尚比斗之事常有发生,因此才提醒你一下。”稍顿又道:“统领这几天,该回来了。”
风仗雨一怔,问道:“统领去了哪里?”
“他回乡探亲,明天应该期满。”
风仗雨一抱拳,道:“多谢副统领提点之恩!”他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道:“在下衷心敬你一杯!”
“家兄和令堂弟均对你推崇备至,尤其是长荣,更视你如神明如恩人,我做的也只是分内事而已!”
“大恩不言谢,今日别过,日后必定回请副统领,聊表寸意。”风仗雨离开其居所,又见到一位太监,不由一怔,问道:“皇上有事找我?”
“不,奴才是内务府的,总管请队目亲至,他有事请教!”
风仗雨心念电转,道:“请回去告诉总管,风某如今身份比较特殊,频密作私人交往,对总管有损无益!”言毕转身便走。
他听了萧长岭之言,心头沉甸甸的,虽然耶律延宗不在,但以萧长岭与他同事多年之了解,必定认定耶律延宗会约战自己,要灭自己之威风,及挽回大内侍卫之面子!
他躲在炕上继续想着心事,假如延宗只略逊萧长峰半筹,以目前自己之功力,实无取胜之把握,但此战该在多少招数上落败,却费尽心思,表现得太差,会影响自己在延禧心目中地位,表演太好,不利日后逃跑,甚至会引起延禧、托钵及延宗之猜疑,在下手盗宝之机会也更加难得。
还有,若败得太难看,只怕芙蓉那里也不好交代,她也是个极要面子的!想着想着,他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之实力,是以起身盘膝闭目冥思神龙门石壁记载的绝招。
石壁上记载的武功每一招均是神龙门每一代传人呕心沥血之杰作,风仗雨虽然闲时便不时思索之,但大部份妙处均未理解,只知招式不是绝妙,便是出招角度匪夷所思,但亦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风仗雨最大之长处,便是一静下心来,便很快进入状态,心无旁骛,这一坐居然两个时辰,直至房门被人敲响,他才“惊醒”。
他下炕开门,原来是述律大地捧着食物进来,道:“风队目,吃晚饭了!”他将食物放在桌上,又替风仗雨盛了一碗白米饭,“风兄一定很久未吃过白米饭了,小弟见你房门关着,又怕你去迟了吃不上,因此特地盛了一盘与你共食!”
风仗雨目光一亮,他的确已有一段日子未曾吃过白米饭了。当下匆匆梳洗一下便坐了下来。“多谢大地兄盛情,小弟再不赶紧吃,不是要辜负你的一番心意么!”
吃了一半,大地问道:“听说皇上让你调查你被冤枉的事,不知查得如何?弟兄们听到消息,都替你高兴不已,这真叫做皇天有眼!”
“还早着哩,这宗事怎能这么快查清楚!”
“但总有点眉目了吧?”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人家有心要陷害你,手脚自然做得干净,而且必定有人包庇,岂如你想象中这般简单!”
大地试探地问道:“那萧乙乙招了供没有?他必是个知情人,风队目是个聪明人,难道不会自他口中探些什么东西来?”
风仗雨心头一动,道:“第一次审问,他嘴硬得很,看来得动刑才行,明天小弟便去北院拷问他!咦,大地兄怎地对此这般热心?”
大地脸色微变,道:“这事关乎风队目之荣辱,咱们怎能不关心?”
“关心也没用……”风仗雨故意叹了一口气,道:“最后还得由皇上审问,结果如何,谁能说得上?不说了,吃吧!”他心里念头电转,觉得这厮跟内务府必定有联系,说不定是耶律周玉派至皇姑身旁的卧底,刹那间,更觉大内复杂!
自己虽然暂时得到皇上及皇姑之重用,但奸佞四布,一个不小心,落人把柄,若去那善变、猜疑、残暴的延禧面前参上一本,随时便有杀身之祸!想到此,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这顿饭吃得不知其味,大地见他闷声不响,也匆匆把残羹收拾出去。他在房内踱着方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在脑海内梳理了一次,千条道理,万条道理,都得增强自己的实力最重要,是故他又上炕练功。
次日一早,他吃好早点,挂上腰牌,直赴内务府。周玉刚下炕,听见风仗雨不请自来,又惊又喜,边披衣边跑自下楼迎接。
“风队目吃过早点否?”
“吃过了。”风仗雨脸上阴沉得像天上的乌云,冷冷地道:“总管,下官今日来此主要是来调查萧乙乙陷害下官一案的,不是来吃饭。”
周玉心头一沉,更不知风仗雨为何由“卑职”改为“下官”,幸好他久历宦海风波,依然堆下笑容道:“是,是,请队……大人到楼上。”
风仗雨一偏头,大剌剌地随周玉上楼。
楼上一切依旧,一张胡床,一张桌,两张太师椅。两人对面而坐。风仗雨双目忽然迸出神光,落在周玉脸上。
耶律周玉力持镇定,堆下笑容道:“风大人请问,本座知无不答。”
“下官首先得告诉你,下官昨日已升为御前听候,官拜从四品,当然比大人要低,只是下官身受皇上委托,因此不得不秉公而办,若有所得罪的,敬请大人体谅一二!”
