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大内住得惯吗?”
韩晓雪苦笑一声:“一个人闷在房内,你说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我都快闷慌了。那像你能到处走?而且我和你不一样,未为皇姑立大功哩,还是防着她一点!”
“还有那个贺娘,她是个城府十分深沉,又多疑善变的女人,她心狠手辣,你更要提防她!”风仗雨说着,无意中抬起头来,只见一道淡淡的人影,向内宫窜去!
那道人影闪动极快,一晃即逝,风仗雨吃一惊,问道:“你可看见有人向内宫射去?”
韩晓雪低声道:“我背着大内,怎看得到,那边的事与咱们无关,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风仗雨忽然下了决心,道:“不,这可是机会!韩姑娘,此处便交给你了,小心!”
韩晓雪一把将他抓住,道:“万一你被人发现,那可就危险了,大内侍卫对你有成见,他们可以趁机论你的罪?你……不再考虑一下?”
风仗雨道:“不是我多管闲事,说实在的,内宫之情形你我从来未去过,完全不知道,不如乘此机会摸进去探探路!而且,我相信没有看错?那道黑影可以瞒过这许多人,证明他们之当值人员都不集中精神,防守十分松懈,正是良机,我会小心,你放心吧!”
韩晓雪忽然把几颗铁莲子塞在他手里,道:“这是你上次送给小妹的,你先拿去应急吧!”
风仗雨谢了一声,目光一掠,便自宫后跃了下去,伏在暗处看了一阵,然后向内宫走去。他跑了一阵,停一阵观察,发现侍卫果然不是在聊天,便是在打瞌睡,甚至还有人在聚赌。
风仗雨借物遮挡,不断前进,终于来到后宫,他不知这是那位后妃住的宫苑,只记得是黑影窜进之处,他艺高胆大,何况今夜他穿的是墨蓝色的衣物,更易藉黑暗窜进去。
宫外有侍卫在巡逻,风仗雨伏在花树后等了一阵,方找到机会窜进宫内,他贴着壁,轻轻跃上横梁伏下。这宫之建筑形式与芙蓉的颐心宫大同小异,走廊两侧是厢房,下面有座客厅,料宫主是住在后面。
风仗雨轻轻跃落地,正想向内走去,忽然听到厢房内有个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头奇怪,将耳朵贴在门上,运功凝神偷听。
厢房有人声,是一男一女在交谈,说的是契丹话,风仗雨自然不懂,但后宫三更半夜,居然有男人走进到房内,十居其九是有奸情了。
一会儿,房内便响起喘息声,风仗雨知道他们在云雨,估计刚才那道黑影,便是房内的男人,是以又跃上横梁。
风仗雨耐心守候,他知道那人不管如何,即使是天祚帝,天亮之前也一定会出来。果然两顿饭后,房门便无声地滑开了,风仗雨连忙运足眼力望下去。
万料不到,自房内走出来的男人,居然是萧仁宇,他本来想借此抓个刺客邀功,也好消除大内侍卫对自己之成见,可是此人是萧仁宇,使他的计划大乱!
萧仁宇贴身躲在墙后,偷偷注视外面之动静。风仗雨已决定改变主意,蛰伏不动。过了片刻,萧仁宇窜了出去,风仗雨立即跃下,往门外一望,侍卫已巡到后面去了。他立即窜了出去。
后宫上防卫实在大有问题,风仗雨轻轻松松返回颐心宫,他在四周随便看了一下,便再跃上屋顶,韩晓声嘘了一口气,问道:“有什么发现?”
风仗雨在她旁边坐下,道:“虽然抓不到人,不过却为我制造了一个机会!”他扼要地将经过告诉她。
“萧仁宇胆子这般大,竟然与妃子通奸?”
“我估计那不是妃子,是宫女!”
韩晓雪沉吟道:“以萧仁宇之地位若看上某位宫女的,大可以向皇上求情,把她正式娶回去,又何须冒险偷偷摸摸。”
“但那房是宫女的卧室!”
韩晓雪沉吟地道:“你听过暗度陈仓的故事吗?”
风仗雨心头一跳,目光愣愣地望着她。“萧仁宇真如此大胆?天祚帝残暴是人所共知的,他不怕株连九族?”
韩晓雪道:“小妹只是提出疑问而已!真相如何,只好请你慢慢调查了!”
风仗雨点点头。
韩晓雪又道:“后宫守卫这般松,万一有刺客进来,那可危险呀,这耶律延宗能力也有限。”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风仗雨道:“契丹如今表面上看来还十分强大,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大厦倒塌,只在顷刻间而已!何以如此,必有原因。不过这对咱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呀!”
“因此你不可去问芙蓉调查那宫女的事,以免提醒了她!”
风仗雨心头一动,暗叫一声惭愧,因为他正有此意,心里不由暗暗佩服她之聪明及细心。
良久,韩晓雪忽然又轻声问道:“风兄,你老实告诉小妹,你对此行之把握有几分?”
风仗雨正想答她,忽然听到一个轻微的响声,心头一跳,连忙向她打了个手势,道:“姑娘居高临下,可以看远,请多留意四周,否则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在下这颗人头,未必保得住?”言毕,轻轻跳了下去,转头望去,宫门虚掩,人影闪动,他估计出来必是贺娘。幸好刚才与韩交谈,声音极低,否则将被她偷听去。
一夜终于平安过去,天色大亮之后,萧长荣带了几位侍卫过来接班,风仗雨这才回房休息。到午饭前,他才醒来,练了一阵功,方下炕梳洗。
赫察拿着饭菜进来,道:“风兄,昨夜辛苦了,我替你把饭菜拿来了,咱俩一起吃。”风仗雨谢了一番,两人坐下,赫察问道:“风兄昨夜当值能习惯吗?”
“不习惯也得习惯,弟兄们都如此,我何能例外?”风仗雨问道:“统领对内宫情况熟悉,卑职想向你请教一下……”
赫察挥手阻止住他道:“私下不必客气,大家兄弟相称就是,有话请说。”
“那小弟便放肆了,那天你带小弟去见耶律延宗,远远见到一座淡黄色的宫苑,不知是那位妃子住的?”
“那是文妃的宫苑,风兄怎地对那宫苑感兴趣?”赫察轻笑一声:“莫非那天经过,无意中让你看到文妃娘娘,让你神魂颠倒了?”
风仗雨哈哈一笑,“小弟什么也没看见,只看见几棵掉了叶的花树!只是那宫苑颜色奇怪,是以才问您哩!”
“是的,文妃娘娘对黄色有偏好,她衣冠都是黄色的哩!”
“原来如此,再问一句,皇上很宠爱她吧?”
赫察将声音压低,道:“皇上对任何一个女人的宠爱都不会太久,近来耽于狩猎,在宫内的时候少了,他出去时,不带后妃,只随意抓些看得顺眼的民间女子侍寝,不管她有没有丈夫,唉,咱们为人臣子,亦不该在背后议论皇上,不过……唉。”说着摇摇头。
风仗雨见状知他对天祚帝之行为不以为然,便道:“难道朝内没有良臣规劝他?”
赫察长长一叹:“两位权臣又怎会作声,朝内绝大部分均是他俩的爪牙,他俩不作声,谁还会作声?”
“难道就没有忠良之士么?”
“当然有,凤毛麟角,何况也得皇上肯听,他若不听,做臣子的又能怎样?”赫察道:“天佑我契丹,莫在这一代灭亡!”
风仗雨忽然觉得契丹人都充满了亡国前夕的心态,心头又喜又是感慨,道:“这种烦人的事少说吧,,干杯!”风仗雨暗忖,说不定连后宫也有此心,则她们之宫女与萧仁宇通奸,便毫不奇怪了!这件事他要作为一张王牌,在必要时,大可加以利用,他决定暗中调查与萧仁宇通奸的女子是谁,说不定此人也可堪利用。
赫察问道:“风兄,你在想什么?”
“在下听你这样说,甚为感慨,想贵国曾经极一时之盛,居然沦落至此,令人深思!”
“咱们地位卑微,多说亦无用,再喝一杯吧!”赫察道:“你也休息一下,今夜还得值班哩!”
风仗雨离宫去找秦势。“秦兄、罗兄,看来你俩加入皇姑的私人侍卫,也不是没有机会,再等等吧!你去把马八腿找来,我有话问他。”
秦势二话不说便出去了。罗山道:“少主人,咱俩整天吃饱睡觉,实在无聊之至,你想点事给咱们去办吧!”