周玉心头一惊,料不到他升官这般快,面上却道:“大人有皇令在身,自然得秉公办事,这个本座清楚得很,反正本座并无行差踏错,自无隐瞒之必要,风大人但问无妨!”
“下官还得再声明一下,你我本无仇怨,这次纯属公事,绝不牵涉私人恩怨,皇上决心办这宗案子,一定要下官查个水落石出,包括幕前幕后的,希望大人莫令下官难做。”风仗雨道:“再有一点,也是皇上的意思,坦白又肯认错的,皇上自会从轻发落,若果抗拒不认的,那就说明有人不将皇上放在眼内!”
周玉脸色大变,喘了一口气才道:“谁敢不将皇上放在眼内?这……这不是太大胆了!”
“下官知道大人是个聪明人,只要你不让下官难做的,下官这个……自然会充分掌握分寸,俾让认识错误的人,有个自新的机会!”
“大人苦口婆心,意思为何……本座十分感激,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认为有人势力太大,连皇上也抓不到他?哼哼,告诉你,皇上想的是千秋万载的事业,岂能忍看奸佞坐大!”风仗雨干咳一声:“总管,请问一个问题,萧乙乙派人去引诱下官到此,此事你知道否?”
想不到他端起官架子来,居然威风十足,耶律周玉对他完全另眼相看,被他威迫利诱之下,心乱如草,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风仗雨忽然长长一咳,接着低声道:“此问题其实萧乙乙已经在北院招供了,下官故意再问你一次,不过是希望减轻你的罪孽而已,你大可以不答。”
周玉一听,登时面无人色,他心中实在委决不下,若不承认的,萧乙乙那方已承认,届时实躲不过,如果承认的,再盘问下去,未免要将背后的人揪出来,则兹事体大,后果实难预料。
风仗雨静静地望着他,正想进一步威吓他,不料周玉已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太师椅上,有气无力地道:“本座知道。”
“萧乙乙一定有一个理由,大人方会答应他去做这样的事!”风仗雨又道:“下官念在大人待我不错的份上,再透露一点,萧乙乙对此已招了!而且下官在此之前,根本连萧乙乙是何人,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他不要胡说捏造“借口”推塞。
“他说……他说有一位叫赵逸飞的侍卫提出的……他跟你有仇怨,想玩弄你一下泄恨。”
话音刚落,风仗雨已一掌击在桌子上。“胡说?耶律周玉,你这种理由连三岁小孩也骗不了,居然敢拿出来欺骗皇上?你好大的狗胆,再给你一次机会,刚才那句话下官且当未曾听清楚!”
耶律周玉结结巴巴地道:“萧乙乙那狗奴才当时是这样说的……本座只是照事实转述而已……当时本座也不相信,因此斥责他,要他说出实情!”
“他如何答大人?”
“他在下官的迫供下才说是南院有人要他这样做的!”
风仗雨道:“南院人这么多,到底是谁?”
耶律周玉道:“本座听到南院两个字便没有再问他了,因为南院势力之大,人人均知,本座不想趟这浑水了,还要告诉他,出了事最好不要把本座拖下水!”他忽然聪明起来:“萧乙乙必定知道内幕,大人大可以问他!”
风仗雨冷冷地道:“他已招供了,说出名字来,而且还说他把人名告诉了大人你!唉,大人至今尚未知道下官之心意,,真替大人可惜!”
耶律周玉脸色骤变,结结巴巴地道:“他胡说……含血喷人,你千万不可信他的口供,他是想将本座拉下水,好减轻他的罪……”
风仗雨冷笑道:“可惜他说得有板有眼,北院的耶律大人相信了!还有,你为官多年,身居要职,负责大内之一切,下属做了出轨的举动,难道你不会问清楚么?只怕下官相信皇上也不相信!”
“这……这可是事实,大人千万要替本座向皇上解释一下……这个,至于……从今以后本座与大人有福共享!”
“萧乙乙还说,你跟南院勾结得十分紧密,不将皇上放在眼内!耶律大人啊,你食君之禄,一颗心却向着萧大人,你教皇上如何相信你?”
耶律周玉一听,登时脸如土色,杀猪似的叫了起来,“本座对皇上一片忠诚,唯天可表,萧乙乙那狗贼满口胡言,他不得好死!”
“不错,他是不得好死,但你以为你会得好死么?”风仗雨冷冷地道:“唯天可表?如皇上要你请老天爷下来替你作证,你办得到么?如果老天爷不肯下来,便说明满口胡言的是你,你想后果会如何?”
语音刚落,地板上传来一声沉重的响声,原来周玉已滑倒于地,风仗雨长身望了他一眼,不料到这阉人居然已被吓晕了,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他如此脓包,当下喝道“大人晕倒了,来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