风仗雨喝了一口茶,道:“我在宫内做侍卫,也是无所事事,我也恨不得有点事做哩!平安是福呀,两位千万要宽怀,少点出去。”
说着,秦势已带马八腿进来了。马八腿见到他便十分高兴。风仗雨问道:“你们有钱花吗?”
马八腿道:“有,来时,魏掌柜每人送了二十两银子,房又由他负责,还未花光哩!”
风仗雨又抛了两锭给他,“带在身上,以备万一。他们已躲起来,可有跟你联络吗?”
“今早我去‘迎宾客栈’问过了,魏掌柜说他们十分平安,正在学习契丹语及认识上京的街道方向。”
风仗雨笑道:“你若无事做,也可跟罗兄学契丹话!对啦,那边派人来联络了没有?”
“魏掌柜说还没有,不过他还交代,不要再去找他,有事他会来找我,总之以后小弟便变成你与他的联络员!”马八腿道:“正事说完了,风大哥,你近日如何?”
“一切如旧,在等待中!”
“等待什么?”
“等待命令,等待机会!”
马八腿长叹一声:“小弟无所事事,觉得日子很难过,也恨不得立即解决,早日回去!”
风仗雨道:“我有一个预感,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太顺利,亦不可能太快,因此,你还得准备再等待一阵时日!”
马八腿道:“只要跟着大哥,小弟便无所畏惧!不管要等多久,要冒多大的险!”
风仗雨忽然觉得自己肩上之担子越来越重。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此事主持者是度一大师,你把对象弄错了,我也得听大师的!”
马八腿道:“管他是谁,小弟只服你一个,而最不服的便是方远帆!”
风仗雨问道:“你为何最不服他,咱们这干人他经验最丰富,名气最大!”
“风大哥你不觉得他没做过什么事,却自认是天下第一么?小叫化子最看不惯这种人!”马八腿轻哼了一声:“他只懂得泼冷水,从来没有一个好建议,他的经验有何用?我看他是名大于实,跟大哥您相比,你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他不过是只萤火虫而已!”
风仗雨失笑道:“想不到你今日说的话,好像也读过不少书般!感谢你对我的爱护及赞赏,但我自己却不是这样看,此行至今不过完成了三分之一而已,谁敢说他在日后的工作中,没有重大的贡献?”
“以后的事谁知道?我说的只是如今而已!”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咱们要做的事,便是等待,不过请三位不要浪费光阴,趁此练练功,只有好处。”
“小弟练功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都勤!”
“依你这样说,你以前练功一定十分疏懒了!”
马八腿笑嘻嘻地道:“丐帮帮务繁琐之至,家师哪有时间督促小弟?因此一向疏懒得很!”
“那如今倒是个好机会!”风仗雨大声道:“小兄弟,武功高低不是为了成名,而是为了做事及保护自己!更不是为了师父而练,这句话你一定要牢记!好,我回去了,有空我会抽空出来!”
马八腿及秦势要送他,却为其所拒,他慢步返回大内,路上老是觉得有人在注意自己,但他暗中留意,都不见有什么扎眼的人,不由暗暗嘀咕,只道是那神秘人,但又找不到他。
回宫之后,他本要去找芙蓉聊聊天,顺便向她敲敲边鼓,哪知她居然在睡觉,于是拐去敲贺娘的门。贺娘见到他,不温不冷地道:“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
风仗雨笑嘻嘻地道:“我正要姐姐猜哩!”
贺娘白了他一眼,让他进房,把门关上,道:“你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咦!这里若是三宝殿,姐姐不是做了尼姑?”
“死相!”贺娘玉指在他额上一戳,道:“还不快说正事!”
“找姐姐聊聊天,让你宽怀轻松,有利养病,这便是正事!”风仗雨问道:“姐姐伤势好一点了吗?让我看看。”说着便伸手要去拉她的后衣。
贺娘连忙闪开,嗔道:“胡闹,你敢再乱来,我便要呼叫了!”
“姐姐叫得太迟了,要叫早应在树林外受伤时叫!”
“此一时,彼一时也!”风仗雨察言辨色,发觉她眉宇间有点幽怨之色,便道:“姐姐还未答我哩!到底好点没有?这两天较忙,是故才没来看你,那天来时,你正洗澡哩!”
“你为何不破门而进?”
风仗雨哈哈笑道:“如今我便服侍你洗澡,如何?”
“洗你的大头鬼,快说,你今日来此到底有什么贵干?”贺娘道:“我可要换药了!”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我来替你换药如何?反正第一次也是我替你上药的!”
贺娘脸色忽然一沉,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想娶我?”
风仗雨一怔,道:“换个药,又不是肉帛相见,需要成亲?”
“哼!别人会怎样看?我以后还能嫁人吗?”
风仗雨道:“这倒也有道理,如此我改天再来看你了,这几天你好好养伤!”
贺娘道:“风仗雨,我有句话要告诉你,请您日后尊重我,不可见面便动手动脚的,我不是与你开玩笑!”
风仗雨笑容不改地道:“我会记住,不过做不成朋友,也希望不要成为敌人!”
贺娘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态,反问:“咱们难道不是同僚?”
“不错,也请你记得咱们是同僚,不要再在我背后下毒手!”风仗雨道:“我也只会原谅你一次,第二次我会收回利息!”言毕扬长而去,用力关上房门,贺娘怔怔地望着房门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阵,也开门出去了。
风仗雨边走边想着心事,不知贺娘为何突然间变脸,这里面是否有什么玄机?走到外面,已见萧长荣向他招手,叫道:“开饭啦,快来吧!”
风仗雨打起精神回房,上萧长荣处一起吃饭,萧长荣问道:“风兄为何闷闷不乐?”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问道:“贺娘这人你了解吗?”
萧长荥道:“这人背后有人,但到底是什么人,小弟还不知道!”
“背后有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指男人,还是后台?这后台是官场中人吗?”
“我有两次见有人半夜来找她,两次都不是同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分明有什么秘密!”萧长荣边回忆边道:“那人不断对贺娘发指示,贺娘只不断地点头,偶然才回一两句话,当然那个人看来也只是个传话的人!”
风仗雨不由沉思起来,半晌问道:“你是在何处发现的?”
“一次在南城茶馆,一次是在后花园。”萧长荣道:“我起初还以为那是贺娘的情人,她利用值夜的机会,悄悄约会情人,后来才发现不是,因为那人看来才三十出头,年纪比贺娘少好几岁,在南城遇到的那一个,年纪又很大了,五十出头。”
风仗雨问道:“在后花园那一次,你没有上前干涉?”
“我要去的时候,那人似乎有所发觉跑了,贺娘又将我拉住,说是她表弟来向她要点钱。”萧长荣道:“不过,后来我越想越觉不对,岂有表弟向表姐要钱,是这个态度的!”
风仗雨沉吟一下,问道:“你看那人会否是由大内那边来的?”
萧长荣一怔,脱口道:“那也有可能,因为他对周围环境十分熟悉!不过……大内侍卫我根本上都见过,但从未见过他!”
风仗雨低声问道:“会否是内务府的人?”
“内务府人很多,我所识有限,这倒有可能!”
风仗雨想起北枢密院管皇族政教,乃问道:“耶律周玉到底是耶律阿思的人,还是萧奉先的人?”
“此人长袖善舞,表面上是萧奉先的人,实际与耶律阿思也眉来眼去。你想北院是管皇族政教的,耶律周玉敢不听耶律阿思的话?此人生性阴险,城府深沉,两边讨好,左右逢迎,因此地位稳得很!”
“多谢萧兄见教,小弟受益良多。”
萧长荣抬头向窗口处望出去,道:“时候不早,风兄也差不多要值班了!”
两人匆匆把饭吃饱,便分头行事。
风仗雨走出厢房,只见侍卫已换了班,风仗雨问道:“今夜值班的有几个?”
那侍卫答道:“连风队目共有十二位,韩姑娘已跃上屋顶了!”
风仗雨道:“你们小心,发现敌踪,立即通知我。”言毕跃上屋顶了!
韩晓雪依然坐在那里,见到他作势站起,却为风仗雨所止。她低声问道:“今天有消息吗?”见风仗雨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风仗雨道:“这可说不准,也许还得再等一两个月,因为大师及道长还未到哩!说不定要他俩抵上京后,老神仙才肯发指示。”
韩晓雪点点头,道:“这倒有道理,只是大师他们因何至今尚来到,不会在路上出了事故吧?”
“应该不会,他俩伤不轻,非有一两个月时间,难以复原。”
韩晓雪道:“如果他们日夜兼程。也应该快到了。”
“但愿如此,不过如今到了也无作用……”
韩晓雪一怔,问道:“风大哥何出此言?”
“咱们到如今尚未摸清楚大内之情况,难道敢贸贸然行事?”风仗雨咬咬牙道:“我得想个办法,到那边走一趟,即使去不了,也得弄一张地图来,否则岂不是瞎子摸象,难言把握!”他边说边转头四顾,忽然发现花屋后,有一对眸子在黑暗中闪光,心头一动,低声道:“韩姑娘,有奸细,你不要动,待我过去,把他捉下。”
“且慢!”韩晓雪也发现了,道:“不如通知他们一起来抓,更有把握!”
“不,咱们在墙头上有暗桩,此人能够进来,若非武功极高,便是他根本不是逾墙而进的!”
韩晓雪一怔,问道:“不逾墙,又如何进来?”
“由里面出来。”
韩晓雪心头一跳,半晌说不出话来,风仗雨又道:“若抓不到他,我便跟着他进内,过了半个时辰,若还不见我,即表示我出了事!”他不等她有所反应,便由屋后跳了下去。
风仗雨兜了半圈,然后向那厮藏身处潜去。待走近丈余时,那厮似有所觉,身子突然向内射去,动作轻柔快捷之至,显然武功不弱。风仗雨艺高人胆大,悄悄紧跟其后,几个起落,已越过颐心宫,到达大内后宫花园。
那厮显然对后宫道路及地形十分熟悉,风仗雨加速前进,依然没法追上。他心里不禁起了疑云:“此人对大内地形如此熟悉,分明是在大内任职的,为何会跑到颐心宫?而且静伏在花园后,没有其他行动?目的何在?”
心念电闪间,那厮忽然闪到―幢平房后面,看来是大内仆人之居所,他咬一咬牙,也窜了过去,但已不见斯人之行踪。
莫非那人已走进屋内?照理不会这般快!风仗雨不由转头四顾,寂静之中,又传来一个轻微的衣袂声,风仗雨立即一个“移形换影”,再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人影在花树后闪过,风仗雨心想既然已至此处,决无半途而废之理,提气追前。那厮几个起落,已至一幢不似宫殿,又不似一般平房的建筑外,他去势稍慢,风仗雨立即伏在花树后。那厮转身四顾一下,射进屋内。
风仗雨轻轻吸了一口气,身子暴射而出,两个起落,已至屋前,未见有人,便闪进屋内。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均有房门,那人不知去向,偌大的一座大屋,居然静得落针可闻,风仗雨忽然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一股恐慌由脚跟冲至头顶,心里暗问:“这是什么地方?”
他略为冷静一下,再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有一道楼梯斜向上延伸,抬头向上望,这才发现,原来这屋建得奇特,前半截只有一层楼,后半截却分两层,楼梯尽处,有一道大门门紧紧闭上。
几乎所有的门都关上,那人难道懂得土遁?风仗雨正在沉思间,一道冷风袭体,所幸他一直在戒备中,双脚一顿,身子已急速倒飞!
他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那厮也不慢,紧追不放。风仗雨双脚一顿,已经站稳,双臂抬起,护在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双掌已经攻至身前,黑暗之中格斗,全凭感应,风仗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采取守势,将对方两掌引开!
那人一招未了,次招已生,攻势源源不绝,一口气攻了七八招,风仗雨只守不攻,只退了两步。第五招刚生,他已反守为攻,左掌反拍对方胁下,同时右手伸前,封住对方双臂。
他一反攻,对方便吃了一惊,忍不住退了一大步,风仗雨得势不饶人,踏前一步,第二招更绝,左掌化为拳,到了半个弧圈一击在对方的上臂。
那人已觉手臂一阵酸麻,惊呼一声,又退了一步,风仗雨右掌挟风印出,掌至中途,突然化为爪,手背一翻,抓向对方之手腕!
他必须生擒对方,自己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此刻,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沉重的关门声,风仗雨不由一惊,那人纵身退后,避过一爪。风仗雨回头望去,走廊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不少人影,有人高声叫道:“点火,抓拿奸细!”